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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川軍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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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川軍

一位川北山區(qū)普通的農(nóng)家孩子梁草,雖然生活在落后、貧窮、迷信、麻木的舊時代,但親情和愛情依然讓他對生活充滿了期望。然而日本的入侵打破了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寧靜,也擊碎了這個懵懂少年的夢想。他被抽丁入伍,隨川...
  • 所屬分類:圖書 >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圖書 >小說>軍事  
  • 作者:[馮小涓]
  • 產(chǎn)品參數(shù):
  • 叢書名:--
  • 國際刊號:9787229067762
  • 出版社:重慶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3-11
  • 印刷時間:2013-11-01
  • 版次:1
  • 開本:12開
  • 頁數(shù):--
  • 紙張:--
  • 包裝:平裝
  • 套裝:

內(nèi)容簡介

一位川北山區(qū)普通的農(nóng)家孩子梁草,雖然生活在落后、貧窮、迷信、麻木的舊時代,但親情和愛情依然讓他對生活充滿了期望。然而日本的入侵打破了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寧靜,也擊碎了這個懵懂少年的夢想。他被抽丁入伍,隨川軍出川抗戰(zhàn)。

從此以后,梁草便像一棵草一樣,隨戰(zhàn)爭的風云飄浮,輾轉(zhuǎn)大半個中國。抗戰(zhàn)勝利后,一心想回家過平淡生活的他,又無可奈何地加入到內(nèi)戰(zhàn)之中。之后又成為解放軍戰(zhàn)士,隨軍南下征戰(zhàn)。當朝鮮戰(zhàn)爭的爆發(fā)后,梁草的部隊又重新北上,跨過鴨綠江,投入到了抗美援朝的戰(zhàn)斗中。梁草不幸被俘,九死一生的他渴望回到祖國,回到家鄉(xiāng),卻被戰(zhàn)俘營里的國民黨特務(wù)脅迫到了臺灣。

在陌生的孤島無助的生活了多年以后,梁草這個川軍老兵終于能夠回到故鄉(xiāng)了,但是,回來的卻是他的骨灰和思鄉(xiāng)的魂。

編輯推薦

"沒有紀念,人民的歷史就不存在。"

——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

為什么推薦《我是川軍》這本書,編輯有三點要說。

一曰"奇"——傳奇。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娃子,因為抽丁被迫離開家鄉(xiāng),放棄懵懂的愛情。這位叫梁草的傳奇老兵打過日本人、看到過人吃人,大難不死逃回家中,可再次頂替大哥再次出川打仗、參加了橫山之戰(zhàn),又被收編到遠征軍,之后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加入解放軍,解放后參加抗美援朝,不幸被俘又去了臺灣,后成了榮軍,孤島上漂泊余生。他的經(jīng)歷令人稱奇,他的故事令人稱奇。有人說,《我是川軍》就像中國版的《阿甘正傳》,但梁草的命運卻比阿甘更加悲慘。

二曰"悲"——悲慘,悲壯。當看到"我們就這樣丟失了家,被拋到了國家的風口浪尖上,歷盡滄桑,九死一生。"這句話時,你一定為他的命運感慨不已。他的命運之慘,慘到要吃馬糞里的黑豆,用正在灌漿的小麥解渴,噎下剛播種的種子,像牛樣一樣吃草,就著冰雪啃樹皮,甚至差一點到了人吃人的無奈境地。即使這樣的命運,梁草依然堅定能回到家鄉(xiāng),所以他和老鄉(xiāng)感嘆道,"四川在西邊,太陽為我們引路,太陽掉下去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鄉(xiāng)。"看到這里,恐怕早已激起讀者的共鳴。結(jié)尾處,作者并沒有以"梁草過上幸福生活"作為常規(guī)的結(jié)局,而是用寫實的筆觸,寫他終于回家了,不過回來的是他的骨灰和思鄉(xiāng)的魂。這不得不讓讀者思考是什么改變了梁草原本平凡的一生。

三曰"思"——反思。《我是川軍》雖然是一部取材于川軍的抗戰(zhàn)小說,卻能引起全國乃至全球讀者的深深思考。在當今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下,《我是川軍》尤其具有現(xiàn)實意義,正如茅盾文學獎獲得者,著名藏族作家阿來評價的一樣,《我是川軍》用魔幻般的細節(jié)描寫還原了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歷史事件,深刻控訴了戰(zhàn)爭對人和人性的摧殘。這也是這部小說的文學價值所在?!段沂谴ㄜ姟纷屛覀兎此紴楹螘l(fā)戰(zhàn)爭,戰(zhàn)爭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誰為誰而戰(zhàn)?!段沂谴ㄜ姟分档妹恳晃魂P(guān)心國家命運,關(guān)注國際局勢,關(guān)注人性的讀者研讀

作者簡介

馮小涓:女,四川省綿陽市文聯(lián)副主席,《劍南文學》主編,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一級作家。畢業(yè)于西北大學中文系,曾就讀于四川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班、魯迅文學院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

主要作品有散文集《倔犟之眼》(獲第四屆四川省文學獎)、《幸福的底色》,散文《鐵皮,在風中悲吟——祭5?12特大地震毀滅的北川城》(獲北京第四屆老舍文學獎散文獎)、中短篇小說集《在想象中完成》(獲第五屆四川省文學獎),詩集《心靈的自畫像》等;參與創(chuàng)作報告文學《挺起不屈的脊梁——5?12特大地震綿陽抗震救災(zāi)紀實》,出版地震紀實作品《北川無語》后被翻譯為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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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是在二爺梁草從臺灣回來的時候聽完他的故事的。

記得那天我再次走進熟悉的樓道,聽見熟悉的木魚聲。敲門后,門很快打開了,一股藏香的氣味伴隨著念經(jīng)的聲音撲面而來。

開門的是梁玉,腦袋上紛亂的細小辮子像很多張牙舞爪的小蛇,她晃動的時候,那些蛇也扭動起來;她的兩道眉毛也像兩條藍色的小蛇,不知是哪位文眉師的拙劣手藝。她的嘴唇上留著紅色的唇框線,顯然也是文上去的,這會兒還沒來得及在框子里涂上唇膏。我不喜歡她臉上文上去的東西,但她說跳舞的時候化妝就方便多了。她是少年宮的舞蹈教師,我喜歡看她跳舞。她身上穿著艷紅的真絲睡裙,手里還拿著一塊沒吃完的冰糕??粗艺驹陂T口,羞得滿臉通紅,叫了一聲"哎喲",一把關(guān)上了門,門里傳出聲音:你等著??!

當她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一件銀灰和黑色條紋相間的連衣裙,裙子的下擺參差不齊,這使她看上去顯得有點離經(jīng)叛道的意味。她的腰身比蛇還細,走路的樣子也有一些舞臺效果。只有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稚嫩,眉眼間總帶著一股笑意。我喜歡看她笑的樣子,仿佛生活很甜蜜。

梁玉很快說到二爺,二爺在我們家學會了念什么經(jīng),讓我想想,是《地藏經(jīng)》,沒聽說吧?我以前也不知道什么經(jīng)不經(jīng)的,是爺爺告訴我的。他倆之所以活著,仿佛是為了念經(jīng)。他們念經(jīng)的時候,就是五雷轟頂也不會半途而廢的。一部幾十頁的《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他背得滾瓜爛熟。一位法師送了《地藏經(jīng)》磁帶,我給他們買了錄放機。二爺每次念經(jīng)時都要放磁帶,說是有高僧大德和諸多佛友的加持力,這樣更能超度那些戰(zhàn)死的亡魂。二爺發(fā)愿要念一萬次《地藏經(jīng)》,我問他那得念多少年?。慷斏斐鰞筛咸僖粯拥氖种福阒滥鞘鞘裁匆馑??那是指二十年。二爺說要超度更多戰(zhàn)死的人。我曾經(jīng)問他,成百上千萬戰(zhàn)死的人啦,你一個人超度得了嗎?二爺一臉迷茫。超度一個算一個吧,二爺?shù)穆曇粲行┍瘔?。他似乎在進行另一場戰(zhàn)爭,一個人在同整個社會的遺忘和冷漠作戰(zhàn),又似乎在同自己的遺忘作戰(zhàn),與時間進行一場注定要輸?shù)舻膽?zhàn)斗。

梁玉打開佛堂的門,一股更加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屋里有眾人一齊誦經(jīng)的聲音,我好奇地探尋經(jīng)聲傳出來的地方。與客廳相對的一扇小門虛掩著,兩個老人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半閉著眼,嘴唇一開一合,模樣極為虔誠。我在門邊探頭探腦,他們毫無反應(yīng)。小佛堂的墻上掛著西方三圣像,下面是一個雕花條桌,擺放著鮮花和供果。屋里就兩個老人在念經(jīng),我奇怪那么多的念經(jīng)聲和木魚聲是哪里來的,梁玉指了指鮮花下的一個小機子,說,放的磁帶,是一個大法師領(lǐng)著三百信眾一齊念誦的"地藏經(jīng)"。

梁玉招呼我喝茶說,你要有耐心。喝了一陣茶,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在客廳里來回走動,故意弄出一些聲響,木魚聲讓我更加煩躁。從門縫里依然看到老人端坐在蒲團上,像兩尊雕塑。

梁玉拿來一本影集,為我翻看,并在一旁解說。照片上有三個男人和兩個男孩,三個男人坐在前面,梁二爺坐在正中,后面的男孩站著,背景是農(nóng)家院落,再后面是蔥綠的山巒。

梁玉說,二爺一生只有這幾年才留下了照片。我怕有24小時二爺走了,關(guān)于他的故事就像癡人說夢,無人相信,也許照片能夠作證。

過了很久,念經(jīng)的木魚聲終于停了,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是梁玉的爺爺梁根,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汗衫,背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洞,為了掩飾自己的衣服,老人又拿來一件藍色的中山裝穿在身上,這件衣服使他看上去顯得很老實。二爺?shù)陌滓r衣和西服看上去很洋氣,兄弟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梁玉端來兩杯白水,兩位老人喝了水,梁二爺說,小汪,梁玉說你是報社的大筆桿子,這幾天我閑得慌,我想把自己的經(jīng)歷給你說說,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把這些記錄整理出來,等我死了放在老家的神龕上,給爹媽一個交代。

我試試吧,不懂的地方還請您老人家耐心指點喔!

梁玉快人快語:跟我二爺,你還客氣個啥?

我用了很長的時間來消化梁二爺講述的故事,在查閱大量書籍后梳理并整理出這些文字。同時,我把梁二爺那次回家的行程也真實地記錄下來,作為文中A的部分。梁二爺?shù)幕貞涀鳛槲闹蠦的部分。我只是把這兩部分內(nèi)容作了穿插和剪接處理,使這些文字看上去像一部小說。為了敘述的方便,文中人物按他們真實的名字記錄,很多地方免去了稱謂。

A1

幾天前,我及時次見到二爺梁草。那天我和梁玉的爸爸也就是我未來的老丈人梁廷俊一起到成都接他。在機場出口,一個老人四處東張西望,他的頭發(fā)幾乎掉光了,露出了油光發(fā)亮的頭皮;他的長相也有點異類,腦袋小身子大,臉上顯出少有的精明,甚至有一絲狡黠留在眉宇間。眼下正是夏天,他穿著一件質(zhì)地很好的白襯衣,外面還套著一件挺括的西服,看上去很洋氣,老人沒系領(lǐng)帶,卻緊緊地扣著襯衣領(lǐng)口,袖口上也扣得嚴嚴實實,仿佛身上包裹著許多秘密。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照片來比對,還是沒認出我們。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塊寫著"梁草"名字的小紙牌,我舉著小牌也在焦急地東張西望。廷俊,梁廷俊!他喊道。梁廷俊也喊:二爹,梁草二爹,我們在這呢!他推著行李車走過來,指著梁廷俊說:你就是廷俊吧?你笑起來的樣子跟你爹一模一樣!他反問,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你二爹呢?梁廷俊說:旱煙袋呀,你的行李包外掛著一個旱煙袋。我爹對我們說過,這是爺爺留給你的東西呢!

走出機艙,春天懶洋洋的陽光落到臉上的那一刻,他知道,終于回到家了!

他望了一眼灰蒙蒙的云層,仿佛對云層之下的故鄉(xiāng)山巒吶喊:我終于回來了!

太陽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太陽,經(jīng)過云團的層層過濾,陽光失去了威力,顯得懶懶散散的?;旌现L的柔軟氣息,也是他熟悉的故鄉(xiāng)的氣味??!

廷俊把他領(lǐng)上車,給老人介紹我說:這是梁玉的那個……朋友小汪。我遞上一杯茶,對他說,這是家鄉(xiāng)的綠茶,家鄉(xiāng)的水,二爺你嘗嘗。他扭開杯蓋,喝了一大口,噙在嘴里。好多年沒喝到這樣的茶水了,真甜,真香?。∷袊@。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來,把一杯茶水喝得干干凈凈。小伙子,你想得真周到,連家鄉(xiāng)的茶水都為我準備了!廷俊笑了,二爹想吃什么?回鍋肉,臊子面,鍋巴涼粉?他說,大侄子,快別逗我了,想家的人嘴饞,都想吃!廷俊對司機說,好哩,小王,到機場賓館餐廳吃飯!

那一頓飯,我一直認真地看著他吃得有滋有味?;劐伻庥峙从窒悖用嬗致橛掷薄K粋€人吃了兩碗臊子面,一盤回鍋肉。他夾起一大塊肉說,五十多年了,整整五十多年沒吃上地地道道的回鍋肉!廷俊說,二爹,現(xiàn)在回來了,每天都能吃上回鍋肉了,我媽最拿手的菜呀,就是回鍋肉!他說,好哦,回來享福啰!

一路上他貪婪地看著窗外,恨不得把故鄉(xiāng)的一切都收入眼中。記憶中低矮的瓦房很難看到了,到處修起了水泥房,有的地方還在修建中,砌磚的工人揮舞著磚刀正在忙碌。這條抗戰(zhàn)時期修筑的公路也拓寬了,另一邊正在修建高速公路。廷俊興奮地介紹,這條高速公路竣工后,從桑州到成都就一個小時,走出四川進入陜西,也就七八個小時,快得很哩!穿著草鞋,身背老套筒槍的隊伍在山道中艱難行進。記憶和現(xiàn)實反復疊現(xiàn)。嗚嗚!火車汽笛聲傳來,長長的車廂蛇行而過。

都通火車了?他問。廷俊笑了,五十年代就修通了寶成鐵路,在崇山峻嶺中間開鑿隧道,還死了不少人呢!

哦,共產(chǎn)黨還真是干大事的!

廷俊說,二爹一看就準,社會主義呀,真能集中力量辦大事!廷俊的口氣中流露出自豪。

經(jīng)國先生在臺灣,也組織人修公路修鐵路,不瞞你說,我就是修過公路的。他說,又問:廷俊是共產(chǎn)黨……黨員?我接過話頭說,我們梁縣長呀,是年輕的老黨員!

廷俊問,二爹是刮(國)民黨……黨員?

他搖頭,什么黨都不是,白瓦片一個!

公路上塞滿了車輛,汽車走走停停。我第二次出川時,24小時看不到幾輛汽車。想不到現(xiàn)在這條路上這么多車子!他說。廷俊說,是啊,這十年大陸發(fā)展很快呀,連我這樣的人也坐上轎車了。這些年,不搞大的政治運動了,一門心思搞經(jīng)濟,大家都在掙錢致富呢!

他說,這樣好呀!以前聽說大陸人過得苦,餓死很多人呢!廷俊說:爺爺就是三年困難時期餓死的。我們村離公社遠,后來,上面發(fā)救濟糧下來,通知大家到去領(lǐng)糧食,居然沒人去,你猜是什么原因?沒餓死的人也餓得沒力氣了,沒法去領(lǐng)糧食呀!后來還是公社派干部送下來的,那批糧食救了好多人的命呢!

這五六十年,要活下來真不容易哦!人一落地呀,就像掉入河水中的木頭,被浪頭打得忽東忽西。唉,人到世間是來受苦的。他的話像在自言自語。

二爹最有資格說這種話,你老人家命大福大呀!

是命哦,是人就得認命,沒辦法。他說。

到桑州時,已是黃昏。夕陽下,遠遠就看見高高低低的樓房。他說:桑州也變了哦,以前就幾條街道,都是青瓦房。廷俊說,現(xiàn)在有三四十萬人口呢,還有幾個大工廠,都是國營大企業(yè),生產(chǎn)的電視機全國有名呢!二爹,今晚就住桑州,明天陪你老人家到處看看。

好吧,桑州公園還在嗎?

在,現(xiàn)在是城市中心。小王,把車開到桑州公園對面的桑州酒店,今晚我們就住那里。

晚飯后,我們陪他到桑州公園走走。公園里有幾棵高大的香樟樹,伸向幽藍的夜空。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些香樟樹是看到我們出發(fā)那一幕的,當年好多人來歡送哦!他對廷俊說。廷俊指著門口一排石砌的假山說,二爹,你看!

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山石上長滿了雜草,依稀能看到石壁上刻著一排字:桑州公園,下面的落款是"李洪武"。

他撫著字跡問:真的是李洪武將軍的字?

廷俊點頭說,將軍的墓也在公園呢!

哎呀,你咋不早點告訴我,我什么也沒帶呀!廷俊,我要拜見將軍。走,我們一起去買紙錢!

廷俊面露難色,二爹,這是公園,不是我們安家山,不能隨便燒紙錢的。

他不管這些規(guī)矩,說:走,我們一起去買紙錢!

他的犟脾氣上來了,自顧自走出公園的大門。廷俊跟上來說,二爹,不買紙錢好么,買花吧,買花多文明啊。在公園里燒紙,萬一引起火災(zāi)……廷俊反復勸導他。我們跨進一家百貨公司,二爺先買了一個瓷盆,對廷俊說,我在瓷盆里燒,行不?廷俊見他這樣執(zhí)拗,也就說,行,行?。?/p>

我拿著瓷盆,我們一起上老街溜達。所謂的老街已是五六十年代的水泥建筑,一般有四五層。那條迎恩街,還在嗎?他問。廷俊說,在啊,這條街出頭就是。走,去看看!

果然,跨過街口,對面好像另一個世界。狹窄的青石板街道,兩旁是密密的青瓦房,房檐下是僅能容一兩個人的街檐。對了,這才是記憶中的桑州嘛!他一下子高興起來。

在街上行走的男人大多穿著藍色的中山裝,偶爾還能看到穿著粗布長衫的老人,長長的胡須下一根長煙管,煙管下面吊著一個煙袋。他說,看那個老人,多像你爺爺。廷俊笑了,說,二爹,那個年代的男人都這樣吧?他大笑著點頭,現(xiàn)在時興穿藍色中山裝吧?廷俊指著自己的一件灰色西服說,不,現(xiàn)在時興穿這個。前些年,我們都穿中山裝呢!

街坊的前半部分是商鋪,中間隔著一塊藍色碎花布門簾,門簾后面就是自己的家。

臨街的商鋪一般是木門板,將門板一塊一塊揭開,雜貨鋪、茶館就開始24小時的生意。這條街上,賣油鹽醬醋的,賣鋤頭犁耙的,甚至還有打布殼賣的……各種生活用品應(yīng)有盡有。一家雜貨鋪前擺放著一個簸箕,簸箕上堆滿了煙葉。他如同看到黃金,只覺眼前一亮,抓了一把煙葉放在鼻子下使勁地吸著煙草的氣味。就是這個味道……真的還是這個味道,他喃喃自語。賣煙的男人穿著長衫,慢條斯理地吸著長長的煙管,仿佛這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和莫大的享受。他從煙袋里拈了一撮煙絲,用兩根熏黃的手指搓成一個小圓球,重新放到煙鍋里,用手在煙嘴上抹了一把,遞給二爺說:老哥,嘗一口!他接過煙管,廷俊掏出打火機要點火,他搖搖頭。賣煙的把一根燃紅的紙捻遞過來,他移到嘴邊,舌頭和嘴唇輕輕一碰,熟練地一吹,一股小火苗就從紙捻上升起,點著煙絲,又深又長地吸了一口,在嘴里包著,再慢慢吐出來,陶醉似的嘆:好煙,好煙呀!

廷俊哈哈大笑,二爹,嘗一口我這個"大前門"!

廷俊遞來紙煙,他用手一擋:大侄子呢,我尋的就是這個味道哦!

賣煙的也笑了,稱好煙葉,切成細細的煙絲,裝在兩個牛皮紙信封里,遞到他手上說,老哥是愛煙的人,這煙葉也就遇上知音了!我付過錢,為他捧著信封,又往前走。

遠遠的就看見兩個紙花圈擺在門口,我們尋到喪葬用品店了。買好紙錢、香蠟,跨出門來,就見對面有一個燒鹵攤?;璋档臒艄庹罩粚佑湍伳伒耐该魉芰霞垼旅嬗凶旒?、豬腳和牛肉。買好后,又想買一瓶酒。想起在臺灣喝過的綿竹大曲,便招呼攤主,來一瓶綿竹大曲!廷俊說,二爹想喝酒,回家我請你喝五糧液,四川有的是好酒哦!他說,在我喝酒之前,我得孝敬李將軍三杯酒!

一切準備停當,轉(zhuǎn)回桑州公園。樹木掩映的小徑上,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慢悠悠踱步。隱隱聽見有音樂傳來,他便上前湊熱鬧,原來是一些跳交誼舞的人,在露天壩里尋樂。廷俊說,這些年大家時興跳交誼舞呢!

好花不常開,

好景不常在。

今宵離別后,

何日君再來?

驀然聽見一個女人的歌聲,他怔住了。眼前,是一對一對的舞伴,在紅色的燈籠下影影綽綽,翩翩起舞。唉,像月桂呢!他嘆道。月桂是……廷俊問。說了你也不認識,還是不說吧!二爺說。

二爹,這是臺灣歌星鄧麗君的歌聲呢!這些年風靡大陸,喜歡的人很多呢!

鄧麗君?不認識。他說。

廷俊帶我們來到一個僻靜處,指著一個圓形土堆,土堆上長滿灌木和野草,借著打火機的燈光,我看到"李公洪武將軍之墓"幾個字。他撫著冷冷的石碑,聲音有些顫抖:李將軍,您的老兵梁草來看您啦!

此時陰陽相隔,淚落無聲,他拭去清淚,顫顫地移開腳步,把一對紅燭點燃,又燃了香,把鹵肉放在石案上,這才恭恭敬敬地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

廷俊掏出兩支"大前門",點燃了,放在石案上。

我們把瓷盆放下,蹲在盆邊燒紙。火光發(fā)出噗噗的歡笑聲,燒過的紙錢一個勁往上飄飛。他說,廷俊你看,小時候爹給爺爺燒紙,出現(xiàn)這種狀況時,爹就會說,丑娃子,你爺爺今兒高興哩!今天將軍也高興呢!李將軍,您的部下梁草來拜祭您,您來拿錢,放心在天國享用吧?,F(xiàn)在天下太平,不打仗了,您老人家安心休息吧!

我們燒完紙,看著火苗慢慢熄滅。他和廷俊抽著各自的煙,半天沒說話。他輕輕拍著墓碑說,將軍,將來我回桑州,會經(jīng)常來看您,陪伴您的孤單……

這樣說著,他似乎心里一酸,忙咽下話頭,轉(zhuǎn)身離開。

我們被押送著從縣城一直走到桑州,那是我及時次到桑州。

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有氣無力地行走著跟我一樣的莊稼人。我們穿著單衣和草鞋,翻過一座又一座高山。我想起同梁根爬上安家山頂?shù)慕?jīng)歷,我不知道我們碰見哪方的鬼魅了,總也走不出迷宮一樣的山區(qū)。直到有24小時我們爬到大廟山上,突然看見下面的山勢低矮下去。帶路的人說,我們快到桑州了。果然,沿途的山漸漸小了,就像一個個大饅頭,平壩越來越寬了。我想起梁根的話,就在心里對他說,老三,山外面是壩子,又平又大的壩子,一眼望不到頭的壩子,全是好田好土!

稻子已經(jīng)收割了,稻樁還在水田里。那么多的田,要打多少谷子哩!我們那里田少旱地多,吃米要拿麥子到場鎮(zhèn)上交換,這些地方的人一年到頭少不了白花花的大米吧?一路想著,便越發(fā)想家。

到桑州后,我們才換上了統(tǒng)一的軍服,纏起了綁腿,人一下子精神了很多。我們整天進行操練。我對練習打槍特別認真。鋤頭是農(nóng)民的命根子,槍是當兵人的命根子。我一個勁地練習射擊,有事沒事都在想瞄準的事。后來我就玩得很利索了,打空中的飛鳥一槍一個準。長官拍著我的小腦袋夸我,我便越發(fā)來勁了。

操練一段時間后,突然接到命令要開赴前線了。那天是少見的晴朗天氣,我們一早便在桑州公園的壩子集合,全城傾巢出動歡送我們。穿著長衫的市民舉著一些標語,我不認識字,便偷偷問同鄉(xiāng)李發(fā)生。李發(fā)生讀了幾年私塾,他說那些標語上寫的是"把日本人趕出去","還我河山"。壩子前面主席臺上坐著桑州的頭頭腦腦,有一個留長胡子穿長衫的老頭兒首先講話,李發(fā)生說他是桑州的五老七賢之一,是清朝進士王朝德的孫子王鴻儒,是當今的什么主席。他說,一定要把倭寇趕出中國!我問李發(fā)生,倭寇是什么?李發(fā)生不耐煩地皺著眉頭,我就不敢再問了,我想那和我媽說的"龜兒子"意思差不多。我當時也憤憤地想,龜兒子闖到我們的地盤來,讓老子沒法在家里過安寧日子,沒法娶春花生兒子,沒法孝敬爹媽,老子討厭這些龜兒子!

然后我便看到了我們的軍長李洪武,他是我見到的及時個大官,威武得很。他的眉毛像兩把黑劍,充滿殺氣;鼻子往兩邊擴展,顯得霸氣十足;嘴唇又大又厚,似乎能吞下一切;個頭不高,但每一塊骨頭都硬邦邦的很有力量。李長官說話也殺氣騰騰,每句話都要帶血,"灑血疆場"、"血戰(zhàn)到底"、"馬什么裹什么",梁玉你快說說。那叫馬革裹尸,二爺。哦,馬革裹尸。李長官后來真的戰(zhàn)死了,一身被打得像蜂窩眼,中了鬼子的伏擊,大家拼死才搶出他的尸體,用一個麻袋裝了背在背上撤退下來。李長官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上戰(zhàn)場的,他的話讓我們精神大振,我才及時次感到我在做一件大事情,而且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

那天整個會場熱氣騰騰。桑州大學宣傳隊身著校服的一個女學生,當場咬破手指,寫下血字,李發(fā)生說,那叫"還我山河"。然后由王鴻儒把血字旗莊重地遞到李洪武手上,王鴻儒說,我等婦孺老朽雖無力上戰(zhàn)場,也要在川內(nèi)辦工廠修公路種糧食,拼盡全力支援川軍抗戰(zhàn)!

李洪武敬了一個軍禮,一臉肅穆地接過血旗。全場官兵高呼:為民族存亡拼死血戰(zhàn),以告慰家鄉(xiāng)父老!王鴻儒當場宣布,老朽手無縛雞之力,在國難當頭時無法挺身而出,與敵人拼一死戰(zhàn),深感慚愧!我愿把文廟街祖宗留下的一處公館捐獻出來,資助前方將士!

會場再次響起掌聲。

李洪武用顫抖的聲音說,前些年在川內(nèi)打仗,是熊家劉家鄧家之間的混仗;現(xiàn)在打仗,是為救國圖存。我李某不留家底,把兩個師的兵力全部開赴戰(zhàn)場!

公園里掌聲四起,鑼鼓喧天。桑州大學一位男生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到李長官面前要求參軍抗日,李洪武一拍他的肩說,有這樣的好男兒,倭寇休想滅我中華!李長官問他叫什么,他說,張浩存,浩氣長存。李長官說,好哇,有志氣!大學生說,我還寫了一首詩。李長官說,念!大學生站在臺上,念道:

男兒報國赴邊關(guān),

不滅倭奴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

人間處處有青山!

李發(fā)生在我身旁興奮得臉都紅了,連稱寫得太好了!我那時不知道什么叫詩,但總覺得我的骨頭能埋在安家山埋在我家的屋后也好嘛,我可不愿做孤魂野鬼。李發(fā)生白了我一眼道,龜兒子只曉得你安家山簸箕那么大一片天!我就咬住唇不敢說話了。

抗日宣傳隊演出了《保衛(wèi)盧溝橋》,我問李發(fā)生,盧溝橋在哪里?李發(fā)生看得很上勁,他說,給你說了,你也不知道。又繼續(xù)看他的戲。

城里人還給我們發(fā)毛巾,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o我們拿這些東西,我不能拿人家的東西,我從來沒接受過人家的東西。但李發(fā)生拿了兩條,我就稀里糊涂地伸出手,人家就把毛巾塞到我手上??此麄兊纳袂?,似乎我們?nèi)ゴ蛘?,與他們有關(guān),是幫著他們?nèi)ゴ蚣芩频摹@畎l(fā)生很生氣地訓我,這哪是打架呀,你這人覺悟太低,給你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我說,我真不知道什么是打仗,只見過水牯牛跟母牛打架。李發(fā)生就笑,周圍的人也笑。我摸著小腦袋說,真的,有什么好笑的!李發(fā)生說,你看見男人和女人打架了嗎?跟水牯牛打架一樣!哈哈,你喜歡看,我們都喜歡看!我覺得他們說的是怪話,就不再接話了。

全城的人都圍在街道兩旁歡送我們,他們的手搖晃不停。我及時次看到這么多的人這么寬的街道,及時次看到桑州城里的汽車,這些讓我頭暈?zāi)X漲。耳朵里盡是人聲,眼睛里全是人影,我被后面的人推著走,像在夢中飄浮。城里的女人比我們那里的女人穿得好看,她們穿得很花哨。我不敢看那些女人的臉,只敢看她們的屁股,裹得緊繃繃的屁股,有的還露出了大腿,白花花的晃眼睛。

送行的人漸漸遠去,人聲也安靜下來,我們出城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走在先前走來的路上。我問李發(fā)生,往哪里走?李發(fā)生搖頭。倒是那個叫張浩存的白面娃娃見多識廣,他給我們講,我們要穿過這片大山區(qū)才能出川北上,諸葛亮打曹操就是走的這條路。李發(fā)生比任何人都認真地記住了這個娃娃的話。

李發(fā)生小鼻子小眼睛小個子,眼眨眉毛動,是個鬼精靈。上過私塾,練過武功,會寫字也能舞刀弄棍;練武是想讓身體長高些,他爹經(jīng)常用扁擔量身高,說,你長不到扁擔高,將來怎么當男人挑大糞挑糧食?李發(fā)生的個頭就是長不過扁擔,也就放棄了習武,在街上的一家飯館當了一段時間的伙計,看會了廚藝,能做九碗十盤,辦紅白喜事,不但能混個吃喝,落點工錢,還能包兩條又白又大的蒸肉回家孝敬爹媽。他爹也就不再拿一條扁擔與獻上大白肉的兒子較量,但李發(fā)生一輩子忘不了扁擔,他把學來的那點武功,都用在扁擔上。他吹噓自己發(fā)明了"扁擔拳",大家覺得這是小個子男人的大話,并不在意。只有我相信他的話。我們一高一矮,像鴨子的腳爪連在一起。他說張浩存告訴他,很久很久以前,這大廟山原來沒有路,是滿山的樹林,五個男人開了一條通往外面的山路。

我問,山這面是平壩,是通向成都的大壩子,山那面該不會也是壩子吧?

這下把李發(fā)生問住了,他說,我也是及時次出去,曉得山那邊是啥子喲!我說,我爹說,山那面還是平壩,平壩后面又是山。我現(xiàn)在終于看到了平壩。種地的人喜歡壩子,好田好土好種莊稼,你看人家這里的菜長得又胖又嫩到處青幽幽的!李發(fā)生說,對頭,你娃比你爹還聰明!我說,那山和壩子之外又是啥?李發(fā)生認真想了想說,聽說是海,海大得無邊無際。

我問:比壩子還大?李發(fā)生被我問得有點不耐煩,說,,你就曉得個壩子!海,那是裝滿了水的壩子!但一不小心,小命就沒有了,魚蝦把你啃得精光,連骨頭也不剩。聽說這些日本人是專吃魚蝦的,他們兇得很,哪像我們這些吃莊稼的人溫和得像羊子一樣。我又問,那些人住在海里還是山上?李發(fā)生說,你龜兒子問題太多,問得我腦殼都大了!

一路上有李發(fā)生聊天,走路也輕松了。時令已過中秋,天氣24小時比24小時冷。我們只穿著單衣、草鞋,背上背一頂草帽,肩上挎一支老套筒槍,有的還沒有槍,只背了一把大刀,也有的腰桿上別了一把燒鴉片的煙槍,有人嘲笑我們是雙槍隊。能抽鴉片的畢竟是少數(shù),窮人哪里抽得起嘛!我把我媽做的夾襖和布鞋藏在背包里,舍不得穿。我們穿單衣行軍,最怕雨天,偏偏一進入山區(qū)的秋季,那雨就下個沒完沒了,草帽哪里遮得住,渾身濕透也要走哇,褲子上粘滿了泥巴,有時簡直成了泥人,只有兩個眼睛還在轉(zhuǎn)動。

連續(xù)走上十天,身體軟得像一攤泥,坐在地上就不想起來。每到休息的時候,我就倒在路邊的草叢中,把腫脹的腿伸直抬高,齜牙咧嘴地擠血泡,腳丫和鞋粘在一起了,一脫鞋就會拉掉一層皮。青草靠著我的臉,我覺得自己還不如一棵草,草不會被連根拔起,東奔西走亡命天涯吧?青草之上是秋日的天空,陰沉沉的,像一張潮濕的抹布。大雁排著人字形的隊列飛翔,翅膀閃著好看的銀光,叫聲更增添了幾分凄涼。我不知道它們要往哪里去,它們的家在哪兒?它們是回家還是像我一樣離開家?

李發(fā)生也躺在地上,嘴里嚼著草根,他嘆了一口氣說,唉,下輩子我想變成一只鳥在天上飛,或者變成一條蛇盤在洞里,就不會被抓來打仗了。

越往北走,山越高路越陡,比我們的安家山高多了。爬到山頂眺望,山山相連,就像沒完沒了的波浪。黃昏的太陽給遠近的山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遠山一片黛青,在云煙霧海中時隱時現(xiàn)。張浩存說,這些山叫秦嶺。翻過秦嶺,就是大平原了。

李發(fā)生在想著自己家里的事,他說,我爹該收工回家了。

我想起小時候跟梁根爬上安家山的情形,我們的吆喝聲在山間回響。我家像大山深處的蜂窩。我家的核桃熟了吧,梁根正在用竹竿打核桃吧,我爹我媽在干什么呢?春花一轉(zhuǎn)身跑進家門。我往家鄉(xiāng)的方向眺望,云煙霧靄擋住了視線。這迷宮一樣的山路,簡直是老天布下的迷魂陣。

再往山下看,漫山遍野的樹木顯得很蕭疏,秋風勁吹,樹葉紛紛飄落,一派肅殺景象。我們的隊伍三五成群,稀稀拉拉,遍布在曲折的山路上。有的穿戴著軍衣軍帽,有的干脆穿著自己的衣服,長衫夾襖混在其中。沒有背包的人們背著竹背夾,也有的干脆背著背

媒體評論

這是一部紀念川軍題材的小說。作者用魔幻般的細節(jié)描寫還原了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歷史事件,深刻控訴了戰(zhàn)爭對人和人性的摧殘。

——阿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

讀完這部小說,我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一段可歌可泣的川軍傳奇。懵懂少年出川征戰(zhàn),歷經(jīng)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等近二十年的戰(zhàn)爭。當他終于能夠回到故鄉(xiāng)時,回來的卻是他的骨灰和思鄉(xiāng)的魂。

——梁平,著名詩人

梁草這個名字就是主人公命運的寫照:像草一樣隨風漂浮,抽丁出征,隨軍易幟,被俘被脅迫,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卻又像草一樣頑強,歷盡滄桑,九死一生,只為回到家鄉(xiāng)的那24小時。

——李海洲,著名詩人

川軍抗戰(zhàn)之慘烈,死傷人數(shù)之多,貢獻之偉大,為吾國之冠。無奈多數(shù)川人不知這段歷史,馮小涓的小說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這一點,值得讀者們期待。

——冉云飛,著名作家

網(wǎng)友評論(不代表本站觀點)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這個商品不錯~

2014-02-15 23:00:33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歷史就是真相

2014-04-07 09:42:29
來自蔽日鐵**的評論:

有興趣借來看看就行,不值得買

2014-04-24 11:05:41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了解歷史,不忘歷史,銘記歷史!!!

2014-05-02 18:35:27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價值不錯,我喜歡

2014-07-12 07:09:14
來自jinouc2**的評論:

這個商品不錯~

2014-10-30 18:24:17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很滿意!

2014-11-30 19:24:56
來自書筒子**的評論:

為什么受傷害的總是老百姓呢?

2014-12-13 20:57:18
來自憂夢所**的評論:

質(zhì)量嗷嗷的好

2015-02-10 16:26:19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好評 送貨快

2015-08-09 20:26:35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很好,孩子很喜歡,愛不釋手!很有教育意義!

2015-09-05 09:25:30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物流很快

2016-04-03 19:27:48
來自無昵稱**的評論:

完美的購物體驗,下次還來

2016-04-22 22:52:12
來自Jason_z**的評論:

故事跌宕起伏,很感人

2016-11-27 12:28:32
來自三鹿代**的評論:

看的容易讓人睡著。。。大篇幅的寫景和人物心情,對戰(zhàn)爭的描寫少之又少。

2015-01-29 16: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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