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講述了:南宋末年,江南少年楊過自小父母雙亡,被父親生前結(jié)義兄弟、江湖上有名的大俠郭靖送到天下道教正宗的全真教去學(xué)武。全真教教規(guī)森嚴(yán),天性叛逆的楊過在教中吃盡苦頭,忍無可忍,終于逃出全真教。被活死人墓中的小龍女收留為徒。師徒二人在墓中一起練武、一起長大,漸生情愫。 但師徒通婚違背宋朝禮教,二人愛情不能為世俗所容,其間嘗盡聚合離散之苦,楊過更得知了父親身死的真相,但在國仇家恨的權(quán)衡中明白了更多。楊龍二人的感情一再波折,最終分離十六年。 二人十六年后重逢,無限欣喜……楊過帶著小龍女離開深淵,前往襄陽。楊過以高強武功,于萬軍之中殺死蒙古皇帝,蒙古大軍頓時崩潰,在襄陽就要失守時解了襄陽十六年的圍困。經(jīng)此一役,神雕俠侶天下?lián)P名,楊過卻帶著小龍女悄然隱退……
《神雕俠侶(套裝共4冊)(懷舊版)》主要特點:
1、文字內(nèi)容與新修版推出前國內(nèi)流傳之三聯(lián)、舊廣州版內(nèi)容一樣,為金庸先生三十年前完成修訂的心血之作,其情節(jié)和人物早已深入人心,此版本不做絲毫改動,是為內(nèi)容之懷舊。
2、設(shè)計精美、典雅,在保留原有內(nèi)文插圖的基礎(chǔ)上,更精選多幅早期金庸私家照片、香港報紙連載及結(jié)集本圖片,均屬內(nèi)地首次公開面世,力圖增加珍貴的"舊"元素,是為裝幀之懷舊。
3、隨書附贈《金庸江湖手記》仿古線裝筆記本,該筆記本配有姜云行、王司馬二人的經(jīng)典插圖和金庸小說文字,書眉所刊古詩句皆含"江湖"一詞,其義雖各不相同,但置于以"金庸江湖"為題的手記中,細細品來,亦別有滋味。
本書自從誕生之日起,就受到人們的廣泛關(guān)注。曾有金庸先生受廣大讀者的要求而更改故事情節(jié)的事情發(fā)生。中國很多人喜歡看武俠小說,《神雕俠侶(套裝共4冊)(懷舊版)》更是被奉為武俠經(jīng)典,曾多次被搬上熒幕,改編成電影,動畫。《神雕俠侶(套裝共4冊)(懷舊版)》所塑造的對愛情忠貞不二、至死不渝的楊過、小龍女的形象深入人心,讓無數(shù)男女為之動容,甚至淚流滿面。小龍女白衣勝雪,清麗處幾不食人間煙火;楊過獨臂行俠,倨傲?xí)r渾不畏世俗陳套。品英雄美人,論武功氣慨,問情為何物。十八年之后再看經(jīng)典神雕,十六年之約更斷人腸。《神雕俠侶(套裝共4冊)(懷舊版)》企圖通過楊過這個角色,抒寫世間禮法習(xí)俗對人心靈和行為的拘束。禮法習(xí)俗都是暫時性的,但當(dāng)其存在之時卻有巨大的社會力量。師生不能結(jié)婚的觀念,在現(xiàn)代人心目中或許已很淡泊了,然而在郭靖、楊過時代卻是天經(jīng)地義。然則我們今日認(rèn)為天經(jīng)地義的許許多多規(guī)矩習(xí)俗,數(shù)百年后是不是也大有可能給人認(rèn)為毫無意義呢?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這兩句取自金庸十四部小說名稱首字所串聯(lián)起來的對聯(lián),不僅代表著金庸一部部膾炙人口、雅俗共賞的武俠佳作,也高度概括了金庸為萬千讀者們所構(gòu)筑的跨越時空、馳騁江湖的夢幻世界。
盡管歲月流轉(zhuǎn),光陰荏苒,我們也不曾忘懷萬人空巷看射雕,挑燈夜戰(zhàn)讀金庸的舊日時光。那一份濃濃的記憶,總在每一次翻開這部經(jīng)典小說的時候,涌上心頭。
金庸,本名查良鏞,浙江海寧人,一九二四年生。曾任報社記者、編輯,電影公司編劇、導(dǎo)演等。一九五九年在香港創(chuàng)辦《明報》機構(gòu),出版報紙、雜志及書籍,一九九三年退休。先后撰寫武俠小說十五部,開創(chuàng)了中國當(dāng)代文學(xué)新領(lǐng)域,廣受當(dāng)代讀者歡迎,至今已蔚為全球華人的共同語言,并興起海內(nèi)外金學(xué)研究風(fēng)氣。
曾獲頒眾多榮銜,包括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較高榮譽大紫荊勛章、英國政府O.B.E勛銜及法國較高榮譽"藝術(shù)與文學(xué)高級騎士"勛章和"騎士勛位"榮譽勛章,劍橋大學(xué)、香港大學(xué)名譽博士,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xué)名譽文學(xué)博士,英國牛津大學(xué)、劍橋大學(xué)、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xué)、新加坡東亞研究所等校榮譽院士,北京大學(xué)、日本創(chuàng)價大學(xué)、臺北清華大學(xué)、南開大學(xué)、蘇州大學(xué)、華東師范大學(xué)等校名譽教授,并任英國牛津大學(xué)中國學(xué)術(shù)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xué)文學(xué)院兼任教授,浙江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院長、教授。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委員、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籌備委員會委員等公職。
其《金庸作品集》分由香港、廣州、臺灣、新加坡/馬來西亞四地出版,有英、法、意大利、希臘、日、韓、泰、越、印尼等多種譯文。
《神雕俠侶》一
及時回 風(fēng)月無情
第二回 故人之子
第三回 求師終南
第四回 全真門下
第五回 活死人墓
第六回 玉女心經(jīng)
第七回 重陽遺篇
第八回 白衣少女
第九回 百計避敵
第十回 少年英俠
《神雕俠侶》二
《神雕俠侶》三
《神雕俠侶》四
及時回 風(fēng)月無情
"越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
雞尺溪頭風(fēng)浪晚,霧重?zé)熭p,不見來時伴。
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一陣輕柔婉轉(zhuǎn)的歌聲,飄在煙水濛濛的湖面上。歌聲發(fā)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個少女和歌嬉笑,蕩舟采蓮。她們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詞人歐陽修所作的《蝶戀花》詞,寫的正是越女采蓮的情景,雖只寥寥六十字,但季節(jié)、時辰、所在、景物以及越女的容貌、衣著、首飾、心情,無一不描繪得歷歷如見,下半閿更是寫景中有敘事,敘事中夾抒情,自近而遠,余意不盡。歐陽修在江南為官日久,吳山越水,柔情蜜意,盡皆融入長短句中。宋人不論達官貴人,或里巷小民,無不以唱詞為樂,是以柳永新詞一出,有井水處皆歌,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采蓮,隨伴的往往便是歐詞。
時當(dāng)南宋理宗年間,地處嘉興南湖。當(dāng)時嘉興屬于兩浙路秀州。節(jié)近中秋,荷葉漸殘.蓮肉飽實。這一陣歌聲傳人湖邊一個道姑耳中。她在一排柳樹下悄立已久,晚風(fēng)拂動她杏黃色道袍的下擺,拂動她頸中所插拂塵的千百縷柔絲,心頭思潮起伏,當(dāng)真亦是"芳心只共絲爭亂"。只聽得歌聲漸漸遠去,唱的是歐陽修另一首《蝶戀花》詞,一陣風(fēng)吹來,隱隱送來兩句:"風(fēng)月無情人暗換,舊游如夢空腸斷……"歌聲甫歇,便是一陣格格嬌笑。
那道姑一聲長嘆,提起左手,瞧著染滿了鮮血的手掌,喃哺自語:"那又有什么好笑?小妮子只是瞎唱,渾不解詞中相思之苦、惆悵之意。"
在那道姑身后十余丈處,一個青袍長須的老者也一直悄立不動,只有當(dāng)"風(fēng)月無情人暗換,舊游如夢空腸斷"那兩句傳到之時,才發(fā)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
小船在碧琉璃般的湖面上滑過,舟中五個少女中三人十五六歲上下,另外兩個都只九歲。兩個幼女是中表之親,表姊姓程,單名一個英字,表妹姓陸,名無雙。兩人相差半歲。
三個年長少女唱著歌兒,將小舟從荷葉叢中蕩將出來。程英道:"表妹你瞧,這位老伯伯還在這兒。"說著伸手指向垂柳下的一人。
那人滿頭亂發(fā),胡須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須發(fā)油光烏黑,照說年紀(jì)不大,可是滿臉皺紋深陷,卻似七八十歲老翁,身穿藍布直綴,頸中掛著個嬰兒所用的錦緞圍涎,圍涎上繡著幅花貓撲蝶圖,已然陳舊破爛。
陸無雙道:"這怪人在這兒坐了老半天啦,怎么動也不動?"程英道:"別叫怪人,要叫`老伯伯`。你叫他怪人,他要生氣的。"陸無雙笑道:"他還不怪嗎?這么老了,頭頸里卻掛了個圍涎。他生了氣,要是胡子都翹了起來,那才好看呢。"從小舟中拿起一個蓮蓬,往那人頭上擲去。
小舟與那怪客相距數(shù)丈,陸無雙年紀(jì)雖小,手上勁力竟自不弱,這一擲也是甚準(zhǔn)。程英叫了聲:"表妹!"待要阻止,已然不及,只見那蓮蓬徑往怪客臉上飛去。那怪客頭一仰,已咬住蓮蓬,也不伸手去拿,舌頭卷處,咬住蓮蓬便大嚼起來。五個少女見他竟不剝出蓮子,也不怕苦澀,就這么連瓣連衣地吞吃,互相望了幾眼,忍不住格格而笑,一面劃船近前,走上岸來。
程英走到那人身邊,拉一拉他衣襟,道:"老伯伯,這樣不好吃的。"從袋里取出一個蓮蓬,劈開蓮房,剝出十幾顆蓮子,再將蓮子外的青皮撕開,取出蓮子中苦味的心兒,然后遞在怪客手里。那怪客嚼了幾口,但覺滋味清香鮮美,與適才所吃的大不相同,咧嘴向程英一笑,點了點頭。程英又剝了幾枚蓮子遞給他。那怪客將蓮子拋人口中,一陣亂嚼,仰天說道:"跟我來!"說著大踏步向西便走。
陸無雙一拉程英的手,道:"表姊,咱們跟他去。"三個女伴膽小,忙道:"快回家去吧,別走遠了惹你娘罵。"陸無雙扁扁嘴扮個鬼臉,見那怪客走得甚快,說道:"你不來算啦。"放脫表姊的手,向前追去。程英與表妹一同出來玩耍,不能撇下她自歸,只得跟去。那三個女伴雖比她們大了好幾歲,但個個怕羞膽怯,只叫了幾聲,便見那怪客與程陸二人先后走入了桑樹叢后。
那怪客走得甚快,見程陸二人腳步小跟隨不上`,先還停步等了幾次,到后來不耐煩起來,突然轉(zhuǎn)身,長臂伸處,一手一個,將兩個女孩兒夾在腋下,飛步而行。二女只聽耳邊風(fēng)聲颯然,路上的石塊青草不住在眼前移動。陸無雙害怕起來,叫道:"放下我,放下我!"那怪客哪里理她,反走得更加快了。陸無雙仰起頭來,張口往他手掌緣上猛力咬去。那怪客手掌一碰,只把她牙齒撞得隱隱生痛。陸無雙只得松開牙齒,一張嘴可不閑著,拼命地大叫大嚷。程英卻默不作聲。
那怪客又奔一陣,將二人放下地來。當(dāng)?shù)厥莻€墳場。程英的小臉嚇成慘白,陸無雙卻漲得滿臉通紅。程英道:"老伯伯,我們要回家了,不跟你玩啦!"
那怪客兩眼瞪視著她,一言不發(fā)。程英見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哀愁凄婉、自憐自傷的神色,不自禁地起了同情之心,輕輕道:"要是沒人陪你玩,明天你再到湖邊來,我剝蓮子給你吃。"那怪客嘆道:"是啊,十年啦,十年來都沒人陪我玩。"突然問目現(xiàn)兇光,惡狠狠地道:"何沅君呢?何沅君到哪里去了?"
程英見他突然間聲色俱厲,心里害怕,低聲道:"我……我……我不知道。"那怪客抓住她手臂,將她身子搖了幾搖,低沉著嗓子道:"何沅君呢?"程英給他嚇得幾欲哭了出來,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卻始終沒流下。那怪客咬牙切齒地道:"哭啊,哭啊!你干嗎不哭?哼,你在十年前就這樣。我不準(zhǔn)你嫁給他,你說不舍得離開我,可是非跟他走不可-。你說感激我對你的恩情,離開我心里很難過,呸!都是騙人的鬼話。你要是真?zhèn)模譃槭裁床豢蓿?
他狠狠地凝視著程英。程英早給嚇得臉無人色,但淚水總沒掉下來。那怪客出力搖晃她身子。程英牙齒咬住嘴唇,心中只說:"我不哭,我不哭!"那怪客道:"哼,你不肯為我掉一滴眼淚,連一滴眼淚也舍不得,我活著還有什么用?"猛然放脫程英,雙腿一彎,矮著身子,往身旁一塊墓碑上撞去,砰的一聲,登時暈了過去,倒在地下。
陸無雙叫道:"表姊,快逃。"拉著程英的手轉(zhuǎn)身便走。程英奔出了幾步,只見怪客頭上汩汩冒血,心中不忍,道:"老伯伯別撞死啦,瞧瞧他去。"陸無雙道:"死了,那不變了鬼么?"程英吃了一驚,既怕他變鬼,又怕他忽然醒轉(zhuǎn),再抓住自己說些古里古怪的瘋話,但見他滿臉鮮血,甚為可憐,自己安慰自己:"老伯伯不是鬼,我不怕,他不會再抓我。"一步步地緩緩走近,叫道:"老伯伯,你痛么?"
怪客呻吟了一聲,卻不回答。程英膽子大了些,取手帕給他按住傷口。但他這一撞之勢著實猛惡,頭上傷得好生厲害,轉(zhuǎn)瞬之間,一條手帕就給鮮血浸透。她用左手緊緊按住傷口,過了一會,鮮血不再流出。怪客微微睜眼,見程英坐在身旁,嘆道:"你又救我作甚?還不如讓我死了干凈。"程英見他醒轉(zhuǎn),很是高興,柔聲道:"你頭上痛不痛?"怪客搖搖頭,凄然道:"頭上不痛,心里痛。"程英聽得奇怪,心想:"怎么頭上破了這么一大塊,反而頭上不痛心里痛?"當(dāng)下也不多問,解下腰帶,給他包扎好了傷處。
怪客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你是永不肯再見我的了,咱們就這么分手了么?你一滴眼淚也不肯為我流么?"程英聽他這話說得傷心,又見他一張丑臉雖然鮮血斑斑的甚是怕人,眼中卻滿是求懇之色,不禁心中酸楚,兩道淚水奪眶而出。怪客見到她的眼淚,臉上神色又是歡喜,又是凄苦,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英見他哭得心酸,自己眼淚更如珍珠斷線般從臉頰上滾將下來,輕輕伸出雙手,摟住了他脖子。陸無雙見他二人莫名其妙地摟著痛哭,一股笑意竟從心底直透上來,再也忍耐不住,縱聲哈哈大笑。
那怪客聽到笑聲,仰天嘆道:"是啊,嘴里說永遠不離開我,年紀(jì)一大,便將過去的說話都忘了,只記著這個新相識的小白臉。你笑得可真開心啊!"低頭仔細再瞧程英,說道:"是的,是的,你是阿沅,是我的小阿沅。我不許你走,不許你跟那小白臉畜生走。"說著緊緊抱住了程英。
陸無雙見他神情激動,卻也不敢再笑了。
怪客道:"阿沅,我找到你啦。咱們回家去吧,你從今以后,永遠跟著爹爹在一起。"程英道:"老伯伯,我爹爹早死了。"怪客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的義父啊,你不認(rèn)得了嗎?"程英微微搖頭,道:"我沒義父。"怪客大叫一聲,狠狠將她推開,喝道:"阿沅,你連義父也不認(rèn)了?"程英道:"老伯伯,我叫程英,不是你的阿沅。"
那怪客喃喃地道:"你不是阿沅?不是我的阿沅?"呆了半晌,說道:"嗯,二十年之前,阿沅才似你這般大。如今阿沅早長大啦,大得不要爹爹啦。她心眼兒中,就只陸展元那小畜生一個。"陸無雙"啊"的一聲,問道:"陸展元?"
怪客雙目瞪視著她,問道:"你認(rèn)得陸展元,是不是?"陸無雙微微笑道:"我自然認(rèn)得,他是我大伯。"那怪客突然滿臉都是狠戾之色,伸手抓住陸無雙兩臂,問道:"他……他……這小畜生在哪里?快帶我去找他。"陸無雙很害怕,臉上卻仍是帶著微笑,顫聲道:"我大伯住得很近,你真的要去找他?嘻嘻!"怪客道:"是,是!我在嘉興已整整找了三天,就是要找這小畜生算賬。小娃娃,你帶我去,老伯伯不難為你。"語氣漸轉(zhuǎn)柔和,說著放開了手掌。陸無雙右手撫摸左臂,道:"我給你抓得好痛,我大伯住在哪里,忽然忘記了。"
那怪客雙眉直豎,便欲發(fā)作,隨即想到欺侮這樣個小女孩甚為不該,丑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入懷,道:"是公公不好,給你賠不是啦。公公給糖糖你吃。"可是一只手在懷里伸不出來,顯是摸不到什么糖果。
陸無雙拍手笑道:"你沒糖,說話騙人,也不害羞。好吧,我跟你說,我大伯就住在那邊。"手指遠處兩株高聳的大槐樹,道:"就在那邊。"
怪客長臂伸出,又將兩人挾在腋下,飛步向雙槐樹奔去。他急沖直行,遇到小溪阻路,縱躍即過。片刻之間,三人已到了雙槐之旁。那怪客放下兩人,卻見槐樹下赫然并列著兩座墳?zāi)梗蛔贡蠈懼?陸公展元之墓"六字,另一碑上則是"陸門何夫人之墓"七字。墓畔青草齊膝,顯是安葬已久。
怪客呆呆瞪著墓碑,自言自語:"陸展元這小畜生死了?幾時死的?"陸無雙笑嘻嘻地道:"死了有三年啦。"
那怪客冷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只可惜我不能親手取他狗命。"說著仰天哈哈大笑。笑聲遠遠傳了出去,聲音中充滿哀愁憤懣,殊無歡樂之意。
此時天色向晚,綠楊青草問已籠上淡淡煙霧。陸無雙拉拉表姊的衣袖,低聲道:"咱們回去吧。"那怪客道:"小白臉?biāo)懒耍溥€在這里干嗎?我要接她回大理去。喂,小娃娃,你帶我去找你……
找你那個死大伯的老婆去。"陸無雙向墓碑一指,道:"你不見嗎?我大媽也死了。"
怪客縱身躍起,叫聲如雷,猛喝:"你這話是真是假?她,她也死了?"陸無雙臉色蒼白,顫聲道:"爹爹說的,我大伯死了之后,大媽跟著也死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嚇我,我怕!"怪客捶胸大叫:"她死了,她死了?不會的,你還沒見我面,決不能死。我跟你說過的,十年之后我定要來見你。你……你怎么不等我?"
他狂叫猛跳,勢若瘋虎,突然橫腿掃出,喀的一聲,將右首那株槐樹只踢得不住搖晃,枝葉簌簌作響。程英和陸無雙手拉著手,退得遠遠的,哪敢近前?只見他忽地抱住槐樹用力搖晃,似要拔將起來。那槐樹雖非十分粗大,卻哪里拔得它起?他高聲大叫:"你親口答應(yīng)的,難道就忘了嗎?你說定要和我再見一面。怎么答應(yīng)了的事不算數(shù)?"喊到后來,聲音漸漸嘶啞。他蹲下身子,雙手運勁,頭上熱氣緩緩冒起,有如蒸籠,手臂上肌肉虬結(jié),弓身拔背,猛喊一聲:"起!"那槐樹始終未能拔起,可是喀喇一聲巨響,竟?fàn)枏闹袛酁閮山亍Kе虢鼗睒浒l(fā)了一陣呆,輕聲道:"死了,死了!"舉起來奮力擲出,半截槐樹遠遠飛了出去,有如在半空張了柄傘。
他呆立墓前,喃喃地道:"不錯,陸門何夫人,那就是阿沅了。"眼睛一花,兩塊石碑幻成了兩個人影。一個是拈花微笑、明眸流盼的少女,另一個卻是長身玉立、神情瀟灑的少年。兩人并肩而立。
那怪客睜眼罵道:"你誘拐我的乖女兒,我一指點死你。"伸出右手食指,欺身直進,猛往那少年胸口點去,突覺食指劇痛,幾欲折斷,原來這一指點中了石碑,那少年的身影卻隱沒不見了。怪客大怒,罵道:"你逃到哪里去?"左掌隨著擊出,雙掌連發(fā),啪啪兩響,都擊在碑上。他愈打愈怒,掌力也愈來愈凌厲,打得十余掌,手掌上已鮮血淋漓。
程英心中不忍,勸道:"老伯伯,別打了,你打痛了自己的手。"那怪客哈哈大笑,叫道:"我不痛,我要打死陸展元這小畜生。"
他正自縱聲大笑,笑聲忽而中止,呆了一呆,叫道:"我非見你的面不可,非見你的面不可。"雙手猛力探出,十根手指如錐子般插入了那座"陸門何夫人"墳?zāi)沟膲炌林校檬直劭s回,已將墳土抓起了兩大塊。只見他兩只手掌有如鐵鏟,隨起隨落,將墳土一大塊一大塊地鏟起。
程陸二人嚇得臉無人色,不約而同地轉(zhuǎn)身便逃。那怪客全神貫注地挖墳,渾沒留意。二人急奔一陣,直到轉(zhuǎn)了好幾個彎,不見怪客追來,這才稍稍放心。二人不識途徑,沿路向鄉(xiāng)人打聽,直到天色已黑,方進陸家莊大門。
陸無雙張口直嚷:"不好啦,不好啦!爸爸、媽媽快來,那瘋子在挖大伯大媽的墳!"飛跑著闖進大廳,只見父親陸立鼎正抬起了頭,呆呆地望著墻壁。
程英跟著進廳,和陸無雙順著他眼光瞧去,卻見墻上印著三排手掌印,上面兩個,中間兩個,下面五個,共是九個。每個掌印都殷紅如血。
陸立鼎聽到女兒叫嚷,忙問:"你說什么?"陸無雙叫道:"那個瘋子在挖大伯大媽的墳。"陸立鼎一驚,站起身來,喝道:"胡說!"程英道:"姨丈,是真的啊。"陸立鼎知道自己女兒刁鉆頑皮,精靈古怪,但程英卻從不說謊,問道:"什么事?"陸無雙咭咭咯咯地將適才
的事說了。
陸立鼎心知不妙,不待她說完,從壁上摘下單刀,朝兄嫂墳?zāi)辜北级ァ1嫉綁炃埃灰姴坏稚┑膲災(zāi)挂呀o挖破,連二人的棺木也都打開了。當(dāng)他聽到女兒說起有人挖墳,此事原在意料之中,但親眼見到,仍不禁心中怦怦亂跳。棺中尸首卻已蹤影全無,棺木中的石灰、紙筋、棉墊等已凌亂不堪。他定了定神,只見兩具棺木的蓋上留著不少鐵器的斬鑿印痕,不由得既悲且憤,又驚又疑,剛才沒細問女兒,不知這盜墓惡賊跟兄嫂有何深仇大怨,在他們死后尚來毀尸泄憤?當(dāng)即提刀追趕。
他一身武功都是兄長陸展元所傳,生性淡泊,兼之家道殷實,一生席豐履厚,從不到江湖上行走,可說是全無閱歷,又乏應(yīng)變之才,不會找尋盜尸賊的蹤跡,兜了個圈子后又回到墳前,更沒半點主意,呆了半晌,只得回家。
……
著名學(xué)者馮其庸:"金庸的出現(xiàn),是當(dāng)代文化的一個奇跡……我敢說,在古往今來的小說結(jié)構(gòu)上,金庸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總裁馬云:"看過《笑傲江湖》的次數(shù)連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我最欣賞(書中)風(fēng)清揚的出招無形,卻無招勝有招。"
日本國際創(chuàng)作學(xué)會會長池田大作:"金庸先生的作品以大歷史為背景,視野廣闊。由于他的成功,奠定了武俠小說在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
北京大學(xué)教授嚴(yán)家炎:"金庸武俠小說包涵著迷人的文化氣息,豐厚的歷史知識和深刻的民族精神。"
香港著名作家倪匡:"《鹿鼎記》是古今中外及時好小說,在金庸作品之中,排名及時。"
著名學(xué)者余英時:"金庸小說為萬千讀者爭贊,筆觸有千軍萬馬之力。"
文藝評論家李陀:"金庸使中斷了傳統(tǒng)的白話語言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