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天花、黃熱病是人類歷史上致死率較高的烈性傳染病,它們消滅了數以億計的人口,令整個人類世界聞之色變。面對大瘟疫,醫生們能做的,一度只能和巫師一樣。經過一代代人類精英艱苦卓絕的努力,終于找到了對抗這些烈性轉染病的方法。鼠疫、天花、黃熱病似乎已經遠離人類世界、煙消云散,但在未來的某24小時,這些隱形殺手會不會又卷土重來?
這是一部以前所未有的視角講述細菌、病毒與人類世界之間關系的震撼之作。在細菌、病毒等微生物和人類共存的漫長歷史中,人類與他們亦敵亦友,或和諧相處,或相互對抗。而另一方面,站在更為高遠的視角上來看,整個地球也是一個有生命的整體。人類之于地球又如同病毒之于人類,一次次將人類世界置于危險之地的大瘟疫,又何嘗不是地球的免疫系統在發揮作用,以抵抗人類世界快速發展、人口急速膨脹對地球帶來的危害?
王哲,筆名京虎子。畢業于北京醫科大學和中國預防醫學科學院,畢業后從事艾滋病基礎和流行病學研究,后赴美繼續從事艾滋病研究,現從事IT業,業余時間進行寫作,曾獲得第二屆中華出版物圖書獎。
鼠疫
1.Plague的詞義轉換
2.鼠疫之源
3.地球也會得傳染病
4.再小的事也可能改變歷史
5.無法抗爭
6.虎狼之藥
7.來路
8.源頭
9.走出死循環
10.國家興亡自有時
11.彈丸之地
12.叛師
13.決戰香江
14.鼠疫細菌發現之爭
15.國家大事豈能兒戲?
16.守關
17.國士無雙
18.鼠蚤猶在
天花
1.鏡子里的麻點
2.天花的源頭
3.從一本書,到一本書,再到一本書
4.祖傳的神仙
5.何必馬革裹尸還
6.人生只能錯過兩班船
7.賭可以贏很多次,但不能輸一次
8.好奇害死貓
9.滄海變成桑田
10.傾國之戀
11.往事如花
12.種痘之法,細加研究
13.從一個皇宮到另外一個皇宮
14.2%的風險
15.鄉村郎中
16.用十年寂寞換一夜星光燦爛
17.世界的免疫員
18.科學沒有戰爭
19.人間無花
黃熱病
1.黃色的夏天
2.瘟疫推動大國之夢
3.又見黃熱病
4.耽誤
5.死城
6.二十年依然是個謎
7.古巴之病
8.決戰時刻
9.平靜之中
10.叮一口
11.就是蚊子
12.成功
13.滅蚊
14.為某件事而生
15.回到非洲
16.前赴后繼
17.疫苗的代價
18.最失敗的科學行動
地球也會得傳染病
馬可·波羅并不是1273年離開家鄉的一個威尼斯人,就在他前往中國的同時,還有其他威尼斯人也背井離鄉,同樣由西往東而來,經地中海一直航行到了克里米亞半島。只不過他們沒有像馬可·波羅那樣繼續東進,而是逆亞速海而上,在島盡端的塔那上岸,建立了一個殖民地。與此同時,威尼斯的鄰居、哥倫布的鄉親熱那亞人也來到克里米亞半島,在卡法建立殖民地。意大利兩個城邦在克里米亞半島相繼建成,遙相呼應。
威尼斯和熱那亞這兩個意大利半島北部城邦為了爭取地中海的貿易權成了宿敵,經常兵戎相見,馬可波羅就因為參加威尼斯和熱那亞之間的戰爭而成了戰俘,被關進熱那亞城的監獄,在牢房里百無聊賴才半真半假地寫出在東方的經歷,也就是那本著名的游記。
威尼斯人去了克里米亞半島,熱那亞人當然不甘落后,雙方腳跟剛站穩就兵戎相見,最終熱那亞人趕跑了威尼斯人,占據了整個地區。可克里米亞半島不像北美大陸那樣只游蕩著印第安人,卡法原是一座希臘古城,后毀于匈奴人之手,在熱那亞人到來之前的八九百年間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漁村,但這片土地是有主的,而且它的主人不是一般的土王,而是鼎鼎大名的金帳汗。
金帳汗國的開國君主是成吉思汗的長孫拔都,蒙古帝國的官三代,按照蒙古習俗,家業不是傳嫡傳長,而是留給幼子,因此長門的拔都到俄羅斯打天下,幼系的忽必烈守著東方的家業。
正應了那句"富不過三代"的話,蒙古帝國擴張到第三代就到頂峰了。蒙古帝國是人類歷史的一個怪胎,它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破壞現有的一切,在破壞完畢后,就退出歷史舞臺,但是如果從環球視野、從萬物相互聯系的角度來看,蒙古帝國的出現并不偶然,在它的背后有一種無形的推動力量。
1200年,蒙古各部落不再向金朝進貢,經過幾年血腥的爭奪,1206年,鐵木真統一蒙古,在斡難河繼蒙古大漢之位,號"成吉思汗"。 13年后,蒙古西征。蒙古草原上這股驟然爆發出來的能量和民族大遷移一樣,顛覆了整個世界,無論是中國、伊斯蘭世界還是基督教世界,統統在這股蒙古狂飆下徹底地改變了。
因為蒙古,世界歷史在公元1200年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在科學上有一個大生命的概念,就是把地球和其他星球也看成生命,因為地球也有誕生,也會老去,也會毀滅,只不過這個生命的周期要用億年來計算。既然是生命,就會生病。在黑死病暴發之前,地球就處于生病的狀態,它的病是由于人口增長導致的環境破壞。
讓我們把地球擬人化一下。人會生病,尤其是被細菌感染后,局部會出現病灶,那里的有害細菌大量繁殖了,如果不及時治療,細菌就會進入身體,跑到身體的其他部位,引起多部位或者全身性的感染。所以一旦出現細菌感染,就必須在感染嚴重到威脅生命之前,采取各種手段把病灶消除,同時進行整體性的抗菌治療。
1200年的地球就相當于一個被細菌感染的人,感染的病灶有兩個,其一是歐洲。約公元750年到800年開始,歐洲進入一個相對溫暖的時期。溫暖的氣候使得歐洲的田地變成良田,到了11和12世紀,歐洲的糧食產量大幅度上升,產量比羅馬帝國末期增加了一倍。農業技術也有了長足的進步,歐洲人的生活水平獲得很大的改善,一個直接結果就是嬰兒潮。從1000到1250年,歐洲各國人口普遍增加了一到三倍。公元700年時,歐洲只有2500萬人口,到1300年就達到7500萬到1億之間。其中法國人口從500萬增長到1600萬到2400萬之間,英國人口從150萬增長到500到700萬,德國人口從300萬增長到1200萬,意大利人口從500萬增長到1000萬。1300年的歐洲各國,人口增長到前所未有的數量。人口的增長導致大城市的出現,公元800年時歐洲沒有人口超過2萬的城市,而到1300年僅巴黎就有21萬人,擁有超過10萬人口的城市還有米蘭、倫敦、佛羅倫薩等。農村的人口也快速膨脹著,結果森林面積開始急速下降,歐洲的生態環境迅速惡化。
另外一個病灶在中國。中國這塊土地,在沒有美洲那些高產作物傳入之前,對人口的承受能力是極其有限的,一旦超過某個極限,就會出現瘟疫或者戰亂,導致人口大幅度下降,周而復始。
中國人口增長始于戰國時期,由于農業水平的提高,各諸侯國的總人口超過了2000萬。秦滅六國導致人口下降,秦統一六國之后,全國人口又超過2000萬。秦末的戰爭導致人口嚴重下降,西漢初期全國人口在1500萬左右。到了西漢末年,全國人口將近6000萬,超過了土地承受的極限。又一場戰亂之后,東漢初,全國人口為2800萬,不到原來的一半。到東漢末,全國人口達5800萬,又一次到了上限。三國歸晉,全國人口只剩下1600萬,不到原來的1/3。其后到隋朝,人口達到4600萬,經過戰亂和瘟疫后,到唐太宗時人口為1200萬,勉強超過原來的1/4。盛唐時全國人口5200萬,又一次達到上限,經過安史之亂等,唐末人口只剩2000萬,這個數字一直維持到了宋初。
從北宋開始,和歐洲的情況一樣,中國的人口開始快速增長,到北宋末年超過1億,經過一場戰亂,人口總數短暫下降,南宋后又恢復到上億水平。到1200年,中國這塊土地上的總人口達到123億,比之前歷史較高水平高出一倍。雖然疆域擴大了,土地開墾得多了,但這些都不足以長期養活多了一倍的人口。和歐洲一樣,中國的生態環境也在迅速惡化。
兩個病灶的感染嚴重成這樣,地球會怎么辦?
辦法有兩種,一是開刀,把感染部位切開,把腐爛的組織切除,膿水清理干凈,讓空氣殺死造成壞疽的細菌,進行局部消毒等;二是用藥,服用藥物來殺死細菌。
地球先采取開刀的辦法,這把刀就是蒙古彎刀。
在中國人口達到歷史頂峰的時候,蒙古吞金滅宋,到1290年,中國的人口約為7500萬人,比全盛時減少了5000萬人,大大緩解了生態環境的壓力,但還是超過了土地承受的上限。
從全球范圍來看,1236年,以拔都為統帥,蒙古諸王率15萬大軍再次西征,一路橫掃,直到匈牙利。這次西征奠定了金帳汗國的基業。蒙古軍隊素來肆意殺戮,所過之處,幾乎成了無人區。在征服俄羅斯后,大破波蘭及日耳曼聯軍于利格尼茲。1241年4月9日,蒙古大軍再破歐洲聯軍并擒殺統帥亨利二世,兵臨維也納城下。整個西歐已經無力抵抗蒙古雄師。就在這時,大汗窩闊臺的死訊傳來,拔都回軍,西歐才免去了被征服的厄運。
窩闊臺死后,蒙古人很快再度出征,1259年伊斯蘭世界的中心巴格達被蒙古人攻陷,這場浩劫大幅度減少了中東地區的人口。
蒙古西征,中亞地區幾乎成了無人區,用這種殘暴的手段解決了中亞和中東的人口壓力,但是對于歐洲尤其是西歐的人口數量并沒有任何影響,這樣一來,這把手術刀就沒有完成它的任務。地球全身的感染只是得到了抑制和緩解,局部感染病灶并沒有消除,病情還是很嚴重,在這種情況下,地球只好采取另外一招,也是的辦法:用藥。
這劑藥就是黑死病。
再小的事也可能改變歷史
一度,歐洲的人口繁榮造成貿易的繁榮,特別是地中海的商業活動非常活躍,意大利人扮演著歐洲商人的角色。但是由于東西商路被穆斯林控制著,歐洲人從阿拉伯中間人那里買東方貨物要多付300%,這樣一來,歐洲的財富持續不斷地流入伊斯蘭世界,讓基督徒們對穆斯林恨之入骨。蒙古西征,使東西貿易之路上的穆斯林大大減少,從而降低了歐亞之間的貿易成本。加上蒙古人鼓勵貿易,所以意大利人得以途經里海,到達地中海。
經地中海航行到了克里米亞半島的熱那亞人打跑了威尼斯人后,恭恭敬敬地從大汗那里要來卡法這塊土地,建立貿易殖民地,壟斷了黑海貿易。不僅販賣絲綢皮毛等貨物,還販賣奴隸,因為大骨架的烏克蘭奴隸在歐洲和中東非常受歡迎。沒想到卻因此觸怒了脫脫汗,人都被當奴隸賣了,汗國軍隊的質量快速下降,脫脫一怒之下于1307年兵臨卡法,次年熱那亞人守不住了,焚燒城市后逃回意大利,直到1312年脫脫死去后,熱那亞人才重回克里米亞,再次建起了卡法城。
又過了幾十年,卡法成為中世紀發展最快的城市,七八萬操著不同語言的人擠在狹窄的道路上,整個城市如同一個大集市,港口停泊的船只通常達200多艘。從卡法進亞述海,來到塔那,然后走陸路,可以直通北京,這條路就是蒙古西征而新開拓的北商路。
卡法和塔那雖然是基督徒的地盤,但宗教信仰歸宗教信仰,生意歸生意,很多穆斯林商人也住在這里,時間長了難免會發生沖突。1343年在塔那,意大利商人和穆斯林商人之間因為很小的事發生口角,從相互推搡到飽予老拳,進而演化成一場大規模的打斗,突然刀光一閃,一位穆斯林倒地身亡。
殖民地當局當然偏袒自己人,穆斯林也只好忍氣吞聲。就在熱那亞人以為這次沖突又能大事化小的時候,一支蒙古大軍兵臨塔那,自稱是穆斯林保護人的大汗札尼別要求懲辦兇手,被殖民地拒絕后揮軍進入塔那,以寡敵眾的意大利人并沒有潰逃,而是且戰且退地進入卡法,倚仗堅固的城墻和蒙古人死戰。
蒙古人用武力征服了世界,卻被各種宗教征服了心靈。蒙古人在宗教信仰上采取拿來主義,無論是佛教、天主教還是伊斯蘭教,統統都相信。即便是信仰伊斯蘭教的可汗在位,對基督教也很寬容。但是一股狂熱的伊斯蘭化浪潮正在興起,金帳汗國也不例外。塔那的沖突給了信仰伊斯蘭教的札尼別汗一個很好的借口,不僅企圖將基督教勢力徹底趕出克里米亞,甚至想要進軍西歐。在他眼中,以金帳汗國之實力,踏平一個小小的熱那亞殖民點應該和幾十年前一樣容易。
身著黑色戰袍的蒙古軍隊從四面八方如黑云一樣涌向卡法,將城墻圍得水泄不通。熱那亞人除了堅固的城墻外,還有靠海的便利,而且此時的蒙古大軍已經不是西征時那無堅不摧的鋼刀了。西征時那些攻堅技術已經不復存在。歐洲人也不像西征路上那些伊斯蘭國家,長期以來他們的戰爭模式就是圍城和守城,根本不習慣野戰。40年前的教訓讓熱那亞人把卡法城墻修得異常堅固,而且背靠海灣,不會出現食物供應不足的情況,這一次他們不再輕易放棄。
卡法城如同一顆堅硬的石頭,札尼別的大軍在城外屯兵四年之久,就是無法攻進城去,只好于1347年撤兵而去。
就在同一年的10月初,一艘卡法的商船來到意大利西西里的墨西拿。
當時在古羅馬的土地上,還沒有統一的意大利,只有一個一個的城邦小國。松散的政治統治和處于貿易要道的優勢,使意大利享受著繁華,文藝復興的苗頭開始出現,盡管只是表現在工匠或者藝術家們從古人遺留下來的藝術品中吸取靈感,用于教堂裝飾上。
教會和過去幾百年一樣,嚴格地控制著人們的生老病死。從教堂里傳出的主的意志就是社會生活的守則。雖然奧斯曼人已經將東羅馬帝國趕出小亞細亞,但意大利人對此并不擔心,因為全能的上帝是無所不在的,他們相信被異教徒圍困了四年之久的卡法之所以轉危為安,就是因為熱那亞人按時上教堂祈禱,按時捐獻,結果受到了上帝的保佑。
和過去幾百年一樣,人們在上帝的影子下按部就班地生活,沒有太多的欲望和追求,在祥和的秋天傍晚忙碌的西西里人也是如此。地中海秋天的風是那么的涼爽宜人,港口船來船往,人們并沒有注意這艘熱那亞商船上下來的萎靡不振的水手和商人,以及幾只黑色的小東西。
幾乎在熱那亞人下船的同時,瘟疫便在墨西拿流行起來,人們身上出現腫塊,咯血、嘔吐,三天后死亡,不僅和他們談過話的人會跟著死亡,連接觸他們的人,甚至觸摸他們衣物的人都會死亡。
這樣一來,罪魁禍首很容易確定,那艘熱那亞船被驅逐出境,但整個城市已經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病人在痛苦地掙扎,沒有患病的人丟下患病的親人,火速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城市,逃難的墨西拿人把瘟疫帶到整個西西里,很短時間內,起碼三分之一西西里人失去了性命。
那艘船離開西西里后于10月底抵達家鄉熱那亞,熱那亞已經得知西西里流行瘟疫的消息,當局沒有允許船靠岸。那艘船只好前往法國馬賽,把瘟疫帶到對此一無所知的港口。很快馬賽開始流行瘟疫,馬賽當局也驅逐了這艘瘟疫之船。人們一次看到它時,它沿著西班牙海岸駛向大西洋,永遠地消失在歷史之中。
一劑猛藥已服下,等待看它的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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