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意大利將軍奉命在戰后來到阿爾巴尼亞,收集當年戰死在此的意大利將士遺骨,其中種種艱辛幾乎令他精神失常。荒誕而幽默的講述中,侵略者對戰爭的反思,戰死者對和平的渴望,幸存者終生難釋的苦痛,全都躍然紙上。
《亡軍的將領》是阿爾巴尼亞作家伊斯梅爾?卡達萊的成名作,也是他著名的一部作品,迄今已被翻譯為數十種語言,取得了國際文學界的一致好評。作為阿尼巴爾亞當代文學史上的代表作家,也是位蜚聲國際的阿爾巴尼亞作家,卡達萊在2005年榮獲了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成為阿爾巴尼亞民族的驕傲。
屆布克國際文學獎獲得者
令阿爾巴尼亞文學躋身世界文壇的首位作家
侵略者對戰爭的反思
戰死者渴望和平的魂靈
存活者被桎梏的綿長苦痛
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卡達萊重要作品
入選法國《世界報》“20世紀百本圖書”
伊斯梅爾?卡達萊(1936-),阿爾巴尼亞當代著名的作家和詩人,曾先后在地拉那大學和高爾基世界文學學院學習深造。1954年,他以詩集《青春的熱忱》初登文壇。1963年,他發表了首部小說《亡軍的將領》,其后陸續出版《破碎的四月》《夢幻宮殿》等長篇小說,迄今作品已在全球數十個國家出版。2005年,卡達萊獲得屆布克國際文學獎。
譯者簡介:
鄭恩波 ,遼寧蓋州市人。中國藝術研究院當代文藝研究室主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譯協會員,有多部著作及譯著。
將軍傾耳靜聽大廳里那架個頭不小的收音機在廣播些什么。他覺得阿爾巴尼亞語語調沉重,太難聽了。當阿爾巴尼亞農民為了幫他們的忙而聚集到一起的時候,他在墳墓旁聽他們講話的次數太多了。所有那些陣亡的人,活著的時候,肯定都聽過這種要命的語言。他在思索著。這會兒聽起來是在廣播新聞,因為廣播員總是不斷地重復熟悉的詞兒:特拉維夫、波恩、老撾。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城市。將軍在思考,又去回憶不同國家和民族的軍人,他們曾經到過阿爾巴尼亞。他還回想起各種生了銹的鐵牌子、十字架、標記、寫得歪歪扭扭的名字。大多數人有墳墓,但什么牌子也沒有,甚至多數人根本就沒有墳墓。他們被直接扔進泥巴中,埋進共用的土坑里。他們當中有的人甚至連爛泥巴的邊也沒沾,只在名單上有個名字。
一個軍人的遺骨是在南方一個很小很小的城市里的博物館里找到的。博物館是幾個熱情很高的市民建的。在小城的古城堡中,在一個很深的小屋子里,人們在另外一些東西當中找到了一個人的遺骨。一連好幾個禮拜,業余考古工作者每天都待在城市咖啡館里,對這些遺骨作各種各樣的判斷。甚至當軍人遺骨搜尋小組到達小城的時候,業余考古工作者中有兩個人正在寫一篇既大膽又混亂的文章,想在某一刊物上發表。一個偶然的機會,專家從博物館那兒經過,根據掛在脖頸上的身份牌,立刻認出了骨架(在業余考古工作者的文章中,對這一身份牌有兩種判斷:可能是裝飾品,要不就是羅馬時代的錢幣)。可是,專家從博物館這么一過,卻給大家作了后的結論。此事非常奇怪:軍人怎么可能進入城堡中無人出入的地下迷宮里呢?而且為什么要進去?
“那個軍人會是誰呢?”將軍問道。
“哪個軍人?”
“城堡里那一個。”
“噢,對了,我們找到了他的名字。”神父說。
“是找到了他的名字。”將軍說,“不過我想知道,他會不會是那些個別向我們提出請求的人家的什么成員。”
“個別向我們提出請求的軍人多著呢。”神父說,“怎么可能把所有軍人的名字都記住呢?”
“這倒是真的。再說他們當中還有很多相同的名字。名單上的名字相當多,我什么也記不住。”
“這個軍人曾經像所有戰士一樣。”神父說。
“要這些人的詳細名字和官銜還有什么必要?”將軍說,“說到底,在一堆骨頭里能有什么名字呢?”
神父點點頭,好像是要說:“那您有什么辦法?就是這樣。”
“他們的名字應該都是相同的,就像他們脖頸上掛的身份牌那樣。”將軍繼續說。
神父未作回答。從飲酒間里傳出音樂聲,將軍不停地吐著煙圈。
“他們把我們的人打死得太多、太嚇人了。”將軍仿佛在說夢話。
“這是真的。”
“我們也殺了人。”
神父沉默不語。
“我們也殺了人。”將軍重復說道,“他們的墳墓遍地都是。假如我們軍人的墳一個個孤零零的話,那將是非常可恥、非常悲哀的。”
神父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讓人弄不明白,他是“同意”還是“反對”將軍的話。
“小小的安慰。”將軍說。
神父又搖了搖頭,好像是說:真是沒法子呀。
“您叫我不明白。”將軍說,“這事對我們來說,是否是一種安慰呢?”
神父張開雙手,說道:“我是個信教的人,我是不贊成殺人流血的。”
“噢——”將軍說。
那對訂了婚的戀人站起來,走出大廳。
“我們曾經互相殘忍地殺戮過。”將軍接著說,“這些家伙打起仗來可厲害著呢。”
“這解釋為——”神父繼續說,“這不是有覺悟的勇敢問題。這是他們的心理問題。”
“我不明白——”將軍說。
“這很簡單嘛。”神父接著說,“在戰爭中,有些人的行動是受理念支配的,不管這種理念是強還是弱。而另外有些人則是出自本能。”
“是的。”
“阿爾巴尼亞人民是一種粗野而落后的人民。當他們還是嬰兒時,槍就被擱在了他們的搖籃里。就這樣,槍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得出來。”將軍說,“就連拿在手里的傘,也好像槍似的。”
“還在很小的時候,槍就成了他們生命的一部分。”神父接著說下去,“作為他們生活的一個基本因素,槍直接影響到阿爾巴尼亞人心理的形成。”
“真有意思。”
“一種東西,只要人全心全意地愛上它,崇尚它,當然是令人感興趣的東西,那他也就會使用它。那么,人為什么把槍用得比任何東西都好呢?”
“因為要殺人。”將軍說道。
“是這樣。阿爾巴尼亞人總是喜歡殺人或自相殘殺。當沒有什么人可以交戰的時候,他們便自己人殺自己人。您聽過他們流血報仇的習俗嗎?”
“聽過。”
“陳舊古老的本能唆使他們去作戰。這是由他們的天性決定的,他們需要明目張膽地殺人。在和平的日子里,他們像冬天里的蛇那樣麻木、貪睡,似醒非醒。只有在戰爭中才顯示出他們的生命力。”
將軍點點頭。
“戰爭是這個國家正常的事情。因此他們打起仗來很兇,很令人害怕,造成不應有的破壞。”
“那就是說,這一人民有著消滅別人和自我毀滅的嗜好,它是注定要消亡的。”將軍說。
“當然是這樣了。”
將軍喝完了酒。這會兒他說話咬文嚼字、慢騰騰的。
“您恨阿爾巴尼亞人嗎?”他突然這樣發問道。
神父苦澀地微微一笑:“不恨。為什么?”
將軍把臉貼到他的耳邊。神父聞到烈酒的味道,輕輕地作了一個很不耐煩的手勢。
“還問為什么?”將軍小聲說,“我們倆都仇恨他們,不過眼下我們不能說,因為任務就是這樣……”
第四章
將軍和神父互道晚安。將軍關好自己的房門,挨著臺燈,在小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盡管已經很晚了,可他還是不能入睡。提包就放在桌子上。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過去,將提包打開,取出軍人名單翻閱起來。有許多頁釘在一起,四頁的五頁的,有的還是十頁的。他一邊一頁一頁地翻著,一邊上百次地讀著用大字母寫在名單前面的名字:“光榮團”、“第二師”、“第二軍”、“鋼鐵師”、“阿爾卑斯營”、“第三特別小隊”、“近衛軍第四團”、“第三阿爾卑斯營”、“勝利師”、“陸軍第七師”、“藍色營”(偵緝隊)……將軍在后這個名字上停頓了一會兒。名單的開頭是Z上校,下面是按字母順序排列的、分配在連和班里的士兵的名字。“藍色營”,好美的名字呀,將軍思忖著。
他把基礎名單擱在一邊,又掏出另外的名單。這些名單上有很多注解,旁邊還畫了小紅十字。對尋找遺骨來說,這些名單很有實用價值。軍人不按連隊而按陣亡的地方劃分。在每個名字旁邊,還注明了符合地圖術語的地名,以及軍人的身長和牙齒情況。目前已經找到的,在名字旁邊都畫上了小小的紅十字,不過,這種紅十字在名單上還少得很呢。
應該在基礎名單上畫上紅十字,還應該把期工程的計算平衡一下,將軍在思考。可是,時間已經晚了。
他不知道該干點什么,于是又重新念了起來。在實用名單上,地名變成了圈套,所有那些峽谷、山口、小丘、河流、城市的名字,他都覺得那么特別,那么可怕。他有一種印象,仿佛是這些地方把那些軍人在它們中間分開了。有的多些,有的少些。而現在,他來到這里,是要把他們重新帶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名單上。這是一個“失蹤者名單”,打頭的又是Z上校的名字。Z上校,一米八二,和第十顆牙是金牙。將軍念道,然后把整個名單全看了一遍。一米七四,缺兩顆邊齒。一米,上門齒拔掉了。一米九○,顆牙上鑲有金屬架。一米七一,牙齒一顆不缺。兩米一○,這個人肯定是這個名單上個子的。將軍在想。在所有的名單上,個子的是多少?個子矮的是知道的:按制度規定是一米五一。總的來說,第四近衛團的人。而阿爾卑斯山人是矮的。我干嗎要如此荒唐!
將軍關了臺燈,躺下了,他睡不著。我后若是不喝那杯鬼咖啡就好了!他對自己說。
他望著白白的天花板,奔馳在大街上的汽車的燈光,不時地從上面一滑而過。一束束燈光落在天花板上,在半關著的百葉窗后面,將軍覺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旋轉的透視機前面;陌生的人透視完就走,把地方讓給別人。
在這部荒誕的史詩里,幻想現實主義涂上了一層淡淡的幽默色調。這是一種從地下目擊的戰爭,即從墓穴里目擊的戰爭。這部書透過死者的魂靈使歐洲小的國家之一——阿爾巴尼亞進入了共同的圖書市場。
——巴黎《費加羅報》
卡達萊是在阿爾巴尼亞文學、歷史、民俗學、政治學等各領域都留下印記的作家。他描繪了一種完整的文化,繼承了《荷馬史詩》的敘事傳統。
——布克國際文學獎評委會主席 約翰?凱里
這是一部奇特的小說。在這部小說里,戲劇性不斷地伴隨著幽默,讓我們發現了過去所不熟悉的阿爾巴尼亞新文學。
——法國“南方電臺”,1970年3月11日
毫無疑問,這本書的出版,將是一種新發現,發現了我們幾乎不了解的阿爾巴尼亞文學;這一文學首先使作家伊?卡達萊進入到高不可攀、求之不得的層次。
——法國巴黎《后一分鐘報》,1970年3月13日
小說《亡軍的將領》創造的氛圍,使讀者不能不回想起迪諾?布扎蒂幾部作品中的氛圍,它讓你回想起比這些更黑暗的東西。
——法國巴黎《一分鐘報》,1970年4月4日
幽默,不外露的激情,輕松自由、樸素自然的敘述,語調的機敏,含蓄的技藝,曲折的教誨,異乎尋常的景觀,喜氣洋洋的新人——所有這些因素使這部小說比任何別的小說都更精、更尖。這里有當今正在覺醒的世界的畫像,它保其能量、力量和色彩。
——法國《羅蘭共和報》,1970年5月17日
很好的書,值得購買!下次還在雜志之家購買!
岡薩雷斯。
我已經很滿意了
發貨速度快,很滿意!
內容不多說了,經典好書值得推薦。 雖然不是硬殼設計,但也不是普通的封面紙張,拿起來很厚實,絕對值得收藏。 在當當買書不少,當您看這句評價時,在我看來這一定是一本值得收藏的好書,好書推薦!!!
這系列的書值得一看,大小和裝幀也便于攜帶。
很好看!!!!!!
很好,書全新,就是發貨有點慢
這套書非常好,建議收藏。
精典之作,值得一讀!
《亡軍的將領》是阿爾巴尼亞作家伊斯梅爾?卡達萊的成名作,也是他*著名的一部作品,迄今已被翻譯為數十種語言,取得了國際文學界的一致好評。作為阿尼巴爾亞當代文學史上的代表作家,也是**位蜚聲國際的阿爾巴尼亞作家,卡達萊在2005年榮獲了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成為阿爾巴尼亞民族的驕傲。不錯喲。
收到了好書
這寶貝,我喜歡!初翻很合我意!!!
好,,
好,,
經典作品,收藏了
這個商品不錯~
紙張很好!
整體感覺不錯。
包裝到位,發貨迅捷,書全新有塑封,質量也很好
非常好!值得一讀!
還沒有開始看,不過是正版書,紙板和裝幀都非常好!
讀過他的《夢宮》,之前一直找這本,都是缺貨,現在終于買到了。
一貫的好,文字簡潔,情節緊湊,思想深邃。多年以前錯過了,終于買到手了。
還沒看,包裝很好,買了三本用個小紙盒裝著,沒有磨損
看前言我還以為寫出一國仇家恨愛國主義,還好沒有。作者對故鄉人民態度也很辛辣,盡管同情他們的苦難。對阿爾巴尼亞游擊隊的評價也并不怎么樣。至于意大利的將軍,真是神奇,天真爛漫很可愛外加有點缺心眼。。描寫的話題沉重,但看起來輕松,很厲害的就是那種輕松卻絲毫不讓主題變淺。喜歡作者的態度。戰爭是悲慘,斗爭是不容易,但面對這種苦難的方式恰恰是不再仇恨,讓悲劇不再重演。
書是正版,從地下目擊的戰爭,即從墓穴里目擊的戰爭,很怪誕
重現經典的系列書在收集,書不錯,估計收齊化的時間有點多。
卡達萊,看過他的《夢幻宮殿》,特別好。有種看卡夫卡的感覺。
東歐文學,尤其是阿爾巴尼亞文學作品目前少為人知,可以做為入門書。
阿爾巴尼亞,現在還有這國挺好家嗎? 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