A面
鐘定會找上許惠橙,一開始只是因為好玩。
但是玩著玩著,就失控了。
B面
對許惠橙來說,鐘定空有一副好皮囊。
這個男人是她的死神。她對他有求必應,不是因為喜歡他,只是因為畏懼他。
在他的目光下,她如墜冰窟。
……
兩個不會相愛的男女相愛的故事。
這碗粥
離經叛道,純良無二。喜歡天馬行空,在現實和童話之中暢想。
作品:《采紅》《絆橙》《卻綠》《逢青》《扶藍》《昏黃》
微博:@二犬兒蛋
微信公眾號:這碗粥
及時章
她的尊嚴、她的生命,在他們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第二章
鐘定隨便應道:“這得看她的造化。”
第三章
“我剛剛說,”他親密地耳語,“不能。”
第四章
他有一副好皮囊,她卻只覺得恐懼。
第五章
他的目光似乎是透過她在看誰。
第六章
他破天荒地伸手去抱她。
第七章
鐘定那個人,出了名地喜怒無常。及時章
她的尊嚴、她的生命,在他們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第二章
鐘定隨便應道:“這得看她的造化。”
第三章
“我剛剛說,”他親密地耳語,“不能。”
第四章
他有一副好皮囊,她卻只覺得恐懼。
第五章
他的目光似乎是透過她在看誰。
第六章
他破天荒地伸手去抱她。
第七章
鐘定那個人,出了名地喜怒無常。
第八章
這個男人是她的死神。
第九章
長得帥的男人都信不過,特別是那么帥的。
第十章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他問得漫不經心。
第十一章
或者,他也有過心動的時刻。
第十二章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第十三章
“你和他是不是日日夜夜‘芙蓉帳暖度春宵’?”
第十四章
太美小姐的獨家劇場。
第十五章
他的眼睛不會騙她。
第十六章
“我給她的身份,我給她的資格。”
第十七章
終其一生,他也沒有向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女孩說出自己的心事。
第十八章
如果鐘定會在意世俗的眼光,那他就不是鐘定了。
第十九章
“我記得你在這里偷偷吻過我。”
第二十章
“傻花兒。”
第二十一章
“鐘太太,生日快樂。”
番外
且以深情共余生
番外二
生死相依
番外三
止則相耦,飛則成雙
碎片
后記
及時章
許惠橙最近的生意很冷清。
會所里來了一批年輕漂亮的新人,把很多顧客都拉了過去。她和幾個姐妹連撿剩客的機會都沒有。
許惠橙等了兩個小時,容姐都沒有叫她的號。有些姐妹已經出了會所自己去覓客。她看看時間,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包包回家。
這幾天溫度很低,許惠橙都是進來會所才換職業裝,出去的話一定是從頭裹到腳。
有個姐妹曾經暗示許惠橙,如果在場子沒生意,那么去街上反而有機會,所以要隨時保持著裝。許惠橙也曾經嘗試過,可惜她才走出不到五十米就已經冷得打戰,只好放棄。
她在更衣室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望著鏡子中的粽子,她不禁苦笑。她很佩服那些姐妹在寒冷季節還能光著大腿、套著短裙,保持嫵媚的姿態。
真是活該她掙不到錢。
許惠橙拎著包包準備出去,正好康昕進來,見到許惠橙的打扮,笑著道:“你又要回家了?”
許惠橙點點頭,沒說話。她不太會攀談閑聊。
康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道:“容姐說你將近半個月沒給她提成了。”
許惠橙還是點頭,低聲下氣地道:“我會去找生意的。”康昕是容姐跟前的紅人,許惠橙還是希望康昕能幫自己說說話。
康昕沉著嗓子嗯了一聲,進了自己專屬的小房間。
許惠橙出了大更衣室,低著頭匆匆走去后門。一出去,她就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容姐竟然要康昕來傳話,恐怕是有意見了。但是在這種天氣下,真的能在街邊拉到生意嗎?保護費的話,她可以自己付給容姐;可是酒水的消費,她就得拉個冤大頭上門了。
距離會所不遠的一條小路,過往的人很多,許惠橙打算去碰碰運氣。一路走過去,她的腳趾都凍得麻掉了,速度越來越慢。
突然,一只手從后面拽住了她:“陳舒芹,怎么不接電話?”
許惠橙被那股力道扯得往后倒,她的身體冷得僵了,所以反應不過來,順勢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里。及時章
許惠橙最近的生意很冷清。
會所里來了一批年輕漂亮的新人,把很多顧客都拉了過去。她和幾個姐妹連撿剩客的機會都沒有。
許惠橙等了兩個小時,容姐都沒有叫她的號。有些姐妹已經出了會所自己去覓客。她看看時間,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包包回家。
這幾天溫度很低,許惠橙都是進來會所才換職業裝,出去的話一定是從頭裹到腳。
有個姐妹曾經暗示許惠橙,如果在場子沒生意,那么去街上反而有機會,所以要隨時保持著裝。許惠橙也曾經嘗試過,可惜她才走出不到五十米就已經冷得打戰,只好放棄。
她在更衣室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望著鏡子中的粽子,她不禁苦笑。她很佩服那些姐妹在寒冷季節還能光著大腿、套著短裙,保持嫵媚的姿態。
真是活該她掙不到錢。
許惠橙拎著包包準備出去,正好康昕進來,見到許惠橙的打扮,笑著道:“你又要回家了?”
許惠橙點點頭,沒說話。她不太會攀談閑聊。
康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道:“容姐說你將近半個月沒給她提成了。”
許惠橙還是點頭,低聲下氣地道:“我會去找生意的。”康昕是容姐跟前的紅人,許惠橙還是希望康昕能幫自己說說話。
康昕沉著嗓子嗯了一聲,進了自己專屬的小房間。
許惠橙出了大更衣室,低著頭匆匆走去后門。一出去,她就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容姐竟然要康昕來傳話,恐怕是有意見了。但是在這種天氣下,真的能在街邊拉到生意嗎?保護費的話,她可以自己付給容姐;可是酒水的消費,她就得拉個冤大頭上門了。
距離會所不遠的一條小路,過往的人很多,許惠橙打算去碰碰運氣。一路走過去,她的腳趾都凍得麻掉了,速度越來越慢。
突然,一只手從后面拽住了她:“陳舒芹,怎么不接電話?”
許惠橙被那股力道扯得往后倒,她的身體冷得僵了,所以反應不過來,順勢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太暖和了,她都不想離開了。
然后她的羽絨服帽子被掀開了。一陣冷風吹過,她的頭發被吹到了臉上。她仰起頭,透過頭發的間隙去望對方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溫暖。
他扶正她,客氣地解釋:“抱歉,認錯人了。你倆的衣服一樣。”
她點頭,撥了撥頭發,重新蓋上帽子,拉緊圍巾,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許惠橙在寒風中站了半個小時。她想堆笑臉去招呼客人,可是冰冷的臉頰根本扯不動。她試圖把帽子摘掉,把羽絨服的拉鏈解開,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土鱉。結果卻是,她還是選擇了土鱉。
許惠橙只好祈禱著,等別的姐妹都有生意了,再來的就是她的了。可是今天這大寒天氣,都沒什么客人出現,只有幾個女人在那兒抱怨天氣,抱怨社會。
許惠橙聽得心里一陣悲苦。如果還找不到客人去會所消費,她會挨打。
她張望著四周,這邊聚集的女人,她都比不過。她想著還是離遠點,也許能遇到個不挑食的客人。她沿著原路走回去,遇到落單的男人就上前勾搭。一個都沒成,反而被一個男人粗口咒罵。
她無動于衷。她就是個婊子,他沒有罵錯。
許惠橙倚著街邊的路燈柱,望了眼昏暗的夜空。她以后肯定不能上天堂吧。
可是她想上天堂呢。
她突然沒了拉客的心情,更有種萬念俱灰的辛酸。她想回家了。
她把帽子扯得更低,幾乎要擋住視線,就這么低著頭朝公寓樓走去。
這棟公寓樓都是復式戶型,一室到三室不等,租戶有三成是許惠橙的同行,甚至于,有好些和她是同一家會所的。
那會所是個還算大型的場館,里面有固定的服務人員。而許惠橙這種,則屬于半固定的——她借會所的場地接生意,只要保障每個月的消費額,就可以自己去外面接單子。
乍一看,似乎是半固定人員的機會更多,其實,外接的單子廉價得很,有時候十單生意賺的都不如會所里一個富商給的小費。
許惠橙開門,關門,然后在客廳的矮床上坐下。
這套復式是個一室一廳的戶型,首層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二層是臥室和衛生間。
許惠橙在客廳放了張床。
久而久之,二樓就成了她的小天地。
她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起身,去開暖氣。
她最近有肥胖的趨勢,不敢多吃,經常空腹一晚上。她今天下午吃了些糕點,一直餓到現在,這會兒實在撐不住了。
等身子暖和了后,她去廚房下了碗面。
要樣貌沒樣貌,要身材沒身材,都不知道還能在這行撐幾年。
許惠橙尋找了幾天,還是沒有領到客人進會所。她戰戰兢兢地把保護費付給了容姐。
容姐冷哼一聲:“你這陣子都沒帶過客人來這兒玩,酒水的消費一點進賬都沒有。這事我現在還沒和武哥通報,要是他問起,有你好受的。”
提起武哥,許惠橙心都發顫,她慌亂不已:“容姐,你先別,我今晚一定能找到的。”
容姐盯著許惠橙的衣服,很不滿:“那就別穿這么多。裹成這樣,哪個男的愛看?就今晚,你說的,可別賴賬了。”
許惠橙趕緊點頭,然后就去外面覓客。才出了會所不遠,容姐卻來了電話讓她回去接生意。
許惠橙又往回奔,到了會所才知道,康昕遇到了變態的客人,昏死在包廂里。
許惠橙見到被抬出來的康昕,都不禁發寒。康昕的臉頰兩邊都腫了,嘴角還有絲絲的血跡,脖子上則布滿了掐痕,衣服破破碎碎的,衣不蔽體。
在這場所待久了,肯定會遇到變態的。容姐以前顧及康昕是會所的品牌,那些有著奇怪癖好的客人,容姐都會為她適當過濾。今天那包廂里的,非富即貴,她雖然有些同情康昕,但是一個都惹不起。還好,康昕昏迷后,那幾個客人就遣了她出來,不然繼續折騰,康昕怕是命都要搭進去。
待康昕進了醫務室,容姐說:“山茶,對方說想找個豐滿的,暫時就剩你了。”
許惠橙心里苦笑。不是對方想要個豐滿的,只是容姐想推她出來而已。
許惠橙自打有些發胖以來,就不怎么穿貼身的衣服了,那樣只會自曝其短,所以今天她穿的也是寬松短裙。容姐見到她的裝束,已經懶得吐槽了,只道:“牡丹、茉莉她們都在,好好伺候那些公子哥兒,就算你挨打,我也無能為力。”
許惠橙勉強一笑。康昕都應付不來的顧客,她還真沒什么信心。
包廂的門一開,喧鬧聲陣陣傳來。里面煙霧彌漫,燈光暗沉。
許惠橙站在門口,展現出職業笑容。
一個男人瞥向她這邊,輕蔑道:“呵,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他一手摟著個女人,雙腿則疊靠在另一個女人的大腿上。
從許惠橙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出男人大概的身形,很高大。
“過來啊,小妞。”那男人朝她招招手,輕佻而無禮。
她妖妖嬈嬈地移步過去。
那男人看清她的臉之后,譏諷了句:“送這種貨色過來,是想真的被弄死嗎?”
許惠橙笑容不變。她走近了才發現這男人身旁的兩個女孩臉上都有瘀青。她心里顫了顫。離她最近的茉莉眼神凄苦得可憐,但仍然幫男人捶著腿。
“來啊,陪哥哥玩拳。”男人站起來,握著拳轉了轉手腕,“及時拳一萬,第二拳兩萬,以此類推。看看你今晚能掙多少。”
許惠橙一愣。
見她站著不動,他又命令道:“把臉湊過來。”
不待她反應過來,那拳頭已經揮了出去。她一下子跌出兩米遠,臉頰抽搐地疼,嘴唇隨便動一動,都疼得她要掉眼淚。
“晦氣!”男人很不悅,“哭個屁,給哥哥笑一個。”
許惠橙整張臉都僵硬了,哪還笑得出?以前她不聽話,武哥也會打她,可那個力道遠沒有眼前這個變態使得狠。
男人一腳踏上她的肩膀,捏住她的下巴,看她痛得扭曲的表情,他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傷處,笑得惡毒:“你這樣,連一萬塊都賺不到。”
然后他往她另半張臉扇了一巴掌。
許惠橙口腔里都是血的味道。她咬緊下唇,強忍著那陣火辣辣的疼痛。
“疼嗎?”男人狀似親昵地貼到她的耳邊,手指纏上她的頸項。
許惠橙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男人顯然是來了興趣,使勁地掐住她:“疼嗎,嗯?”
這個男人是個瘋子!房間里的圍觀者沒有一個上來阻止他的行為。
她覺得自己可能就這么一命嗚呼了。
許惠橙即將窒息的那一刻,男人松了手。她大口大口喘著氣,伴隨著聲聲咳嗽。
他半蹲下,看著她鼻青臉腫的模樣,哈哈大笑:“好玩嗎?”
許惠橙說不上現在是什么感覺,咳嗽扯著臉頰的痛,喉嚨也燒得難受,她渾身都在痛。她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男人站起來,轉頭往那陰影的角落笑問:“鐘定,這妞堅持了多久?”
“一分半鐘。”那聲音帶著譏笑。
男人吹了聲口哨:“比剛剛那個出息那么一點點。”
“是你力小了吧。”鐘定細細地看著地上那人的曲線。這背影倒有點像陳舒芹。
“瞎扯。”男人撇了下嘴角,反駁道,“我可是下了狠勁的。愿賭服輸啊,兄弟。”
鐘定收回視線,懶洋洋的:“平局,何來輸贏?”
男人挑起眉:“要不我再掐她一會兒?”
“隨便,別真的搞出人命就行。”鐘定不再關注那背對他躺著的可憐身影,執起酒杯往旁邊的女人嘴里灌。
許惠橙聽到了他倆的對話,不吭聲。她即便求饒,他們也不會改變主意。她的尊嚴、她的生命,在他們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早就麻木了。
地上雖然鋪了地毯,但還是冷冰冰的,再加上痛楚難當,她心里祈求著這些公子哥兒雅興不要太高。
男人翻過她的身體,手掌覆上她的脖子,噙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小妞,你這次可得爭氣,給我撐過一分鐘了,大大有賞。”
許惠橙覺得自己撐不過了,她的意識在慢慢模糊。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條賤命為什么要活到現在。
是了,她想積德,她想上天堂……
這個世界上,越是低賤的命就越硬。這是許惠橙清醒過來后的及時個想法。
她也進了醫務室,臉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脖子上敷著藥膏。隔壁床的康昕直直地躺著,望向天花板。聽到許惠橙輕輕的咳嗽聲,康昕眼睛眨了下:“山茶,你為什么入這行?”她的聲音本來就比較低沉,此時因為掐傷,更加沙啞。
許惠橙也直視天花板,啟了啟口:“我小時……”說了三個字,她又開始咳。
康昕仿佛感同身受著那痛苦,便道:“算了,以后再說吧。”
“嗯。”許惠橙把被子拉高些。她喉嚨火辣辣地疼,確實不宜說話。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容姐進來了。
她先是詢問康昕的情況,再走到許惠橙的床邊:“這陣子你好好休息。也不用擔心這個月的酒水費了,那些少爺的賬單給你們幾個分攤提成。”
許惠橙如釋重負。
容姐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武哥那邊,我幫你瞞著。”
許惠橙更加感激,至少這個月可以熬過去了。
她在醫務室休息了24小時,就回了自己的小復式。養傷期間,她幾乎足不出戶。等“大姨媽”走了之后,許惠橙去了趟醫院做體檢。
她每個月都會來檢查。剛開始覺得丟臉,于是隔一個月換一家醫院。后來懶得奔波了,干脆就固定在一家了。
許惠橙的心態很矛盾。她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她又很珍愛自己的生命。
說白了,她很怕死。
她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容姐來電催她回去上班。許惠橙望了眼日歷,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那就代表,她又要開始為酒水費而憂心了。
許惠橙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不敢從正門進,只能溜去后門。等換好職業裝后,才走向吧臺。
如果她能在月初就把任務完成,那么接下來的日子會好過得多。所以,她得賣力一回。
許惠橙找到了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應酬了半個小時,計算著他所消費的賬目。她看他不像太有錢的模樣,也不好坑他太多。
這男人結賬時,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她只能裝作看不見。
兩人并行著往會所門口走,他還在抱怨自己喝的酒太貴,于是和許惠橙殺價。
許惠橙搖頭。她要分成給容姐,算下來,自己實賺的非常少。
男人火大地推了她一把:“賤人,那酒一瓶就要我兩千二。”
她往后疾退了幾步,撞到了一個胸膛中,很溫暖。她幾乎是瞬間回頭。她記得這雙眼,上個月宛若暖陽地在她面前晃過。
他友好地朝她微笑。
她卻尷尬了。剛剛那男人罵的話,這溫暖男肯定聽到了。
男人還在憤憤然:“我回家陪老婆了,下次再也不來這黑店喝酒了。”
周圍的群眾聽見這話,都瞄向許惠橙,那眼神有鄙夷,有探究,有幸災樂禍。
許惠橙裹緊外套,轉身往吧臺那邊走。她的臉早就丟盡了,她習慣了。
調酒師見她神態有些尷尬,好奇地詢問。
她笑了笑:“那人嫌酒水貴。”
調酒師聳聳肩。
許惠橙在這聲色流轉的大廳掃視了一圈,然后定在溫暖男身上。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身前一瓶酒、一個杯子。有些衣著暴露的女人在他眼前晃過,他視若無睹。其中一個順勢坐在他旁邊,貼近他的身體說著什么,臉上是姣美的笑。
他回了一句話,那個女人臉色驟變,然后離開了。
也許他瞧不起她們這種職業的呢,許惠橙心里這么認為。她盯著他桌上的那瓶酒一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走到他那臺。
溫暖男應該是認出了她,輕輕和她點頭示意。
許惠橙在最邊緣的沙發坐下,欲言又止的。他也不問她為什么坐在這里,依舊品著自己的酒。
她指指他的酒瓶,客氣地問道:“您還要再點酒嗎?”
音樂很嘈雜,他卻聽清了她的話,于是點點頭。
許惠橙抿唇,斟酌了一下,又問:“您再點酒的話,能報下我的號碼給服務員嗎?”她知道這是作弊行為,只是他本來就要喝那昂貴的酒,如果能順水推舟,那可真是一樁好事。
他側頭回視她,直勾勾的。
她被看得心虛:“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說完她就站起來,打算走人。
他卻一句話攔住了她:“你號碼是多少?”
她又坐下了,感激地望著他:“47。”
“死棋,這號碼好記。”
“確實好記。”許惠橙澀澀一笑,她的人生不就是一路死棋嗎?
她看溫暖男雖然衣著普通,但是五官俊俏、氣質清雅,料著應該不是泛泛之輩。她不敢輕易去搭訕,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她往他那邊挨近,和他相隔一個位置。見他回頭看她,她慌忙解釋:“我坐太遠,她們會懷疑我的。”
他不甚在意,眼睛重新落在舞臺上,焦點卻似乎在不知名的遠方。
溫暖男又加了兩瓶酒。服務員過來時,見到許惠橙很意外,不敢相信她能釣到這種上等姿色的客人。
許惠橙換上好的偽裝,望向溫暖男的眼神柔得都要滴下水。
這眼神,倒讓溫暖男回到了現實。服務員一走,他就問道:“姑娘在這兒陪酒?”
她表情凝固了一下,然后又笑:“是的。”
他略略打量了下她:“過夜嗎?”
許惠橙驚訝地看他。
“其實,我今天失戀了。”他的臉挨了過來,“一夜情玩不玩?”
她微微后仰,輕聲回道:“嗯……”
“真好。”他眼睛都彎了起來。
許惠橙不算國色天香,會所里比她美麗的比比皆是。她平時也沒有遇過這樣帥氣的類型,所以她很拘謹。
她跟在他后面出了會所。走出一段路后,他停住腳步,轉頭問她:“我們去哪兒?”
“開房或者……我家。”許惠橙的圍巾把嘴巴都遮住了,吐字比較含糊。
“那去你那兒吧,省錢。”他立在原地,等她帶路。
她因為他的兩個字而覺得好笑——他剛剛點的酒,價格可以去開好幾晚的總統套房。
許惠橙把男人帶回家,問道:“那個……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好。”他環視她的小房子——家具不多,還算整潔。她找出嶄新的洗漱套裝遞給他,輕聲開口:“我下午洗過澡了……你要是介意,我再去洗一次。”
“不介意。”他瞥了眼二樓,轉身進了浴室。
許惠橙把套子準備好,放在矮床邊,自己坐在椅子上等他。
她這里沒有男性睡衣,所以他是直接圍著浴巾出來的。
她見到他,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衣服。
他啞然失笑。
許惠橙把毛衣、保暖內衣都擲在沙發上,轉眼看著男人:“開始嗎?”
他的眼光在她的身段上瀏覽,讓她有了自卑的心理。他是寬肩窄臀的體形,而她不是前凸后翹的曲線。
他打量了一圈,視線回到她的臉上:“不卸妝?”
她輕點頭。她寧愿頂著濃艷的妝容,也不想以素顏去面對這個世界。
他也不勉強,說道:“那我就不吻你的臉了。”
許惠橙訕笑。
他從中空的客廳天花板望向掩著窗簾的二樓:“去那里?”
她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趕緊搖搖頭,指著旁邊的矮床:“在這里做。”
這么一說,他反而更好奇上面的小房間了,腳尖轉了個方向,想往二樓去。
她趕緊解釋:“上面都沒收拾過,很亂的。”
“沒關系,野地方更放得開。”他即便說著這種話,笑容還是很和煦。
許惠橙無措。客廳她收拾得還算干凈,不曉得他為何要去二樓。她只能強調:“那里真的很亂的。”
“我說了沒關系。”他說話間已經要往樓梯走去。
她立即上前攔住他,語調微急:“這位先生,那里真的很亂的。”
他低頭看她拉他的手:“那上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嗎?”
“那是我私人的地方。”許惠橙雙手緊拽他的手臂,想強硬起來,可是想起他今晚幫自己完成了酒水費的任務,氣勢又弱了。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她一會兒,才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好了,我不上去就是了。”
她自覺松開他,回到正題:“那我們開始吧。”
他頓了下,搖頭:“我現在沒什么興趣了。”
許惠橙驚了。
他笑笑,暗藏傷感:“我以為可以借此忘記女朋友,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刻,卻不行。”
她明白了,于是拾起保暖內衣套上。她心里有些欣慰,大概是因為她覺得他應該是潔身自好的男人,而他沒有讓她失望。
許惠橙把衣服重新穿好,見他一動不動,疑惑不解:“先生?”
他無奈了:“我的衣服都臟了。”
“我這兒……沒有男士的衣服……”
他用手梳了把頭發:“這樣吧,我先在這兒住一晚行不行?”
“啊?”她更加驚訝了。
“我給你付住宿費吧。我讓店里明早給我送套衣服過來。”
許惠橙看著他赤裸的胸膛。雖然室內開了暖氣,可是遠不是夏天的溫度,如果沒有運動,他這樣很容易感冒。她望著他,猶豫幾秒,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他真誠道謝,然后去浴室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