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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言商,本是生意人的本份,奈何幾千年來,又有誰能真正做到?生意做得越大,受困于各方的擎肘和博弈也就越多,這套夾縫中的“玩法”,不是誰都會玩,也不是誰都玩得起。
一百五十余年前,帝國的政治時局正值風雨飄搖,商業卻開始一步步走向繁盛,胡雪巖、喬致庸、盛宣懷、王熾、孟洛川……一批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大生意人紛紛登場。在這群奪目的商業精英間,頗具傳奇色彩的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字:古平原。
這個后來被《明清商賈奇聞錄》尊稱為“商王”的年輕人,從販賣一袋私鹽做起,短短數十年里,借勢謀局,翻云覆雨,周旋于商幫、政府、買辦及三教九流之間,將生意越做越大,直至后縱橫各行各業,通吃政商兩界,成為財傾天下的一代首富……其間,進與退,顯與藏,順境與逆襲,陰謀與陽謀,商業手腕與政治心術,人脈運營與處事智慧,一招一式,一言一行,無不將中國生意人幾千年來的“玩法”趨于。
翻開《大生意人》,從他的這套“玩法”中,讀懂在中國傳統政商關系下做生意的至高智慧和隱秘準則。
編輯推薦
政商小說里程碑之作!
在中國做大生意,幾千年來都是這套玩法。
一個私鹽販子,如何在夾縫中翻云覆雨、扶搖直上,成為通吃政商兩界的清朝首富?他的這套“玩法”,就是在中國傳統政商關系下做生意的至高智慧和隱秘準則。
作者趙之羽,祖上為清朝開國大將、滿文創始人,多年潛心清史研究,堪稱超懂清朝政商關系的小說家。
歷時5年磅礴著就,官場商界競相熱讀,豆瓣高分好評如潮,著名作家邱靜之、何小竹、魏風華、浪翻云等齊聲力薦!
作者簡介
趙之羽
滿族正藍旗人,伊爾根覺羅氏,其先祖伊爾根覺羅噶蓋為清朝開國大將、大學者、滿文創始人。
趙之羽家學傳統淵博,文史造詣深厚,多年來致力于對清史尤其是清朝商業史的研究,堪稱最懂清朝政商關系的小說家。在這本潛心五年磅礴著就的《大生意人》中,他將肅然的歷史軼事和奧妙的經商智慧編織成鮮活的故事,讀來令人拍案叫絕,細細品味卻又有悟于心,讓人不忍釋卷,一讀再讀。
目錄
及時章路是闖出來的,走投無路時,只能進不能
在線試讀部分章節
仲夏方過,孟秋將至,石頭城里已是涼風漸起,薄云不時將月輪遮得若隱若現。淺塘中荷影隨風,清香過處,將花園四周襯得分外寂靜,只有墻縫中那三兩只秋蟲不知惱地鳴叫著。
四盞碩大的白紗宮燈高高地挑在池塘邊的涼亭四角,將三更天的后花園照得亮如白晝。老枝巧做的紫檀木圓桌上,蓋碗茶涼了換,換了涼,始終漂浮著氤氳的香霧,卻驅不散這亭中令人窒息的氣氛。
圓桌兩側面對面坐著的一對中年男女,從黃昏落座至今,足足三個時辰了,一言不發且是一動不動,恍如路人。
女人始終將目光牢牢地盯著男人,眼神中就像帶著一把雪亮的鉤子,要將他的魂魄勾出來看個明白。男人仿佛也在看著她,又仿佛什么都沒看,只是將目光投向深沉的夜色,但他的眸子卻比夜色還要深。
隨著更漏一響,三更已到,響聲未歇之時,女人終于開口了。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金山寺這一面,你的三魂六魄都被那婆娘一家給勾走了吧。”
說話的當然是李太太。金山寺外,古家和李家當著世人的面兒鬧了一場大亂子,夫妻倆各懷心事回來。李太太一路上越想越是氣憤,二十多年了,想不到這個枕邊人見了當年的“老相好”依舊是舊情難忘,看他的神情居然頗有“妾身未分明”的意味,這個在李府住了二十多年的“李半城”,搞不好還真是念念不忘“古”這個混賬姓氏。
這讓李太太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爹爹臨終時屏退旁人,將自己留下來說的那番話。爹爹當時叫著自己的小名,氣息微弱卻是字字清晰。
“乖女啊,爹給你選的這個女婿只怕是把你害了。當初爹只是想找一個有商才有手腕的人來入贅咱家,承襲這一大爿家業。從這一面來說,他確實是不二之選。可是他永遠不會忘記過去那個家,他的心也永遠不會只在這兒。這一來,可就苦了你了。”
自己當時說什么來著,當著彌留之際的爹爹還能說什么呢,就是有千般苦楚也只好咽了,其實及時個發現他心念千里之外的徽州,偶爾有時怔怔地望著南方不語的,不正是自己嗎?爹爹臨死前留下的一句話,至今還像把錐子一樣扎在自己的心里。
“別人家的夫妻都可無話不談,唯有你不行。對他,你只能說三分話,留半片心。要是他真的還想改回姓古,女兒,你一定要狠得下心來保住李家的這片基業。”
爹爹的葬禮上,透過繚繞的香煙,隱約看著對面丈夫那張悲喜難明的臉,她在心里發了毒誓。從今往后,自己這一生就只有一件事要做——看住他!
讓她欽慰的是,這二十幾年暗中留心,李萬堂確實沒有與徽州那一家子有過任何的書信往來,更無絲毫銀錢饋贈。只是如今這一頭撞上,事情便不可能善罷甘休了。丈夫只有一個,姓了李就不可能姓古,反過來也是一樣,誠如爹爹當年所言,是該到了狠下心來的時候了。
“那古平原不是正當著咱家一半店鋪的大掌柜嗎?這一半店鋪咱們不要了,讓給他,讓給古家。”李太太久久沒有聽到丈夫回話,冷冷一笑,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果然看到李萬堂微露愕然的表情。
“太太,你這是在賭氣?”從李萬堂的聲音中卻聽不出半點異樣,依然是那樣的波瀾不興。
“賭氣……姓古的那家人配么?別忘了,我們是京城李家,自打國朝龍興以來,就是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商號,古家幾個窮酸人兒,也配讓我跟他們生氣。”
李太太的聲音像是從臘月門縫里吹進來的風。“老實告訴你吧,我是拿這些店鋪來給我的丈夫買個安心,不然,你從今往后只怕是睡不得安生覺。”
“這你不必擔心,我當初發過誓……”
“不,我擔心。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還有三個孩子都這么大了,你讓我怎么能不擔心。這些鋪子是一大筆生意,可我不在乎,古家人拿了這些東西,從此與李家兩清,就當是我們舍了這筆銀子從古家買個人。至于你,我的老爺,你也要清清楚楚地說一聲,從今往后,你只是‘李萬堂’,古家,與你沒有半點瓜葛。”
李萬堂道:“這又何必,這些話,難道當年我在李家祠堂,當著李家祖宗牌位的面,說得還不夠明白?”
“不夠!‘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要是嘴上說的算數,做買賣何必又要立什么契約。我要是真放心得下,為什么好端端的京城李府不住,一定要跟你來南邊?”
李萬堂點點頭:“是啊,這二十幾年你從沒對我放心過,就像今天在金山寺前說的,在你心里,我不過是替李家看家生財的一條狗罷了。”
李太太神色間沒有絲毫動搖:“不管怎么說,你是先寫了休書,后娶的我,我們是明媒正娶的兩夫妻,就是到官府去打官司,他古家也得輸,這總沒錯吧。
我給他們家一半的鋪子,難道是為了李家?我是為了你,為了讓你能心安理得地繼續當‘李半城’,這一點,老爺你可要弄明白啊。”
“我明白,全都明白。這是當年我自己選的路,絕不反悔。”李萬堂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就好!”李太太不等他話音落地便截住,“與人為善的話我就說到這兒為止,倘若古家還是不依不饒,又或者老爺你發了瘋迷,還當自己是古家人,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李太太說完霍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后園,只留下李萬堂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亭中。
過了許久,李萬堂才用低低的聲音說了句:“把燈滅了。”
立即有幾個家人從角落中走過來聽令,后花園里旋即變得一團漆黑。李安悄沒聲地走近問道:“老爺,可是要回房歇息了?”
沒有回答,若不是李安清楚地知道亭中有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對著一團空氣說話。
白天的事兒李安也都看在眼里,他想了想,輕輕邁步走上兩級臺階,大著膽子道:“老爺,這畢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兒了,不值當太過煩心。更何況兩江三省一半的鹽鋪子,那是天底下商人削尖了腦袋也要爭到的利藪,太太這一次出手如此大方,對古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黑暗中的李萬堂依舊是恍若未聞,他心里明白,自己的這位太太壓根就沒有什么與人為善的心思。這些鋪子本就是官府借給李家生財之用,如今李家退回一半,也只能退給官府,不能轉交給古家。但是按著古平原的性子和如今的心情,他一定會求見曾國藩,將這些鋪子擔下來,為的當然是和李家打擂臺。
以古平原前些日子為兩江買糧立下的大功,想必曾國藩也會答允此事,問題是古平原拿到這些鋪子要做什么生意?他的本業是茶,可是茶本是飯后閑余之物,根本用不著開這么多家的店,江南如今百業凋敝,要想把這么多的鋪子一起運轉興發,還是只有賣鹽一條路。
可哪里去找鹽呢?大清的鹽都是引岸專銷,換句話說,兩江三省的鹽鋪子只能賣兩淮鹽場的鹽,可兩淮鹽場的鹽就是李家的鹽,慢說李太太不答應,就是答應了,古平原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與李家做生意?
李太太給古家的哪里是什么金山銀海,分明是個一腳踩下去就要沒頂的吃人陷阱。說來說去,她這么做其實還是為了出一口心中的惡氣,等到古平原拿了一半鋪子卻無力經營甚至破產的時候,那么另一半鋪子的掌柜,也就是李太太的兒子李欽當然也就成了“兄弟相爭”中那個理所當然的勝出者。
爹是一個爹,可是李家的兒子一定要壓過古家的兒子。這就是李太太心中真正想看到的事情。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想到李欽每每提到古平原便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神情,李萬堂打心底里發出一聲嘆息,卻依舊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吩咐道:“明天你隨我到總督衙門遞一張稟帖,申明情由,將眼下由古平原掌管的那一半鋪子退回官府。然后多派人手,把這個消息在酒肆茶樓散布出去。”
李安愣了一下,如果要讓古平原接手這些鋪子,只要將消息透露給古家即可,卻又要在市井中散播,分明是希望能另有他人來爭這些鋪子。還沒等他想明白,李萬堂卻又改了口:“算了,以曾總督的手筆,斷然不會將這些鋪子零敲碎打地分散出去,而敢于不顧一切地全盤接手的就只有古平原,其他人是不敢來蹚這趟渾水的。”
李萬堂料得一點不差,消息一出,先就驚動了兩江總督曾國藩。
薛師爺將稟帖遞上,曾國藩仔仔細細看完,不由得面沉似水:“這個李東家的花樣可真是多,費盡心機拿了這么多的鋪子,卻又要退回一半,這又是為了什么?”
薛師爺便是曾國藩在總督衙門之外的耳目,兩江各處上到軍政司道,下到市井茶寮,各處傳聞他都能一一掌握,每每在閑談中擇取曾國藩感興趣的事情以不經意的口氣說出,至于曾氏如何利用這些“情報”,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從接了李萬堂這張退回一半商鋪的稟帖,薛師爺就知道總督大人必定要詳細詢問,所以之前便下了好一番功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同時也有了自己的推斷。
“依卑職看,李萬堂這么做,大概是為了給古平原讓路。”
“讓給古平原?我記得你上次提過,這李家與古平原在山陜、京城、徽州等處連番較量,是商場上的勁敵,怎么會將偌大一筆巨利就這么拱手讓出呢?”
“大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平原原來是李萬堂的親生兒子。”薛師爺將當日發生在金山寺前的那一幕娓娓道來,末了來了一句,“李萬堂此舉只怕是心中有愧,要用這一半的鋪子來補償他原先那個家。卑職想,當初大人讓古平原也到兩淮鹽場的生意中插一腳,為的是與李家相互制衡,免得李萬堂一家獨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如今二人卻成了父子,就算鬧得不可開交,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等將來和解了,以他二人之才,恐怕不好控制吧。”
“尋常人只怕都會這么想吧。這樣的父子,倒也少見。”曾國藩一邊聽著一邊沉思,忽然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
薛師爺睜大了眼睛望向這位總督,曾國藩也不說破,只是淡淡道:“就允了這張稟帖吧。‘給猴一棵樹,給虎一座山’,既然是父子,那就讓他們搭臺唱出好戲吧。余下的事兒,可拭目以待。”
薛師爺本來以為自己是明白了,可是曾國藩這么一說,他登時又如墜迷霧中。他深知這位總督大人對人情世故看得極透,難道說他看出了什么蹊蹺?薛師爺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師爺房里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做,也由不得他在這上面多用心思,只好先拿著稟帖找到戶房的書辦,將曾國藩的吩咐交待了下去。
他這邊動作的同時,李安也按照主人的安排,在各處酒樓茶店將李家退回一半店鋪,如今空置無人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不到半天便已經是街知巷聞,傳得沸沸揚揚。人們一是不知京城李家為什么要將這么大的利拱手讓出,二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有這么大能耐接下這一百多個鋪面,再加上金山寺前父子相認不相容的新鮮事做引子,更是讓人們產生了無限的遐想和無數的猜測。
不僅是酒樓、飯莊、茶店這些地方,就連靠近江寧的各鄉各鎮甚至村口井邊,人們只要一開口,議論的必然是這件事。很快,事情便如同四月的風,擋都擋不住地傳到了蘇紫軒主仆的耳朵里。
四喜聽得是張口結舌:“天爺,這、這簡直是唱大戲里才有的事兒嘛。這李萬堂原來是個陳世美啊。還有那個古平原,想不到他居然和李欽是親兄弟,這兩人自打見面就水火不容,哪有什么骨肉親情。”
蘇紫軒仿佛一時失去了反應,坐在那里足有一刻鐘不言不語,只是眸子里閃著光,證明她其實是在心中默默盤算著。
“這是孽緣,帶來的只有戾氣。這真是老天爺幫忙啊,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上天只怕也會厭棄我呢。”她喃喃自語道。
四喜正在發怔,蘇紫軒已經吩咐道:“四喜,打今兒起,你牢牢看住古平原,把他的一舉一動告予我知。特別是那一百多間鋪子,我料古平原一定要拿,現在的關鍵是他拿了這些鋪子要做什么,如何去做。”
“那還用說?我要是他,非和李家拼個你死我活不可,這口氣憑誰也忍不下去。”四喜脫口而出。
蘇紫軒點點頭:“確實如此,古平原再怎么堅忍大度,也絕不可能就這么算了。這樣的仇恨哪怕是拼個兩敗俱傷,也要做個了斷。這里面可做的事情太多了,我除掉了僧王這頭攔路虎不假,可是要驅狼入京,還要把它喂飽,讓它后顧無憂才行。幾十萬大軍24小時的軍資用度就是幾萬兩銀子,至少要先準備半年的糧餉才行,這筆巨款原打算從李家想辦法,可是以李萬堂的老謀深算,讓他為曾氏弟兄起兵謀反提供糧餉資金,太難了,就算下足了金餌,也不見得能釣上這條大魚。我這些日子愁的就是這件事。眼下出了這么一樁奇聞,真是天助我也,我要借機把古平原收為己用,先幫著他攻倒李家,兩家生意合一來為我謀利。要是能利用古平原來說服徽商,讓這天下及時大商幫成為不絕的財源,曾國藩就再也不會有一絲猶豫了。”
“那咱們下一步……”四喜試探地問。
“先等著,古家和李家必定有一方會先下手,先看看他們如何過招再說。”
“小姐,你說的莫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四喜恍然。
蘇紫軒微微一笑:“如今兩江地面上的螳螂都以為自己是黃雀,到底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夠狠的未必能贏,沉得住氣的也不見得能笑到。話說回來,咱們的本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看準了才好重重下一注。”說著,她向四喜手中那從不離身的書箱瞥了一眼。
李欽還沒睜開眼,鼻端先就聞到一股艷香,緊接著覺得頭疼欲裂,剛想伸手去扶額頭,就覺得身邊有個光溜溜的胴體正緊挨著自己,他一驚側頭,就見一個女子未著寸縷躺在身邊。
“你……”李欽坐起來才發現自己也是赤身裸體,他趕緊四下張望,卻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李少爺,我來伺候你洗臉穿衣。”那圓臉女子不知什么時候也起了身,只穿著一件粉色肚兜,卻毫無羞澀之意,笑吟吟道。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話說到半截,李欽就想起來了。他自從知道了自己與古平原的關系,心頭狂震不已,特別是想到常玉兒的身份,想到自己對她做的事,一時間天理人倫、因果報應這些事就像一把燒紅的炭火塞到了他的腦子里,白天醒著時見人都覺得是對自己冷笑,晚上睡著了,夜夜都被噩夢驚醒,醒來大汗淋漓,心跳如擂鼓,再不敢合眼直到天明。這樣幾天下來,李欽只覺得自己已經支撐不住了,傍晚時跌跌撞撞離開家,走到一個無名酒莊,要了一壺酒,也不吃菜,只管往嘴里猛灌,吃酒時聽旁邊的酒客說起李萬堂自愿讓出一半的鋪子,只是不知便宜了誰。李欽聽完,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索性喝盡一壺再要一壺,喝了一碗再來一碗,往后的事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欽少爺,你醒了。真是好睡,一覺直到日上三竿。到底是年輕人,吃得好睡得飽,羨煞我這老頭子。”
李欽剛穿好衣服,還待開口細問,門外有個人挑簾進來,笑呵呵地看著他。
“王天貴?”李欽一見此人便咬牙,“原來是你搞鬼,你把我綁到這兒來做什么?”
“哎喲,欽少爺,天地良心啊。你好好想想,昨晚上是你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誰也沒來勸你的酒啊。我好心幫你結了酒錢,又帶你來這銷金窟,找了這么漂亮的姐兒陪你,這錢也是我掏的,你反倒要來怪我。”王天貴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能有什么好心?無非是又想利用我罷了。”李欽沒好氣道,“花了你多少,明天叫人到李府拿銀子,少陪了。”說完他就往外走。
“李府還有你欽少爺的銀子嗎?”王天貴不動聲色,冷冷地跟了一句。
李欽慢慢停下腳步,回身狠狠盯著王天貴,半晌一聲冷笑:“我說你另有所圖吧,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我,是李家的大少爺,李家的銀子都是我的,要多少有多少。”
“不見得吧。”王天貴自從在山西認識李欽,別的不敢說,這位少東家心里的那份自高自傲,還有他瞧不起古平原卻偏偏奈何不得人家,反倒屢屢敗于人手的經過,王天貴一五一十都看在眼里。金山寺前這份認親成仇的事情一出來,王天貴就知道自己久等的機會已經到了。遇見李欽并非偶然,而是王天貴派手下人在李宅門口日日守候,一見李欽出來,立時飛馬回報。
“上次老夫見你時,你說自己是李家大少爺,萬貫家財歸你獨享,這半點沒錯。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吧?”王天貴迎著李欽刀子一般的眼神,瞇縫著眼睛,字字清晰地說,“要說分家產,你只不過是二少爺而已,哦,不對不對,聽說那古平原還有個弟弟,年紀也在你之上,那你不過是排行老三罷了,這家產應該是分三份,古家兄弟拿大頭,剩下的才是你的,你說對不對呢?”
說完,王天貴愜意地在墻邊的圈椅上坐下,早有人過來給遞煙槍,打煙泡,伺候著他吞云吐霧。王天貴則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的李欽,注視著他臉上哪怕是一丁點的變化。
出乎意料的是,李欽聽了這一番話,并沒有勃然大怒,反倒是靜了下來,沖著王天貴嘿嘿一笑。
“王大掌柜,我勸你還是少操點心吧。你這個人一肚子的詭計,到頭來怎么樣?在山西斗古平原,把自己的老鋪都弄沒了。在兩江斗咱們李家,把兩淮鹽場也拱手讓人。我知道,你就是不服氣栽在李家手上,所以又打算到我這兒來挑撥,想著讓我和古平原斗起來,你好在邊上伺機撿便宜。你呀,聰明反被聰明誤,可不要到頭來送了卿卿性命。”
王天貴先是被這尖銳的詞鋒弄得一愣,像不認識地看了看李欽,忽然大笑起來,輕輕鼓著掌:“好,說得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看來你也不是當年能被人三言兩語就攛掇上陣的那位少不更事的大少爺了。”
李欽聽了只輕蔑地一哼,并沒言聲。
“不過你方才說的,并不全對。不錯,以前老夫是利用過你,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嘛。或許你也知道了,李老爺讓了一半的鋪子出來,說是退回官府,可是官府食髓知味,能讓這些鋪子閑下去嗎,必定又要找人來做。那古平原在金山寺外一場大鬧,已經是把李家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些鋪子他非要不可,這個擂臺他非打不可。所以說是將鋪子還給官府,其實是交到了古平原手上。”
王天貴頓了一下,留給李欽思索的時間,見他臉色陰晴不定,這才接著道:“方才我說的分家產并非空口無憑吧。現如今你掌管著那另一半的鋪子,應該心知肚明,那是聚寶盆、是搖錢樹啊,是李家今后稱霸大清商界的根基,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落到古平原手上,李老爺心里在想什么,難道你還猜不到嗎?”
“就算是把這些鋪子給了古家,也不過是可憐他們罷了,跟施舍給叫花子沒什么區別。話說回來,這是我李家的事兒,跟你又有什么關系?”李欽咬著牙說。
“怎么沒關系?”王天貴忽然換上一副戚容,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是半截黃土埋身子了,就像你說的,一敗于古平原,二敗于李老爺,不敢怨天尤人,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一句話,我認了!好在李老爺大發慈悲,還讓我留著兩淮鹽場的股,還能吃紅分利頤養天年,我是感激不盡哪。不過現在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誰知道今后還會有什么變化,萬一兩淮鹽場都歸了古平原,以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只怕是要被掃地出門了,我能不著急嗎!”
“兩淮鹽場全歸古平原?你還沒睡醒吧,才說出這種話來。我可告訴你,前幾次三番給我下套的事兒我可以既往不咎,從今往后你老老實實等著鹽場分紅,再敢動什么歪心思,可別說我李家趕盡殺絕。”
“嘖嘖,我一點都沒猜錯,欽少爺果然是還沒想到,要是想到了,就不會說這番話。”王天貴帶著一點憐憫的眼神看著李欽。
“想到什么?”
“如果說過去你與古平原之間是富家少爺與鄉下窮小子的爭斗,你輸了,別人不過說你一聲紈绔罷了,也沒什么了不得。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你和他成了一個爹生出來的種,又各自掌管兩江三省一半的鹽鋪子。要是你再輸一次,嘿嘿,李家后人輸給了古家后人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兒,往深里說,是京商輸給了徽商,往深處想,那不就是你娘輸給了古平原的娘……”
“住口!”李欽終于被激怒了,一聲大吼,太陽穴上的青筋綻起,神情可怕之極。
“欽少爺,兄弟闔墻自古常見,李世民殺了建成元吉,并不妨礙他成為一代英主。遠的不說,近看本朝,雍正爺登基之后,不也是立即除掉了對他有威脅的八弟九弟嗎?所以說成王敗寇,你要是敗了,世人就只知道有個古平原,李欽這個名字會永遠掩蓋在這個流犯的聲光之下,你能甘心過這樣的日子?”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李欽心中已然明白王天貴的用意,卻不敢再往深里想,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除掉他,一了百了!”王天貴緊盯著李欽的眼睛。
“不、不行,他、他畢竟是……”李欽退了一步,他再想到常玉兒,只覺得心亂如麻。
王天貴雖然不知道常玉兒的事兒,但李欽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看看是時候了,便準備拋出一記撒手锏。
“欽少爺,我問問你,李家的家產是不是有七成都投在了兩淮鹽場,另外三成的生意留在北五省?”
“是又怎樣?”李欽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起此事。
“哈哈哈!”王天貴忽然仰頭大笑,“你真是當局者迷,李萬堂把三分之一的家產留在北方,另外三分之二帶到南方……”
他走近了李欽,嘴唇里輕輕說出那句如毒蛇吐信般的話:“而他的兒子有一個在京城李家,另外兩個卻在徽州古家!”
這句話就像一聲巨雷,直震得李欽耳邊嗡嗡響。等他緩過神來,發覺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半拉半拽坐在椅中,只聽得王天貴緩緩說道:“欽少爺,不必著慌,事情還遠未到推車撞壁之時,一切都還能挽回……”
就在幾天之內,古平原這個名字像風一樣傳遍了兩江地界。上到督撫司縣,下至販夫走卒,人人都想知道,作為這出戲的主角,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有人說,雖然李萬堂休妻再娶,可是如今人家有財有勢,古平原要是識時務,就應該盡棄前嫌,重歸李萬堂膝下,憑他的商才再加上李家的財勢,要做到富可敵國,那是指日可待。也有人不以為然,說古平原背靠著徽商這棵大樹,要是改換門庭投入京商,那必然會被徽商除名,萬一李家再來個拒而不納,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即便是要分李萬堂的家財,也只能暗通款曲,萬萬不可明著來。
還有些人與古平原打過交道,對他的為人略知一二,當即反駁,認為古平原從商以來自立自重,昔
媒體評論
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商圣范蠡
我是天從人愿,賭博一生,看似風光無盡,實則如履薄冰。
——胡雪巖
無論你在哪里,政府是一樣的,愛他們但不要和他們結婚。
——馬云
大的環境改造不了,你就努力去改造小環境,小環境還改造不了,你就好好去適應環境,等待改造的機會。
——柳傳志
我沒有參與政治,但我關心政治,政治跟經濟根本是手和腳的關系,假如兩者背道而馳,就難以處理,希望政治和經濟好,讓人民富國家強。
——李嘉誠
我不能說我一直都很干凈,我也有走鋼絲的過程,但這應該只是一個階段,對于企業家來說,在于自己把握。
——王石
沒事別惹事,有事別怕事。
——潘石屹
看完了前6冊,最后大結局一定要看滴
開始只買了大生意人1,結果看下去欲罷不能,寫的超級好,于是下單買了全套,沒想到剛買完,就出了活動,想退掉重買,當當也是機靈,特意讓一套書少一本,想著不差幾十塊了,干脆就這么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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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收好的
從一追到七,非常好看!強烈推薦!
非常不錯,很有幫助,讓人茅塞頓開,當當越辦越好。
非常好的一本書,包裝全新,不過還沒看。內容肯定也不錯。價格實惠
最后一部看完了書很不錯
這系列的書拍成電視劇應該不錯
追書中看了很多集
行。。。。。。
一直在跟進的書
這是這套書的最后一部了,終于等到最后一部了,很高興。
一部3本書可以寫完的故事拖成了7本,作家被出版利益捆綁。
終于等到大結局了,古平原的生意經和格局真是令人佩服,一生跌宕起伏,寫作入情入理,叫人不忍釋卷。
從第一本看到第六本,后來都舍不得看了,不知道第七本什么時候出版。突然發現出了,立刻購買,是最后一本了,真的很精彩。
最后一部了,支持。第一次在當當上買書,新書出的速度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