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因為一則批評性廣告,警察局長沙利文以誹謗為由,將《紐約時報》告上法庭,并申請巨額賠償。兩審失利后,幾乎被各地政府官員相繼提起的索賠逼至絕境的《紐約時報》,奮起上訴至聯邦較高法院。九位大法官在“《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中力挽狂瀾,宣布“對公共事務的討論應當不受抑制、充滿活力并廣泛公開”,維護了媒體、公民批評官員的自由。《紐約時報》博學記者、兩度普利策獎得主安東尼?劉易斯,以翔實史料、生動筆觸,系統回顧了這起新聞自由史上的里程碑案件,并循此為線,串接起美國人民爭取言論自由的司法抗爭歷史,展現了霍姆斯、布蘭代斯、漢德、沃倫、布倫南、布萊克、韋克斯勒等偉大法官和律師的形象。
兩度普利策獎得主安東尼 劉易斯原著,暢銷譯作《九人》譯者何帆翻譯。“我想不出什么案子,能比這起案件更有利于促進整個國家的思想交流了。”本書以在美國家喻戶曉的“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連線展現了200多年來美國言論自由的司法斗爭史,既理性而堅定地闡述和捍衛了批評之聲與新聞自由的真正價值,同時,又一再冷靜地提醒我們,自由不可濫用。
安東尼 劉易斯(Anthony Lewis),1927年3月生于紐約,畢業于哈佛學院。曾任《紐約時報》周日版編輯(1948—1952)、駐華盛頓司法事務報道記者(1955—1964)、倫敦記者站主任(1965—1972)、專欄作者(1969—2001),目前是《紐約書評》專欄作者。1955年、1963年兩度獲普利策獎。劉易斯曾在哈佛大學執教(1974—1989),并自1982年起,擔任哥倫比亞大學“詹姆斯?麥迪遜講席”教授,講授及時修正案與新聞自由。著有《吉迪恩的號角》(Gideon’s Trumpet)、《十年人物:第二次美國革命》(Portrait of a Decade: The Second American Revolution)、《言論的邊界:美國憲法及時修正案簡史》(Freedom for the Thought that we Hate: A Biography of the First Amendment)。劉易斯的妻子是馬薩諸塞州較高法院首法官瑪格麗特?馬歇爾,兩人現居馬薩諸塞州坎布里奇。
何帆,1978年生,湖北襄樊人,現為較高人民法院法官。著有《大法官說了算:美國司法觀察筆記》(法律出版社,2010)、《刑事沒收研究》(法律出版社,2007)、《刑民交叉案件審理的基本思路》(中國法制出版社,2007),譯有《九人:美國較高法院風云》(上海三聯,2010)、《大法官是這樣煉成的:哈里?布萊克門的較高法院之路》(中國法制出版社,2011)、《作為法律史學家的狄更斯》(上海三聯,2009)、《玩轉民主:美國大法官眼中的司法與民意》(法律出版社,2011)。主編有“美國較高法院大法官傳記譯叢”。曾為《南方周末》、《新京報》、《南方都市報》、《看歷史》雜志專欄作者。
及時章“關注他們的吶喊”
“社論式廣告”的來源形形色色,形式五花八門。人們萬萬沒有想到,1960年3月29日刊出的這則名為“關注他們的吶喊”的廣告,會在種族議題之外,掀起一輪更大的爭議,不僅成為對新聞自由的巨大考驗,并進而演變為美國言論自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第二章蒙哥馬利的反擊
霍爾在《廣告報》上,發表了一篇氣勢洶洶的社論:“世上有兩類說謊者,一類主動撒謊,一類被動為之,這兩類說謊者在3月29日《紐約時報》的整版廣告中,粗魯地誹謗了蒙哥馬利市。”他叫囂道:“謊言,謊言,謊言,這就是些一心想募款的三流小說家捏造出來的故事,好欺騙那些偏聽偏信、自以為是,實際上卻屁也不知道的北方佬。”
第三章南方的憂傷
“那些從未感受過種族隔離之苦的人,很容易輕言‘等待’”,馬丁?路德?金寫道,“但是,當你目睹暴徒對你的父母濫用私刑……當你試圖向六歲的女兒解釋,為什么她不能像電視廣告里那樣在公園嬉戲玩耍,卻愴然詞窮……當你駕車遠行,卻發現沒有一家旅店愿意讓你留宿,而你不得不蜷在車上夜復一夜……當你日復一日被“白人”和“有色人種”這樣的標簽字眼所羞辱……你就會了解,‘等待’為什么對我們那么艱難。”
第四章初審失利
沙利文的律師讀到“黑人”一詞時,故意讀成“黑鬼”,還說自己這輩子都這么念這個詞。法庭上,白人律師都被冠以“先生”頭銜,如“納奇曼先生”、“恩布里先生”。黑人們卻被稱作“格雷律師”、“克勞福德律師”、“西伊律師”。僅僅因為膚色不同,他們居然連“先生”這樣的敬語都享受不到。更令人心寒的是,法官對這些統統置若罔聞。
第五章媒體噤聲
內部人士透露:“《紐約時報》當時正被內部罷工和業務虧損折騰得焦頭爛額,要是輸了這些官司,報紙肯定會完蛋。”對于《紐約時報》根據憲法及時修正案提起的上訴,阿拉巴馬州較高法院用一句話直接駁回:“美國憲法及時修正案不保護誹謗言論。”只要每家法院都認同上述論點,《紐約時報》將永遠無法勝訴。
第六章自由的含義
1797年,喬治?華盛頓即將卸去總統之位,告老還鄉,費城《曙光報》發文稱:“此人是我國一切不幸的源頭,今天,他終于可以滾回老家,再不能專斷擅權,為害美國了。如果有一個時刻值得舉國歡慶,顯然就是此刻。政治邪惡與合法腐敗,將伴隨華盛頓的黯然離去而退出歷史舞臺。”政治漫畫家對華盛頓也毫不手軟,有人甚至把他的頭像安在一頭驢身上。
第七章言者有罪
共和黨人批評聯邦黨人偏好中央集權和英國政體,骨子里渴望著皇權專制。聯邦黨人則認為,共和黨人就是一群雅各賓派,一旦得勢,必會推行法國式的恐怖政治。1798年,及時夫人阿比蓋爾?亞當斯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親法集團,也就是共和黨人,正孜孜不倦地在全國“播下邪惡、無神論、腐敗和造謠惑眾的種子”。
第八章“人生就是一場實驗”
1919年,年輕的漢德法官再次致信霍姆斯,認為只有“直接煽動”不法行為的言論方可追懲。他說,“既然案件發生時,正趕上民意沸騰,這種情況下,讓陪審團來判定某種言論的‘傾向’,恐怕效果不佳……據我所知,1918年的社會氣氛就是如此”。對此觀點,聲望正如日中天的霍姆斯大法官頗不以為然。然后,五十年后,較高法院在“布蘭登伯格訴俄亥俄州案”中,卻正式采納了漢德的觀點。
第九章偉大的異議者
霍姆斯大法官風流倜儻,對美酒佳人一向來者不拒。內戰期間,他明知戰事殘酷,卻投筆從戎,三度負傷。他認為社會改革運動難成大器,卻支持改革者們放手一試。布蘭代斯大法官向來不近煙酒,一生致力于推動社會改革。霍姆斯習慣撰寫簡短有力,卻含義模糊的判決意見。布蘭代斯則喜歡長篇大論,分析各種社會問題。兩位性格迥異的大法官,在那個特殊時代,成為言論自由最堅決的捍衛者,和較高法院最偉大的異議者。
第十章“三天過去了,共和國安然無恙!”
在較高法院,明尼蘇達州助理司法總長詹姆斯?馬卡姆援引霍姆斯大法官1907年在“帕特森訴科羅拉多州案”的判決意見,認為及時修正案只禁止“對出版的事前限制”。他話音未落,九十高齡的霍姆斯大法官突然插話:“寫那些話時,我還很年輕,馬卡姆先生。現在,我已經不這么想了。”
第十一章向較高法院進軍
多年之后,韋克斯勒回憶道:“接下這個案子前,我對誹謗法沒什么了解。做案件背景分析期間,當我意識到必須由被告來承擔舉證責任時,我受到極大震撼。那種感覺我至今記憶猶新,實在令人措手不及、驚懼不已。或許因為陪審團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比較溫和,過去,我一直以為誹謗法只是紙上談兵,根本沒有在這個國家適用過。”
第十二章“永遠都不是時候”
“公民自由聯盟”提交的“法庭之友”意見書提出,連廣告言論都要追懲,恰恰說明對政治自由的打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意見書寫道:“就算這是一起誹謗案件,可是,《紐約時報》僅僅因為一則政治廣告,就涉嫌誹謗,并被判巨額賠償。如果連報紙都會因廣告中的無心之失而付出慘痛代價,還有哪個異議團體敢借助出版,表達他們對公共事務的看法?”
第十三章較高司法殿堂上的交鋒
沙利文的律師納奇曼堅持認為,《紐約時報》不作回應,就表示默認。首法官沃倫因在“布朗訴教育局案”中推動廢除校園種族隔離,近十年來,被南方人以各種方式惡毒謾罵、譏諷。他笑著說:“在較高法院,至少有一個成員,這些年被來自全國各地的信件攻擊謾罵,并指責他誹謗。如果他認為自己沒有做這樣的事,是不是必須回信說明,或者承擔五十萬美金的判罰?”
第十四章批評官員的自由
雨果?布萊克大法官將意見草稿提交其他大法官傳閱時,附了封親筆信給布倫南大法官。他說:“您當然明白,除了我保留的立場和我的協同意見,我認為您在‘《紐約時報》案’中的表現十分出色,在保障思想傳播的權利方面,您不僅恪盡職守,還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第十五章“這是值得當街起舞的時刻”
后人多對這樣一個問題充滿好奇,如果沙利文當時的索賠金額沒有那么高,《紐約時報》是否會不斷上訴?這場官司會被較高法院受理么?大法官們是否還會為此重新界定及時修正案的含義?在本案二十周年紀念研討會上,一審代表《紐約時報》出庭的埃里克?恩布里談及本案賠償金額時,調侃納奇曼說:“這起案件能進入較高法院,羅蘭居功至偉,如果他當時只向我們索賠5萬美元,我們才懶得把官司打到那兒去呢。”
第十六章判決背后的紛爭
周一一大早,哈倫大法官就致信全體大法官,信中說:“親愛的弟兄們:我已通知布倫南弟兄,現在希望其他弟兄也知道,我已撤回自己在這起案件中的單獨備忘錄,并無條件地加入多數意見。”
第十七章連鎖反應
福塔斯大法官單獨提出異議意見,他指出,越是對政府官員不利的報道,媒體越是應承擔“查證真偽的義務”。末了,他意味深長地總結道:“公務員也是人啊!”
第十八章“舞已結束”
經此一役,《電訊報》斗志盡喪,從此放棄報道政府的不法行為,并要求記者給任何采訪對象發函前,必先征求編輯意見,甚至銷毀了所有日后可能引發誹謗訴訟的信函、便條。一次,有人向《電訊報》爆料說,當地一位警長涉嫌濫用職權,編輯不僅放棄這一選題,還語重心長地告誡記者:“這次還是讓別人去冒險吧。”
第十九章重繪藍圖?
第十章“三天過去了, 共和國安然無恙!”
1919年以來,較高法院內部一直為如何界定及時修正案保護的“言論自由”爭論不休,但是,卻沒有人提到過與之并列的“出版自由”話題。“吉特洛案”中,多數方大法官贊同將出版自由與言論自由一并納入基本自由范疇,使之不得受聯邦及各州侵犯。然而,時至1930年,較高法院仍未審理過一起因報紙、雜志或書籍出版受限引起的案件。只有這類案件,才是檢驗出版自由的試金石。
不過,1931年,較高法院終于迎來及時起重要的出版自由案件:“尼爾訴明尼蘇達州案”。十年后,大法官們又就“布里奇斯訴加利福尼亞州案”作出裁判,這也是一起關系到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的重要判決。兩起案件的結果,均以5票對4票達成,而且都是維護表達自由一方獲勝。盡管多數方是靠“勉強多數”取勝,但是,兩起案件在憲法史上,都起到里程碑式的作用。對于正被警察局長沙利文提起的誹謗訴訟所困擾,并打算尋求憲法及時修正案保護的《紐約時報》來說,這些案件包含的表達自由價值,顯得尤為重要。
“尼爾訴明尼蘇達州案”的主人公杰伊 尼爾是名個性復雜的新聞人,熱衷揭露各類社會丑聞,俗稱“扒糞記者”。弗雷德 弗蘭德利在講述此案的《明尼蘇達小報》一書中,將尼爾描述成一個“反天主教,反猶太人,反黑人,反工會”的極端人士。1927年,尼爾在明尼阿波利斯市創辦周報《周六新聞》。這是份激進的反猶太報紙,指責腐敗的警察局長與“猶太匪幫”沆瀣一氣,“暗地操縱著明尼阿波利斯市的一切”。表面上看,尼爾是個不討人喜歡的角色,但弗蘭德利也發現,此人疾惡如仇,常利用媒體的社會批判功能,挑戰大小權貴。弗蘭德利曾在福特基金會組織的一次餐會上,與朋友提到尼爾其人。鄰座的杜邦公司總裁歐文 夏皮羅湊巧聽到他們的談話,主動搭話說:“你們討論的是‘尼爾案’么?我認識尼爾先生。”夏皮羅的父親薩姆 夏皮羅,曾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經營一家干洗店。當地幫會頭目巴內特要求他停止營業,將干洗業務轉交他人處理。老夏皮羅拒不從命,巴內特隨即派四個地痞闖進店里,在客戶衣物上肆意潑灑硫酸。歐文 夏皮羅當時才十一歲,躲在木制隔板后目睹了黑幫暴行。當地報紙報道了這起襲擊事件,卻絕口不提巴內特和他的無理要求。杰伊 尼爾從薩姆 夏皮羅那里得知此事后,在《周六新聞》上詳細披露了此事經過。他不僅如實描述了巴內特的所作所為,還痛斥其他報紙畏首畏尾,不敢點出黑幫頭目姓名。不久,巴內特因這次襲擊事件被政府起訴,經歐文 夏皮羅出庭指認,最終被送入大牢。
尼爾選擇批判對象時,并非總是如此機敏。他最喜歡批評的官員之一,是明尼阿波利斯市海樂平郡檢察官弗洛依德 奧爾森。奧爾森其實是位自由派改革者,后來曾三度出任明尼蘇達州州長。但是,當尼爾用污穢、下流的文字,接連向他“潑臟水”時,奧爾森選擇了令自己日后追悔莫及的回應方式:提起誹謗訴訟。他根據一部名為《防治公共滋擾法》的法律,將《周六新聞》告上法庭。“滋擾”其實是個法律術語,主要指騷擾鄰人的行為,如亂丟垃圾、制造噪音等。但是,這部法律格外與眾不同,居然將一些特定行為納入滋擾范疇,即任何經營“惡意誹謗、毀人清譽的報紙者”,均構成“滋擾罪”。法官審理此案后,根據《防治公共滋擾法》相關條款,判令《周六新聞》停止發行,永遠歇業。其實,州議會1925年制定《防治公共滋擾法》,就是為懲治一份名叫《德盧斯鋸報》的“扒糞類報紙”。不過,這部法律當時并未遭到其他報紙反對,因為大家普遍瞧不起那些借揭露丑聞之名,行敲詐勒索之實的小報。1927年11月,弗洛依德 奧爾森向法官提出申請,要求勒令《周六新聞》停止營業,法官立即批準。才發行了九期的《周六新聞》,就此關門大吉。
尼爾上訴至明尼蘇達州較高法院。他的律師提出,《防治公共滋擾法》違反了憲法第十四修正案,以及州憲法中的出版自由條款,但是,州較高法院簡單、粗暴地駁回了尼爾的上訴。大法官們一致認為:“我們的憲法從未打算保護惡意誹謗、蓄意中傷他人的不實之詞,或者動機不良、別有用心的出版物。憲法只對誠信、審慎、盡責的報業提供保護。憲法規定出版自由,不是為放縱那些居心險惡者肆意妄為,正如它賦予人民集會權利,卻不容許非法集會或騷亂暴動。”這番說辭,難免讓人聯想起聯邦黨人當年為《防治煽動法》的辯護。與那部法律一樣,即使被告證明自己陳述、報道屬實,《防治公共滋擾法》一樣要求他們必須具有“善良動機、正當目的”。正如霍姆斯在“施維默案”中的異議意見所言,州政府在這里只支持“我們所贊同的思想”的自由。
表面上看,“尼爾案”已塵埃落定,再無回旋余地。杰伊 尼爾已耗盡家財,沒有資力上訴至聯邦較高法院。然而,兩家立場有著天壤之別的機構,卻同時向他伸出援手,一家是大名鼎鼎的左翼組織“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一家是極右翼報紙《芝加哥論壇報》。該報發行人羅伯特 盧瑟福 麥考密克并不認同“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的所作所為,卻狂熱信奉新聞自由理念。麥考密克認為,《防治公共滋擾法》已嚴重威脅到出版自由。他極力游說,最終促成那些起初對尼爾的遭遇漠不關心的報業同行們團結一致,通過了一項譴責《防治公共滋擾法》的決議,將這部法律稱作“對人民自由最嚴重的侵擾”。
1931年1月,較高法院開庭審理“尼爾案”。尼爾的律師韋姆斯 柯克蘭向大法官們表示,即使報紙刊登針對公眾人物的誹謗性文字,也不能成為政府打壓報界的正當理由。“只要有人為非作歹,報業自然會有所謂誹謗言論。”柯克蘭還舉例說,19世紀,《紐約時報》揭露臭名昭著的政客鮑斯 特維德的腐敗惡行時,后者“就援引類似法律對付過媒體”。代表明尼蘇達州政府出庭的,是該州助理司法總長詹姆斯 馬卡姆。
布蘭代斯大法官向他提問時,特地將話題轉向腐敗議題。布蘭代斯詳細研讀過此案卷宗,連碩果僅存的九期《周六新聞》也曾一一過目。他問馬卡姆:“在這些文章里,編輯努力證明警匪勾結,操縱賭場撈錢的事實。他們甚至點出了警察局長與不法官員的姓名……我們的確不知道這些指控是真是假,但我們很清楚,如果這種警匪一體的情況確實存在,將是許多城市的恥辱。這些報人孜孜以求的,無非是揭露更多被官方遮蔽的黑幕,這樣的言論都不能免責,還有什么樣的言論可以免責?如果我們不允許人民討論這類事務,公共安全如何得以保障?是的,在很多情況下,誹謗確實存在。但是,你總不能一面揭發罪惡,一面掩蓋作惡者姓名吧。很難想象,一家沒有任何言論免責特權的媒體,能夠擔當起維護民主社會安危的重任。如果不給他們免責特權,那么,還有什么工作配享這種特權?”
馬卡姆采取的訴訟策略,是繼續堅持布萊克斯通的古舊觀點,即出版自由只保護出版物不受事前限制,而《防治公共滋擾法》并未施加任何事前限制。他的意思是,明尼蘇達州的立法沒有要求任何人在出版發行前,必須取得官方許可,那才構成彌爾頓當年譴責的英國出版許可制。《防治公共滋擾法》只是規定,報紙發行后,如果確實刊載了誹謗言論,可由一名法官決定對其是否追懲或查封。而且,在出版許可制中,承擔舉證責任的并非報紙發行人,而是政府。馬卡姆指出,根據布萊克斯通對出版自由的闡釋,及時修正案中的“出版自由”,只能解釋為禁止事前限制。他還援引霍姆斯大法官1907年在“帕特森訴科羅拉多州案”的判決意見,霍姆斯在這起案件中聲稱,及時修正案只禁止“對出版的事前限制”。馬卡姆話音未落,已經九十高齡的霍姆斯大法官突然插話:“寫那些話時,我還很年輕,馬卡姆先生,現在,我已經不這么想了。”
P112-116
以“沙利文訴紐約時報”案為核心,介紹美國及時修正案如何被法官、律師、媒體、公民社會激活,從而使得“言論自由”這一精神在美國生根及成長。
——清華大學劉瑜教授推薦
關于言論自由的經典之作……劉易斯以記者視角,將整段故事娓娓道來。……書中穿插大量逸聞趣事,更是彌足珍貴……劉易斯獨家獲得布倫南大法官珍藏的私人文獻,將本案判決內幕抽絲剝繭,緩緩展開……那些對較高法院關于言論自由的裁判感興趣者,此書值得一讀再讀。
——《紐約時報》
劉易斯的作品條理清晰,幫助讀者理解如何看待道德、法律價值間的沖突,不同利益的博弈,比如,法官應當如何在個人免遭誹謗的自由,和人民討論公共事務的自由之間進行抉擇。
——《紐約客》
安東尼 劉易斯是講法律故事的高手,寥寥數語,就能讓普通讀者弄懂晦澀、復雜的法律程序……他以“《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為引,系統梳理了美國言論自由的歷史……當其他法律史學家為重現此案,忙著查找案件資料,推測當事人原意時,采訪扎實、資料翔實、語言生動的《批評官員的尺度》已閃亮登場,成為這個領域最的著作。
——《華盛頓郵報 書世界》
主要講述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中對于言論自由的理解和保護,并用制度來保護了媒體的監督作用。對于我們理解什么是言論自由,什么是憲法,什么是司法獨立都有很好的幫助,絕對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書。
兩度普利策獎得主安東尼·劉易斯原著,暢銷譯作《九人》譯者何帆翻譯。“我想不出什么案子,能比這起案件更有利于促進整個國家的思想交流了。”本書以在美國家喻戶曉的“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連線展現了200多年來美國言論自由的司法斗爭史,既理性而堅定地闡述和捍衛了批評之聲與新聞自由的真正價值,同時,又一再冷靜地提醒我們,自由不可濫用。
教授希望人手一本的好書,我就買了一本,新聞學的學生都應該看看的,我琢磨了很久的書,里面慢慢的都是筆記,還上臺講解了這本書。確實能夠被稱為一本經典。
教授希望人手一本的書籍,里面做的筆記慢慢的,我看得很認真,還特地上臺講解了這本書,印刷不錯,字跡清晰,推薦這個版本的。這本書確實能夠被稱為一部經典。
通過本書,了解了言論自由在美國的起源、發展和現狀。書中有一句話“如果批評不自由,則贊美毫無意義”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言論自由最大意義。一個國家不但要保障民眾的生存和發展,更要給民眾言論自由的權利。
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絕對是新聞傳播史上的經典案例,全書通俗易懂,讀起來也很有趣,強烈推薦
掩卷略思,仿佛食淮南之橘。該案個中委曲及深遠影響,自然毋庸贅言。但這一切建立在如作者在篇尾所說的美國的“樂觀主義”之上,亦即官民法的良性互動。而在我朝,看不到如此局面。官對民,民對官與法,都有著近乎完美的道德、素質期待,這種期待如不能實現,則必陷入紛爭動亂,將對方和自己分別置于天平的兩個極端。
這本書是老師多次提到并且推薦我們看的,于是便買了回來,感覺很不錯。作者通過這個極具典型性的案例給我們詳盡介紹了美國的言論自由,媒體的權利,讓我們對此有一些了解。總體上不錯。
社會必須容忍適度的批評,尤其是公權力,就更得容忍。中國的政府官員好像沒有這個習慣,但是必須讓他們學會這一點。如果沒有思想自由,沒有思想的競爭,又何來創造,何來社會進步?本書是好書告訴我們應該怎樣對待批評。
這本書圍繞著一個經典判例加以深入討論,有助于我們理解言論自由與誹謗的邊界。中國也常有類似的事情的發生,而且還會在博客和微薄世界引發海量口水。但是,中國的發聲人如果能仔細看看此書,其聲音才能多少有點兒意思
1.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無意義;2.達至心中至善的最好方式是不同思想的交流,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想確定一種思想是否是真理,就應該讓它在思想市場的競爭中接受檢驗;3.容許空氣中充滿不和諧的聲音,不是軟弱的表現,而是力量的象征。
人權,自由,在美國的法制體現的如此完善。何帆也是位了不起的律師,很感謝他翻譯了這么好的一本圖書。讓非專業人士讀起來也是相當的精彩。非常向往美國的一些法制,期望我們偉大的祖國也能借鑒到一些精華,完善我國的法律制度。
推薦擁有!“我想不出什么案子,能比這起案件更有利于促進整個國家的思想交流了。”本書以在美國家喻戶曉的“紐約時報訴沙利文案”連線展現了200多年來美國言論自由的司法斗爭史,既理性而堅定地闡述和捍衛了批評之聲與新聞自由的真正價值,同時,又一再冷靜地提醒我們,自由不可濫用。
言論自由,國人經過了從百年前辛亥革命后的擁有到以后黨國體制下的逐步喪失,再到近幾年部分擁有的過程。有無言論自由,從某種意義上,其實也就是能不能由公民自由的批評政府。看看國外的案例,更加堅定我們不走老路、不走“邪路”的信心。
“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無意義”。在這樣特殊的一年里看這樣一本書,內心可謂是百味雜陳。但無論如何,人們總能等待到能說話的那一天,被壓制的言論與無奈的心情,終將化作一聲憤怒的吶喊。
看了微信訂閱號上的推薦買的,是很好的精神食糧~正如本書的譯者,中國最高法院的法官何帆所說,批評官員是一種健康的傾向。這不是鼓動大家去批評,但如果沒有批評的聲音,僅僅是贊美,反而是可怕的。
這是紐約時報一位在資深記者的力作,還原了歷史上的一樁訴訟,總體感覺還不錯,但因為中英文表述的差異,中間會有一些晦澀的東西不能傳達出來。從這本書中可知,美國的自由和民主也不是與生俱來的,也是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斗爭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