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佛游記》以人稱的視角,講述了格列佛周游小人國、大人國、飛島國和慧馬國等四國故事。每到一個國度,他都受到不同的待遇,耳聞目睹,無奇不有。作者對每一種情景都做了細致的描繪,想象豐富,構思奇特,讀起來妙趣橫生,令人捧腹之余又能發人深省。
巧妙的構思,灑脫的幽默,辛辣的嘲諷,精彩絕倫的奇幻漫游,這就是《格列佛游記》。作者的想象大膽雄奇,卻多結合日常生活展開鋪敘,不顯得突兀生硬。其語言優美生動,往往將辛辣的諷刺隱含在娓娓道來的文辭之中,讀來話語雋永,意味綿長。其風格輕松愉快,內容中包含著對人生、社會的深刻思考,相信能為讀者拓寬視野、開啟智識提供更多的參考和借鑒。
喬納森 斯威夫特(1667—1745),英國作家、政論家,世界諷刺文學大師。他出生于愛爾蘭首府都柏林,就讀于著名的都柏林三一學院,曾擔任過貴族的私人秘書,后來回到故鄉愛爾蘭做了一名牧師,為托利黨的《考察報》撰文,寫下大量的政論文和小冊子。他的文筆以諷刺見長,著名的諷刺性散文有《一只桶的故事》《書籍之戰》等。1726年他最杰出的作品《格列佛游記》在英國首次出版,面世一周便被搶購一空。此外,后人根據他給女友寫的信編成的《給斯黛拉的日記》,也是英語日記文學中的重要作品。
劉榮躍,中國翻譯協會專家會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四川省翻譯文學學會理事,四川省翻譯較高獎第二屆“天府翻譯精英獎”獲得者。
001 及時部 小人國之旅
及時章— 003
第二章— 014
第三章— 024
第四章— 032
第五章— 037
第六章— 044
第七章— 055
第八章— 064
071 第二部 大人國之旅
及時章— 073
第二章— 086
第三章— 093
第四章— 104
第五章— 110
第六章— 120
第七章— 129
第八章— 136
149 第三部 _飛島、巴爾里巴比、拉格納格、格拉布都德里,以及日本之旅
及時章— 151
第二章— 157
第三章— 166
第四章— 173
第五章— 180
第六章— 188
第七章— 195
第八章— 200
第九章— 207
第十章— 211
第十一章— 220
225 第四部 慧馬國之旅
及時章— 227
第二章— 235
第三章— 241
第四章— 248
第五章— 254
第六章— 262
第七章— 269
第八章— 278
第九章— 285
第十章— 291
第十一章— 299
第十二章— 308
第五章
作者采用一個非同尋常的計謀阻止入侵。他獲得很高的榮譽稱號。布勒弗斯庫國王的特使們前來求和。王后的住所偶然起火,作者極力使宮殿其余部分免遭損失。
布勒弗斯庫王國是一個位于小人國北東北a的島嶼,它中間只隔著一條八百碼寬的海峽。我沒見過它,在得知它蓄意侵犯的消息后,我便避免出現在那邊的海岸,擔心被某些敵艘上的人發現,他們尚不知道我的到來。戰爭期間兩國所有往來都被禁止,違者處死。國王還對一切船只發出封港令。我向陛下呈送了一份奪取整個敵艦的計劃,偵察兵確切地說它們停泊在海港,一旦風順就出發。我向最富有經驗的船員了解海峽的深度,他們經常測量,說滿潮時中間有七十“格拉姆格拉弗”深,即約為歐洲的六英尺,其余的最多有五十格拉姆格拉弗。我來到面對布勒弗斯庫的東北海岸,躺在一座小丘后面,取出微型望遠鏡查看停泊的敵艦,看見約有五十艘戰艦,以及大量運輸船。然后我回到住處,下令(我有此授權)準備好許多最結實的纜索和鐵棒。纜索約有包裝線那么粗,鐵棒有一根編織針那么長大。
a 北東北,即正北以東22度30分。
我把三股纜索弄成一根以便更加結實,同樣也把三根鐵棒扭在一起,頂端彎成鉤。我把五十只鉤固定在五十根纜索上,回到東北海岸,脫掉外衣和鞋襪,穿著緊身皮衣趕在滿潮約半小時前步入海中。我以最快速度涉水前進,在中間游了約三十碼遠,直至觸到地面,不到半小時來到艦隊旁。敵人看見我驚恐萬分,一個個跳入海中向岸上游去,那里有不下三萬人。接著我取出用具,把一只鉤固定在每只船船頭的孔上,再把所有繩子的末端系在一起。我這樣忙著時敵人射來數千支箭,許多射到我的手和臉上,除讓我感到刺痛無比外,還大大干擾了我的工作。我最擔心的是眼睛,如果不立即想出辦法,它們必然會被射瞎。除了其他一些必需的小東西外,如上所說,我還在一個秘袋里藏有一副眼鏡沒被國王的人搜到。我把它拿出來牢牢架在鼻梁上,才得以不顧敵人的箭大膽地工作。有許多箭射到我的鏡片上,但沒什么影響,僅僅讓眼鏡不得安寧而已。此時我已將所有鉤子固定好,抓住繩子末端的結拉起來,可是一只船也沒動一下,它們都被錨固定得相當牢固,所以我無比勇敢地辦成的事卻沒起作用。于是我放開繩子,讓鉤仍然掛在船上,用刀果敢地把系住錨的纜索割斷,與此同時,大約兩百支箭射到我的臉和手上。我又拾起帶鉤的纜索末端,這次輕而易舉就把五十艘較大的敵艦拉動了。
布勒弗斯庫人絲毫沒想到我要做什么,一時驚慌失措。他們看見了我割斷纜索,以為我只想讓船到處亂漂或者彼此相撞,可當他們發現整個艦隊整整齊齊地移動,又看見我在末端拉著時,悲哀絕望地尖叫起來,如此情景簡直無法描述或想象。我脫離危險后稍停片刻,把手和臉上的箭拔出,用前面提及的我剛到達時得到的那種膏藥敷上。然后我取下眼鏡,等了約一小時,直到潮水稍退,我便拉著奪獲的戰艦涉水穿越海峽中央,安全到達小人國的皇家港口。
國王與所有宮廷成員都站在海岸上,等待著這次偉大冒險的結局。他們看見戰艦成一大半月形向前移動,卻看不到我,我已沒入齊胸部深的水中。到達海峽中央時他們更加痛苦不安,因為水已淹至我的脖子。國王以為我被淹死了,敵艦正兇狠地開過來,但不久他消除了恐懼:我越往前走海峽越淺,很快便能聽見說話聲了。我舉起系住戰艦的纜索末端,放聲喊道:“小人國最強大的國王萬歲!”我登上海岸時,國王熱情接待了我,對我大加贊賞,并當場賜予我“納道克”的稱號—這是小人國中較高的榮譽稱號。
國王陛下很希望我再找機會,把其余所有敵艦弄到港內。看來君主們的野心是不可估量的,他似乎一心想著把整個布勒弗斯庫王國變成他的一個省,讓一位總督去統治;想著消滅“大端派”流放者,迫使人民吃蛋前先敲破較小的一端,這樣他就可以成為全世界的君主了。可是我從賢明與正義的行為準則中引經據典,極力打消他的這個企圖,明白表示我決不愿做讓一個自由勇敢的民族受到奴役的工具。此事在內閣上被提出討論時,我的觀點受到內閣中最明智的成員贊同。
我公然大膽的聲明與陛下的方針政策大相違背,使他對我無法原諒。他在內閣上十分狡猾地提到此事,我聽說一些最明智的人至少以保持沉默的方式支持我,但我其余的暗敵卻禁不住含沙射影地說我壞話。從這時起,陛下與對我滿懷惡意的一幫大臣就產生了一個陰謀詭計,不到兩月即爆發出來,差點把我徹底毀滅。一個人雖然竭盡全力效忠帝王將相,但只要有一次拒絕滿足他們迫切的愿望,他的效忠就變得多么微不足道。
在我立下如此豐功偉績約三周后,布勒弗斯庫派來一個莊嚴神圣的使團,謙恭地求和。不久,雙方便達成對我們國王相當有利的條約,我在此不予詳細說明,讓讀者費心。使團共有六名特使,他們帶著約五百名隨員,其到達之勢非同尋常,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們國王的偉大和任務的重要。憑著我的聲望,或至少在宮中表面上具有的聲望,我在簽訂條約上幫了他們一些忙。之后,他們的閣下(私下聽說我過去就是他們多么好的朋友)對我做了一次正式拜訪。他們一開始就對我的勇氣和慷慨大加贊美,以其國王的名義邀請我去他們王國,并很想看看我顯露一下自己的威力—他們已聽說許多這方面的奇跡。我欣然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但無意在此詳加敘述,以免打斷讀者往下閱讀。
一段時間內,我讓他們的閣下感到開心,獲得無比的滿足和驚異,然后我請求他們代我向其國王表達最謙恭的問候,他那美德善舉的聲望早已正當地傳遍全世界,深受人們贊揚。我回本國前將為其御體效勞。所以,下一次我榮幸地見到國王時,便請求他恩準我拜訪布勒弗斯庫國王,顯然他非常冷漠地同意了我,是何原因不得而知。后來我才從某人那里暗中聽到,是財政大臣弗里蘭普和海軍大臣波哥蘭姆已把我與特使們的交往告訴了國王,說這是一個不忠的表現,而我保障我是沒有這個心思的。于是,我及時次對宮廷和大臣們產生了不那么好的想法。
需要注意的是,這些特使是通過一個翻譯與我交談的,兩個王國的語言與任何歐洲兩個國家的語言的差別一樣,而每個民族都自豪于自己語言的古老優美和富有活力,公開蔑視鄰國的語言。不過,我們的國王憑借已奪取他們艦隊的優勢,迫使他們遞交國書,并用小人國的語言講話。必須承認的是,由于兩個王國大力互通商貿,不斷相互接受流放者,習慣于把年輕富有的貴族紳士送到彼國以便提高修養,開闊眼界,了解人與人的風俗習慣,所以生活在沿海地區的知名人士、商人或船員很少有不會說兩種語言的。幾周后我去拜訪布勒弗斯庫國王時即發現該國許多人都會說小人國語—由于敵人對我滿懷惡意,我在面臨巨大不幸時,此種情況為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遇,這我將在適當時予以講述。
讀者或許記得,我簽下獲得自由的條款時有些款項我是不喜歡的,太像奴隸了,如果不是極度必要,我才不屈從呢。不過,現在我已獲得小人國較高的榮譽稱號“納道克”,那些事情便被認為不合我身份,而國王(對他說句公道話)也從沒向我提到過它們。然而,沒過多久,我就有機會幫了陛下大忙,至少在當時我是這么認為的。那天午夜數以百計的人在我門口大叫著,我突然被驚醒,感到有些恐懼。我聽見人們不斷說著“布爾格拉姆”,幾個皇宮的人穿過人群來到我身邊,請求我立即趕到宮殿去,因為王后的房間起火了—一個高級女傭粗心大意,在讀浪漫故事時睡著了。我馬上起身,此時國王已發出命令為我開道。這是一個明月之夜,我盡量設法趕到宮殿而不踩到任何人。我發現他們已把梯子放到著火的屋子墻上,準備好水桶,只是取水較遠。這些水桶約有套筒那么大,可憐的人們以最快速度把它們遞給我,但火勢猛烈,它們起不了多大作用。我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用大衣把火撲滅,但不幸慌忙中沒帶上它,只穿了一件緊身皮上衣。情況似乎萬分危急,悲慘無比。如果不是我沉著冷靜(這對我而言是少有的),忽然想到一個權宜之計,那么這座堂皇的宮殿無疑已被徹底燒毀。頭一晚上我喝了許多叫“格里米格雷姆”的上等美酒(布勒弗斯庫人稱為“弗拉勒克”,不過據信我們的酒名更好),它相當利尿,而世上最最幸運的是我喝過酒后還一點尿沒撒呢。我離火那么近,一身熱乎乎的,加之為撲滅它很是勞累了一陣子,使酒轉化成尿液,我撒了好多好多,并且撒得十分,只用了三分鐘就把火全部撲滅。這座宏偉的宮殿花了很長時間才建造起來,它的其余部分終于免遭損壞。
此刻已天亮,我沒等到向國王致禮就返回自己屋子,因為雖然我為陛下做了一件非常杰出的事,但還不知道他有多么討厭我滅火的方式—依據此王國的根本大法,任何人無論地位高低,凡是在宮殿內撒尿者均犯下死罪。聽說陛下將命令首席政法官給予我正式的原諒,我略感安慰。不過,這樣的原諒我卻無法得到。有人私下明確告訴我,說王后對我的行為反感透頂,已搬至宮廷最遠一邊,決定那些燒毀的房屋絕不能修好后再讓她用。她還當著主要心腹們的面,情不自禁發誓要向我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