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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針對分歧,G20杭州峰會向外界表明:全球合作能夠產生重大影響。為了重振貿易、刺激世界經濟,G20各國應彼此協調,實施結構性改革,并以此為基礎達成一項全球性的經濟增長協議。
此次杭州峰會的會標圖案即表征了本屆峰會全球協作、破除治理“碎片化”的精神和訴求。作為2016年G20峰會的主辦國,中國會標用20根線條描繪出一個橋形輪廓,同時輔以“G20 2016CHINA”和篆刻隸書“中國”印章。橋梁寓意著G20已成為全球經濟增長之橋、國際社會合作之橋、面向未來的共贏之橋。同時,橋梁線條形似光纖,寓意信息時代的互聯互通。圖案中G20的“0”體現了各國團結協作的精神。
貿易增長全面戰略
在打破全球貿易治理“碎片化”貢獻方面,《G20全球貿易增長戰略》無疑是引人矚目的。其具體內容包括7個方面。
降低貿易成本
G20將進一步采取措施降低貿易成本并鼓勵所有世貿組合成員全面實施《貿易便利化協定》(TFA)。根據經合組織和世貿組織的測算,TFA全面實施可將全球貿易成本降低15%,促進貿易發展,幫助中小企業融入全球價值鏈。
加強貿易投資政策協調
G20保證貿易、投資以及其他公共政策相互補充、相互促進,并采取促進更加開放、可持續和包容價值鏈的政策,以鼓勵發展中國家進一步融入全球價值鏈并獲得價值增值。
促進服務貿易
G20成員承諾實施政策以支持開放、透明和競爭市場。這將促進服務提供商,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和低收入國家的服務提供商參與全球價值鏈,將有助于全球價值鏈中貨物和服務的流動,支持更加有效的生產和貿易,從而促進全球經濟增長,創造新的和更好的就業機會。
增強貿易融資
貿易融資缺口阻礙了貿易和經濟增長。貿易融資缺口在最貧困國家尤為明顯,尤其是在非洲、亞洲發展中國家以及發展中小島國,這些國家在獲取相應知識技能以運用貿易融資工具方面也面臨挑戰。G20將通過加強貿易融資,支持更多的企業開展國際貿易。
制定貿易景氣指數
在貿易增速相關的指標方面,掌握更多影響貿易和經濟增長的信息對各國都有益。G20有信心“貿易景氣指數”將作為貿易的提前預警系統,為政策制定者和企業提供更實時的貿易發展指標。這將成為G20成員政府調整貿易相關政策的重要工具。
促進電子商務發展
數字貿易和技術迅速發展引發經濟貿易結構的深刻變革,鑒于這種形勢,G20成員同意加強電子商務問題的討論與合作。同時,為了使中小企業和發展中國家更好地獲取數字技術,獲得更大利益,并幫助其實現包容性貿易增長,G20成員鼓勵政府和企業進行對話,找出電子商務發展面臨的機遇和挑戰,研究討論貿易領域相關政策、標準和模式,并歡迎工商界提出的搭建世界電商平臺(eWTP)的倡議。
關注貿易促進發展
G20成員認識到,貿易是近幾十年來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促進貿易和投資可增強發展中國家和中小企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并向價值鏈上游攀升;有利于發展中國家經濟多元化和產業升級;支持健全的農業政策和實現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因此,G20將更好地利用貿易促發展。
中國推動“全球化”
盡管質疑“全球化”的呼聲被某些政客利用得風生水起,并且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抬頭,但中國政府和G20成員一致認可“貿易對各國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中心作用”。此次G20杭州峰會即以“創新、活力、聯動、包容”為主題,推動“全球化”在經濟增長疲乏下的發展。
篇2
全球價值鏈分工作為國際分工與合作的新浪潮,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國家投身其中。從全局上看,全球價值鏈分工是一種“競合”關系,有利于我們把全球貿易做大做強。但從利益分配的角度來看,全球價值鏈分工并不一定使每一個參與國都能從中受益。正如唐海燕、張會清(2009)所指出的,參與國際分工并不一定意味著所處的價值鏈環節和分工地位的必然提升,或者說價值鏈提升的效率可能并不理想。尤其是對發展中國家而言,他們大多處在價值鏈分工的低端環節,過度依賴發達國家轉移過來的外包產業而忽視對國內競爭優勢產業的培育,則可能面臨出口結構不斷惡化及貿易利益相對下滑的風險。從中國現實情況出發,一方面,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進一步強化了我國勞動力的低成本優勢,帶動了我國加工貿易的蓬勃發展和進出口貿易的規模化增長。但另一方面,過度依賴勞動力密集型環節的生產導致了我國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不高,貿易附加值低下,“芭比娃娃”的類似案例層出不窮。鑒于此,我們不僅要反思: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是否有利于中國貿易利益的提升?本文將從價值鏈區位配置差異的角度出發,對全球價值鏈分工提升貿易利益的內在機制進行考察。
1.計量模型與數據說明
1.1計量模型
1.2.2價值鏈分工變量(Division)。本文直接利用各行業進口中間產品的投人數據占行業總產值的比重反映各行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程度。
1.2.3控制變量(Contr01)。物質資本(Capital),本文參考Ortega etal(2011)的永續盤存法;外商投資資本(FDI),本文FDI的數值指的是外商投資指標為各行業外國和港澳臺工業企業實際利用外資占該行業工業總產值的比重;人力資本(Human),本文在人力資本變量的選取設定Humanl、Human2這兩個二級變量,其中,Humanl的數據為各行業大學生人數占總員工的比重,Human2的數據選用各行業專業技術人員占總行業就業總人數的比重。相關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工業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2.回歸結果及分析
利用系統GMM估計的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其中,方程1顯示Division的估計系數為正的0.057142,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有利于中國工業行業貿易利益的提升。隨著方程2、方程3及方程4逐步加入其他控制變量,Division的回歸系數值一直為正值,且均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這表明,在控制相關變量的情況下,Division對中國工業行業貿易利益的提升效應為正,這與唐海燕等(2009)、劉慶林等(2010)等學者的研究結論相似。
物質資本Capital的估計系數在方程1到方程5中的回歸中均顯著為正,得出了與楊汝岱,姚洋(2008)相似的結論:物質資本的積累有利于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地位的攀升,進而提升貿易利益的相對水平。
在人力Y本層面上,方程3中Humanl的回歸系數為0.091390,且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方程4中Human2的回歸系數為0.078131,但沒能通過10%的顯著性檢驗。從最初的變量設定來看,Human2變量選用的是專業技術人員占總員工的比重,應該比Humanl更能夠解釋人力資本的增長,但實證檢驗的結果并非如此。這種不一致可以從兩方面解釋:一是隨著中國高等教育的不斷普及,工業企業引進的大學生數量越來越多,其比重遠遠超過專業技術人員的比重。在專業技術人員比重過小的情況下,即使引入大量的大學生員工,企業在國際分工中的創新能力和吸收能力也不會顯著增強。二是人力資本對企業生產率產生作用依賴于專業技術的進步。企業引進大量的大學生員工,如果不能很好的通過產學研相結合方式將昔日的大學生轉化為企業的專業技術人才,不僅不會對企業的技術進步產生實質性貢獻,還會造成教育資源和人力資本的浪費。
方程5中FDI的回歸系數為0.061807,且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中國引入外商直接投資資本有利于中國工業行業分工地位的攀升及行業相對貿易利益的增長。這主要是因為外商直接投資不僅能夠對國內工業行業形成“資本補充效應”,還能通過“技術外溢效應”促進國內工業行業企業的技術進步,進而提高中國工業行業參與國際分工的程度與水平。
篇3
一、背景介紹
當前,“全球化”趨勢日益加劇,全球性危機層出不窮,直接危及國家安全、國際安全和人類安全。這些挑戰的波及范圍和深度已經超越傳統國界,超出單個國家應對的能力,我們已經身陷“風險社會”。
國際貿易波動會影響國內經濟發展,影響收入分配、社會穩定和政府能力等,并引致安全隱患,它已經成為國際上的重要安全議題,并將其他領域涵括了進來。 在既有貿易體系下,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不公正的貿易體制一方面使弱國和貧困人口喪失利用貿易走向未來的能力,另一方面,這種不公正非但不會讓貿易帶來和平,反而會在國家和族群間播下沖突的種子。
同時,氣候變化問題也已然成為全球最為緊急的安全議程。氣候變化已然對國際社會、相關國家和受影響群眾形成明顯威脅。 這種隱患與威脅可能會不平等地施加于應對能力極其有限的最脆弱國家和人群身上。 作為一種子系統安全威脅,氣候變化與經濟、社會、政治等安全領域密切相關,這種議題間的“聯結政治”(linkage politics)最終必定會產生由氣候威脅引致的“安全復合體”。
但是,這兩個議題在全球治理體制建構過程中屢次折戟。作為當前最為成熟的國際體制,世界貿易體制自2001年便開始啟動有利于發展中國家的多哈回合發展議程,時至今日,其達成依舊充滿疑問。自《京都議定書》之后,作為正在建構的國際機制,氣候變化應對體制的進展乏善可陳。與哥本哈根會議相比,坎昆會議雖然在減排測量和減排基金方面達成共識,多國也表達“滿意”態度; 但是,《京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紛爭和共識的具體實施卻令人擔憂其前景。
同時,從1999年西雅圖世界貿易組織部長會議至今,國際公民社會組織在國際談判上展現著更為明顯的能見度。國際公民社會雖在規模和動員能力方面然稍顯稚嫩,但作為獨立行為體,它已經基本形成一套獨具特色的話語體系。面對兩大議題步履維艱,公民社會組織開始跳出“”和“新自由主義”思潮的框架,批判國際談判體系及其主導思維的適應性問題,希望另辟蹊徑,尋找解決全球問題的方式。
這兩種機制的遭遇和新行為體的興起展現了當前全球治理面臨的困境,即一方面,全球問題迸發,人們對治理質量和數量的需求劇增,當前全球治理體制無法回應大眾需求;另一方面,面對全球問題,國際機制自身效能乏力,治理效果不彰;第三,新興行為體并未得到主流國際機制認可和接納,民間社會的力量被實質地排除在外;最后,全球治理理論也面臨國際關系理論與國際實踐的挑戰。
為清晰地剖析全球治理中存在的機制創建和效率乏力問題,本文特別選取貿易議題和氣候變化議題及其內在“互嵌”結構作為案例研究對象,從全球治理相關框架出發,通過對議題本身、回應機制以及參與行為體進行分析,對當前最為成熟的國際機制(全球貿易體制)和正在創建的國際機制(氣候應對機制)進行理論審視,以期通過案例分析展現全球治理中議題交疊和機制關聯的內在機理,并通過公民社會的視角來探討當前國際體制與社會大眾需求之間的“鴻溝”。
目前而言,對這些問題進行探討尤為重要。首先,無論是氣候變化議題還是貿易議題都是當前全球治理的熱點,關系著國家和民眾的切身利益。
其次,氣候機制是建構中的嶄新機制,貿易體系則是轉型中的成熟機制,將二者進行結合研究有助于探討國際機制建立過程中的共性因素。人為分割全球治理體系和國際機制議題并不能解決問題,當多元議題盤根錯節之時,對議題互相“嵌入”問題進行分析,有助于國際機制研究的進展。
第三,作為全球治理和國際政治新興行為體,公民社會組織很少關注單一議題,將貿易和氣候納入到公民社會組織的視角中,有助于更為實際地展示全球治理中“不一樣的聲音”,有助于發掘公民社會組織話語作為一個體系的特性,更有助于為未來全面討論全球治理體系提供基點。
二、理論分析框架:議題交疊、機制關聯和新興行為體
“風險社會”趨勢的加劇凸顯全球治理體系的困境。無論是基于現實國家利益,還是基于建構中的全球共同責任,各國都希望并紛紛訴諸不同問題領域的國際機制應對當前的挑戰。但是,全球治理的“制度叢”(institutional complexes)并沒有展示出足夠的回應力和有效性,甚至形成“制度擁塞”現象。 全球問題的波及范圍和破壞性遠遠超出國際體制的駕馭能力,不同問題領域互相交纏,對當前國際體制形成更大挑戰。同時,各種機制大多建立在人為劃分的專業知識基礎之上,缺乏對治理框架下的不同機制契合程度的考量。這使機制間的關聯性和內在沖突日益明顯,影響著國際機制的回應性,削弱了全球治理體制的有效性。此外,以國家為中心的治理體制面臨著越來越多的合法性質疑。機制“需求-供給”鴻溝需要公民社會主體的參與。
本文將從問題結構、機制關聯和新興行為體等角度對當前全球治理和國際機制理論進行審視,并從理論角度尋找導致困境的原因和內在機理。
1. 交疊的問題結構
“全球化”趨勢日益深入,其脆弱性和敏感性影響也不斷擴展,首先,全球性問題繼續并且以加速方式迸發,遠遠超越以前的問題數量;其次,問題影響范圍日益擴大,影響程度越來越深入;第三,全球性問題開始“結合”起來共同侵蝕國際安全和人類安全, 這都挑戰著專業化和單一化的問題應對模式。
恰如奧蘭•揚(Oran R. Young)所言,許多全球問題出現“非線性”特征,并且問題的演變經常會被“突然地、惡性地并且無法挽回地”中斷,然而,當前全球治理措施適用范圍略顯簡單,難以應對“以前從沒有碰到過、突然改變、無序變化和緊急發生”的問題。 基歐漢(Robert Keohane)曾經指出,如果僅僅將世貿體制作為跨政府的貿易機制,其運行“非常成功”,但是若將貿易和其他問題領域的聯系(貿易與……的問題)考慮在內,則會出現問題。 吉爾平(Robert Gilpin)也認為,貿易問題其實已經聚集到“文化、國家和其他不容易通過討價還價找到折中方法的復雜問題上”。
2. 關聯的國際機制
國際機制之間的相互關聯機理日益明顯,超越了治理機制的設計初衷,制度關聯(institutional linkage)的方式與契合程度影響著國際機制有效性的發揮。 盡管全球治理框架包含“制度叢”或各種“安排的聚集束”(clusters of arrangements), 但是全球治理的效力依然飽受質疑。
現存的治理結構是“一個復雜的非中心化的權威格局”,其優點是“這些互相獨立的體制具有在國際秩序的其他組成部分遭受嚴重挫敗后生存下來的能力”。但是,由于體制由不同行為體“因不同的目的”而建立,并且參與創制的人“頻繁地”聚焦于建立具體的單一體制,“很少或者根本就不想協調”其在不同機制中的工作,并建立相關機制間的關系,因此機制劣勢也顯現出來,即“體制在解決問題的重疊和交叉方面能力還很不夠”。
“具體問題的體制密度越來越高”, 應對單一具體問題的國際體制在其運行中也越來越依賴于“與其他制度安排的復雜聯系”。這種制度之間的互動對相關體制的運作結果具有重要影響,“進一步看,隨著將來國際社會中功能性不同的活動之間相互依賴性的增強和國際體制密度的增加”,制度間的“撞擊”和互動“注定”凸顯。
3.全球公民社會興起
非國家行為體,特別是全球公民社會(global civil society),越來越成為全球治理之中不可忽視的組成部分。新行為體出現直接沖擊著當前的全球治理結構和國際機制的回應性需求。
全球性問題的解決不可能單靠國際政治主要行為體就能實現。第一,當前國際結構形態早已步入“復雜聚合體系”(complex conglomerate system)時代, 全球公民社會興起,與其他非國家行為體一起成為國際政治和全球治理的有機組成部分,并與國際行為體形成多重關系。
第二,以國家行為體為主要參與者的全球治理體制面臨著越來越多的合法性挑戰。 當前的主流國際體制在程序上無視其他行為體的參與和透明度,在結果上則可能淪為大國牟取利益進行再分配的“漂白”工具,從而造成弱勢行為體利益的被剝奪與不公。
第三,國際機制“有效性”和“回應性”要求全球公民社會的參與。公民社會在網絡塑造、議程設定與倡導、推動國家合作、提升公共參與以及促使公共政策變化等方面有助于提升國際體制的問題解決能力。
奧蘭•揚認為,盡管全球治理中,國家依然是最為重要的行為體,但是非國家行為體的作用正在加強,特別是全球公民社會“正在形成”。 他堅信“有證據”顯示“一種次要的社會體系正在國家社會周圍成長”,全球公民社會已變成“全球治理中社會環境”的有機組成部分,相應地,在國際體制背后存在著“一個非國家行為體和全球公民社會的關系領域”。
他同時指出,在實踐方面,“國際體制中非國家行為體起著重要作用”,基于社會的影響,“全球公民社會發揮作用的力量”可以對相關國際體制的運作帶來巨大壓力。所以,單從研究方面而言,就需要“更多地關注那些國家和非國家行為體通過復雜的方式互相作用的制度安排”;同時,有必要探討全球公民社會在全球治理中發揮作用的機制,并提出國際社會及體制與全球公民社會之間的聯系是全球治理中值得關注的“一個新的研究議程”。
綜上所述,全球化潮流對國際社會結構的“解構”依舊在繼續,不同問題領域之間的交叉也日益展現,以前應對具體問題的專業化機制及其關聯反而成了制造問題的“罪魁”。與之相關,以國家為中心的國際機制需要予以改變,全球公民社會在全球治理中的角色及其對國際機制有效性的影響也需要厘清。
三、“貿易-氣候”互嵌結構:議題交疊與機制關聯
1. 文獻回顧
對貿易議題和氣候變化議題之間的聯結研究尚屬一個比較新的課題。對氣候議題“話語”的建構大多把握在思維主導的國際組織手中,特別是世界貿易組織、聯合國環境署、聯合國貿發會議、世界銀行等。 對“氣候”話語在國際組織中發酵的現象,已經有學者作了闡述。
國內關注單一議題的學者比較多,對氣候變化與貿易聯結的關注大多是介紹國外相關研究進行闡釋。在目前的文獻中,有的學者從政策方面呼吁重視氣候變化與國際貿易的關系; 有的從作為環境問題組成部分的氣候變化 和貨物貿易規則角度,初步探討國際貿易機制與氣候變化應對機制的“松散的潛在的聯系”;也有學者根據世貿組織與環境署報告,介紹梳理氣候和貿易之間的關聯。
但是,公民社會并未得到足夠的重視和認真的審視。雖然公民社會也比較早地意識到貿易和氣候的關聯,卻未進行理論化, 遑論從公民社會話語體系角度對氣候變化及貿易議題進行深入研究。人們對貿易與氣候變化之間的聯結關注明顯不足,需要改變。
2. 貿易與氣候關系:概述
氣候變化“很有可能”由人類活動導致。 自由貿易作為工業化與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支柱,全球貿易發展與溫室氣體的排放有著緊密聯系,對氣候變化負有歷史責任。
一方面,貿易利益誘惑是西方國家開展工業化的動力,工業化等人為因素是導致溫室氣體排放的主要原因。貿易開放主要從三個方面影響溫室氣體排放,即規模效應(Scale effect)、結構效應(Composition effect)和技術效應(Technique effect)。
其次,支撐國際貿易運行的環節,特別是貿易運輸所使用傳統能源而遺留的“碳足跡”(carbon footprint),也是溫室氣體排放的重要來源。
此外,缺乏管制的貿易自由化還扮演氣候變化“共犯”角色。在利益驅動下,若干能夠吸收溫室氣體、減緩氣候變化進程的資源被“商品化”并進入市場;或被利于產生市場利益的資源替代或擠占空間。
當然,如果人們能夠從貿易中獲益,可能逐漸要求有助于環境和氣候現狀的產業結構和貿易體制。規模效應和技術效應實際上是反方向運行的。貿易拓展并不必然導致全球暖化,但是合理貿易體制有助于改善全球暖化現狀。
3. 全球貿易體制和氣候應對機制的關聯
全球性問題的解決之道通常并不局限在單個領域,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與其他領域和國際機制緊密關聯。
對貿易和環境關系的關注源于《21世紀議程》。 先于氣候治理框架存在的國際制度(如貿易、能源、金融和政治)已經影響著全球變暖的進程,若不同時調整這些體制,氣候治理框架自身無法遏制全球變暖步伐。
更為重要的是,國際機制是國家行為體特別是大國權力利益分配的產物。議題不同的國際機制建構也遵循同樣的權力利益邏輯,氣候談判不僅關系權力利益分配,而且也必然影響到作為有機系統的全球機制“群”中的權力利益調整。
鑒于氣候變化造成的嚴重影響,國際社會自20世紀70年代便開始關注氣候變化和溫室氣體排放問題,并于80年代開始探討利用國際制度來治理氣候問題。從1988年政府間氣候變化專業委員會(IPCC)成立開始,國際氣候治理制度框架日益擴充,主要包括《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京都議定書》、《布宜諾斯艾利斯行動計劃》、《波恩政治協議》、《馬拉喀什協定》、《氣候變化與可持續發展德里部長級宣言》、《巴厘島行動計劃》、《哥本哈根協議》和最近的《坎昆協議》等。這些協議構成應對氣候變化的先期框架,但是真正的氣候應對機制及其實施框架尚未達成。
成立于1948年的多邊貿易體制(GATT/WTO)可以稱得上是最為成熟的國際機制。目前,它包含153個會員,以WTO規則為基本規范的雙邊和地區性的貿易體制也逐漸增多, 國際貿易體制的先期存在也使氣候危機應對不得不考慮其與貿易體系的聯系與路徑依賴。
首先,貿易途徑已經成為支配氣候應對措施(減緩、適應與資金支持等)的思維。當前流行的氣候變化應對機制中無一不充斥著資本、市場和貿易的影子。
減緩 (Mitigation)和適應(Adaption)是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主要措施。 其中,氣候變化應對措施又可以細化,如《京都議定書》引入“共同履行”(Joint Implementation)、“排放貿易”(Emissions Trading)、和“清潔發展機制”(Clean Development Mechanism)三個國際減排額度的主流機制,由此發達國家可以通過這些靈活機制與發展中國家合作在全球范圍內減排,又同時使二者共同獲益。再如,《斯特恩報告》中提議四種應對方式,即“碳排放貿易”、技術合作、采取行動減少森林砍伐和適應措施。 此外,這些策略還包括各種能夠改善氣候現狀的技術與服務,鼓勵使用高效低排放的能源和使用其他綠色產品等,也包括幫助受影響人群適應氣候變化不利影響的相關技術、服務和產品。
《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3條第5款和《京都議定書》第2條第3款都強調一種“有利的和開放的國際經濟體系”,應對氣候變化的措施不能在國際貿易中受到任意不公正的歧視和隱蔽限制。
這些措施的實際運行基于市場和貿易的思維,并在國際機制特別是貿易體制之下運轉。如“碳交易”等實質上基于貿易和市場機制;各種產品和技術的流通擴散也需要貿易體制支撐。支持者辯稱,這將能夠利于減緩氣候變化的技術和商品的自由流通,推動全世界的氣候變化減緩進程。
其次,在當前的多邊和雙邊貿易體系中,對氣候治理的關切已經成為一種“顯學”。但是,多邊貿易規則并沒有針對氣候變化的具體適用規則,只是將其視為環境議題予以規范,從而構成當前貿易與氣候應對措施的基本框架。
孕育世貿組織的《馬拉喀什協定》(Marrakesh Agreement)特別強調貿易開放和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多哈部長宣言》(Doha Ministerial Declaration)第31條針對貿易和環境議題,也提出“削減或適當地消除環境產品和服務的關稅和非關稅壁壘”。世界貿易體系中的相關規則,特別是多哈發展回合,如果能夠真正實施,有助于國際社會特別是脆弱國家提升氣候變化應對適應能力;規則的不當使用則可能危及氣候制度框架的有效性。
從貿易角度來看,應對氣候變化主要要求當前貿易體制能夠提升資源配置的效率,加強不同國家之間的氣候相關服務、技術和商品流通,提升受影響國家和群體的應對能力。貨物和技術的自由流通涉及多邊貿易體制中的關稅或配額規則、補貼政策、非關稅壁壘問題、技術標準、衛生標準、知識產權問題和與之相關的服務貿易。 通過這些政策,推動“氣候友好”(climate friendly) 的技術和服務自由流動,并建立貿易與環境之間的相互支持體制。(參見下頁表一)
WTO希望通過三個方式減緩氣候變化。第一,通過價格和市場機制將溫室氣體排放內部化;第二,通過開發金融機制推動“氣候友好”商品和技術開發與流通;第三,通過設立相應技術要求來推動相關技術和商品的使用。 同時,氣候減緩措施及預期措施都會與世界貿易組織相關規則相聯系,如污染許可證自由分配。各種“邊界碳調整”(border adjustments)也可能采取這種形式。 WTO設立貿易技術壁壘委員會(TBT)致力于確保管理、標準、測試和認證程序等不會帶來繁冗障礙,并以規則保障高效能源技術和利于減緩氣候變化的技術不會在國際貿易中被施加障礙,從而保證對氣候變化的減緩和適應;這也可保證缺乏技術的國家更加容易地獲取相關技術。
但是,現在的多邊貿易體制及其規定實際上限制了氣候變化應對技術、服務和商品等要素的自由流通。第一,貿易規則限制了氣候政策的選擇范圍,技術產品流通阻礙和發達國家的補貼在當前世貿體系下容易形成貿易摩擦和沖突。 若干貿易體制條款可能會阻礙氣候變化的減緩。
第二,當前貿易規則不利于“氣候友好”技術的轉讓,特別是非關稅壁壘問題和知識產權問題的阻礙。“清潔發展機制”的推廣會經常遭遇貿易壁壘的阻礙。 若干發展中國家因知識產權無法采用“氣候友好”的技術、產品和服務。
由此可見,原本兩個不甚相關的領域和治理機制已經難以阻擋地結合在一起,形成難以分離的綜合體。在多哈回合談判之中,氣候和環境商品、技術與服務是多哈回合受阻的重要原因;而在氣候變化談判之中,與貿易緊密相連的關稅壁壘、綠色壁壘、技術轉讓和知識產權問題,也是阻礙氣候措施達成的主要力量。 2009年底WTO失敗與哥本哈根氣候談判草草收場也為貿易與氣候議題的關聯提供了負面證明;而2010年世貿組織多哈回合談判進程的緩慢也似乎與坎昆會議細節問題(如氣候友好技術與產品轉讓)的磋商成效受到掣肘。
那么,貿易和氣候議題談判為什么會“同病相憐”?除關注行為體的傳統“利益博弈”之外,有無其他分析路徑?當前全球主流的國際體制和全球治理思路與當前多種議題談判同時進入“死胡同”有沒有內在聯系?
四、批判的力量:全球公民社會看“貿易-氣候”體制
作為新興行為體的全球公民社會,它擁有一套與國家行為體不同的問題意識和觀察視角,并在全球治理和國際政治之中扮演著不同角色。
根據波蘭尼(Karl Polanyi)的觀點,資本主義制度下市場和社會間存在著持續的張力,自發調節的市場無法持續下去,市場秩序可能會給社會帶來破壞性的后果,同時,正是因為市場的威脅,社會意識的日益覺醒,形成了“自我保護的社會”,從而與國家展開互動,以應對商品化對社會的破壞性后果。并且,對市場價值而言,社會價值不應該是從屬性的。
就公民社會的自覺性和主動性方面而言,基歐漢和奈認為,“全球化造就了各種非政府行為體……的擴散,它們期望自己的聲音為人所知”,并在全球治理結構中,非政府行為體,尤其是全球公民社會渴望參與到“與自己休戚相關的領域之中”。
全球公民社會對氣候治理中的貿易自由化傾向進行反思便是在全球多層次治理層面上“波蘭尼命題”的體現,也是其參與“休戚相關”領域的表現。在貿易和氣候變化議題方面,公民社會反思并批判了當前氣候治理體制建構過程中的市場拓展現象,并從社區、民眾和權利的角度展現了其與國家行為體之間的互動與沖突,凸顯了公民社會的自我保護機制。
本文分析了23家貿易相關國際非政府組織及組織網絡 自2006年氣候議題升溫以來至2010年12月份坎昆會議閉幕的聲明、工作論文、社區調查和研究報告及訪談,聚焦于貿易與氣候變化的關系,并追蹤“反”貿易自由化組織網絡――“我們世界不容出賣”網絡(OWINFS)的相關理論觀點,希望從全球公民社會視角來梳理公民社會話語的完整脈絡。
1.從觀點到模式:公民社會的批判
公民社會在氣候議題領域影響力逐漸增強,提出了較為完整的分析框架,著力于批判當前的主流氣候機制,提出替代性(alternative)建議。全球公民社會試圖通過抗議、倡導和政策建議等方式撼動主流國際機制、國家以及跨國公司權威,呼吁建立氣候治理框架時能夠拋棄“新自由主義思路”。公民社會分別從全球暖化的原因、應對手段的誤區、貿易體制問題等方面對主流觀點予以批判和反思。
第一,自由貿易及其驅動的能源密集型(energy intensive)工業發展源于西方的新自由主義模式,正是它們的集合才最終加劇了工業革命以來全球暖化和氣候變化問題。要遏制氣候變化步伐必須從貿易根源上尋找答案,也正是現在的新自由主義主導的多邊貿易體制才使得氣候變化減緩步履維艱。 這也恰恰符合波蘭尼所認可的打破國際沖突怪圈的“關鍵性步驟”在于“扭轉社會生活應該從屬于市場機制的理念”。 烏爾里希•貝克(Ulrich Beck)也曾經指出,人類面臨的威脅是由社會所制造的風險,西方社會所主導的經濟制度、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制造了風險,同時也加強了對風險的掩蓋。
第二,當前主流的氣候治理框架是由發達國家占優勢地位的新自由主義發展和管制模式,是從推崇市場機制的新自由主義思潮出發的。但是,市場機制并不是萬能的,其本身就有若干內在問題。 在這種模式主導下,用于解決氣候危機的各種手段,實際上就是“購買”適應和減緩措施。 以貿易和市場為機理的“碳交易”、“碳轉移”以及“清潔發展機制”等,都充斥著對市場的過分信任,被指責為“大騙局”(Big Hoax)。 《京都議定書》生效后,“碳交易”發展迷茫、“碳價格”被發達國家控制、 氣候危機惡化已證明以貿易作為治理手段的疲軟。
第三,在新自由主義機制之下,貿易過分自由化會催生若干錯誤手段,并主宰當前氣候變化談判議程。 公民社會組織質疑WTO“貿易導向”(trade-oriented)的“環境產品和服務”(EGS)自由化是解決氣候危機的關鍵。若干學者也提出質疑,即關稅削減能否推動“氣候友好”技術和產品的擴散。
公民社會指責WTO以“多哈發展回合”為名義推進自由化,這非但不會帶來發展,更不會解決氣候變化,因此它們呼吁終止自由貿易,并在新自由主義體系外尋找氣候變化的手段。 有學者認為,多數國際組織一邊將“氣候保護”掛在嘴邊,另一面卻和往常一樣堅持本業。 (參見表二)
就清潔發展機制而言,其初衷是通過市場和產權界定來對環境保護予以經濟激勵,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搭建橋梁并提供實際幫助,在經濟發展得到保障的前提下減少排放。但是,碳排放商業化和市場化的機制在實踐中偏離軌道,被扭曲成投資者獲取暴利的途徑。市場機制的介入實際上削弱了《京都議定書》效力。 清潔發展機制可能產生新的貧困和擴大的不平等,加劇資源私有化,損害社區的永續發展,甚至還會浪費各種資源,危及糧食安全。 此外,若干跨國公司通過碳交易逃避減排責任,其權力因貿易自由化渠道而得到強化,加之大多推行清潔發展機制的母公司都位于發達國家,因此這些措施被看作對發展中國家實行的“碳傾銷”(Carbon Dump)或“碳殖民主義”。
第四,盡管當前貿易談判和氣候談判存在差別,但是國際貿易機制中的主要成員也同時主宰著氣候變化談判,因此氣候談判很可能也被納入新自由主義的市場主導范式中。新自由主義體制不僅在過去幾年中拖累金融體制,并且還很有可能導致氣候變化談判裹足不前。 有學者通過文本分析認為主流的國際組織僅僅將氣候變化視為“空包彈”(Empty Signifier),它們并不想改變,而僅僅是“將氣候保護‘納入’全球霸權秩序卻無需改變世界經濟的社會結構”。
2. 從權利正義到弱勢人群:公民社會話語的特質
公民社會希望以“權利為本”(rights-based)方式,推動相關機制從“市場迷信”與“經濟發展”向“永續社區”(sustainable community)發展和“人民”(peoples sovereignty)終極關懷方向轉變。正是這種價值和轉變從深層塑造了全球公民社會與國家行為體不同的問題意識、批判視角和方法論視角。
首先,與政府及政府組織聚焦國家利益分配和義務承擔相比,公民社會更加強調公平和正義的基本理念。國家行為體在制度建構中主要關注競爭性的權力結構和氣候變化導致的國家與國際安全后果。全球公民社會則將氣候變化發展限定為“氣候正義”(Climate Justice)議題,并將視野落到人類安全領域。這種公平不僅是國家之間的公平,也從相關國家國內不同群體間角度上來看待公平。氣候變化的起因是發達工業國家,但是在各國危機應對能力不平衡的前提下,氣候變化的消極影響對生態脆弱和欠發達國家而言尤其惡劣。
其次,全球公民社會強調“權利為本”的邏輯起點,特別是欠發達國家的發展權利和弱勢人群的基本權利與發展權。與一刀切地限制溫室氣體排放的極端觀點和“權力利益為本”不同,國際非政府組織提出“溫室發展權”(Greenhouse Development Rights)概念框架,在既定全球氣候變化指標的基礎上,關注基本人權,賦予相關貧困人群以發展權,并免于其氣候義務。
第三,與國家及其衍生行為體聚焦于維持或者改革現存國際機制不同,全球公民社會則具有明顯的“反體制”色彩,這種色彩也源自于公民社會的“反全球化”傳統。有些國際非政府組織人員認為,如果將應對氣候變化作為一種斗爭,那么這種斗爭并不是東方與西方或者南方與北方之間的斗爭,而是全球民眾與從氣候危機中漁利的跨國公司和國際金融機構間的斗爭。
第四,公民社會在工作手法方面呈現不同于國家行為體的特征。它們更加重視自下而上的工作方法,注重從微觀社區的實際需求出發,強調參與的重要性,打破國家的界限,從全球主義的視角來對待相關的弱勢群體,并能通過自身參與發現被故意或無意忽視的盲點議題、人群和相關議題。
最后,與國家行為體相比,全球公民社會或非政府組織更關注社區層面多元弱勢群體生計影響,它們關心不被重視但長遠而言有重大影響的人群和議題,除為欠發達國家發聲之外,國際非政府組織的弱勢關懷還包括“氣候強制移民”、“氣候難民”以及其他受影響人群,特別是婦女群體、兒童、少數民族、土著居民及其傳統文化傳承,并強調本土社區資源保護的重要性。
公民社會組織堅信愛因斯坦所言:“我們不能用制造問題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公民社會觀點超越傳統自由制度主義和現實主義窠臼,能對解決全球問題提供新思路,并利用其關注權利為本、微觀層面和社區參與的優勢,在社區層面催發公眾意識,在行動中尋求可行的解決之道。
當然,從公民社會角度來看待全球問題,可能陷入“只破不立”,顯得比較“激進”和“革命性”。雖然其若干策略方法在某些社區推行取得成功,但是其普遍性還是未知數。其獨特話語體系可以激發我們思考與反思當前國際體制進展過程中的問題,把這些問題納入到主流思維框架中,將有助于更好地縮小民間社會需求與國際體制供給之間的鴻溝,也能更好地維護大眾的利益與發展權利。
如果在當前主流國際體制中,能夠真地引入“人民”、“權利為本”和“永續發展”等公民社會的需求,減弱結構對民眾權利的限制,縮小國際機制“需求-供給”鴻溝,這將不啻于一場全球治理的新試驗。
五、結論與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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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球投資治理的概念
自從1989年世界銀行在其報告中首次使用了“治理危機”(crisis in governance)后,“治理”(governance)一詞在世界上被廣泛使用,并應用于解決國際間的重大問題。在冷戰即將全面終結之際,即20世紀90年代初,德國政治家威利?勃蘭特(Willy Brandt)最早提出全球治理的概念;幾乎與此同時,全球治理理論的主要創始人之一――美國著名學者詹姆斯?羅西瑙(James N.Rosenau)首次從學術上提煉和建立了全球治理的概念和理論框架,他提出全球治理是“沒有政府的治理”,強調全球治理是“通過運用控制手段追求具有跨國影響之目標的所有人類活動層面――從家庭到國際組織――的規則體系”。正如全球化擴展到經濟領域演變成經濟全球化,全球治理擴展到經濟領域則演變成全球經濟治理。與全球治理體系一樣,全球經濟治理是一個復雜的網絡治理體系,是多元多層的治理體系,包括民族國家、國際組織、非政府組織、企業、跨國公司、全球公民社會等共同組成的多元治理主體,超國家層次、國家層次、次國家層次等多層治理體系。
全球投資治理是全球經濟治理在投資領域的具體表現。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全球投資治理是一個新的概念,何為全球投資治理呢?參照全球治理和全球經濟治理的概念,筆者認為,全球投資治理是指各國以非歧視原則為核心原則,以實現國際投資規則化、自由化和公平性為目標,通過協商談判制定一套具有約束力的全面覆蓋投資促進、保護、便利和自由化的國際投資規則,從而促進國際投資健康、可持續發展。
二、全球投資治理框架下的對外直接投資
自19世紀中后期起源至今,國際直接投資已經走過了一百多年的歷史,國際直接投資總體規模日益壯大。根據《2014年世界投資報告》數據顯示,截止2013年,全球FDI存量達到25.5萬億美元,2013年全球FDI流出量達到1.411萬億美元。聯合國貿發會議預測,全球FDI流量2014年達到1.6萬億美元,2015年1.75萬億美元,2016年增長到1.85萬億美元。
長期以來,國際對外直接投資一直是以發達國家為中心而展開的,發達國家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已經將發展中國家遠遠的甩在身后,但是發展中國家對外直接投資規模正在逐步擴大,其在國際直接投資領域的地位正在穩步提升。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經過30多年的發展,經歷了起步探索、穩步發展、加速發展和高速發展四個階段。目前,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已初具規模,并且呈現出持續的快速增長的態勢。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創下1078.4億美元的歷史新高,中國直接對外投資規模首次突破千億美元大關。截止2013年底,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達到6604.8億美元。隨著中國對外投資額近幾年的迅猛增長,從世界看,2012年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三大對外投資國,2014年中國首次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三大外商直接投資目的國。從國內看,中國吸收投資和對外投資之間的關系已經發生了結構性轉變。據統計,2014年中國對外投資總量超過吸引外資總量,中國正在成為凈資本輸出國。
三、傳統全球投資治理體系及其評價
國際社會為建立國際投資體系進行了不懈努力,例如雙邊投資治理協定、世界銀行下的解決投資爭端國際中心和多邊擔保機構、世界貿易組織的《與貿易有關的投資措施協定》和《服務貿易總協定》。然而,當前的國際投資規則覆蓋區域小、涉及內容窄,存在明顯的局限性和滯后性,國際投資領域體制建構明顯落后,既沒有一個綜合性全球多邊投資協定,又沒有一個統一的國際監管機構。
雙邊投資協定(簡稱BITs)是兩國在互惠的基礎上簽訂的旨在鼓勵、促進和保護簽約國之間投資活動專門性投資條約。雙邊投資協定(BITs)含義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僅指促進和保護投資雙邊協定,也即雙邊投資協定(BITs);廣義的通常還包括友好通商航海條約和雙邊投資保證協定。由于當前缺乏一個綜合性全球多邊投資協定,雙邊投資協定成為國際上最重要的投資管理機制,也是最重要的傳統全球投資治理體系。
世界銀行多邊投資治理框架的解決投資爭端國際中心(ICSID)成立于1966年,它是根據1965年《解決國家與他國國民間投資爭議公約》(《華盛公約》)設立的解決國家與他國國民間關于直接投資引發投資爭端的國際中心。多邊投資擔保機構(簡稱“MIGA”)是1988年基于《多邊投資擔保機構公約》(也稱《漢城公約》)成立的、具有完全法人資格的國家組織。多邊投資擔保機構是世界銀行集團的第5個新增成員,其目標是鼓勵成員國之間,尤其是向發展中會員國進行生產性投資。世界貿易組織多邊投資治理框架下的是1991年1月關貿總協定(GATT)烏拉圭回合談判所達成的與貿易相關的投資措施的多邊投資協議,是迄今為止國際社會在國際投資領域所達成的唯一一個全球性、實體性的多邊協定。《服務貿易總協定》(簡稱“GATS”)也是烏拉圭回合談判的重要成果之一,它首次將服務貿易納入世界多邊貿易體制中,是第一個關于服務貿易的全球性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多邊協議。
總體來看,傳統的全球投資治理體系以雙邊投資治理協定為主,雙邊投資治理協定具有保護投資和促進投資的兩大功能。當前,全球性的與投資相關的公約或協定局限于國際投資規則的某一領域,并不是一般性的、全方面地處理投資問題的多邊投資協定。當前世界缺乏一個具有約束力的全面覆蓋投資促進、保護、便利和自由化的綜合性的、全球性的國際投資規則。
四、全球性新型全球投資治理體系構建:中國的參與戰略
當前,國際投資規則進入重塑期,世界缺乏一個全球性的國際投資規則,這給中國參與全球投資治理提供了挑戰和機遇。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同時也是世界對外投資大國,中國的國際投資地位與經濟實力不符,中國一直受發達國家制定的國際投資規則約束,國際投資話語權不足。美國等發達國家呈現“進攻”態勢,企圖利用TPP和TTIP等限制中國的國際投資地位,謀取國際投資規則制定的主導權,從而維護發達國家對外投資權益,鞏固發達國家國家投資的主導地位。但是,中國不應該放棄參與權,中國必須積極主動參與全球投資治理,中國有意愿和能力參與重塑國際投資規則。中國需要從一開始就參與到全球投資治理體系的構建中,發出自己的聲音和利益訴求。而最佳路徑是推進中美雙邊投資協定談判,推動其成為構建多邊投資框架的范本和平臺,從而撬動多邊投資體系的建立。
事實上,中國已經與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簽訂了BIT,但這些BIT普遍對投資的保護程度和自由化水平不高。自1982年與瑞典簽署第一個BIT以來,截至2012年底,中國已與131個國家簽訂了此類協議,其中與100個國家簽署的BIT已經生效。但是作為世界前兩大經濟體,中美兩國并沒有簽訂BIT,這不利于中美兩國之間的相互投資。中美BIT談判始于2008年6月,因美國對BIT(2004)范本的修訂,談判曾一度擱淺。美國BIT(2012)范本公布后,中美雙方重啟談判。2014年,中美雙方就備受關注的中美雙邊投資協定(BIT)談判達成“時間表”,同意爭取2014年就BIT文本的核心問題和主要條款達成一致,承諾2015年早期啟動負面清單談判。目前中美BIT談判已經進入文本談判階段。
在中美投資協定談判中,談判內容涉及“國民待遇”、資本自由轉移、征收與補償、國際爭端解決等多項核心議題,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準入前國民待遇+負面清單”,不過中美雙方已經就這一問題達成了共識,雙方同意以“準入前國民待遇+負面清單”模式為基礎進行BIT談判。為了有效應對中美BIT談判,中國需要全面改革外資管理體制,將“準入前國民待遇+負面清單”模式引入我國的外資管理辦法,合理處理和監管國有企業海外投資問題,還有實現市場的對等開放,中國在海外投資尋求更大的市場開放和更多的投資保護時,也需要給對方提供更大的市場準入和投資者保護。(作者單位: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參考文獻:
[1] 王碧B:《中國參與全球投資治理的機遇與挑戰》,國際經濟評論,2014年第1期.
篇5
本文得出結論,全球公共產品的性質是全球環境區別于一國環境的根本,全球性政府的空位和融資機制缺乏是全球性環境問題難以治理的根本原因;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是各國根據本國國情進行利己選擇的結果,行業差異以及環境外部性存在領域的差異是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的最優水平的重要因素。
關鍵詞:國際貿易;環境成本;內部化
序言
從20世紀40年代開始,在發達國家發生了一系列環境公害事件,如1943年的洛杉磯光化學煙霧事件、1948年的多諾拉煙霧事件、1952年倫敦煙霧事件、1961年前后的四日市哮喘病事件、1953~1956年水俁病事件、1955~1972年富山痛病事件。這些公害事件是西方發達國家“先污染,后治理”的經濟發展模式所帶來的惡果,對人類健康甚至生命構成直接威脅,引起社會各界對人與環境關系的反思。從20世紀60年代末開始,國際社會掀起了一股環保浪潮,環境問題進入國際主流社會的視野。為有效控制、治理和預防環境問題,西方發達國家相繼采取了一系列環境保護措施。20世紀80年代以來,出現了以全球氣候變暖、生物多樣性破壞等為主要特征的、具有全球性影響的第二代環境問題,兩代環境問題相互交織,增加了環境問題的解決難度。全球環境問題成為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國人口眾多、人均資源相對缺乏,環境壓力大。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經濟長期保持快速增長,粗放式經濟增長造成了對環境的巨大破壞。實現環境成本內部化以解決環境問題,對于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實現人與環境的和諧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各國之間的相互貿易使環境問題產生了一定差異。各國環境稟賦狀況及環境問題的差異,導致難以在全球范圍內統一推進環境成本內部化,全球范圍內各國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也不盡相同。在此背景下,本文以國際貿易下環境成本內部化為中心,進行深入探討。
本文采取理論研究法、比較研究法等多種研究方法,同時,注重一國環境問題與全球環境問題的差異、各國環境成本內部化的差異,注意吸收國際經濟學、新公共金融理論、新制度經濟學等相關學科的理論知識。
本文分為五個部分:環境成本內部化的相關概念界定、國際貿易中的環境問題的演化、全球環境問題的治理和環境成本內部化的國際實踐、國際貿易與環境成本內部化國際差異的相互影響、環境成本內部化趨勢下我國外貿及相關政策的調整。
第一章對環境、環境問題、環境成本等與環境成本內部化有關的重要概念進行界定。
第二章第一節對環境問題產生的原因進行分析。環境的經濟價值是環境問題產生的前提,本文從新制度經濟學角度對商品價值和環境價值進行剖析。環境問題的癥結在于環境的外部性,環境公共產品性質導致環境產權難以清晰界定,從而產生環境成本外部性,致使市場機制不能準確反映環境稀缺程度,環境價值長期被嚴重低估而導致環境問題產生。第二節分別分析了國際貿易對一國環境與全球環境的影響,在國際貿易對一國環境總體影響不確定的情況下,國際貿易仍然可能導致全球環境問題趨于惡化。第三章首先分析了全球環境問題難以治理的原因,全球公共產品性質是全球性環境問題與一國國內環境問題的根本區別,全球性政府空位和融資機制缺乏是全球性環境問題難以治理的根本原因。在全球產權難以有效界定和利益主體空位的情況下,各國在國際環境問題上的利己行為以及全球性環境問題歷史責任和現實責任難以清晰界定,加大了全球環境問題解決的難度。環境成本內部化作為解決環境問題的有效途徑,已經達成共識,環境成本內部化理論總體上經歷了三個階段,提出了解決環境問題的三條思路。最后,本章分別對這三種解決思路及其國際實踐進行分析。
第四章首先通過一個模型分析了國際貿易下行業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的最優選擇,發現出口行業和進口競爭行業的差異以及環境外部性是發生在生產領域還是消費領域對于一國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的最優水平具有重要影響,一國環境成本內部化通過國際貿易機制對他國產生影響。環境成本內部化對各國比較優勢、產業競爭力以及各國商品結構和國際貿易結構產生重要影響。各國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是各國根據國情進行選擇的結果,全球范圍內各國環境成本內部化程度不盡相同,這種差異容易導致各國在貿易領域產生沖突。面對環境成本內部化差異下的國際貿易沖突,對貿易政策和環境政策的關系、各國環境成本內部化速度和全球性環境問題的責任分配等方面進行有效的國際協調,具有重要意義。
篇6
國際組織協調合作制度存在的問題
1.WTO爭端解決執行難
十余年來,多哈回合貿易談判一直沒能取得有效進展,已直接影響了世界貿易組織(WTO)在各國政府首腦眼中的地位。與此同時,雙邊及區域自由貿易協定(FTA)蓬勃發展。
另一方面,作為“世貿組織皇冠上的明珠”――爭端解決機制(DSU)面臨執行難的困境。當事方經常延長執行期間,爭端解決機構(DSB)無法有效監管敗訴方的履行行為,而確定合理執行期限(RPT)的時間安排過長,也會影響敗訴方的執行。
2.經貿規則碎片化
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期,雙邊自由貿易協定和某些高調的單邊貿易改革一樣,成為貿易自由化的主要形式。在1994年,只有47個FTA生效。到了2000年,這個數量已經增長到93個,到目前這個數字激增到了283個。
雙邊FTA的興起導致了國際經貿規則呈現碎片化的發展態勢,在2007年金融危機發生之后,這種碎片化的趨勢就更加明顯。由于WTO談判陷入僵局,美國和歐盟相信,至少在中短期內,超級FTA是增加商業利益的一種更好的選擇。這些協議也可能幫助應對FTA盛行所造成的“意大利面條碗”現象,并且能M可能地在諸多貿易中增加監管規則。然而,最終將FTA演變成為一個全球性協議的基礎還不明朗。很多發展中國為了能有一席之地,用他們的經濟和地緣政治打賭,因此樂意與歐盟和美國簽署高要求的FTA,以區別歐盟和美國其他的貿易伙伴。
3.國際組織間缺乏協調合作范式
共享信息是國際組織之間協調合作的基礎,信息交換可以增強合作的信心,實際參與其他國際組織的決議,真正做到相互協調。但目前,國際組織間的信息共享模式尚未健全。
首先,信息共享的范圍較窄。2016年4月19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聯合國和世界銀行聯合公布在稅收問題上加強合作――稅收合作平臺,這是目前國際組織間協調合作發展最為突出的一個,不僅有討論平臺,還有OECD與WTO合作的數據庫。而在其他的問題上,國際組織的協調合作和信息共享更多停留在相互設置觀察員的程度。
其次,即使存在加強協調合作的官方協定,但國際組織提供的數據質量存在隱患。例如,在IMF和世界銀行已有的協調合作協定下,存在的主要問題是國際組織間信息交換的質量無法得到保障。雖然各個國際組織的工作核心不同,但還是存在交叉和競爭,在存在分歧時國際組織不承認其他機構信息的關聯性而作出獨立的評估,同樣由于競爭,國際組織在向其他機構提供信息時會先做策略性的選擇。因而最終影響數據的質量。
此外,由于國際組織間不存在統一數據統計的標準,各個國際組織提供的數據口徑不一,單位不同。
構建國際協調合作機制的意義與影響
1.提高國際組織的工作效率
國際經貿治理中的任何一個經濟現象或者國際社會問題,都需要從多個角度分析、多個方面考察。單一的國際組織雖然有負責各個領域的部門,但仍然很難搜集到全面的信息,反而有可能顧此失彼,違背組織自身的目標而遭質疑。
協調合作機制能為國際組織提供信息,有助于在信息不完整、不對稱的局面下減少不確定性,因而減少達成協議過程中存在的風險,降低有關不確定性問題,提高工作效率,并能保持國際組織在機制框架內的可持續性合作。例如,在研究全球價值鏈問題上,WTO和OECD聯合推出的貿易增加值(TiVA)數據庫,在貿易基礎數據的核算方面為分析全球價值鏈提供了便利。而IMF對全球價值鏈的研究以貿易增加值有效匯率測算見長。
2.統一和落實國際經濟治理規則
各國際組織專業領域的不同,例如WTO負責對世界貿易的監管,IMF主要關注匯率波動,金融穩定委員會致力于金融穩定,但是同樣都是經濟領域的重要方面,而且相互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匯率的變動會影響貿易領域傾銷幅度、反補貼的計算;匯率的波動直接影響金融的穩定。協調合作機制可以為WTO、IMF和FSB提供交換信息、相互咨詢服務,以避免規則的沖突和矛盾。
除了在不同的經濟專門領域避免規則沖突,國際組織間的協調合作也有利于協調“南北”的制度矛盾。比如,WTO和國際勞工組織從成員組成機構、成立目標以及投票方式等方面為新興經濟體和低收入國家提供了話語權,而由于歷史、組織結構人員組成等原因,低收入國家在OECD、IMF等國際組織很難有自己的聲音。但是通過國際組織之間的協調合作機制,間接地提高了新型經濟體和低收入國家在國際經濟治理規則中的話語權。例如,在“1+6”圓桌對話中,六大國際經濟組織達成共識:“有必要根據世界經濟發展形勢不斷完善和改革國際經濟治理體系,提高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的發言權和代表性”。
國際組織間的協調合作機制,除了有利于形成統一的國際經濟治理規則,更可以推動規則的實施。國家間的協調機制通過規則和決策程序的有形激勵促成國家履行約定,國際組織之間的協調合作機制間接的也有這樣的效果。
中國推進國際組織協調合作的戰略舉措
IMF在2016年下調了對全球經濟的增速預期,但卻將中國的經濟增速預估從之前的6.5%提高至6.6%。由此可見,中國經濟仍是世界經濟的“穩定堡”。中國作為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闡述發展中國家的主張和訴求,引導國際經貿治理秩序的重構,有助于促進全球經濟包容性、可持續增長。
1.構建包容協調的全球價值鏈
當前世界經濟處于深度調整期,貿易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引擎作用有所減弱、便利化水平有待提高,發展的不平等、不平衡問題較為突出,經濟增長的新動力尚未形成,新工業革命和產業分工正在重塑全球價值鏈。在世界經濟持續低迷和反全球化浪潮日趨嚴重的情況下,加強全球價值鏈能力建設,找到促進貿易投資增長的有效途徑至關重要。
目前,發展中國家已成為全球經濟的主要增長點,不僅在經濟總量上超過了全球經濟的40%,且貿易也占到全球貿易規模的一半,全球價值鏈是其加強自身能力建設的重要手段。同時,鼓勵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更深層次地參與全球價值鏈,全面開展經濟技術合作,縮小世界各國的經濟發展差距,能有效抵抗全球價值鏈的系統性風險,有助于各類經濟體在全球生產網絡和全球價值鏈框架下,提升比較優勢、優化勞動分工,提高抗風險能力,打造有韌性和互聯互通的全球價值體系。
因此,構建包容性的全球價值鏈符合全世界的共同利益,降低全球價值鏈中的成本,鼓勵發展中國家、最不發達國家,特別是中小企業融入全球價值鏈,不H有助于降低全球價值鏈風險,提高全球價值鏈的韌性,對于恢復和加速全球經濟和貿易的增長也具有重大意義。
2.發展G20成為協調合作的新平臺
作為維護多邊框架下協調一致的規則和標準,G20成為了避免國際經貿體系碎片化的重要平臺。作為一個國際實體,G20存在兩個比較優勢:第一,是因為G20是以國家為基礎的論壇,其成員對G20的決定具有所有權,因此成員對結果有決定性作用。由于政府會被要求履行G20的決定,相比于IMF和世界銀行的一般成員權利,G20決議更有影響力。第二,金融危機期間,G20比其他頂尖國際組織更容易達成共識。
作為2016年G20峰會的主席國,我國可以繼續通過這個重要的國際經濟合作論壇呼吁各國加強國際經濟政策的協調與合作,摒棄那些“以鄰為壑”的貿易和貨幣政策,將經濟復蘇的著眼點要放在做強實體經濟上,對內推進結構性改革,對外加強國際合作。
3.推進國際宏觀政策協調,維護和促進全球經濟金融體系穩定
篇7
003年,外商投資企業加工貿易占總加工貿易的80%;進料加工出口的比重達77.5%,高于來料加工出口27個百分點;外商投資企業、國企和其他企業在進料加工出口的比重分別為90.2%、6.6%、3.2%,增速分別達到43.5%、16%和53.8%。同時,進料加工進口的比重也達到76%,高于來料加工進口26.2個百分點;外商投資企業、國企和其他企業在進料加工進口的比重分別為93.4%、4.1%、2.4%,增速分別為41.9%、9.2%和64.4%。是年,我國機電產品出口2275億美元,占總出口額的51.9%,其中加工貿易占到75%左右;高新技術產品出口1102億美元,加工貿易占到90%左右。
從加工貿易的發展過程看,我們經歷了從“三來一補”到進料加工、從“兩頭在外”的作坊到外商投資企業為主體、從簡單技術加工裝配到機電、高新技術產品加工貿易為主的結構轉換,這代表著我國加工貿易不斷轉型升級的軌跡。當前,經濟全球化和新科技革命帶來國際產業分工的新格局,世界各國的跨國公司開始把不同的生產環節、分銷網絡、供給鏈治理以及研發、運營中心在全球范圍內進行合理配置,這無疑為我國加工貿易未來的轉型升級帶來新的機遇。
二、加工貿易轉型升級面對的新機遇
首先,經濟全球化對我國加工貿易的影響,使中國成為世界加工制造業的重要基地。當前,一般制造業已成為全球供給普遍過剩、邊際收益嚴重遞減的成熟技術行業,國際相對價格的剪刀差已從工農業產品之間轉化為知識產品與工業產品之間,發達經濟的優勢已轉型升級到虛擬經濟、服務經濟和知識經濟階段。我國不是新技術的策源地,而是國際產業轉移的接受地;不是全球加工制造的控制和運營中心,而是中低端技術和產品加工制造環節的供給地。在這種情況下,我國的低生產成本優勢,在全球占有明顯有利的地位,“中國制造”成為中國的國際競爭優
勢,是現階段不可逆轉的必然趨勢。因此,通過新形式的加工貿易來提升我國的加工制造能力,為世界大跨國公司提供全球范圍內的生產、銷售、售后服務以及治理的配套體系,是加快我國企業“干中學”過程,積累全球化大生產經驗的最有利捷徑。
其次,在全球化背景下,以產品內部的工序或工藝細分化為特征的全球分工新體系正在逐步形成。一個趨勢是隨著跨國公司在空間上把不同的生產環節或工序分配到具有不同比較優勢的地區,建立研發、生產和分銷系統的全球體系,使國內分工轉化為國際分工;另一個趨勢是充分的市場競爭帶來產業的集聚,最大限度地利用資本、技術、治理以及加工制造的空間和范圍集聚所帶來的外部性規模效應。在這種情況下,跨國公司不僅由于“成本驅動”而把采購、加工制造、組裝配送環節轉移到中國,同時由于“市場驅動”而把技術、治理和資金帶進中國。而且,由于中國市場的競爭越來越激烈,跨國公司不得不主動把區域研發中心、運營治理總部、地區物流中心逐步轉移到中國。可見,國內市場的充分競爭,是獲得國外先進技術、治理和資金資源的重要手段。中國低生產成本優勢與跨國公司生產以及綜合物流運作能力相結合,就可能形成為跨國公司全球網絡提供從采購、加工制造、倉儲運輸一直到分銷和售后服務的合作。從發展前景看,全球化不僅可以帶來使中國加工制造能力轉化為國際競爭優勢的機遇,而且能夠創造把加工貿易升級為綜合優勢的機會,使加工貿易的發展開始新的轉型。
再次,我國目前的整體競爭優勢仍在傳統勞動密集型產品和中低技術產品或工序上,即主體技術和加工制造檔次仍處于低端。我國與印度相比,雖然后者對外開放比我們晚12年,近年來實際使用的外商直接投資只接近我們的十分之一,整體經濟實力有明顯差距,但印度近年來通過吸收新技術、海外分包合作以及委托加工制造,不僅在聞名的軟件、信息技術咨詢、呼叫中
心、芯片設計以及未來的金融服務、工業工程、風險和行為分析以及藥品研發等服務領域為跨國公司提供海外分包業務,從而大大壓低了世界服務業成本;而且在汽車、制藥、化學制品以及資本貨物等領域正形成國際競爭優勢,并吸引世界大跨國公司尋求規模化進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僅應當盡快把我國加工制造技術整體升級到中等檔次,而且應加快形成生產和研發、品牌優勢。為此,要研究制定加工貿易發展的新戰略,促進其轉型升級。
三、加工貿易未來轉型升級的方向
l、擴大加工貿易活動的領域,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的要求。作為涉及外資、外貿和國內產業的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要重點考慮加工貿易的發展對國內產業、企業、產品以及產品內部工序的帶動、輻射和擴散作用。在吸引外資和大力發展加工貿易的同時,要考核有關部門及地方政府鼓勵和扶持內資企業、尤其是中小民營企業為國外跨國公司和外商投資企業提供加工配套的情況,鼓勵包括民營中小企業在內的國內企業積極參與跨國公司的加工貿易體系和全球采購體系。在制定優惠政策吸引外資的同時,應研究制定優惠政策,切實解決國內中小企業缺少融資能力、缺少國際市場資訊和人才、缺少關鍵零部件生產技術、缺少技術和產品更新能力等具體困難,使更多國內企業在為跨國公司提供配套的過程中,逐步學會“走出去”搞加工貿易。
2、不斷提升“世界加工制造業重要基地”的功能,通過與跨國公司開展深層次合作提升外資的技術、治理和資金檔次。要鼓勵國內有競爭力的企業為跨國公司提供更高層次的合作配套,不斷加快“干中學”和畢業的速度,使加工貿易環節由簡單技術和工序的組裝,提升到輔件、一般零部件、主要零部件、關鍵零部件的加工制造,以至升級到高級復雜的知識技術密集型組裝環節,真正把握參與和治理全球化企業的經驗和竅門。在這方面,政府提供公平競爭的準入平臺,創造更規范的投資和競爭環境,比優惠政策
競爭更重要。
3、加工貿易的主體要由外商投資企業為主逐步向國內企業、尤其民營企業為主轉變。目前,加工貿易中外商投資企業占80%,民營企業僅占5%;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的加工貿易,基本是外商投資企業。這反映了國內企業目前參與全球化的能力仍很薄弱。但從長遠來看,對中國這樣的大國來說,主動參與全球化的進程,可以充分發揮我國在資源配置、供給鏈治理以及市場控制等方面的優勢。因此,下一階段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重點,應是培育、鼓勵、扶持國內企業大力發展加工貿易,研究制定有關政策,鼓勵國內企業通過國際合作以及政產學研聯合,有效利用國內國外兩種資源、兩個市場搞進料加工出口。由于多數國內企業缺少全球化人才和國際資訊網絡,應考慮建立開放共享互利的公共服務平臺和合作機制。
4、對加工貿易要從嚴密監管向風險治理、貿易投資便利與規范高效科學的監管方式轉型。對此,一是建立企業守法自律機制和隨機檢查監督制度相結合。對加工貿易的監管,最大的難度是遍地開花,監管執行的成本太高。因此,首先應建立企業守法自律機制,包括合同、票據、憑證以及財務帳目等原始資料。數據的完備性,企業誠信狀況的評級及違法記錄,企業法人代表和當事人的責任和義務等明確的規定;建立監管部門與企業的良好伙伴關系,把責任重點轉移到企業自身而不是監管部門。監管部門在確保加工貿易企業貿易便利和誠信的前提下,實施隨機的檢查監督,一旦發現有違法行為,則嚴懲不貸。作為企業守法自律機制的保證,對企業誠信狀況要有一套相對完備的評價體系。這套體系應與企業其他誠信認證系統相兼容,以全面獲得企業是否講求誠信的資料和數據。只有處理好企業自律和高效執法之間的關系,才能夠真正提高監管效能。
二是建立和完善加工貿易的現代監管制度。這套制度首先是規則化治理,不能隨意改變或任意解釋;其次是有明確的執
行程序,公開透明,依法行政;再次是有合理的組織架構,這種架構應是由海關、邊檢、工商、稅務、口岸治理等縱向一體化組織分別治理向扁平化的綜合協調監管的組織架構過渡;最后,監管應當是簡明有效。雖然加工貿易星羅棋布、遍地開花是中國特色,但監管體系建設仍應逐步向國際規則接軌。在這方面,政府職能要真正實現轉換,明確監管部門的第一要義是提供“服務”,然后才是有效“監管”。要達到這個目標,就要求加快監管體制的改革,包括調整監管職能,提高監管人員素質,建立人才激勵機制,使監管有利于加工貿易的發展而不是增加發展的障礙。
三是大力發展電子化監管體系。在簡化程序的同時又要保證有效監管,就應加強監管手段和工具的現代化,包括監管的電子和網絡化改造。目前存在著一種傾向,即技術和網絡投資過度,投入了巨額資金改造技術和設備,使監管的技術基礎設施達到了國際水準,但這些技術設備的應用效能很低,出現了硬件過度發展,軟件嚴重滯后,資源嚴重浪費的現象。改變這種情況的一個辦法,就是從監管對象的實際需求出發,通過公開招標的方式進行電子基礎設施的軟硬件投資和改造,并提高監管部門的應用水平和能力,從而形成有形和無形監管相結合的新監管體系。
篇8
2010年8月
美國的貿易政策體制為保護主義的上升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美國貿易政策制定者認為,對于經濟戰略必須考慮到對弱勢群體的保護。國際貿易的各項成本往往會集中反映在某些行業,它們尤其會影響到那些國內市場受外國競爭削弱的企業和工人。貿易政策必須同時兼顧他們的利益,即最低限度保護由于市場力量而不可避免產生的失敗者,至少使他們相信美國的貿易制度是公平的,否則美國經濟所賴以存在的國內政治基礎將岌岌可危。
國內政治基礎主要體現為美國普通百姓對政府貿易政策的態度。在全球化背景下,美國公眾對自由貿易存在許多疑慮,這種狀況惡化隨著美國經濟霸權的逐步削弱可能持續下去。
首先,美國權力階層的精英一直主張自由競爭的貿易體制是最好的發展模式,更有利于增加國家福利,不愿意國家過多地干預經濟活動,結果是美國中下層人群特別是受教育水平不高的低技能工人感到不安全。
如果說美國在擴大貿易方面的總體收益是巨大的,年收益在1萬億美元左右,那么安置因貿易而下崗的工人的成本則是微不足道的,實際上,美國政府完全可以花費很少就能夠幫助那些弱勢群體度過適應全球化的難關。根據美國專門研究這一損失的項目估計,為抵消全球化的不利影響而付出的調整成本每年僅為500億美元,即使這樣,美國政府也不愿意付出這一費用。美國現在每年僅花費10億―20億美元來補償適應全球化而產生的成本。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弱勢群體訴諸貿易保護主義也就不足為怪了。
公眾將貿易失衡推定為其失業與貧困的首要原因,中美貿易不斷創紀錄的失衡數字以及中國商品的隨處可見,使中國成為美國公眾轉移怒氣的對象,最后,美國公眾將他們對現有貿易政策的不滿通過自己手里的選票傳達給美國議員,而對于爭取當選的美國政客來說,迎合選民支持自然成為他們通往權力殿堂的最佳政治策略,我們看到,某些政客甘當貿易保護主義的代言人。對此,摩根士丹利全球首席經濟學家史蒂芬•羅奇指出:全球化理論要求我們要有耐心,政客可沒有這樣的耐心,他們關注下一屆的選舉并且有自己的時間表,所以他們沒有耐心去等待演變的力量逐漸打造成全新的世界。
(本文摘自《美國對華貿易保護:國內體制、動力機制與案例分析》第102―103頁)
《美國公司治理機制晚近發展》
作者:朱園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0年9月
薦讀理由:本書以美國公司治理機制如何解決"效率"與"責任"或者"權力"與"責任"之間的沖突而不斷進行變革和創新為主線,梳理和歸納了美國公司治理晚近發展的基本脈絡,從法學的視角介紹美國在不同時期的主流公司理論,對美國經營判斷規則、反收購的法律規制、股東訴訟制度、美國公司法處理公司與利益相關者間關系的法律制度、強化經營者責任作出重點研究,對我國借鑒美國公司治理法制的可能性及需要注意的地方作出詳細分析。
《戰略機遇期金融創新的重大挑戰:中國政策性金融向何處去》
作者: 賈康 等
篇9
國際貿易與投資一直是全球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但是,自2008年爆發全球金融危機以來,國際貿易流量連年走低,已從危機前7%的增速降至目前3%的水平,這雖然是由世界需求不足直接導致的,但也離不開各國貿易保護主義思潮的“推波助瀾”。同時,國際投資持續低迷,聯合國貿發會議預計全球投資增速將下降10到15個百分點。
為了扭轉國際貿易增長頹勢,杭州峰會達成了《G20全球貿易增長戰略》,提出了促進全球貿易增長的一系列方案,確立了降低貿易成本、促進貿易和投資政策協調、推動服務貿易、加強貿易融資、促進電子商務發展、處理貿易和發展問題等七大合作支柱和行動方案,承諾在2016年年底前達成《貿易便利化協定》,同時反對貿易保護主義、倡導自由貿易政策,將減少及不采取新的貿易保護主義措施的承諾延長到2018年底。為了促進全球投資便利化,杭州峰會達成《G20全球投資指導原則》,摒棄投資保護主義,設置開放、非歧視、透明和可預見的投資環境,確保投資的有效性。這些措施將進一步釋放貿易和投資活力,促使貿易和投資引擎恢復轉動,推動世界經濟平穩復蘇。
G20國家貿易總額占全球貿易額的80%、吸引的外商投資占全球投資的68.34%,他們承諾的貿易和投資合作將會對全球經濟增長起到較強的刺激作用。按照國際組織專家估算,如果有效執行上述協定,全球貿易成本將下降15個百分點,全球貿易額將每年新增1萬億美元,就業崗位將增加2100萬個,這將為全球經濟復蘇注入強大的活力。
引擎之三:更多發展中國家的參與
均衡增長是全球經濟發展的目標之一,但是由于當今世界各國貧富差距日益擴大,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利益訴求存在較大沖突。可以說,現行國際體制的構建都是由發達國家主導、并體現發達國家的切身利益,在國際規則制定時,發展中國家的參與度嚴重不足導致全球治理規則的制定無益于促進發展中國家的發展。
G20包括了阿根廷、巴西、中國、印度、印度尼西亞、墨西哥、韓國、俄羅斯、沙特、南非、土耳其11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今年,作為G20杭州峰會主席國,中國又邀請了老撾(東盟主席國)、乍得(非盟主席國)、塞內加爾(非洲發展新伙伴計劃主席國)、泰國(77國集團輪值主席國)、哈薩克斯坦和埃及一同出席杭州峰會,讓本屆峰會成為發展中國家參與最多的一次。擴大發展中國家的深度參與,將推動全球經濟治理框架的逐步優化,不僅有利于推進全球經濟治理的均衡化和民主化進程,而且將幫助發展中國家加速工業化發展,實現減貧和可持續發展等目標,大規模釋放發展中國家的內在需求,從而促進全球經濟的均衡增長。
引擎之四:宏觀政策協調
宏觀政策的協調非常重要,如不協調將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筆者以量化寬松政策為例進行簡單說明: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包括美國在內的一些發達國家采取了數輪量化寬松政策。一方面,對于實施國而言,量化寬松政策導致國內通貨膨脹和負利率出現,增加了資產泡沫,使提振本國經濟的政策收效甚微;另一方面,對其他國家而言,其對實施國的出口可能因為實施國需求增加而增加、也可能因為本幣升值而減少,同時實施國過剩的流動性可能涌入其他國家,增加后者國內通貨膨脹壓力。由于實施國的量化寬松政策對其他國家經濟帶來了一定幅度的負面沖擊,所以后者也會針鋒相對地采取量化寬松政策,這就是所謂的“競爭性貶值”。競爭性貶值引發全球通脹、導致資產價格虛高,最終無一國獲益。
基于此,宏觀政策的溝通與協調成為歷屆G20峰會所強調的重點內容,本屆杭州峰會則首次提出“將財政、貨幣和結構性改革政策相互配合,經濟、勞動、就業和社會政策保持一致,需求管理和供給側改革并重,短期政策和長期政策結合,經濟社會發展與環境保護共進”,同時強調各國政策之間的相互協調,要求各國應避免競爭性貶值和不以競爭為目的的盯住匯率。這些規定將使各國宏觀政策制定更加清晰、透明和穩定,進而助力全球經濟的有效復蘇。
G20峰會后關于多邊貿易體制的思考
G20峰會提出支持多邊貿易體制
G20杭州峰會為世界經濟規劃了創新、活力、聯動、包容發展的路線圖,通過《二十國集團落實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行動計劃》,將G20自身工作與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對接。
其中聯動發展內容主要包括推動國際產能合作、重振全球范圍內貿易與投資、幫助欠發達國家以及中小企業融入全球價值鏈、推動各國各區域基礎設施投資戰略的對接與耦合,鼓勵多邊開發銀行在全球范圍內的信息和經驗共享。中國倡導“聯動式發展”的目的就在于打破藩籬,降低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實現經濟優勢互補。
這與我國大力倡導“一帶一路”的理念有所契合,即充分依靠中國與有關國家既有的雙多邊機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區域合作平臺,積極主動地發展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伙伴關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中國在此次峰會也承諾支持二十國集團成立全球基礎設施中心,支持世界銀行成立全球基礎設施基金,并將通過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絲路基金等途徑,為全球基礎設施投資作出貢獻。
關于聯動發展,主席建議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各國要維護多邊貿易體制,構建互利共贏的全球價值鏈,培育全球大市場,反對貿易和投資保護主義,推動多哈回合談判。顯然,我國是堅定維護多邊貿易體制,支持世界貿易組織(WTO)在全球貿易自由化和便利化方面主導地位的。但WTO卻面臨緊迫改革,多邊貿易體制究竟路在何方?
WTO框架下多邊貿易體制面臨的沖擊
現今,美國以北美自由貿易區為軀干,TPP和TTIP兩側聯動的“一體兩翼”計劃,目的就是為了打破多邊貿易格局,重奪國際貿易規則制定的主導權。這種主導權還表現為,無論是TPP還是TTIP都將中國排除在外,在美國主導的新規則中剝奪中國的發言權,從而阻隔中國經濟影響力在全球的擴展。TTIP成為美國應對中國實力提升而采取的遏制中國的手段。
TTIP比WTO標準更高,影響力較大,一旦達成,會對WTO框架下的多邊貿易體制產生更大沖擊。目前來看,多哈回合談判較難突破,原因在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農業政策方面的談判陷入僵局,即便中國承擔起敦促美國等發達國家在農業補貼方面作出讓步以及說服部分發展中國家采取較為靈活立場的重任,但從各國出于滿足本國利益出發,中國的努力較難出現效果,多哈回合談判存在無果而終的可能。
推進多哈回合談判的可能
WTO成員的廣泛代表性是任何區域貿易協定都無法比擬的,多邊框架仍然是當今全球貿易治理體系的基礎,其爭端解決機制起到維護全球貿易體系的作用,使得國際貿易良性運轉。WTO多邊框架促進貿易自由化是通過回合談判完成的。但是,多哈回合談判歷時逾14年仍未談成,超過已往任何回合談判的談判時間。在此背景下,區域貿易協定快速涌現,各經濟體試圖通過區域貿易協定推進自身的貿易自由化進程,尤其是巨型貿易協定的出現,使得人們普遍認為多邊框架的存在感降低。
篇10
看不到希望
唱衰、唱衰、再唱衰;看空、看空、再看空……,貫穿2016年的是國際權威組織對全球貿易連綿不絕的沉重預判聲。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在一份最新研究報告中指出,在金融危機爆發前,全球貿易的年均增長速度維持著3%以上的增長步伐,但金融危機改變了一切,這起災難性的經濟事件標志著全球貿易二十年迅速擴張周期的結束。2011年至今的全球貿易年均增速只有1.3%,跌至二十五年多以來的最低谷。為此,OECD警告,全球貿易已經罹患重病,甚至可能遭遇“心臟驟停”。
在OECD之前,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也在名下的報告中指出,目前全球貿易降已經降至5年來的新低,而且這一判斷結果得到了世界貿易組織(WTO)的證實。在先前將2016年全球貿易量增速預期從3.9%下調至2.8%的基礎上,日前WTO在最新的貿易展望報告中又將該指標從2.8%下調至1.7%,并指出今年全球貿易增速將是連續第五年放緩,為20世紀80年代以來最糟糕的時期。值得注意的,在前后兩份報告中,WTO都沒有預測全球貿易會出現反彈,如此態度為該組織多年來之罕見。
作為對OECD、WTO報告的跟進與策應,歐洲中央銀行在最新推出的官方報告中指出,雖然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前,世界貿易平均增長速度大致是全球GDP增速的兩倍,但是進口增速與全球GDP增速之比在過去五年里停滯不前,并且可能會繼續維持現有的水平。報告指出,全球(不包括歐元區,因為歐元區可能更慘)貿易彈性在過去三年中降至0.9,而金融危機前的1995年至2007年為1.8。與WTO 如出一撤,歐洲央行判斷,未來幾年內全球貿易可能持續疲軟。
荷蘭經濟政策分析局進行的動態監測更能揭示全球貿易的最新生態。監測報告顯示,今年以來全球貿易增長出現停滯,而且在2016年的前三季度中,有8個月出現下滑。報告指出,過去12個月,全球貿易量僅增長1.5%,遠遠低于7%的長期年均增長水平,也低于全球經濟的增長速度。而從區域來看,大多數國家和地區的對外貿易都陷入低迷,像日本、美國、歐元區、中東歐、南美地區的進出口均出現環比下降。
的確,拉長時間概念不難發現,從1990-2007年,全球國際貿易增長年均速度高達6.9%,而金融危機后的2008-2015年,平均增速也保持了3.1%,然后,受到過去一年世界貿易增長驟然沉降到1.2%的結果影響,全球貨物貿易金額(以美元計)猛烈收縮了13%,而且今年萎縮的幅度可能還會更大。盤點過往,如此低迷的全球貿易在先前50年里僅遇到五次,分別是1975年、1982年、1983年、2001年和2009年,但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連續5年低于3%。
被視為世界貿易晴雨表的全球航運業如今的凄慘狀況也許更能說明問題。日前,韓國最大的航運公司韓進海運正式申請破產保護,而韓進海運的破產只是當下航運業困境的冰山一角,作為全球最大的航運巨頭馬士基也陷入自金融危機以來最大的困境之中。數據顯示,馬士基的盈利自2012年以來就持續下跌,去年馬士基的凈利潤僅為7.9億美元,比上一年暴跌84.27%。而今年上半年,馬士基的凈利潤再度同比暴跌88.04%,僅為3.12億美元,創下了次貸危機以來最差的業績。另外,作為中國航運業龍頭的中國遠洋已經在虧損的道路上“先行一步”,2016年上半年創紀錄的虧損了72.09億元。航運業困境正傳導到上游造船企業。作為造船大國的中國首當其沖。在去年超過20家大中型船企宣布破產的基礎上,如今又有包括東方重工、正和造船、明德重工、舜天船舶等多家船廠先后申請破產重組或宣告破產。
身陷四面楚歌
是貿易疲軟拖累了全球經濟增長還是全球經濟增速的放緩抑制了世界貿易的增長,這就好比是哲學上的雞生蛋與蛋生雞的問題永遠無解那樣,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二者之間的存在著非常緊密的正相關邏輯,尤其是在全球經濟目前陷入低迷甚至萎縮狀態下,世界貿易增長很難獲得更加有力的能量撐托與支持。
觀察發現,今年以來,受制于經濟步伐的放緩,美國2016年前7個月的進口總額為15609.99億美元,同比減少642億美元;同期出口總額為12710.60億美元,同比下降4.78%。而且這樣的現象發生在美國身上極其罕見。同樣,日本財務省公布的數據顯示,日本前8月進出口各自下滑13%和8.7%,其中出口為連續第11個月負增長;同期歐元區進出口分別下滑4.3%和2%。另據中國海關總署數據,2016前9個月中國進出口貿易同比減少6.3%。與此同時,印度和韓國的貨物貿易出口雙雙出現連續21個月的負增長。值得關注的是,在目前世界經濟增長占比中,貿易已上升到近30%的份額,其停滯與倒退必將成為全球經濟腳步前行的沉重包袱。也正是基于此,OECD將今明兩年全球經濟增長預測下調0.1個百分點,分別下調至2.9%和3.2%。
進一步觀察不難發現,由于多哈回合推進的停滯,全球不同的經濟體都紛紛選擇了構建區域自由貿易協定(RTA),據世貿組織的數據,截止目前,在WTO備案的各種自貿區協定多達277個,雖然在各自范圍內RTA的確促進了區域內生產和供應鏈整合,但這種“碎片化”的片區貿易模式也導致了大量的貿易轉移,并割裂了全球價值鏈的分工與合作。尤其值得指出的是,除了以上雙邊與多邊RTA之外,還有兩個跨區域性自貿協定,即跨太平洋貿易伙伴關系協定(TPP)和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關系協議(TTIP),而且無論是TPP還是TTIP,都表現為非常強烈的的排他性特征,并必然抵消由于區域貿易協定所帶來的“額外收益”。
與貿易“碎片化”相并行,各種形式的保護主義也紛紛抬頭作祟。據WTO的統計報告,自金融危機以來,僅二十國集團(G20)成員國就采取了1583項的貿易限制措施;而按照英國經濟政策研究中心的《全球貿易預警》顯示,作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美國從2008年到2016年采取了600多項貿易保護措施,其中僅去年就采取了90項,平均每4天推出一項。重要的是,在頻繁使用關稅與反傾銷等傳統貿易制裁手段的同時,為了避免貿易報復,不少國家還有意識地將保護主義不斷滲透到技術性貿易如法規、標準、政府采購與與合格評定程序等措施之中,無形之中抬高了針對貿易自由化的諸多門檻與成本。
深入研究發現,維系原來世界貿易增長的全球價值鏈即“消費國-生產國-資源國”的經濟關聯其實已開始松動,國際產業的分工與格局可能發生了動搖。消費國通過增大財務杠桿進口生產國產品,生產國通過貿易加工能力吸收資源國的原材料,資源國通過原材料變現能力購買生產國的產品,同時后兩者為前者提供債務融資需求。這種價值大循環促成了過去30年全球貿易的高速增長。但是,目前美歐等發達國家高負債導致杠桿收縮,“重返制造業”戰略的啟動導致外部需求顯著減弱,而作為全球最大生產國,中國的出口結構正從加工貿易品向高端設備與服務升級轉型,對初級原材料與中間產品的進口需求不斷減少,其作用于全球貿易增長的創造效應開始趨緩。另外,受制于美元升值與全球“去杠桿”之壓,國際大宗商品價格紛紛跳至低谷,資源國的進口能力也日漸疲弱。價值鏈的斷裂弱化了全球不同經濟體的彼此依賴與互促共榮關系,并形成對世界貿易量的鉗制與沖擊。
“逆全球化”是籠罩在世界貿易上空的又一大陰影。依托著全球化,過往30年世界貿易以超出GDP增速的兩倍前行著,但全球化并沒有帶來財富的均衡分配,80%的發展中國家、80%的中小企業、80%的婦女和年輕人沒有參與到全球化之中,自然就沒有分享到全球化紅利。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內部,之間以及各國貧富懸殊逐步拉大,世界基尼系數達到0.7左右,超過了國際公認的0.6“危險線”。正是如此,英國民眾支持“脫歐”,德國和歐洲國家的成千上萬人日前走上街頭反對加入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關系協議。重要的是,民眾對全球化的不滿被政客所利用,為了取得票選資源,美國等一些國家的總統候選人都公開主張和倡導貿易保護主義。在這種情況下,民眾的“逆全球化”情緒被反復強化,全球貿易自由化與投資便利化所面臨的壓力與風險不斷加大。
刷新全球治理
應當說全球貿易顯著跌宕的背后是世界貿易規則與貿易關系的急劇調整,以及一個國際貿易秩序的再度構建,而在這一調整與重構過程中,全球化的協調治理顯然未能跟上步伐,如世界貿易組織的功能日漸式微、多哈回合屢遭波折等等。顯然,在堅持回到全球化至少是貿易多邊化軌道的前提下,有必要對全球經濟治理尤其是貿易治理模式進行改革與創新,以使國際貿易的制度安排更具現實性與可行性。
基于建立一個包容與開放性世界經濟生態的總體方向,在承認區域化經濟價值的同時,力促其與全球化協調互補和共振是必須強化的重要機制。為此,一方面要盡早實現世貿組織所推動的《服務業協議(PSA)》、《政府采購協議(GPA)》及《環境商品協議(EGA)》的新突破;另一方面要加強區域貿易協定透明度,確保其與多邊規則一致性,盡快全面實施《貿易便利化協定》。根據WTO的測算,全面實施《貿易便利化協定》可令成員國的貿易成本平均減少14.5%,可使全球商品出口平均每年增加1萬億美元,每年為全球GDP增長率貢獻0.5個百分點,并可創造2000萬個就業機會。資料顯示,目前已有50個成員國完成了《貿易便利化協定》的國內批準程序,如果三分之二以上的WTO成員通過國內核準程序,協定便可生效。
針對經濟處于逆周期以及貿易自由化進程因保護主義襲擾而有所變慢的現實,通過投資便利化也許可以獲得“彎道超車”的效果,至少可以促進投資國與東道國之間的經濟粘連度,從而增大彼此合作的空間,推動雙邊貿易的繁榮與升級。從目前來看,發達國家的基礎設施多已老化,需要翻新、更新;發展中國家的基礎設施落后,需要補短板,全球約有1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缺口、項目準備不足;與此同時,全球跨國公司尤其是美歐企業集團均持有大量現金,且中國M1(狹義貨幣)與M2(廣義貨幣)的剪刀差達到了13.9%,中國企業持有約6萬億元人民幣的活期存款。這些資金正在等待或尋找投資機會。只要國際社會為資本流動降低門檻與創造更寬松的商業條件,跨國投資定會拉動全球貿易再度進入快道。
修正全球化的傳統指導模式已變得時不我待。過去30年中,經濟全球化的指導模式是由美國和西方發達國家極力推崇的經濟新自由主義和以“徹底自由化、市場化、私有化”為基本信條的“華盛頓共識”決定的,而事實證明,實行“華盛頓共識”進行經濟改革的絕大部分國家,經濟上均遭受重創,并且引發了種種政治和社會問題,同時由于老的全球化模式存在著普惠性和共享性不足以及利益分配不均衡的致命缺陷,導致發展中國家和小微企業日益被邊緣化。據此,在全球化的“下半場”,必須重點放大全球化生態中資源配置與產品流動的普惠性和共享性程度,實現財富在不同經濟體以及不同階層利益的均衡分配。這就需要在國際貿易規則的制定過程中增大發展中國家的話語權,在產品標準、市場準入等規程厘定上壯大中小企業的參與權。與此同時,世界銀行、世貿組織等應當全力支持與幫助發展中國家以及相關企業建立起包括計量、標準、認證等在內的全球質量基礎設施,拓展其參與全球價值鏈的廣度與深度。
還需明確,以互聯網技術、智能生產技術為核心的全新技術突破極有可能引致全球貿易技術成本的大規模降低。目前來看,以新技術為核心的跨國公司已然形成,這種新的分工體系推動了原來全球價值鏈、供應鏈的強化;全球化的微觀組織也由傳統跨國公司逐步轉變為以平臺服務為主的新型跨國公司。為此,有必要創建一個類似馬云所說的世界電子商務貿易平臺(e-WTP),借助于這個寬闊平臺與國際貿易網絡化,全球貿易品的流動與交易將顯著拓展,過去不可貿易的商品和服務成為可貿易的商品和服務,使資源有可能成為可增值的資本。重要的是,全球電子商務平臺的主體是中小企業,其目的在于降低各國中小企業參與國際貿易的成本,這樣就使現行貿易體系下難以參與國際貿易的中小企業能夠參與進來,分享全球化紅利,實現普惠發展。
中國角色與再定位
從成為全球最大的出口國到躍居為世界最大的貿易國,中國既是貿易自由化與投資便利化的參與者與受益者,更是貿易全球化的直接推動者。據IMF數據,從2009年至2015年,中國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每年都在25%以上,而且中國的出口占全球的份額已經上升至13.8%。另從WTO的統計結果看,2016年上半年全球出口貿易量和進口貿易量分別增長0.7%和0.2%,而同期,中國進口貿易量與出口貿易量分別增長3%和0.6%,明顯好于全球平均水平。顯然,中國在世界貿易大盤中起著“壓艙石”的作用。
然而,需要警覺的是,由于在高端領域和發達國家的產業結構從互補正在變為交叉甚至重疊,同時低端層面的輕工紡織與發展中國家的競爭更為激烈,中國所承受的雙向貿易摩擦與日俱增。據商務部統計,2016年前8個月,中國共遭受來自20個國家(地區)發起的85起貿易救濟調查案件,涉案金額103億美元,案件數量上升49%,涉案金額上升94%。面對這種超乎尋常的壓力,中國顯然不能簡單地屈服和退讓,而是要在彰顯出高超的協調與應變智慧的同時,繼續高揚起自由貿易的大旗,而且還必須充當一個出色的旗手。
篇11
世界經濟的復蘇發展需要變革完善現有的全球金融治理體系。而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為促進世界經濟的穩定發展貢獻了自己的力量,更在改革完善全球金融治理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一、中國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歷程與現實需求
中國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過程是一條曲折的“U型曲線”,從最初的被動者、服從者,逐漸發展為參與者、改革者、引領者。尤其自2008年以來,中國積極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改革與建設,為促進世界經濟穩定發展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
首先,中國已經成為全球金融治理的重要參與者。隨著經濟實力的不斷增強,中國更加全面地參與了全球金融治理調整則和制定標準。至今,中國已參與了幾乎所有國際金融組織或多邊框架。通過這些平臺,中國在國際金融領域,不斷加強多國交流合作,積極參與引導世界金融發展議程,創新發展全球金融治理理念。同時,通過倡議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金磚國家銀行等積極探索、籌建多邊國際金融機構,完善發展全球金融新秩序。其次,中國逐漸成為重要改革者。自匹茲堡G20開始,中國開始承擔全球金融治理改革者的角色。2009年至今,中國積極推動了IMF的資源補充和份額改革、建立和重啟國際金融架構工作組、人民幣成功加入SDR貨幣籃子等一系列事件,積極推動全球金融治理改革不斷發展。再次,中國將會成為重要引領者,中國智慧開始融入全球金融治理的各項工作中。比如,2016年的杭州G20峰會中國發起了綠色金融研究小組,首次把綠色金融列入G20議題。同時提交了《G20數字普惠金融高級原則》等重要文件,成為未來世界普惠金融發展的指引性文件。
當前,世界經濟緩慢復蘇,但仍增長乏力。美國加息政策充滿不確定性;受歐債危機之困和英國脫歐的影響,歐盟經濟增長緩慢,失業率高啟;一些國家貿易保護主義抬頭,不斷通過各種途徑,封閉市場,打擊其他國家貿易的進展,經濟全球化出現一定程度的倒退;新興經濟體和發展較快的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國際投資與貿易低迷;資本國際流動加劇,高泡沫、高風險等風險在積聚;金融市場反復動蕩。面對新的挑戰、新的形勢,中國作為負責任的大國,更要積極參與完善改革全球金融治理,維護全球金融市場穩定,提高世界經濟抗風險的能力;推動金融體制更有效的支撐實體經濟促進世界經濟增長,助推世界經濟復蘇,為新一輪繁榮增長做出自己的貢獻。
二、中國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優劣勢分析
第一,從金融機構的角度來說,中國金融機構在海外實現了大規模的擴張,國際影響力逐步擴大。首先,銀行類金融機構,它是國家金融實力的基礎力量。根據《銀行家》排名,2008年中國有兩家銀行進入了世界前十大銀行之列,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銀行,分別排在第7和第9位。到了2015年,中國有4家銀行入圍,其中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建設銀行排在前兩位。表明中國的銀行在金融危機期間進行了國際大規模的擴張。其次,就世界資本市場的主要參與者金融投資機構來說,2015年,中國沒有一家金融機構能排在世界投資銀行的市值前20名。世界主要的投行、私人基金等都在美國,中國在這一方面處于弱勢,與美國差距很大。但在中國,由政府掌握的財富基金卻很強大,總規模排名世界第一,其中中司在世界財富基金中排名第三,這一點在金融投資方面是中國的優勢。最后,國際金融市場越來越重視信用評級機構的作用。信用評級機構掌握大量政府與公司的信用信息與專業知識,具有強大的金融影響力。而國際金融市場的信用評級幾乎全被美國的信用評級公司(標普、惠譽、穆迪)所壟斷,中國在這方面處于弱勢,基本沒有信用評級話語權。
第二,金融市場發展不完善。首先,從資本市場的角度來說,中國的融資方式一直是間接融資為主,資本市場雖有較快發展,但存在市場分割、市場制度不完善、開放程度較低的特點,在規模和發展程度上相較于美國等發達經濟體來說發展不足處于劣勢。就債券市場規模而言,在過去十年中,中國國內債券市場規模雖然擴張了7倍,但2014年仍然只排名世界第七,不僅落后于日本、意大利、英國、法國和德國,而且只有美國的1/10。相對于債券市場規模,中國股票市場的規模成長更快,2014年中國股票總市值超過6萬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二大股票市場,但仍然只有美國股票市場規模的1/4。其次,中國的利率匯率改革雖然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但是利率市場化水平仍然較低,匯率市場化受其他因素的干擾影響比較大,仍需要有序穩步地推進。
第三,從人民幣地位的角度來說。自2008年以來,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不斷推進,至2014年12月,人民幣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貿易融資貨幣、第五大支付貨幣、第六大外匯交易貨幣。至2016年10月,世界已有101個國家使用人民幣作為貿易結算貨幣。2016年10月1日起,人民幣正式加入SDR貨幣籃子,人民幣國際化取得了堅實的進展,人民幣的國際地位逐漸提高。但是也要看到,人民幣自由化使用程度不高,國際化水平不足,還沒有成為如美元、歐元等那樣的真正的國際貨幣,人民幣的進程還要持續不斷地努力。
三、中國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策略分析
(一)推動金融體制改革,增強金融實力
首先,繼續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發揮好金融機構、自律組織、央行三道防線的作用,進一步健全利率市場化的形成和調控機制。進一步提高金融機構的自主定價能力,讓利率根據市場的供求關系來自行認定,不斷健全利率市場化的形成機制;完善央行利率調控和傳導機制,疏通利率傳導渠道,提高央行引導和調控市場利率的有效性;針對非理性定價行為做好行業自律和監督管理。
其次,人民幣匯率改革進入新階段。今年以來,受到美聯儲加息、英國脫歐、法國恐怖襲擊、美國總統大選等國際事件的影響,人民幣匯率出現一些波動,但相比較于其他匯率波動較大的國際儲備貨幣,尤其是相較于其他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貨幣,人民幣匯率還是比較穩定的。中國央行將進一步完善市場化匯率形成機制,保持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
最后,發展普惠金融。中國首次將發展普惠金融納入2016年G20杭州峰會中,中國一直高度重視發展普惠金融,尤其是數字普惠金融,而且取得了顯著成果。對于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今后要平衡創新與風險,構建法律和監管框架,發展基礎設施生態系統,普及金融基礎知識,促進客戶身份識別,檢測發展進程,以實際行動推動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
(二)推動G20逐步成為全球金融治理的核心力量
2008年金融危機以后,G20逐漸成為發達國家與新興市場國家進行開放性對話協商的重要機制,逐漸實現了全球金融治理從G7到G20的轉變,中國通過制度突變的方式解決了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問題。對中國來說,G20取代G7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因為G20是當前在全球金融治理中最能體現“中國智慧”的平臺,它也將在未來深刻影響全球經濟合作。中國能為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爭取更大的發言權和代表性,從而使G20能夠更充分地反映世界經濟金融格局的新變化。
2016年中國在杭州主辦G20第11次峰會,以“構建創新、活力、聯動、包容的世界經濟”為主題,提出了“平等、開放、合作、共享”的全球經濟金融治理觀,提出了“創新增長方式、強勁發展國際貿易與國際投資、更高效的全球金融治理、包容聯動式發展”四大重點議題,對世界經濟的未來發展走向貢獻了中國智慧,相信必將會對世界經濟的發展與全球金融治理的完善產生深遠巨大的影響。
(三)進一步推動SDR改革
2009年3月,央行行長周小川提出SDR為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提供希望,首次,發出倡議改革SDR 以提升超國際貨幣地位。SDR改革包括貨幣職能和貨幣結構改革兩個方面。首先,改革的核心是提升其國際貨幣職能。SDR是記賬貨幣,發行量小,不能夠滿足世界經濟貿易對國際貨幣的定價、交易等需求。SDR只有具備定價功能,才能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發揮更大作用,如果SDR 在匯率安排中起作用,就能成為貨幣匯率定價的基準,就能成為一種國際貨幣而被廣泛接受和使用。SDR的匯率波動幅度較低,其作為發展中國家貨幣的一種定價基準具有重要的價值,可以提議嘗試建立發展中國家以SDR為定價基準的匯率安排。比如可以選擇某個發展中國家,讓其從使用盯住一籃子貨幣改為盯住SDR,同時能獲得IMF提供的特定的融資支持。其次,SDR的貨幣結構完全由發達國家貨幣組成,不能代表當前全球經濟發展的總體現狀,為增強SDR的代表性和合法性,必須要增加貨幣籃子的幣種,尤其是經濟發展迅速的新興經濟體的貨幣。人民幣于2016年10月1日正式加入SDR,即是對SDR改革的重大推進,這一歷史性事件將會加快全球金融治理改革的進程。
(四)加強與新興國家和周邊區域的國際金融合作
第一,強化金磚國家金融合作機制。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新型經濟體的快速崛起,使全球經濟格局發生重心的轉移,全球金融治理也進入新的發展階段,積極推進金磚國家金融合作,有助于拉動世界經濟復蘇增長,有利于提高金磚國家的金融地位,使之更有效地參與全球金融治理并推動其改革。首先,中國須加強區域貨幣合作和增進自身貨幣在貿易中的使用,推動多元國際貨幣體系的建立,制衡美元依賴。其次,有效發揮金磚國家開發銀行、金磚應急儲備機制的作用,使金磚金融合作進入務實新階段。
第二,升級東亞金融合作機制。東亞與中國經濟上有著緊密的聯系,是中國發展的重要戰略環境,東亞金融合作自2008年以來逐步進入深化合作階段,但美元依賴和區內不發達的金融市場等因素仍然牽絆著東亞金融合作的步伐。在全球經濟復蘇乏力,貿易保護主義不斷加劇的去全球化背景下,發展東亞金融合作對于促進亞洲經濟一體化、拉動世界經濟增長有著重要的意義。從長期看,東亞金融合作,首先要加強區內金融風險識別的能力,提高風險防范管理,抵御域外風險沖擊。加強對資本流動的管理,降低對區外貨幣的依賴。其次,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承擔著重要的國際責任,也有提升自身的話語權的迫切需求,中國有能力而且有必要在東亞金融合作新規則制定中發揮引領作用,從參與配合者轉變為領導塑造者。比如,中國可以通過“一帶一路”發展戰略、亞投行的融資體系、人民幣國際化中的東亞貨幣合作等,推動東亞金融合作進入更深的層次。
第三,推動“上合組織”金融合作。“上合組織”大多為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處于工業化進程,發展潛力巨大,合作前景廣闊。首先,需要大力推動成員國之間的貨幣互換,推動雙邊貨幣互換逐步多變化,有利于維護金融穩定和貨幣安全。其次,建立多框架下的區內貿易投資結算支付體系,滿足貨幣經濟合作的需求,嘗試建立上合組織區域債券市場。最后,加快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積極發揮上合組織銀聯體的作用,為成員國互聯互通和產業合作拓展融資渠道,創新地使用PPP模式和適合本區域發展的其他融資模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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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
目前,全球仍有10億多人生活在極端貧困中,還有8.4億人遭受饑餓之苦。全球每年有1300萬公頃森林遭到破壞,生物多樣性嚴重損失。國際組織和世界各國都在為解決這些問題而努力。譬如,德國國際發展合作政策的目標是促進消除貧困、保護和平、促進民主、促進公平、保護環境等行動的全球化。近年,該部委發起了一些特別倡議,如“接納難民,解決被迫遷徙的根源”、“保護氣候,是行動的時候了”、“無饑餓的世界”。
需要創新性的治理結構
從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的實現到可持續發展目標的未來實施,世界系統面臨著一些變化與挑戰,如發展中國家的分化和向更多極的世界轉變(一些發展中國家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承擔更多的國際責任)。又如許多新的角色,包括:私人部門、市民社會、基金會、慈善組織等,變得更相互依存。這使得南北合作已經不是有效范式,但仍然是聯合國討論的主要框架結構。未來的全球治理需要適應這些變化。
與千年發展目標相比,可持續發展目標將更多的環境內容納入其中,并強調生產和消費模式的可持續。目標確定方面考慮到普遍適用性、可變性。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應進一步完善全球治理框架,制定一些有約束力的標準、規則和法律,例如,國際稅收、金融監管、國際投資、環境保護等方面。但是往往出現一些僵局,這就需要創新性的治理結構,將各方都拉到談判桌上來打破僵局。各多邊組織及治理工具之間應加強合作,例如,國際開發協會與綠色氣候基金之間,新的開發性金融機構應該可以積極參與進來。
對于新多邊開發金融機構(例如,亞投行等)在全球治理中角色的討論很多。一方面,它們可以填補目前基礎設施融資領域的部分缺口,增加公共品供給;另一方面,其產生也是對布雷頓森林體系下建立的國際金融機構反映新興市場聲音不夠的回應。現存國際金融機構中新興國家投資份額與其投票權仍很不對稱。但基礎設施投資領域和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所需的其他投資領域均存在巨量融資需求。有預測認為,新建的多邊發展銀行(指亞投行和金磚銀行)的信貸規模未來可能與已有的兩家大的多邊發展銀行類似,其影響將非常顯著。由于其與現存多邊金融機構之間在提供融資中存在競爭,如果其在借貸中實行的社會和生態環境標準要求較低,則可能出現不良競爭情形。
新興經濟體的作用日益重要
一些學者認為,新興經濟體在全球治理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國際社會應加強與主要新興經濟體合作。德國經濟合作與發展部(BMZ)將中國、巴西、印度、南非、印尼、墨西哥這六大新興經濟體國家選為其全球發展伙伴,其選擇依據包括是否為G20成員國、與國際可持續發展目標的相關性、經濟規模在全球的重要性、在區域一體化過程中的重要作用(見表1)。這六大發展中的經濟體在國際談判和協商過程中扮演中心角色,并在南南合作中越來越活躍。有學者認為,目前從人類發展指數、基尼系數、性別不平等指標來看,這些發展中國家的不平等問題尚有待繼續解決。從碳排放來看,發展中國家的綠色發展仍待繼續推動。
要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中的目標,需要更多國家積極參與。德國與全球發展伙伴的合作有助于共同應對一些全球挑戰,保障全球公共品提供,發揮更多外溢效應。德國及其伙伴希望能通過支持發展中國家的可持續發展,共同促進全球可持續發展。
不平等與不公平
在國際上,不平等問題研究涵蓋的領域不只是收入分配,還包括經濟不平等(包括收入不平等、財富不平等)、社會不平等(包括性別、種族、種性不平等)、國家間和國際上的不平等。
在減少經濟不平等和貧困問題方面,人類取得了很大進展。從1970年到2006年,世界貧困率(按1987年美元價值計算,日收入低于1美元的極端貧困人口所占比率)從26.8%下降到了5.4%。
經濟增長能否促進減貧
從實證分析看,人均收入增長率與最窮的10%人口收入變化率之間的關系不顯著,這意味著經濟增長不一定能促進減貧。實際上,既有促進減貧、貧困人口收入上升的經濟增長,又有增加貧困的經濟增長;既有增加貧困的經濟負增長(或者說經濟衰退),又有減貧的經濟負增長。從多個國家的增長發生率曲線看,經濟增長與減貧之間的關聯性也是弱的。而且各國的貧困情況具有區域不平衡特征,例如,巴西集中在東北,中國集中在西北。
在收入分配不平等方面,從1990年到2000年,中國、印度、俄羅斯、南非、OECD國家整體的基尼系數均有所上升,意味著其不平等程度提高,巴西則有所下降。從1990年到2010年,也有許多發達國家和亞洲、中東歐發展中國家基尼系數上升。收入分布曲線所顯示的結果類似。盡管國家間的收入不平等從1970年到2010年明顯下降,但全球總體的基尼系數(代表全球不平等狀況)幾乎停滯不動。
一些實證研究表明經濟增長對收入分配并不具有明確的影響,而收入分配不平等則對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國際經驗表明,幾乎沒有國家可以以較高的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進入高收入國家行列。降低收入分配不平等有利于經濟增長和減貧。降低稅負和轉移支付可對此發揮積極作用。美日加英德法等國,在經過減稅和轉移支付調整后,相對貧困人口大幅下降,基尼系數也明顯下降。
總的來看,促進減貧和降低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的經濟增長有兩種方式。直接方式包括:(1)促進產業發展和結構升級,提高生產力,增加就業和低收入者收入;(2)促進貧困地區發展;(3)通過發展教育、改善公共基礎設施、就業幫助等將窮人融入生產過程,促進包容式發展。間接方式包括:(1)社保計劃;(2)稅收政策。在更廣泛的政策領域,良好治理、初等教育發展、初級醫保、完善農村基礎設施、促進農業發展、促進公平分配的、促進金融深化等,對促進增長和減貧具有顯著而良好的效果。在國有企業私有化、糧食市場自由化等方面尚沒有一致共識(見表2)。
世界經濟中的環境和社會標準問題
近年來,隨著可持續性成為全球治理關鍵目的之一,國際貿易中使用的標準也在快速地增加。法規與標準,兩者均可規定某類產品的特定特征,如大小、形狀、功能、商標、包裝等。但法規一般要求強制服從,標準則是自愿遵守,如果達不到標準,受影響的只是那些偏好于達到這些標準的產品消費者。歐盟有許多生態環境標準,例如,歐盟生態標簽、海產品管理委員會生態標簽等。這些法規和標準旨在保證國家安全、保護人類健康和人身安全、保護動植物、保護環境、防止欺詐行為,以及質量和技術等方面的保障。
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環保意識的增強,人們對更高質量消費品的需求增加,此類管制和標準的快速增加。對生產者來說,管制和標準可能導致生產者成本明顯提高,技術管制和標準可能演變為非關稅貿易壁壘,強化貿易保護主義。出口商需要承擔檢查、審查等步驟的所有成本。一些非透明的歧視性合格評定程序(CAPs)可能被利用為貿易保護主義工具。為了減少技術法規、標準、合格評定程序等技術性貿易壁壘,世貿組織《技術性貿易壁壘協議》規定,成員方應在指定、采用和實施技術性措施時,遵守必要性原則、貿易影響最小原則、協調規則、特殊和差別待遇原則。
在世貿組織多哈回合多邊談判進展遲緩的同時,很多國家在其體系外商談了自由貿易協定。這些自貿協定涵蓋的范圍越來越廣,深度日益加深。自貿協定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全球治理的一項政策工具,其內容已涵蓋競爭與反壟斷政策、勞動力市場管制、消費者保護、數據保護、資本自由流動、環境保護等多個領域。
啟示
1.中國處在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的良好機遇期,與發達國家之間雖合作與競爭并存,但互惠合作仍是主基調。中國在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的同時,可以向發達國家學習全球治理方面的積極經驗,以使中方受益。與此同時,中國的積極參與不僅將為全球治理領域帶來更多的發展中國家的聲音,也會使中國自身的發展更多地基于長遠考慮,例如,在積極應對環境污染治理方面。
2.德國經濟發展模式和治理模式中的許多因素值得中國深入研究學習。例如,德國的社會市場經濟發展模式很好地平衡了市場與政府的關系,重視社會發展、生態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平衡互動關系。
現階段,中國擴大內需乏力,除了受供需結構不對稱影響,還有收入和財產分配差距擴大、公共服務質量和公平性有待提高等方面的因素。德國在收入分配公平、完善所得稅和財產稅體系、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均衡提供高質量公共服務等方面做得很好,值得中國深入學習。而且,在德國,無論是企業還是農業合作社內的職工和會員參與治理程度高,保障了其利益公平分配,值得中國借鑒。其整個國家治理體系中各利益相關方的參與和平衡機制對中國改善國家治理體系也有借鑒意義。
篇13
近年來,機電產品成為中國對外貿易中的主要商品,中國機電產品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便在國際市場逐漸活躍,但是中國機電企業發展至今仍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環節,在國際市場上缺乏主動權與話語權。文章試圖通過研究中國機電企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即價值鏈治理現狀,探究國內企業現階段面臨的困境,在此基礎上尋求中國機電企業在全球價值鏈治理中的可行策略。
一、中國機電企業全球價值鏈治理現狀
(一)中美機電產品貿易現狀
自上世紀90年代開始,中國機電產品出口總額持續增長,1996年中國機電產品出口額為48203億美元,2014年這一數值為1310757億美元,增長近26倍,年均增長率高達2014%。當前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機電產品出口國,機電產品出口額在我國貨物總出口額中所占的比重由1996年的3191%上升到2014年的5596%
圖1 中國機電產品出口增長趨勢
美國是中國機電產品的重要出口國,中國對美國的機電產品出口額從1992年的2082億美元上升到2014年的23234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為239%,2014年美國自中國進口的機電產品占其全部機電產品進口的份額達到了364%,占美國自中國貨物進口總額的498%。雖然近幾年中國對美機電產品出口額在中國機電產品總出口額中的比重有所下降,但這一比重仍保持在15%以上。
(二)中國機電產品進出口結構
機電產品往往集貨物、服務和技術于一體,機電產品進出口既能促進一國的對外貿易,而且對出口商品的結構升級和附加值的提升有積極作用。中國機電產品出口以船舶、機械設備、加工代工的電子設備及通訊設備等傳統的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的產品為主,而以信息技術為代表的辦公用品及電訊產品及移動通訊產品所占比重甚少。
我國進口的機電產品主要由位于全球價值鏈上游環節的高附加值產品,如集成電路、微電子元件、高技術儀器設備等信息技術產品組成。
(三)中國機電產業價值鏈治理現狀
當前世界機電產品市場上,發達國家壟斷了高附加值的高科技產品的生產和出口,而發展中國家主要從事低附加值的傳統產品的生產和出口。雖然中國是全球最大的機電產品出口國,但我國機電產業在技術、資本和管理經驗等方面仍然依賴于從歐美等發達國家引進,在貿易中只能獲得從事組裝加工的低收益。此外,在全球機電產品的博弈中,歐美等發達國家憑借資本和技術優勢控制市場,導致以中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機電產業對其產生依賴,缺乏獨立性。
二、中國機電企業全球價值鏈治理存在的問題
(一)交易成本提高,利潤空間縮小
長期以來,中國機電企業依靠國內豐富廉價的勞動力優勢從事加工貿易,在世界市場上嶄露頭角,但由此導致國內機電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不足、缺乏核心技術和自主品牌。近兩年全球經濟增速放緩造成外需不足,同時國內勞動力成本逐漸上升,使得長期缺乏核心技術和自主品牌支持的中國機電企業成本逐漸上升,導致機電企業的利潤空間不斷被壓縮。
(二)自主創新能力低
中國機電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低集中體現為技術研發投入不足和缺乏自主品牌。相關數據顯示,中國機電企業的研發投入占其銷售額的比重尚不足1%,企業人均研發投入僅為39美元,而美國這一指標為645美元,日本為597美元。技術研發投入不足造成中國機電企業在核心技術方面受制于人,并向發達國家支付高額專利費,更是限制了企業進行自主創新和品牌培育。
(三)產品標準和質量標準難以和世界標準接軌
發達國家的機電企業憑借自身在技術、品牌方面的優勢,在全球機電產品市場上占據支配地位,主導機電行業產品質量標準的制定。但中國機電企業及相關協會由于缺乏這一領域的專業型人才,對國際通用的技術標準和市場的變化難以及時作出準確的預判和采取有效的措施。由此導致中國機電企業進入國際市場時經常因不能滿足發達國家的標準而只能以加工貿易的方式融入機電產品全球價值鏈。
(四)主導企業對價值鏈的嚴格控制
利潤分配決定了各國機電企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發達國家的機電企業為維持其主導地位,處心積慮地遏制發展中國家同行企業的發展。為達到這一目的,發達國家主導企業采取的措施主要有:一是巧立名目,申請建立對機電產品進口的各種貿易壁壘,壓縮企業的利潤空間;二是嚴格限制高新技術對中國的出口,阻礙中國機電企業研發創新。由此既導致發展中國家為滿足苛刻標準而花費高額費用購買國外生產設備,但又無法獲得產業內最先進的核心技術。
三、中國機電企業全球價值鏈治理的對策建議
(一)企業要加強“干中學”的自主創新能力
全球價值鏈中產品生產的國際化為發展中國家的企業帶來了先進的技術、資本和管理經驗,這些企業通過對上述外來要素的消化、吸收和學習能夠將這種正向外部效應發揮到更佳,在全球價值鏈治理中少走一些彎路。就中國機電企業自身來說,企業要重視科研投入力度,把產品的研發創新和自主產權與品牌建設放在首位,培育企業可持續發展的動力源泉。
(二)爭取機電產品國際質量標準制定的話語權
國際質量標準是機電產品進出口的標尺,當前發達國家的主導企業憑借技術和研發優勢操控著機電產品國際質量標準的制定,在這個過程中發展中國家只能扮演規則的服從者,使得國內的機電企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不斷惡化。中國機電企業應該在提高產品質量層次和技術標準的基礎上,積極尋求參與機電產品國際質量標準制定的途徑,爭取在全球價值鏈中的更多話語權。
(三)與主導企業構建良好的協作關系
與主導企業構建良好的協作關系,既可以為國內機電企業贏得更廣闊的市場空間,而且可以穩定雙方合作關系,簡化交易程序,削減交易費用。國內機電企業與主導企業可以通過價值鏈內部交易,簡化信息傳遞,提高交易效率和交易質量;同時著眼于水平方向上價值鏈的調整,逐漸參與到機電產品全球價值鏈的更多環節尤其是上游環節,拓寬國內機電企業參與價值鏈的平臺。
(四)建立與機電企業全球價值鏈治理相適應的政府機制
在企業攀升全球價值鏈的過程中,穩定有序的外部環境至關重要,這就需要發揮“無形的手”的作用。建立與機電企業全球價值鏈治理相適應的政府機制。首先要轉變政府職能,建設服務型政府,政府扮演好信息提供者、秩序維護者和市場服務者的角色;其次政府要在政策規章層面給予機電企業技術和資金支持,鼓勵企業自主研發創新和品牌建設經營,對高新技術企業予以獎勵和稅收優惠政策傾斜,為國內機電企業走向全球價值鏈高端環節創造有利條件。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