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像一雙永不疲倦的眼睛,看著我們一次次離別和一點點成長。
我們的情感在生活波瀾的激蕩中起伏浮沉,用力托起良心與欲望碰撞出的生命浪花。
在社會欲望的驅(qū)使下,賣報翁被迫害致死;心理學家弗洛伊德遠走他鄉(xiāng);十七歲男主人公誓死反抗命運的要挾;更多人則選擇了沉默和隨波逐流,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謹小慎微地窺視著天邊的黎明。
每個人都在面對欲望的考驗,有的沉淪了,有的泯滅了,有的升華了……每個人的靈魂都在努力吟唱,且在不經(jīng)意間共同譜寫了一篇超越性別、年齡和種族的欲望交響曲。
生活像一雙永不疲倦的眼睛,看著我們一次次離別和一點點成長。
這是一本溫暖人類情感&震動世界文壇的心靈小說!
作者40歲出道,屢獲文學大獎,2016年入圍布克國際獎,是當今世界文壇現(xiàn)象級作家。
本書是作者的代表作,銷量超過50萬冊。
故事曲折,情節(jié)生動:一個少年在一間報亭遇見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參與了一次欲望與良心的爭斗之旅,親情、愛情和友情的跌宕起伏見證著少年的一次次離別與成長。
羅伯特 謝塔勒,生于1966年,奧地利超人氣小說家。40歲出道,目前生活于維也納和柏林。羅伯特 謝塔勒的作品及獲獎情況:小說《碧內(nèi)和庫爾特》榮獲布登布洛克之屋新人獎(2007)/榮獲下奧地利州文化獎(2008)/電影《第二個女人》榮獲德國格里姆獎(zui佳影片)(2009)/小說《一輩子》榮獲德國格林美爾斯豪森獎(2011)/榮獲布克國際獎提名(2016)
1937年夏末的某個周日,一場異常猛烈的暴風雨從薩爾茲卡默古特穿梭而過。這場暴風雨,給弗蘭茨 胡赫爾滴答流淌的平靜生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改變。
當遠處及時聲雷鳴隆隆響起,弗蘭茨跑進了一座小漁房,他和母親就住在這里。
這里是阿特湖畔一個叫努斯多夫的小村莊。
他深深鉆入被窩,在羽絨被溫暖的庇護中聽著外面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
暴風雨從四面八方搖撼著這間小屋。
房梁呻吟著,外面的百葉窗“砰砰”地被敲打著,屋頂上長滿青苔的木瓦在狂風中顫動著。陣陣暴風裹著雨水噼里啪啦吹灑在窗戶上,窗前幾株已被折斷的天竺葵淹沒在花盆里。
在舊衣服箱子靠著的墻面上,掛著一尊鐵制耶穌,搖搖欲墜,似乎任何一秒鐘都有可能掙脫釘住它的釘子,從十字架上跳下來。
從不遠處傳來漁船撞擊湖岸的聲音。船只被洶涌波浪掀起,沖向湖邊固定它們的樁子。
暴風雨終于平息下來,及時縷膽怯的陽光斑駁地灑在炭黑色的、被幾輩人沉重的漁靴踏過的地板上,一直過渡到他的床上。
弗蘭茨蜷縮成舒適的一團,便于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環(huán)顧四周。
小屋子還立在原地,耶穌像依舊被釘在十字架上,透過濺滿水滴的窗戶看去,窗外閃耀著一瓣天竺葵花瓣,像一縷紅色的、柔弱的希望之光。
弗蘭茨慵懶地爬出被窩,走向小廚房,準備去煮一壺高脂牛奶咖啡。灶底的柴火依然是干燥的,燒起來非???。他向明亮的火焰里凝視了一會兒。
突然一聲響,門被打開了。
他的母親站在低矮的門檻上。胡赫爾夫人在四十來歲人里算是一位苗條的女士了,看起來還是那么讓人賞心悅目,盡管欠缺一些精力。她像大多數(shù)在鄰近的鹽場、牲口棚或者避暑客棧廚房工作的本地人一樣,一生都在透支自己。
她僅僅是站在那里,一只手扶著門框柱子,微微低著頭喘息。圍裙緊貼在她身上,她的額頭上散落著幾縷凌亂的頭發(fā),鼻尖上落下幾滴水珠。
在她身后的背景里,陰郁的沙夫山高高聳入灰暗的云天,天空已經(jīng)在遠處和近處又重新露出了些藍色。
弗蘭茨一直惦記著斜了的版刻圣母像,不知道是誰在很久以前把它釘在了努斯多夫小教堂的門框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歲月剝蝕得體無完膚。
“你淋濕了嗎,媽媽?”他一邊問著,一邊用一根鮮綠的枝條來回撥弄灶火。他抬起了頭,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她正在哭。
她的眼淚混雜著雨水一起落下,肩膀在顫抖著。
“發(fā)生了什么?”他把枝條塞進冒著濃煙的火中,吃驚地問道。
她沒有回答,而是撐開了門,踉蹌地走向他,然后停在了屋子的中間。有那么一瞬間,看起來她似乎在向四周尋找著什么,舉起手做了一個無助的姿勢,然后又滑落在膝前。
弗蘭茨猶豫地往前邁了一步,把手放到她的頭上,笨拙地撫摸著。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用沙啞的聲音又問了一遍。他突然有一種不適的感覺,覺得自己有點兒傻。以前,情況剛好是相反的——他大哭大叫,母親撫摸他。
輕撫著她的頭發(fā),他觸摸到了一縷縷纖細的溫柔,他能感受到她頭皮下溫暖的脈搏在輕微地跳動。
“他被淹死了。”她低聲地說。
“誰?”
“布萊寧格。”
弗蘭茨的手停了下來,靜靜地放了一會兒,然后收了回來。
她掠起自己額上散亂的發(fā)絲,站起身來,掀起圍裙的一角擦了擦臉。
“看你把屋子弄得烏煙瘴氣的!”她一邊說,一邊從灶臺里拿出那根鮮綠的枝條撥了撥火。
。。。 。。。
。。。 。。。
。。。 。。。
“早上好,教授先生!”奧托 森耶克說,低調(diào)地把自己的腿擺正了,“弗吉尼亞,和往常一樣?”
有一件弗蘭茨從做學徒到現(xiàn)在心里琢磨過很久的事情。在維也納,也有和在多瑙河岸邊碎石灘上一樣的所謂教授。在有的區(qū),人們甚至會稱馬肉屠夫和釀酒廠車夫為“教授先生”。
然而,這次是其他的。
奧托 森耶克對這位先生問候的方式,讓弗蘭茨馬上就清楚了,這是一位真的教授,一位真誠的真實的教授,一位不用把自己的頭銜像牛鈴般掛在胸前搖擺,好讓他體面的教授身份能被人認出的教授。
“是的。”老先生稍稍點了下頭說道,同時他把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然后從容地放在自己面前的柜臺上,“請給我20支煙。還有一份《新自由媒體》。”
他說得很慢也很輕,讓人很難理解。他幾乎都沒怎么張開嘴,他說的每一個單詞都好像是費很大的勁兒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好的,教授先生!”奧托 森耶克說道,然后向弗蘭茨點了點頭。弗蘭茨拿出了一盒20支裝的弗吉尼亞香煙,從貨架上拿出報紙,然后把東西都放在柜臺上,仔細地用包裝紙將它們包了起來。他察覺到老人看向他的視線,好像地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順便提一下,這是弗蘭茨。”奧托 森耶克解釋著,“從薩爾茲卡默古特來的,他還有好多要學的呢!”
老先生把頭向前伸了伸。弗蘭茨可以透過眼角看出他皮膚上的皺紋,薄得像一層薄棉紙,掛在他襯衫領邊上。
“薩爾茲卡默古特,”他用少見的扭曲著的嘴說道,可能本是想露出一個微笑,“很漂亮的地方。”
“我是從阿特湖來的!”弗蘭茨點著頭。不知出于某種原因,他人生中及時次為這個奇怪的水簾洞般的故鄉(xiāng)名字感到了一絲驕傲。
“很漂亮!”教授重復了一遍。然后,他放了幾枚硬幣在柜臺上,把裝好的包裹夾在腋下,準備離開。弗蘭茨向門那邊跨了一步,想去開門。老先生朝他點點頭。老先生走到了街上,風馬上就把他的胡子吹亂了。“這位老先生肯定很少聞東西,”弗蘭茨心想,“肥皂味,洋蔥味,或者木屑的氣味……”
“這位教授是誰呢?”弗蘭茨把門關上一點兒后問道。他使了很大勁兒才直起了身子,解除了之前不由自主地卑躬屈膝的姿勢。
“這是教授西格蒙德 弗洛伊德。”奧托 森耶克說道。接著,他呻吟著讓自己陷入了屁股底下的沙發(fā)椅中。
“那位治笨蛋的醫(yī)生?”弗蘭茨用略帶震驚的聲音驚呼了一下。他當然聽說過西格蒙德 弗洛伊德。這位教授的名聲在當時已經(jīng)傳到了地球上很遙遠的地方,也傳到了薩爾茲卡默古特,勾起了當?shù)厝说挠薮阑孟?。那些幻想,都是關于各種可怕的欲念,私人診療時間里庸俗的笑話,狼嚎般的女病人和隨處可見的赤身裸體。
“就是他!”奧托 森耶克回答,“但他的能耐可遠不止治療一個有錢的笨腦袋瓜子。”
“他還有什么能耐?”
“據(jù)說,他能教會人過上一種內(nèi)心平靜的生活。當然啦,也不是所有人,僅僅是能付得起他酬金的那些人。聽人們說,去他門診看一個小時花的錢,夠買市郊的半個小菜園子。這說得可能有些夸張。他給病人治療時,不用像其他醫(yī)生一樣觸碰病人。對于這個吧,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已經(jīng)觸碰他們了,只是沒有用手去觸碰而已。”
“那他用什么去觸碰啊?”
“這我當然知道!”奧托 森耶克開始有些變得不耐煩了,“用思想,或者用靈魂,再或者用什么其他的玩意兒。無論如何,這些觸碰是起作用的,這才是最關鍵的。行了,你好好讀你的報紙吧,別再來吵吵我啦!”
奧托 森耶克把腰深深彎向一摞紙,從抽屜里拿了出來,然后開始用他的鋼筆和木尺子在上面畫直線。
弗蘭茨把額頭抵在櫥窗玻璃上,通過一條細細的透光的縫往外窺探,在他目光正前方,教授正夾著包裹朝威寧爾街下坡走。他走得很慢,邁著謹慎的小步子,腦袋微微垂下。
“他看上去其實挺和藹可親的,這位教授先生!”弗蘭茨深思著說。奧托 森耶克嘆息了一聲,朝他瞥了一眼。
“他可能讓人及時眼看上去確實覺得和藹可親,但是如果你問我的話,盡管他還經(jīng)營著神經(jīng)診所,但他畢竟已經(jīng)是個干枯老頭子了。除此之外,他還有個不小的問題呢!”
“什么問題?”
“他是個猶太人。”
“???”弗蘭茨說,“這為什么會成為一個問題???”
“這馬上就會成為一個問題,”奧托 森耶克說,“而且很快就會!”
奧托 森耶克的眼神在報亭里迷離了一會兒,就好像是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來逗留。然后,他默默笑了一下,彎下腰回到他的工作上。他仔細地用一只小海綿的尖角把擴散到線條中間的一個墨點搌干。
弗蘭茨仍然在朝櫥窗外看。這件關于猶太人的事,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真正理解。報紙上沒讓猶太人有過好看的圖片,而在搞笑漫畫上,他們看起來很可笑,或者是狡猾,很多時候甚至是這兩者的結(jié)合。“在這個城市,至少會有一些人,”弗蘭茨心想,“從骨子里是真正的猶太人,有著猶太式的名字,猶太式的帽子和猶太人的鼻子。”在老家努斯多夫那邊,一個都沒有。那里的本地人,由于外貌,他們頂多被臆想成可怕、卑鄙或者癡呆的人,最多被說成是某種不好的民間故事里的人物。
那位教授正在前面坡上的街道轉(zhuǎn)彎。一陣風掠過,他的一綹頭發(fā)被吹得揚了起來,猶如一根羽毛,在他頭上飄搖了幾秒鐘。
“帽子!他的帽子哪兒去了?”弗蘭茨驚訝地叫了起來。他的視線落到了柜臺上,教授那頂灰色的帽子還一直放在那兒。他的話音還未落,飛一般地拿起帽子就朝馬路那邊跑過去了。
“等一下,站住,教授先生!”他大聲喊道,并揮著胳膊跑到了還有幾步就能趕上教授的街角,上氣不接下氣地把帽子遞了過去。西格蒙德 弗洛伊德盯著他有點兒凹陷的帽子看了一眼,接了過去。作為回應,他把錢包從外套口袋里拿了出來……
“拜托您別這樣,教授先生,這是我理所應當做的事!”弗蘭茨用拒絕的手勢來示意著,和他想表達的意思比起來,他這個手勢比畫的幅度有點兒夸張。
“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當今社會已經(jīng)沒有了!”弗洛伊德說,他的大拇指把帽檐按出了個深深的凹陷。和之前一樣,他說話幾乎不張開嘴,只是輕輕地擠出來。為了把話聽得更清楚,弗蘭茨把腦袋往前伸了一點兒,他不想錯過這位名聲大噪的男人說的任何一個單詞。
“我可以幫您嗎?”弗蘭茨問道。盡管弗洛伊德拒絕了,但他還是沒能足夠快地阻止,弗蘭茨把他的包裹和報紙從胳膊下抽出來,抱在自己胸前。
“這下可以了。”弗洛伊德嘟噥著,把帽子戴到頭上,然后又動身了。
弗蘭茨忽然覺得肚子那塊兒有點不對勁,就在他和教授在陡然向下的街道上走的時候,好像有一個沉重的東西想要提醒他這一刻的意義。走了幾步之后,肚子里奇怪的沉重感就消失了。,當他們經(jīng)過葛林德爾伯格夫人香氣滿溢的停泊面包房時,他看見了自己在沾有粉塵的櫥窗里的身影,看見了自己是怎么往前走的——筆挺直立,包裹夾在腋下,內(nèi)心被榮幸的感覺深深地溫暖了,來自教授身上的光芒散落在他身上,讓他突然感到非常驕傲和愜意。
“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教授先生?”
“那要看你問什么問題了。”
“真的可以嗎?您可以讓一個人的內(nèi)心變得平靜嗎?您可以讓人們過上一種井然有序的生活嗎?”
弗洛伊德把他的帽子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把一綹稀松的、雪白的頭發(fā)捋到了耳后,又把帽子重新戴上,側(cè)著臉看著弗蘭茨。
“人們在報亭里是這么說我的嗎?還是在你的老家薩爾茲卡默古特?”
“不是……”弗蘭茨聳著肩膀說。
“如果說我不可以把一個人的手臂掰直,但我至少不會將其整脫臼了,我的診所在現(xiàn)今來說算是有良心的。我能夠解釋一些心理困惑,在有些充滿靈感的時間里,我甚至可以超越前輩的解釋。這就是全部了。”弗洛伊德擠出這些話來,好像每個詞都表達著他的疼痛,“但是,我說的這些也不是靠得住的。”他嘆息著又補了一句。
“您平時是怎樣工作的呢?”
“人們坐在我的沙發(fā)上,然后我們聊天。”
“這聽起來很舒服。”
“事實是,這很少讓人舒服。”弗洛伊德回答道。然后,他從褲子口袋里拿出深藍色的針織手絹,并對著微咳了一下。
“嗯?”弗蘭茨說,“這個我有點兒想不通。”
他站住了,視線斜向上,試圖把自己所有錯亂交織的怪誕想法集中到城市屋頂之上很遠的地方,然后醞釀出想說的話。
“然后呢?”在這位充滿好奇心的、有點兒磨纏人的賣報小伙子又一次請教弗洛伊德之后,教授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現(xiàn)在,我還什么都想不出來。但這沒關系,我會再花點兒時間去想,再思考得久一點兒。除此之外,我還會買您的書來看。所有的書,從頭到尾!”
弗洛伊德又嘆息了一聲。實際上,他想不起來,他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已經(jīng)嘆了多少次。
“比起去看我這個老頭的那些大部頭著作,你沒有更緊要的事情可以做嗎?”他問。
“比如說呢?”
“這你也要問我?你那么年輕,可以走進新鮮空氣里,出去郊游一次,取悅一下自己,給自己找個姑娘。”
弗蘭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渾身上下一陣哆嗦。“是?。?rdquo;他心想,“是啊,是啊,是?。?rdquo;他脫口喊了一句:“一個姑娘!”他喊得如此尖銳,有點兒嚇到了街對面剛聚到一起聊八卦的三個老婦,她們把極富藝術感的波浪頭齊齊轉(zhuǎn)向了他這邊。
“可是,哪有那么簡單啊……”
弗蘭茨終于把這些話說出來了,他已經(jīng)想了好長時間,地說,是從他私處的毛發(fā)剛開始膽怯地萌發(fā)時,他的腦子和心臟就開始被此事攪動得不安了。
“到目前為止,大部分人都做到了。”
弗洛伊德用他的拐杖在路面上無誤地撥開了一顆小石子。
“可這不等于我很快就能做到??!”
“你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在我們那兒,人們可能會理解木材生意,還有怎么讓去那兒避暑的游客從兜里掏出錢來。而關于愛情,全都一竅不通!”
“這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因為沒有人能理解關于愛情的任何東西。”
“您也不理解嗎?”
“我不理解!”
“那為什么人們會一個接一個地墜入愛河?”
“年輕人,”弗洛伊德停下來說,“人們頭朝前跳進水里,不用非得理解水吧?”
“唉!”弗蘭茨忽然覺得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一直以來欲望被壓抑的不幸。接著又發(fā)出一聲:“唉!”
“別感嘆了,”弗洛伊德說道,“我已經(jīng)到了。年輕人,可以還我的雪茄和報紙了吧?”
“那當然了,教授先生!”弗蘭茨耷拉著腦袋,恭敬地把東西遞給了弗洛伊德。
房子入口處的小牌子上寫著“伯格街19號”。弗洛伊德笨拙地拿出一串鑰匙,鎖開了之后,他把消瘦的身體倚在笨重的木門上,往前推。
“我能幫……”
“不行,你不能!”弗洛伊德一邊急忙從門縫擠進屋里,一邊發(fā)著牢騷。
“還有就是,你要記住了,”他又擠了出來,把頭伸到室外,“女人就像雪茄一樣,你被她們吸引得越深,就離享受越遠。祝你度過愉快的24小時!”然后,他就消失在房子昏暗的走廊里。輕輕的“嘎吱”一聲,門鎖上了,弗蘭茨獨自站在風中。
有時候,必須要離開;有時候,必須要留下。這就是生活。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去尋找答案,而是要去經(jīng)歷。我們在幾乎永恒的人生昏暗中四處摸索,只有足夠幸運的人,才能偶爾看見一盞小燈燃起的光明。
日子過得越長,生命顯得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