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微漪是個生長在川西的女畫家,在若爾蓋草原寫生時偶然救活了一只剛剛出生僅五天的小狼,從此開始了與狼共舞的生涯。她把小狼帶回都市喂養,并為他起名“格林”。兩個月后,格林狂野和嗥叫的狼性開始顯現,同時也陷入自我確定的茫然和沒有同伴的孤獨,對人類的不設防更讓他的都市生活危險叢生。李微漪決定帶他回到草原,讓他重返狼群。
在草原上安營扎寨長達半年時間,從夏到冬,李微漪帶著格林尋找狼跡,數次遭遇猛禽與藏獒攻擊、天氣突變、彈盡糧絕,長大的格林佑護著狼媽。在朋友亦風的幫助下,格林終于得以野化,重返狼群。
《狼圖騰》作者姜戎驚嘆的生死之書!《重返狼群》(第二部)比部作品更加驚心動魄,令人為人與狼的未盡之緣撫膺長嘆,數度流淚。
《重返狼群》獲《狼圖騰》作者姜戎激賞,高度評價為《狼圖騰》的神奇延續,并傾情推薦,含淚作序。
李微漪的傳奇經歷是中外馴狼者中成功野化狼的例,彌補了姜戎當年養狼放狼卻未能成功的深深遺憾,因此姜戎稱之為“中國狼女”,并說“這是她的榮譽,但也是她、中國生態環境、動物以及狼群的悲哀。”
李微漪,成都丫頭。從小最怕寫作文,沒想到此番竟然寫了部四十萬字的長篇,我咋寫出來的?
其實我只是一個記錄者,真正的作家是小狼,他是我書中所有故事的創造者,我在他的故事里笑著哭,哭著筆……他要透過我的文字告訴人們有關自由、競爭、生存、夢想、尊嚴、情誼、草原和狼……
序
01一窩“死狼崽”
02引狼入市
03滿月的小淘氣
04天生會游泳!
05獠牙之下出政權!
06絕不把自己的命運牽在別人手里!
07天臺上的狼嗥
08激活格林的野性基因
09一匹野狼上街了!
10逼上天臺,退無可
轉眼又是十多天過去了。我像一個苦苦盼望與失散獨子重逢的狼母。
這天,中午還有點小太陽,現在干脆陰了下來。云層厚厚地壓在天邊,北風夾著細小的雪花掠過冰封的河面。
“這是什么地方啊,跟平底鍋似的。”亦風拿著望遠鏡站在一處略高的地方,環顧四周。兩岸環繞著草場的都是逐漸傾斜成三四十度的山坡,山腳與草場相接,草場盡頭與天相連,整片“U”形的地勢像被拉了個遼闊的魚眼廣角。而眼前這條南北走向的冰河蜿蜒過鍋底中央,把中間的草場曲分成了東岸和西岸,乍一看像個太極圖。
冰河的東岸,草場上的積雪并不深,有些地方的薄雪東一塊西一塊地融化著,露出一點干瘦的爛草皮子摻和著雪化后的泥漿,死皮賴活地貼在地面上。草皮擺出限量供應的樣子等著牦牛群來啃食。幾百頭牦牛埋頭擺動著大腦袋拱開積雪,扒吃雪下的泥草,管他是泥還是草,能填塞肚子就行。風吹著幾乎能拖地的牦牛長毛,牛群呼出的白氣比雪霧更加濃重。有的牦牛吃著吃著就抬起頭,艷羨地望向河西岸——那邊是一大片冬季草場,過膝深的金色牧草就在冷風里晃啊晃的,但是那片冬季草場是另一家牧民留著接春羔時用的,被嚴格地用鐵絲網圍了起來,而且中間隔著陡峭難爬的河床。牦牛是不敢貿然越過冰面的,如果在堅冰上摔一跤對沉重的牦牛而言,可能是致命的,東岸的牦牛也只能望河興嘆。
我和亦風是跟蹤著一大片狼足跡來到這條大河西岸邊的。頭24小時晚上,我們聽到遠遠近近的狼嗥聲,一大清早,我們就循著昨夜發出聲音的方向到處巡查。終于在河灘邊的雪面上發現了成群的狼足印,于是一路跟了過來,誰知足跡跟到這里分散繞了幾個彎兒,竟然全都詭異地消失了。
跟了大半天又是一無所獲,我們沮喪地坐在西岸邊的一塊小坡地上,啃著干糧發牢騷。
“你說他們昨晚嗥啥啊?這么多狼咋說不見就不見了。”
我攏攏衣領遮擋撲面而來的寒風。今天為了便于追蹤,我特意穿著沖鋒衣,這會兒停了下來便覺得冷颼颼的。亦風掏著衣服包,摸出半個油餅又掰開來分給我一半:“吃點兒吧,阿媽給的干糧也不多了,得省著點吃。”
我肚子正餓得慌,坐下抓了一坨干凈雪就著油餅嚼起來:“興許這撥兒是昨晚過路的狼,咱們早跟丟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你是說回成都嗎?”亦風問。我哽著油餅不吱聲兒。
我們正啃著干糧,遠遠望見牛群西北角騷動起來,所有吃草的牛都抬起頭來,向西北角望去。眨眼間騷動就變成了恐慌,牦牛群開始你推我搡,牛角相互碰撞,簡直像是群魔亂舞。
突然,不知哪頭牛跺蹄大聲哞叫,幾百頭牦牛立刻狂奔起來,奔騰的牛蹄卷起漫天的沙塵和雪片,蹄聲震驚四野。
我們被這驚雷般的聲響震得一蹦,正啃著的油餅掉在雪地上。亦風張大了嘴巴:“什么情況?”
我一把拽過亦風胸口的望遠鏡一看:“狼!”
望遠鏡里,只見牛群亂作一團,小牛到處亂竄,母牛焦急喚子,公牛高聲哞叫著組織結群。數匹大狼緊隨其后,驅趕著牛群,沿河一路向南奔來!牛群聚成一片,像潮水一樣涌動起來。中途又有多匹大狼從側翼殺出,阻止企圖越過河面的牛群。
雖然隔著冰河,我還是感覺到強烈的沖擊力,望遠鏡里全是亂濺的泥雪和鼓瞪的牛眼,寒風中只聽見牛群隆隆的蹄聲、喘息聲和嘶吼聲。牦牛和狼正進行著一場千年未變的儀式,為生存而廝殺。牦牛群驚恐萬狀,早已辨不清東南西北。
沒想到無意中讓我們撞見狼群追獵,這是生平及時次。令我費解的是,奔跑中,明明已經有了幾頭脫隊的牦牛,這是狼群挑寡的絕佳機會啊,狼群卻根本不去圍攻落單的牦牛。不單如此,還總有一匹狼繞過去把這些掉隊牛驅趕歸隊,那友善的模樣,儼然他根本不是狼,而是牧羊狗。牦牛群終于有機會把小牛犢護在了牛陣中央,牛群的奔跑速度也略微減緩,似乎開始的害怕勁兒已經平靜一些了。這群笨狼坐失良機,只追不殺,開什么玩笑啊?
我任由亦風把望遠鏡搶去,有些失望,現在的狼群是大不如前,就這幫不敢進攻的草狼真是成不了什么氣候了。
“快看,那邊還有狼!”亦風低喊著,指向河邊草坡。
短促尖厲的野獸嘶叫,這就像個前兆,河岸的南面草坡中又躥突出來數匹大狼,迎面突襲牛群右翼。奔跑中的牦牛群腹背受敵,向西是河,向東是山坡,狼群數量陡增,牛群陷入了無路可跑的新一輪慌亂中,他們別無選擇,牛陣中的頭牛們當機立斷扭轉方向,整群牦牛像回頭潮一樣向東面山坡上涌去!東面是一座四十度左右的向陽斜坡,斑駁的積雪殘留在坡上。黑壓壓的牦牛群好像一股血肉與皮毛聚成的海嘯,所有牦牛聳起牛肩胛,挺起牛角,奮蹄向陡坡埋頭苦沖,只想撿回一條命。
幾個狩獵小分隊的狼群呈扇形從后面包抄上來,齜著尖利如錐的獠牙,扭動著靈活的身形,緊跟牛群的動向,在牛群周圍忽左忽右地飛快跳竄,讓牛群越發慌不擇路,拼盡全力沖坡。牛群悶頭猛爬,銳利的牛角像挺著刺刀催促前牛往上沖!
我看得瞠目結舌:這是狼群在打圍啊!
眼看牦牛群已經沖過了半山腰。突然間,山梁上傳出一聲穿澗越谷的狼嗥,高亢振奮、攝人心魄的呼嗥聲騰空而起,從高高的山梁上壓頂而下,好似一只巨爪撲向這群瑟瑟發抖的待宰牲畜。長嗥聲中,山梁上突現奇兵,眨眼間冒出了成群的大狼,朝著牛群齜牙大吼起來,仿佛將發起聲勢浩大的總攻!
這群狼不知是何時匿行潛蹤埋伏在那里的。亦風拿著望遠鏡數狼,紛亂中根本數不過來。
狼群大聲咆哮著,亮出獠牙利爪,飛撲下來,迎頭沖向爬坡的牛群。
沖在最前面的兩頭牦牛緊急剎住,前蹄騰空,差點仰面后翻摔下坡去。剎那間,整個牦牛群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跑在前陣的牦牛慌忙掉頭回跑,像一片驚濤陡然被狼群的大堤迎頭一擋!泥濘濕滑的山坡,像個大滑梯,牛蹄沒有抓地力,坡上面的牛根本剎不住車,很多回頭牛直接就撞在了前沖牛的利角上。牦牛們被頂得高聲慘叫,栽著跟斗往陡坡下滑跌,揚起一路的碎石泥沙。有的小牛犢怕得不行,拼命往大牦牛肚子底下躲,誰知沉重的牛身直接壓倒在他們還沒長硬朗的脖子上,有的小牛當場就沒了聲響。一頭大公牛踩到一塊搖搖欲墜的巖石,滑了下去,連后面那幾頭牦牛也跟著遭了殃。幾頭牛掙扎著想重新找回平衡,可坡面太陡了,加上濕滑的積雪,數頭牦牛在斜坡上踢蹬了幾下,像山體滑坡一般,一齊翻滾下來。
陣尾的牦牛被狼群驅趕著沖坡,斷后的公牛甚至還倒退著往山上撤,混亂中根本看不見山上發生了什么事。山下的牛還在低頭挺角,鉚著牛勁兒往上沖,上面的肉山囫圇個兒地壓下來,角度正好,砰咚悶響聲中,滾下來的牛被戳著肩胛的、挑破肚子的,甚至被后面的牛角扎透了頸窩子的,還有的被牛角戳進了肋骨抽不出來,兩頭牛一起翻著跟頭滾下山坡,像古代戰爭用的礌石,后面的牛躲閃不及被沖壓了一路,小牛被擠死的、被踩傷的,一片煙塵雪泥中,只聞牛哭狼嗥。
亦風和我驚呆了,目睹這眼前上演的慘烈戲碼,都忘了再拿起望遠鏡,鏡頭外的陣容遠比鏡頭內震撼。天啊,這怎么跟紀錄片里看見的不一樣,我們所知的狼群都是慣于悶聲不響發動突襲,而眼前的狼群卻全然不同,雖然也是在突襲,但是更多的卻是張牙舞爪地咆哮著造勢,沒有一匹狼真正下口咬,更沒有一匹狼深入牛群當中大肆屠戮。或許人對狼的了解太少了。我突然感覺背脊發涼,雖然紀錄片中都說狼群有了獵物就不會再攻擊,可面對這么一大群狼,會不會順便把我和亦風也撿了去?人若不了解狼,紀錄片里說的靠譜嗎?
想到這里,我一動不敢動,誰知道哪里還有狼軍埋伏?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后。
就在轉頭側耳的一瞬間,我猛然聽到咆哮的狼群中傳出“花花”的吠叫聲!我頓時心跳加速,狂跳的脈搏把激動的感覺往全身每個細胞泵去!多熟悉的“口音”!我趕緊搶過亦風的望遠鏡,望遠鏡繩子勒得亦風咝咝喊疼,我忙讓他噤聲:“聽,格林!”
亦風一聽果然又有幾聲“花花”。
亦風張嘴就喊:“格……”我一巴掌給他捂了回去,生怕驚擾了狼的狩獵,也生怕他這一叫,格林一分神,被牛蹄子跺上一腳就完蛋了。我拿著望遠鏡一個勁地搜尋,暴亂的牛群中到處都是狼在跳竄,哪里分得清誰是格林?
感覺有格林在,我就不害怕了,我和亦風對視一眼,竟然有了一種找到組織的奇妙錯覺,覺得眼前是我們本家在圍獵。有格林的維系,我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狼族一員,正在觀摩大部隊作戰,熱血沸騰!有一種送兒子去當兵的感覺,看著兒子在戰場上拼殺既自豪又擔心。
牦牛群如山崩泥石流般傾瀉下來以后,傷的傷,殘的殘,哀牛遍野。
狼群不再追攆,他們繞開還在奮起反抗的牦牛。狼不需要再動手了,這一役,戰果輝煌!我再也不敢對狼戰妄下結論了。
然而,我們以為狼群該大快朵頤的時候了,狼們卻碰碰鼻子擦擦肩,有的走山后,有的跑向西南角……打圍的狼,竟然三五成群地撤了,一點都不留戀這些傷殘死牛。我們一頭霧水,辛苦半天不要戰利品?這算打的什么圍啊?!
牦牛們蹬著蹄子,掙扎著爬起來,丟下一大片傷兵,向安全地帶轉移。
遠遠傳來了人聲、馬蹄聲和犬吠……
“格林!”眼看狼群快撤了,亦風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聲音不大,但西南角撤退的狼群中,一匹狼猛然回頭,被亦風看個正著。“是他嗎?”亦風急忙拿望遠鏡對焦。我死盯著“回頭狼”,把不準。
另一匹大狼擦過“回頭狼”的肩部,輕輕一撞,似乎在催促他,他們的小分隊——另外的五只狼已經從容越過冰河撤退了。“回頭狼”猶豫了一下,跟著大狼一起小跑著過了冰河,沒入冬季草場。
牧民的聲音比剛才更近了。
“快跑!”我一拉亦風,撒腿就追著“回頭狼”的方向逃跑。仿佛我倆也是兩匹掉隊的狼,在奮力追攆我們的大部隊。
然而我們最終沒能追上這群狼。兩人跑得頭頂冒白煙,亦風氣喘吁吁地問:“人來了,咱們跑什么呀?又不關咱們的事。”
我弓著腰,兩手撐在膝蓋上大口捯著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及時反應是逃跑,但似乎那時那刻,我潛意識中更怕的是人,以至于忘記了對狼群的畏懼,又似乎只要有格林在,我就是那群狼的一分子,只要有格林在,那群狼鐵定是我們的老相識。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樣的狼,但是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樣的人,如果那群牛傷亡慘重,而我們又在事發現場,會有什么結果,你能預料嗎?”
亦風想了想,無言以對。
我和亦風疲憊地回到小屋,我幾乎癱軟了,白天的畫面像演電影一樣在我眼前閃,我抱著一線希望問亦風:“你看清格林了嗎?”
亦風搖搖頭。兩人一臉的失落,想起白天遇到的狼群,腦子里更是一團糨糊。狼是不會打無謂之戰的,可這群狼到底在開什么玩笑啊?按狼理說今天絕不是個追獵的好天氣,狼喜歡利用天時作戰,例如下大雪刮大風對狼追獵而言就是絕佳的天氣,笨重的牛在厚雪上邁不開步,狼便占盡了優勢,利于圍攻。像這種積雪很薄的時候,牦牛腳踏實地跑得風快,狼還有什么優勢可言呢。
對這點亦風倒是有不同看法:“我不太了解狼的習慣,但是我覺得正是這種薄雪才利于牛奔跑沖坡,也正是這種濕滑的天氣才會讓牛群栽了這么大的跟斗。我看狼這次不僅用了天時而且占了地利。”
亦風拿紙筆畫了當時的地形和狼群埋伏點,經他一分析,一場狡詐的打圍戰更加一目了然。這應該是好幾個群體的狼集結在一起,看好雪薄濕滑的天氣和斜坡環圍的有利地勢,分頭驅趕嚇唬牛群,只是搖旗吶喊就能制造自傷踩踏事件!如果比起殺傷力,狼牙遠不如牛角,狼力也遠不如牛勁,狼太善于觀察獵物的弱點和優勢,并把對方較大的優勢和對方的弱點一嫁接,轉化為自己的利器。以牛之角攻牛之肋,以牛之力壓牛之身,牛群優勢越大,對自身造成的殺傷力也越大,而狼群則坐收漁利。
兩人分析完這番策略,不由得又驚詫又敬畏。這種縝密的戰法安排,人都不一定想得到,而狼卻用得得心應手,真是狼不厭詐。這種借力打力的“太極戰法”,三十六計里估計也沒這招。而這么復雜的戰略,狼群之間又是怎么溝通默契的呀?狼還有多少我們所不了解的戰術和智慧啊。
“狼還是老的辣!”我嘆道,對這狼王的敬意油然而生。想起最初的時候,這狼王給我的印象還是在我的營地周圍撿剩食,像丐幫幫主似的形影相吊,也沒幫手,沒想到冬季一聚集,竟然是這么出色的領導者。狼王既能委曲求全,獨步荒野,又能指揮狼軍團巧攻智取,不傷一兵一卒拿下越冬口糧,看來真正的領袖也并不是隨時都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關鍵時刻才顯示出他的王者之風!我們以為格林從小就夠詭計多端了,相比狼王,格林還缺乏大智慧,得好好淬淬火!
想起格林,我們心里又一陣牽掛。我們聽見的“花花”聲是真的,還是幻覺?那回頭的狼到底是不是格林?
“明天一早,我們再去冰面上對照一下爪印,順便看看那群牛怎么樣了,狼既然打了圍,不可能不吃。”亦風說。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搖搖頭:“還是晚點去吧,我怕遇到人。”
“也好,明天咱們把對講機帶上,有什么事兒你也就不擔心了。你把鐵鏈也帶上,萬一有狗!”
第二天下午,我和亦風來到狼群圍攻牦牛的山坡下,積雪已融化露出枯草,天空中,兀鷲盤旋低飛。幾頭大牦牛死在山腳下,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扎得像蜂窩,一頭牦牛肋骨上還戳著一根折斷的牛角。我和亦風心下凜然,可以想象牦牛滾摔下山的慘狀。不遠處,一只小牛犢的殘骸躺在草地上,幾只烏鴉還在殘骸上尋找著肉渣,烏鴉看見我們走近,呼啦一下全飛走了。小牛犢的肉已被啃食干凈,只剩下半張牛皮包裹著一段粗大的脊椎骨以及頭顱和殘缺的牛蹄。牛皮上留著很多狼牙洞,殘骸周圍的血爪印踩成怪異的狼圈,混雜著食肉猛禽的爪印和羽毛,雜亂得無法辨認。
若爾蓋大草原上的生生死死每天都在上演,自然法則本就如此,哪一個生命不是在天敵的眼皮子下降生的呢?生物鏈中一物降一物,如果哪個物種已經沒誰降得住了,那么這個物種就太可怕了。相信昨天那一戰必將為牦牛群體的每個成員注入更多的膽氣、力量和危機感。
亦風納悶道:“為什么狼群把一頭小牛啃得這么干凈,其他死牛卻一口不動啊?”
“大約是小牛肉嫩,比較好撕咬吧。”我猜測。
既然這么多的死牛在這里,狼群必定還會來。我和亦風連續數日來到這里觀察,然而每天都只看見頭天還完整的牛,第二天就成了一堆帶血的骨頭和皮毛。兀鷲、烏鴉、狐貍甚至還有一兩只我們不認識的動物分享著殘骸,這群分享者能在半個小時之內把一頭牦牛的殘骸處理得干干凈凈,就連牛骨也被專吃骨頭的胡兀鷲一塊塊帶上天空,地扔在巖石上砸碎,然后囫圇吞掉全部骨髓和骨渣。牦牛的皮毛會被渡鴉們一點點分解叼走筑巢。只剩下誰都拖不走的碩大牛頭留給細菌,用不了多久也會化為風中白骨。
多日來看著這群盛宴的分享者,我醒悟過來:狼群每天只剖食一只死牛,其實是有意義的。兀鷲這些猛禽能在頃刻間解決完腐肉,但他們的爪喙卻無法撕扯開堅硬的牦牛皮,必須等狼牙來為他們“開飯”,而狼群則24小時一頭牛地按計劃“放糧”。否則,一旦牛尸都剖開,狼食就變成鳥食了,而大量的牛肉吃不完也會迅速腐爛風干。我們一直以為狼進食一定是東撕西扯,遍地血肉“一片狼藉”,誰知道狼群進食竟然是這么有計劃有步驟,讓每一個分享者都消費不浪費。或許真正的“狼藉”乃是井然有序的。
數日后,死牦牛都吃完了。我們沿河往下追蹤,遠遠地跟蹤著大牛群。隔三差五地會看見傷殘牦牛掙扎著倒斃在牛群之后。我們越來越佩服狼王的先知先覺。
人在進步,狼也在進步,相比《狼圖騰》里的人狼斗爭,這三四十年間已有了明顯的變化:人,不再用原始的套馬桿、手電筒和獵狗,騎著馬打狼,而是用帶瞄準鏡的獵槍、無色無味的毒藥、高倍望遠鏡,開著越野車追獵。
狼,知道明智地站在人類獵槍的射程之外,知道遠離公路,哪怕有人拿著望遠鏡、照相機,狼都會迅速消失。狼的打圍也有了不同:其一,致傷不致死。狼群或許不再像從前那樣,把黃羊大規模趕入雪窩子凍起來,以備春荒。他們想出了更保鮮的方法,幾個狼群體集結起來將牛群一陣飽嚇,制造踩踏事件,傷牛遲早過不了冬,冬天的牛肉沒市場,牧民自身也消化不了,牛死在牧場上也沒誰拖得走。我可以想象接下來的冬天里,狼群只需每天派個探子看看哪頭牛撐不住了,回頭就把傷牛趕到隱蔽的山坳里面收拾了,這樣的鮮活肉食可以點殺到春天。其二,不固定進食地點,那么多傷牛在牧場上游走,啥時候咽氣,在哪兒倒斃,沒誰算得準,更不用說在死牛身上下毒下夾子。其三,較大限度保全族群。狼群非不得已不再冒險搏命獵殺,而用智取。數量有限的狼族勇士一個都不能再少了。
也或許,若爾蓋草原沒有內蒙草原那樣的大雪窩子,沒法替狼們冷凍食物。如果一次性殺死大量的牛群,露天擺著,很快就會腐爛。因此,這里的狼冬季打圍有他們的獨到之處,批量致傷,分期點殺,吃的是鮮肉,連血都是熱的。
人不再是過去的人,狼也不再是過去的狼。
這天,我們照例跟上牛群。
突然,一小群狼橫沖過冰河,迅速消失在河對面的冬季草場。我趕忙跳到冰面查看,有五只狼的足印。亦風在河岸高處大叫:“格林!”急忙招呼我,“快上來,他們在攻擊傷牛!”
我心弦一震,連忙從河床爬上牧場,紛亂的牛群當中,還有兩匹未及撤離的狼在和一頭傷牛周旋。其中一匹狼見到有人出現,便很快奔過河面,也消失在冬季草場。另一匹狼猛回頭驚訝地看著我們,渾身的毛被風吹似的奓了起來,他額頭正中有一只“天眼”,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格林!
格林正要跑近,牧民和狗已叫嚷著追了過來。格林急忙轉身,頻頻回頭越過冰面逃走了。
“這家伙終于知道怕人了!”亦風高興地說,“快,跟上!”
格林跑得并不快,似乎他也并不想跑快。另一只大狼不斷回頭探看,仿佛在催促他,雖然大狼的動作中并未流露出怕我們的感覺,但始終對我們保持距離和警惕。我們緊跟格林追到了一座遠離牧場的山下,人聲狗吠都已經遠了。大狼迅速翻過山梁消失了,格林卻留在山梁上徘徊不前,我懷著難以抑制的沖動急奔上山梁。
山風嗚咽,與格林四目相對,我大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叫他,他就快速沖過來撲入了我的懷中。我的熱淚瞬間涌了出來,緊緊抱著這久別的孩子,仿佛要把分離的一切全都抱回來!格林依戀地輕喚,不斷用脖頸蹭著我的臉頰。我單膝跪地,使勁撫拍著格林的脊背,搓撓著他的脖子和臉頰上的毛,揉捏他粗壯的四肢,他成熟了很多,身材也更加魁梧,狼眼炯炯有神,針眼一樣的瞳孔透露出堅毅和只有荒野獵人才有的奕奕神光。他的皮毛光滑油潤,狼群應該對他不錯。
我捧著格林的臉,又哭又笑,和他碰著鼻子,親著他的大腦門兒,這家伙長大多了,想當初剛找到這小狼崽兒那天,他像坨牛糞一樣蜷在地上,聽到我的聲音,小耳朵突然就立起來了,爬起來像個盲人一樣摸索到我懷里,那神奇的一刻已深深鐫入我的腦海。如今,他已經找到了他自己的親族,可心底里仍舊是我的孩子,我的小格林。狼的幼稚期很短暫,格林已經長成青年,狼只要死不了,就會變得更強。
“格林,終于找到你了,你還好嗎?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格林可著勁兒地舔我的臉,他的眼里有種很深沉、很熾烈的東西,我篤定他都聽懂了。
格林認真地看著我,似乎想好好記住我的模樣,狼眼中那份久違和毫無保留的信任,這是我用任何其他人都無法認同的巨大犧牲為代價換來的。看著看著,他突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我下巴上的淚滴,他不想看見我難過,但我的淚卻流得更多了。
亦風在山腰上實在爬不動了,可他目睹了山梁上的一切,他心里一動,立刻打開了攝像機。亦風在對講機里的聲音有些酸澀:“如果你實在舍不得,就把他帶回來吧。”
我凝望格林,淚水長淌。我當然舍不得這相依數月,有過那么多共同經歷的狼兒……
“格林,別走好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怎么舍得你跟著狼群吃苦受難,我要一直守著你!看著你!養你一輩子!”我這樣念著,心跳驟然加速,頭腦迅速發熱,以至于臉都燒燙起來。我哆嗦著手摸出鐵鏈,呼吸更加急促,我生怕格林看見鏈子轉身就跑。我很清楚自己任由情感超越了的界限,我把所有的忌諱都拋在腦后,把所有的禁條都踩在腳下,只要格林能留在我身邊,我寧愿付出任何代價,寧愿守護他一輩子!他此刻怪我也好,咬我也好,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綁也要把他綁回來!我把鐵鏈掛在了格林的脖子上,他沒有反對,安靜地注視著我,我淚水背后的目光一定很自私,我心虛得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我從未感覺到跟他靠得這么近……又這么遠,我咬牙顫抖著雙手扣鏈環,心里進行著一場跟自己的戰斗。似乎只有那條脆弱的鐵鏈能將格林從艱難求生的狼群中拉回我的身邊。我捏緊了鐵鏈,捏緊了我全部的牽掛。
格林依戀地摩挲著我,鐵鏈困不住狼,留下是因為我愛你。他轉頭望著狼群消失的方向,又回過頭來,狼眼里慢慢溢出一層淚光……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仿佛那所有的狼族親眷也在遠處荒坡上翹首相望。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眼淚大滴大滴掉在冰冷的鏈子上。我把頭埋在臂彎里,重重地抽噎著,心如刀絞。
亦風強作鎮定的聲音在對講機里斷續地勸著:“還是帶回來吧……外面太險惡了……”
啜泣了一會兒,我抬頭凝視著格林盛滿荒原的眼睛,終于咬咬牙解下項圈,抱了抱他,站起身來艱難地說:“去吧!”格林愣了一下,退后幾步,眼角低垂,耳朵帖服,唇吻緊閉,顯得很傷感,喉間發出宛若哀泣般的聲音,依依不舍地繞到我前方。我轉過身不敢再看他,邁開腿往前走去,淚水模糊了天際線。格林跟了上來,一如之前每次看著我離開的樣子。我回頭看他,幸福激動伴隨著痛苦失落在我心間翻江倒海……一對養父母要將他們一手帶大的孩子交還給他的血親,讓孩子走到更大的世界中去,欣慰與悲涼千纏百轉地交織著,笑容與眼淚也就自然地交替著。
對講機那頭,亦風已無法遏制地哭了起來:“不行,你一定要帶他回來,我舍不得他!”他是能夠理解我進退維谷的人,也是能和我并肩面對患難的人。然而,這次讓我們共同放棄吧。
格林低垂著尾巴,猶豫著退后幾步,回轉身向狼群的方向走去。越來越遠,每一步都像踏在我心上。我看見他小跑起來,前方的長草輕微晃動,似乎那些伙伴一直在等著他。格林快要回到伙伴身邊了,突然,他猛地掉頭,以十倍的速度狂奔回來,轉眼間就沖回到我面前!
格林大喘著氣人立起來,拱我的手臂,我硬起心腸,極力忍住再抱他的沖動,我知道一旦抱住他,我就再也舍不得放開了。格林拱開我的手掌,把大狼爪在我掌心一印……我握緊了狼爪,仰頭向天,使勁眨著眼睛,讓淚水全落到心里。曾經我們的約定是帶你重返狼群,而這次你想再和我約定什么嗎?
格林看了我一眼,放下前爪重新站回地上。我感覺狼頭輕輕擦過我垂下的手背,然后是狼脖子,狼肩胛,狼背
希望更多的人讀到,狼的行為真的震撼到我,最可悲可氣的是卑鄙的人類,希望野生動物保護法盡快實施。嚴懲不法分子。不要再去打擾他們,若爾蓋大草原是他們最后的棲息地,格林一定要好好的,邦客一定要好好的。
之前讀了狼圖騰,超級感動的一本書,看到作者推薦了這本,終于買來一讀,一樣好看,好喜歡格林,好崇拜格林的"媽媽",格林太幸運了,有這么愛他的媽媽,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族群,希望人類能還給他們一片生存空間。
看了一半了,整個就是描寫和狼的成長歷程,記憶里面有很多寫貓的,這個狼的跟狼圖騰最大的區別就是,申述大于感觸,沒有狼圖騰看著帶勁,經典就是經典,無法超越,但作為一本獨立的小說來看待的話,也挺好的,佩服作者的勇氣,為了狼放棄了很多
這本書非常值得一看,看《重返狼群》讓人看到狼并非人們想象的那樣令恐懼厭惡,反而有很多地方值得大家去思考,學習狼的性格,狼做事的方法。文章的沒有華麗的詞藻,卻很感動人。姜戎含淚作序,絕對不是炒作,而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狼,知道明智地站在人類獵槍的射程之外,知道遠離公路,哪怕有人拿著望遠鏡、照相機,狼都會迅速消失。狼的打圍也有了不同:其一,致傷不致死。狼群或許不再像從前那樣,把黃羊大規模趕入雪窩子凍起來,以備春荒。
無意中在北京衛視看到關于李薇一和小狼格林的故事,被女主人公成功野化它而感動。在此呼吁人類,當你侵占動物的生活空間,讓它活不下去了,它當然要奮力反擊咯。請換位思考,給動物一片天空吧,和睦相處真的那么難嗎?我不想以后去博物館看狼標本,善待生命!狼和人一直值得尊重!
孩子看了狼圖騰的少年版小狼小狼,很是喜歡,所以又買了這本關于狼的書,兒子也很愛看,每天把這本厚厚的書放書包里帶去學校看,也不嫌沉,放學回來會一邊笑一邊跟我講里面的故事,兒子看書一向很快,但是這次看了很多天,很是喜歡。推薦孩子讀讀
自從看過《狼圖騰》后,就一直在尋找類似的書,曾經為狼圖騰里的小狼而流淚,因為心疼,現在為重返狼群的格林流淚,因為感動,狼的概念于我太陌生,而書中的格林卻是那么真實的展現在我眼前,那么的有靈性,這是一條生命,我愛他
很值得看的一本書,每天下班忙完后,都迫不及待的要拿去書看,正本書看下來,感覺自己完完全全的進入書中,感覺自己也跟同李微漪看著格林的成長,最終回歸狼群。最后一幕,看的我淚流滿面。
書內容感人和很吸引,同時對狼多了了解,更敬佩作者的智慧與勇氣。希望越來越多的人都能關注野生動物已經在面臨的問題,生存環境,盜獵猖獗。拒絕購買野生動物的一切消費品,沒有利益就沒有殺戮。此書值得推薦。
收到書的時候外面完美無缺,很好,很喜歡。世界上唯一一只人工養大并成功放生野外的狼。美女作家李微漪吃了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苦,她全心全意為她的狼兒子付出,這份艱辛是很多男人都無法做到的事,而她做到了。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為人之所不能為。讓人由衷敬佩!
非常好的一本書,情節感人,書到手女兒迫不及待的看起來了 ,結果吃飯也不離書,我看了多次被書中的情節所感動的流淚,讓我對狼有了重新的認識,一句話好書。不管從字體紙張印刷排版都是棒棒的,當當的老顧客,每次都買幾百塊錢的書,好書推薦給各位朋友!
狼卻未能成功的深深遺T憾,因此姜戎稱之為中國狼女,并說這是她的榮譽,但也是她、中國生態環境、動物重返狼群(《狼圖騰》中小狼復活,世界首例個人成功放養狼的紀實文學,姜戎含淚作序10,稱此書是《狼圖騰》神奇延續)北
李微漪的傳奇經歷是中外馴狼者中成功野化狼的先例,彌補了姜戎當年養狼放狼卻未能成功的深深遺憾,因此姜戎稱之為“中國第一狼女”并說:“這是她的榮譽,但也是她、中國生態環境、動物以及狼群的悲哀。”
先感受姜戎筆下的草原狼,再和李微漪一起重返狼群。那種豪情,一直充盈在心。格林大概是我知道最通人性的狼了 李微漪也是我所知最大膽的女性了 她們都很成功 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事情。難得,贊!
重返狼群(《狼圖騰》中小狼復活,世界首例個人成功放養狼的紀實文學,姜戎含淚作序,10稱此書是《狼圖騰》神奇延續)!狼與藏獒的傳說獒兄狼弟狼為食狂!草原領地狗扎西的牧場第一次捕獵的代價狂獒血戰E狼之M柔情恨崽不成狼格林北風
先是在北京青年報上看了幾期連載,覺得很好,真人真事,決定買一本.我媽媽和我兒子都喜歡看.我每天給五歲多的孩子讀上幾頁,他很喜歡聽呢!現在,我心里還挺牽掛那只重返狼群的小狼格林,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活著?
作為狼圖騰的死忠粉,這本書牽動了我對小狼的情感,格林的存在格林的野化成功就是最大的感動。李微漪最終能夠舍得讓格林真正得離開使我對她欽佩不已,李媽媽永遠不會忘記格林,我堅信格林也會永遠記得那個真正喂養他長大,給了他野性給了他奇跡的偉大母親!
被書結尾處格林和李微漪分別的那一瞬所感動。若爾蓋大草原上美女畫家李微漪野化小狼格林并最終把它放歸的故事。作者把小狼寫得智勇雙全,重情重義。狼性是什么?怎覺得比人性更溫情。狼心狗肺在某種意義上好像不再是貶義詞。
這是一本很好的書,作為一名中學生,我可能不會了解其中太多的東西,我只記得以前看狼圖騰的時候真的是抱著一份敬畏的心,我覺得狼圖騰的故事未完待續,然而這本事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延續,很讓人感動,也很熱血,我希望能更多的人熱愛讀書
作者李微漪用細膩的筆調寫出了與狼和諧相處的生活,她不束縛格林,真正像狼媽媽養狼一樣地去養它。這就是自然的力量!不去約束它,反而使它更好地成長。感情真摯細膩,值得我們閱讀、反思是一本值得強烈推薦的好書。
正如王剛所說,格林就像狼族派來的使者,在向人類,向我們傳遞著狼的意愿。什么意愿呢?讓我們和諧相處吧,共享碧水藍天,共享美妙的自然。李微漪將格林的故事告訴我們,狼是有情有義的動物,同樣需要我們去保護,去關愛……
從小就喜歡動物小說,動物故事。偶然的機會看完了狼圖騰,從此一直惦念著,終于再次找到了同樣的書,一口氣買了全套。下單的當天就迫不及待地看著試讀部分,真是一本好書。我也想有一天,在草原上一聲呼喚,有一匹荒野狼能夠出現
讀這本書,從開始的好奇到中間的驚嘆以至最后的震撼,人狼之情極具傳奇色彩,但這卻是現代社會真真實實的“格林童話”。 對狼、狼群有了新的認識---智慧,堅韌,重情重義...... 由于人類的獵殺,出生5天的小狼便成了奄奄一息孤狼,出于對熱愛動物,作者將他救活帶回城市收養,起名“格林”,在安全范圍內給它最大限度的自由,保留著狼自由的野性。隨著格林狼性的顯現以及城市環境的特殊,毅然將他帶回了他的出生地---若爾蓋草原,開始了野化格林的草原生活......以至歷盡艱辛尋找狼群,最終格林得以重返,回歸狼群。 動物的感情是的純凈的,沒有任何雜質。 遇到險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