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下令強襲俄軍坦克營,他手下的這些士兵也被當成了人肉炮灰,刑罰團戰士斯文、"老大叔"、"小混球"、波爾塔等人被迫深入敵后,幾個人駕駛著敵軍坦克,穿行在敵人的土地上。隨時都有可能暴露身份,隨時都有可能全軍覆沒。
但是沒有任何人覺得詫異,因為這些普通士兵的生命在后方部門的眼里已經被認定是可以隨便丟棄。納粹把他們的士兵當動物一樣對待,而這些士兵也學會了動物的生存方式。他們學會了欺騙、偷竊。殘暴和無情。
在這場戰爭中,只有敵人,沒有后方,沒有退路。
首度披露
首次披露德國納粹軍隊鮮為人知的作戰細節,全景再現"二戰"前線士兵的慘烈命運
直面人性
揭秘充滿原始獸性的殺戮內幕,直面生存底限的人性罪惡
解救被戰火灼傷的靈魂,解答命令與人性間的困惑
全球傳奇、暢銷的軍事作家
作者曾親歷"二戰"前線,八次被俘,死里逃生
全球銷量超過5200套,逾千萬軍事迷一致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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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哈塞爾(Sven Hassel),1917年生于丹麥,14歲加入國家商船隊。1936年在丹麥國家軍隊里服役。退役后,面臨失業,隨后便加入德國軍隊,"二戰"期間,除了北非戰場以外,他幾乎在所有戰場前線血戰過。先后負傷八次,輾轉于蘇、美、英、丹監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戰爭的殘酷和軍營的黑暗,也就是在那時,他開始了這一系列"二戰史詩"的創作。
及時章 在敵人后方
第二章 死亡雪原
第三章 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
第四章 土耳其
第五章 突然發生的遭遇戰
第六章 托爾高監獄
第七章 謀殺
第八章 爾虞我詐
第九章 審判
第十章 特謝茨安諾夫那
第十一章 重回前線
坦克劇烈地顛簸著,炮筒憤怒地咆哮著……他們忘記了危險,忘記了死亡,甚至忘記了戰爭。他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人。那些身穿卡其軍裝的不再是人,不再是戰士,只是一群等待被獵殺的野獸。
看到敵人在車下被碾得粉身碎骨,他們笑了。看到敵人在洞里嚇得瑟瑟發抖,他們得意地叫起來……他們轉過身,面對這群可憐的獵物,將他們炸得血肉橫飛。
我們正開著一輛蘇式坦克,巴塞羅那?布洛姆坐在儀表盤的另一邊。"西班牙內戰期間,"他一邊吐痰一邊說,"開始的時候我是為了一方而戰,是人民陣線的民兵。不久國民軍逮捕了我,我一再解釋我是無辜的,是米亞哈將軍強迫我服役的,他們還是把我送到了3連的2營,讓我為他們而戰。就這樣,我加入了另一方的隊伍。在我看來,這兩方沒有任何區別……做民兵的時候,一旦發現可疑的法西斯分子或者第五縱隊隊員,我們會把他送到馬德里的瑪麗亞大道。他們成排站在屠場的圍墻邊,地上的沙子很干燥,幾秒之內,他們的血就滲到沙里去了,連打掃屠場的工作都省了……我們喜歡讓他們站著,但有人會蜷縮成一團,我們沒辦法讓他們站直了。在生命的時刻,他們高呼著`西班牙萬歲`!……當然,被國民軍抓住后,人民陣線的成員也是同樣的下場。不同的是,他們要求坐著行刑,要求背對我們。的一幕也是一樣的,他們死前也會高呼`西班牙萬歲`!
"有趣的是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愛國者。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我們的辦法是告發某人。無論告發了誰都不要緊,他們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因為他們還沒開口,就被要求閉嘴……
"戰爭接近尾聲,我們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名單上要執行死刑的人已經排到了5年之后。我們只有把他們捆起來,送到露天廣場,用機槍掃射。我們叫來了4個中隊的兵力來幫忙。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野獸……不久,警察也加入了我們,每個人都要求參與行動……,他們都以同樣的方式被射死了。在我看來,不管處在哪一方,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他停了一會兒,等待大家的反應。這時,小混球發話了:
"我對內戰深感厭惡。難道西班牙也這樣嗎?"
巴塞羅那聳了聳肩,用手背蒙住眼睛,似乎在遮擋關于屠殺的記憶。他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描述著西班牙黃色的樹林、酒莊以及在大街上跳舞的人群。
漸漸地,我們忘記了刺骨的寒冷和暴風雪。有一段時間,我們甚至沉浸在西班牙的太陽和沙地交相輝映的景色中。
寒風在廣袤的干草地上呼嘯,地上的積雪打起了旋渦。一輛輛坦克首尾相連,排成一條長長的直線。坦克是停著的,士兵們在背風的一側蜷縮成一團,尋找著可以避風的地方。
小混球躺在4號裝甲坦克下面。波爾塔在兩條履帶之間搭出一個窩,腦袋縮回肩膀里,像只貓頭鷹。一個老兵蹲在他兩腿之間,凍得牙齒咯咯作響。
我們沒有急行軍,而是停下不動,沒人知道為什么,也沒人想過為什么。不論是前進還是停下,反正都是戰爭的一部分。
朱利葉斯?海德在雪地上挖了一個洞,蹲在洞里,邀我們玩21點。我們的手都凍僵了,握不住牌。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的手指和耳朵嚴重凍傷,涂到傷口上的軟膏不僅不管用,還加重了傷勢。波爾塔及時天就把口糧吃光了,吃完后,他不停地抱怨說口糧的氣味像貓屎。
沒一會兒,"老大叔"的身影出現在暴風雪中,他剛從團總部回來。我們疑惑地看著他,詢問總部的解釋。
"怎么樣?"波爾塔問。
"老大叔"沒有馬上回答。他把槍扔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坐到身旁的雪堆上。他想點燃煙斗。這支煙斗已經為大家所熟知,末端有一個蓋子,是他自己做的。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把打火機遞給他。這是世界上好的打火機,從來不會失靈,是法國產的,由一個鉛盒、一個刀片、幾塊破布和一個打火石組成。
"怎么樣?"波爾塔耐心地問,"他怎么說?"
坐在坦克下面的小混球開始敲自己的大腿,以恢復腿部的血液循環。
"耶穌基督,真冷啊!"他撫摸著羊皮紙一樣的臉頰說,"不是有人說過春天就要來了嗎?"
"見鬼,3周之內,圣誕節就到了。"波爾塔無精打采地說,"可以告訴你們,今年我們能收到的禮物,就是俄國人的人頭。"
"老大叔"用凍僵的手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地圖,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展開。
"你們看,這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他指著地圖上標出的一個位置。小混球從坦克底下爬出來,腦袋湊了過來。
"科捷利尼科沃,""老大叔"的一只手指戳著地圖,"離我方前線30公里。到了科捷利尼科沃,我們要前往一個名為奧比諾基的地方,觀摩一下俄國人的軍隊,看看他們有多少人,在做什么……也就是說,我們此行是執行偵察任務。如果我們不小心被截斷后路——"說到這里,"老大叔"高興地笑了,"我們要盡量和羅馬尼亞第四集團軍取得聯系,他們在伏爾加西南的某個地方……目前為止就這些。天知道到時會出現什么情況呢,沒準大家都一命嗚呼。"
大家沉默不語。波爾塔放了一個響屁。
"究竟是誰的腦袋出毛病了,你還是團長?蘇軍不是瞎子,你們知道的,他們一定會認出我們。"
"老大叔"保持他一貫的笑容。
"還有更多內容,好的還沒來呢,等著吧。"
他從嘴里抽出煙斗,陷入了沉思。
"有個辦法。我們可以乘坐俘獲的兩輛T-34坦克,穿上蘇軍的軍裝,跟在蘇軍坦克后面。"
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突然筆直地坐起來。
"這么做僅次于自殺,"他以質疑的口吻說,"不能這樣。一旦蘇軍認出來,我們都得完蛋。"
"這樣死,總比在科雷馬慢慢凍死來得痛快,""老大叔"低聲說,"總而言之,我比較贊同這個辦法。"
說完,他不由分說把我們拉起來,在積雪中無精打采地向團長乘坐的車子走去。
蘭德上尉來這個營的時間并不長。他來自勒蘇益格,是個狂熱的納粹分子。關于他的傳言有很多,據說他與幾起虐童案件有關,這已經廣為戰士們所知。波爾塔一向是真相的挖掘者,通過他的朋友費德爾斯,他大致知道了蘭德上尉虐童的細節——為了教育幾個孩子,他曾讓他們洗"冰雪澡"。我們并不感到特別意外,這個營里的許多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那些拍著你的肩膀把你叫做朋友的人,那些把雪茄煙分給大家抽的人,那些吹噓自己與占領國的老百姓相處得多么多么好的人——遲早有24小時,他們不光彩的過去會被抖露出來,而要對此負責的,如果不是波爾塔,便是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
據說,在一次戰役中,蘭德上尉曾用刀刺穿了自己戰士的肩膀,有些戰士被凍死了,有的被他直接交到了蘇軍手里。他到底做了什么,我們只是知道個大概,但這些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蘭德上尉正等著我們。他站在那里,雙腿張開,雙拳緊握。他大約50歲,身材矮小,肌肉結實,參軍之前是一個熟食店的老板。給我們訓話的時候,他喜歡引用《圣經》中的語句。在軍事法庭上審問時,他會這么說:"面對這個結果,我比你更受傷,但這是上帝的旨意,他要把迷途的羔羊引向正確的道路,他帶的路是毋庸置疑的。"
蘭德上尉經常禱告。吃飯前,他會進行很長時間的祈禱;在簽署針對俄國平民的行刑令前,他不停地祈請圣靈。但是,那些布滿傷痕和子彈的尸體只是讓大家強化了一個觀點——依靠利劍生存的人,只能在利劍下死去。
24小時,他親自對一個花季少女執行死刑。"在神的國度里,你能找到更好的去處。"說完,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發。他一連開了兩槍,才將她送進所謂神的國度。
總之,他的思想似乎是上帝和阿道夫?希特勒的混合物。
一旦打起仗來,上尉總是和戰場離得遠遠的。他的鐵十字勛章是偽造的,就在軍團要求查明勛章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英雄行為時,欣卡少校接到了來自柏林當局的較高指示,要求立即停止對此事的調查。
"老大叔"報告完畢,蘭德上尉轉過身,嚴肅地看著我們。
"戰爭,"他一臉莊嚴地說,"需要犧牲。這是為了上帝的戰爭。如果不死人,就不叫戰爭。毫無疑問,我給予你們大多數人的使命就是死亡,但是,作為一個戰士,戰死沙場是光榮的。"
"去他媽的萬歲。"小混球低聲罵道。他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
上尉停了下來,他看了小混球一眼,臉上沒有現出任何不悅。在德累斯頓的軍校,他受過良好的教育,那就是:作為一名軍官,永遠都不能表現出失色。蘭德保存了26本書,這些書里記錄了軍官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甚至包括怎樣騎自行車。此刻,他面對小混球,表現出一副非常高貴的姿勢,繼續著他的說教。
"死亡也可以很壯美。"他說。他提高音調,在漫天的雪花中唱了起來,"甚至令人覺得可愛,"他叫道,"死亡也可以很可愛……為祖國而戰斗,是德國士兵的天職。他應該響應號召,為祖國而獻身。作為一名戰士,還有什么比英勇獻身更光榮呢?"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又是小混球。上尉的嘴唇僵住了,顯然,他有點緊張。他臉色先是變青,接著變成粉色,繼而變紅,成為一片蒼白。
"下士先生,如果我說話的時候,你能保持安靜,直到我開始找你說話的話,我會很高興。"
"是,先生!"小混球伶俐地說,"我不能說話。"他低聲說,似乎要把這幾個字記到心里,"我應該保持安靜,直到你找我。"
波爾塔狂笑起來,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斯坦恩向雪地中半掩的一具僵尸上吐了一口痰。
蘭德上尉咬了咬下嘴唇。他用右手松了松彈帶,然后輕輕撫摸著身上的瓦爾特左輪手槍。
"你們肩負的使命至關重要。你們應該為此而感到驕傲和自豪。讓你們深入蘇軍戰線的后方,顯然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小混球問,"我還以為這是將軍們的旨意呢。"
就在那一瞬間,那26本書上的軍官筆記被蘭德上尉忘得一干二凈。他走到小混球跟前,渾身發抖,腦袋剛好夠著小混球的胸膛。說話的時候,一股唾沫星子從他唇邊濺了出來。
"你服從命令!才三天而已,兄弟!作為一名德國士兵,向上級出言不遜是不允許的!如果你們還有人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將他就地槍決!把我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小混球不安地看了看我們。
"我哪敢啊!"他支支吾吾地說,"如果多說一個字,我就沒命了。"
蘭德的手放到了左輪手槍上。時間一秒秒地過去。
"跪下!"
小混球后退一步,低下頭,看著上尉。
"誰?我嗎?"他說。
蘭德吼了起來,聲音沙啞。
"跪下!"
小混球不得已猛地一下跌坐在雪里,就像一顆土豆從高處掉了下來。蘭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輕蔑地罵了一聲,轉過身面對著我們剩下的幾個人說:
"這個人是軍團的恥辱。他要被送到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小混球嘟嘟囔囔地說著什么,蘭德就當什么都沒聽見。他不再引用《圣經》上的語句,而是向我們說著這次任務的細節和其意義的非同尋常之處。簡而言之,我們將穿上蘇軍軍裝,開著兩輛俘獲的T-34坦克,向蘇軍前線進發。這一做法明顯違反了《日內瓦公約》,但蘭德上尉置之于不顧,也不考慮我們的死活。顯然,他已經決定犧牲我們。
我們面臨的及時個難題,是怎么為高大的小混球找到一套合身的蘇軍軍服。他自己倒是輕松地開起了玩笑。他說,穿上這樣一套軍服,既不會違反《日內瓦公約》,也不違背人權。直到出發前幾分鐘,我們才好不容易將他塞進一條褲子里,這條褲子又短又小,看上去非常不合身。
離開軍團時,沒有舉行儀式,戰友們自發地過來為我們送行。坦克開動了,駛入一望無際的草地,很快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中。
"這將是一次看到他們。"這似乎是目送我們離開的納些人的共同感受。
坦克呻吟著,吃力地爬行在一條陡坡上。一束束藍色的火苗從排煙管里躥出來,發動機的吼叫聲在山谷里回響。布洛姆副官——巴塞羅那?布洛姆,那個經常向我們描述西班牙的陽光和金黃色樹林的家伙——打開艙板,注視著夜空。
"都是山,"他厭煩地說,"除了冰雪覆蓋的大山,什么也看不見。"
"還有俄國人,""老大叔"失望地說,"山上住滿了俄國人。我們要有好日子過了。"
"你是說,我們已經深入了蘇軍的后方?"
"幾個小時之前就穿過他們的戰線了。"
"老大叔"額頭緊緊靠著炮塔窗戶上的橡皮套。好幾次他想看清外面,但雪下得太大,能見度幾乎為零。
"我只希望大家不會誤入雷區。"
小混球心酸地笑了一下,把頭上那頂灰色的帽子捂得更緊了。他的帽子是整個行營的驕傲,也是個笑話。據說,這頂帽子曾令不止一位長官突發中風,他仍然不肯扔掉,甚至一刻也不讓它離開自己身邊。
"現在——"他滿懷希望地看著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要不,讓我出去看看?你不是經常把這樣的景色描述成安拉的花園嗎?"
"不好,"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說,"但是,如果你能停止罪孽、開始禱告,我不會懷疑安拉為你安排一個地方的可能性。"
波爾塔不屑一顧地說:
"安拉不會允許這樣的人渣去弄臟他的花園!"
"另外,"海德嚴肅地說,"如果安拉讓小混球進去,我們想一想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吧。或許,在他眼里,那并不是一個花園,只是一個大垃圾堆而已。"
"閉上你的嘴!"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警告他說。他一向對這個話題敏感。"安拉知道他能做什么,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幫助。"
"老大叔"的一聲慘叫把我們從爭執中拉了回來,我們再次成為士兵、職業殺人者。因為我們與一個蘇軍步兵團不期而遇。這次相遇十分突然,波爾塔只有幾秒鐘的時間踩剎車。蘇聯士兵向我們揮手、叫喊,但發動機的聲音蓋住了他們的喊聲,他們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白茫茫的世界中出現了一個黑影,終于看到隨行的坦克了,我們松了一口氣。蘇軍并沒有察覺到我們:顯然,用這兩輛帶有紅星標志的T-34坦克掩飾我們的真實身份沒有任何不妥。"老大叔"在喇叭中發話了:
"注意,兩輛坦克要保持距離。"
另一輛坦克減慢了速度,黑影越來越模糊,我們只能從喇叭中傳出的"嘎吱"聲判斷它的存在,那是坦克履帶碾在雪地上的聲音。
"多拉,注意。多拉,注意,""老大叔"低聲說,"方向216度,速度30,完畢。"
另一輛坦克突然沒了聲音。
"上帝啊,它凍住了。"我說。
大家緊張起來。
"出來,跟在我們后面喊`希特勒萬歲`,"波爾塔說,"這樣你不會凍僵。當然,這樣的叫聲不能傳到俄國人耳朵里。"
"你說得好聽,"我說,"但跟在敵人屁股后面,怎么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旦他們起了疑心……"
"那樣我們就完蛋了,""老大叔"立馬接過話,"誰又能譴責他們呢?是我們自己破壞了游戲規則。"
"那我們這是在干嗎呢?"小混球問。
"因為這是命令!"海德罵道,"命令就是命令,現在你該知道了。"
一整個晚上,針對目前的處境,我們都在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著該怎么辦。正當我們互相罵得不可開交時,"老大叔"突然發出尖銳的叫聲。大家停止了謾罵。
"怎么了?"
"準備戰斗。"
大家一句話也不說,各自拿起武器。法國軍團小個子大兵拿起槍,我抓住一個手榴彈,巴塞羅那盯住坦克的儀表盤。前面傳來俄國人的叫聲,"老大叔"用波羅的海國家的方言回應。一輛T-34坦克跟在我們后面,很晚才發現我們,來不及停下,撞在了我們的坦克上。那個俄國人粗魯地謾罵著,爬到我們的坦克上,向我們吼起來:"跟上別的坦克,好好開!"
這是一個蘇軍軍官,因為他的帽子上有一個綠色的十字,那是蘇聯內衛軍的標記。他的出現把我們嚇癱了。小混球張開了嘴巴,幸好沒叫出聲。只有"老大叔"面不改色。
"你們從哪兒來?波羅的海沿岸國家?"蘇軍軍官問。
"是的。"
"我是從你說的方言中判斷出來的。我們贏了戰爭后,你還是好好學習俄語吧……把這輛該死的坦克挪一挪。"
"快,快!你們幾個懶蟲!""老大叔"沖我們叫著,罵了幾句。
我們跟在俄國人的坦克后面,連續行駛了一個星期。蘇聯內衛軍的警察隨處可見,他們叫喊著,比畫著,想傳達什么命令,卻帶來了更多的混亂。
"你們到底從哪兒來?"軍官遞給"老大叔"一支野草煙①,問道。
"老大叔"回答得語無倫次、含糊不清,大意是為了執行一個特別的任務。軍官對他所說的似乎不感興趣,注意力很快轉移了。
前面道路堵塞,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來。蘇聯軍官與前來報告情況的警察激烈地爭執起來,要求一定要為我們的兩輛坦克讓出一條路——似乎他自己正著急趕往某個地方。經過一番爭論,警察讓步了,向我們揮手示意。
"加大油門!"他厲聲說。
波爾塔樂意表現他駕駛坦克的技術。軍官勉強對他的表演表示肯定,還要求"老大叔"將此事報告給團長,希望能讓波爾塔為蘇軍服務。
大約一刻鐘后,軍官的兩條腿伸進坦克,看樣子他要鉆進里面,加入我們這幫烏合之眾。"老大叔"示意大家保持安靜。一秒鐘后,軍官站在了我們面前。他的腳重重地跺在坦克底盤的鋼板上,以恢復腿部的血液循環。
"這里的氣味感覺像是妓院。"他把我們一個個打量一番,把目光停留在小混球和他的帽子上。"伏特加在哪兒?"他問道。
"老大叔"遞過去一個酒壇子,在我們默默的注視下,他將酒直接灌進嘴里。
我們駛入一個檢查站。一名內衛軍警官要求我們說出口令才肯讓我們通過。
"Papliji tumani nad rjegoj。"軍官說出了口令。
"這些坦克屬于第67營嗎?"警官問。
"不。他們在執行特殊任務。"
警官讓我們等一會兒,他要去向上級報告。
"見鬼,該死!"軍官從坦克中鉆出去,跳到地上,"我不能一整天在這里轉悠。時間很寶貴,我很著急。"
他小聲嘀咕著,跟在內衛軍警官后面。他們走到一個少校跟前。少校坐在一棵樹下的帆布凳子上,四周圍著幾個內衛軍。軍官拿出一摞紙,少校一頁頁地翻看著。,他看了一眼我們的坦克,大笑起來,然后指向附近停著的一輛車。大概他為軍官找到了比T-34坦克更舒適的交通工具。
過了一會兒,那名內衛軍警官走過來,將幾頁紙遞給我們。
"給你們。這是新密碼。原來的密碼不能用了,你們忘了吧。"
"怎么了?""老大叔"問道。他問得很自然,一絲也看不出慌張。
"有消息說,幾個德國人正開著我們的坦克,在我們的后方活動,但我們很快會把他們找出來的。為了保障安全,我們把所有的通關口令都改了……哪里有伏特加?"
"老大叔"把小混球的伏特加酒遞了過去。這是小混球的口糧。和之前那位軍官一樣,警官也當著我們的面,直接將伏特加灌進嘴里。很快,酒瓶空了。他把空瓶子扔到雪地上,放了一個響屁,然后大聲說:
"現在好多了……好了,現在告訴你們新口令。你們好認真記下來。這是為了找出那幾個德國人而特別設置的,即便他們看到了,也不能正確地讀出來……這并不是說你們這些操波羅的海國家方言的人就比他們強多少,可是我又不能在五分鐘之內把正確的發音教給你們……記住這幾個詞:Raswjetili jablonski i gruschi。記住了嗎?回答是:Schaumjana uliza。如果有人答錯,先開槍再問他們問題。為了防止你們忘記,我再說一個秘密,Schaumjana uliza是內衛軍在托木斯克的總部所在地。現在——"他爬上坦克,對"老大叔"說,"你們要開始新的旅程了。你們向薩多沃杰的方向行駛,但不要走過這個小城,因為它已經被德軍第14師占據。到了那里再向南,前往克拉斯諾耶塞洛。他們會告訴你新口令。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老大叔"說。
"那好吧,再見。"
警官抬起手向我們告別,從坦克上跳了下去。我們可以自由行駛了——這是我們從蘇軍那里得到的的祝福!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一直向東行駛。途經俄國人的村莊時,我們刻意保持著距離。有幾次我們與蘇軍不期而遇,但只有一次他們要求對口令。
深夜時分,我們開到了山里。因為坦克可以在樹林里隱藏起來,目光再銳利的蘇軍探子也不會發現我們。我們希望能停下來休息一下。"老大叔"打電話向總部請示,得到的命令是:繼續向圖阿普謝的方向行駛。
我們再次出發了。這次是向西南方向。大家一言不發,坦克里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行駛了幾英里之后,波爾塔說話了:"我們的燃油快用完了。"
大家對此毫無反應,只有小混球急得不行。他警告大家,他的口糧快沒了,而且生了痔瘡,他不可能半路上開始步行穿過俄羅斯。我們都不理會他。
我們奮力前進,烏云在頭頂盤旋,山里的道路也越來越窄。鄉村越來越荒蕪、凄涼,我們甚至能聽到它低沉的嘆息聲。地圖上顯示,我們所走的路應該是寬闊、筆直的,但越往前走,它卻越來越狹窄、越來越崎嶇。因為結冰,路面光滑得像玻璃,這對駕駛員的技術是嚴格的考驗。觀測盤凍成了一個冰塊,徹底不能使用,只能把側板打開,這樣的結果是狂風裹挾著雪花呼呼地鉆進了坦克。
突然,斯坦恩駕駛的另一輛坦克壓在了一個大冰塊上,開始打滑,在路上轉起了半圓。我們不得不停下來去幫他們。我們在坦克后面系上兩根鋼索,用力向右拉,但它們就像棉花一樣,沒一會兒,兩根鋼索都斷成了兩半。我們又用上了沉重的拖鏈,這次,坦克倒是動了,但它只是在原來那塊冰上滑行,而且滑到了路邊,前半部分在路基上懸空。我們驚慌失措。波爾塔重重踩一腳油門,拖鏈拖著坦克慢慢回到路上。就在我們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拖鏈卻從坦克上脫落了,因為失去了牽引,坦克猛地沖到了路邊的深坑里,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它還把馬勒一起帶了下去。上帝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這一幕,我們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和往常一樣,還是"老大叔"先打破沉默。
"還剩多少燃油?"
波爾塔在心里估算著。
"只能夠洗干凈小混球的褲子。"
"那就可以了,"海德高興地說,"你的意思是,這些油足夠我們開到西伯利亞,再原路返回。"
"老大叔"反駁道:
"你能認真點嗎?這可不是開玩笑。我想知道到底還能走多遠。"
"根據汽油表上的數字,實際上,我們一步也不能往前開了。"波爾塔說出了實情。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把坦克扔這兒好了。把上面的武器和彈藥卸下來,只要是手能拿的,我們都帶走——記住了,機槍可比伏特加重要。我們離德軍前線還有600公里。"
"再也沒有什么事情比徒步旅行更美妙了。"波爾塔面露喜色,看了我們一眼。
"我的口糧沒了,怎么辦?"小混球嚷嚷道。
"我們才不管你什么口糧!""老大叔"厲聲喝道,"如果你不想走路,就留在這里爛掉吧!"
海德聳了聳肩膀。
"從我們出發的那一刻起,在某些壞蛋眼里,我們已經是有去無回了。"
我們拆下坦克上的武器,波爾塔開動引擎,把方向調到對準路邊,然后從里面跳了出來。看著那個灰色的大家伙慢慢滑向懸崖,我們甚至感到了一絲快慰。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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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套軍事戰爭題材的小說,早在二戰期間就開始創作了,直到這兩年才譯成中文,進入到中國讀者的視野當中,在我看來,這是一套非常適合當下80后 90后閱讀的書籍
舅舅是軍人出身,退伍后做了郵遞員,每年他的戰友們都聚會兩次,大家在一起聊天吃飯。舅舅總說他們的感情很深很深。今年他的一個戰友去世了,得了癌癥,大家都瞞著他,直到他去世。
穿行在死亡之萌,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每個人都繃緊神經,作為戰俘營的士兵,沒有人會援助他們,所以他們只能向瘋狗一樣去拼殺。
我喜歡小混球這個角色,因為他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會想要享受一下生活,他真正是個樂天派,他能夠機智的生存下去,希望能夠在看到最后一部的時候他還沒有死。
戰爭是邪惡的。但是身處其中的士兵卻又跟我們一樣。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在戰爭里,沒有士兵能置身事外。
我驚訝并且感動于德國士兵和法國士兵的友誼,這讓我在冰冷的刀槍中感受的微弱的溫情。
軍事小說,寫的這么精彩的不是很多。我知道的有《亮劍》《我的團長我的團》。這部小說讓我想起了《亮劍》。作者功底很深厚,很會描寫人物,人物很真實。這個系列的封面也不錯。我喜歡這本書的封面。
炮火橫飛,空中全是煙塵,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月亮。吃飯,睡覺都要提心吊膽的進行,不知道是否還能活到第二天……他們依偎在一起,小聲哼唱,或喝酒,或沉思。沉思的時候,他們會想些什么呢?
翻譯得不錯,大局感很強,雖然只是戰士嘴里提到希特勒而已,未見其人卻知道他的殘酷。也有細節,從士兵的生活和言談感受到僅存的人類良知和溫暖。
軍事小說的典范之作。大多數的軍事小說都是意淫之作,意思是說作者沒有經歷過戰爭,純靠自己的想象來寫。但是斯文 哈塞爾不同,他不僅經歷過戰爭,而且既當過蘇軍,又當過德軍,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戰場。所以他寫的小說有直刺人心的震撼力,能夠讓人真正的知道什么是戰爭,戰爭中的真實的感受是什么。
從《被詛咒的軍團》中煉獄一般的訓練,到《恐怖的車輪》下為了生存而不惜付出一切的努力,到最后成為唯一的《戰友同志》,三個主角經歷了各種戰場的洗劫,他們受過傷,多次九死一生,最終他們組成了一個《行進中的軍營》,在這個軍營中,他們生死相依,他們經歷一切困境,為的只是一個目的--活下去。
在沒有自由的時代,每個人,不管多高的地位,隨時都有會被干掉的可能,在戰爭時期更是如此,所以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很是幸運的。戰爭小說,不是讓人向往戰爭,而是讓人反思戰爭。
是在無意中看到了這本書的宣傳的。當時看到這本書的封面,還有上面的宣傳文字:為了不對戰友開槍,他們再次向著炮火前進!看了讓人心里酸酸的。于是,買了,周末在家看了一天。很好看。作者的文字功底很不錯!喜歡!
書中最感動我的地方是他們在一個村莊狂飲。他們與村民喝著蘇軍留下的好酒狂歡,暫時忘記了戰爭。他們甚至與一個蘇軍掉隊的士兵一起狂歡,忘記了彼此是敵人。幾年來真正像人一樣生活了一次,快樂了一次。也許這才是人們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戰爭,不是為了他們的微小目的而去廝殺。
我是女生,之前不看軍事小說。當同學買了這本書,并且看了后極力推薦時,我就動心了。自己買了一本。晚上熬夜看完的,很真心的說,我被深深的震撼了。戰場上,戰友相當于另外一個戰友的生命。他的敏銳,會拯救每一個人。。。。。。。。。。
“戰爭接近尾聲,我們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名單上要執行的死刑的人已經排到了5年之后,我們只有把他們捆起來,送到露天廣場,用機槍掃射。”這是書中的一段,如果是真實發生的事,那簡直太殘酷了,太令人無法直視了!
一直在追這套書,確實不錯,教父就是教父,文筆和故事構思都很棒。雖然每一本都講的是同一背景,有些人名也是一樣的,可情節卻不一樣。大的戰爭背景下,沒有自由,沒有出口,只有祈禱,祈禱能夠活下來,直到有一天戰爭結束,不再做獨裁者們游戲中的炮灰。
如果士兵是炮灰,戰爭中上層的人往往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么像他們三個人就是炮灰中的炮灰,因為無論在哪方,他們都已經成了沒有人關心的戰俘,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的命運。
在戰場上,只有真正堅持的人都會生存下去,不僅有被敵軍殺死的可能,還有被自己人殺死的可能,更有很多人因為受不了殘酷的戰爭而自殺。本書中的鋼琴家就是這樣的人,很多時候面對的更是自己內心的恐懼。
看完了,挺速度的,三天時間,眼睛有點疼,但舍不得放下。現在終于可以洗洗手睡一覺了,和那些士兵一樣,我也像打了一仗,很累卻很舒服。如果有天戰火四起,我也會挺身而出的,不只是嘴上說說,這本來就是男人的使命。晚安。
我一直很喜歡看軍事小說,沒有想到這個系列那么多。很喜歡。一直在追著買。我喜歡看戰場上的殘酷血腥,這會讓我更加珍惜現在的平淡生活。那些一秒鐘前還談笑的戰友,一瞬間就死在面前了,這種感覺,很震撼我。真的作者很好!很有思想!
這本書很寫實,畢竟是根據教父的真實經歷寫成的。書里的那些士兵,都是百姓的兒子,他們正值青春年華,沒招惹誰,本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美好一生——起碼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可以選擇的。但是戰爭爆發了,他們被迫走進戰場,為了不知道的目標而廝殺,朝不保夕。
為了生存,他們在戰場上滾來滾去,為了戰友,為了同志,他們搶奪了一輛坦克,穿行在敵人的土地上,冒著隨時都有可能全軍覆沒的危險,為了生存不斷地廝殺,他們為的只有一個簡單的目的,生存,生存到戰爭結束,回家與家人團聚。
這是一個系列的書,真心感覺不錯。這一套我都買了。這書出來,我立刻又買了。“在這場戰爭中,只有敵人,沒有后方,沒有退路。”這太對了。戰爭真的很殘酷。無奈悲哀的同時,只有希望,不會再有戰爭。這本書中講的“二戰”最前線士兵的慘烈命運,讓我深深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