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毒術繼承人唐小言和黑龍山易家寨長公子易卜笙從小締結婚約,兩人的婚事意味著威懾江湖的毒術、藥術合二為一,引起江湖眾人眼紅。不料在唐小言十六歲這年,易家寨突然提出解除婚約,唐小言不滿他們單方面悔婚,自覺顏面掃地,易容潛進易家寨,化名嚴小棠伺機報羞辱之仇,不料意外被易卜笙發現身份,不得已只得答應與之假婚。成親當日遭到不明人士阻撓,唐小言身受重傷,易卜笙危難之際挺身相救,二人逃出黑龍山。唐小言發覺易卜笙身份有異,易卜笙卻對此三緘其口。兩人一路從黑龍山下往京都趕路,途中不停遭人刺殺,易卜笙將唐小言送至唐門,堅決不許她再隨行,不料當晚唐門便遭到血洗,掌門爺爺于彌留之際將唐小言托付給易卜笙,唐小言這才驚覺當初竟是掌門爺爺使出激將法讓她前往易家寨。帶著唐小言再度出逃的易卜笙這才坦言自己的真實身份,原來他是先帝于二十年前就宣布早夭的第四子……
唐門號稱“本門之毒無藥可解”!
易家寨宣誓“本派之藥能解百毒”!
擂臺打了幾十年,忽然要結兒女親家——
山大王不干了,帶藥分分鐘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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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怎么知道他退婚是因為嫌棄我呢?說不定他有隱疾啊!
及時章[臥底新娘]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唐小言已經再次尖叫起來:“抓流氓!”
第二章[落跑新郎]
她嘖嘖稱奇:“你懷里怎么會有美男圖的?難道你斷袖?”
第三章[血海深仇]
不遠處唐門所在的山上正冒出濃濃黑煙,眼到之處盡是火光。
第四章[身入險境]
他眼中沉痛的情緒更加明顯了:“我要你嫁進攝政王府。”
第五章[龍潭虎穴]
然而幾乎是立刻,唐小言聽到樹后傳來極其輕微的窸窣聲。有人!
第六章[真假難辨]
唐小言跟著她往里走,真心感嘆:能參與進大事的人,果然都是演技派啊!
第七章[萬事俱備]
但愿他能一舉成功,從此天下再無戰亂,有情人皆成眷屬。
第八章[只欠東風]
等時機成熟,才能將他一舉擊敗!
第九章[請君入甕]
她現在總算了解到什么叫牽一發而動全身了。
第十章[人不如故]
湯悉將軍起身,目光透過不遠處斑駁的磚墻,不知落在了何處。
第十一章[奪妻之恨]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老夫定會竭盡全力助公子一臂之力!”
第十二章[臨陣倒戈]
“喂,你知不知道謝羽庭現在已經給李牧原遞了降書?”
第十三章[故人來訪]
“萬爺爺!”她驚叫一聲撲上去,“是您啊!”
第十四章[成王敗寇]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我輸,”他背過身,簡單說完:“他不是你。”
第十五章[是誰為王]
如此境地還能設法讓對手陷入無邊困擾,倒也是個人物。可惜他的對手是易卜笙。
第十六章[壓寨相公]
唐小言沒有錯過他策馬奔騰前,那句話——“易卜笙今生今世,永不反悔。”
后記
普通又不普通的人
及時章[臥底新娘]
說起漢中唐門,那可是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家族。
族中眾人以善用毒、藥威震武林,不過但凡這種武林世家,一定有些奇奇怪怪的規矩,比如唐門就有這樣一個:祖傳藥術傳男不傳女、祖傳毒術傳女不傳男。
要論起醫藥之術,黑龍山上的易家寨要高出唐門不知多少段數,江湖上也壓根兒沒人把唐門的藥術放在眼里,忌憚和覬覦的從來都是他們的毒術。
一時間,江湖眾人都將主意打到了和唐門結親上,妄圖以此來摸索出他們獨特的毒術秘方,好傳承和推廣,以此來揚名武林。
可惜唐家近些年來好幾房都生的兒子,連入贅都苦于無門,可真是愁煞了小憤青們。就在此時,唐家傳出大房奶奶又有喜了的消息,于是這有可能是女娃的一胎還沒出生就成了香餑餑。
然后,唐小言就在整個武林的期待中降生了。
說起來,唐小言本名其實叫唐小鹽,因為她外祖是鹽販起家,又只有她娘這一根獨苗,本想著女兒再替他生個小外孫繼承衣缽,沒想到生出了個小閨女,還得繼承唐門的毒術,只好在名字里加了個“鹽”字聊以慰藉。
但又“糖”又“鹽”的很奇怪,于是她自作主張給自己換了個字,名曰:小言。
唐小言長到十六歲的時候被白胡子掌門告知,她出生沒多久,就和黑龍山易家寨的大公子訂下了婚約。可惜現在人家打定了主意要退婚,原因竟然是——
“刁鉆跋扈也就算了,身子差點也就罷了,長得抱歉也好說啊,可她怎么能不學無術呢?!”
唐小言頓時來了脾氣:“我是嫁人還是考學啊?不學無術怎么了?他們又不是教書先生,我不學無術也不影響出嫁啊!”
白胡子掌門搖頭嘆氣:“你以為易卜笙為何要娶你?不過就是想從你身上窺得一二唐門的毒術。”
所以說,娘親教她不要輕易出手就是這個道理,將終生托付給一個覬覦她所學毒術之人,又怎么能過得幸福美滿?
但唐小言作為唐門這一脈的女孩子,也是毒術的傳人,怎么可能因為任性就讓整個唐門放任她不學無術?
唐小言無心繼承毒術只是江湖傳聞,易家寨竟連求證都省了,直接就說要退婚?
非但沒有不學無術,還在毒術上頗有造詣的唐小言當然不會甘心就這樣被退婚:“易家寨是吧?跟我有婚約那人叫易卜笙?”
白胡子掌門笑瞇瞇地看著她:“寨主的長子易卜笙,在醫藥方面天賦異稟,且數十年來潛心研究,你可有信心收拾得了他?”
這么明顯的激將法,唐小言竟然還真的中招了:“當然有信心啦!掌門爺爺您放心,我不是還會易容嗎?換個身份去收拾了他,保障不給咱們唐門惹麻煩!”
傾盡唐門之力培養出的唐小言當然不是隨口放狂言,唐門上下也都鼎力支持,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混進易家寨,是唐小言要面臨的及時個問題。
一個小姑娘混進男人堆里……唐小言靈機一動:“我去易家寨山下的林子里待幾天,不就能被他們下山采買糧食的人發現然后帶上山了嗎?”
唐夫人替她把人皮面具準備好,再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鈴鐺:“帶上山之后呢?萬一人家看上你了,要你當壓寨夫人怎么辦?”
“那就當唄,”唐小言美美地轉了一圈,“我早就手癢了,掌門爺爺不是說那個叫易卜笙的很擅長醫藥嗎?那就能交交手了,看到底是我的毒厲害,還是他的藥厲害!”
三天后,唐小言衣衫襤褸地躺在易家寨山下的林子里,因為已經刻意脫水,樣子真的很狼狽。她成功躲過了易家寨小弟們的懷疑,就這樣被帶上了山。
易卜笙及時次見到的唐小言,已經根本看不出她的本來面目,但因為僅僅是餓成這樣的,恢復起來也主要靠食補,所以并沒有太大讓他施展醫術的空間,診了一次脈就把她扔給了童子。因此,等唐小言睜眼的時候,及時眼看到的就是張小男娃故作老成的臉。
那男娃手里還提著個藥罐子,唐小言及時反應是:易卜笙才這么點兒大?那看來是掌門爺爺誤會了,人家根本是還沒發育好才要退婚的吧?
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嘶啞著嗓子問那小男娃:“是你救了我?”
“我們公子救的你。”童子把藥從藥罐子里倒出來,“你叫什么?怎么會暈倒在林子里?”
“我叫嚴小棠,你叫我小棠就行了。”唐小言掙扎著坐起來,“我餓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暈過去了。”
童子明顯對她叫什么并不真的感興趣:“你好了就去見過公子吧,說不定他一高興還能賞幾個銀裸子給你,然后趁天色還早,早些下山吧。”
現在就下山可不成,唐小言對童子口中的銀裸子也沒什么興趣,去見易卜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啊,只不過就這樣去見還不行。
她左手抬起至耳下,輕輕撫了撫,不動聲色地掩去了人皮面具因為缺水開裂的細紋,柔柔弱弱地哀求那童子:“可否給我一點水?總得收拾干凈了才能去見你家公子吧,否則也太失禮了。”
她被救時衣衫襤褸,被救之后也沒換衣裳,童子早就嫌棄她又臟又臭,只是易卜笙從不用丫鬟、嬤嬤,童子雖年幼,但總知男女有別,這時她主動提出要沐浴更衣可真是太好了。
熱水很快就被抬了進來。唐小言道了謝,鎖好門才去試水溫,用手沾了水把人皮面具沾濕,摩挲到耳下的粘和處,小心翼翼地把它撕下來,可剛撕了一半就聽到身后一聲巨響。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朝門口望去,只見房門被整個放倒,一個紅衣小姑娘站在門外望著她的方向尖叫:“這是個什么鬼啊!”
很快就有人上前點了那小姑娘的啞穴,唐小言都看傻了。紅衣小姑娘被點了啞穴沒辦法再叫出聲,就拉著點她穴道那人的衣袖上躥下跳的。被拉住那白衣男子看上去年紀約莫二十出頭,他伸手在小姑娘額頭上輕點了一下,小姑娘立即就老實了。
然后兩人一起望向唐小言。
唐小言看到那白衣男子微微蹙起眉頭,才想起來自己臉上還有卸了一半沒卸完的人皮面具,趕緊入戲大聲尖叫:“啊啊啊啊——!”
“……”
易卜笙第二次見到的唐小言就是這副模樣:襤褸的外衫已經脫盡,身上就只有一件繡著小雛虎的肚兜,臉上還掛著半邊人皮面具,眼睛里全是驚嚇的淚水,已經脫離了面具的半邊臉上全是因為長時間悶著長出的紅疹子。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唐小言已經再次尖叫起來:“抓流氓!”
……
“姓名?”
“嚴小棠。”
“年齡?”
“剛滿十六。”
“怎么會暈倒在林子里?”
“餓暈的。”
“為什么易容?”
“……”唐小言沒忍住,伸手往臉上長疹子的地方摳了摳,“不是我自己易容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的。你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才在水里看到自己的樣子啊,所以才嚇得尖叫的嗎!”說完她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易卜笙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
問話的紅衣小姑娘在他們倆之間來來回回地看著,突然她沖易卜笙叫了一聲:“小舅你在看什么?”
易卜笙聞聲把目光收回來,提筆在面前的紙上又寫了幾筆,坐在對面的唐小言扭開頭,避開他們的視線成功翻了個白眼。
這是干什么啊?她被人看了還沒說什么呢,怎么偷看的人還一副要“錄口供”的樣子?不就是個土匪寨子嗎?還真把自己當六扇門啊?
紅衣小姑娘探頭去看,易卜笙就干脆把寫好的紙條遞給她,小姑娘照著念了出來:“黃芪病甚,勞倦熱甚者一錢,甘草炙五分,人參去蘆三分,當歸酒焙干或曬干二分……小舅你給我這個干嗎?”
“你不是總嚷嚷著要跟我學醫術?”易卜笙淡淡道,“上畋咀,都作一服,水二盞,煎至一盞,去滓,食遠稍熱服。”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那小姑娘立即追上去:“哎!小舅你別走啊!我才不要給那個臭丫頭煎藥!”
唐小言還保持著虛弱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重復了一遍剛才易卜笙開出的藥方,然后咧嘴笑了。
其實易卜笙早就發現唐小言的不對勁了。她體內真氣流動,根本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虛弱,而且若不是他和丹夙意外撞破她換人皮面具,估計她到現在都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回答丹夙的那些答案就更是漏洞百出了,這樣的人混上山來會沒有目的?
而他之所以沒有拆穿,當然是因為——這關他什么事?
易卜笙皺著眉頭把小外甥女提起來往藥房里一扔,轉身出來輕搖著白扇往后山去了。
這頭唐小言終于可以好好洗個澡了。她洗完澡換好衣裳后愁眉苦臉地對著鏡子看,因為錯誤估計了易家寨下山采購的日子,人皮面具戴了太久,加上這邊氣候干燥,臉上竟然起紅疹了,又癢又難看。
可是易卜笙開出的藥方一聽就是補血益氣的,對止癢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唐小言氣憤地一拍桌子:“陰險!”
傳言數百年前,齊國國君驕奢淫逸,使得民不聊生、國本動搖,一大批江湖義士集結欲揭竿而起。然彼時國君派兵鎮壓,一時間江湖大亂。
易家寨于風雨飄搖之際協助襄王平民亂、誅暴君,后襄王登基,大封易家寨,寨主卻拒不受封,舉族隱退至黑龍山。皇帝感念其忠心,下詔封寨主為“武林盟主”,從此威懾江湖。
可受封的“武林盟主”卻形同虛設,從不過問江湖事,一來二去的,流言就開始四起了。
唐小言曾經很認真地研究過這段武林舊事,有人說易家寨寨主是個女人,傾心襄王才舉寨而出助他登基,不料最終沒等到封后詔書反倒等來個“武林盟主”,一氣之下撂挑子不干了。
也有人說易家寨只是醫術高明,當年襄王率親兵平亂時身受重傷,幸得寨主相救,是以登基后不忘救恩欲加封寨主,但寨主一心只想研究醫術,這才拒不受封。
總之傳言有很多種版本,至今也沒個定論。
再后來襄王逝,稚子登基,鎮南王執掌軍權,不日便舉兵造反,多虧了唐門一脈夜潛軍營投下奇毒,這才轉危為安,自此唐門名聲大噪。
易家寨和唐門一個精醫,一個善毒,多少年來相互克制,成為帝王控制江湖的兩大利器。可偏生到了唐小言這一代,兩家竟然定下了娃娃親,要結為兒女親家了。
白胡子掌門對當初是如何定下這門親事的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說出真相。唐小言知道掌門爺爺故意用易家寨所謂的退婚原因刺激她,就是想讓她上黑龍山來,可他到底想讓她上山來干什么呢?
唐小言借用了易卜笙院子里的小廚房做了幾道下酒菜,請童子前去邀易卜笙來嘗嘗。
那個叫扶風的童子并不肯去,撇嘴告訴她:“我們公子不喝酒,也從不和人同桌吃飯。”
習慣這么奇怪?唐小言并不氣餒,好脾氣地笑道:“那他不來,我就請你吃吧,多謝你照看我。”
她這樣放低姿態,扶風自然肯賞臉,她做的幾道菜味道雖然比不上大師傅,但也算過得去了。
唐小言在酒里稍稍加了點料,扶風喝了三五杯就有些不勝酒力了。
見他已經揉了幾次眼睛,唐小言關心地問:“怎么了?”
扶風搖搖頭:“沒事。”
“剛剛你說公子從不和人同桌吃飯?”唐小言眨巴著眼睛,“你們寨子里這么多人,全都是在自己小院里吃飯的嗎?”
“當然不是。”扶風打了個酒嗝,“我們公子能和他們一樣嗎,只有公子才有獨立的院落,也只有公子得了寨主首肯,能不和大家一塊兒吃飯。”
“為什么?你家公子身子不好?”
扶風“哈哈”笑了一聲:“身子好極了,他就是這脾氣。”
唐小言很好奇:“那他平日里也不跟其他人打交道?”
“公子從不過問寨里的事。”扶風又喝了幾杯,“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唐小言換了個話題,“你家公子不過問寨里的事,那他平日都在忙些什么?”
“忙很多啊……”
話還未說完,他就“嘭”的一聲磕到桌上爬不起來了。
唐小言遺憾地喝了一杯酒,哎,藥下得有點兒多了。
等唐小言麻利地收拾干凈加了料的酒,再把沒吃完的酒菜都吃光,扶風還沒醒。她沒辦法只好把他放平在凳子上,讓他慢慢等藥勁兒過去。
剛才的話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比如易卜笙在這易家寨身份很特殊,性格比較孤僻,不愛和其他人打交道,但似乎寨主對他這種態度是默許的。
這就跟她上山前,掌門爺爺告訴她的情況明顯不符了。
根據從前她獲取的資料,易卜笙的形象就是個長得還不錯的紈绔少寨主,她腦子里一直給他的設定就是:混混開道,美女抬轎,本事不咋地,架子真不小。
沒想到他的臉真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啊,以至于她見到他的及時眼,對他的感觀就只剩下那一襲白衣了。
真是幻滅。
唐小言頓時覺得退婚了也不是壞事,起碼她找個比他英俊的相公還是很有希望的。
她無聊地坐在門檻上,托著下巴發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當初掌門爺爺話里的意思明明是易家寨的寨主嫌棄她不學無術所以才說要退婚的啊,可現在看來,易卜笙不像是會答應讓人做主他婚事的人啊,所以最靠譜的答案是:易卜笙不愿意娶她,于是讓他那寨主爹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自己給打發了!
唐小言憤怒了,她都還沒嫌棄他好嗎!他憑什么嫌棄她啊?
憤怒的唐小言握緊了拳頭,冷哼了一聲,心想:我還就偏要留在這!偏要讓你喜歡我!然后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等你去提親我再拒絕!
可要怎么才能繼續留在這里呢?
還沒等她想出個萬全之策,之前那個追著易卜笙出去的紅衣小姑娘突然跑了過來。
唐小言正在猶豫要怎么跟她打招呼,她卻趾高氣揚地看著她問道:“你怎么還沒走?”
嘿!大小姐我還就要留在這了,你能怎么著吧!
當然唐小言還是明白“現在在人屋檐下,做人不能太囂張”這個道理的。
于是她笑嘻嘻地問那紅衣小姑娘:“漂亮姐姐,我沒地方去,你可以讓我留在這里嗎?我會做飯,還會劈柴!”
但凡小姑娘,多少都有些軟肋,比如喜歡別人夸自己漂亮啦,希望別人把自己當大人看待啦,等等。
唐小言這一句話直戳紅衣小姑娘心窩,她頓時就笑開了:“可是我們這不缺大廚和雜役啊!”
“……”唐小言繼續說服她,“那你缺不缺一個小丫頭呢?”
小姑娘想了想:“那我得去問問小舅舅。”
話音剛落,院門外就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有事去問你娘,不用問我。”
唐小言和小姑娘一起望過去,只見易卜笙又是一襲白衣閃亮登場。他路過這里抬腳進門的時候,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只淡淡地說了句:“想留在這里得寨主答應。”
哎?這是指點方向的意思?
唐小言還沒來得及思考要不要開口道謝,身邊的小姑娘就“嗖”地一下跟進去了,一邊跑一邊還在叫:“小舅,你別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他們進去了好一會兒,唐小言突然驚覺,扶風還在凳子上趴著呢!
這下不給她時間思考了,只好撒丫子追過去。
等她跳進門的時候,易卜笙已經彎著腰在查看扶風了,唐小言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該不會發現他喝的酒有問題吧……
他就在她這樣慌張的注視下站直了身子,優雅地轉身看著她。
連紅衣小姑娘都好奇他要說什么。
然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迅速把頭轉了回去。
唐小言的心瞬間回落進胸腔里。
紅衣小姑娘已經蹦過去拉住他的衣袖撒嬌了:“小舅,你看你都有扶風,就我沒有小丫頭,你幫我跟寨主說說,讓她留下來好不好嗎……”
適時拉攏一個有話語權、具備撒嬌功能的敵營高層領導人家屬真是太重要了。
易卜笙對這個紅衣小姑娘顯然不是很耐煩,但又狠不下心拒絕,為難的樣子看得唐小言直想笑。他的目光很快就掃到了她身上,唐小言頓時腰背都挺直了,他終于開口:“你想留下來?”
唐小言連連點頭,努力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她這表情落在易卜笙眼里是相當有趣的,他輕輕勾了勾嘴角:“想要留下來可并不容易,留下來之后也不一定能達到你的目的,想好了?”
這話說得……唐小言信誓旦旦:“我沒別的目的,就想討口飯吃,堂堂易家寨總不至于少了我這口飯吃吧?”
易卜笙笑了笑,在這易家寨里過了二十年,這日子終于要開始有意思了嗎?
“好,”他說,“既然丹夙喜歡你,若你能說服寨主讓你留下,就到我這梨香別院來。”
唐小言并沒有因為他這個保障開心多少,因為這句話基本上就是句空話,反正要怎么留下來還是得自己想辦法,但她卻始終覺得他那一笑有點奇怪。
那張普通的臉上居然能有這樣傾國傾城的笑容。
對,就是這四個字:傾國傾城。
唐小言有預感,這次留下來一定能有所收獲。那個易卜笙真是太奇怪了,以他的醫術,明明一看就知道扶風被下了藥,但他竟然沒有揭穿。而且以他的本事……會沒發現她上山的時候,其實情況并不像她表現出的那么嚴重?
難道他并不像江湖上流傳的那樣醫術高強?
果然江湖傳言是不能盡信的嗎?
他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唐小言摩拳擦掌,心想:我可一定要留下來,看看這個易卜笙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是想要留下來并不是件容易事,雖然那個叫丹夙的紅衣小姑娘有心想幫她,但唐小言發現,實際上她在易家寨也說不上什么話,丹夙傳說中那個神奇的娘也一直沒有露面。
“你叫公子作小舅,那你娘是……”唐小言想了想措辭,問出來,“大小姐?”
可是丹夙搖搖頭:“我娘是寨子里的掌事,她很忙的,平常都沒有時間管我,所以我才跟著小舅。”
一個掌事的女兒竟然叫寨主長子作小舅,唐小言表示看不懂這易家寨的規矩了,真是好奇葩啊……
“那我想要留下來,需要怎么做呢?”
這次丹夙給她了一個靠譜的答案:“每月十五,寨子里都會有篝火舞會,但我小舅是從來不參加的,可每年八月十五這天的舞會,山下會來一批人,據說是寨主的舊交,這天小舅就會出席。如果是那些人送來的人,小舅是可以留在身邊的,比如上回你見到的那個叫扶風的小廝,他就是三年前從山下來的。”
解釋完她還歡快地繞著唐小言跳了跳:“小棠,你來的時間太巧了,還有十天就到八月十五了,必須趕在那些人上山前讓他們答應帶你上山來!”
原來是這么回事!唐小言問她:“就是說,我現在下山,若是能碰到那些人,成功說服他們把我帶上山,你小舅是可以去找他們要我的,對嗎?可是他會去要我嗎?”
丹夙有些猶豫,但還是回答她:“應該……會的吧。”
不管他會不會,這總是個機會!
唐小言拍了拍手:“那我這就下山去吧,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來啊,去晚了碰不到就麻煩了。”
“可是你去早了也沒用啊,現在離八月十五還有十天,”丹夙掰著手指頭給她算,“每年他們來的日子都不一樣,有時候提前幾天,有時候我還以為他們不來了,可到了十六的早上,寨主都會親自送他們下山,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去問過娘一次,連她都不知道。寨子里除了寨主和小舅,誰都不知道他們是誰。”
寨主親自送下山,每年都只在八月十五前后才來一次,大家還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也太神秘了!
唐小言心里癢癢的,又有種很奇怪的預感,這些人一定能幫她留在這里!
當天夜里唐小言就準備下山了。
丹夙把她送到了寨子口,拉著她的手還有些舍不得:“這寨子里就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平日里小舅也沒時間陪我玩,你可一定要找到那些人,再回來啊!”
唐小言在唐門是一個女孩子,也是最金貴的孩子,其余年紀差不多或是輩分差不多的都沒權利私自接近她。唐夫人放話出去說她根本就沒學毒術的時候,她正在潛心練毒針和各種迷魂散,基本上整個童年都耗在毒術上了。但沒有人想過,她也是會寂寞和無聊的呀。
所以當丹夙表現出她的不舍時,唐小言也紅了眼眶:“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可說得輕巧,找到那些人又談何容易?
下山前,唐小言特意拉著丹夙去小廚房拿了些干糧。下山后,她日里在林子里找些野果和小野禽果腹,夜里飛身上樹坐在樹枝上看月亮。這樣過了幾日,終于在一次午后歇息時聽到了聲響。
完了,她及時反應是,這幾日吃得好睡得香,臉上的肉都多了些,這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被困在這里的吧?那要怎么跟他們求救?
林子里的樹長得都差不多,她突然靈光一閃,就說是迷路了!
來的人里為首的是個很奇怪的老人家,白白嫩嫩的皮膚,頭發眉毛也都白了,偏偏胡子是黑的,穿著一身玄色冰綢袍子。
乍看之下,唐小言還真看不出他是哪門哪派的。
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