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滿二十,一個年方十九,就已經成為夫妻,育有一子——純屬意外!
日子就過得好像糟糕了很多:斯文俊美的白面書生小爸爸,不僅要勤奮念書兼辛苦打工,還得時時防范嬌妻遭狼吻。清純柔美的小媽媽,為了這個意外蹦出來的小祖宗,不僅大腹便便遭遇輟學,還要小心俊美老公有沒有四處招蜂引蝶。這日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然而小倆口的濃情蜜意,竟有人看了眼紅,好像不捉弄一下他們的小祖宗就會對不起他們似的——豈料,這一玩,竟玩上了社會版的頭條新聞!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太幸福也不行嗎?
他們今年一十九,已婚,生有一子——意外的啦!
所以呢,日子就過得好像更糟了是不?瞧瞧這小爹地,原是俊美無比的白面書生樣,卻是上學念書兼打工,還得時時防范嬌妻遭狼吻。再說這清純小媽咪,為了這個"意外"的小祖宗,她是大腹便便又輟學,還要小心俊美老公有沒有四處招蜂引蝶。但更遭的是,小兩口的濃情蜜意,竟也讓人看了眼紅,哇哇哇!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太幸福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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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相信,眼前這個長相仿若天使,笑得無憂無慮的無"齒"之徒,就是造成無可挽回局面,并且讓這個錯誤不斷進行下去的禍首?
"啊!啊!"無齒之徒無視一雙充滿血絲大眼的怒視,徑自玩起"爬山"游戲,從平坦的床面經凸起的方向攻城掠地而去。左手抓著鈴鐺玩具當盾牌,右手撈著他心愛的奶嘴當武器,不忘以大大的笑容與無牙的牙齦示威,不時拌著口水"啊!呀!"的怪叫——但這其實也不能怪他,他才七個月大而已。自然是"無齒",也理所當然只會呆笑與怪叫。
嘿咻!嘿咻!
小小身軀征服了一小塊凸地,趴坐在目標物的腿上,以志得意滿的笑容慶祝自己的及時波的勝利;然后,再接再厲,撐起小身子,準備要往目的地——柔軟的胸房爬去。
不料,空襲的怪手卑鄙得甚至沒有鳴放防空警報,便已攻來。一只白嫩嫩、青蔥蔥的食指往小家伙的印堂推去,便見得,那中看不中用的大頭已順勢仰倒在床被上;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嬰兒淚滿襟!
"畦——"
洪亮的哭聲響徹九重天,足以嚇掉玉皇大帝的假牙。
唉……
可惡的東西,隨便哭哭就可以予取予求,如果天下間解決問題的管道都那么簡單的話,那她哭瞎了眼也不怕。只求十七個月以前某尾不長眼的精蟲別恰巧那么不小心突破保險套的封鎖讓她面臨此刻凄涼的情境;再不然要求少一些,十七個月前的那一夜,至少不該恰巧是危險期,那不就結了嗎?
唉……
嬰兒還是哭個不停。
"寶寶,乖乖,媽媽疼。男子漢大丈夫,要哭就趁早,免得年紀愈大,愈被禁止哭,唉呀——"
碰!
房門被一腳踹開,沖入一名手執菜刀的中年美婦,一臉的兇惡將其嫻雅的氣質破壞殆盡。
"孫束雅!你又給我欺負小毓了,對不對!"
"老媽,他……他吵我睡覺……"嘆息與嘖嚅聲同時逸出干渴的唇瓣。
"搞清楚!兒子是你生的,你抱怨個鬼!"
"為了期中考我都快累死了,這小鬼還想找我玩。"將兒子當填充娃娃似的摟在懷中,只差沒丟在半空中玩了。
"是誰招惹來的呀?當年我早說過了,我不反對你與舉韶交往,良性的交往可以促進彼此的功課;上了高中之后,你們私底下搞什么,為娘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出亂子就成了,誰曉得偏偏晚節不保,高中第三年就給我帶球跑。沒打死你,就算你好狗命了,居然還理直氣壯地怪保險套失靈!老娘還沒跟你算偷保險套的帳呢!"
"老媽!拜托,您念了一年半了,不煩呀?如果可以,換點新詞兒才不算虐待聽眾嘛!"因為抱著小孩,所以無法雙手捂耳,只好告饒。看了看母親大人手上的菜刀,口水不禁吞了下:"媽,我肚子好餓,看你的架勢,莫非樓下正在為我燉煮滿漢大餐?"
"泡面一碗,你自個湊合著。"
那么慘?
"我肚子餓了!"
"先喂飽我的外孫,再下樓吃飯。你兄姐還沒回來前,口水繼續流沒關系。再讓小毓哭,看我不剁了你!"威脅完了之后,中年美婦揚著菜刀回廚房去也。
唉!所以說做人是不能犯大錯的。
想她孫束雅,在十九年的生命中,有十八年因為排行是人見人愛的幺妹,而吃香喝辣人人疼。身在福中不知福,又勾搭——不,又交了一名英俊出色的男朋友來讓自己幸福到較高點。由高中二年級交往上來,至今日晉升為夫妻身分——唉,欲哭無淚。
人家說折舊率較高的是新娘,因為第二天便成為人家的老婆。要她說,最慘的是當人家的媽,即刻被要求扮演頭上有光圈的圣母瑪利亞,也不管你昨日以前根本是只曉得吃喝打屁兼念書的小小高中生。
坐月子那段期間還好,眾人前呼后擁不說,自己又生了一名娃娃來玩,可真是新奇得不得了,看在長得很漂亮的分上,就大方地原諒他讓她痛上24小時一夜。
但坐完月子之后,苦日子就來了。
一邊為小祖宗把屎把尿,每天喂七八次奶的同時,還要重拾課本跟上進度,再回去上一次高三課程,并且還得應付明年的聯考。天呀!地呀!慘無人道呀!
忍不住又想痛揍懷中笑得無憂無慮的小鬼,不……老媽有令,先喂奶再說,唉!
小鬼早已迫不及待隔著衣物尋找他御用的兩個高聳處了。她這個為人娘的,也不好太欺負人,乖乖地解開衣扣,讓兒子滿足且努力地吸吮起來;既然大人們一直強調母奶好,那她也不好意思實行她天天喊著的斷奶口號。欺負歸欺負,總也是自己的兒子嘛!
輕輕撫著兒子柔軟的發,低頭親吻了下。腦中開始默背著明日上課要抽背的英文課文。
為人母呀,真是太辛苦了。
別說十九歲的小母親難為;一個十九歲的小父親也仍在努力的調適中。
雖然兩個家庭的經濟情況都屬小康,多來幾只碗筷吃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雙方家長有志一同都打算給這對小夫妻一點點小懲罰,以安撫自己被氣壞嚇壞的心臟功能,所以他們除了代付學費與育嬰費之外,其它生活上所需,可得要小兩口自己張羅去。
于是辛苦的小夫妻已然培養出默契!平常在租來的小套房中節衣縮食,回家后——不管是哪一邊的家,則盡其所能地吃得好好壯壯,順便打包回來,也就是吃不完,兜著走的意思啦!
其實他們本來是很愿意住在家中繼續過著被家人呵護的日子的,但雙方家長硬是存心要他們"好看",直說既已成家就該培養成熟的性格與獨立處世的能力,不由分說將他們打包踹出門。
在孫束雅產后三個月復學的同時,他們夫妻倆便淪落到十坪大的小套房來了。幸好寶寶一個星期只與他們住三天,另外四天由孫家與李家的人均分,否則他們夫妻一定會崩潰。
寶寶真的來得太快了,轟炸得人措手不及。
李舉韶,這個十九歲的小爸爸兼T大一年級的新鮮人,正努力地賺外快。
如果他依然是個"正常"的青年,他必然會如同以前求學時一路由幼兒園風光到高中時期那樣,文武兼修、意氣風發,左手撈田徑賽金牌,右手執品學兼優獎狀,左腳踢足球射門得分,右腳揮灑蒼勁有力的毛筆字,然后,口中自然銜著為數不少的獎金、獎學金什么碗糕啥的!
不過,既然為人父了,就不能再混混度日,醉生夢死下去。在賺錢及時的原則下,他老兄也就稍稍斂起孔雀羽毛,將翹得高高的尾椎垂下來,韜光養晦,以期做好為人夫的表率——至少必須做到沒有女人來投懷,不是因為他太招搖的關系。所以他沒參加社團,只在偶爾手癢時去運動社團玩一玩、到柔道社將人扛扛摔摔、到足球社射射門、到籃球社投三分球、到辯論社與人斗斗嘴諸如此類,也只不過是偶爾。至于期中考得到全企管系較高分,也不是為了招搖,原因有三:及時,因為混混如他,自小向來就有著莫名其妙當榜首的天分,不是他太強,而是別人太弱;第二,家中懸賞獎學金,及時高分一萬元,第二高分五千元,再下去就沒啦,如果混得太徹底,則會被大哥修理;第三呢,也是有助于賺錢的,全系及時名的亮麗招牌,足以傲視家教界混吃騙喝不愁了。
為人夫,可真是辛苦呀!
除了星期六、日必定留給家人之外,他晚上兼了四天家教,剩24小時與志同道合的豬朋狗友在PUB唱歌娛樂自己兼客人,還可以賺取微薄的金錢;白天沒有課時幫忙寫作業、抄重點,賣"考前猜題"命中率百分之六十,每每在考試前成為搶手貨。
這么忙碌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招蜂引蝶的機會,如果還會招來別人的愛慕,那也只能怪他生得太帥;如果招來的是師長、學長們的關愛眼光,就得說他能力太強了。
不過,抱歉得很,他李家老兄一概沒精神理會,賺錢比較重要啦!
抄得很累,將筆一丟,李舉韶高舉雙手,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肩膀。要命,晚上還得去教那名笨得飛天遁地的臺三生何謂"因式分解",天曉得一個連基本公式都搞不懂的小鬼如何去應付明年七月的大考?要他說,他會直接指著南陽街的方向祝他一路順風;方便的話,讓他賺介紹費更好。
不過,也不錯啦,將那小子的數學分數從個位數提升到十位數,小子的家長早已千恩萬謝。這個錢賺得并不辛苦,只是一味地賺錢操心勞力,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唉——呵——嘆息聲吁到一半改為呵欠聲,十月底了,天氣正好催人眠。
才想拿下二百度的近視眼鏡好生瞇個十分鐘,卻見得一位娉婷美女已落座在他對面。氣質斯文,看來一極棒的優雅美女形象,足以勾引圖書館內百分之九十九的曠男芳心;只消她放放電,沒有半尾家伙能逃其電眼的魔力。而美人兒顯然也相當明白自己的功力高強,在夢幻般的一笑后,大眼直直對上對面的俊男——李舉韶,用端莊可人的笑臉以對,朱唇輕啟,流泄出清脆的嗓音:
"李同學,又在用功了?"
他認識她嗎?李舉韶左看右看,發現一大票癡男眼睛抽筋似的定在這邊,可見這位美女頗有來頭,不會是校花系花之類的人物吧?有可能。
"請問有何指教?"他直接問著。既沒有發暈盜汗,也沒有臉紅心跳,當然也就不會偷笑自己受美女青睞的好運道。
美人兒編貝玉齒輕咬下唇,顯見他的反應令她頗懊惱,也甚感因反應不對而使話題無以為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