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和中國作協重點合作訪談節目"作家與世界"的文字記錄。
文人,作為文化的生產者和傳播者,在中國歷代都擔負著定位那個時代精神,并反應其韌性和張力的責任。
用文字吶喊》一書采用人物訪談的形式,記錄了阿來、莫言、張賢亮、賈平凹、韓少功、遲子建、張抗抗、陳忠實、二月河、李洱、白先勇等一大批中國當代最特立獨行的文人,披露的人生故事、心靈疆域和存在之思。他們用中國穿透力的聲音,對社會、時代、世界、理想、死亡、幸福等熱點話題進行了思想評述。這是他們每個人的簡明創作史和思想史,所勾勒出來的,是過去30多年中國文人的進化軌跡。
這是一批了解中國必先了解他們的人,他們的作品和思想推薦到國際上,將會顛覆傳統對中國的認識和價值評價。世界只有聆聽了來自他們的聲音,才是叩開了一扇正確理解中國的大門。
阿來、莫言、張賢亮、賈平凹、韓少功、張抗抗、遲子建,華語文壇訪談
中國作家協會支持、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傾力打造,畢淑敏、陳忠實、二月河、白先勇、李洱、劉心武、王安憶、賀敬之、劉震云……中國有影響力的作家盡集于此,精彩內容陸續出版。
中國穿透力的聲音、中國特立獨行的思想,時代、社會、寫作、人生、世界、故鄉、母親、愛情、幸福、死亡、恐懼……
每個喜歡文字的人都來讀讀這本書
邱曉雨,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學碩士。
曾經的北京女子手球隊隊員,曾經的《北京晚報》攝影記者,曾經的模特、外企文秘和電視編導。現供職于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環球資訊廣播,任高端訪談節目《環球名人坊》及國際時評節目《新聞盤點》主持人。
曾獲中央電視臺《挑戰主持人》月冠軍,"都市女孩服飾風采大賽"形象獎,"朵而女性新主持人大賽"季軍。先后主持過中央電視臺 《戲中有戲》《文化正午》等談話節目。策劃并專訪了上百位中外知名人士,如法國導演雅克?貝漢,傳奇女性陳香梅,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官員南書畢,電影人顧長衛,音樂家李云迪等。
"作家與世界"系列圖書總序
阿來:浮華時代之中的本真質感
歷史本身的真相跟事實,總得有人把它說出來,現在我也想清楚了,知識分子的生活并不是為了討誰高興來活的,我們大概就是那種討人不高興的。
莫言:夢幻文字背后的現實足音
前幾年我會說是請看我的《豐乳肥臀》,但是從2006年以后,我會改口了,我說你看一看我的《生死疲勞》,因為那里面我把我很多的個人的奧秘,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全部寫出來了。
張賢亮:傳奇足跡之下的不老青春
及時個,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恐懼的東西,因為恐龍已經絕種了。第二個,幸福是一種愉快,能夠長期地保持愉快,就是幸福,所謂知足者常樂,所謂知足者就是幸福的。
賈平凹:穿過笑罵評說,誰解真實心境
一生為什么老受爭議,我一生一直在受爭議,從我一開始寫作就受批評。關鍵是有時寫作我就不管那些東西,我反正把我怎么想的,我把它寫出來就對了,《廢都》基本上也就是這樣。
韓少功:精神世界的山南水北
當然,這個時代變化太快,壓力巨大,甚至價值觀迷茫,也特別容易讓人苦悶,讓人不舒服,讓人很容易憤怒。不過,如果我們生活在一個價值觀非常清晰和穩定的時代,一切都由大人物安排好了,不需要我們思考了,難道就很有意思嗎?我覺得也沒什么意思吧。
張抗抗:河流般的歲月成長
我們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社會承擔,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問題。我試圖跳出知青文學的套路,站在人性的高度上來反思自身,超越知青文學的局限。
遲子建:心靈在夜晚綻放的光芒
在你生活很不如意,或者遇到挫折的時候,這個寫作的世界給予你的這種力量和安慰,超出了常人。所以我覺得這個寫作的世界,跟大自然一樣,對我是特別重要的。
后記 午夜的花
賈平凹:穿過笑罵評說,誰解真實心境
他是當代中國具爭議的作家之一。
"一生為什么老受爭議,我一生一直在受爭議,從我一開始寫作就受批評。"
他的長篇小說《廢都》被禁近20年后,依然是話題的中心。
"我反正把我怎么想的,我把它寫出來就對了,《廢都》基本上也就是這樣。"
今天他如何回顧那些被刪減的文字?
"是出版社刪了一部分,我也還刪了一部分,但是當時我都要寫了,不寫,那一種真實感不能出來。"
而在細密的文字背后,他有什么樣的內心?
"我見人多的時候,我就害怕了,為啥老得病,有好多壓力,叫我去開會,我都不知道咋開,就緊張了。"
什么是他眼中的愛情?
"原來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其實癩蛤蟆從來不想吃天鵝肉,因為它太遠了,離它太遠了。"
他又用怎樣的方式詮釋死亡?
"人到老的時候,到死亡的時候,真正的生命枯竭,他是沒痛苦的,只有幸福感。"
他是一個自稱為農民的作家。
"你罵我,我一般也不罵你,你欺負我,就欺負,這也是當時無奈的一種社會把你變成這樣子,這種心理一直貫穿到現在。"
在《秦腔》《高興》等作品中,他對鄉土一往情深。
"再沒有那些很溫暖的東西,那些人就沒辦法活了。"
他的《浮躁》《廢都》等作品,多次獲得國內外大獎,但他卻曾如何看待寫作?
"在年輕時寫作也跟賭博一樣,誰也看不來前頭。"
他如何定位自己的讀者?
"寫腐敗,寫反貪的小說,哪個貪官看了,反倒都給不貪污的人看了,給寫民工,實際上民工看得少,都是給不是民工的人來看,引起社會一些關注就對了。"
本期《環球名人坊》,對話作家賈平凹,穿過笑罵評說,解讀真實心境。
"寫得多了以后,人越來越害怕,這像開車一樣,開頭的時候,啥都不怕,越開越膽小。"
我就是石頭變的吧
各位好,這里是《環球名人坊》,我是邱曉雨。本期"作家與世界"系列深度訪談中,我將對話的是賈平凹。
從1973年發表自己的處女作開始,賈平凹已出版了小說、散文、詩歌、書法、美術等方面的著作一百部以上。30多年的作品就算挑著說,我也很難在一到兩期節目中說完。因此在我們的對話當中,主要談到的只有四點,它們是:病、農村、女性和愛情。我相信關于每一點,賈平凹都有最充分的發言權。
賈平凹不是及時次做客《環球名人坊》了,幾年以前在他創作長篇小說《高興》的時候,我們的主持人彌亞牛曾經到往他在西安的家中進行專訪。而這次,我們則是在多雨的重慶和他聊了很久。
邱曉雨:你好,賈平凹,歡迎再次光臨《環球名人坊》。
賈平凹:好,謝謝,謝謝。
邱曉雨:我記得上一次應該是好幾年之前,我們的主持人彌亞牛采訪你的時候,你正在寫《高興》那本書。
賈平凹:對,對,那是1997年,1996年了。
邱曉雨:我們這次約你,是在"兩會"的時候,你病了,所以拖到現在。
賈平凹:對。
邱曉雨:最近身體怎么樣?
賈平凹:還可以。因為"兩會"的時候,開兩天會就發燒了,發燒就走了,但是我沒想到這次你又到會上了。
邱曉雨:所以我特別怕你這次又生病了。
賈平凹:不敢說,一說就病了,就是(笑)。
邱曉雨:我采訪莫言的時候,覺得饑餓這件事對他的創作影響特別大,其實從你好多作品里面,我覺得"病"這件事對你的影響是很大的。
賈平凹:我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得過一場病。大學畢業后,在30多歲的時候,病特別多,從那以后,病就再沒斷過。當然這幾年還算好的,比我30多歲那個時候狀態要好一點,體質不是說多強壯的。一勞累,就啥也不想了,所以一般我不愛出門,也不愛到哪兒去,旅游也不愛跑,一累,就沒有啥興致了。
邱曉雨:你說你是適合靜養的那種類型。
賈平凹:對,我也不鍛煉。人是分兩類,一個是動的,一個是靜的。有些人,動物變的,托生的,他就要動。有些他就不是那一種托生的,他就必須要養。
邱曉雨:你覺得你是什么托生的?
賈平凹:我就是石頭變的吧,反正就是不動了。
莊之蝶是有趣味的,他有他的苦悶
在散文《人病》當中,賈平凹提到了自己在患上肝病之后感到的人情冷暖。文章里說:
"惟有父親和母親、妻子和女兒親近我,他們沒有開除我的家籍。他們越是待我親近,我越是害怕病毒傳染給他們。我與他們分餐,我有我的臉盆、毛巾、碗筷、茶幾,且各有固定的存放處。我只做我的坐椅,我用腳開門關門,我瞄準著馬桶的下泄口小便。他們不忍心我這樣,我說:`這不是個感情問題。`我惱怒著要求妻子女兒只能向我做飛吻的動作,每夜燒兩盤蚊香,使叮了我血的蚊子不能再去叮我的父母,我卻被蚊香熏得頭疼。我這樣做的時候,我的心在悄悄滴淚,當他們用滾開的熱水燙我的衣物,用高壓鍋蒸或熏我的餐具,我似乎覺得那燙泡的,蒸熏的是我的一顆靈魂。我成了一個廢人,一個可怕的魔鬼了。"
如果說散文《人病》是賈平凹因為自己的病,感受到社會的病,中篇小說《病像報告》則是致力于貫穿不同時代的"病"。家喻戶曉的《廢都》雖然在性描寫上廣受關注,實際呈現的也是一種都市生活的病態。
邱曉雨:你那么多作品,像《人病》《病人》《病相報告》都跟病有關,是不是人自己生病的時候,特別容易觀察到其他人的病,包括社會的病,很敏感。
賈平凹:病吧,也是一種體現生活的、人生的一個方法。人一病以后,他看別的啥也不一樣,尤其在特別痛苦的時候,感覺一切都發生變化了,這起碼影響你的情緒,情緒低落。
邱曉雨:你的一些作品寫出了當代社會的通病,像《浮躁》。而《廢都》是不是也在說文化界的一種病?
賈平凹:拿我自己來講吧,比如說小時候,個子小,不像你那么大的個子,像你這么大個子,那我性格現在不是現在這性格。個子小,再接著,家庭又打成反革命,我父親打成歷史反革命。出身不好,政治地位沒有,身體又不好,他這個就形成一個特別敏感的人,不是說慷慨激昂的那一種。他是把你整個的人生基調給確定下來了,內向、老說話、不愛動。他內心可豐富,他敏感,他能感受好多東西,就像眼睛不好的。盲人的耳朵就好了,聾子的時候,眼睛就亮了,道理是一樣的。
邱曉雨:所以不管是《浮躁》還是《廢都》里面那些社會現象,你容易看得更清楚一點?
賈平凹:嗯。反正文學作品它基本上就是,如果一個人生活狀態,生命狀態和這個時代在某一點投合的時候,你雖然寫自己,其實投合的是中國時代的東西。就害怕找不到這個點,或者是偶然碰到這個點,你把他拿來,像曹雪芹他寫大觀園一樣,這個點正好和那個時候當時那種社會,衰敗它是投合了。經常是個人命運和這個時代,和這個社會,一旦達到,有的是有意識,有的是無意識,容易能寫得好一些。
邱曉雨:你舉這個例子,《紅樓夢》里面有一種衰敗,而《廢都》也有一個字,是"廢"。
賈平凹:嗯。《廢都》基本寫上世紀末的那個時候,寫知識分子的一些心境的,精神狀態。在當時寫出來,一般人不愿意承認那個東西,誰也不承認,就包括知識分子,他也不承認,是我我也不承認。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你也不愿意承認那些東西。
實際上過一段時間以后,你冷靜下來,就是那回事情,大家當時都對性的描寫,那方面,關注的那方面,引起爭論,當時寫的還是有些早了,但是文學作品,不管是你對社會的感知,還是對人生的感知,我覺得一定要預見性,或者前瞻性,或者提前性的那些東西。
邱曉雨:我想問,如果在生活里面,如果有一個人是莊之蝶,在你的身邊,你會跟他做朋友嗎?你怎么看待他?
賈平凹:現在這種人也多得很,朋友吧還是可以交朋友的。你不能把家里人當成你自己,不能把親戚當成你家人,也不能把朋友變成你家里人。朋友就是有個事情互相幫助,互相關照著,這就是朋友了。莊之蝶是很有才華的一個人,很有趣味的一個人,生活作風那是他個人事情了,愿意干啥你干啥,與我無關了。現實生活經常有好多人,他本身就是很正經、正統的一個人,他對你也特別好,但是這個人老沒趣味,你和他待在一塊也難受,給你拿錢,送錢來,你就希望趕快把錢放下,你趕快走,因為他沒啥意思。有些人明明知道,說來說去啥東西,就要占你便宜,但是他有意思,你還愿意來和他談話。
邱曉雨:你就讓他占便宜?
賈平凹:嗯。往往人就是這種毛病,就是覺得有意思,這個人有趣味,莊之蝶應該是有趣味的一個人,他有他的苦悶法。
邱曉雨: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他們的這種困境。
賈平凹:對,對。
一生為什么老受爭議
賈平凹:我為啥那個時候,把莊之蝶選擇是個作家,因為有好多作者自己的一些體會,他的心靈感受,必須是作家的感受,那故事情節可以是虛構,那感情方面的,感受方面的,它是真實的。
邱曉雨:小說寫得好了,特別容易亂真,很多人就會覺得,作家是不是就像你寫的這樣?當時下筆,你有沒有這個心理負擔?
賈平凹:當時年輕、膽大,也不怎么顧忌那些東西。就害怕出來以后,西安有一套對照的,當時里邊寫的潼關,潼關是陜西一個縣,那個縣上的人也對照了一套人馬。后來對照的人多了,有的時候說我寫他的,問我要稿費的。現在好多人還在說,哪個原型是他。我寫東西,多少都有一些原型,沒有原型,它的根扎不住,比如說我寫邱曉雨,叫邱曉雨吧?
邱曉雨:我叫邱曉雨。
賈平凹:比如我寫邱曉雨,但是我寫的故事,腦子里的故事不一定全部是你的故事,但是我腦子必須有你這個形象,然后把他兩個人的故事放你這兒。如果沒有你這個形象,就游離了,把別人的形象來套過來,就沒處栽了,就沒法管了,必須這有一個,其實只有你一個影子,大量是其他人的,所以文章是純屬虛構。
邱曉雨:不管是不是虛構,你剛才提到那是你年輕的時候寫的,當時人比較膽大,沒什么顧忌。如果換作今天,這個題材還能寫,你還會那么寫嗎?
賈平凹:自己有一個體會,尤其是我在二三十歲的時候,愛寫作得很,那見啥都有感覺,見啥都想寫。現在50來歲,回過頭來一看,再遇到年輕20多歲遇到那個事情,偶然有沖動,但一想也沒啥意思,就不寫了。在30多歲的時候,是最沒有顧忌的。一生為什么老受爭議,我一生一直在受爭議,從我一開始寫作就受批評。關鍵是有時寫作我就不管那些東西,我反正把我怎么想的,我把它寫出來就對了,《廢都》基本上也就是這樣。
膽怯,善良,寬厚
性描寫的大膽程度,讓《廢都》成為當中惹人注目的禁果,但是并沒有阻止它迅速風行為正版、盜版總數超過100萬以上的暢銷書目。我想過在《廢都》里找一段典型的性描寫,在這兒提供佐證,但是最終放棄了,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在節目里念出來。和我的心態相似,這里有一種中國社會文化心照不宣的回避。不過我更關注的是,作家在寫下《廢都》時,內心的煎熬。對于賈平凹來說,正是煎熬,而并不是商業的心態,產生出了《廢都》的細密文字。1993年正月,賈平凹在《廢都》的后記當中有這樣一段話:
"我沒有兒子,父親死后,我曾說過,我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現在該走的未走,不該走的都走了,幾十年奮斗的營造的一切稀里嘩啦都打碎了,只剩下了肉體上、精神上都有著病毒的我和我的三個字的姓名,而名字又常常被別人叫著、寫著、用著、罵著。
這個時候,開始寫這本書了。
要在這本書里寫這個城了,這個城里卻已沒有了供我寫這本書的一張桌子。"
學者季羨林曾經說過:"《廢都》20年后將大放光芒。"日本漢學家吉田富夫也曾評價:"《廢都》是中國文學自`五四`以來,及時部關于人本身的小說。"盡管在做這期節目的時候,我仍然不是同意以上的觀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方框背后的廢都其實絕非一片空白,關于這些框框的解讀不禁其數,不過竟然沒有一種像賈平凹下面提供的解釋那么簡單。
賈平凹:在寫的過程中,再受限制,他就寫不出來了,哪怕寫成以后再改。所以當時寫的那性描寫吧,當時就不想寫完,但是還寫了一部分。其實是出版社刪了一部分,我也還刪了一部分,但是當時我都要寫了,不寫,那一種真實感不能出來。刪就刪吧,刪是另外的事情。一個植物就長吧,長成了,用刀子砍它的枝。你想本來是樹,長個玉米桿那么大,那怎么成?
邱曉雨:這本書,這些方框讓你飽受爭議。爭議肯定是有人有好評,有人是批評。我特別想知道,你怎么定義自己?莫言說過一個詞是"懦弱",二月河說過一個詞兒是"狡猾",我不知道如果用三個詞兒,你怎么定位自己?
賈平凹:整個人生,我覺得我這個人膽怯,又善良。因為我對外部世界,實際上都是膽怯的,這恐怕是我從小就培養出來的。小時候因為在學校,中學、小學體育好的、會唱歌的這些學生容易出來。在小時候我又不愛唱歌,體育又不行,個子低,你打籃球也沒有人給你傳球,這些不行,你慢慢在學校就膽怯了。
13歲的時候,我家庭就發生了政治變故,對人的精神壓力那是無法想象,那是政治上、經濟上一下子就人下人了。就像現在突然間,當然現在都沒有這理了,現在就是槍斃一個人,家庭都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那種政治壓力。所以后來我在農村為什么當不了兵,參加不了工作,當民辦教師也當不上。他是一個辦法,就把你全部就卡死了,膽怯是那個時候遺傳下的,但是我覺得我這個人有一點好是善良,還有就是寬容,寬厚一些,啥事我都能想開。比如說你罵我,你罵我,我一般也不罵你;你欺負我,就欺負,這也是當時無奈的一種社會把你變成這樣子,這種心理一直貫穿到現在。
真正的生命枯竭,是沒有痛苦的
在"作家與世界"系列深度訪談中,我對話了多位中國知名作家。給每個人列提綱的時候,我采用了一部分"同題":也就是每個作家都要回答一樣的問題,給我們帶來不同的答案。比如他們會分別用哪三個詞定位自己,比如要向世界推薦自己的一部作品,會是哪部。這是一些比較常規的題。也有一些平時大家不一定談論的話題,或者他們從來沒有答過的或者想過的問題。作家也可以選擇拒絕回答,或者左顧右盼而言他。沒有關系,我們想看到的是他們對于相同的事物不同的態度。
邱曉雨:假如有24小時,你可以決定你怎么死去,你會選什么方式?
賈平凹:死去,應該平靜地死去吧。每個人都要死,應該選擇一個平平靜靜的方式,不讓人痛苦就對了。人到老的時候,到死亡的時候,真正的生命枯竭,他是沒痛苦的,只有幸福感。我見過好多老年人他整天盼著死,他不是說痛苦、疼痛、貧窮,他覺得他已經過夠了。我見過一個將近100歲的老太太,她無疾無病的,但是她要死,很快就死了,她要準備死,就死了。我見過一個老太太,她就說過兩天我就死了,過兩天果然就死了,睡一覺起來就死了。如果是這一種死亡,就是老死,真正的生命枯竭,這就是很美的一個東西,他沒痛苦。
現在最害怕就是你得什么病,疼痛不已,你一疼痛,周圍家屬、親戚朋友跟著一塊痛苦,那是最難受的。實際上人死亡以后,真正老死以后,你不覺得可怕,你老覺得他還活著,我母親去世兩年多,我一直感覺她還是活著,只是再見不上,但是一直是活著。
死亡的人,他永遠不知道他在死亡,死亡的人,他一直認為他在活著。這可不是說活著的人看他,是他自己。你比如說你瞌睡,都知道我馬上,今晚上要睡覺,我上床了,但是你具體啥時候睡著的,每個人都不知道。人說死亡和睡覺是一樣的,我也知道我病了,我在醫院里我要看病,我睡覺了,但是他死了,他肯定還覺得他僅僅是病了,瞌睡你都不知道,你咋知道你死亡呢。
邱曉雨:那你什么時候開始得出這個結論,覺得死亡這一瞬間,人自己是不知道的?
賈平凹:這是我這幾年突然才想起,我說死亡這人,肯定他不知道他死了,因為我又不知道我啥時候睡覺了,我只知道我上了床了,但是到底幾點睡著的,誰也不知道。
邱曉雨:如果死后一定要轉世成一種動物或植物,你選什么?不能是石頭了。
賈平凹:那就長棵樹吧。
邱曉雨:樹?
賈平凹:嗯。
邱曉雨:哪種?
賈平凹:就長成木質硬的樹。
邱曉雨:不是水曲柳之類的?
賈平凹:不,不是。做一棵松樹,柏樹這一類的樹。
一個作家的創作,就是像爬樓梯,爬高坡一樣,你一直想努力動彈,但是動彈不的,動彈的過程是困難重重,非常的恐怖,但是邱曉雨:有個問題是請所有的作家都要來回答的:如果現在你是我,您是一個記者,要采訪一個著名作家,這個作家叫莫言,你會想問他什么?
莫言覺得在寫小說的時候,實際上就是要調動自己全部的感官在寫,剛開始實際上也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要寫一棵樹,不僅僅描寫他的形狀,會想寫到這個樹的樹葉、樹干散發的氣味,會看到樹在不同的季節,不同的陽光、光線下的變化,色彩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么,看遲子建的作品的時候,有一股淡淡地哀傷就一直縈繞著我。也許我們確實談論著這世上的哀傷,那正在消逝的部族、已經流逝的歲月和生命中不可能躲避的苦難。如果不是遲子建,也許這些東西的解讀會是另外一番感覺。
談話這種文體形式本身具備一個天然的優點,就是不需要嚴謹的結構,不要求做到準確無誤,反而容易激發思想、冒出火花。訪談錄這種形式,用在八十年代這種主題上,簡直太合適不過。這正是本書的又一個成功之處。
喜歡張抗抗那一部分,她有良好的藝術感覺和藝術素質,一方面她以女性的溫柔和細膩探索青年一代的追求與痛苦,以敏銳、瀟灑的筆揭示人的心靈底蘊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化解那些苦難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懂得用別人的角度去理解苦難。不管是阿來還是莫言,不管是韓少功還是遲子建,這些人在歲月中穿越的痕跡,都給我們留下一種寬容和接納,讓我們的心貼近那種叫做善良的東西,并且不恐懼不埋怨。
剛開始聽說這本書以為是一般的名人采訪說實在的比較討厭這方面的書!沒想到作者采訪的人物談的都是一些社會問題并不是說自己如何成功.而且富有建設性.反思人性,尖銳.對每個個體的關注,作者是一個有良知和責任感的知識分子,永遠支持!!!
作為時代的一分子,感覺這些作家就是這個時代的精神代表,選這本書,感覺很值得,就像是對這個時代的一種紀念
每一次翻開一本新書,總會無形中被里面的文字帶入那種意境中,然后靜靜的想在這些文字背后是怎樣的一個人。一直都認為其實自己心里有著種種想法,但始終不愿用語言表達,卻又無法將所想的深深埋藏,于是選擇用文字這樣一種方式記錄下來.
通過這本采訪記錄,對當代中國文學有個粗淺的了解,主要因為我沒讀過這些作家的書,覺得這本書還可以,讓我開闊了視野。從文字上看主持人似乎是個比較感性的人,雖然年輕,做得認真用心,還是能夠挖出一些值得讓人思考的內容的。
覺得有一句話特適合這本書:沒有書的人生就像空心的竹子一樣,空洞無物。書本是人生最大的財富。覺得文字的吶喊對我現階段心境的幫助很大
人是這樣的,在活著的過程中,會一再地對比。自己沒錢沒關系,但是小學同學發家了,對很多人就是個打擊。所以我一直覺得,今天的年輕人,應該好好看看張賢亮這一代人的作品,一方面學會知足,一方面更是去明白,自己還有多大的潛力可挖。
用文字吶喊(深度對話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讀懂莫言,才能更深沉地理解他的作品。更有張賢亮、賈平凹、韓少功、張抗抗、遲子建、阿來等中國文學大師最后一次集體亮相)
讀張賢亮的小說,總有一種身臨其近的感覺——時代賦予的無奈,環境造就的悲哀,還有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淳樸、善良、迷茫、堅強等等,讓人心酸的同時也讓人感動、欣慰和懷念。
看完了,挺喜歡的,我每天晚上讀一個作家的采訪。訪談式的問題讓你看的很快,但是中間的確有些對人生對社會的思考很值得借鑒。本書的作者也就是這個主持人采訪的功力很高,只是每篇采訪后有她自己寫的后記,小清新小惆悵型的,個人不太喜歡。
每個人都有一段人生,平凡的或傳奇的,無論哪一種都會隨著死亡的到來終結,這是自然賦予的規律。每段人生都有一條軌跡,隱形的或有形的,將生命的長度分成了兩種——隱形的隨著生命體的死亡斷裂,有形的,隨文字的記錄而延續。
《靈與肉》中說道“唯其有痛苦,幸福才更顯出它的價值。”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直白的話道出了書中主人公許靈均或者張賢亮先生自己對待“痛苦”的態度,而對于已經堅強地走出困境或正在經受痛苦考驗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句十分動情地鼓勵和喝彩。
他們,是浮華時代之中的本真之感,是夢幻背后的現實足音,是傳奇足跡之下的不老青春,是穿過笑罵評說的真實心境,是將身世界的山南水北。
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一次歷時兩年的采訪,也不僅僅是因為所采訪的作家中有幾位已經進入古稀之年,同時也是因為這些訪談都是出自同一團隊,這個訪談都有著同一主題——“作家與世界”這個主題,在同類訪談中,已經很難再外延了。
從小就喜歡聽廣播,CRI是我比較喜歡的電臺,雖然那時只是聽到輕松調頻和部分轉播的節目,但是對CRI還是有著幾分向往,邱曉雨的書吧訪談以文字的形式落實在紙上,通過一席簡單的話語,把文學家的思想和對生活對文學的見解展現給我們。
看過很多書,大部分讀到后面就已經不記得前面說的是什么了,也許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書,沒能與作者的思想產生共鳴。可是《用文字吶喊》卻給我一種不同的感覺,我會覺得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讓我有一種忍不住想哭的沖動……
沒有經歷過那個期待的過程的人不會感受到我拿到書時內心的感覺。那么久了,如今終于鑄就了它的輝煌。≪用文字吶喊≫
這本書想要達到的目的是,通過主持人這根絲線,串聯起中國作家這個獨特群體,織就出一張縱橫交錯的網絡。通過這張網絡,讓讀者借助頂尖作家所擁有的高度,分享他們之所以成功的心靈底蘊,共同思考最值得關注的問題,體味一個更為深遠的世界。
這不僅僅是一檔文學賞析節目,也不僅僅講述作家的人生故事,更希望讀者能通過每次談話,感受多彩的世界,提取人生的真義,體味生存的韻致,探尋作家的精神家園,破解他們與眾不同的思考習慣,對習以為常的世界有更深入的認識。
張賢亮:傳奇足跡之下的不老青春... 第一個,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恐懼的東西,因為恐龍已經絕種了。第二個,幸福是一種愉快,能夠長期的保持愉快,就是幸福,所謂知足者常樂,所謂知足者就是幸福的。謝謝你為幸福下了一個很簡單的定義
作為時代的一分子,這些作家能否成為這個時代的精神代表,還有待于時間考證,但可以肯定的是,有這些作家以及其他許多“束發讀詩書,修德兼修身”的思想者存在,所以中國仍有文化,仍在用文字表達著發自社會各階層的聲音。
最開始被標題吸引,以為是魯迅的《吶喊》,翻開看了之后發現有我喜歡的賈平凹,一直都蠻喜歡他的作品,大學一年級文學分享課上還特意選了他的《秦腔》,這本書帶我們深度了解這些作者內心深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