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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化的分類實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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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化的分類

篇1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法律分類,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法律保護,故它是今后的立法中必須關注的一個問題。準確的法律分類更便于依法保護,也能夠有效地避免和解決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和利用中存在的利益沖突。以下我們試圖通過對各種分類的比較考察,以得到適宜于法律保護的分類。

一、現有相關法律文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分類

目前主要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我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評定暫行辦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這些法律文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分類也不盡相同。

(一)《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中的分類

200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的《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以下簡稱《公約》)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概念作了界定,并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作了分類,具體包括以下幾方面內容:(1)口頭傳統和表現形式,包括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媒介的語言;(2)表演藝術;(3)社會實踐、禮儀、節慶活動;(4)有關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識和實踐;(5)傳統手工藝[1]254。

(二)《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申報評定暫行辦法》中的分類

我國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申報評定暫行辦法》(以下簡稱《暫行辦法》)第3條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分為兩類:第一類是傳統的文化表現形式,如民俗活動、表演藝術、傳統知識和技能等;第二類是文化空間,即定期舉行傳統文化活動或集中展現傳統文化表現形式的場所,兼具空間性和時間性。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范圍作了規定,包括:(1)口頭傳統,包括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2)傳統表演藝術;(3)民俗活動、禮儀、節慶;(4)有關自然界和宇宙的民間傳統知識和實踐;(5)傳統手工藝技能;(6)與上述表現形式相關的文化空間。

從這兩個官方文件對比中我們可以發現,《暫行辦法》和《公約》所囊括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范圍貌似相同而實質有著很大的不同。最明顯的不同就是《暫行辦法》更強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統性和民間性,把非民間性的這部分排除出去,這種分類更符合我國傳統和民間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瀕臨滅絕和急需搶救的實際情況。

《公約》在制定的過程中,“只考慮符合現有的國際人權文件,各群體、團體和個人之間相互尊重的需要和順應可持續發展的非物質文化遺產。”[1]254而關系到一個國家國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范圍,就要結合《公約》和一個國家的具體情況劃定并分類。《暫行辦法》中充分考慮到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存現狀,但其中不涉及嚴格法律保護、調整范圍問題,只涉及申報的便利性,這在文化學和人類學意義上是適當的,但是在涉及法律保護、利益調整時這種分類顯得無能為力。

(三)《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中的分類

《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在2011年3月獲得通過。該法第二條規定:“本法所稱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傳并視為其文化遺產組成部分的各種傳統文化表現形式,以及與傳統文化表現形式相關的實物和場所。包括:(1)傳統口頭文學以及作為其載體的語言;(2)傳統美術、書法、音樂、舞蹈、戲劇、曲藝和雜技;(3)傳統技藝、醫藥和歷法;(4)傳統禮儀、節慶等民俗;(5)傳統體育和游藝;(6)其他非物質文化遺產。

屬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組成部分的實物和場所,凡屬文物的,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的有關規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的誕生,結束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無法可依的局面,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提供了明確的法律依據。從大的分類來講,《暫行辦法》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都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分為兩類,即實物(傳統文化表現形式)和使實物得以表現和展現的場所即文化空間。但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具體的分類,后者的表述更為具體、形象。此外,后者也更具有包容性和涵蓋性。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與《暫行辦法》相比有很多優點,但就其分類來說或從分類的標準來看,《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并沒有實現突破。歸根到底,它是將文化學、人類學意義上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分類簡單應用于法律領域。目前看來,作為行政法性質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從宏觀上確立了政府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方面的地位和作用,但在私人之間的利益調整、鼓勵民間(或社會)保護等微觀方面作用十分有限,這種有限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分類不當導致的。

二、學者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學術分類

與官方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分類不同,學者們還從其他角度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了學術分類。如《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概論》作者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范圍包括:(1)各種口頭表述,也包括作為其載體的語言;(2)傳統表演藝術,包括戲劇、音樂等表現形式;(3)社會風俗、禮儀、節慶,包括重要的節慶、游戲、運動等儀式;(4)有關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識與實踐,包括時空觀念、宇宙觀等;(5)傳統的手工技能和文化創造形式,包括傳統的冶煉等傳統工藝技術和實踐等;(6)與上述表現形式相關的文化空間[3]。顯然,作者對非物質文化遺產范圍的界定也是通過對所有種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歸納并將其進行分類,再進一步抽象、概括的結果,其分類和《暫行辦法》中的分類基本對應,只是個別地方表述上略有差異。雖然在分類上它與《暫行辦法》并無實質上的不同,但它對專業人士和業余愛好者認識非物質文化遺產都有不同程度的幫助。

另外,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科學院等單位的100多位專家學者編寫的《中國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普查工作手冊》(下稱《手冊》),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分類更加具體和詳細,它將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分為16大類,即民族語言、民間文學、民間美術、民間音樂、民間舞蹈、戲曲、曲藝、民間雜技、民間手工技藝、人生禮俗、歲時節令、民間信仰、傳統體育與競技等[1]13-17。

《手冊》中每一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又分為兩層,第一層為以上所述的16大類,第二層是對第一層的細分,并均設一個“其他”類作為收容類。這種分類辦法既能夠把現存并且已經普查到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收歸其下,又能夠把每一類中還沒有發現的部分通過“其他”的設定囊括進來,使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范圍成為一個具有包容性和開放性的系統。這種分類具體直觀,同時兼顧了外延的周延性。

學者向云駒在《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一書中,作者采取了以文化的載體性特征作為分類原則的“人體文化”的分類法。作者把非物質文化遺產視做一種典型的“人體文化”,將其具體形態分為口頭文化、體形文化、綜合文化、當下的造型文化四大類[3]。這樣的分類,能夠讓我們比較準確地劃分范圍、確定對象、把握性質。值得指出的是,這種分類不能簡單地應用于法律領域。

三、上述分類的法律分析

《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概論》、《手冊》、《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三種分類都是基于文化學、人類學或社會學上的分類,在他們各自的領域,分類很清晰,也符合作為文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特性。但從一定意義上說,這種分類也是造成法律分類問題的淵藪,《暫行辦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都是以上視角分類的再現。要清楚在涉及法律保護時,非物質文化遺產應有自己分類的原則和標準,這不僅涉及學理的合理性,同時還涉及操作的便利性。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分類并沒有一個統一的尺度和標準,但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即都是從社會學的視角進行的分類,符合社會學的某些標準。

在法律上,借用文化學分類或以社會學的標準被歸為同一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并不一定具有相同性或類似性。比如,同樣為中國的傳統節日春節和七夕,相比之下,春節就具有較強的生命力,而七夕則不同,在西方情人節的沖擊下,沒有多少人在意中國的這個“情人節”了。雖屬于同一類,但二者法律保護的必要性存在很大差異,這就會給法律保護帶來難處。因此需要在現有《公約》或《暫行辦法》規定的和現有分類的基礎上,在不遺漏的前提下,從法律的視角和標準對這些對象重新進行分類,由于用一種具體分類標準可能還不能夠窮盡所有的保護對象,所以我們可能要以多重具體標準進行分類,盡量窮盡所有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當然,這些分類標準必須遵循“節儉原則”,否則也會給法律保護帶來更大的困難,從而違背初衷。

《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把非物質文化遺產分為前述六類,如前文所述,它與《暫行辦法》并無實質上的區別,因而其分類依然不是法律上的分類。這種分類表面看來也是具有科學性的,但由于不具有法律性(可操作性、便利性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利用的過程中,當相關主體之間發生利害沖突時,其弊害就顯露出來了。從性質上看,《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是一部行政法,它規定了保護、保存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中國家有關行政機關的職權和職責以及行政管理相對人的權利和義務。體現在國家行政機關和行政管理相對人之間的保護、保存工作或行為只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一個方面,相對于它的傳承和利用,具有一定程度的靜態性,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命力在于它的傳承和利用,在傳承和利用關系中,傳承人和利用人就不單純是行政管理相對人,而具有復雜性。這些人的傳承行為,同一行為可能承載了不同的法律意義。同時,有些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主體是很難確定的,或者是很復雜的,進行利益分割時,就很難清楚地劃定界限了,這樣,沖突的發生就在所難免。顯然,《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分類只有有限的意義,它也無法為我們提供一個全面規范所有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和利用行為的法律依據。

參考文獻:

篇2

一 英漢法律詞語空缺

1.法律詞語空缺的含義和產生原因

“法律詞語空缺”是指因源語言所指稱的對象在目的語法律文化中不存在,或難以區分、界定所導致的兩種語言間無對應或基本對應詞語存在的現象。

在國際標準中,要將一個特殊學科的術語在不同語言中標準化就要先將其所指的對象和概念標準化。這一過程在自然科學中相對容易,因為大多數自然科學術語所指稱的物體都存在于不同社會中。然而在法律領域,情況并非如此。

“法律術語是用于表達法律概念,指稱和反映法律領域特有的或法律相關事務的現象和本質屬性的法律行業專門用語。”不同國家或地區的法律,由于其法律文化和法律體系的巨大差異,都有其獨有的術語體系和潛在的概念結構、分類規則、法律淵源、方法途徑及社會經濟原則。“法律術語的概念基礎使不同法律體系、不同語言間法律術語的翻譯成為難題,這種跨文化的法律術語翻譯的難點就在于無法找到目標語的對等法律術語。”“總的來說,社會制度、法律體系、法制功能、法律制度及程序、文化心理和思維方式是造成英語法律術語翻譯中文化空缺現象產生的主要原因。”

2.法律術語對應關系的分類

葉姆斯列夫(Hjelmsley)曾分析過法律術語的不對應現象。他指出,不同法律體系概念的含義之間邊界不對應。比如,法國法中的d6cision這一概念與德國法中的兩個詞Entscheidung、Beschlul3相對應,與荷蘭法中的三個詞Beschikking、Besluit和Beslissing相對應。又如,contract和contrat是同源對等詞,即使它們所指的是同一個物體,含義卻不同。英語概念contract比它的法語對等詞contrat含義要廣泛得多。有時,即使語言相同,同一術語也會在不同的法律體系中指代不同的概念。相反,在同一官方語言的不同轄區,同一概念有時會用不同的術語表達。甚至有些直接移植到另一個法律體系中的術語,一旦被該法律體系同化,也會呈現不同的含義。另外,所有的法律體系都有一些術語在其他法律體系找不到對等詞。原因在于這些術語所指代的物體、關系、行為或程序在其他法律體系并不存在。例如,只有英國法中有Privy Council(樞密院)一詞。再如,只有在英國,律師被分為兩種:barrister和solicitor。這種劃分是由英國獨特的法律體系導致,其他國家都沒有這種劃分,因此,在其他任何國家的法律體系中都找不到對等詞。此外,不同法律體系中都有一些模糊詞,由于意識形態不同,其所指代的意義也有所不同。如中國的“民主”一詞與美國的“democracy”,由于兩國社會背景和意識形態不同,其具體含義也有所差異。中國的“民主”指的是“the ruling people”,而不是西方意義上的“rule by the people”。

對此,有學者指出,“不同法律體系的法律概念和范疇缺乏準確對應是比較法律分析中遇到的最大困難之一”,這也是法律翻譯工作者所面臨的最大困難之一。

對法律術語的對應關系,不同學者都曾進行過分類:

沙爾切維奇(Sarcevic)從功能主義視角將法律術語的對應關系分為:接近對等、部分對等和不對等三類。

宋雷從應用語言文化學角度,通過對詞語文化語義層次的分析,將法律詞語空缺分為“絕對空缺”和“相對空缺”兩種。所謂“絕對詞語空缺”是指在概念意義及語法意義層次上無對應詞項的情況,即在譯入語國家的法律文化中根本沒有被譯詞項所表達的概念或事物。“相對詞語空缺”有兩種情況。首先,盡管在譯入語國家的法律語言中沒有與被譯語相對應的詞語,但該國卻存在與外語詞語所表達概念相同或相似的司法行為或現象。第二種情況指的是“非完全對應詞語”,即那些概念意義及語法意義相近,但內涵意義卻不對應或基本不對應的詞語。

林巍從比較法律文化學視角,將中西傳統法律文化的對應關系概括為三種:即“零對應”“間接對應”和“重疊對應”,而中西法律文化的對應關系主要是體現在法律術語上。

馬莉將漢英兩種語言中法律名詞的對象意義和概念意義之間的對應關系分為如下四種情形:完全對應、非完全對應、完全不對應和對應意義的詞匯空缺。

上述劃分的分類基礎各不相同,因此既有共性,又相互差異。共性在于,都指出了法律術語存在零對等詞現象;差異在于,表述方式、分類層次和分類細節有所不同。

筆者在沙爾切維奇的分類基礎上,將法律術語間的對應關系概括為四類:一類是“零對等詞”,即源語法律術語在目的語法律體系中完全找不到對等詞;第二類是“部分對等詞”,即源語法律術語與目的語對應術語的詞義是交叉或包含關系;第三類是“偽對等詞”,即源語法律術語與目的語對應術語的概念意義和語法意義相近,但內涵意義卻相去甚遠;第四類是“接近對等詞”,即源語法律術語與目的語對應術語的詞義等同或基本等同。

一般說來,法律翻譯的難易主要取決于兩個法系之間關系的親疏,而源語言與目標語言之間的親疏則是第二位的。根據法律翻譯中源語言和目標語言法系關系的親疏,法律翻譯一般可分為不同法系間的法律翻譯和同一法系內的法律翻譯兩種情況。建立在大陸法系基礎之上的中華法系和英美法系間的法律翻譯屬于跨法系的法律翻譯,與同一法系內的法律翻譯相比難度更大。

二 英漢法律術語翻譯中存在的問題

法律術語的詞語空缺導致英漢法律術語翻譯中出現種種問題。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可能只注意到該術語的某個含義,忽略了其他含義,或者只注意到其常用含義,而忽略了其在特殊語境下的特殊含義,或者是在選擇用詞時把握不準而造成誤譯。盡管如今法律翻譯“除少數幾個推行雙語立法、不同文本的法律具有相同法律效力的國家或地區外,絕大部分國家的法律譯本都只具有高度的參考價值(如中國官方公布的法律譯本)”,但如不能妥善解決這些問題,就可能導致對法律源文本造成誤解,釀成國際糾紛,甚至引發戰爭。筆者在此將英漢法律術語翻譯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分類:

1.望文生義造成的誤譯

由于英漢法律術語間存在詞語空缺,如果譯者不具有豐富的源語和目的語法律知識,不能正確地理解法律源文的文化背景,沒有真正地理解該法律

術語的內涵,就很可能由于望文生義而造成誤譯。

例如,associate justice常被誤譯作“副法官”,其根據很可能是從associate professor譯為“副教授”類推出來。還有人把它譯成“助理大法官”或者是“陪審大法官”,這些譯法其實都是望文生義。那么associate justice的真正含義是什么呢?我們可以從以下法律詞典中找到答案:

Baldwins Century Edition of Bouvier's Law Dic-tionary: ASSOCIATE.

An officer. The term is fre-quently used of the judges of appellate courts, otherthan the presiding judge or chief justice.

The Oxford Companion of Law ( Oxford 1980 ):ASSOCIATE JUSTICES. The name given in the Fed-eral and many of the state courts of the U.S. to thejudges other than the chief justice.

從以上界定可以看出,其實associate justice和justice同義,就是大法官,和chief justice(首法官)相對應,是不擔任院長或審判長的大法官。

又如,reasonable person或reasonable man,有的英漢法律詞典譯成“通情達理的人”,這是按其普通含義譯的,在法律文件中這樣譯就不合適了。在法律文件中reasonable person或reasonable man應該譯為“普通正常人”,也就是說不是精神失常的人,那么這一詞語的準確翻譯就需要對法律知識和法律術語很熟悉。再如,remedy,有些英漢法律詞典翻譯為“治療、療法、醫藥”,這是按照它的普通詞義的翻譯,而沒有反映出它的法律含義。它在法律文件中的含義是指法律規定的執行、保護、恢復權利的方法,或補救權利所受侵害的方法,應當譯“補救方法”或“補救”。

2.“偽對等詞”造成的誤譯

有時,源語和目的語法律術語中存在一些“偽對等詞”。如果譯者對這些法律術語的文化內涵認識不足,對它們的義項區別缺乏了解,而一味地追求語義功能的對等,就可能會上“偽對等詞”的當。

如final judgment就是一典型范例。迄今為止,幾乎所有詞典都將其譯為“終審判決”。事實上,在普通法中,final judgment是指法官對案件實體進行審理后所做的終結性判決(與“訴訟中期判決”,即interlocutory decision相對)。此種判決不一定是生效判決,因為當事人可就final judgment進行上訴。也就是說,此處的final所指的不是整個訴訟的徹底終結,而是指案件在初審級別上的審判終結。此外,當事人就final judgment的上訴是一種權利上訴,上訴法院不得無故拒絕受理。而“終審判決”是終審法院所作的判決,一經宣告即成為發生法律效力的生效宣判,當事人不得再行上訴。因此,盡管外表“近似”,但final judgment卻絕對不是“終審判決”,可根據其內涵將其譯為“最終判決”。而“終審判決”對應的英文翻譯應該是judgment ofthe court of last resort或judgment 0f last resort。

3.一詞多譯或多詞一譯

在法律翻譯中,盡管已有學者提出法律文字翻譯要恪守“譯名同一律”,但到目前為止,我國法律術語翻譯尚未建立起統一的標準,因此,一詞多譯或多詞一譯現象仍很普遍。

舉例來說,client是個最常用的法律術語。國內許多英漢法律詞典的翻譯是“當事人”(《英漢法律詞匯》,北京大學出版社1982年版);“客戶”(《簡明英漢法律詞典》,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當事人;顧客”(《英漢漢英法律詞匯》,法律出版社,香港商務印書館1999年版);“當事人(舊譯:事主);(訴訟)委托人;顧客”(《英漢法律詞典》,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其實,將client譯為“當事人”并不貼切,因為“client”在法律用語中并不一般指“當事人”。如“契約當事人”就不是“contrac―ting client”而是“contracting parties”。國內某些涉外律師近年來受了海外華人律師用語的影響而追隨效法,有的稱“client”為“客戶,顧主”。這個譯名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海外律師業商業化的傾向,但在國內似乎不妥。

Law Dictionary對該術語下的定義是:client,aperson who employs an attorney t0 appear in court.give advice.craft a written instrument 0r do any otherthing which constitutes the practice of law。所以,“client”的正確翻譯是“律師的當事人(或委托人)”。

再如,murder、manslaughter和homicide這三個詞通常都可譯作“殺人”,其實它們三者有很大區別。murder指“故意殺人”,即“謀殺”,專指“有預謀的蓄意謀殺”(premeditated and deliberate mur.der),常可按情節分為一級和二級等多種等級的謀殺。manslaughter指“過失殺人”或“誤殺”,著重于沒有預謀的殺人,它分為無故意非預謀殺人罪(in.voluntary manslaughter)和非預謀但故意殺人罪(voluntary manslaughter)。manslaughter是一種犯罪,不能將其譯為“過失殺人”,而應譯成“防衛過當致人死亡罪”。homicide是一個正式的法律術語,指一個人的作為或不作為導致或促使他人的死亡,并非就道德或法律判定該行為一定為犯罪或有過錯。所以homicide泛指所有的殺人,既包括意外的過失殺人,也包括故意殺人。在刑法上他殺可分為無罪他殺(1awful homicide)和有罪他殺(felonious homicide)兩種。

4.超額翻譯或欠額翻譯

在法律翻譯中,如果對源語法律術語理解不透徹,或翻譯時沒有表達出該法律術語的文化內涵,或忽略了中西法律文化的差異,就可能造成超額翻譯或欠額翻譯。

例如,國內譯界通常將“common law”譯為“普通法”,這似乎已經約定俗成。但有些學者對此提出異議,認為譯為“普通法”不夠確切。如誠先生認為,“common law”不能譯為“普通法”,而應譯為

“共同法”或“普遍法”。此外,“common law”乃一詞多義,故“共同法”(或“普遍法”)僅其一個概括的含義而已。它還有其他含義:同equity對稱時譯為“非衡平法”;同statute對稱時譯為“非制定法、案例法、習慣法”;同written law對稱時譯為“英舊時的不成文法”;同Roman law或civil law對稱時譯為“英美法”;同canon law或ecclesiastic law對稱時譯為“英國世俗法”;同非英美法系各國的特別法對稱時譯為“普通法”。筆者認為,這屬于超額翻譯。經過反復論證,趙德玉教授對誠先生根據上下文對“common law”的不同譯法進行了反駁,他指出:就common law而言,它與不同的概念對稱時,所謂“所指不同”其實只不過是因其“參照物”不同而把讀者的注意力引向其不同側面的特征而已,并非實質意義上的不同,除“普通法”以外,其他幾個譯名都可以看成是“common law”的屬概念,其所指包括并超過了“common law”的所指,因此其漢語譯名最好統一確定為“普通法”。

《牛津法律大辭典》(The Oxford Companion ofLaw)因將Riot Act譯為《暴亂法》而遭人指責,原因就在于譯者忽視了東西方法律文化的差異而造成了欠額翻譯。在制定禁止或防范某些犯罪或不法行為的法律時,我們習慣在其名稱中加上“防止”“反”“懲治”“罪”等字眼。相比較,有些英文法規名稱便沒有使用對應的諸如counter、against、anti-、prevention、prohibition等單詞。了解此種差異的人在英譯漢時會作增字處理,如將Riot Act譯為《暴亂罪法》或《反暴亂法》,否則便會犯《牛津法律大辭典》(漢譯本)的錯誤。令人遺憾的是,類似錯誤還絕非《牛津法律大辭典》一家獨有,如:《中國大百科全書》(法學卷)將Theft Act譯為《盜竊法》;《英漢商業大辭典》將Unfair Trade Act譯為《非公平貿易法》;《英漢法律詞典》將Alien and Sedition Law譯為《外僑和謀叛法》,等等。

5.不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的生硬直譯

在翻譯法律術語時,有時譯者往往忽略了讀者的接受能力,直接從字面翻譯術語,以至于這些術語不符合目的語的表達習慣,從而使讀者無法理解和接受。

例如,我國在翻譯“offering for sale”時,有多種意見,有的建議翻譯成“提供銷售”;有的建議翻譯成“為銷售而提供”;還有的建議翻譯成“要約銷售”“銷售建議”“銷售表示、預備銷售”等等。如果按字面直接翻譯過來,要么含義不明,要么不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因而采用意譯可能更好。在意譯的幾種表述中,我國立法最后采用了“許諾銷售”這一表述。

因此,當出現法律語詞空缺時,譯者應該在對源語中語詞的含義做出準確的理解后將其翻譯為與目的語中現有法律術語不同的中性詞,以避免發生混淆。在這個過程中,譯者要發揮自我的主觀意識,力求翻譯出源語中術語的含義,同時還要考慮到目的語讀者的接受能力和不致混淆的宗旨。

上述問題在英漢法律術語翻譯中十分普遍,影響了目的語讀者對源文本的理解和把握,甚至造成了國際糾紛。要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從翻譯的主體――譯者的角度人手。

三 譯者主體性在英漢

法律術語翻譯中的發揮

1.譯者在法律翻譯中的地位

傳統意義上,翻譯一直被視為語碼轉換過程。翻譯的首要目的是保留原文意義。譯者通常被認為處于從屬地位,甚至是隱形的。法律翻譯也是一樣,譯者傳統上只是扮演文本創造者和讀者的中間人角色。

隨著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翻譯不再被看作是語碼轉換過程,而是一種交際行為。譯者地位也發生了巨大轉變,由過去的從屬地位,中間人角色,變成了翻譯的主體。對于譯者的主體性問題,“人們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在翻譯這個以人的思考和創作為中心的藝術活動中,最不應該忽視的恰恰就是對這個活動的主體――譯者的研究和重視”,“無論是對原文的閱讀理解,還是對原文的闡釋和表達,譯者始終起著最為主要的作用……翻譯者的主觀因素,其個性、氣質、心理稟賦、知識面、語言應用能力,乃至譯者的立場、道德因素,無不對翻譯活動起著直接而重要的影響。”

在法律翻譯中同樣如此。著名比較法學家康斯坦丁內斯科(Constantinesco)在1974年將法律翻譯定義為包含法律轉換和語際轉換的雙重操作,“法律翻譯不再被視為語碼轉換過程,而是一種法律機制下的交際行為”。由此,“譯者成功地將他在這一交際過程中的被動地位轉換為主動地位,最后成為擁有新的權利和責任的文本創造者”。這樣,在法律翻譯中,譯者被賦予了核心地位,成為翻譯的主體。

盡管法律翻譯與其他翻譯不同,更強調嚴謹性和法律功能的對等,譯者的主體性受到很大制約,但是,法律也有其邊緣地帶,比如英漢法律術語翻譯中沒有確切對等詞。這時譯者應該發揮其主動性和創造性,在法律規約允許的范圍,找出某個英語法律術語的最佳漢語翻譯。“法律翻譯工作者所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就是要能夠為術語不對應作出補償。”_“由此看來,法律翻譯又是一個創新過程,是一個囿于法律、語言、文化等因素構成的框架內的積極而有限制的創新過程。”

2.空缺法律詞語的翻譯策略

馬莉認為:

法律詞匯的翻譯的目標是確定等價術語。對于存在詞匯空缺的英語法律術語的翻譯,我們必須謹慎從事:一是要符合漢語詞語結構規律和我國人們的用語習慣;二是要保證源術語在漢語中具有相等或相似的法律功能。

沙爾切維奇提出了“詞義擴充”“描述性釋義與定義”等方法,對僅“部分對等”的功能對等詞進行補償。另外,如果使用功能對等詞會導致誤解或不同結果,或者無功能對等詞時,她還提出使用“替代性對等詞”,如“中性術語”“借詞”“字面對等詞”以及“創造新詞”等方法來消除這些問題。

宋雷采用了在傳統的方法論基礎上歸納的三種方法:

1)不譯。包括原文照抄和音譯。在法律翻譯中原文照抄方法一般只限于專有名詞以及案例名稱等少數情況,如WTO(世貿組織),NGO(非官方組織),UCC(《美國統一商法典》),以及Brown v.State(布朗訴州政府一案)等。相比之下,音譯比不譯的概率要高。如漢語的“政法”,有人建議把它按讀音譯成zheng fa,期望將其作為我國獨有的詞語直接向外國人推出。

2)生造。其包括兩種方式:

a.意譯生造。如術語peremptory day被翻譯成“絕對審理日”;peremptory challenge被翻譯成“無因回避”。又如刑法術語entrapment被譯成“官誘民犯”,division被翻譯成“控路轉換”,以及insanitydefense被譯成“精神異常之辯護”等。

b.直譯生造。如將access to justice按字面含義硬譯成“走進正義”;又如拉丁文am icus curiae被我國一些法學人士按其英文字面含義friend ofthe court譯為“法庭之友”等。但要注意的是,必須避免譯文與文化習俗或法律規定產生矛盾。

3)意譯。如將pyramid scheme譯為“傳銷”。

這些翻譯策略的靈活運用,就需要法律翻譯工作者發揮自己的主體性和創造性,針對具體的法律術語采取具體的翻譯方法和策略。

3.法律翻譯工作者應具備的素養

法律翻譯和其他翻譯一樣,也是交際行為。但法律翻譯與一般翻譯不同的是:它不僅是一種跨文化、跨語言(cross cultural and cross linguistic)的交際行為,也是一種跨法律體系(cross legal system)的交際行為。而英漢法律翻譯不僅是一種跨法律體系的法律翻譯,更是跨法系的法律翻譯。“在這種跨法系交際中,我們不僅要在語言文字層操作,更重要的是對語言表象背后的沒有用文字表述出來的法律文化和法律規約要有清醒的認識。”因此,在法律翻譯中,譯者不再是被動的中間人,而成為“文化操作者”。

就譯員在法律翻譯中的作用來看,法律翻譯也是一種決策過程。這一過程中的決策者是譯員,譯員所承擔的是源語作者所授予的權威。在翻譯過程中,譯員負責對源語文本進行正確的理解、解釋,隨之進行轉換、傳達,譯員決定詞語應該對譯文讀者產生何種效果。法律譯員在其他方面也有全權決策的責任,如:對法律精神的傳達,對法律原則的堅持和修改,對語言的轉換和調整等。總之,為了達到交際的目的,譯員在翻譯過程中從事著隨時隨地、不間斷的決策活動。

而要進行準確決策,法律譯員必須具備較高的素養。譯員不僅要熟練掌握和運用語言,而且要精通法學,對所涉及的法學領域有一定的研究,對相關的學科有廣泛了解。法律譯員不可能是法律行業的全才,但應該是相關法律領域的行家甚至專家。除了法律專業知識外,法律譯員也必須具備很強的翻譯能力。翻譯能力的基本核心是語言能力,此外還有智力、心理素質、生理素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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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法律文化’,是指在一定社會物質生活條件的作用下,掌握國家政權的統治階級所創制的法律規范、法律制度或者人們關于法律現象的態度、價值、信念、心理、感情、習慣以及學說理論的復合有機體。”一方面,起源于中華法系、建立在大陸法系基礎之上具有鮮明社會主義特色的中國法律與起源于中世紀日耳曼習慣法和諾曼王朝國王法院的判例、以英美資本主義國家為代表的英美法系存在著巨大的文化差異;另一方面,“在全人類的文化中,存在著共同的核心,換言之,各種文化相覆蓋的部分就是文化共核。”不同國家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隨著交往的不斷擴大及加深,對世界的各個方面形成了一定的共識。而基于法律方面共識所形成的各種法律文化相覆蓋的部分就是“法律文化共核”。

眾所周知,語言與文化是密不可分的,它們相互依賴并互相影響。法律英語與法律文化的關系亦是如此。法律英語,作為ESP的分支學科之一,無論是在詞匯、語法和語域還是在語篇、體裁及技巧等方面都存在著不同于日常英語的特色。對非以英語為母語的學習者而言,法律英語在每一個層面都浸透及彰顯著英美等國家的法律特色。從文化語言學的角度來看,一方面,法律英語不僅僅是英語國家法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其賴以形成和傳承的形式與手段,它還從各個方面體現了英語國家法律文化并對其形成與發展起著積極的推動作用;另一方面,法律英語又是英語國家法律文化的產物,英語國家法律文化,作為法律英語存在的背景條件,無時無刻不對其進行著滲透和制約。因此,法律英語的翻譯不僅僅是一種語言轉換,也是一種法律文化的轉換,是一種跨法律文化的交際活動。

二.從《美國模范刑法典》看法律文化對法律術語的影響

如上所述,中國法律與英語國家的法律(以英美為代表)既存在著“法律文化共核”,又存在著巨大的“法律文化差異”,而這種差異又在其各自法律語言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對此,筆者擬結合《美國模范刑法典》對其進行簡要剖析:

建立在大陸法系基礎上深受前蘇聯刑法理論及研究模式影響的中國現行刑法與源于英國普通法的美國刑法從立法到司法都存在著巨大差異。諸如,在美國,法官具有較大的自由裁量權,其“立法定性、司法定量”的法律理念根深蒂固。因此,在犯罪認定上,美國刑法注重定性,其犯罪圈劃得相當寬泛,就連很多在中國刑法中違反治安管理條例的行為也都被認定為犯罪。《美國模范刑法典》第104條將犯罪分為“felonies”,“misdemeanors”,“petty misdemeanors”和“violations”四類就是對此的集中體現。然而,歷來以制定法為主體的中國刑法在認定犯罪時,雖然也重定性,但更重定量、重結果。這體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大量如“后果特別嚴重”及“數額特別巨大”等規定中。換句話來說,我國的犯罪圈相對較小,因此,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不存在類似上述分類,即使在目前的刑法理論界,開始有學者提出“重罪與輕罪”的分類,但與上述分類亦不完全對應。又如,中國刑法受幾千年封建刑法及前蘇聯社會主義刑法的影響,強調義務及維護社會秩序的功能。因此,中國刑法采取的是同時具備犯罪客體、犯罪客觀方面、犯罪主體及犯罪主觀方面的耦合式犯罪構成,并突出犯罪的本質特征是嚴重的社會危害性。而美國刑法則更突出強調權利、平等及刑法保障人權的功能。因此,美國的犯罪構成為雙層次結構:其一,犯罪的實體要件,這包括《美國模范刑法典》第2.01-2.03條所規定的“voluntary act”, “culpability”及“cas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conduct and result”;其二,責任充足條件,即各種合法辯護的排除。分析上述兩種犯罪構成體系,可知,一方面,二者之間存在“文化共核”,例如都對精神上的障礙以及行為人的年齡予以了考慮;但同時二者之間又存在著“文化差異”,如《美國模范刑法典》中有關“culpability”的具體規定和中國刑法中的相關規定存在著很多不同之處,而這無疑造成了法律術語的不對應。

三.法律術語跨文化翻譯策略――以《美國模范刑法典》為例

法律文化之間的相似性使不同國家法律術語之間的轉換成為可能,而法律文化之間的差異性又使得這種轉換變得尤為困難及復雜。對此,筆者認為,任何法律術語都是其法律文化的一部分,任何法律術語的意義都直接或間接地反映了一種相應的法律文化,而最終也只能在與該術語相應的法律文化中得出其真正的含義。具體而言,可以通過探討及比較源語與譯入語法律文化間的“共核”及“差異”,將法律術語具體分為以下三類并對其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

其一,基本對等,指得是當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具有完全相同的本質特征及絕大多數的非本質特征時,或者當A具有B所有的特征而B具有A中所有的本質特征及絕大多數的非本質特征時,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為基本對等詞。這類詞匯無疑是比較容易翻譯的。對此,絕大多數學者建議采用直譯的方法。但實際上,這樣的做法卻并非完全妥當。誠然,在“文化共核”的情形下,準確有效的翻譯成為可能并變得相對簡單,在大多數情況下,采用直譯的方法也確實能夠完成翻譯的目標,如對“cas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conduct and result”一詞的翻譯,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沒有明確提出“因果關系”這一概念,但在中國刑法理論卻一直都對“危害行為與危害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予以強調。因此,雖然中美刑法中“因果關系”的含義不盡相同,但直譯無疑可以完成功能對等的既定目標。但在另外一些情況下,直譯卻不是有效的翻譯。如對“voluntary act”一詞的翻譯。雖然中美刑法采取了不同的犯罪構成體系,但在現代社會普遍強調“人權”及“自由”這一文化背景下,雙方都排除了思想犯,肯定了只有存在“行為”才可能成立犯罪這一“共性”,這也就成為“基本對等詞”成立的重要前提。基于此,很多譯者將其直譯為“自愿行為”,這一翻譯雖不能說錯誤,卻不甚恰當。一方面,“自愿行為”一詞容易產生歧義,其所對應的是“不自愿行為”, 而通過將“voluntary act”一詞置于《美國模范刑法典》這一具體語境下,可以得知其實際內涵為排除了“反射動作、痙攣、無意識或睡眠中的身體動作、處于催眠狀態中的動作、由催眠中的暗示所引起的動作以及非基于行為人的意思活動或者意思決定而做出的有意識或者習慣性的其他身體動作”以及不作為之外的行為。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沒有明確規定與之相對應的詞匯,但是根據刑法理論中有關“危害行為”的論述,即“危害行為,指得是在人的意志或者意識支配下實施的危害社會的身體動靜,有作為與不作為兩種基本表現形式”,我們可以得知,其與“危害行為”的表現形式之一“作為”具有完全相同的本質特征及絕大多數的非本質特征,二者為“基本對等詞”。因此,筆者認為,沒有必要再通過直譯的方式創設出一個新的并且可能產生歧義的詞匯,可以直接在探析兩國文化的前提下,在譯入語中找出源語的功能對等詞。

其二,部分對等,指得是當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的絕大多數本質特征及部分非本質特征相同時,或者當A具有B的所有特征而B僅具有A的絕大多數本質特征及部分非本質特征時,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為部分對等詞。在這種既存在“文化共核”又存在“文化差異”的情形下,翻譯則變得相對棘手。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上述“felonies”及“misdemeanors”二詞。正如上述,中美兩國法律文化的差異導致了犯罪分類的不同。《美國模范刑法典》根據刑期將犯罪明確分為四類;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則從犯罪主觀方面的角度將犯罪分為“故意犯罪”和“過失犯罪”兩類。這無疑是兩種不同的分類。因此,之前的學者在翻譯“felonies”及“misdemeanors”時,往往根據其字面含義將其譯為“重罪”及“輕罪”。然而,這樣的翻譯并不妥當。雖然在當今中國刑法理論中,有刑法學者主張將犯罪分為“重罪”及“輕罪”以更好地區分不同性質的罪犯,但結合《美國模范刑法典》可以得知,“felonies”指得是“本法典指定為重罪,或者可處以(死刑或者)未適用加重刑期之規定1年以上監禁刑的實質犯罪”; “misdemeanors”指得是“本法典或者本法典生效后頒布的其他制定法規定為‘misdemeanor’的實質犯罪”。而在中國刑法理論中,對于“重罪”及“輕罪”的劃分標準則不盡相同,一般認為,應當判處的刑罰為3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犯罪為重罪,應當判處不滿3年有期徒刑的為輕罪。這種刑期上限的不同正是對中美刑法中“犯罪圈”大小的直觀反映。如果我們簡單地將“felonies”和“misdemeanors”譯作“重罪”與“輕罪”,則無疑會產生誤解。因此,筆者建議,在翻譯時,可以對其予以限定,將其譯為“法定重罪”及“法定輕罪”似更為恰當。

其三,不對等,指得是當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僅有某些相同的本質特征或者沒有相同的本質特征時,或者當A具有B的全部特征而B僅具有A的某些本質特征或者不具有A的任何本質特征時,源語中的法律術語A與譯入語中的法律術語B為不對等詞。不對等詞的產生及存在正是對不同法律文化差異最直接及最鮮明的體現。而對于這類詞匯的翻譯無疑是最困難的。對此,筆者建議在忠實源語法律文化的前提下,靈活地采用釋義、譯借及創造新詞等方法。例如,對于“petty misdemeanors” 一詞的翻譯,即可通過直譯的方式直接創造在美國刑法規范中存在而在中國刑法文化中不存在的新詞。根據《美國模范刑法典》,可以得知其具體內涵為“本法典或者本法典生效后頒布的其他制定法規定為‘petty misdemeanors’的實質犯罪,或者依照本法典以外的制定法可處以最高不超過1年的監禁刑的實質犯罪”。鑒于在中國刑法文化中,目前尚不存在與其基本或部分對等的詞匯,因此,我們可以直接將其譯為“輕微罪”,這樣既能給讀者以直觀的印象,亦不會產生誤解。當然,根據之前的分析,為了保證其與“felonies”和“misdemeanors”二詞翻譯的統一,如將其進一步限定為“法定輕微罪”則更為恰當。又如,對于“violations”一詞的翻譯則可以采取釋義的方法。犯罪圈大小的不同,導致在中國刑法及刑法理論中并不存在“violations”這類的犯罪,而如果僅通過直譯的方式將其譯作“違反行為”則無疑忽視該詞在《美國模范刑法典》中的實際內涵,即“本法典或者本州其它制定法規定為‘violation’,或者僅可以處以罰金、罰金和沒收或者其它民事制裁,或者本法典以外的制定法規定犯罪不構成實質犯罪,本法典或者其它制定法規定的不產生有罪認定所引起的限制能力或者法律上不利的犯罪”。基于此,筆者認為,可以通過使用中文中相關詞匯將“violations”的意圖含義表達出來,即將之釋義為“不產生實質犯罪法律后果的法定非實質犯罪”。當然,雖然使用釋義的方法,可以幫助譯入語的讀者更好地理解源語法律術語的含義,而不是僅停留在表面意思,從而提高了可讀性,但是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譯者需特別謹慎,盡可能地掌握第一手材料,正確的理解源語文化中源語的真正內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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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高銘暄,馬克昌. 《刑法學》(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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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確立理念創新的科學工作思路。思路決定出路,確立一個創新的、科學的工作思路,是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具體體現,是指導實際工作的靈魂。從1986年至今,拜泉縣普法經歷了“一五”探索、“二五”實踐、“三五”重在建設、“四五”依法治理、“五五”全面建設法治縣五個階段,我們的民主法制建設不斷深化和發展,很重要的一條經驗就是堅持不斷創新的科學工作思路。“五五”普法初期,根據普法依法治理的形勢和任務,我們拜泉縣提出了“條塊結合、齊抓共管;典型引路,分類指導;拓寬渠道,活化形式;普治并舉,整體推進。”的工作思路。實踐證明,這條思路是科學的、可行的。

二、加強法制宣傳教育,必須抓好“兩個強化”。即:強化職能定位,強化工作手段

強化職能定位。就是根據《“五五”普法規劃》和《依法治縣綱要》的要求,結合各部門、各單位工作職能的實際情況,按照分工協作的原則,將各職能部門的抓普法工作職責用文件分別固定下來,達到“各司其職,各負其責、責權明確、任務落實”的工作目的,克服過去單靠依法治縣辦“唱獨角戲”和“小馬拉大車”現象,形成強大合力,從而構成“條塊結合、縱橫相融”的大普法格局。

強化工作手段。就是要建立科學的工作目標管理考核評估體系,具體就是建立科學管理機制、嚴格考核機制和競爭激勵機制。一是要合理分類。合理分類是為了科學定標有的放矢,就拜泉縣共分七大類,即:中省市縣直執法綜合管理類、中省市縣直社會服務類、縣人大、政協及黨群機關綜合(事業)類、農村鄉(鎮)類、教育類、企業類和社區類。二是要科學定標。確立科學目標是法制宣傳教育工作的歸宿和起點,在整個法制宣傳教育系統中處于指導和支配地位,對于確定公民法制宣傳教育的任務具有決定性的作用。目標的確立就是按照不同類別、實現時間和可能程度,可以分為根本目標和具體目標,長遠目標和近期目標。根本目標可分為組織領導重視程度、基礎工作、普法工作、依法治理和超前工作五個方面,具體目標可分為若干條,近期目標就是當年可實現目標,長遠目標就是五年可實現的綜合目標,由近及遠、階梯式、;連貫性將公民法制宣傳教育導向一個更高的層次。三是要嚴格考核。就是由縣委、縣政府目標考評辦牽頭,匯同組織、宣傳、依法治理辦等部門,采取平時抽查、半年檢查、年終兌標相結合方式進行分類嚴格考核,逐項逐條兌標。四是要落實“一票否決”權。就是將普法依法治理工作納入縣委、縣政府對各部門、各單位領導任期目標責任制大目標考核體系,對年度未達標的落實“一票否決”權機制,確保普法依法法理工作的順利推進。五是要強化各種監督手段。就是人大的法制監督、政協的民主監督、人民團體的群眾監督、新聞媒體的輿論監督等手段,督促各級黨委政府抓好普法依法治理工作。六是要強化激勵手段。就是要深入開展爭先創優活動,既要制定好方案,又要組織好每年度的經驗交流會、總結表彰會,大力宣傳、樹立、表彰和獎勵先進典型,以此來帶動中間,激勵后進,形成“學先進、趕先進、超先進”的工作濃厚氛圍。

三、加強法制宣傳教育,必須突出“三個結合”

普法與法律服務相結合,普法與文化建設相結合,普法與現代科學相結合。突出這“三個結合”就是打破過去就普法而普法的工作做法和工作方式,跳出固步自封的工作怪圈,拓寬渠道,活化形式,尋求法制宣傳教育工作新的結合點和切入點。一是普法與法律服務相結合。圍繞法律服務是做好普法工作的根本要求,只有在開展法律服務中找準普法工作方位,才能使普法與法律服務互為促進,相得益彰。普法可以搞些必要形勢,但要樹立以人為本的思想,也就是群眾最關心的就是我們普法工作正要搞的。法律服務也是如此,目前要著力開展關系民生與發展問題、群眾關心的社會熱點問題、人民內部矛盾調解問題、公民權益保障問題和貧弱群體法律援助問題等法律服務工作,通過廣泛開展法律服務和結合個案調解,有針對性宣傳有關法律法規,以案說法、以案普法、以案學法,增強當事人及周圍群眾的法律意識,以此達到普法與法律服務雙豐收。二是普法與文化建設相結合。圍繞文化建設是做好普法工作的有效途徑,只有在文化建設中找準普法切入點,才能促進普法工作卓有成效地開展。結合城鄉文化建設正在興起的熱潮,一方面可以將文化陣地與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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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權屬的多重性和排他性決定了規范的系統性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權屬的多重性主要涉及兩個層面的問題,第一,由于各線路段的所屬國不同可能帶來的國家問題;第二,某一國內各遺產所有權主體的不同。由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途經兩個以上的國家或地區,這些國家或者地區基于線路的鏈接而形成某一統一的“文化地域”。對于各路段的所屬國而言,文化遺產權屬關系首先必定涉及國家問題而具有明顯的排他性,但同時“線性文化遺產”所具有的“文化地域性”特征又要求保護工作的開展適度擺脫或在一定程度上犧牲部分的國家利益以維護遺產價值的完整,想要解決這一矛盾,就需要建立有效的國際法律體系,這一觀點也得到國外專家學者的認同[4],對規范的系統性要求極高,主要是國際法和國內法的對接、法律規范和配套措施的匹配等。而第二層面的問題可以通過各國國內立法予以解決。

(三)價值的多樣性決定規范利益分配的突出地位不同于其他類型文化遺產的價值多元化特征,跨國“線性文化遺產”在促進以多邊合作為基礎的地域性利益方面具有顯著的、不可替代的價值,而且這個價值體系突破了文化遺產價值本身而具有極強的延展性和帶動效應。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所具有的促進不同文明之間交流、融合、和諧發展的功能可以起到加強不同民族傳統、宗教等文化認同的作用,而文化的認同可以減少民族矛盾,增進民族了解,降低爆發沖突的可能性,進而維護區域特別是周邊地區穩定,促進地區和平的作用,這種政治價值在當今世界備受推崇。同時,通過對遺產價值的開發和利用,有助于多國開展經濟合作,發展地區經濟,以其為基礎的平臺搭建相較于單純的經濟合作更具柔韌度。因此,跨國“線性文化遺產”保護規范是一系列對文化遺產價值性利用予以認可的制度,要將相關多重利益的有效分配和促進納入其中,建立規范化的均衡分配體制,以此推進保護工作的順利開展。

二、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法律保護的規范性原則

與其他文化遺產保護立法的原則不同,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涉及不同的國家利益而使其具有獨特的內涵,即必須在保護為先的基礎上以各遺產所屬國共有利益的最大化為主要目的予以設定。

(一)起源國主導原則所謂的“起源國主導原則”主要是指對于具有統一的文化根基,并依附于該根基,通過不同文明的演變、融合進而形成獨特特征的文化形態,在其保護、發展、利用等過程中應當對文化發源地所在國在權利與義務的設定方面予以側重原則。正如徐嵩齡在談到具有中華文明特色的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時所論述的:“這些遺產大多源自中國,其重心和主體也在中國,或者是由中國向外輸出或者輻射而產生的,因此,中國應居于主導地位。”[5]不同于一國境內的“線性文化遺產”,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起源地即是文化產生的源頭,即使該線路所涵蓋的內容在途徑不同所屬國由于與當地文化的融合形成多元的文化特點,但核心部分不會因此改變。確立起源國主導原則,在文化研究領域有利于發揮起源國的資源和知識優勢,統一保護理論與實踐;在利用層面,有利于各國統一規劃,聯合開展區域開發項目;在政治層面,有利于更好認識、改善各相關國的國家關系;在實踐方面,有利于各所屬國更為高效地開展保護工作。因此,該原則不但應當體現在世界遺產的申報過程中,還應當貫穿于其他相關國際事務中。具體到法律層面,“起源國主導原則”決定了在規范制定和實施過程中,應當更充分地調動起源國的優勢,明確其承擔作為法律機制運作的協調者和主要執行者的地位,賦予其包括在管理機構的建立和運作、跨國保護工作的開展,文化遺產開發、利益的合理分配、國際責任的判斷與承擔等方面的權利。

(二)地區合作原則伴隨著“文化遺產”作為全人類共有資源的公益性價值理論逐步獲得認可,在文化遺產保護領域,幾乎所有相關國際法律文件中都將“國際合作”作為一個重要部分予以闡釋,其已經成為文化遺產保護的基本原則之一。不同于傳統的單純以經濟合作為主要目的的地區合作,以文化發展和認同為目的,進而帶動經濟發展,從而構建一體化地區合作機制的模式是一種值得探索的創新,而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保護為這種模式的建構提供了契機。在國際合作視角下,對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保護,則更應當關注由文化線路跨越不同地理文化空間所形成的地域范疇,即以文化線路途經的各所屬國為范圍的、特定區域內的多邊合作。這就要求在跨國文化遺產保護規范的制定和實施過程中,“強調遺產的線性、連續性,并不受遺產的地理、行政區域限制,倡導各國加強對本國(境)內線路的立法保護,同時就跨國線路部分進行立法合作,并強調公眾參與”[6]。主要包括:第一,通過制定具有效力的國際法律文件,如條約、協議、協定的方式,形成統一的法律規范體系,并在該體系下構筑合作平臺,幫助、實施涉及多國利益的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的開展;第二,各相關國———主要指文化線路的所屬國,在制定具體的國內法律時相互協作,盡量達到統一,提高契合度;第三,線路所屬國中經濟較發達的國家應當肩負更多的義務,并為其他國家提供援助,削弱文化認同的脆性,進而為合作行動的開展提供穩固的支撐。

(三)整體性原則從一般意義上講,“整體性原則”可以適用于所有形態的文化遺產保護,但由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特征,需要予以特別強調。其一,從內部要素的構成上來講,線性文化遺產更為復雜多樣。《文化線路》將文化線路分為交通線路本身和基本衍生要素兩類,基本衍生要素又分為有形遺產資源與非物質遺產要素。然而,由于CIIC(TheICOMOSIn-ternationalScientificCommitteeonCulturalroutes,即“文化線路科學委員會”)過度強調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引起了理解上的混淆,似乎文化線路是物質和非物質遺產混合的‘雙遺產’”[7],致使線性文化遺產的整體性受到威脅。為了避免給保護工作的開展帶來困擾,2001年6月在西班牙潘普洛納召開的CIIC國際會議上對文化線路中的無形遺產問題作了清楚解釋,進一步強調“線性文化遺產”中非物質文化遺產與物質文化遺產以及其他遺產要素的相關性和一體性。其二,在外部要素上,“整體性”是判斷文化線路真實存在重要標準,不同國家內的路段由于具備功能上的同一性、互補性,文化上的融合性而形成相互關聯的統一整體,線路的整體價值大于其各部分價值之和。因此,基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多國屬性以及文化遺產本身所包含的內部構成要素和外部價值要素,“整體性原則”要求各所屬國有必要通過制度規范的方式建立在橫向上具有多邊性、在縱向上跨學科的聯合保護組織,構筑整合協作的方法體系,設計階段性戰略規劃以達到保護文化線路各組成要素價值的充分展現,同時杜絕由于所有權的多重性而進行簡單的價值分割和利益分配的目的。

(四)可持續發展原則可持續發展原則在文化遺產領域主要用于處理保護與開發利用之間的關系。在開發層面,ICOMOS在《文化線路》中承認:文化線路的使用可以被用來促進社會和經濟效益的發展。利益的取得成為推動跨國”線性文化遺產”保護的主要動力之一。以“絲綢之路”為例,2013年中國就提出建立“絲綢之路經濟帶”,申遺成功后,《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海上絲綢之路建設戰略規劃》(簡稱“一帶一路”)規劃很快被納入議事議程。另外,據報道,甘肅省已經圍繞“絲綢之路經濟帶”規劃20個旅游大景區[8]。在保護層面,由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涉及除本國外的其他線路段所屬國,在資源利用方式上具有明顯區域化特征,任何一國的破壞性開發都可能導致其他國家資源價值的喪失,因此,可持續發展原則的確立具有重要意義,它關系到各所屬國如何保存和管理文化線路,以保證其構造和價值能夠保存完好地傳承給后代。基于此,按照《文化線路》的規定,“旅游活動的開展必須優先考慮當地社區的利益,禁止發達國家大型跨國公司或企業的壟斷行為”[9],各國在制定保護政策的過程中應尊重客觀環境和規律,將遺產的當前利益和長遠利益結合起來,堅決避免為追求經濟利益而導致的過度開發行為。同時,可持續發展原則還要求各國積極開展促進文化線路發展的活動,通過立法方式有效拓展遺產價值的廣度和深度,并對保護政策不斷審查和更新,以適應發展要求。

三、國際法框架內的基本制度設計

跨國“線性文化遺產”在國際法領域需要解決的問題主要涉及具有協調權能的、得到各遺產所屬國認可的獨立保護機構的建立;各所屬國在國際合作層面的權利和義務以及其應當承擔的國家責任等。

(一)確立獨立保護權利主體作為文化遺產的管理者以及法律的執行者,保護主體的確立對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而言尤為重要,它是保護方式得以確立,保護活動得以開展的基礎。由于“線性文化遺產”在所有權屬性方面存在多樣性特征,在保護管理過程中會涉及多個利益相關者,調和利益相關者訴求的主要方式就是在統一的法律框架下,通過建立獨立權利主體的方式,完善合作與參與機制。例如,“英國哈德良長城全長120公里,90%以上地段屬于私人財產,這種產權和利益構成的復雜性為其保護與管理帶來巨大挑戰,為此,1996年成立哈德良長城世界遺產管理委員會,2006年成立哈德良遺產有限公司進行統籌管理”[10]。而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情況就更為復雜、多樣,它的權屬不僅涉及個人利益而且事關國家,統一權利主體的設置就更為關鍵。在國際法領域,基于共同利益以及目標的指導,有關各國通過創建與之相應“國際組織”,并賦予該組織特定的權力用于增進利益、分擔義務、解決糾紛、化解矛盾是較為通行的方式。筆者認為這種方式也可以適用于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保護。建立具有多邊合作性質的政府間合作組織(例如“文化遺產保護委員會”),作為文化遺產的權利機關,賦予其為實現特定宗旨和履行其職責所必須的法律資格,負責保護工作的協調、開展。該組織具體的機構設置由相關國家簽署的多邊協議予以確定,包括委員會的組成,各國代表所占比例,下設執行機構的構成等。在委員會的職權方面,筆者認為至少應當涵蓋以下幾個方面:第一,鼓勵并監督各締約國的保護活動;第二,就如何在國際合作層面保護“線性文化遺產”提出建議;第三,保護基金的管理和使用;第四,提供國際援助;第五,調解由于文化遺產資源開發和利用所產生的糾紛;第六,接受、審議和批準締約國提交的可能引起整條文化線路價值改變的活動申請;第七,在特定條件下,允許該組織在締約國內開展活動等。

(二)國際一級保護機制國際一級保護規范的設定主要用來明確各線路段所屬國的國際義務,其基礎建立在各所屬國一致認可保護本國內的“線性文化遺產”不但符合人類的整體利益、各自的國家利益,更重要的是要符合其他相關國的利益,并愿意為此目的在多邊、地區各級開展保護工作。在此基礎上,結合跨國“線性文化遺產”的特點,規范的內容可以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定期單獨、合作開展文化遺產各路段以及整體范圍內的普查工作,并編輯、更新、公布有關結果;第二,合作制定保護線性文化遺產措施,聯合開展特定項目和活動,并及時實施、開展;第三,合作編制文化遺產保護開發規劃,為各國合理、合法利用他國境內的文化遺產,整合資源,促進利益最大化提供依據;第四,應對機制的建立,確定國際援助申請的程序、內容,確保能夠適時開展國際援助活動。

(三)國家責任的承擔從1954年的《海牙公約》到1972年聯合國《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再到200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蓄意破壞文化遺產問題的宣言》,在文化遺產保護的國際法律文獻中,兩個基本觀點得到國際社會的一致認同,即其一,承認文化遺產在價值上具有公益性,在文化遺產之中蘊含著某種一般性的文化資源,是人類共同的精神財富,為全人類共同所有;其二,任何國家、政府破壞文化遺產的行為應當承擔與之對應的國際法上的責任。《蓄意破壞文化遺產問題的宣言》明確指出:“蓄意破壞對人類具有重要意義的文化遺產,或故意不采取適當措施禁止、防止、制止和懲罰一切蓄意破壞行為的國家,不論該遺產是否列入教科文組織或其他國際組織的保護名錄,均應在國際法規定的范圍內對該破壞行為承擔責任。”[11]“保護文化遺產便成為一項國際法上的義務,當違反這一義務時,違反者便應承擔國際法上的責任”[12]。關于責任的性質和內容,國際環境法中包含了一種特殊類型的國際環境法律責任可以與之對應,是指“污染或損害在科學、歷史、文化、教育、美學、旅游、保健等方面具有特殊價值,并受到法律特殊保護的各種天然的和經人工改造的自然因素所應承擔的法律責任”[13]。該類法律責任主要針對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國家公園、人文遺跡(包括古文化遺址,古建筑,古墓葬,石窟和石刻,具有重要紀念意義、教育意義和歷史價值的建筑物,遺址,紀念物等)等領域,實質上就是破壞文化遺產行為所應當承擔的國家責任。跨國“線性文化遺產”在所有類型的文化遺產中能夠最直接展示國際特性,而且某一國內路段的毀損都可能會造成其他相關國所有遺產價值的喪失,這決定了強調各所屬國承擔國家責任的重要性。因此,在相關的保護立法中有必要明確:第一,文化線路途經國政府的蓄意破壞行為或不作為行為致使遺產本身遭受損害的,必須對受害國予以賠償,或采取例如終止不法行為、繼續履行、保證不重犯等其他其追究其國家責任方式;第二,通過國際法律文件賦予特定主體以合法手段制止違反強行法義務的行為發生以及追究其國家責任的權力。

四、國內“線性文化遺產”保護相關法律的完善與契合

現階段,我國的文化遺產保護立法在體系上采取的是國家立法與地方立法相結合的方式。其中,在國家立法層面,最重要的是《文物保護法》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兩部專業性法律以及其他法律規范,在地方層面主要是各地方政府結合地區文化遺產特色所制定的相關規定。但是,現有法律體系中恰恰缺乏專門針對“線性文化遺產”這一特殊類型文化遺產的整體性保護規范。除此之外,在國際立法合作方面,有關的制度更是匱乏,亟待補充完善。

篇6

如果按上述“常人型選擇”來假設的話,也就沒有這兩幕悲劇了,我們的藝術珍品中也許要失去許多打動人心的東西。不過,悲劇之所以有意義就在于它體現了常人無法做得到而只有少數英雄以明知的失敗來踐行的崇高和偉大。當然我們并不是評價安提戈涅和竇娥的選擇,任何選擇類型都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上述假設只是為了幫助我們揣測蕓蕓眾生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理念。因此,安提戈涅和竇娥所體現的不是常人型選擇所體現的洞悉人情世故的智慧,而是悲劇性選擇所體現的殉身信仰的勇敢。為此我們再來比較一下另一部戲劇中的女主人公在類似境況下的選擇方式。

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講的是猶太高利貸者夏洛克和安東尼奧簽訂一紙借款合同,契約中明文規定,若借款到期不還,則要安東尼奧胸前的一磅肉償付。由于安東尼奧意外破產,面臨以肉抵債的厄運。這時安東尼奧的好友巴薩尼奧的未婚妻鮑西婭女扮男裝,以法官的身份巧妙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在該劇中,也遇到類似《安提戈涅》和《竇娥冤》中所出現的法律現實與另一個更高的道德原則的沖突,即法律與仁慈的沖突。按照威尼斯的法律,夏洛克可以從安東尼奧身上割下一磅肉來,但是這有悖于更神圣的仁慈。正如鮑亞婭所言,“御杖不過象征著俗世的威權,使人民對于君上的尊嚴凜然生畏;慈悲的力量卻高出于權力之上,它深藏在帝王的內心,是一種屬于上帝的德性。”[ii]因此,幾乎所有的當事人,包括威尼斯的公爵、法官鮑西婭,都請求夏洛克發發慈悲,變更合同,但都遭到夏洛克的反對。于是鮑西婭巧妙地運用法律解釋來解決問題。她認為合同寫明“割一磅肉”,但并沒有規定可以流一點血,且夏洛克只能割一磅肉,少一毫少一絲都不行。最后又通過一系列的法律解釋逼得夏洛克徹底破產。

如果沒有鮑西婭的智慧,那么安東尼奧注定要死于一紙契約。人間的法律就會和上帝植入人心的仁慈發生沖突,這幕喜劇就可能要變為一幕發人深省的悲劇。但是,《威尼斯商人》不同于《安提戈涅》和《竇娥冤》之處就在于它的主人公采取了另一種類型的選擇。在他們看來,選擇所面臨的制度約束(威尼斯的城市法)不應當有所突破。正如安東尼奧所言:“威尼斯的繁榮,完全依賴著各國人民的往來通商。要是剝奪異邦人應享有的權利,一定會使人對威尼斯的法治精神發生重大的懷疑”。[iii]因此,突破制度限制的選擇雖然符合仁慈正義,但是卻和整個城市的利益是相沖突的。另一方面,如果法律因人情而變動,法律就失去權威,人情就可以借法律的名義或者越過法律來行使統治。正如鮑西婭所言:“威尼斯誰也沒有權力變更既成的法律,要是開了這一惡例,以后誰都可以借口有例可援,什么壞事都可以干的。”[iv]這樣的話同樣可以出自克瑞翁和桃杌之口,只是他們所處的境況不同,才陷入悲劇的沖突之中。

如果我們對正義的追求受到現實法律制度的約束時怎么辦?這時我們就面臨兩種選擇,要么選擇“法律之上的正義”,要么選擇“法律之下的正義”。選擇前者意味著確信應當用一種永恒不變的正義原則來代替現存的法律制度,現存權威的合法性就受到挑戰,這顯然是一種英雄型選擇;選擇后者意味著承認永恒正義與法律正義之間存在著差別和距離,正義之能在法律的范圍內獲得相對的實現,這是一種常人型選擇。正如鮑西婭所言,“執法者倘能把慈悲調劑著公道,人間的權力就和上帝的神力沒有差別。[v]”但“神力”與“權力”畢竟是有區別的,于是鮑西婭選擇了法律之下的正義,它更注重于人情世故的把握和規避法律的技巧,是一種常人型選擇。這種常人型選擇更能體現女權主義法律觀所倡導的靈活性和境況性(positionality),相反,安提戈涅和竇娥所體現的英雄型選擇多少顯得有點缺乏靈活性,更顯得執著于某一規范性原則,并不惜為此獻身殉道,這多少與女權主義法律觀所倡導的原則相背離。

到此為止,我們已討論了三位女性所代表的法律觀。依據一開始所提出來的“法律對立概念表”,她們似乎都可以劃為女權主義法律觀的代表人。但是隨著討論的深入,我們發現這種歸類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一方面安提戈涅和竇娥采取的英雄型選擇意味著將她們歸入“女強人”一類的角色期待中,要求她們有一種超常人的信仰和勇氣選擇悲劇的方式踐行自己的理想。這種對女性角色的預設和期待在實踐中對女性是有害的,而它本身就是男性文化霸權的產物,而與女權主義法律觀所主張的同情理解相去甚遠。另一方面,如果按她們倆人的法律觀,那么就應當用永恒不變的正義原則(神法或天)的統治來代替實證法規則的統治,這種法律觀實際上用正義的規則霸權代替了法律的規則霸權,或者說用女性文化霸權代替男性文化霸權,這種角色變換并沒有改變“霸權型”的話語模式。因此,我們一開始提出的女權主義法律觀本身足以導致對女性的歧視和角色規定,而這一切源于作為劃分男性法律觀和女性法律觀之依據的“法律對立概念表”。

在一定意義上,法學像其他社會科學一樣是一門對社會現象(或法律現象)進行理解和解釋的學問。[vi]這就要求我們對作為解釋起點的一般假設或理想型的選擇必須和社會生活經驗本身是密切相關的,且理想型自身在邏輯上是自洽的。但是,我們回過頭來分析前面所提出的“法律對立概念表”時,卻發現這種類型學上的分類或理想性本身就包含著邏輯上的混亂。[vii]比如在女權主義法律觀這一欄中,“正義”、“自然法”和“自由裁量”、“好的答案”有時是矛盾的。因為“正義”或“自然法”是人類理性從超驗的自然或上帝那里發現的永恒不變的原則,它本身容不得人類意志的“自由裁量”,它要求的不是“好的答案”,而是絕對“正確的答案”。同樣,在男權主義法律觀這一欄中,“法律”、“實證法”和“規則”、“正確答案”也并不總是相一致的,“法律(實證法)”是一個社會中占統治地位的人(或集團)制定的,它所追求的恰恰是反映特定利益的“好的答案”,而不是“正確答案”。“君主的趣旨就是法律”是一條古老的法律規則,但它實際上包含了“自由裁量”。之所以出現這種邏輯上的自相矛盾,是因為“法律對立概念表”中的概念分類是從兩個角度進行的:其一是關于法律觀的分類,如“法律”與“正義”,“實證法”與“自然法”,“權利”與“需要”;其二是關于法律方法的分類,如“規則”與“自由裁量”,“正確答案”與“好的答案”,“文字”和“精神”。任何一種法律觀都可以使用對立的不同法律方法,同樣,任何一種法律方法都可以服務于相對立的法律觀。安提戈涅和竇娥的法律觀可以歸入“自然法”中,但是她們所采用的方法是“規則的”而不是“自由裁量的”,追求的是“正確答案”而不是“好的答案”,如果不是為了“權利”,而僅僅是滿足“需要”,那么她倆如上面所假設的那樣,完全有按常人型選擇的可能性和選擇空間。正是由于這種邏輯上的混亂,才造成安提戈涅和竇娥在應歸類于“女權主義法律觀”時發生矛盾和不一致。

上述問題源于“法律的對立概念表”,但并不是說對這個“概念表”進行修正,如采取交叉分類的方法,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就在于這種分類本身就反映了“邏各斯中心論”所形成的二元思維。這種思維方式意在尋求普適的框架(本體論追求)作為理解現實世界的基礎。“自古希臘以來,西方思想家們一直在尋求一套統一的觀念,這種想法似乎是合情合理的;這套觀念可被用于證明或批評個人行為和生活以及社會習俗和制度,還可為人們提供一個進行個人道德思考和社會政治思考的框架。”[viii]這種對“阿基米德點”的追求形成了一種客觀主義的信念:存在有或者必定有一些永久的與歷史無關的模式或框架,在確定理性、知識、真理、實在、善行和正義的性質時,我們最終可以訴諸這些模式或“框架”。[ix]這種思維模式忽視了或放棄了人的存在的歷史性,人不是歷史中活生生的人,而是超驗的第二上帝(the Second God)。由此對人類的總體經驗進行形而上學(與辯證法相對)的分割和剝離,有一個本質就有一個現象,有一個理性就有一個感性,有一個男性就有一個女性(作為文化模式或獨特經驗的象征),從而陷入本體論追求與人類總體的真實經驗相分離且二者相互排擠、相互專制的困境。[x]而且這種邏各斯中心論的本體追求一旦放棄了歷史性,就會將歷史性的或地方性的認知內化為個體的主體性,然后通過主體意向性的意識形態投射(ideological projection)異化為普適的真理或文化霸權。因此“性別的‘神話’就在于將人類的某些特性分別投射在男性和女性之上,使相互之間成為客體”。[xi]

上述思維方式體現在法理學中就是對法律本質的追問,由此形成事實與價值、實然與應然的對立,以及十九世紀之前法理學中占統治地位的自然法與實證法之爭或法律與道德之爭。[xii]此后雖然出現了社會學法學和歷史法學,也只不過將法律的阿基米德點從自然理性(或上帝)或主權者那里轉移到法律所賴以存在的社會結構和歷史傳統之上,故可統稱為“法律情境論”(the contextual theories of law)。自然法學、實證主義法學和法律情境論構成了現代性的法理學。“看起來法理學(指現代性法理學-引者),作為一個統一且自洽的本文的法律的表象,最典型的招數植根于真理的形而上學而不是正義的政治學和倫理學之中。正義的真理就是正義作為真理。而現代性法理學的核心也正在于這種描述與命令、理性與法律,邏各斯與規范的獨特結合。后現代法理學的任務就是對法律本文中的邏各斯規范中心論(logosnomocentrism)進行解構。”[xiii]當然,后現代法理學并不是一個獨立統一的學派,它只不過借用后現代哲學中解構邏各斯中心論中的二元思維方式所采用的各種手段,諸如反基礎主義、解構主義、視角主義、哲學解釋學、多元主義方法等,[xiv]來清理二元論思維在法學中的影響,由此形成聲勢浩大的批判法律運動[xv]

從廣義上講,女權主義法學也屬于批判法律運動的一部分。女權主義法學通過“提出女人的問題”,揭示出造成女性受歧視和壓制的文化背景和思維方法。因此,女性的解放不是用邏各斯中心論的思維模式重塑“女權主義”的法律觀,而應當徹底放棄這種二元思維模式,放棄男性和女性的分類,放棄“女權主義”和“女權主義法律觀”這樣的提法(當然只是作為一種策略也可以使用這樣的術語)。盡管忽視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差別可能意味著不平等或女性受壓制的繼續,“但是將差異作為分析的范疇能強化陳舊的思維框架,且因此而強化了這一框架中女權所處的邊緣地位。所以,女權主義者在堅持使用女性或相應的政治標簽‘女權主義’這一范疇來界定由于性別而地位卑微的人們時,她們自己在強化認同其地位因此而變得更為卑賤的群體。”[xvi]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仍保持原有社會結構或文化模式中女性受壓制的狀況。事實上,人類的文化既是男性創造的,也是女性創造的,女性受壓制不僅是女性的困境,也是男性的困境。女權主義法律觀所提出的問題不僅是法律問題,而是整個人類的社會制度和文化的問題。“法律既表示一種話語又表示一種權力的運作過程,法律所制作的且在法律中奉若神明的規范是權力關系的顯現。這些規范被看做是‘中立的’和‘客觀’而予以強制實施且部分地獲得正當性。對這一事實的評判已使許多女權主義學者集中關注構建法律中的立法程序和政治程序而不是關注于法官們正在做什么。它使得女權主義者至少和關注正式的法律學說的發展一樣關注于社會的和文化的認知(perceptions)與法律和合法性的顯現(manifestations)。”[xvii]因此,放棄“女權主義”(及其法律觀)的提法有助于我們擺脫狹隘的偏見,在關注女性受壓制的同時,關注于更廣泛的使人類陷入困境的種族壓制、民族壓制和文化壓制(如薩伊德的“東方主義”)等,從而將各種問題和見解吸收到主流文化當中,在平等地對話(如羅蒂所主張)和自由地溝通(如哈貝馬斯所主張)的基礎上,建設一種多元共存的和自由平等的新文化。

注釋

[i]韋伯提出“價值合理性”與“工具合理性”的區分主要基于手段與目的之間的不同考慮。這和“英雄型選擇”與“常人型選擇”并不完全一致,后者關注于選擇路徑與選擇空間之間的不同考慮。比如韋伯認為宗教信仰更符合“價值合理性”,但是信仰某一種宗教在不受限制的條件下更多地是一種“常人型選擇”。

[ii] 《莎士比亞全集》,朱生豪譯,第三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8年,第76頁。

[iii]同上,第76頁。

[iv]同上,第77頁。

[v]同上,第76頁。

[vi]從弗賴堡學派提出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的區別起,人文科學的解釋特征就一再被強調,如狄爾泰、韋伯等,但是直到解釋學大面積地侵入到人文科學中之后,才實現了人文科學的解釋學轉向。法學中實現這一轉向的代表人主要有羅爾斯和德沃金等,參見Georgia Warnke, Justice and Interpretation, Polity Press,1992.

[vii]波斯納并不同意這種劃分,參見《法理學問題》,第十三章。但是波斯納又不斷地使用這種流行的分類。總之,波斯納的著作盡管充滿機智的批判和洞見,但在總體上缺乏一種一以貫之的方法和主張。這或許與他的法官生涯和新實用主義主張有關,故下文對“概念表”的批評并不針對波斯納本人。

[viii]理查·羅蒂:《哲學和自然之鏡》,李幼蒸譯,北京,三聯書店,1987年,中譯本作者序,第11頁。

[ix]理查德·J·伯恩斯坦:《超越客觀主義與相對主義》,郭小平等譯,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92年,第9頁。著重點為引者所加。

[x]西方當代哲學及整個文化思潮幾乎都是圍繞這一主題展開的。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的一開始就指出古希臘哲學從存在中分離出“存在之存在”,使之成為哲學的主題,而真實的存在反而被壓制和遺忘。而他使用“存在Sein (x)”(有時特意打上“x”符號)這一概念,意在打破理性與生命的對立(或男性與女性的對立),使“存在”與“時間”發生聯系。參見謝遐齡:“本體論重興之兆”,《讀書》1987年第4期。正是在此基礎上,伽達默爾將主體還原為歷史中存在的人,將認識還原為理解。有關解釋學的理論,參見殷鼎:《理解的命運》,北京,三聯書店,1988年。

[xi] Frances E.Olsen,The Family and the Market:A Study of Ideology and Legal Reform, (96) Harvard Law Review,1983.p.1497.

[xii]參見Roscoe Pound, Law and Morals,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26.

[xiii] Douzinas and Warrington with Mcreigh, Postmodern Jurisprudence, London and New York,1991,p.27.著重點為引者所加。

[xiv]參見王治河:《撲朔迷離的游戲》,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4年。

[xv]當然,批判法律運動比較復雜且多樣化,它不光是清理批判傳統的法律理論,而且還有一種現實的政治訴求,參見阿倫·C·哈奇森:《批判的法律研究運動》,劉同蘇譯,《法學譯叢》,1991年第1期。

篇7

非物質文化遺產

本文主要是對廣義的工業遺產進行研究,即通過對工業遺產中的非物質文化成分的保護和研究,用現有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規范工業遺產的保護和利用等行為。廣義的中國工業遺產包括工業化前的手工業、加工業、采礦業等年代相對對久遠的遺址和遺物。工業遺產保護的對象不僅是遺存體,也有其內在的技術、理念及文化等非物質文化成分。我國對工業遺產的研究比外國起步晚,對其保護尚存在很多問題。目前對我國工業遺產的立法保護迫在眉睫。

我國工業遺產保護的現狀

第一,工業遺產逐漸“流失”。我國政府和廣大的人民群眾還沒有意識到工業遺產獨特的文化價值,對工業遺產保護的重視程度不夠,再加上開發商的唯利是圖,致使許多優秀的近現代工業遺產面臨“流失”。

第二,錯誤地把對工業遺產的保護等同于開發。國家文物局局長單霽翔總結我國目前工業遺產保護存在的漏洲為:“缺乏理性認識、缺乏法律保護、缺乏成熟經驗、缺乏科學界定”。“保護性破壞”是目前一個突出的問題。例如,大慶油田被建成主題公園后,由于利益誘惑,其后不斷進行大規模的破壞性的修繕,嚴重脫離了工業遺產保護的宗旨。實際上,對工業遺產的保護,應當在盡量不要影響到遺產價值的真實性、完整性的前提下,適當對其加以改造。

第三,工業遺產保護的主體缺失。我國目前沒有明確對工業遺產保護的法律,因此,造成保護工業遺產的主體缺失。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規定,文物保護的主管單位是國家文物局,但目前只有極少數工業遺產入選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且文物部門能否有權或有多大權限管理工業遺產問題還有待商討,更無法對那些沒有得到文物認定的工業遺產進行合理、完善的保護。同時,文物管理部門在權力和責任分配上,存在很多重疊現象,不僅管理主體多樣化,上級主管部門多,管理權分_散混亂,而且遺產管理部門權責不對稱,難以對遺產進行有效的管理。

第四,工業遺產保護的法律缺位。不論是管理體制的不順,還是管理主體的缺失,最終原因都是我國工業遺產相關保護法規的缺位。目前雖有《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法(草案)》、《文物保護法》以及知識產權法律體系等可以參照,但是鑒于工業遺產的特殊性,這些法律對其界定不明、現狀不明、定位模糊,造成法律保護缺位。

對我國工業遺產立法保護的必要性和意義

第一,工業遺產可以為研究其所在地區、國家或行業歷史提供素材和資料。工業遺產的本體已經有很重要的價值,況且其所承載的生產技術、運營模式、文化等非物質文化成分不僅為研究相關的歷史、考古及科技發展史等相關學科提供素材和資料,而且也讓人們有一種艱苦奮斗的愛國情懷。日本學者山崎俊雄認為:“技術史和產業考古學都是歷史學的分支部門。前者以文獻資料為研究對象,后者以遺址、遺物為研究對象,在研究生產技術的歷史這點上,兩者是共同一致的。”可見,工業遺產不僅僅是一個實體,它也包含了非物質文化。

第二,工業遺產具有文物價值和經濟價值,近現代的工業遺產是工業文明史上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其時間沒有文物久遠,但從知識產權角度分析,其非物質文化成分的歷史價值并不比文物遜色。

第三,工業遺產具有政治價值。工業遺產凝聚著人們的艱苦奮斗精神和勤勞智慧,保護好工業遺產,讓其成為歷史文化和愛國教育基地,可以為人們不斷敲響警鐘,激發人們的干勁和發揮聰明才智,順利進行工業化轉型。例如,大慶油田剛剛起步時建設的“干打壘”,它的存在提醒著人們要繼續保持艱苦奮斗和積極進取的精神,但現住人們只能從資料中看到這些。

第四,工業遺產立法可以填補法律空白,使法制建設更加完善。近年來,國家不斷公布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許多工業遺產也被列為其中,但在對工業遺產的立法方面仍存在漏洞。因此,推進工業遺產的立法保護,逐步建立起結構合理、行之有效的工業遺產保護法律體系,能促進我國法制建設的進一步完善。

我國工業遺產保護的立法思考

篇8

語言學中,人們按照語言或他們使用的語言分為不同的團體。語言社團是其中的成員都認為講同一個語言的團體。(胡壯麟等,2005)法律英語是特定范圍內使用的,有著區別于其它社團語言的一種英語,是英語的一種社會變體。它是民族共同語在長期的法律科學和法律實踐中逐步形成的,服務于一切法律活動,而且具有法律專業特色的一種社會方言。(程汝康,熊德米,2004)其特點為準確,規范,得體。精練,流暢。Crystal和Dave(1969)對法律文本的結構和組織進行了分析總結,他們認為:1,法律語言是工具性語言;2,法律文件具有不同于其它類文本的特征;3,法律英語具有明確的特點;4,法律語言使用了日常英語不采用的語義原則。(杜金榜,2006)法律語言的這些特點說明了研究法律英語語義不同于研究一般的日常用語,在法律語境中使用的語言由于語境的影響,語義就不再完全等同于日常會話的語義。

一、語境

(一)語境的界定

任何符號系統的存在都是隱性的,它僅僅作為一種描寫的可能而存在:唯有描寫行為和認識行為才能使其具有顯性。因此,符號系統與描寫互為先設。(格雷馬斯,2004),語言和意義互為先設,同樣,語境的存在也是隱性的,也即語境和語義互為先設。討論語義在法律文本語境下的法律轉向前,第一步必須明確當下的語境是什么。

韓禮德在20世紀80年代(Halliday,1964)探討了最初的語境模型。分別從“范圍”(field),“方式”(mode)和“基調”(tenor)這三個變量分析了這一語境模型。(胡壯麟等,2005)按照他的觀點,語言系統被分為語義層、詞匯語法層和語音層三個層次。相鄰層次間的體現關系(realization)是自然的(natural),語境層與語義層間的關系猶如羅網,一方面,語境通過語義的表達具體化。實體化(instantiation),另一方面,語義在語境中明確化,特定化,二者相互交織在一起,共同構建起一個表意的空間,實現語言的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

1965年后,美國社會學家費斯曼也提出了他對語域的不同看法:認為語域是受共同行為規則制約的社會情景。包括時間,地點和身份。另一位社會學家海姆斯指出人能夠說出適應語境的話語,即人具有交際能力,并把語境定義為話語的形式和內容,背景。參與者,目的,音調,交際工具,風格和相互作用的規范。(Halliday & Hason,2001)

由于研究角度不同,對語境的定義也不盡相同。對法律文本的語境而言,實際就是指影響法律文本生成以及人們解讀法律文本時各種因素的總和。

(二)語境的分類

Malinowski(1923)最早對語境做了“文化語境”和“情景語境”的二維劃分。后來,以Firth為代表,語境又分為語言因素的上下文和非語言因素構成的情景語境兩部分。(曾方本,2004)May(2001)提出了動態語境的概念,指出語境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是一個不斷變化的場景,以便交流過程中的參與者互動。并使交流中的語言得以識別。王建華按照普遍性、層次性和簡明性三個語境分類原則。把語境分為了言外語境——包括認知背景和社會文化。言伴語境一包括伴隨語境和現場語境,和言內語境——包括語篇語境和句際語境。(張德祿,劉汝山,2003)心理語言學家也從認知科學的角度提出了認知語境,即客觀世界在人大腦中概括化、抽象化、系統化的結果。(周國輝,2005)從上面的各種分類中。可以看到雖然研究者不同維度對語境做了層次分明的解讀。但不外乎都包括了以下幾個方面:

宏觀層面主要是歷史的、文化的語境。在法律文本中,則體現為一國的法律淵源,法律文化。法律發達史。法律英語文本的宏觀層面的語境。就是特定的英美法國家的法律淵源,法律文化,法律發達史。微觀層面是指使用語言的具體時間地點,和特定的對象,主題以及臨時性的個體,以及個體的心理狀態。這一層面的語境在法律文本中表現為:某一法律文本生成或使用的時間,地點,場合(公司函件或法庭公文),和法律文本的主題(民事案件的答辯狀或刑事案件的公訴書),以及臨時性的法律文本的主體(一份遺囑或一份婚前財產公證書)。

二、語義

(一)語言的多義性

語言中的字詞是有限的,而世界是無限的。我們無法也不可能構建一個和這個無限世界——對應的符號系統,相反,通過詞語的組合、重構,有限的字詞已能完全表達言語者想要表達的這個世界及其發展變化。字詞的組合、重構使語言在根源上產生了新的意義,使用中的語言的意義也隨言語者的意愿發生變化,以達到言語者交際的目的。

語言的多義性說明在不同語境和不同文本下,同樣的字詞可能具有不同的意義。Grice進一步指出明不(what is said)和暗含(what is implied)也存在差別。后格萊斯時代的學者雖對他的這一理念提出了質疑(Jaszezolt,2004),但語言的多義性給我們提供一種解釋的可能,雖然它也常常誤導我們做出錯誤的理解,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要探討法律英語文本語境下語義的法律轉向的原因之一。

語言的多義性在文學文本表現明顯。比如:dog一詞,在下列各句中意思差別明顯:

You dirty dog!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It is raining cats and dogs,天下著傾盆大雨。

篇9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8-4355.2012.03.01

盛世修典。《中華大典》堪稱一代匡世名典。 《中華大典》是一項國家重大文化出版工程,該工程于1989年開始試典,1992年正式啟動編撰。作為一部中國歷代漢文字古籍的新型類書,《中華大典》分為24個典,包含100多個分典,收入兩萬多種古籍,共約8億多字,是《永樂大典》的兩倍多,是《古今圖書集成》的4倍多,將超過中國所有古代類書字數的總和。《中華大典?法律典》有《法律理論分典》、《刑法分典》、《訴訟法分典》、《民法分典》、《經濟法分典》、《行政法分典》6個分典組成,總字數6-7000萬左右。它續600年前《永樂大典》 《永樂大典》編纂于明朝永樂年間,保存了14世紀以前中國歷史地理、文學藝術、哲學宗教和其他百科文獻,與法國狄德羅編纂的百科全書和英國的《大英百科全書》相比,都要早300多年,堪稱世界文化遺產的珍品,也是中國最著名的一部大型古代類書。《永樂大典》共計有22,877卷、目錄60卷,分裝成10,095冊,全書字數約3億7千萬字。據粗略統計,《永樂大典》采擇和保存的古代典籍有七、八千種之多,數量是前代《藝文類聚》、《太平御覽》、《冊府元龜》等書的五、六倍,就是清代編纂的規模最大的類書《古今圖書集成》也只有1萬卷、1億6千萬字,不到《永樂大典》的一半。清代編纂的大型叢書《四庫全書》,收書也不過3,000多種。《永樂大典》的規模更是西方同時代的典籍所望塵莫及的。《永樂大典》屢遭浩劫,大多亡于戰火,今存不到800卷。雄偉博大之類書氣魄,貢獻于中華文化的傳承與弘揚之偉業。編纂《中華大典》是國家的一項文化發展戰略性決策。作為出版工程,有關部門給《中華大典》戴了四頂帽子:“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批準的重大文化出版工程”、“國家文化發展規劃綱要的重點出版工程項目”、“新聞出版總署列為‘十一五’國家重大工程出版規劃之首”、“國家出版基金重點支持項目”。

見《中華大典?法律典?法律理論分典》扉頁。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巴蜀書社2011年11月第一版。

這樣的定位在當今出版界已經高得無法再高了。《中華大典》當然應成為傳世之作!成為中華文化傳承之作!成為國家文化寶庫的鎮館之作!成為國禮之作!

感謝時代,讓我們際會修典偉業。一介書生,機緣巧合,能參與《中華大典?法律典?法律理論分典》的編纂,貢獻所學,亦足以不負平生,能不殫精竭慮?!

歷經兩個多年頭夙興夜寐的努力,《法律理論分典》終于在2011年11月正式出版,2012年1月印裝完畢。當厚厚的四大卷分典送到案頭,望著那大氣、典雅、精美的裝幀,聞著那熟悉的、淡淡的墨香,欣慰之余,不禁百感交集。在現代法理學理論和分類的指導下編纂《法律理論分典》是一項前無古人的大膽嘗試。如何既尊重古籍文獻、避免削足適履又服從《中華大典》經目緯目體例格式,如何既保留中華古代禮法范疇體系和理論特色又適應現代法學理論邏輯和思維方式,如何既謹守《中華大典》編纂原則和技術規范又能根據中華古代法實際有所權宜和融通,如何才能尋求到一種通今達古、充滿古香古色又能讓現代人看得懂的《法律理論分典》編纂體例和標題用語體系……面對一系列的如何,真是令人費盡心思、絞盡腦汁。重讀著幾乎能背得出的《法律理論分典?說明》

見本文附件1。,回憶的閘門轟然洞開,一發難收。就勢把《法律理論分典》編纂過程中一些思考整理成幾個片斷公諸于世,一來與讀者分享,二來求方家指教。

一、關于《法律理論分典》資料收集的范圍

篇10

(一)法律文本的特征法律文本是法律內容的載體,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法律文本翻譯一直是翻譯界一個重要的研究方向,法律文本的嚴肅性需翻譯達到法律效應上的對等,因此其翻譯的嚴謹性不容小覷。法律文本因其自身的專業性特點以及法律句式的嚴謹規范性,實屬一種特殊文本。為了使法律概念表達精確,法律詞匯多采用英語古舊詞匯,且表現形式復雜。因此使得法律文本翻譯極為艱澀枯燥,對于譯者而言難度較高,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不僅要統攬全局,亦要把握原文的法律功能及源語法律條文細節,并依據功能對等理論進行翻譯,實現源語信息的功能對等轉換。

(二)法律文本的功能對等翻譯在法律文本翻譯實踐活動中,功能對等理論對其有現實的指導意義。實現法律功能對等性,即源語與譯文在法律上效果及作用的對等,是法律文本翻譯的長期目標。如此正好印證了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奈達曾提出,譯文接受者與譯文信息之間的關系,應與原文接受者和原文信息之間的關系基本相同。不同國家區域之間本就存在法律文化的差異性,從比較法律文化學的角度來看,之所以能夠比較、分析不同法律文化中的專業術語及概念意識,在于人們從中可以找到相互間的“功能對應物”(functionalequivalents)[2]。這給法律翻譯帶來了啟示,翻譯者需在法律領域與其他國家區域有更多的接觸和互動,不僅要有扎實的語言功底,而且還有必要涉足比較法律文化學,以求在更廣闊的背景上把握法律翻譯內容。

三、比較法律文化視角下法律文本的對等翻譯

篇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78(2013)08-119-01

一、傳統法律文化之法系

在初民社會,各個族群在適應自然與社會環境的過程中,形成了獨特的生活方式。人類學家往往用“文化”或“文化模式”來稱謂各式各樣的生活方式。法律作為一種社會現象,是“文化”的要素之一,與宗教、道德以及習俗等秩序規范相互交疊,幾乎融為一體。人類進入有國家的社會以后,族群之法被整合起來,形成了國家之法。然而國家的形態多種多樣,法律也千差萬別。伴著各國交往頻繁和深入,出于自愿、強制或其它原因,開始借鑒或移植對方的法律。隨著歷史進步,一些國家的法律產生了全球性影響,并在世界的法律格局中形成了“法律家族”。這種家族式的法律至少包含兩個國家的法律體制,這些法律體制具有某種親緣或地緣關系,在內容或形式上存在相近之處。比較法學將此現象稱之為“法系”。

二、傳統法律文化的法系淵源

(一)大陸法系

大陸法系可追溯到羅馬法,其中包含了基督教和日耳曼的某些因素。它內在體現了理性主義的精神和理想主義的追求,外在表現為成文法典化的形式,并重在事先以明確的規則確定人們的權利,具有“權利法”之稱。在訴訟程序上,大陸法受到教會法糾問式程序的影響,表現出職權主義的特征,法官扮演積極的角色。在大陸法的發展進程中,法學家發揮了重要作用,有“法學家法”之稱。大陸法系的核心國家集中在歐洲大陸,國家主要是拉丁美洲和亞洲、非洲的一些國家。自清末變法以來,中國的法律也深受大陸法的影響。

(二)英美法系

英美法系起源于英國。隨著英國的對外殖民擴張,英國法被移植到世界各地。英美法系的理論基礎是實用主義和經驗主義,主要表現形式是判例法,即法官在司法實踐中通過判例形成的法律規則。這種法律以解決糾紛為主旨,注重事后救濟,有“救濟法”之稱。由于法官在法律發展中扮演了主要角色,英美法也有“法官法”之稱。英美法系的特色在于法官在法律的創制活動中表現得非常積極,但在訴訟環節中卻異常消極,扮演“仲裁人”的角色。這種訴訟程序稱為對抗制訴訟。英美法系的國家以英國為搖籃,以英國和美國為核心,以加拿大、新西蘭和澳大利亞作為骨干,影響范圍波及全球各地。

(三)中華法系

中國古代法對東亞諸國以及東南亞一些國家和地區產生了重要影響。中國古代法是一個集天理、國法和人情為一體的復雜法律系統。中華法系包含了法家的智慧,但自漢代以來,主要體現了儒家的思想,注重道德教化。中國古代重視成文法傳統,法典編纂的水平有相當的造詣。中國古代法與大陸法重視民法的傳統相比,重刑輕民;與英美法相對獨立的司法程序正義相比,更加注重實體正義。但中華法系作為中國唯一本土化的法律文化體系,其生命力我們應該重新認識才是。

三、傳統法律文化的現代解讀

如何對傳統進行現代解讀,應采取以下幾點策略:

(一)秉承“禮法合一”和“天人合一”的中國法觀念的自然追求

入禮于法,天道觀念,這是中華法系別于其它法系的標志性特征,也成了中國獨特的法觀念,這一點恰好與西方的自然法思想在內在機理上有驚人相似。通過呼喚心靈以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雖然有浪漫的理想主義色彩,但在未來的法律發展道路上秉承這一點將非常有價值。

(二)努力開創法典化編纂與判例法適用的有機結合

中國古代法律制度以成文法見長,法典編纂技藝高超,卻存在諸多缺陷,如能吸收判例法的功能,這些缺陷將會得到彌補。因此,法典化編纂與判例法適用的有機結合將有助于完善制度和公正司法。

(三)建立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互為依賴和補充的法律制度

中國的法律傳統由于司法行政化有濃厚的“重實體輕程序”的作風,不過此處所講的程序與古代的典禮制度中的程序不是同一內涵,更加側重于審判案子時的公正性。在這方面中國是有缺陷的。因此,在注重審案的效率之時也應該兼顧程序的正當性,探索著建立相關的配套制度,以增強司法的公信力。

篇12

人文基礎學的概念:人文就是人類文化中的先進部分和核心部分,即先進的價值觀及其規范,其集中體現是重視人,尊重人,關心人,愛護人。

人文的概念如下:

人文,即重視人的文化,是一個動態的概念。文化是人類或者一個民族,一個人群共同具有的符號價值觀及其規范。符號是文化的基礎,價值觀是文化的核心,規范包括習慣規范,道德規范和法律規范則是文化主要內容。人文是指人類文化中的先進的,科學的,優秀的,健康的部分。人文分類:文化,藝術,美學,教育,哲學,國學,歷史,法律。

(來源:文章屋網 )

篇13

二、加強法制宣傳教育,必須抓好“兩個強化”。即:強化職能定位,強化工作手段。

強化職能定位。就是根據《“六五”普法規劃》和《依法治縣綱要》的要求,結合各部門、各單位工作職能的實際情況,按照分工協作的原則,將各職能部門的抓普法工作職責用文件分別固定下來,達到“各司其職,各負其責、責權明確、任務落實”的工作目的,克服過去單靠依法治縣辦“唱獨角戲”和“小馬拉大車”現象,形成強大合力,從而構成“條塊結合、縱橫相融”的大普法格局。

強化工作手段。就是要建立科學的工作目標管理考核評估體系,具體就是建立科學管理機制、嚴格考核機制和競爭激勵機制。一是要合理分類。合理分類是為了科學定標有的放矢,就××縣共分七大類,即:中省市縣直執法綜合管理類、中省市縣直社會服務類、縣人大、政協及黨群機關綜合(事業)類、農村鄉(鎮)類、教育類、企業類和社區類。二是要科學定標。確立科學目標是法制宣傳教育工作的歸宿和起點,在整個法制宣傳教育系統中處于指導和支配地位,對于確定公民法制宣傳教育的任務具有決定性的作用。目標的確立就是按照不同類別、實現時間和可能程度,可以分為根本目標和具體目標,長遠目標和近期目標。根本目標可分為組織領導重視程度、基礎工作、普法工作、依法治理和超前工作五個方面,具體目標可分為若干條,近期目標就是當年可實現目標,長遠目標就是五年可實現的綜合目標,由近及遠、階梯式、;連貫性將公民法制宣傳教育導向一個更高的層次。三是要嚴格考核。就是由縣委、縣政府目標考評辦牽頭,匯同組織、宣傳、依法治理辦等部門,采取平時抽查、半年檢查、年終兌標相結合方式進行分類嚴格考核,逐項逐條兌標。四是要落實“一票否決”權。就是將普法依法治理工作納入縣委、縣政府對各部門、各單位領導任期目標責任制大目標考核體系,對年度未達標的落實“一票否決”權機制,確保普法依法法理工作的順利推進。五是要強化各種監督手段。就是人大的法制監督、政協的民主監督、人民團體的群眾監督、新聞媒體的輿論監督等手段,督促各級黨委政府抓好普法依法治理工作。六是要強化激勵手段。就是要深入開展爭先創優活動,既要制定好方案,又要組織好每年度的經驗交流會、總結表彰會,大力宣傳、樹立、表彰和獎勵先進典型,以此來帶動中間,激勵后進,形成“學先進、趕先進、超先進”的工作濃厚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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