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zhàn)時,男孩戴維的媽媽得了重病。他強迫自己執(zhí)行一套規(guī)定,因為他相信媽媽的命運跟他的行為聯(lián)系在一起:單數(shù)糟,雙數(shù)好,所以他無論做什么都要雙數(shù)……盡管他小心翼翼,可媽媽還是棄他而去。 喪母的悲傷和痛楚使戴維不能自已。父親再婚所帶來的驚愕和沖擊,對繼母及新生兒弟弟的嫉妒與憎惡……深深的幽怨在戴維的身邊織就一個幻靈的詭境,他聽見了書在說話。從小就和媽媽一起閱讀的童話故事,迥異于常的白雪公主、小紅帽、騎士羅蘭……從黑夜里、從林地里召喚戴維,呼喚他進入一個充滿殘酷、血腥、征伐的險境。在那里,一切如同真實的人生道路,充滿了險惡和重重難關(guān)。唯有不逃避、肯原諒,并且找到神奇國度里那本被遺忘的《失物之書》,戴維才能得到新生。 本書由約翰·康諾利著。
約翰·康諾利(John Connolly),1968年生于愛爾蘭都柏林,經(jīng)歷豐富,曾擔任過記者、酒保、服務(wù)生、倫敦哈洛德百貨公司的雜工、地方公務(wù)員等等。于愛爾蘭三一學院就讀英文系,并于都柏林市立大學主修新聞學,之后五年在《愛爾蘭時報》擔任自由記者。 1999年,康諾利以《奪命旅人》(Every Dead Thing)出道。這本驚悚小說以追查殺死妻女真兇的退休警探帕克為主角,創(chuàng)下了英美版權(quán)史上第二高價的新人預(yù)付版稅紀錄,令康諾利成為"夏姆斯獎"(Shamus Award)首位非美籍得獎?wù)?,并奠定?愛爾蘭驚悚大師"的地位。2003年,憑借《蒼白冥途》(The White Road)獲得英國犯罪小說獎"巴瑞獎"(Barry Award)。 2006年,《失物之書》(The Book of Lost Things)問世,這部糅合了童話、驚悚、恐怖元素,以寓言體寫成的成人童話小說,成為康諾利出道至今非單一類型小說的重磅杰作。
一 所有找到的和所有失去的
二 羅斯和莫伯雷醫(yī)生,細節(jié)的重要性
三 新房子,新生兒,新國王
四 喬納森·塔爾維,比利·戈爾丁,以及住在鐵軌邊的人
五 入侵者,一些變化
六 戰(zhàn)爭,兩個世界之間的路
七 守林人,斧頭的作用
八 狼,以及比狼更糟的
九 路普以及它們的來歷
十 騙術(shù)精靈與騙術(shù)
十一 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們和他們的遭遇
十二 橋與謎,以及惡搞侏儒許多不招人喜歡的特點
十三 小矮人和他們有時暴怒的天性
十四 白雪公主,她真的很討厭
十五 鹿女
十六 三個外科醫(yī)生
十七 人頭馬,女獵手的自負
十八 羅蘭
十九 羅蘭的故事,狼群偵察兵
二十 村莊,以及羅蘭的第二個故事
二十一 "獸"來了
二十二 扭曲人和懷疑的開始
二十三 狼群進軍
二十四 荊棘堡
二十五 女巫,以及拉斐爾和羅蘭的遭遇
二十六 兩場殺戮,兩個國王
二十七 城堡與國王的問候
二十八《失物之書》
二十九 扭曲人的隱秘王國和他存放在那兒的寶藏
三十 扭曲人的背叛行動
三十一 大戰(zhàn),妄圖稱王者的命運
三十二 羅斯
三十三 所有失去的與所有找回的
另一種穿越 嚴鋒
驅(qū)魔,或者著魔 毛尖
悲傷,但是依然有力量 寂地
一 所有找到的和所有失去的 從前——故事都這么開頭——有一個孩子,他失去了媽媽。 其實,很久以前他就開始失去她了。奪去她生命的疾病,那個偷偷摸摸的壞東西,在身體里面逐漸侵蝕她,慢慢耗掉她體內(nèi)的光,所以在彌留的每24小時里,她眼里的光越來越黯淡,皮膚越來越蒼白了。 當她這么一丁點一丁點被偷走的時候,男孩漸漸害怕了,怕最終失去整個的她。他想要她留下。他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他愛爸爸,但說實在的,他更愛媽媽。一想到生活里沒有媽媽,他就覺得難受極了。 這個叫戴維的男孩,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好讓他的媽媽活下來。他祈禱。他盡量表現(xiàn)好一點,那樣她就不用為他犯的錯而受到懲罰。他在家里走動的時候,盡量靜悄悄的,跟玩具兵玩打仗游戲的時候,也把嗓門壓得低低的。他發(fā)明了一套例行規(guī)定,盡其可能地按照那套規(guī)定行事,因為他有點兒相信,媽媽的命運和他的行為聯(lián)系在一起。起床的時候,他總會讓左腳先落地,然后才是右腳。刷牙的時候,他總是數(shù)到二十,數(shù)完馬上停止。浴室里的龍頭和門上的把手,他都是接觸一定的次數(shù):單數(shù)糟,雙數(shù)好,二、四、八特別棒,不過他對六不感興趣,因為六是三的兩倍,三是十三的個位數(shù),而十三實在很差勁。 要是他腦袋撞在什么東西上,他就再撞一下好保持雙數(shù),有時他的腦袋瓜兒像是在墻上彈了幾下,鬧得他數(shù)不清了,有時因為頭發(fā)違背他的意愿,掠了下兒墻,他就不得不撞了一下又一下,撞到腦殼發(fā)疼、頭暈惡心為止。整整一年,也就是在媽媽病情最嚴重的日子里,早上從臥室到廚房的及時件事,直到晚上的一件事,他都遵守著不變的規(guī)定:一小本《格林童話選》,一本折了角的漫畫雜志《磁鐵》,書漂漂亮亮放在雜志正中間,晚上就一塊兒整齊放在他臥室地毯的一角,早上就放在他最喜歡的廚房板凳上。就這樣,戴維為使媽媽活下來貢獻著他的力量。 每天放學回家,他就站在她身旁,如果她感覺有勁兒,就跟她說說話,其余時候,只是看著她睡,數(shù)著她每一次吃力的、艱難的呼吸,希望她活下來,和他在一起。他常常會帶一本書來,如果媽媽醒著,頭還不算很難受,她會叫他大聲念給她聽。她有自己的書——浪漫傳奇,神秘故事,還有那種厚厚的黑皮的里面全是小字的小說——但她喜歡聽他念些更加古老的故事:神話,傳說,童話,里面有城堡、尋寶和危險而會說話的動物。戴維不反對。雖然他已經(jīng)十二歲,不算是小孩子了,但他仍喜愛這些故事,而媽媽聽他講這些故事會很高興,這又讓他更加喜愛它們。 媽媽生病以前常常告訴他,故事是活的。它們和人,和貓、狗活著的方式不一樣。人活著,不論你在意還是不在意;而狗會使勁兒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沒有對它十分留意的話。貓呢,如果它們樂意,很善于假裝人根本不存在。不過那是另外一回事。 可故事就不同:它們活在講述中。假如沒有被人類的聲音大聲朗讀過,沒有被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在毯子下面隨著手電筒的光追尋過,它們在我們這個世界就不算真正地活過。它們像鳥嘴里的種子,只等掉落土中,或是寫在紙上的歌譜,渴望樂器將它們從作品變成活生生的存在。它們靜悄悄的,希望有機會露面。一旦有人開始讀它們,它們就能帶來變化。它們能在想象中生根,能改變讀它們的人。故事想要被閱讀,戴維的媽媽輕輕地說。它們需要被閱讀,這就是它們拼命從它們的世界來到我們的世界的原因。它們希望我們賦予它們生命。 這就是戴維的媽媽被疾病帶走以前告訴他的事情。她說話的時候手里常常拿著一本書,手指在封面上深情地劃過,就像有的時候戴維和爸爸說了什么話或做了什么事,讓她想到自己多么在意他們時,她用手指撫摸他們的臉頰那樣。媽媽的聲音對戴維來說像是一首歌,一首不斷展現(xiàn)出即興的靈感和聞所未聞的精妙技巧的歌。當他漸漸長大,音樂對他來說越來越重要(盡管從來沒有書那么重要),他覺得媽媽的聲音不只是一首歌,更像是一種交響樂,能夠在那些熟悉的主題和旋律中,隨著她心情的不同或忽起的念頭而產(chǎn)生無窮的變化。 年復(fù)一年,對戴維來說,讀一本書越發(fā)成了一種單獨的體驗,直到媽媽的病將他們兩個人都帶回到他的幼年時期——只是角色發(fā)生了轉(zhuǎn)變。盡管如此,在媽媽生病以前,他常常會輕輕走進媽媽讀書的房間,微笑著跟她打個招呼(媽媽總是微笑回應(yīng)),然后在旁邊坐下,沉浸在他自己的書中,如此,盡管他們各自沉溺于單獨的世界里,卻分享著同樣的時間和空間。看著媽媽閱讀時的表情,戴維能夠分辨出這本書里的故事是不是在她的心里,而她是不是走進了故事之中,而且他能再次記起她曾經(jīng)說過的一切:故事,童話,以及它們支配我們、我們同樣控制它們的那種力量。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