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原是海明威1953年至1954年東非游獵歸來后在古巴所寫的一部無題手稿,寫作過程幾經中斷,終未能完成。1999年“海明威百年誕辰”之際,這部長達八百頁的手稿才由他的兒子帕特里克整理出版。
海明威的密友“老爺子”是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獵人,在海明威第二次來到非洲后,他讓海明威接管了游獵營地。此時,幾支部落間劍拔弩張,傳聞一群逃脫拘留、宣誓加入茅茅運動的坎巴人威脅要襲擊海明威的營地。海明威一方面肩負著領導者的責任,另一方面還得協助妻子在圣誕節前追捕一頭獅子。
在非洲,di一道曙光下真實存在的事物到了正午就會成為假象。后來,那群坎巴人號稱要發起的攻擊,也如曙光照耀下的晨霧一般消散了。
“文壇硬漢”歐內斯特 海明威遺作
一部融合自傳與虛構的東非游獵回憶錄
在非洲,di一道曙光下真實存在的事物到了正午就會成為假象。
海明威(1899-1961),美國作家、記者,出生于芝加哥郊區的奧克帕克。一生感情錯綜復雜,先后經歷過四段婚姻,本書的女主人公即他的第四任妻子。海明威是美國“迷惘的一代”作家的代表人物,其作品對人生、世界、社會都表現出了迷茫和彷徨。
海明威素以文壇硬漢著稱,是美國的精神豐碑。及時次世界大戰期間,他被授予銀制英勇勛章;1953年,以《老人與海》一書獲得普利策文學獎;1954年,《老人與海》獲得諾貝爾文學獎。2001年,《太陽照樣升起》與《永別了,武器》被美國現代圖書館列入“20世紀100部zui佳英文小說”。
在非洲,及時道曙光下真實存在的事物到了正午時分就會成為假象。對于這樣的事物,你是不會相信的,就好像你不會相信在驕陽炙烤的鹽堿地上有一泓晶瑩剔透、灌木環抱的湖泊一樣。曾經,你在上午時分穿過鹽堿地,知道那里并沒有這樣的湖泊。而現在,它卻是那么真實地存在著,無限美好,根本不像是假象。
她從來沒有躺在我們家鄉山區山口頂部的樹帶界限之上的杜松樹叢底下,手握.22步槍,等著鷹來吃一匹死馬。那匹死馬是熊的餌料,現在熊被殺死了,它又成了鷹的餌料,以后還會再次成為熊的餌料。你剛看到鷹的時候,它們都飛得很高。天還沒亮你就在樹叢下匍匐而行,當在太陽的照耀下,山口對面的山峰顯出輪廓時,你看到鷹從陽光里飛出來。那座山峰就是一座長滿草的高地,山頂上是一塊露出地表的巖石,山坡上是散布的杜松樹叢。那片區域的地勢都很高,一旦你到達了如此的高度,便能很輕松地四處游覽。那些鷹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要到雪山去。躺在樹叢下可看不見那些雪山,得站起來看才行。天上飛著三只鷹,它們在風中盤旋飛行、扶搖攀升、輕盈滑翔,你看著它們,直到陽光照得眼睛刺痛。然后你閉上雙眼,太陽還在,你的眼前是一片紅。你再次睜開眼,從遮陽棚的邊緣望出去,看見它們展開的翅膀和扇形的尾巴,能感覺到它們那長在大腦袋上的雙眼在注視著前方。清晨的天氣很冷,你看著外面的那匹馬,它那以前你一直都要掀開嘴唇才能看見的老牙現在就在外面露著。它的嘴唇看起來和善而有彈性。當你把它帶到這個地方來殺掉,解下它身上的韁繩時,它就按照你平時教它的方法站在那里。當你撫摸著它黑色的頭上長著灰色長毛的那一塊發亮的區域時,它低下頭用嘴唇在你的脖子上夾了一下。它低頭看了看你拴在樹林邊上的那匹配著馬鞍的馬,好像在疑惑,它在這干什么?又有什么新游戲了?你想起了它在黑暗中的視力總是很好,想起那時候你們走在那一條條小道上,旁邊長著樹木,路就挨著懸崖,而你什么都看不見。于是你把熊皮鋪在馬鞍上,手則緊緊地抓著它的尾巴。它的判斷總是正確的,也能理解所有的新游戲。
于是你五天前就把它帶到這里來了,因為這件事總得有人來做,而你即使做不到溫和也能讓它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但是這對結果能有什么影響呢?問題是,它覺得這是個新游戲,開始學習。它用它那有彈性的嘴唇吻了吻我,然后看了看另外那匹馬的位置。它知道自己的蹄子開裂了,你不能騎它,但這是個新游戲,它想要學會。
“再見了,老凱特,”我說,然后握住它的右耳,輕輕撫摸它耳朵的根部。“我知道你也會對我做同樣的事的。”
當然,它不會聽懂我的話,正當它想要再吻我一下,告訴我一切都好的時候,它看到了我舉上來的槍。我覺得我可以不讓它看到,但它還是看到了,它的眼睛認出了槍,然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身體瑟瑟發抖。我把槍打在它兩對斜對的眼睛和耳朵的連接線的交匯處,它立即四肢跪地,全身倒下,變成了熊的誘餌。
我現在趴在杜松樹叢下,悲傷尚未褪盡。我對老凱特的感情永生都不會變,或者說,我那時是這么想的,然而我還是看著它的那已經被鷹吃掉的嘴唇,看著它那已經被叼去的眼睛,看著它的身體被熊撕開的地方已經凹陷了,看著那塊被熊吃掉的肉。我打斷了熊對它的蠶食,繼續等著鷹飛下來。
終于有一只飛了過來,它落地的聲音就像是一顆炮彈飛過來然后爆炸的聲音。它的雙翼向前伸著,腿和爪子上都長滿了羽毛,它奮力向前撞擊著老凱特,仿佛要把它殺死似的。然后它傲慢地圍著尸體轉了幾圈,開始啃它的傷口。又來了幾只鷹,它們的動作更輕柔一些,翅膀也顯得笨重一些,但是和前面那只鷹一樣,它們的翅膀上都長著長長的羽毛,脖子都很粗,都長著碩大的腦袋、彎下去的喙和金色的眼睛。
我趴在那里,看著被我殺死的我的朋友、伙伴的身體被它們爭相啄食,我想它們還是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比較可愛。既然它們也活不長了,我就讓它們多吃了一會,它們爭吵著,踱來踱去,把啄到自己嘴里的內臟細細嚼碎。我希望我手里有一把霰彈獵槍,但是我沒有。于是我最終拿起那把.22曼徹斯特槍,小心翼翼地射中了一只鷹的頭部,又在另一只鷹的身上開了兩槍。它撲扇著翅膀想要飛走,但是飛不起來,平攤著翅膀落在了地上,于是我不得不爬上高坡去追它。幾乎所有其它鳥類和野獸在受傷時都會往山下逃去,但是鷹會往山頂跑。我追上那只鷹,抓住它那用來抓捕獵物的爪子上面的雙腿,用我穿鹿皮鞋的腳踩住它的脖子,用手把它的一對翅膀抓在一起。這個時候它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和蔑視,我從來沒有見過什么動物或鳥類像它一樣盯著我看。它是一只金鷹,已經發育成熟,個子大得可以抓住年幼的大角羊,把那么一只鷹握在手里真的是很大。我看著那些鷹和珍珠雞一起進食,想起它們是不屑于與其它動物為伍的,這時候我不禁為瑪麗小姐的悲傷而感到難過。但是我不能告訴她那些鷹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不能告訴她我為什么殺死了那兩只鷹(那只是被我在樹林里的一棵樹上砸爛腦袋才死的),也不能告訴她我用它們的皮在保留地的跛腳鹿鎮上買了什么。
他會欣賞這個地球上我所愛的東西:天氣、槍支、獵狗、賽馬、愛與恨,以及看似艱難卻可以被富有勇氣和獻身精神的人轉變為有利條件和輝煌勝利的不利處境。
——拉爾夫 埃里森
硬漢海明威的遺作,值得一讀!
一看的封面就被深深吸引住,更因為是大師們的作品所以不等活動就迫不及待的購買了遠行的一套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