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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周有光(修訂版)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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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周有光(修訂版)

《走讀周有光(修訂版)》對前作進行了從文字內容的修訂與補充,并從全新甄選出的215幅圖片中進一步精選出3個印張的圖片進行彩色印刷,印刷用紙及工藝的提升增強了閱讀的舒適度,可謂是從整體到局部的全新設計。
  • 所屬分類:圖書 >傳記>其他  
  • 作者:[陳光中]
  • 產品參數:
  • 叢書名:--
  • 國際刊號:9787515407920
  • 出版社:當代中國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7-08
  • 印刷時間:2017-07-01
  • 版次:1
  • 開本:16開
  • 頁數:--
  • 紙張:純質紙
  • 包裝:平裝-膠訂
  • 套裝:

內容簡介

走讀周有光(修訂版)》以作者與傳主周有光及其家人十五六年的交往為基礎,以作者歷時九年、行程近萬里的對歷史的實地考查為脈絡,以對話訪談、圖書文字作品、展覽實物、歷史圖片、作者實地攝影照片、手繪畫作等大量史料為依托,既遵循了周有光人生歷程中的主要時空地點的變換,又逐步展現了作者邊走、邊讀、邊寫、邊想的獨特風貌。本書具有一定的文化價值、歷史價值和社會價值,對于理解和研究周有光及其人生經歷與成就都有較好的學術價值的參考;對于了解和還原中國近現代百余年的社會文化歷史,尤其是知識分子的成長史、生活史,也提供了一個史料較為豐富的窗口;同時,本書也是對周有光先生逝世的紀念。

編輯推薦

漢語拼音之父周有光先生生前親自審閱、題寫書名,并評價本書為“寫得好”的周有光傳記

作者簡介

陳光中1949年9月生于大連;1966年隨父母遷京,就讀于北京八十中學。當過學生、插隊知青、鐵路養路工人、蒸汽機車技術員、計算機工程師、文字編輯。現為北京作家協會會員、北京博物館學會會員、北京市文物保護協會會員。 喜文字,好攝影,偶習繪畫。寫過若干小說、散文、評論,畫過些許漫畫、插圖。著述頗豐,包括:長篇傳記《侯仁之》、《走讀魯迅》、《走讀周有光》,以及《風景——京城名人故居與軼事》(共八冊)、《北京胡同》、《走讀京城角落》、《走讀京城人物》,等等。部分作品在中國香港地區、中國臺灣地區以及韓國出版。

目錄

自序

一 初識周有光/1

說來自覺汗顏:如果時光倒退十幾年,我對“周有光”竟是一無所知。我認識的,是周有光的夫人張允和。

二 常州 :禮和堂/23

周有光用朗誦一般的語調,慢悠悠地說:“我是生在常州,長在蘇州,讀書在上海,一步一步離開家鄉……”

三 常州 :青果巷/37

巷里行人稀少,偶爾有蒙著雨披騎自行車的人匆匆駛過,車輪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劃出兩波長長的水花。屋瓦黝黑,粉墻濕潤,這時的青果巷,真是韻味十足。

四 常州 — 蘇州:中學時代/53

那里遷來了一所私立學校,名為“樂益女子中學”。再不久,這女校的校主一家也搬過來了……不過,時常路經此地的周有光,對這些并未在意。他毫無預料,自己未來一生的命運,竟然會同這家人緊緊地連在一起。

五 上海 :從圣約翰到光華/69

一輛獨輪車,載著周有光和他的行李在田野上緩緩而行,跨過了九百年的文化時空,抵達圣約翰大學那華麗的校園,這是一幅耐人尋味的神奇畫面。

六 蘇州 — 上海:九如巷與吳淞口/87

此時的“張家二姐”已是一個成熟美麗的少女,周有光心中漸漸萌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感……

七 上海 — 杭州 :溫柔的石堤/103

周有光與張允和的“愛情三部曲”進入高潮階段,在之江大學也已經是人所共知的秘密。有一次,周有光那六十多歲的母親居然也特地到杭州來了。

八 上海 ─ 蘇州:烏鵲橋弄/123

怪不得葉圣陶說,九如巷的四個才女,誰娶到了都會幸福一輩子。周有光自打娶了張允和,就有享用不盡的幸福。那幸福有時來得很意外而又恰到好處,似乎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九 重慶:觀音巖蔭廬/141

在飛機轟鳴炸彈橫飛的重慶,每一個人,每24小時,都在經歷生死的考驗。抗戰期間,有為抗擊外寇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也有為保障后方穩定而默默工作的人們,周有光他們便屬于后者。

十 重慶:唐家沱/161

小和若在,也會長成窈窕淑女、也會嫁為人妻、也會有自己的子孫,屈指算來,如今也應是82歲的年紀了。然而,一個幼小的生命,就在6歲那年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十一 成都:華西壩/179

入川時是二十件行李,七個人……出川時只剩了五件行李,四個人。八年,就這樣熬過來了!

十二 上海:東照里/197

經八年離亂,張家十姐弟再次團聚。他們去照相館拍了好多照片,有四姐妹的,有十姐弟的,最輝煌的一張,是十姐弟及其“家屬”的大團圓。

十三 北京 :沙灘后街/219

這真是一個典型的“黑色幽默”。周有光喜好鉆研字母,可做夢也沒想到幾個字母竟會闖下如此大禍,連累了妻子,也害苦了自己。

十四 北京 :《漢語拼音方案》/237

據周有光統計,從新中國成立直到20世紀80年代,文改會收到各界人士寄來的“文字”方案竟超過三千個。他說:“這是中國特有的愛國現象。”

十五 北京 :風暴乍起/259

正所謂“禍從口出”。那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挑動了倪海曙的雅興,隨口吟了一句:“伊凡彼得斯大林”,常患“多語癥”的周有光在旁邊應聲而和:“秦皇漢武。”……這下周有光名正言順地進了“牛棚”。

十六 寧夏 :西大灘/275

周有光獨自在西大灘那個無人知曉的土坯房里度過了他的64周歲生日。多年沒有經歷單身漢的生活了,他還需要慢慢適應。

十七 北京 :從沙灘到后拐棒/297

從工作狀態變為休閑狀態,作為生活方式的改變,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從用筆寫字變為用電子打字機打字,作為工作形式的改變,也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

十八 “朝聞道,夕死可矣!”/317

他不過是在“說真話、不說假話”的基礎上,堅持講事實,講常識,講邏輯。如此“三講”,應是認識世界的基本方法。

附錄一 周有光年譜簡編/338

附錄二 周有光部分著作書目/342

后記/345

插圖索引/348

在線預覽

一 初識周有光

原來,人生就是一朵浪花!        ——周有光

說來自覺汗顏:如果時光倒退十幾年,我對“周有光”竟是一無所知。我認識的,是周有光的夫人張允和。

我與她僅有“一面之交”,些說,是70分鐘。本來約定只聊一刻鐘的,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那么快。若不是有客人來,我已經忘了時間。見面的及時句話,她用濃濃的南方口音說:“咱倆是同志!”我不解。她嫣然一笑:“我最喜歡紫顏色,多子多孫??!你也穿的是紫顏色。所以咱倆是同志嘛!”那是2002年5月19日。雖是初夏,天氣已經熱得很了,所以我穿的是一件紫色的短袖衫。她的衣服果然也是紫色,但紫得很不一般。我對衣料不在行,說不出她的上衣是什么料子。似乎是一種絲絨,動靜之間,會有奇妙變幻的光暈在閃動。那衣服的樣式更不一般,是一件中式對襟小褂,配上精致的黑色扣襻,有濃郁的古典韻味。她整個人都有那樣一種古典韻味。比如她的頭發,幾近純白,細致地編成辮子盤在頭頂,用幾個發卡隨意一別,便顯得那么與眾不同。我不太會形容一個人的容貌,所以借用別人的一句話:“年輕時她的美,怎么想象也不會過分。”——我想作一點小小的更正:這句話去掉“年輕時”三個字,也許要更。因為我在見到她的時候及時次認識到:“美”是無須用年齡來限定的。我還想說的是,“美”未必表現在容貌上。允和的美也很有些不一般。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琢磨透這“不一般”的感覺究竟來自何處。但很快我就明白那原因了:她始終在笑。微微的、淡淡的,是如同孩童般純真的、極其具有感染力的笑,使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隨之綻開笑紋。她說了好多故事。有趣的,幽默的,動人的,曲折的,哀傷的……她始終在笑著說,我也始終在笑著聽。我們都沉浸在故事里了,所以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消逝。直到有新的客人來了,是事先約好的,我才意識到自己待的時間已經太長了,不得不告辭。一 初識周有光

原來,人生就是一朵浪花!        ——周有光

說來自覺汗顏:如果時光倒退十幾年,我對“周有光”竟是一無所知。我認識的,是周有光的夫人張允和。

我與她僅有“一面之交”,些說,是70分鐘。本來約定只聊一刻鐘的,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那么快。若不是有客人來,我已經忘了時間。見面的及時句話,她用濃濃的南方口音說:“咱倆是同志!”我不解。她嫣然一笑:“我最喜歡紫顏色,多子多孫??!你也穿的是紫顏色。所以咱倆是同志嘛!”那是2002年5月19日。雖是初夏,天氣已經熱得很了,所以我穿的是一件紫色的短袖衫。她的衣服果然也是紫色,但紫得很不一般。我對衣料不在行,說不出她的上衣是什么料子。似乎是一種絲絨,動靜之間,會有奇妙變幻的光暈在閃動。那衣服的樣式更不一般,是一件中式對襟小褂,配上精致的黑色扣襻,有濃郁的古典韻味。她整個人都有那樣一種古典韻味。比如她的頭發,幾近純白,細致地編成辮子盤在頭頂,用幾個發卡隨意一別,便顯得那么與眾不同。我不太會形容一個人的容貌,所以借用別人的一句話:“年輕時她的美,怎么想象也不會過分。”——我想作一點小小的更正:這句話去掉“年輕時”三個字,也許要更。因為我在見到她的時候及時次認識到:“美”是無須用年齡來限定的。我還想說的是,“美”未必表現在容貌上。允和的美也很有些不一般。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琢磨透這“不一般”的感覺究竟來自何處。但很快我就明白那原因了:她始終在笑。微微的、淡淡的,是如同孩童般純真的、極其具有感染力的笑,使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隨之綻開笑紋。她說了好多故事。有趣的,幽默的,動人的,曲折的,哀傷的……她始終在笑著說,我也始終在笑著聽。我們都沉浸在故事里了,所以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消逝。直到有新的客人來了,是事先約好的,我才意識到自己待的時間已經太長了,不得不告辭。

拜訪張允和的緣由,是我前不久剛剛去過蘇州她家的老宅。那是出于一位朋友的建議。她知道我正在寫關于名人故居的東西,聽說我要去蘇州,告訴我:“你應當去九如巷的張家看看。”見我對九如巷和張家一無所知,她很認真地說了許多事情,使我覺得的確很值得去看看。九如巷在蘇州老城靠南一些的地方,張家位于胡同中部,并不難找,因為這只是一條短短的巷子。但是進入張家的院子后,會發現這里另有一方天地:小小的庭院洋溢著一片綠色,草木叢中時而探出數枝盛開的花朵,連空氣似乎也比外面清新了許多。接待我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自我介紹說,姓張,名寰和;耳朵不太好,說話需要大聲些。有一點使我感觸頗深。這些年來,名人也好,名人的子女或親屬也好,我多少也接觸過一些。熱情的、隨和的、認真的、冷淡的,高傲的、充滿警惕甚至敵意而毫不客氣地讓吃閉門羹的,各種各樣的態度基本都曾遇見過,但是,像張家這樣,對一個陌生的來客沒有任何戒心,敞開大門、敞開心扉,以最純潔無瑕的心情迎接每一位客人的,并不多見。與張寰和——包括后來與張允和——談話的感覺,猶如熟悉的朋友或親屬之間的閑聊,十分輕松。于是,張家的情況,就在這輕松的閑聊中慢慢向我展開了比較清晰的輪廓。張家原籍安徽合肥,可算當地名門望族。祖父張樹聲為晚清重臣、淮軍名將,先后任直隸按察使、山西按察使、山西布政使、山西巡撫、江蘇巡撫、兩江總督兼通商事務大臣、貴州巡撫、廣西巡撫、兩廣總督、署理直隸總督、北洋通商大臣等,這一大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職務,恐怕還未說得。父親張冀牖未入仕途。辛亥革命后舉家前往上海,后來遷至蘇州。后,受到新思想的影響,于1921年變賣部分家產創辦了著名的樂益女子中學以及一所男子中學——平林中學,自己擔任這兩所學校的校主,此后男中未能持久,則全力辦好女校。他與蔡元培等人交往頗深,聘請了許多思想激進的各界人士來校任教,如侯紹裘、、葉天底、匡亞明等人。中國共產黨在蘇州的及時個當地組織——蘇州獨立支部就是在樂益女中秘密建立的?,F在該說到張寰和這一代人了。張冀牖先后有兩位夫人。及時位夫人陸英,21歲嫁到張家,生有14個孩子,其中5個夭折,留下4個女兒、5個兒子。她36歲那年因拔牙引起血液中毒,不幸逝世。第二位夫人韋均一,生有3個孩子,但僅有一個兒子活下來。這樣,張家就共有10個孩子了。這姐弟10人雖然同父異母,卻感情極深,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并非是同一個母親。張寰和很仔細、很認真地在我的本子上寫下了這些兄弟姊妹的名字和情況。大姐元和,1907年生,喜愛文學,尤擅昆曲,現定居美國,仍以研究昆曲為較大嗜好;二姐允和,1909年生,現在北京;三姐兆和,1910年生,曾在《人民文學》雜志社擔任編輯;四姐充和,1913年生,曾在美國耶魯大學擔任書法及戲曲教授,現定居美國。接下來是6個弟弟。大弟宗和與二弟寅和已經去世;三弟定和,1916年生,是中央歌劇舞劇院的作曲家,現住北京;四弟宇和,1918年生,是張家從事自然科學研究的,為南京中山植物園研究員,現仍在南京;五弟寰和,1919年生,繼承父業擔任“樂益”校長,始終從事教育工作;最小的寧和,1926年生,家里人為了紀念一個早年夭亡的六弟,稱寧和為“七弟”,他26歲時便成為中國交響樂團及時任指揮,后為比利時皇家樂隊成員,現在國外。屈指算來,眼前的張寰和應當是83歲的老人了,但他并不顯得蒼老。他笑著說:我覺得自己很年輕——上面還有那么多的姐姐哥哥,我怎么能說自己“老”呢!十姐弟的名字有一個特點:女孩子都有“兩條腿”,注定要跟人家走;男孩子都有“寶蓋頭”,應當留在家里。但是,實際上只有張寰和是“留守”蘇州的。十姐弟原有“小名”。女孩子依次叫“大毛”“二毛”“三毛”“四毛”,男孩子則叫“大狗”“二狗”……。他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和”字:和美、和諧、和平、和睦。所以雖然“毛(貓)狗同‘籠’”,卻從不爭吵,相處得好極了——張寰和說:這是二姐允和總結的。我注意到,雖然張家姐弟男孩居多,但張寰和的話題卻始終圍繞著幾個姐姐,尤其是二姐允和。比如,幾個姐姐的婚姻,就大都與允和有著密切的關系。他說:將來你見到二姐,她一定會告訴你她是怎樣當“媒婆”的。后來張允和果然說到她是如何為姐妹決定婚姻大事的——她說:只可惜四妹沒請她這個“媒婆”,自己嫁了個“洋人”。大姐元和迷戀昆曲,以致由戲及人,愛上了著名昆曲小生顧傳玠。但是,由于二人家庭背景相差懸殊,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很難承受來自各方面的輿論壓力。猶疑難決的元和向二妹傾訴了自己的心事,允和當即回信:“此人是不是一介之玉?如是,嫁他!”元和終于下了決心,用當時上海小報的話說,是“張元和下嫁顧傳玠”。顧傳玠自己也開玩笑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實際上,他們婚后感情極深。二十多年前顧先生去世,后來元和特地為他印制了一本《紀念冊》。而元和本人雖已年逾九旬,仍在癡迷地研究昆曲。張寰和說到這里,進里屋取出一本元和飾演杜麗娘的《身段影集》,那些照片還是她92歲時拍的。說來也巧,正說到元和的事情,郵遞員送來一封國外來信,張寰和笑著說:“正是大姐來的,說的還是昆曲的事!”在他看信的時候,我發現墻上懸著的條幅居然是沈從文的手筆,寫的是李白詩句:“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其實這也沒有什么可驚訝的,文學大師、著名學者沈從文本來就是張家三姐兆和的夫婿。而二姐允和卻在他們那段姻緣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后來允和在與我聊天的時候學沈從文——她稱他為“沈二哥”——的湖南腔調,拖著長聲說:“‘媒婆’!沈二哥就是這樣叫我的——‘媒婆’!”她笑得彎了腰。而為姐姐和妹妹的婚事積極奔忙的張允和,自己的夫婿卻來得很從容,那就是周有光。張家的老朋友、著名作家葉圣陶說過:九如巷的四個才女,誰娶到了都會幸福一輩子。周有光就是“幸福一輩子”的人之一。他與張允和并肩走過了將近70年的人生之路,那可真是一段悠長的故事,需要舒緩精神,慢慢道來。由于戰亂動蕩,張家姐弟陸續走出家門,天各一方,甚至有數十年中斷了音訊,但這九如巷始終是他們眷戀的地方。在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里,維系全家人感情紐帶的,是一本特殊的刊物——《水》。受父母影響,姐妹都喜好文學,于是組織了一個“家庭文學團體”——“水社”。幾個弟弟看著羨慕,也組織了一個“九如社”。相比之下,還是“水社”顯得更加興旺,她們的社刊《水》辦得紅紅火火的,連“九如社”的成員也不由自主地參加進來了。《水》的“發行范圍”雖然只限于張家的成員以及為數不多的親朋好友,但辦得十分“正規”,大家都踴躍地為它投稿,并十分積極地刻版、油印、裝訂、分發,忙得快樂而有趣。直到1937年,因戰亂的影響,全家人離散各地,《水》也就被迫停刊了。要說一個家庭刊物也并不算什么稀奇,據我所知,一些文化人的家庭同樣有過以孩子們為主體的家庭墻報、家庭“報紙”什么的。但《水》的特殊之處在于,在???0年之后,居然又更加紅火地復刊了。那發起者,就是張允和。這真是一份十分有趣的刊物。用“自封為主編”的張允和的話說,是“世上最小的雜志、最老的主編”。1995年,復刊后的及時期《水》,只印了25份,但它的讀者越來越多,傳閱范圍已經穿越了國界、遠及歐美。著名作家巴金先生也是它的忠實讀者之一,每期必看,甚至在自己的住址有變化的時候還及時打電話通知“編輯部”,以免收不到。著名出版家范用稱《水》的復刊為“本世紀一大奇跡” 。從第七期開始,已是“二八年華”(對自己88歲的戲稱)的張允和“退居二線”,改由“副主編”張兆和主持。由于后來張兆和身體欠佳,從第十三期起,《水》的“編輯部”從北京移至蘇州,由張寰和繼續主持。張寰和送了我一本2002年4月30日近期出版的“復刊第十九期”,是用復印紙單面“印刷”的。封面照片是位于蘇州書院巷的江蘇巡撫衙門舊址,由張寰和攝影。我在來他家的路上剛剛經過那里,但不知道那正是他們祖父張樹聲當年任職的衙門。這刊物雖然只有26頁,內容卻包羅萬象。有關于張樹聲、張冀牖的生平介紹,有政論文章,有詩詞歌賦,有日記摘抄,有報刊文章匯編,有繪畫作品……我隨手翻去,看到的是周有光寫的那篇《走進世界》。文章針對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這一歷史性的大事,由《桃花源記》的“世外桃源”談起,說到中國傳統的“出世”思想直接阻礙了中國走向世界,巧妙地把加入世貿組織的“入世”與走進“塵世”的“入世”結合起來,闡述了“入世”的重要與必要。他說:“人民進入世界,才是真正的‘入世’。……從‘入世’之難,我們看到了自己離開世界還有多遠。……走進世界,做一個21世紀的世界公民,無法再夢想世外桃源,只有認真學習地球村的交通規則。”這篇文章雖然不長,但視角獨特,筆鋒犀利,很難想象是出自一位97歲的老人筆下。這使我更加迫切地希望盡快見到那“二姐”夫婦。張家姐弟現在北京的有三位:二姐允和、三姐兆和與三弟定和。我向張寰和許下了一個諾言:回到北京后,逐一拜訪他們,把他們近來的狀況用相機拍下來,讓他們姐弟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見面”。

不過,我的諾言未能實現。我首先試圖與張兆和聯系。但是,家人在電話中把我誤認為是沈從文的“追星族”,很客氣地拒絕了。我也理解他們的苦衷:張兆和近來發現有腦萎縮的跡象,身體很不好,受不得外人打擾。張定和的夫人倒是答應我上門采訪,但是也告訴了我一個特殊的情況:他因身患癌癥多年,近來身體情況很差,經常夜不能寐,因此睡無定時,說不準什么時間有精力見客。第二天我冒昧前去,張定和的夫人請我進屋后,很抱歉地說,定和昨晚又是一夜未眠,剛剛躺下睡著。我請她不必為難,待下次再來無妨。唯有與張允和的電話聯系最為順利,當她聽說我剛從蘇州回來,十分高興,說什么時候去都可以,因為她是“家庭婦女”,隨時都在家里,即使明天上午便去也可以。但她剛說完又想起了什么:“喔喲!明天上午10點還有一位客人呢。”我連忙說不要緊,我只需要15分鐘,拍幾張照片就可以。——我已經意識到,對上年紀的人是不應過多打擾的,不能因為自己的拜訪而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沒料到的是,第二天這15分鐘竟變成了70分鐘。張允和給我說了許多許多有意思的故事。比如她是如何在盛夏暑熱中出生,由于一聲不吭而差點被當成死嬰,只有老祖母不相信,讓人用噴煙的偏方搶救。足足噴了一百袋煙;在所有的人都失去信心的時候,她突然鼻子嘴巴動了動,活過來了!還有,她是家里最愛哭的“小二毛”,有時天不亮就開始哭,一哭起來就不得了,沒完沒了。她還說了當年在樂益女中的時候聽講都德的《一課》,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她清楚地記得張先生的教誨:做人要做對人類有益的人,真正的人是“放眼世界”的人。她接觸過許多有名的老師,比如在上海光華大學時,教國文的老師是錢鍾書的父親。她還說到在大學時因為性格開朗活躍,而被選為女同學會長。在女同學會成立一周年的時候,田漢專門為她們寫了一出全是女人的戲,她演一個資本家的丫頭。那時她已經是南國社的成員,一次臨時演一個女工,田漢說她鼻子高,不必再裝假鼻子了……看到我在蘇州九如巷拍的照片,她高興極了,問我:“看見那無花果樹了嗎?看那一大叢薔薇還在嗎?我最喜歡那薔薇了,還寫過一首詩呢!”我請她把那詩抄在我的本子上: 蜂蝶艷陽天, 桃李爭芳研。 薔薇渾不語, 開遍小窗前。

我給她的鋼筆不好用,總不出水,那個“窗”沒有寫好,她又仔細地重新寫了一個。

張允和早年曾經當過編輯、任過教師,但是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由于特殊的歷史原因,被迫停止了工作。所以,她總說自己是個“家庭婦女”。實際上,她是當過“官”的,那個“官”,就是昆曲研習社的社長。受父母的影響,“小二毛”從小就被保姆抱著去戲院聽昆曲,耳濡目染,也成了個昆曲迷,不僅看,還要自己演。到了北京后,加入了俞平伯任社長的昆曲研習社,她是個少不了的“積極分子”,所以被“委任”為“聯絡組長”。到了1964年,由于時代背景的影響,研習社解散了,直到15年后才得以恢復,她就是那時候當上了社長。及時次開會的時候,這位社長特意穿了一件紫色的上衣。她在發言中說:“我今天為什么穿這件紫色衣服,就是希望我們的昆曲藝術能子孫萬代,永遠流傳下去。”昆曲源自昆山,昆山屬蘇州所轄,作為一個蘇州人,喜歡家鄉的戲曲是很自然的事,而張允和豈止是喜歡,簡直是無條件地癡迷,僅她寫下的《昆曲日記》,竟有50萬字。研究昆曲和編輯《水》,是她晚年最感興趣的兩件大事,到了“二八年華”的時候,她又開拓了新的天地:開始寫書了。她說,寫書更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由于她的書引起了很大反響,引來許多媒體采訪,“名氣”之大不亞于著作等身的周有光。她笑言道:我比有光更有光,成了老明星了!……我們的談話是在周有光的小書房里進行的。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始終埋頭在打字機上工作。我悄悄問張允和:“周先生大概不太愛說話?”她笑著說:“哪里喲!他很愛說話呢。只是我說得太多了,讓他插不上嘴。”她并未夸張,據說周有光的口才是很有名的,他們的老朋友聶紺弩曾寫過一首詩打趣他:“黃河之水自天傾,一口高懸四座驚。誰主誰賓茶兩碗,蔫頭蔫腦話三千。”只是今天他沒有找到表現的機會。說到寫書,張允和說要送我幾本。她的腿不大好,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困難,歇了歇才起步。在她去取書的這段時間,周有光大約是怕冷落了我,主動轉過身來和我說話。周有光曾說:“張允和是合肥人,她的普通話是‘半精(北京)半肥(合肥)’,我的普通話是‘南腔北調’。”他的“南腔北調”與張允和的“半精半肥”一樣,都很容易聽懂。但是,我的話對他來說就太難聽清了,因為他的耳朵聾得厲害,所以他一再鼓勵我:“請聲音再大一點點。”那場面一定很滑稽:我肆無忌憚地“猖狂”大叫,而周有光則微笑著頷首傾聽。我們討論的是關于聽力的問題,只聊了幾句,張允和回來了,周有光認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扣上眼鏡,又回去工作了——他的眼鏡鏡片是活動的,可以很方便地抬起來、“扣”下去,看上去很有趣。張允和一下子送了我三本書,是她自己寫的:《的閨秀》《張家舊事》和《多情人不老》。地說,一本書是她與周有光合寫的,那書的裝幀很有意思,不分前后,兩面都是“封面”。前半部分是張允和寫的,橫排本;后半部分是周有光寫的,豎排本。她在每一本書的扉頁上都很認真地題詞:“光中先生惠存;允和;2002—5—19。”她說:“等夏天過去,天涼些了你再來。我還有好多好多故事呢!有意思極了,好玩得不得了!”我說:“如果您愿意,由您說,我來記,把那些好玩的故事都寫出來好不好?”她很高興:“那好啊。等今年夏天過去,天氣涼些了,你一定要來。我還有好多照片呢。下次來拿給你看。”然而,我們的約定沒有實現。這年夏天極熱,張允和居然永遠地去了……

2003年1月11日,我專程前去拜訪周有光。開門的是保姆小田,一個很精干的女子,來自四川萬縣,在這里五年了。進門前我悄悄問她:“周先生情緒怎樣?”她說:“爺爺還好。”——她是把周有光叫“爺爺”、張允和叫“奶奶”的。周有光依然坐在他的小書房里,屋里的擺設有了一些變化:單人小沙發換成了雙人沙發,書櫥也是新的。原來放在老書櫥里的一幅畫掛到墻上去了,那是著名漫畫家丁聰專門為他們老兩口畫的:周有光笑容可掬地“駕駛”著小三輪,張允和手持長笛端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到底是名家手筆,兩個人的形象極為傳神。在這畫的旁邊是一幅照片:二位老人坐在沙發上,共讀一本書。我以前還看見過另一幅,更有意思些,是他們佇立于花叢之中讀書,有人曾經開玩笑地說,那是“寶黛共讀《西廂記》”。一時不知該談什么,還是周有光先說:“那是小丁畫的。當年在四川的時候他就到我家去過,那時叫慣了,其實早就應當是老丁了。”又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敢提起張允和,因為我不知道周有光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我怕他會傷心。我想起剛才小田說,周有光不久前眼睛動了手術,醫生囑咐必須休息,但他忍不住又工作了,那打字機還是剛剛收起來的。我想了想,在紙上寫道:“眼睛剛做完手術是不能看書的!否則會變得更差!”他看過紙條,平和地說:“我是白內障手術。醫生是囑咐過的,要休息,但是不行啊。‘大百科’要再版,事情堆在這里。”我知道他原來曾是《簡明大不列顛百科全書》中文版的三位編委之一。但是總不能為了工作而毀掉自己的眼睛。我大聲說:“勉強硬要看東西,將來會后悔的!”他笑笑:“我

媒體評論

知識分子的境界之旅:《走讀周有光》

下一番苦功,自己親自采訪,親眼實地考察,親自記錄繪畫拍照,提出質疑,反復考證,取得真正的事實和結倫,再寫進書里……凝結了超乎常人的勞動。

在《走讀周有光》這本新作中,作者又采取“走讀”的方式,從周有光的出生地常州起步,先后走訪了他生活和工作過的蘇州、上海、杭州、重慶、成都、北京以及當年下放勞動過的寧夏西大灘等7座城市或地區,行程近萬公里,搜集了大量手歷史資料,實現了他“用我的雙腳去丈量周有光的人生足跡,在行走的過程中閱讀這位‘世紀老人’的心路脈絡”這一諾言。

通過在各地的實地考察,作者積累了數千張圖片,……圖文配合珠聯璧合。這本書依然保持了作者以往的習慣:其中的景物照片均屬其在實地拍攝;書中的那些人物畫像、速寫等等,也由作者親自繪制,同時,還選用了周有光、張允和夫婦私人相冊中的部分照片,作為珍貴的歷史資料。此外還有一些歷史照片,由作者直接攝自有關的博物館或專題展覽。

前后9年的持續訪談,得以寫出這部書稿,也可以說是周有光和陳光中兩位共同心血的結晶。 知識分子的境界之旅:《走讀周有光》

下一番苦功,自己親自采訪,親眼實地考察,親自記錄繪畫拍照,提出質疑,反復考證,取得真正的事實和結倫,再寫進書里……凝結了超乎常人的勞動。

在《走讀周有光》這本新作中,作者又采取“走讀”的方式,從周有光的出生地常州起步,先后走訪了他生活和工作過的蘇州、上海、杭州、重慶、成都、北京以及當年下放勞動過的寧夏西大灘等7座城市或地區,行程近萬公里,搜集了大量手歷史資料,實現了他“用我的雙腳去丈量周有光的人生足跡,在行走的過程中閱讀這位‘世紀老人’的心路脈絡”這一諾言。

通過在各地的實地考察,作者積累了數千張圖片,……圖文配合珠聯璧合。這本書依然保持了作者以往的習慣:其中的景物照片均屬其在實地拍攝;書中的那些人物畫像、速寫等等,也由作者親自繪制,同時,還選用了周有光、張允和夫婦私人相冊中的部分照片,作為珍貴的歷史資料。此外還有一些歷史照片,由作者直接攝自有關的博物館或專題展覽。

前后9年的持續訪談,得以寫出這部書稿,也可以說是周有光和陳光中兩位共同心血的結晶。

看過此書,你會明白:老人長壽的秘訣之一,就是心底開闊,樂觀豁達,達到一種高境界。

后還要提及的是, 這么一部反映一個世紀社會歷史變遷,記錄幾代知識分子心路歷程,凝聚作者艱辛采訪眾多才藝的書稿(在我看來,傳主周有光和作者陳光中都舉世罕見)……

書末還附有“插圖索引”。每章節之后和正文之中的小幅地圖,也獨具匠心,給讀者帶來喜悅與方便。-《中華讀書報》報道

網友評論(不代表本站觀點)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周有光老生112歲仙逝,他留下的大作讓后人好好的閱讀品味。

2017-10-15 1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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