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是“法醫秦明”系列(《尸語者》《無聲的證詞》《第十一根手指》)的第四季。一線法醫秦明和他的現場勘查小隊閱尸無數,遭遇種種奇怪的重口味現場,但無論是地獄旅館、車尾游魂,還是奪面老屋、深山屠戮,在這12個詭異荒誕的現場中,他們總能找出蛛絲馬跡,讓真相大白。然而,一個新的神秘殺手正出現在城市之中,無聲地狩獵著拾荒者與流浪漢們,作案幾乎毫無痕跡,還在殺戮現場留下挑釁的“清道夫”血字簽名,秦明他們是否能通過細微的線索抓住這個幽靈殺手?“法醫秦明”系列,每一秒,都讓你細思恐極!
《第十一根手指》
暢銷30萬冊“法醫秦明”系列第三季
真實!專業!震撼!驚駭!
法醫,與死者朝夕相處的神秘職業,即將剖開震撼人心的亡靈之聲……
《尸語者:公安廳從未公開的法醫禁忌檔案》
20個挑戰心理極限的重口味案發現場
20份公安廳從未公開的法醫禁忌檔案
殘忍、變態,驚悚、刺激、真實、震撼……
尸語者,與死者朝夕相處的神秘職業,即將剖開震撼人心的亡靈之聲!
高速公路上拋下9袋尸塊,被割下的膀胱里居然藏有冰碴,2000輛飛馳而過的車里,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垃圾場里被捆綁的女尸,全身器官都已經蠟化,要如何下手,才能驗出她死亡的真相?
電話打到一半,話筒里卻傳來沉悶的掙扎聲,潛伏在校園當中的魅影,真的吞噬了那些女孩?
博學法醫老秦親自捉刀,首度披露驚悚案發細節,創下懸疑小說從未到達的震撼尺度!
荒山殘尸、滅門慘案、校園禁地、公路游魂、水上浮骸、天外飛尸……
每一案都讓你無法入睡!
《尸語者2:無聲的證詞》
剖開最陰暗的人性,還原最重口味的16大兇案現場!
真實!生猛!勁爆!震撼!
法醫,與死者朝夕相處的神秘職業,即將剖開震撼人心的亡靈之聲!
一樁七年前的奸殺懸案,牽連出五個被害的少女,殘留的精液中卻驗不出人類的DNA?
即將被拆遷的老樓夜半傳來斷續哭聲,出租房中為何會有巨大的捕獸鐵籠?
天價尋找失蹤女孩,懸賞轉發傳遍網絡,竟沒人看出相片中的女孩已經死了?
〈涸爍叻迤冢?咎ㄈ松餃撕#?渴?種泳陀幸渙謝鴣低?浚?撬?紫鋁俗奧?槭?謀嘀???br/>博學法醫老秦親自操刀,再度挑戰最復雜的兇案與最險惡的人性!
紅色雨衣、無臉少女、白骨沼澤……每一案都讓你無法入睡!
暢銷200萬冊法醫秦明全新系列“守夜者”,高能對決黑暗中的22個逃犯!
法醫秦明備受矚目的全新系列,專業!震撼!刺激!燒腦!
繼“法醫秦明”系列(《尸語者》《無聲的證詞》《第十一根手指》《清道夫》《幸存者》)征服2000萬讀者后,老秦重新出發,開辟全新懸疑系列“守夜者”。
華語史上破案高手空前集結:伏擊者、讀心者、尋跡者、捕風者、覓蹤者、策劃者,神秘職業背后,涵蓋法醫解剖、痕跡解讀、心理畫像、識骨尋蹤等專業技能,燃爆你的大腦!圖書尚未上市,影視巨頭已開出天價,計劃重金打造高品質的《守夜者》影視系列,期待指數爆表!
1樁特大離奇越獄案,22個逃犯流入街頭,開始,黑暗中究竟隱藏著什么?
一樁離奇越獄案,22個逃犯流入街頭。被關押的22個罪犯,如何在眾目睽睽下越獄?這些窮兇極惡的逃犯之中,有人殺過人,有人飲過血,還有人放火專燒新娘……重重壓力之下,一個塵封已久的神秘組織“守夜者”獲得重啟。
黑墟灰燼中的白骨,凌亂車庫里的懸尸,荒野水池中的沉車……每個逃犯的故事都疑點重重,每個犯罪現場都似乎有人暗中窺視。3個月,22個逃犯,1個神秘殺手,在這場的追捕游戲中,誰才會笑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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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黑暗中有什么,我都是你的守夜者
秦明,人氣較高的一線法醫作家,暢銷書“法醫秦明”系列(《尸語者》《無聲的證詞》《第十一根手指》)的作者?,F任主檢法醫師,綽號“老秦”。入行較早,經驗頗豐。閱尸無數,明察秋毫,無愧“尸語者”之名。一雙鬼手,只為沉冤得雪,滿懷佛心,唯愿人間太平。
《清道夫》
及時案后窗血影
像往常一樣,苗總家臥室的燈開著,把雪白的窗紗照得透亮。可是,在雪白的窗紗上,隱約卻有一條斜行的斑影,一動不動的,一直沒有變換形狀。
第二案夜半槍聲
雖然被師父掛了電話,但是我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人體本身就很奇怪。有時候,看起來很輕的傷會要了小命;看起來很重的傷,反而還能活下來。
第三案幽綠巨人
“河漂”“海漂”“路倒”,分別代表在河里、海里和路邊發現的無名尸體。這樣的尸體,每個市的法醫每年都能見到幾十具。
第四案奪面老屋
“咱也別怕社會影響有多惡劣,畢竟案子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還是盡快破案,這樣壞事就會變好事了。”轉念一想,我接著問,“現場很血腥嗎?有多血腥?”
第五案深山屠戮
我走到兩個小孩的尸體一側,用勘查燈照射了一下尸體的面孔。大一些的小孩是個女孩,滿臉灰塵,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臉頰兩側有兩條清晰的淚痕。
第六案月下花魂
“可是你說過,失血死亡是有個過程的,而且中刀后很痛苦,怎么會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死去呢?”陳詩羽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穿戴好勘查裝備,站在了我的身后。
第七案古墓戾影
棺材內的泥土里,可以看到一個干尸化的頭顱,這個頭顱的下方,可以看到一個只剩半邊完整的褐色顱骨。果然,在這個棺材里,有兩具不同尸體現象的尸體。
第八案地獄旅館
老板娘葛凡穿著一身黑色套裝,仰臥在大床的床頭,像是睡著了一樣。她七八歲的女兒仰臥在她身側一米左右的位置,面部蓋著一條毛巾。
第九案死不瞑目
這只會在恐怖片中出現的情景,真實地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死者的眼瞼翻開后,整個眼囊都是黑色的,看不到白色的結膜。
第十案車尾游魂
黑米臉色蒼白,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柏油路上。“報警吧,姑娘,你軋死人了。”那人同情地說道。
第十一案命喪風塵
“清道夫專案”在一星期之前發生了第五起。這一起與以往不同,有一個目擊證人目睹了兇手殺死被害人的全過程。
尾聲黎明之戰
我猛地推開門,大寶轉頭看著我,一臉委屈。而師父則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站在辦公桌后,雙手撐著辦公桌的邊緣,喘著粗氣。
......
《清道夫》
及時案后窗血影
“這起案件看起來可不簡單。”我蹲在尸體的旁邊,瞇起眼睛看著地面。
“我也這樣認為。詩羽,麻煩你幫我把這幾處鞋印照下來。”林濤說,“奇怪的鞋印,多半是有偽裝,反偵查能力可見一斑。”
“你確定那個什么池子已經抓進去了吧。”大寶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那個,不會又出來個什么缸子、罐子什么的,冒充法醫報復你,為池子報仇吧?”
“六三專案”偵破后,全省仿佛安靜了許多,發案量大幅下降,需要我們這個勘查小組出勘的疑難命案現場屈指可數。可是,即便命案少了,我們卻一點兒也沒覺得輕松。除了日常的各種鑒定工作以外,師父還給我們安排了兩個課題。
師父可能是最近心情極佳,所以才思泉涌,一出手,就申報到了兩項省級重點研究課題。掛了“重點”二字,我們的壓力就大了不少,為了課題設計、數據收集什么的,就想破了腦袋跑斷了腿。好在,在這安靜的大半年日子里,課題研究成果的雛形已經浮現,成就感一點兒也不比破命案小。
大寶更是興奮,遇見人就說:“都說我們實戰部門重經驗輕研究,現在咱可不同了,咱也是有課題的人了!”
甚至在一次出差收集課題數據的時候,大寶半夜夢游的毛病又犯了。
大半夜,我正在看書看得起勁兒,大寶突然從鼾聲中一躍而起,開了賓館門就走了出去。這次不像以前那次,有了經驗,我知道這家伙又夢游了。于是我合起書本追了出去,在走廊里一聲不吭地把大寶往房間里拉。大寶一邊挪步,一邊嘟囔著說:“別拉,別拉,我要去實驗室里做實驗。”
說得那個節奏感,讓我差點兒就跟著唱了起來:“去實驗室里做實驗,看看有沒有不變的諾言……”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寶說起他夢游,他依舊毅然決然地否認。
我說:“不承認就不承認吧。怎么的也比上次強,上次夢游找解剖室,要是把我當成尸體,我豈不是得挨刀子了?”
“那可不一定,要是這次把你當成小白鼠,你更慘。”大寶說,“不過還真沒見過這么胖的小白鼠。”
一個小時前,師父召集我們勘查小組成員開會。
走進師父的辦公室,立即覺得眼前一亮。
師父的辦公桌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短發女孩。這個女孩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脖子上掛著一臺單反相機,正專注地翻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一小縷發絲從她耳后滑落,擋住了視線。她輕輕蹙眉,順手挽起發絲,別在耳后。一瞬間所有人腦海里都閃過“明眸皓齒”幾個字。身邊的林濤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就連我和大寶這兩個“名花有主”的人,也忍不住看到發呆。
“咳咳,我來介紹一下吧。”師父有些尷尬,站起來對那個女孩說,“這是我們總隊法醫科的秦科長,也是勘查一組的組長。”
女孩微微側頭,禮貌地點了下頭,臉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一臉茫然。
“這位是痕跡檢驗科的林科長。”
林濤還在發呆,聽到自己的名字,遲鈍了幾秒,才“啊”了一聲算是應答。
“這位是法醫科的李大寶。”師父對身邊的女孩示意完,又轉過來看著我們,“這位呢,叫陳詩羽,是你們的新同事。”
“?。?rdquo;
我和大寶同時叫了出來。
“新同事?我們科?”我及時個清醒過來,“師父,我們出現場的,好還是要個男的吧?”
說老實話,在我的工作領域內,我確實有些性別歧視。我知道很多女孩都喜歡法醫這一行,我們省也招錄過很多女法醫,但事實上,堅持到的人的確不多。原因當然很多,也許是因為殘忍血腥的現場,也許是因為惡臭腐爛的尸體,也許是因為巨大的心理壓力,總之,能在法醫現場勘查的工作上堅持下去的女性,的確是極少數。即便是再有魅力的美女,也不能改變我的這種看法。
我的質疑聲剛落,那女孩便轉過頭來。她眉頭微微蹙起,無聲無息地盯著我。
“什,什么呀。”林濤立刻打了圓場,居然還有些結巴,“你看她背的這臺相機,尼康D3X,這可不是初學者用的機器。她是痕檢專業的吧?師父你這是給我配了個助手嗎?”
我們三個人曾經私下底商量過,既然我們的職業是個男性化的職業,而且經常會出差,如果上級滿足這次我們錄用新人的請求,就一定得堅持進個男同事,不要女孩。因為如果來了個手腳不利索的女孩,還得跟著我們住賓館、風餐露宿的,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諸多不便??墒茄巯铝譂@家伙顯然是要倒戈,我狠狠地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她不是法醫專業,也不是痕檢專業。”師父說,“她是公安大學偵查系的大四學生。今年我們廳要大批招錄人才,所以她已經和我們省廳簽訂了協議,畢業后來我們總隊工作,從事偵查工作?,F在是實習的時間段了,所以她先利用實習時間過來。”
“那就好。”我長舒一口氣,然后迎著陳詩羽挑釁的眼神,問道,“你的實習期,久嗎?”
“當然,總隊領導班子已經研究過了。”師父接著說,“小陳同志實習期滿后,可以繼續留任你們勘查組。”
“不行。”我毅然回絕,“我們需要一個男同事,我們的工作是吃苦的,不是好玩的,而且我們已經很辛苦了,不想再去花精力照顧一個女士。”
陳詩羽終于轉過身來,拿身體的正面對著我們。她往前邁了一步,嚇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公安大學偵查系畢業的人,即便是女人,動起手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認識嗎?你是技術部門的,說話得有依據,疑罪還從無呢。”陳詩羽定定地看著我,一字一句說道。
我有些接不下去,說:“我這是經驗總結。師父,請您重新考慮。”
“咳咳。我覺得吧。”林濤說,“師父的考慮還是很周全的。我們勘查組經常要下基層辦案,但是和基層的偵查部門之間的聯絡不夠,溝通起來也沒有那么通暢。如果有個懂偵查的同事加入我們,可以有效解決這個問題。而且我看這位小陳同志的行頭,是個攝影發燒友吧?正好可以幫助我完成刑事攝影的工作,我騰出手來還能更好地勘查現場呢。”
陳詩羽的表情有所緩和,向林濤友好地點了點頭。
“這是組織上的決定,你有意見可以,但是必須保留。”師父話鋒一轉,語氣從商量變成了命令,“去裝備財務處申領辦公桌,以后她和你們一個辦公室。”
師父起身出去了,把我們幾個人留在那里。我氣鼓鼓地站著沒動。
大寶見情況已無挽回之勢,居然也迅速倒戈,拽著我說:“那個,老秦你別犟了,這陳羽毛是公大偵查的,你就當多了個保鏢好了。”
陳詩羽說:“這位同志,及時,我不是保鏢,我是有思想有知識的偵查員;第二,我叫陳詩羽,陳詩羽,記住了吧?不叫陳羽毛。”
辦公室里的氣氛從來沒有這樣尷尬過。大寶打圓場失敗,陳詩羽卻只是桀驁不馴地盯著我。我也毫不遜色地盯著她,林濤正要說點兒什么,那臺好久沒響的指令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大寶一躍而起,搶過電話:“喂?幾具?”
電話那邊被問得莫名其妙:“哪跟哪?。渴强辈橐唤M嗎?”
“是啊是啊,幾具?”
“幾句?什么幾句?我看看啊,沒幾句。”看來指揮中心來了個新手,他程式化地說,“啊,這樣,你好,龍番市公安局剛才發來請示函。今天早晨七點鐘,一名女士騎電動車經過東高架黃口段時,發現橋下一名流浪漢躺在那里睡覺。遠看流浪漢,疑似身邊有血跡。走近后發現該流浪漢已經死亡,身邊有大量血跡,所以報警了。市局法醫經過初步勘驗現場,覺得案件疑難,要求省廳給予支援。”
從大寶扭曲的五官和攥著話筒的青筋暴露的手看,他對這個話癆似的新手痛恨至極。
“別把電話捏碎了,現在買個電話不好報銷。”我被大寶的表情逗樂了。
“有命案了,咱們出發吧。”大寶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有命案那么興奮干嗎?”我說,“這可是一條命沒了啊。”
“我這不是興奮。”大寶又開始了眉飛色舞,“我這是為了我的身體著想!”
“身體?”我不知大寶所指。
大寶立即擺出招牌造型,豎起兩個手指,說:“出勘現場,不長痔瘡,耶!”
“咳咳。”林濤正色道,“現在有女生在了,說話要注意點兒。”
收拾好現場勘查箱后,我們叫上駕駛員韓亮,一起駕車往黃口方向趕。
“以后到現場,一定要嚴肅。”我在搖晃著的車廂里對大寶說,“要是被人拍到你在現場嬉皮笑臉的照片,發到網上,夠你喝一壺的。”
“成天看尸體,總不能每天都哭喪著臉吧?多晦氣啊。”副駕駛座上的陳詩羽,木然地盯著窗外,幽幽地說,“發就發,凡是通情達理的人都能理解,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法醫都會經歷一個心路歷程,從對尸體的恐懼到對生命的悲憫,從思考人生到最終的淡然。這種淡然,不是情感的淡然,而是對生死的淡然??雌粕?,才能輕松上陣,才能把自己的感官調到狀態,才能更加集中精力偵破命案。有人會因為命案現場有法醫露出了笑臉而義憤填膺,指責法醫不懂得尊重死者。其實這個世上,還有哪個職業會比法醫更懂得尊重死者呢?
不過這個道理被一個大學女生說出來,我倒是有些吃驚,對陳詩羽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我偷偷打量了她幾眼,對她的好奇更是逐漸涌上心頭。車子仍在顛簸前行,林濤今天似乎特別積極,一路跟大寶聊著過往經手的案件,一邊聊著一邊不經意地瞄向副駕駛那邊??煞垂忡R里,陳詩羽只是出神地望著路面,并沒有太大的反應。我暗自偷樂,不知道當慣了萬人迷的林濤,遇到這樣的對手,會是什么心情?
車子終于停在路旁,現場已經圍滿了人。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人群中擠過去,踏入被警戒線圍著的中心現場。這個現場位于高架橋下,粗大的水泥墩旁,鋪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舊棉被。棉被上臥著一個光膀子的男尸。
“尸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蓋著一床舊棉被,覆蓋了面部。因為死者大量出血,棉被的外面已經被血染透,所以才會被人發現異常。”民警上來介紹情況。
龍番市公安局法醫科胡科長見我們走進警戒帶,脫去手套,迎了過來,說:“好久不見啊,想你們了,所以請你們過來,共同看看這個案子。”
大寶還惦記著我在車上說的話,趕緊道:“別露笑臉,人群中有相機呢。”
“死者是什么人???”我問,“剛入春呢,氣溫還不高,睡覺就光著膀子了?”
“這個人的身份基本已經弄清楚了。”胡科長說,“三十多歲,是個流浪漢,有些智障。在這一帶活動十幾年了,大家都認識他,叫他傻四。整天瘋瘋癲癲的,看到陌生的女孩子經過,就喜歡跟過去齜牙咧嘴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不會有太過分的動作。”
“他是怎么活下去的?”我問,“乞討?”
“他倒是不主動乞討。”胡科長說,“有時候有路人見他可憐,就會丟個一塊兩塊的。他有錢就去附近買饅頭吃,沒錢就在垃圾箱里找東西吃。附近的住戶有時候也會給他一些剩飯剩菜。冬天他就在附近一個涵洞里睡覺,夏天就睡在這橋墩底下。收容所里關不住他,他每天除了睡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外閑逛。”
“什么人會殺這種人?”大寶撓了撓頭,“一沒錢、二也不得罪人的,你說會不會是丐幫香堂搶地盤,所以殺個人立立威風?”
“我看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我覺得兇手多半也是精神病。”我說。
“欸?”胡科長說,“老秦說的還真有可能對呢。龍番的確沒有什么丐幫,也不存在搶地盤的糾紛問題。我們以前處置的流浪漢被殺案,破案后大都是精神病人作案——哦,對了,這位女士是?”
“哦,新人。”我看了看陳詩羽,她對胡科長點了點頭。這姑娘膽子倒挺大,及時次到現場看到尸體,她的情緒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胡科長遞給我們幾套勘查防護裝備,等我們迅速穿戴完畢,便帶我們走到橋墩旁,指著某處說:“你們看。”
在我們換上裝備的時候,蓋著尸體的棉絮已經被民警裝進了物證袋里。為了防止圍觀群眾拍照,民警們在傻四的尸體周圍搭起了一個簡易帳篷。只見傻四光著膀子,雖然頸部和前胸都已經被血跡浸染,但他頸部的一處創口還是清晰可見。他身邊有一件破舊的棉襖,或許是他的衣物,無論春夏秋冬,全靠它來蔽體。
尸體旁邊的橋墩上,可以看到扇形的噴濺狀血跡,扇形的中點位于死者頸部上方的部位??梢钥闯?,死者可能是處于坐位被人割喉,然后直接仰面倒下死亡的。
但最為醒目的,是在那扇形噴濺狀血跡的旁邊,居然有三個用血寫成的大字。
“清”,“道”,“夫”。
“清道夫?”大寶推了推眼鏡,說,“什么意思?什么叫清道夫?和環衛工人有關系嗎?”
“嗯,我知道的清道夫,是一種魚,專門吃其他魚的糞便。”韓亮在一旁插嘴說,“很多人在魚缸里養這種魚,就能省去了很多清洗魚缸的麻煩。我以前也養過,挺好養的。就是……有時候它們連魚卵也會一起吃掉,這就不怎么有趣了。”
韓亮是我們勘查一組的專職駕駛員,為了圓自己的制服夢而放棄了管理幾千萬資產的機會,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個任性的富二代。韓亮雖然學歷不高,見識卻很廣,所以他總是被邀請參加我們的勘查工作,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大寶經常調侃韓亮是個無所不知的“活百度”,這下他果然又派上用場了。
一直凝神看著現場的陳詩羽,這時也側頭看了看韓亮,眼神有些閃爍。
“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這是一種簽名行為。兇手可能把自己比成了清道夫。他覺得傻四是社會的垃圾,他殺了傻四,就是在為這個世界清理垃圾。”
“嗯!有道理。”林濤一邊蹲在橋墩旁邊用放大鏡看字跡,一邊說。
“這兇手神經病啊?”大寶說,“沒事來殺精神病人做什么?這些精神病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實是很痛苦的。而且,他也沒做過什么壞事啊。”
“所以我剛才說你們分析得很對啊。”胡科長說,“這個兇手啊,我看多半也有精神障礙。一般殺智障人的人都是精神有問題的。”
“精神病人殺精神病人的案例確實不少。”我說,“但是現場留字的簽名行為,卻是極為少見。”
“而且現場的痕跡,也不支持兇手是個無責任能力的人。”林濤指著橋墩上的血字,說,“這三個字筆畫均勻,肯定是軟物形成的。我開始還覺得是用手指寫上去的,但是這個橋墩水泥面光滑,我卻看不到一點兒紗布紋路或者是指紋紋線。”
“會不會是用毛筆什么的寫上去的?”大寶湊過頭去看。
“不會。”林濤說,“毛筆也會有毛的紋路啊。”
“那是用什么寫上去的?”我問。
林濤沉吟了一下,說:“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
“橡膠手套?”我吃了一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橡膠手套。
大寶連忙用手指蘸了蘸身邊血泊里的血跡,在橋墩上畫了一下,說:“呀,果真是一樣的。”
林濤說:“帶有反偵察意識的作案,能用精神病人作案來解釋嗎?”
陳詩羽搖了搖頭。
“什么人作案的時候會戴橡膠手套?”我沉吟著。
林濤說:“還有,現場有很多噴濺血跡、滴落血跡和血泊,尸體的周圍幾乎都有血染。但是,我卻沒有看到現場有鞋底花紋的血足跡。”
“沒有腳印?”大寶說,“難不成是浮在空中的鬼干的?”
大寶的話還沒落音,林濤就打了個哆嗦,嚇道:“別瞎說!想嚇死我???”
陳詩羽鄙視地看了眼林濤。
“那這是什么?”我指著地面上像是足跡輪廓一樣的痕跡問林濤。
林濤說:“這是沒有花紋的足跡輪廓,我們穿著鞋套走進現場,踩到了血跡,再踩回地面的話,都會留下這樣的足跡。”
“你是說這是我們民警穿戴鞋套進入現場留下的足跡?”大寶問。
“是。”林濤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如果兇手也穿著這樣的鞋套,也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陳詩羽忽然蹲下身,用手指蹭了一下尸體旁邊地面上的血跡,說:“兇手應該就是穿著鞋套進入現場的。”
“啊?”大寶吃了一驚,“陳羽毛你怎么知道的?”
陳詩羽說:“你們看,旁邊有幾個類似的鞋印應該是民警留下的,因為時間不長,所以還沒有干涸。而這幾枚足跡,已經干涸了,說明足跡留下的時間很長。另外,我叫陳詩羽,不叫陳羽毛,謝謝。”
一個大學生能做出這樣的推斷,確實讓我有些刮目相看。我贊許地點了點頭,表示對她的論斷予以支持。
“戴著橡膠手套,穿著鞋套進入現場殺人。”大寶說,“還殺的是精神病人。聽上去好像那部美劇,叫什么《嗜血法醫》里的情節啊。”
“難道是美劇迷學電視劇情節來殺人?”陳詩羽得到了我的認可,話多了起來。
我搖搖頭,說:“人家那是殺壞人,咱們遇見的是殺一個智障。”
“那就是對警方的挑戰?”林濤瞥了眼陳詩羽,問。
我仍然搖了搖頭,說“從他留下的這三個字里,仿佛不是為了挑釁。”
“會不會是行內人干的?”胡科長插話道,“鞋套、手套,裝備挺齊備啊。”
大寶下意識地環顧了下四周的幾名法醫。
……
●《鬼吹燈》作者天下霸唱:
從字里行間,可以看出老秦的專業水準,“法醫秦明”系列驚心動魄而又別出心裁,寫的是兇案,道的是人性,很有價值。
●《十宗罪》作者蜘蛛:
老秦給了我們一雙近距離目擊現場的眼睛,我們隨著他的刀鋒,從軟骨的裂縫,到皮膚的碎屑,層層分離每一個細節,捕捉那稍縱即逝的逝者之聲——科學的精密與人性的復雜交織在一起,成就了這場刺激而深刻的視覺冒險!
●《心理罪》作者雷米:
法醫生活的世界和我們的一樣嗎?停尸房里有沒有夜半私語?解剖刀下有沒有白骨哀鳴?老秦以一腔熱血,三分真實,十分細致,層層剖開這片黑暗迷霧,讓我們得以窺見那個神秘而險惡的世界,沒有理由不期待下一部!
●蓮蓬鬼話版主蓮蓬:
尸體忠實地紀錄了你的一生。尸體所承載的故事,遠比活人精彩。法醫秦明用他的如花妙筆,把這些故事復述、解剖與升華。因為專業,所以真實;因為悲憫,所以感動。
●微反應專家姜振宇:
老秦小說是純粹的硬通貨,看老秦操縱法醫常識,融合現場勘察、物證檢驗與邏輯推理的豐富經驗,構思出一個個扣人心弦的故事,讓你一邊看一邊大腦飛轉,緊張刺激、欲罷不能!
●果殼網創始人姬十三:
法醫是一門而理性的科學,無法測量的卻是人心的兇險。“法醫秦明”系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