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生動翔實地記述了我國導彈、火箭控制系統專家梁思禮院士獻身祖國航天事業的光輝歷程、崇高的精神世界,弘揚了梁思禮院士孜孜求實的科研精神和無私奉獻的高尚品質,為中國航天珍藏一份珍貴的文化財產。同時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航天事業的發展歷程,對于記載航天歷史、傳承航天精神、培育航天新人、促進航天事業發展,具有積極意義。
該書作者石磊為全國新聞工作者、全國百佳新聞工作者,科普作家,中國科學院老科學家科普演講團成員,寫作航天科普圖書等近20部;作者楊利偉現任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公司科技委辦公室主任,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并兼任梁思禮院士秘書。作者通過幾年的努力,多次采訪了梁思禮院士本人,搜集了大量有關他的家庭和本人的歷史資料,以及訪談、有關人員回憶、采集工程小組成員的幫助,梁思禮院士本人還親自審閱書稿,并提出了修改意見,梁思禮院士的女兒梁紅還參與了部分章節的初稿寫作,保障了該書內容的真實性。書稿語言平實,情節感人,圖文并茂,可讀性強,具有較強的閱讀和收藏價值。
石磊,原中國航天報社總編輯、中國宇航出版社副社長,全國新聞工作者、全國百佳新聞工作者,科普作家,中國科學院老科學家科普演講團成員。寫作航天科普圖書近20部。
楊利偉,現任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公司科技委辦公室主任,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長期從事科研行政管理工作,并兼任梁思禮院士的秘書。參與編寫多部紀實和科普書籍。
及時章 梁氏淵源
1.新會梁氏家族
2.未敢忘國憂的父親:梁啟超
3.兩位母親:李夫人和王夫人
4.哥哥姐姐個個才華出眾
第二章“老白鼻”長大了
1.寵兒“老白鼻”
2.父親睡著了
3.小學和中學時代
4.家族胎記
5.今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第三章負笈海外寒窗八年
1.舍不得花5美分的窮學生
2.曾想回國辦個磚瓦廠
3.獲辛辛那提大學自動控制博士學位
4.參加進步組織
5.母親,我回來了
第四章向新中國報到
1.一心一意為祖國服務
2.差點成了“老虎”
3.援建“越南之聲”廣播電臺
4.參與制訂國家十二年科學規劃
5.三喜臨門
第五章結緣航天
1.中國導彈事業的“開國元勛”
2.到瑞士買導彈
3.歷練教導大隊
4.隱姓埋名
5.求援“老大哥”
6.下廠學習探捷徑
第六章靠別人是靠不住的
1.壓力山大
2.爭氣
3.“東風二號”首飛爆炸
4.這個插曲很有意義
5.打磨新槍,兩彈聯姻
6.割尾巴,固電刷
第七章東風破曉
1.苦悶的“”日子
2.洲際導彈一波多折
3.利劍強腦
4.戰術導彈使用速率捷聯慣導系統
5.“地測”升級“彈測”
6.從“百花齊放”到“一枝獨秀”
第八章引發腦力震蕩
1.“算總賬”不是好辦法
2.梁氏性理論
3.馳騁計算機設計領域
4.終結軟件“三自”模式
5.擁有中國“心”
第九章站在新高度上的憂慮
1.參加聯合國核裁軍談判
2.必須關閉太空“潘多拉盒子”
3.航天發展要有長遠考慮
第十章大師風范
1.用前瞻的思想引領精英團隊
2.心底無私天地寬
3.良師益友
4.家鄉情
5.老驥不伏櫪
6.敢講真話的責任考官
第十一章絢麗人生的律動
1.魅力體育
2.“窮樂呵”
3.音樂發燒友
4.當個豬倌也高興
5.命大福大
6.幸福家庭
7.垂簾“八老爺”
8.九齡“老童”傳家風
梁思禮大事年表
梁思禮部分論著目錄
參考文獻
后記
1996年8月,72 歲的梁思禮從科技委副主任的崗位上退了下來,成為中國航天工業總公司科技委的顧問。按說他應該回家享享清福了,可他閑不下來,他關心時事,關心國防,還時不時發表些觀點、意見,有人和他開玩笑說,您老現在說了也沒啥用了。他卻一本正經地說:“匹夫有責嘛 !”
梁思禮是一個具有戰略頭腦和超前思維的航天科學家。他經常關注一些關系國家安全的重大問題,高屋建瓴,著眼大局,并表述自己的見解。2006年發生的兩件事情和網絡上轉發的兩篇文章,引發了梁思禮對未來發展的思考。
件事是 2006 年 6 月,美國舉行了一場名為“英勇盾牌”的軍事演習,并請中國派軍事觀摩團去觀摩。據新華網專稿報道:
中國觀摩團在美國關島觀摩了美軍代號為“英勇盾牌”的軍事演習。由于這是美軍首次邀請被視為將有可能對其構成潛在“軍事威脅”的中方觀摩美軍演習,因而受到西方媒體和軍事專家們的高度關注。
“英勇盾牌”演習雖然冠以“盾牌”之名,但卻遠非單純的防御性行動。從戰略層面講,演習暗含遏制現實和潛在對手,具有很明顯的攻勢意味。從戰術層面講,如此規模的海空部隊集結,有著非常突出的實戰含義。
梁思禮在電視上看到,美國的軍演有3個航空母艦編隊,包括30艘軍艦、B2 轟炸機和 F15、F16、F18 戰斗機。參加演習的包括海軍、空軍和海軍陸戰隊等多個軍兵種。空軍派出了來自全美10個空軍基地的戰斗機、轟炸機、運輸機和其他支援機種,海軍陸戰隊的一個飛機聯隊和海岸警衛隊也參加了演習。這是美軍在越戰后規模的一次海空集結,以檢驗美軍的快速反應和多軍種聯合作戰能力。軍演一派氣勢洶洶的架勢。梁思禮感到,不能小看這次演習,它是在美國即將對日本和韓國的駐軍進行大規模調整之前舉行的,這些調整給人造成的錯覺是它將減輕對中國的軍事壓力,因此美國希望借此次軍演向中國發出警告:這些軍事調整并不意味著美國將放棄東亞。
第二件事是佐利克辭職。佐利克是美國國務院第二號實權人物,地位僅次于美國國務卿賴斯,是美國對華政策高級參與者。2005年9月21日,佐利克在紐約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的晚宴上發表了題為《從成員到責任:中國向何處去?》的演講。在演講中,他說:“對于美國和世界來說,本質的問題是中國將如何運用其影響力。要回答這一問題,現在是超越對中國在國際體系中的成員資格敞開大門的政策的時候了:我們需要促使中國成為國際體系中負責任的‘stakeholder’(利益相關者)。”梁思禮認為,佐利克的意思是,中美絞在一塊了,有很多利益是相連的,既有相互平衡又有相互威懾。你要負責任的話,咱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現狀。但是,就是這么重要的一個人物突然辭職了,他是在什么背景下辭職的?美國在對華政策上會不會有變化?
與此相關的是梁思禮在網絡上看到的兩篇文章,作者是兩個年輕的美國學者,一個是布魯金斯學會的萊勃,一個是蘭德公司的普列斯。他們文章的基本意思是,美國可以一次摧毀俄、中的核力量,中國基本無還手之力。所以,目前相互“確保摧毀”的核平衡已經被打破,美國取得了主動權。他們談到,來自美國的核攻擊將徹底摧毀中國的核反擊能力,甚至根本不需要向中國發起突然襲擊,因為中國核力量反應速度太慢了,只有東風五號導彈能打到美國本土,但是沒有機動部署,現在部署在山區,以山峰作為掩護,美國用巡航導彈或者B2隱形飛機用核彈可以摧毀。還說,現在東風 31 號導彈打不到美國本土,沒有機動部署,只有部署了大量東風 31A 導彈之后,才具備打擊美國本土的能力,但這種能力還需要 10 年才能建立。當然,他們也表示,這些都是用電腦模擬出來的。這兩個年輕學者的另一篇文章是《Which Direction in Space》( 中文譯為《空間向何處發展》)。
以上兩件事和兩篇文章觸動了梁思禮敏感的神經,他就中美關系現狀和未來中國安全,聯系到中國航天到底該這么辦,做了一番深入思考。在2006年6月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公司科技委年會上,他非常認真地做了一個長篇發言,提出了“航天發展的頂層設計問題”。
梁思禮談到:
我做了一番思考,聯系到中國航天今后的發展,我覺得需要一個頂層設計。研究未來若干年,譬如20年、30年甚至50年,整個國家能夠為航天投資多少?假如把這些投資看作一個大餅,就是到底應該怎么切這個大餅,哪塊大、哪塊小,孰輕孰重? 在規劃上,一窩蜂全上是不可取、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確確實實你得承認,中國與美國比,在軍事、經濟、科技上是非對稱的,你不能跟他兵對兵、將對將,你同他打常規戰是打不過他的。所以,我們怎么辦呢? 就是得有個東西,讓他不敢打,不能打,這是我們航天的首要任務,對國家安全要做的首要任務,就是讓他不敢打。
中國的核戰略應該是有限的、有效的核威懾。中國也不需要大量的核武器,沒那么多錢,做多了沒必要,將來銷毀它還費勁。但是,你總得要有一定的數量,而且這個東西必須能從我們本土打到對手國本土大部分大城市。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加,中美以后可能會處于對抗的態勢,美國將把中國看成是潛在的對手。現在我們使用軟實力,我們談和平、和諧、和為貴,但對潛在的對手還要有一手硬的。美國的軍演,實際就是向你示威、耀武揚威,你怎么辦? 你跟他兵對兵、將對將,用常規兵力、常規武器對抗,我們干不過美國。所以,我們幾位老同志主張搞新一代“殺手锏”武器。在現有的戰略武器的基礎上,我們必須要有一手能震得住對手的法寶,即使你對付彈道式導彈的MD系統導
彈防御系統)在10~15年后建設好了,你也對付不了我們的“殺手锏”。
我看過美國前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寫的一個回憶錄式的文章,他經歷過古巴導彈危機,當時美國要制裁古巴,制裁的方式有兩個,一個是用導彈打,一個是封鎖、圍。軍方極力主張用導彈打古巴,但肯尼迪總統得知蘇聯的中程導彈也已經運到了古巴。他問了空軍司令一句話:“你能不能保障古巴的核彈頭一個也打不到美國?”空軍司令說:“我保障不了。”結果,肯尼迪就下決心采用封鎖的辦法,沒敢用打的方案。麥克納馬拉在文章里還說,沒有任何一個美國總統敢于冒美國本土遭受一發核彈頭打擊的風險。
到現在為止,美國的導彈防御系統已經花了460億美元,也許遠遠不止這個數,他是一定要繼續干下去的,不管有多少困難。他一旦搞成了,我們的彈道式導彈的戰斗力和威懾力就會受到影響。因此,我們現在就要在他搞成之前或同時,拿出一個導彈防御系統對我們沒有辦法的“殺手锏”,有了它,就可以四兩撥千斤。
梁思禮動情地提出:為了中國的長遠和平和利益,中國航天應當打“三大戰役”。個戰役是“過去時”:“兩彈一星”,保障了國家 50 年和平發展的環境;第二個戰役是“現在時”:當下服役的戰略核武器;第三個戰役應當是“未來時”:研制新型“殺手锏”,而且必須從現在開始著手準備。他說:
我很著急,我們很多贊成這件事的人都很著急,希望能引起領導和有關決策部門的重視,在國家“切大餅”的方案中,一定要把國防安全放在重中之重的地位,加強航天的未來規劃。
關于“空間向何處發展”的問題,梁思禮也有些焦慮。盡管時下載人航天和月球探測是媒體津津樂道的話題,也是國家 2020 規劃的重點工程,確實壯國威、振民心。但是,梁思禮從繁花似錦的表象看到了另外的問題,中國的這兩個工程并不是互相聯系的,而是平行發展、各干各的。那么,未來空間探索的發展向何處去,目的何在,又由誰來考慮和決策呢?
梁思禮注意到國際上對此問題,各國均有自己不同的考慮。美國宣稱不再重返月球,要到火星去,一定要到人們沒有到過的地方;而歐盟發表了一個白皮書,主張空間技術應當多管我們地球上的事。梁思禮想:我們中國空間探索的終目的是什么?是準備建一個月球站,還是準備到哪里去?
梁思禮的看法是我們的立足點還是應該“向內”,以人為本先把地球上的事搞好。他在科技委年會上發言說:
前面談到如何切大餅的問題,國防要切一個角,應該是;再切第二塊大的,就是空間基礎設施建設、衛星應用系統,特別是全球導航衛星系統、對地觀測和通信衛星等,當然通信問題將來可以讓市場去搞;第三塊才是搞載人和探月等工程。
美國的目標是哪里人沒有到他就去哪里,占領技術制高點,做全球老大。我們沒必要那樣做,也沒必要跟著他的腳印走,我們根據自己的國情和需要做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認為載人航天和月球探測要有一定的份額,但不要把蛋糕切得那么大,在兩個工程的上面要有個頂層設計,把兩大工程的工程目標和科學目標相互銜接起來。
難能可貴的是,已到從心所欲之齡的梁思禮并不乏想象力,他還充滿遐想地說:
我們應不應該有一個更遠大的目標? 將來地球上的能源總是要用光的,我們真正要創新,可不可以考慮用現在的空間能力搞一個空間太陽能發電站,當然這個事就復雜得多、問題也很多了。但是現在就需要有個人去想這件事,去摸索。譬如怎么把太陽能輸送回地球? 你要用微波輸送回來,那么大功率的微波束下來會帶來什么影響? 等等。將來總有24小時我們的化學能源,石油也好、天然氣也好、煤也好,都要用光,甚至鈾也會用光,鈾礦也是有限的。所以我們可不可以現在開始考慮建立空間太陽能電站的事?
為此,他還于2005年9月5日專門給主席寫了一份關于研發我國空間電站的建議信。科技委年會結束后不久,梁思禮提出的“頂層設計”問題,特別是他關于開展第三大戰役,即“未來時”:研制新型“殺手锏”的建議,很快得到了許多專家的認同,有 19 位院士聯名給國家有關部門寫信,希望國家重視此事,就像當年航天發展有“八年四彈”“兩彈一星”“三抓任務”等長遠規劃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