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盟軍在緬甸戰場上一觸即潰,他們將中國遠征軍當成了棄子,二百師在同古城打出一場精彩的防衛戰,卻無法改變英國軍隊逃跑,中國軍隊即將陷入日軍重圍的現狀。在最危險關頭,雷震爆發出名將的光彩,硬是憑手中有限的兵力,攔截潰軍,收整彈藥,挖設戰壕,以上尉軍階,硬是組建出暫編第五師。最終,雷震和馬蘭帶領暫編第五師一百一十七名兄弟,返回了中國。之后上級安排雷震走上仕途,但是雷震在帶領暫編第五師獲得武器彈藥補充后,毫不猶豫的離開,去救被英國人扣押四年之久的孤軍營官兵俘虜。
中國軍事小說領軍人物!
軍神作者紛舞妖姬之作!
熱血軍旅特種兵小說《彈痕》前傳!
神秘特種部隊創始人的熱血抗戰史!
只有從第五部隊出來的兵,才叫特種兵!
整個軍界沒人會承認第五部隊存在過。
——編輯語
紛舞妖姬
本名董群。七十年代末出生于山東濟南一個標準的軍人家庭,兒時的生活環境注定他一生與軍隊結緣,也造就了這位具有血性的軍事小說作家。紛舞妖姬是中國軍事小說作家中的中流砥柱,著有《彈痕》、《第五部隊》等超級暢銷書,作品風格以陽剛、熱血、震撼著稱,字里行間總有一股殺伐天下的氣魄、舍我其誰的豪情,讓人讀罷熱血沸騰,掩卷遐思,心潮澎湃起伏。
第六卷
熱血春秋
第十二章賭徒特質/002
第十三章當頭一棒/014
第十四章逆襲/020
第十五章畫地為牢/029
第十六章登峰造極/038
第十七章鋼鐵洪流/054
第十八章天地男兒/061
第十九章超越/079
第二十章煮酒論英雄/089
第二十一章名將/100
第二十二章反戈一擊/110
第二十三章十萬軍魂(上)/116
第二十四章十萬軍魂(下)/121
第二十五章第五師(上)/129
第二十六章第五師(下)/140
第二十七章天下無雙(上)/148
第二十八章天下無雙(中)/156
第二十九章天下無雙(下)/166
第三十章夕陽/177
第三十一章夜戰八方/186
第三十二章強者對決/196
第三十三章請你記住我這份情(上)/204
第三十四章請你記住我這份情(下)/215
第三十五章師長大哥/227
第三十六章獠牙!/237
第五部隊后篇
乳虎嘯谷
及時章天地正氣(上)/246
第二章天地正氣(下)/251
第三章及時次失敗/255
第四章零/262
第五章小人物的自白/267
第六章"偽都"上空的信號彈/277
第七章瘟神的藝術/281
第八章生與死的回響/286
第十二章賭徒特質
在五九八團團指揮部,一場由黃景升副團長召集,雷震主導的緊急軍事會議正在進行當中。
面對著這些絕大部分級別比自己高、資歷比自己深,且只拿他當一朝得志的狗頭軍師看的軍官們,雷震依然語不驚人死不休:"敵人的主力部隊已經摸到了我們附近,今天晚上,他們就會對同古城外圍的皮尤河大橋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聽到這個言論,那些軍官們可再也坐不住了。
一名中校營長霍地站起,他直直盯著雷震,道:"這是師部剛剛傳送給我們的情報?"
"不是!"
"你們特務排出去進行地形偵察,并且發現了敵人的大部隊接近?"
"沒有!"
"這就奇怪了!"那名中校營長望著雷震,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屑,"我們一營就駐扎在皮尤河大橋東側,負責大橋防務,每天都要派出斥候過橋進行偵察不說,還通過向那些過橋的緬甸土著居民詢問情況,來獲得前線戰事情報。我們的斥候沒有發現敵人大部隊接近,師部沒有發現敵人大部隊接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敵人大部隊接近。我真的不明白,我們的上尉排長大人,你又是用什么方法知道敵人已經來了,在今天晚上就要通過皮尤河,要對我們發起進攻?難不成,上尉排長大人,你就和諸葛孔明一樣,能掐會算,就算是躲在屋子里,也能通天知地不成?"
這位營長刻意加重了"上尉排長"這四個字的發音,聽著他的話,四周傳來了一陣低低的嗤笑,幾個年紀較輕、唯恐天下不亂的軍官,更是大聲叫道:"對啊,我們也奇怪呢,要是雷排長你真的有這種本事的話,就拿出來表演一下,讓兄弟們開開眼界怎么樣?"
"算卦?"雷震毫不退縮地回望著那位營長,坦然道,"我不會!"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雷震就繼續道:"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面,成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相信大家都知道,在今天下午,我們放任一支由日本軍人和緬甸地方游擊隊組成的敵對力量潛入了同古城。這固然是將一枚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放進了自己的腹地,但同時我們也可以從這支隊伍的身上,找到一些我們急需知道的重要情報。"
說到這里,雷震的目光落在了剛才叫得最響的一個連長身上:"各位都是我的長官,說到資歷和經驗都比我豐富得多,應該都非常清楚這批敵人在同古城可能做的事情吧?"
"奸細說白了不就是一群見不得光、只敢躲在暗處的老鼠?從古到今還不都是那么回事兒?"那位被雷震用目光挑釁的連長,終于忍不住了,他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道,"無外乎投毒、刺殺、收集情報、傳播流言、煽動混亂,外加破壞軍事目標這幾個方面嘛。"
"沒錯,說得很正確!"雷震點點頭,"不過這些工作,似乎一個或幾個人就能做了,而同古城又是一個人口僅僅11萬的小地方,日本人有什么必要同時派六七百名奸細,攜帶各種重武器同時潛入?"
那位連長不由得語塞,而雷震的第二個問題卻又狠狠地拋過來:"你認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我們靠近皮尤河大橋方向的城門守軍,能夠抵擋多少敵人的背后突襲?"
"你不知道?"
那位連長搖頭,他必須承認,這些東西,已經超出了他的職務范圍,他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你不知道,我知道。"
雷震大踏步走到推演戰局的沙盤面前,他伸手指著涵括了同古城全貌的沙盤的一角,淡然道:"現在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最慘烈的攻防戰,全師緊急動員,依托同古城各種建筑和有利地形,拼命挖掘戰壕、壘砌碉堡積極備戰。部隊過于分散,兼之士兵體力嚴重下降,到了夜晚一旦遭遇突襲,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將無法順利集結!換句話來說,就是城門上的守軍,至少在一個小時內要孤軍奮戰,能得到的支援有限!在這種情況下,只需要大約一百名訓練有素,又配備了重型武器的職業軍人,就可以用先突襲再強攻的方法,取得一處城門的控制權!
"一旦城里亂成一團,敵人只需要派出一個連的軍力,從背后對防守皮尤河的我軍進行騷擾性進攻,在戰局不明、整個同古城亂成一團的情況下,這樣一支小部隊,就足以暫時牽制我軍。而敵人主力部隊,在這個時候趁機發起進攻,就算我們想拼命,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長驅直入。"
看著欲言又止的那個連長,雷震森然道:"不要以為一個連隊就無法撼動一個團的陣營。你別忘了,對方全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軍人,日本軍人每三個中就有一個是A級射手,他們要組建一支全部由A級射手組成的突襲連隊,應該不難吧?他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邊虛張聲勢,一邊用的槍法慢慢狙擊暴露在他們射擊視野里的每一個人,應該不難吧?最重要的是,這批敵人是從本來應該固若金湯、成為我們最堅強后盾的同古城里沖出來的。`撤退路線被敵人掐斷,我們已經陷入敵人包圍`這種想法一旦在士兵中間傳播,同時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聽著同古城里傳來的激烈槍聲,面對敵人大部隊從皮尤河另一端發起的猛攻,難免有人會因無法戰勝這種恐懼而丟下自己手中的槍當了逃兵,這時又有誰可以力挽狂瀾,制止這種連鎖性的恐慌與潰敗?!"
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從這位連長的額頭上顆顆滲出。
但是,雷震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算你有辦法支撐住敵人的突襲與猛攻,你又能支撐多久?"雷震伸手指著沙盤上那個代表了師指揮部的位置,森然道,"別忘了,敵人足足有六七百人,他們還有足夠的力量組織一支擁有重型火力的突擊隊,在同一時間,對我們師指揮部發起最直接的猛攻。就算不能一舉全殲師指揮官警衛連,也足以撼動師指揮部,讓它在短時間內和各作戰部隊失去聯絡,讓我們只能各自為戰!"
整個團指揮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一個人都在默默地想著雷震的話。日本軍人堅強果敢,他們的指揮官更是膽大包天,這種出奇制勝,以敢死隊奇襲,配合總攻的戰術,的確符合他們的一貫作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團參謀長才打破了這種死一般的沉靜,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了整整二十歲,但是僅僅用一席話,就已經說得自己手心微微冒汗的年輕軍官,誠心誠意地問道:"雷排長,你又是如何確定敵人一定會在今天晚上里應外合發起奇襲,而不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呢?畢竟我們的斥候人員一直在活動,卻沒有發現敵人大部隊的蹤影啊!"
"如果他們都化裝成緬甸土著,我的確無法判斷他們發起進攻的時間。但是他們有相當一部分人,穿著英緬軍人的服裝。"雷震輕輕瞇起了雙眼,沉聲道,"現在英緬軍隊全線敗退,無論是從常理上必須盡快和主力部隊會合來說,還是想更快地逃離戰場,逃離他們根本不敢與之對抗的日本軍隊也罷,化裝成英緬軍人的那批敵人,也只應該在同古城待上24小時。而如果不是在晚上發起進攻的話,以區區六七百人就想撼動我們整個二百師,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吧!我敢斷言,在正面戰場上,想要擊潰我們二百師,他們至少要集結五倍于我們的大軍,才有可能做得到!"
在場所有人都在點頭,二百師不僅僅是個裝備精良的機械化師,更是中國訓練強度較高、軍容軍紀最嚴明的王牌部隊!無論日軍氣焰如何囂張,想要打垮他們這樣一支抱著保家衛國信念參加了這場異域遠征的王牌鐵軍,又談何容易?!
"我們還是盡快通知師部,組織力量,趁著敵人在同古城還沒有產生破壞之前,把他們先拔除掉吧。"
聽著團參謀長的建議,雷震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難怪黃景升寧可讓他這樣一個后生小子來主持五九八團的作戰會議,也不讓身份更適合的團參謀長來主導。
以團參謀長的小心翼翼,和缺乏長遠眼光大魅力的胸懷,的確是無法和黃景升這種童心未泯、卻往往有驚人之舉的人物配合在一起。
回頭看了一眼穩穩坐在椅子上的黃景升副團長,這兩個年齡相差甚多,卻都帶著年少輕狂般的張揚,在戰場上都擁有一種賭博精神的男人,幾乎不需要言語的交流,就已經讀懂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如果只是為了消滅這樣一支六七百人的力量,我們可以在他們通過皮尤河大橋后就立刻動手,保障他們一個也無法逃掉,又何必任由他們帶著二十幾車重型武器,大搖大擺地走進可以對我們發起致命攻擊的核心地帶?"
雷震環視全場,說道:"日本人在緬甸打得是太順手了,順手得所向無敵,順手得已經快要橫掃緬甸全境了,我想,這些氣勢如鴻、已經被勝利麻痹得趾高氣揚的家伙們,也該好好地疼上一下、痛上一把了!"
當偌大的團指揮部,只剩下雷震和黃景升兩個人的時候,黃景升的嘴唇動了兩下,還是沒說什么。
手里拿著幾面小三角旗,仔細觀察著沙盤上每一處地形,腦海里已經展開了一場激烈交鋒的雷震并沒有回頭,但是他卻突然說:"黃大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今天的表現,實在太鋒芒畢露了,張揚得讓那些人雖然當面沒有說什么,在心里卻已經把我列入了那種一朝得志,就比日本人更趾高氣揚,更應該疼上一下、痛上一把的可惡家伙?"
"是啊!"
黃景升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你能明白這些就好,別看我們只是一個人員編制還不足三千人的步兵團,這里面的水,可是渾得很啊。大家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都在拉幫結派。什么湖南幫、山東派,什么黃埔六期、八期,保定炮兵學院畢業的學長、學弟,總之一群人在一起,怎么都能硬拉上一點兒關系、硬扯出一點兒門路,然后彼此抱成一團,天天喝酒吹牛,似乎不在酒桌上把自己和別人一起灌趴下,就不算是夠意思,就不夠資格當別人的鐵桿兄弟似的!你初來乍到,過于外露,一旦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來和你較勁兒,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過分為難你,也能讓你在五九八團處處受制。"
黃景升說的是實情,僅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句話,就可以看出人們對一些特立獨行、身上的光芒亮得讓他們感到刺眼的人抱有的態度。
"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
雷震輕輕把手里的一面三角旗插到了沙盤的某一個位置上,他淡然道:"就是因為隨時會面臨戰爭,所以他們才會拼命拉幫結派。在他們的想法中,天天泡在一起,泡出了真感情,泡出了哥們兒義氣,當他們面臨危險的時候,那些天天在酒桌上泡出來的朋友和兄弟,才會舍命相救,這大概也算是中國酒文化和社交文化的一種融合吧。"
聽著雷震的話,黃景升無奈地連連搖頭:"我看這就是不務正業!"
"是,他們這樣做,的確大大消耗了并不多的精力,使他們無法全身心投入到軍事訓練當中。但是生物在面臨危險時,都有尋找同類,彼此依靠,從而獲得安全感的本能。可惜的是……我已經沒有時間,用他們能夠接受的方法去慢慢靠近他們了!"
雷震把手中一面三角旗插在了代表皮尤河大橋的位置上,他的眼中猛然爆出一絲幾可分金碎石的鋒利光芒,他沉聲道:"既然我沒有時間和他們在酒桌上慢慢培養出哥們義氣和相互信任,我就要在戰場上和他們一起努力,靠自己的雙手取來`勝利`這種最芬芳的美酒!所以,我必須要贏!大贏!特贏!狠贏!"
看著雷震那張猶如大理石雕像般堅硬的臉龐,看著他那種專注,專注得就算是泰山崩倒也不能讓他動容的樣子,黃景升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種怪異絕倫的感覺:眼前這個渾身充滿凌厲殺氣的男人,真的像一只已經餓得兩眼發綠,會把任何出現在它面前的生物變成食物的狼!
黃景升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當他再次把目光投到雷震的身上時……沒錯,他看到的,就是一只狼!
一只獨自生存了太久太久,在風霜雨雪,在獵人的槍聲和猛獸的咆哮中,學會了戰斗,學會了去忍受痛苦,并在孤獨的等待與長嗥中,吞著凄厲的北風,慢慢磨利了自己的爪牙的狼!
他不是傻得不懂人情世故,他不是學不會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只因為在他的生命里,已經寫滿了戰斗的印痕,多得讓他再也容納不下那些世俗的處世哲學。而他在一次次戰斗中積累下的驕傲與堅強,更讓他不屑于對那種弱者自保式的哲學去低頭!
如果他真的餓了,他會去搶、去奪、去爭,但就是不會去討!你什么時候,見過一只孤獨而善戰的狼,會為了吃到一塊別人施舍的骨頭,而擠在一群狗之間,對著"主人"去拼命搖動自己的尾巴?!
"這個男人是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敵人……"
黃景升長長地吁出了一口由于在胸中憋了太久,而有些發澀的長氣,他在心中輕聲道:"真好!"
凌晨兩點半,是一個正常人睡得最沉、反應最遲鈍、警覺性低的時刻。一般盜賊都喜歡在這個時候去溜門撬鎖,而同樣的,那些有經驗的指揮官,也喜歡在這個時候對敵人發起突襲。
據說,當年曹操手下智勇雙全的猛將張遼張文遠,也是在凌晨兩點左右,帶領八百名勇士,夜襲孫權十萬大軍,取得了一場堪稱奇跡的軍事勝利。
冒充英緬軍人和緬甸土著、順利潛入同古城的日本軍人,也是在凌晨兩點半,在勞累了整整24小時、一倒在營房里就呼呼大睡的二百師官兵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悄悄集結到了城北的一片原居住民早已經撤光的住宅區。
幾百人靜靜地站在一片相對空曠、四周又有建筑物擋住哨兵視線的區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幾個隊列。不用說,他們也是一群有豐富實戰經驗,雙手很可能沾過中國人鮮血的老兵。雖然知道現在自己身陷重圍,稍有不慎就會陷入重軍包圍直至全軍覆沒,可是每一個人的臉色還是很平靜的。
一部分日本軍人先是用布條綁住牲口的嘴,讓它們不至于發出叫聲,然后從經過偽裝的牛車里面,取出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各種重型武器零件,并迅速地把它們組裝在一起。
和雷震事先預估不同的是,這些日本軍人攜帶最多的,并不是他們在戰場上慣用的九二式重機槍,也不是步兵炮,而是重量僅有三公斤,有效射程卻超過五百米的八九式擲彈筒,外加四具日本軍工廠1993年研制生產,重量高達二十五公斤,射程達二十八米,填裝油料十四升,能夠連續噴射十二秒鐘的93式火焰噴射器!
可能是已經做好了在城市巷戰中要面對二百師坦克的準備,這支負責里應外合發動突襲的敢死隊,甚至還裝了在日軍中不可能大面積普及的二十毫米口徑反坦克槍。
當然,也可以把這種反坦克槍看成是可以筆直發射炮彈的小口徑火箭炮!
五十二名帶著自衛手槍的士兵,操縱十四門可以把手榴彈拋射出五百米,單發殺傷覆蓋直徑超過十米的擲彈筒;二十四挺輕機槍,四挺九二式重機槍,四具在近距離只要發射,就可以把任何區域變成一片死亡領域的火焰噴射器;四支二十毫米口徑反坦克槍;數量不詳的沖鋒槍、步槍和手槍……
五九八團團長兼二百師步兵總指揮官鄭庭笈,手里拿著一只軍用望遠鏡,借著頭頂那輪有點暈黃的彎月,總算是勉強看清楚這些武器的輪廓了。他在心里想著如果真任由這些敵人在同古城順利地發動突襲,那么,帶來的后果,可能連他都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鄭庭笈看起來個子并不算高,大概也只能勉強到了一百七十公分,但是他消瘦卻有力的身體,性格堅毅的下巴,還有深深的眼眶里,那微微帶著一點渾濁,卻依然像鷹一樣目光銳利的雙眼,都讓這樣一個乍一眼看上去平凡無奇的男人,多了一種令人不敢輕視的角錚狂鳴之氣。
如果說黃景升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那鄭庭笈就是一柄用厚重的鞘包裹,看起來樸實無華,卻依然透著絲絲冷意,讓人不敢逼視,更絕不敢小覷的劍!
能在二百師擔任步兵總指揮官職務,成為戴安瀾將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鄭庭笈當然是一個夠精彩的人物!
"雖然重型武器進行了調整,但是從火力搭配和針對城市巷戰及城市防御戰,進行修正后的實戰能力上來看,這可是一支擁有三個步兵中隊外加一個機槍中隊和一個炮兵排的大隊編制!把這樣一批敵人放進城,景升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不過……"全身都隱藏在黑暗中,只剩下一雙眼睛散發著炯炯光彩的鄭庭笈突然笑了,"一樣的膽大包天,一樣的賭徒特質,卻比你更懂得設局布陣,我必須要說,景升,你這次可真的是撿到寶了。"
全副武裝,手里還拎著一支沖鋒槍的黃景升,當然不知道此時鄭庭笈對他和雷震的評價。事實上,黃景升在這個時候精神已經進入了一種近乎忘我的亢奮狀態,他必須握緊手中的槍,在不引起敵人警覺的前提下,走來走去,才能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只要看看他那漲得通紅的臉,那只能用"賊眼放光芒"來形容的眼神,還有他那不斷打架發出"咯咯"聲響的牙齒,都在告訴身邊每一個熟悉他的人,他黃景升中校副團長過度高漲的熱情,已經快要到爆發的邊緣了!
每來回走上幾圈,黃景升就會停下腳步,用最熱切的眼神盯著雷震,努力壓低了聲音,問上一句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已不知問了幾十遍的話:"怎么還沒有動靜,我們什么時候干他娘的一票?"
如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聽到這樣的話,還真的會以為這個手握沖鋒槍興奮得全身發顫,就連臉部線條都有點兒扭曲的家伙,就是一個靠山吃山,突然發現山下來了一群咩咩叫的大肥羊的山大王!
也多虧了在這個時候,雷震還是一臉的老神在在,甚至還好整以暇地拉過鬼才,用一套袖珍棋具,玩起了最講究心平氣和的圍棋,用他的實際行動大大中和了黃景升熱鍋螞蟻式的興奮。
"急什么?要說急,那些混進同古城里的日本人比你急,那些早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城里發信號,好發動總攻來個里應外合一舉攻破城池,再次建功立業的日本指揮官比你急。看著有幾百號帶著重型武器的奸細,已經潛到了身邊,隨時可能變成致命毒藥,我們的鄭團長更比你急!"
雷震的話是沒有錯,但是黃景升就是覺得急,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光棍眼里揉不進沙子,狗窩里存不住過夜食,情緒不寫到臉上也要從嘴里流出來!
有一件小小小小小的小事,黃景升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來過。
在黃埔軍校上課的時候,有一次天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就覺得那塊并沒有擦干凈的黑板上,一個被擦得若有若無的漢字看起來真是不順眼。越看不順眼,黃景升就越瞪著它看,越瞪著看,就越不順眼。
到了,黃景升已經忘了自己在課堂上要努力聽講,他學到的每一個知識,都關系到戰場上士兵的生命與鮮血。他只是坐在那里,漲紅了臉,瞪著一雙牛眼,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黑板上那個若有若無的漢字上。如果教官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寫到了那個位置,順手拿起黑板擦,把那個擦了一半的字徹底抹除也就算了,但是在這之前,偏偏有一只不長眼的蒼蠅,又好死不死地落在了那個字的上面。
那種感覺……就好像蒼蠅落到自己臉上,又不能揮手趕走,結果在那堂課上,黃景升的臉部肌肉整整抽動了三十五分鐘!直到教官宣布下課,他呼地一下蹦起來,在所有人莫明其妙的注視中,以餓虎撲食的速度對準黑板狠狠撲了過去,抓起被他留意了整整一小時零二十分鐘的黑板擦,拼盡全力在黑板上狠狠劃拉了那么幾下子,然后揚著他那張因為連續抽動了三十五分鐘,已經有點兒變麻變硬的臉,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教室。只留下滿教室迷惑不解、面面相覷的同學。
擁有這種"光輝"經歷的黃景升,性子能不急嗎?瞪著雷震和鬼才中間擺放的那個小小的還能折疊在一起的木制棋盤,黃景升真的想走過去,一把將那個用兩塊木片,一堆又黑又白的小石子組成的玩意兒,丟到雅魯藏布江里去。
雷震常告訴他,什么棋局如戰場,什么棋局如人生,但是在大戰略大戰役中,雙方一打就是上百萬軍隊的投入,飛機在天上飛,坦克在地上跑,火炮在屁股后面轟,只要指揮官一聲令下,成百上千號人就得端著槍向前沖,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戰局,就憑那一堆小石子兒,它能展現得出來嗎?就算是一個小石子代表了一個人一條槍,滿打滿算,充其量也只能頂上一個營吧?!
就在黃景升已經把不善不滿的目光,惡狠狠地投到那個無辜的小棋盤上,在過度忍耐中,臉皮子都開始不停跳動的時候,在他們身后的同古城里,突然傳來了排炮齊鳴的轟響,緊接著,重機槍、輕機槍、沖鋒槍、步槍、手槍、手榴彈轟鳴的聲音一起炸響,瞬間就融成了一團再也不分彼此的戰斗音符。
"終于動手了,團長他們終于動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黃景升那怪異到極點,卻又隱含天地之間某種奇異韻律的笑聲,所有人都不由得輕輕打了一個寒戰,他們都清楚這位在戰場上稱得上驍勇善戰的中校副團長大人,戰斗的熱情真的已經到了一旦爆發,就不可收拾的程度。
看著黃景升的樣子,雷震卻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親眼看到自己家破人亡,體會過那種最無奈的悲傷與仇恨,所以比周圍的人更清楚地明白,只有經歷過最悲慘的往事,卻無法用時間這劑良藥把它慢慢淡化的人,才可能在即將爆發大戰和強敵生死相搏的時候,變得猶如瘋狗般好斗。
"雷震,你說團長他們能不能按計劃把那幫狗日的一口啃光,連骨頭也不用吐出來一根?"
"雷震,你說要是他們的大部隊今晚并不發起進攻怎么辦?"
"雷震,你說……"
面對黃景升密如爆豆的問題,要是在剛才,雷震真的會啞然失笑。黃景升也是一個擁有豐富實戰經驗,又在黃埔軍校接受過正規軍事教育的老兵了,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集中二百師所有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對集結到一起的幾百號人發起進攻,幾次齊射下來,將會造成多么可怕的重創。
更不要說鄭庭笈團長已經事先從高防營調集了十二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外加一個重機槍連、兩個機槍排組成的封鎖火力網了。
如果說這樣打,還可能有漏網之魚的話,沒有關系。別忘了,二百師進入緬甸,是協助英國軍隊作戰的,而英國這樣一個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這樣一個工業發達,冶金技術超越中國幾十年的工業化國家,他們的汽車多、飛機多、坦克多,當然用的汽油也多。別看他們平時小里小氣,總是克扣給中國部隊的補給,但是在他們倉皇撤退的時候,當真是給二百師留下了不少物資裝備。
其中,就包括了足夠讓二百師用上半年的汽油。
這些汽油,有相當一部分通過同古城支連錯雜的進水管和下水道,灌到了那些日本敢死隊腳下。一旦排炮轟擊,先不說彈片亂飛,光是被炮彈點燃的汽油隨著沖擊波以驚人的高速四處飛濺,形成絕無半點遺漏的火力覆蓋,就足夠讓那些日本敢死隊知道什么叫作諸葛孔明式的火燒藤甲軍!
也難怪看到這樣一份由雷震主筆、黃景升全力推薦,當真稱得上斷子絕孫、陰損到家的作戰計劃,就連鄭庭笈團長都眼皮不停跳動。
幾乎有一個大隊編制的日本敢死隊,真的被打蒙了。
他們是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迫擊炮炮彈在空中飛行,會帶出刺耳的呼哨聲,有經驗的老兵都能憑借呼哨聲判斷出炮彈的著落點,但是空中斜的、彎的、轉的、倒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哨聲響成了一片,他們又沒有擁有超過一百七十八的超人智商,你要他們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如何分辨出哪發炮彈可能炸到自己,哪發炮彈只是從自己腦袋上面劃過,當了一次偶然相知相逢相戀的匆匆過客?
就算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地上一撲,勉強躲過了排炮的轟炸,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在心里慶幸,他們就發現,本來殺傷面積也就是十米直徑的迫擊炮炮彈,在轟然炸響聲中,濺起的不僅僅是塵土和彈片,更炸起了一片紅紅的、飄忽的、熾熱的、天女散花式的亮麗火焰。這些火焰,就像是雅典娜女神最熱情的擁抱,帶著不容置疑的神的旨意,熱情洋溢地撲向了每一個人。
在這里我們必須要提一下那四個日本士兵,他們已經把重量足足二十五公斤,內部填裝了十四升汽油,只要一扣動扳機就可以利用罐體里高壓縮空氣,把火焰生生噴出去二十八米遠的火焰噴射器準備好了。
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火焰,四名拿著九三式火焰噴射器的士兵,在這個時候當真是欲哭無淚,他們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絕倫到了一種堪稱藝術之精華的超卓境界。這些已經習慣了在戰場上星星點燈,燒得別人鬼哭狼嚎的火焰噴射器操作手,眼睜睜地看著火焰包圍了自己,用最親密的姿態爬上了他們身后的罐子,突然再也無法壓抑的哭叫聲從某個火焰噴射器操作手的嘴里揚起。
"啊……"
凄厲的哭號聲才揚起一半,夾雜著彈片的火焰已經引燃了他們身后有高壓縮空氣的汽油罐。四團猶如空投重磅炸彈般落地的巨大火焰,以四名火焰噴射器操作手剛才站立的位置為中心,帶著翻滾升騰的濃煙,直直沖上了二十八米的高空,更對方圓二十八米的范圍內進行了第二次更徹底、更可怕、更歇斯底里的死亡覆蓋。
就在這一片火焰飛騰,死神大爺樂不可支地揮舞著手中的大鐮刀,飛快地收割著已經燒成爆米花的"靖國武士"魂魄時,十二挺已經被調成平射的高平兩用重機槍、十六挺馬克沁水冷重機槍、天知道有多少捷克式輕機槍,一起開始瘋狂吼叫,子彈就像是下雨似的狠狠傾瀉到那群就算是沒有被炸死,也要被燒死,就算是在靖國神社里燒了高香,有日照大神的保佑,有卑彌呼女神的仁慈,也不可能再逃出生天的日本軍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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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盟軍在緬甸戰場上一觸即潰,他們將中國遠征軍當成了棄子,二百師在同古城打出一場精彩的防衛戰,卻無法改變英國軍隊逃跑,中國軍隊即將陷入日軍重圍的現狀。在最危險關頭,雷震爆發出名將的光彩,硬是憑手中有限的兵力,攔截潰軍,收整彈藥,挖設戰壕,以上尉軍階,硬是組建出暫編第五師。最終,雷震和馬蘭帶領暫編第五師一百一十七名兄弟,返回了中國。之后上級安排雷震走上仕途,但是雷震在帶領暫編第五師獲得武器彈藥補充后,毫不猶豫的離開,去救被英國人扣押四年之久的孤軍營官兵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