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之綠》講述的是:此時,他是冷酷暗黑系的"黑乙一",釋放著看似弱小無援者的暴力。意識到有一個比自己更差勁的人存在,是這個世界順利運轉的秘密法則。新來的班主任羽田老師,風趣外向極受同學歡迎。為了維護自己在學生心目中的形象,他選中懦弱的正雄作為班級負面情緒的發泄口,而原本友好的同學也開始以欺負正雄為樂。正雄默默忍受著這一切,直到有24小時,一個從未見過的綠臉男孩出現在他眼前……
本書是乙一很有些自傳色彩的中篇作品,以兒童的視角寫內心孤獨的人,如何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加害者和被害者。究竟,人是不是能夠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是否總在不知不覺中采用貶低別人的做法來維護自己的正常、合群?而受欺壓的弱者以暴制暴,便是解決問題的一方法?一可以肯定的是,人性惡的那一面無處不在,猶如盛夏時分,濃蔭深處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乙一(Otsuichi),本名安達寬高,1978年10月21日生于日本福岡。被譽為日本文壇新一代"恐怖小說精英",日本評論家盛贊其為難得一見的天才。其作品在日本國內多次獲獎。深受日本和港臺地區讀者喜愛。
17歲時憑借《夏天 花火 我的尸體》榮獲第六屆"JUMP小說?紀實小說大獎",一舉成名。2002年出版的《GOTH斷掌事件》榮獲第三屆"MYSTERY奇幻大獎",銷量高踞"2003年MYS7ERY BEST 10"第五位,亦榮獲Yaho!Japan讀者選為"2002年佳奇幻小說"位。
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后序
我是一個膽小鬼,時常為雞毛蒜皮的事膽戰心驚,直到小學三年級還不敢一個人半夜起來上廁所。櫥柜的縫隙也會讓我感到害怕,只要想象著把柜門稍微打開一點,就會有一張臉從櫥柜的陰暗處窺探著我,便根本沒辦法安心,除非把門緊緊地關上。盡管我一直對幽靈是否真正存在一事感到懷疑,但還是經常處于恐懼之中。
近才漸漸發現,自己可能比其他孩子都要膽小。
春假的某個星期天,我跟幾個朋友踩著自行車到學校旁邊的超市,買一種叫做"嚇人巧克力"的東西。這種零嘴有贈送貼紙,是男孩子中間很流行的收集。之所以刻意騎著自行車跑到超市,是"嚇人巧克力"在一般商店常難買到,這種熱門商品一擺上貨架,沒有多久就會被孩子們搶購一空。
我有一個朋友叫道雄,他媽媽在學校旁邊的超市上班,從她那邊得知星期天早上十點左右會進一批"嚇人巧克力"。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大家決定到超市大肆采購。終于,我們如愿以償地得到想要的零嘴。
"阿姨,謝謝您。"一個朋友對在超市工作的道雄媽媽道謝。
他的語氣聽起來跟她很親近似的。穿著超市制服的道雄媽媽報以微笑,然后把目光轉向我:"你好啊,正雄。"
我心想得跟人家道謝,可是卻遲遲說不出口。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很難為情,心中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我認為自己是很怕生的人,除非是親近的人,否則根本沒辦法好好跟對方說話,也沒辦法跟次交談的陌生人四目相對。所以,面對道雄的媽媽,我只是低頭不語。
離開超市,跨上自行車,這是我們一貫的活動模式。媽媽曾經談到每當我們集體活動時,整條街上就會看到一長排的自行車,簡直像飆車族一樣。
踩著自行車,心中想著剛才沒有向道雄媽媽道謝的事,很后悔自己當時那樣的反應。朋友都畢恭畢敬地道謝,我卻什么話都沒說,一定會被當成沒禮貌的孩子。
我們在公園里將買來的零食打開,確認里頭贈送的貼紙,這些種類繁多的貼紙稱為嚇人貼紙。買的時候是密閉的包裝,沒辦法辨識里頭貼紙的種類,因此確認"嚇人貼紙"有一種類似賭博的樂趣。
"萬歲!"一個朋友尖叫著,把袋子里的貼紙拿給我們看。
那張貼紙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是一款很難收集到的寶貴貼紙。隨后朋友相繼把袋子丟進垃圾桶――大家都是為了贈送的貼紙才買的,袋子里的巧克力連看都不看一眼就丟掉,我也跟著他們那么做了0
我不知道原因,但就在那時發現自己比別人膽小的事實。我的每個朋友都敢抬頭挺胸對任何人說話,面對陌生人時可以大聲地打招呼,表現出無所畏懼的模樣;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將還沒吃過的食物丟進垃圾桶里。雖然我也做了同樣的事,但是每次都感到害怕。我覺得丟掉食物是常不好的行為,大家卻好像把這件事視為理所當然,感到心驚肉跳的只有我一個人――如果被朋友們知道我為這種事情感到不安,很可能會遭到訕笑,所以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我家所在的小學校區離市中心稍遠,四周有很多田地和荒地。我家兩旁的道路都是田地小徑,經過栽培草莓的塑料大棚,穿越鎮里一的國道之后就是小學。我們上學途中經??梢钥吹秸w濺著泥灰的農耕機。有一次我搭隔壁鎮子某阿姨的便車時,她說:"這一帶真的是鄉下啊!"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所住的地方是鄉下,所以聽到她這么形容時,一方面感到意外,另一方面覺得受到傷害。因為在我們班上,"鄉下"這個字眼多半是在嘲笑對方時才使用……
春假結束,新學期開始的天早上,我和道雄一起上學。寒冷的冬天讓皮膚幾乎凍裂,雖然進入四月天氣暖和許,然而早上的寒風依然讓人直哆嗦,我們一邊抖著身體一邊往學校的方向前進。放春假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背過書包,如今背上的沉重感讓我感到既懷念又討厭。
"聽說這學期的班主任是次當老師。"道雄說。
我就讀的小學,全校師生加起來只有兩百人左右。我和道雄升上五年級,因為沒有重新編班,今年我們繼續在同一個班級念書。
"那他還很年輕噦?"我問道,道雄微微地歪著頭。
"聽說大學才剛畢業。"道雄解釋??墒俏腋静恢来髮W是什么地方,也很難想象。
我和道雄從幼兒園時就一起玩,塑料模型是我們經常聊的話題。
"非得等油漆干后再上第二道漆,顏色才會漂亮。"這是他常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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