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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一切他在性是怎樣進入內在性之中的呢?對于解釋學而言,這個問題一開始就問錯了,它一開始就錯誤地預設了外在與內在的絕然二分。此在作為存在者,本來就“消散”于外在之中,在生存的原始境域之中,本來是沒有內外之分的。此在原本就是“在世界之中”操勞著,并進行著原始的領會和解釋。因此正確的提問應該是:“理解在根本上究竟如何可能?”而我們的回答可能就是:通過在場。世界就在我們的在場意識之中向我們呈現。這種在場意識,當然不限于現成在手的“瞠目凝視”式的“認識”,也包括當下上手的原始領會。如果我們不用眼和手、用耳朵和鼻子、用心,去經受,去生活,簡而言之,如果我們的在場意識不向世界保持開放,那么我們就永遠固守于封閉的絕對內在之中。這就是為什么伽達默爾在《真理與方法》的第二部分引用路德的話作為題詞:“誰不認識某物,誰就不能從它的詞得出它的意義。”[15]這個命題在第三部分關于語言的討論之中,借語言和經驗同質性而得到深入的闡明。關于這個思想,有一句平常的話:“要知道梨的滋味,必須親自嘗一嘗。”伽達默爾說,“毋寧說,相互理解根本不需要真正詞義上的工具。相互理解是一種生活過程(Lebensvorgang),在這種生活過程中生活著一個生命共同體。……人類的語言就‘世界’可以在語言性的相互理解中顯現出來而言,必須被認作一種特別的、獨特的生活過程。”[16]這樣我們就同時理解了為什么伽達默爾一起始就談論教化、共通感、趣味和判斷力,因為它們首先源于人的“共在”。共通感的形成在根本上屬于共同語言和共同世界的擁有,沒有生活共同體的語言根本不是真正的語言,而僅僅是一種在手頭的可有可無的工具。使相互理解得以根本可能的,就是我們的共同經驗,也就是我們都讓世界和對象性到達我們的在場意識。簡而言之,語言符號總是要還原為在場意識。伽達默爾把這個命題叫做語言和世界的同一性。我們似乎轉了一個圈,又回來了:當內在性的統治地位在向來我屬的解釋學經驗之中不能得到徹底消解時,伽達默爾求助于語言中的客觀精神。而在解釋語言的根本性源泉時,伽達默爾又回到了在場的經驗意識。不同的是,從原來的個體的解釋學經驗,過渡到了共同體的經驗。這樣,他在性在進入語言的廣闊天地而得到釋放時,某種程度上又重新窒息于在場之中。伽達默爾晚年反思自己思想的時候,對自己是否徹底擺脫了意識哲學內在性的魔力圈表示猶豫,的確有其原因。總之,•伽•達•默•爾•過•于•依•賴•在•場•的•共•同•經•驗,•而•忽•視•了•語•言•符•號•自•身•的•相•對•獨•立•的•力•量,•正•如•伽•達•默•爾•同•樣•正•確•地•指•責•德•里•達•過•于•依•賴•指•號•概•念。針對伽達默爾的信條:“誰不認識某物,誰就不能從它的詞得出它的意義”,德里達有一個針鋒相對的例子:當一個人透過窗戶看見某個人并說出這句話時,我們無須直觀充實就理解了這句話[17]。從德里達的立場,可以對伽達默爾提出兩項指控:第一,他在性不僅來源于面向對象性的在場意識,在它凝結為語言之后,語言就成為一個相對獨立性的他在。伽達默爾始終求助于和要求語言還原到在場的理解,于是他在性始終要還原為內在性,然而語言或許不但和經驗的范圍一樣寬廣,甚至比經驗的范圍更廣,因為語言能帶我到經驗所未達的地方去。我們常常并不是需要看到,才能夠理解。這樣外在性力量才得以徹底釋放。只有當我們也承認,意義自身具有相對獨立性(即語言具有相當獨立于言語的共時性結構),他在才不是處于內在性的馴化之中;第二,由此,伽達默爾也就忽視了語言符號相對獨立性所具有的反作用力。伽達默爾當然也承認,我們對語言的占有,從來就只是有限的占有,文本構成物自身具有自主性意義。但他只是一般地將這種有限性看作一種界限意識,而沒有將這種不透明性本身作為一個能動者,讓其持續地、當下地反過來規定內在性。作為這種壓制外在性的結果,伽達默爾在實踐層面,往往較多地談及作為一致理解的達成、共同體的教化、團結等。而很少談及多元化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如同德里達那樣),談理解的不可能性(如同羅姆巴赫那樣)。伽達默爾和德里達兩人關于偶緣性(Okkasionalitat)/機遇性(Okkasionell)(它們是同一個德文詞的變形)的看法典型地表現了他們之間的對立,在伽達默爾看來,不論是作為藝術,還是作為單純的符號,它們都借助于指示現實世界才有其意義。區別只在于,一般的語言符號純粹地指示現實世界,僅僅指向所指示之物,而藝術則有時還起到指代(替代原對象)功能。“符號不可以這樣吸引人,以致它使人們停留于符號本身之中,因為符號只應使某種非現時的東西成為現時的,并且是以這樣的方式,使得非現時的東西單獨地成為被意指的東西。”[18]也即,符號始終被在場所規定,通過在場而得到解釋。而德里達恰恰認為,我們應當停留于符號本身之中,符號僅當脫離了原初關聯的世界,本真的意義才開始顯現。僅當這時候,他在性才恢復了自身。
對話辯證法和語言游戲的延異
然而,這是否就表明伽達默爾陷入了德里達所稱的在場的形而上學呢?答案恰恰應該是否定的。首先,伽達默爾認為符號意義還原為在場,并非直接和特定的還原,即還原為原始和唯一的在場,作為作者意圖或者文本客觀意義的在場。在伽達默爾對客觀主義史學的批判之中,提出了類似于德里達的作者死亡的要求。“只有當它們與現時代的一切關系都消失后,當代創造物自己的真正本性才顯現出來。”[19]文本誕生時所屬的那個世界的在場,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文本的意義恰恰在脫離了原始處境,通過時間距離的作用,才開始真正顯現。每個時代,每個新的讀者基于自己的實際性而對文本產生特定的興趣,這能夠使得文本在時間中總是呈現新的意義。源于時間距離的生產性,理解成為一種不斷的創造行為。但即使在這里,兩人的差異也是十分明顯的,伽達默爾時間距離的延異中的意義生產,始終源于對在場的回歸,即回歸到理解者的當下處境,在文本的視域和自身的視域碰撞中獲得新意義。而德里達不但懸置原始世界的在場,而且懸置當下的在場。意義只是文本自身的游戲。其次,伽達默爾的對話辯證法和語言游戲理論,認為還原為當下在場的那個意義本身始終是流動和開放的,用德里達的話來說,是延異的,不過是意義的延異,而非符號的延異。伽達默爾要求不要將文本當做獨斷和封閉的,而要看作柏拉圖式對話過程中的一個階段。在對話的辯證過程之中,沒有誰(哪個內在性)能夠主導談話,而是談話仿佛具有自身的精神,話語的自我觸發(Auto-affection)使得語言這個外在性仿佛自身具有生命,而內在只是作為一個中介,讓外在性得以完滿達成。正是在游戲這個概念上,伽達默爾和德里達能夠取得共鳴。伽達默爾的語言游戲思想,使得外在性得到盡可能的解放。在伽達默爾看來,第一,游戲的真正主體是游戲自身,游戲是“被動式而含有主動性的意義(dermedialesinn)”[20],因而游戲(外在性)對于游戲者的主觀意識(內在性),具有某種優先性;第二,游戲中必須有超出自我的不透明他者存在,游戲才能夠得以進行。“游戲者把游戲作為一種超過他的實在性來感受”[21],即讓異己的東西發揮作用;第三,游戲是自然的,不帶有主觀目的意圖,從而讓自然得到表現,而這就昭示著一種客觀精神的呈現。語言游戲作為游戲,因此就使得內在性掉入了外在性的詭計(“理性的狡計”)之中。在語言游戲中,我們“隸屬于”語言,我們自己、世界在語言這個中介中游戲。“唯有語言中心,這種同存在物的總體相關的語言中心,才能使人類有限的—歷史的本質同自己及世界相調解。”[22]那個始終壓迫我們的內在性與外在性的主仆關系,在游戲概念中仿佛掉了一個,如今外在性成為主人了。因此從德里達的立場對伽達默爾提出的兩項指控,在游戲概念之中幾乎失去了力量,這里已經完全可以談語言自身的延異。伽達默爾說他自己已經超越了德里達的解構論,這在很大程度上的確是可以成立的。
解構主義摧毀意識哲學內在性統治的路徑
篇2
呂格爾在《時間與敘事》第一冊之第一、二章中,以時間的探問回返古代的懺悔說之后,即以亞理斯多德之詩學為起始,探討有關詩學是何種模型。我們可以悲劇戲劇論探討之。當吾人具有情節、言語、思想、性格、場景、唱段等六種建構要素之后,觀眾被設定將在某個部份開始有所轉折并發現新的看法。針對臺上的英雄的生命歷程,亦將有所領悟。當吾人應用這種詩學在一個敘事上時,我們可以得出有關被敘事的對象可生新的發現之處。我們稱之為詩學的敘事。在此,敘事的定義亦應被厘清,它是一種故事的形式,但必須符合相關性,是一個相關于敘事者(narrator)的說出故事,目的上則以呈現相關性為主要任務。當我們接受呂格爾對于時間的探問之后,即可依據他引述的奧斯定思想作為基礎,也就是說,一個時間的時刻(moment),在一個相關于人、事、時、地、物的背景之下,將可有說明的內容,作為敘事之內容,以相關性與故事情節化地將之敘事出來。時刻與敘事的結合,可以使這個動態被當下地保存下來,構成一個內含論述(discour/discourse)和外包上書寫(écrit/writ-ing)的格式文本即被呈現出來,即便是在心智運動下,只要形成出主詞、動詞、受詞的句型即可,不一定要發出聲音。呂格爾建議,將一個敘事作為一個基礎的單元,即可建構與時刻相關的敘事。在這個時刻下,針對過去的事件,在當下是一個經過我們完成的敘事處理,它可以被重新敘事。敘事理論可以改變我們的未來,針對一個事件的重新書寫,可以改變看法,建構新的敘事,以對應到新的行動之中。由此,吾人可以建構出詩學的敘事,即一種以閱讀、看戲般的觀眾之心得,透過被設定布局好的情節,得出新的心得,此心得即透過詩學的而被呈現出來;以配合事件的交織法(lamiseenintrique/emplot-ment),建立時間與敘事方法,在時間(某個時刻下的敘事)中建構敘事。可見,呂格爾之被敘事的時間計劃不能說沒被完成,應該說是思想已經內含了此內容。如果被敘事的時間是指僅在被敘事出的事件之對應之下的一種時間,那此時間即是哲學咨商方法可運用的時間,是可以透過語言之敘事格式呈現,而非不可被回答的時間。這種交織的方法使得事件(event)在哲學咨商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所有的事件都有情節,但這情節其實來自我們之前的想法,是一種過去的敘事,即以相關的所謂順序與關聯一一建立的。但詩學的敘事或可維持原順序,或可整體地重新布局,猶如一個新導演之表現他人表達過的主題一般。因此,敘事可以由現在的時刻再做下去。以對現在認定的觀眾為觀看角度而言,詩學的則要表達出可發現新的內容,有轉折意義地進行下去。而呂格爾之時間與敘事詮釋學,亦可在此要務之下,扮演出可供咨商的哲學方法論。它是符合哲學方法之存在的與存有任務的操作。呂格爾詮釋學符合如海德格爾之德語系統下的在彼處的、在世界上的--在某個人的生命的世界觀之下和及手的,一種以在德文說明為在彼處的,處理存有者開顯出的存有。呂格爾之詩學的敘事是透過一次新的時刻下的事件交織而產生出來的,是一次更新的在世性與及手性(Zuhanden/ready-to-hand)的合作。從呂格爾的方法中,可以得出一個心得,哲學之探討某個對象的運行之要素、原子最小單位,乃至蘇格拉底、柏拉圖、亞理斯多德之哲學的建構之意義下的哲學方法,在呂格爾的詮釋學內,他以與人最為相關的事件性,透過觀看者(觀眾)之悲劇理論的角度,探討出哲學方法。依此作為哲學的咨商方法意義之下,具有了咨商的應用可能性。交織使觀者被影響,時間之時刻下的現場敘事是一個機遇,可以使吾人重新探究過去。過去的與歷史的,在以往之看法下是已經實際發生的人、事、物,但在敘事理論之下,時間由現在觀看過去的記憶,可知這個歷史來自當時刻的某一次的論述。雖然它已經存在于一個文本與書寫之中,但在此刻與彼刻的對照之下,我們可以重寫與重述之。或肯定過去的寫是可以接受的,或將過去的某個部份的表述,與其整體的了解進行重新理解。完成之后我們會得出新的整體意義,亦可繼續進行:新的另一次的部份之更動或斟定,看看它是否需要改變敘事。敘事是可以在時間中不停展現的。所謂的交織,是一個敘事之過去的版本,是具有某個時刻的記錄刻度,亦有現場的空間記錄與現下的可能性之結合,然后配出一個新的交織布局。我們可以將事件的舊版本與事件的新版本對映在一起,以現在的與現場的敘事得出呂格爾所謂的新的時間序列:現在的走向過去的并進而進行對未來的敘事建構,即時間與敘事階段,對應出對治的行動,即從文本到行動階段。
三、敘事交織方法的哲學咨商應用
我們可以運用每一次的現場與現在的敘事,導引出新的敘事。敘事之后,可以改變對過去的事件的說明與新的整合,當交織出新的整體后,可以有機會重新了解過去,得到改變未來行動的對應方法。例如,一個年輕人可以透過交織,重新了解到,過去的某次考試分數與自己對自己能力的連接,誤使自己以為自己的能力只與現在的某個專長連接。其實尚有很多可能在過去的敘事之下被隱藏了起來。也正因為此,我們可以再回返到呂格爾之方法應用,以配合時間與敘事的時間做出一個呂格爾之詮釋學的溯源方法。所謂哲學咨商,首先是一種哲學的方法。西方哲學早期即以探討對象的運行為主要任務,當我們以咨商為主要業務時,案主的活動所導引出的問題,將是我們應用哲學探討其運行時的要件、運行方向、有無斷裂的部分與部分間的關系,如何在人間世界的情況上找出這個運行的某個人生活動之存在的依據,或存在的基礎等。呂格爾之時間與敘事法配合階段,他主張一種開展出新的意義的可能性。此可能性如果可以透過一個被敘事的進行,此進行的敘事就有機會將有關過去的內容轉換為現在有意義的新內容,并配合出新的未來活動之規畫。案主所提出的問題亦將可被敘事為一個時間序上的新的敘事。其意義是可以被活化的。例如,一個失業的人感覺到自己不被需要與重視。他多數都會產生不舒服的感受。依據呂格爾之敘事計劃,可使之將當年找到工作的過去事件重新詮釋一次,但一定要以時間配合之。在此時此地,他已是一個對這個工作有深度了解的人士,他可以將之前的工作作為一個事件的情節交織,以現在的自己之能力作為另一個可交織在一起的事件與人物,在找工作時配合這一點的優勢是之前的自己尚不能呈現的加分的存在者。依過去找到過工作,與現在同類工作之需求,建立出新的交織,以實際性的整體交織,凸顯出一個新局面下的現在的自己,以及現在的職場。很多人在失業后一直停留在過去那個工作崗位不再需要自己的想法上,其實,過去的崗位除了提供自己修正相處之道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世界內。它們不需要自己與自己失業的事實,經過處理之后,可以創造出一個新的敘事:此刻的敘事,是敘說現在的自己與現在的職場。不需要敘事過去的崗位,但要敘事過去的崗位在己身生命上已提供的自己的存在上的成長,甚或警醒,例如,自己犯過的一些錯誤等。呂格爾的敘事,配合時間,可以給出自己現在與跟現在具有確實相關性的事件,依據對過去的新敘事,可建構出未來的行動。我們知道,當呂格爾在“時間與敘事”中提到奧斯定,他將奧斯定的懺悔法應用到現在的敘事中,這是一個很新的應用可能性。由于所有平凡的人都有過去,亦都可經由在時間中展現現在的敘事,一個新的整合交織,就可以與過去的事件進行類似宗教懺悔的語言敘事動作,向自己敘說出來,以提供自己不再發生過去某些無幫助的事件與行動,建構新的有幫助的行動。新敘事創造新行動。
四、三重再現論與哲學咨商特質
呂格爾建立的理論可以依據語言的特質進行說明與應用,故這種方法在當代的哲學學習與應用上有著極高的應用價值。這種說明亦可避免古典哲學抽象的語詞特質之不易了解的困難。我們將這種方法整合出了幾個特點:其一,它是依據人類的語言闡述某個事件在某個時刻的發生,但以一個現場的與現在的方式重新敘事之,也就是重新整合出我們認為最洽當的新的事件的交織。其二,這個現場的交織,可以將對以前所看到的與認識到的過去事件給予重新建構,獲得與其當時的與彼處的整體理解可能性之機會。這亦符合當代海德格之彼處之在(Da-sein)的概念方法。呂格爾將原本之在彼處的在,轉為在過去時間中,與在過去地點中的在與是,轉為可以咨商的方法,進而以道出(logos)處理這個在與是,也就整合出新的語言中的存有學觀點。其三,在這個新的敘事下我們可以得出新的交織。以詩學的交織為主要任務,即以觀眾之得出新的轉折與發現為主,即依時間建立由現在的與現場的敘事,在時間中標出敘事。此詩學的敘事,使我們可以改變過去,建立未來的行動。其四,時間的旅程法,即以此為標示的流動表,依據之建立每刻每剎那的敘事的交織,可肯認、可重構、可否認原本的已然,建構新的應然與實然記錄。這種理論在有關華文文本與在華人世界觀之中能否得到恰如其份的應用?這也是本文關注的問題之一。我們常聽到外文的學術研究者說,翻譯是很困難的。這個說法顯然不是指語言與文字的符碼問題。但凡在人的世界的所有的困難和活動,并不是一個事實問題,而是一種理解的問題。例如,失業的人會懷疑自己的能力與價值,而非將失業的事實歸因于某公司與某時間下的一個決定等。同樣,一位瞬間被貶到嶺南的當朝為官的舉人,也不會與一位位居華府的美籍人員有相同的感受。如果以時間與敘事,我可以探討華人文化之生活世界下的咨商方法。我們可以運用某個案主的時間之中的敘事,請他轉換到當時當地,再以在原本的記憶中不太相關的小事件與之交織,且亦與現場的與現在的某個需求下的新的事件交織,雖然現在的事件看似與過去無關,但很有可能在現場的與現在的事件交織之下,會發現過去的記錄檔案中的議題,并不是主要的問題,而不用將過去視為不可更改的記憶。現在的某個事件被交織進來,產生了這個議題,我們會誤以為與過去相關,以前認為過去的是不能被更改的,因而更為沮喪。我們的哲學對治方法是:以現在的與現場的再交織所謂的過去的諸事件,或與其它旁支小事件交織,一一嘗試,可能因為現在的交織,重組了對過去的與歷史的記錄,因之可以以本次的敘事,開展出新的對于這個議題的新理解,并且,可再依此建構新的未來行動的策略,從而使得危機被改變。例如,一個失業者,檢查當時找到這個工作時,也可能會失去其它好機會,交織之后,找新工作的方向就更廣了;或依已任職數年的經驗,將現在可以找到的工作可能性擴充之,使得可以找到的工作崗位又更廣了,等等。因此,時間與敘事的分析可使人們不再只停留在認為自己現在的失業糟透了的負面情緒之中。呂格爾的時間旅程與詩學敘事交織法啟發我們,以時間新順序,可一直不停地進行新的過去事件的交織,不要被記憶所綁架。這個活動是重新將相關的事件一一再標示與交織,可以等同過去的記憶,亦可以不同于記憶。除了將事件重新交織之外,亦須配合時間的回顧,可以在時間的旅程概念下來回進行。當然這需要一個有勇氣直面對過去的不好事件,要知道此時此刻,過去已然僅是過去,再也不能回到今日,亦不太可能完全重演。這是一種詩學的敘事。這里我們借助呂格爾的三重再現概念(threefoldmimesis)來說明其方法的特點。三重再現是以pre-figurationcon-figurationre-figuration為歷程,即前構成—現在式構成—再現的構成,以我們原本的記憶中的事件被敘說的內容開始,形成一個現在的mimesis。對一個失業者的咨商,我們可以呂格爾之三重再現法,回到pre-figuration,但要從con-figuration出發。從時間的間距看,無論這位失業者在某個崗位做了多久只是一個事實,可以依這個事實建構自己現場的敘事。但一般的失業者多數是往以后看,擔心自己不再有價值,或不再容易找到工作。在呂格爾的詮釋學中,未來建立在此地此時對于過去的重新敘事之上。因此,一個現在呈現出來的我,是一個事實,如果擔心,可以先敘事出一個一般職場上需要的我,他可以透過對過去的事件,特別是上次找到了工作的那種喜悅與被肯定事件作為交織。不要僅以現在的失落為主,就較易找到新的敘事交織。例如,何種過去的敘事,可以使自己找到過工作。以及將con-figura-tion找出來為主要的工作,以透過新的pre-figu-ration建立現在的configuration,以完成re-fig-uration。在時間序上,是以一個現在的時刻,同步回到過去的事件與世界,瞬間地,但當然時間差距上是略晚的,解讀出新的、現在的詩學的敘事,以進行重構,行動就會基于此重構而配合完成。因此,時間是主要的不同點。在一般詮釋學中時常使用到前構成、前理解,但呂格爾指出,前構成之所以得以建立出新的版本,是基于一次新的交織。交織過去尚未凸顯出來的其它事件,循環之,交織之。愿意且接受回到過去其實是在現在,現場處理相關的過去的前構成。也可以說,這是重整地交織出新的前構成。
篇3
一、軍事文化哲學興起的必然性
一種有生命力的哲學,必然要體現出“自己時代精神的精華”。軍事文化哲學研究的孕育和興起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具有深刻的必然性。這種深刻的必然性與文化哲學本身所具有的“兩種樣式”密切相關。所謂文化哲學的“兩種樣式”,一般認為是指“文化觀點的文化哲學”和“哲學觀點的文化哲學”;“就其與哲學的關系而言,文化觀點的文化哲學可能揚棄哲學,卻不會規范地解決哲學問題。揚棄哲學具有超出哲學的、很實際的現實意義……哲學觀點的文化哲學,當其溫良馴順或無所作為之時,它就是哲學的一個普通的下屬學科,是哲學原則的自我印證。”[1]
第一,軍事文化哲學的興起是軍事文化繼承與創新的第一現實需求。這是文化觀點的軍事文化哲學,是軍事文化哲學興起的外在必然性。從軍事文化整體來看。軍事文化的繼承與創新是軍事文化活動的基本規律、動力系統與創新體系綜合作用的結果。軍事文化的繼承與創新本質上是一種深刻的軍事生存方式的轉變,如果這種深刻的軍事生存方式轉變沒有相應的哲學理論作為指導,它便會整體地陷入盲目之中,甚至會發生逆轉與倒退。
現在的問題是,什么理論能夠滿足軍事文化繼承與創新的第一現實需求呢?
傳統軍事哲學研究作為哲學研究的一個分支,主要是將“軍事整體”作為研究對象。而對軍事整體的哲學考察,實際上是以對軍事活動的基本規律、動力系統與創新體系的考察作為核心。而軍事文化哲學首先是將軍事活動看作是一種文化活動,那么,在軍事文化哲學的視野里,對軍事活動的基本規律、動力系統與創新體系的研究與考察也就成為對軍事文化活動基本規律、動力系統與創新體系的研究與考察。
第二,軍事文化哲學的興起是文化哲學、軍事哲學和軍事文化學三門學科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時必然會發生的學科融匯與轉型趨勢。這是哲學觀點的軍事文化哲學,是軍事文化哲學興起的內在必然性。
我們所使用的哲學觀點,就是文化哲學的觀點。綜觀當前國內已有的文化哲學研究成果。有的自覺以“整體文化”作為文化哲學的研究對象[2];有的選擇理論理性和實踐理匯的批判視角[3];有的認為文化哲學是從哲學的視角出發,通過對人類文化現象和文化實踐結果的反思來把握人的本質和主體性境遇以實現人的文化自覺[4];有的立足從個體生存論的角度來揭示文化哲學[5];有的運用文化哲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反思當代中國發展中的實際問題[6]。概括起來,文化哲學的觀點實質上就是一種融文化歷史性于哲學的觀點。
從這種哲學觀點出發,我們認為所謂“軍事文化”,就是指在整個軍事歷史進程中,在軍事實踐的基礎上,通過軍事活動的發生、變遷和轉型以及在此過程中創造出的武器裝備、制度體系和價值觀念的總和所反映并展現出來的人類深刻的軍事生存方式。所謂“軍事文化哲學”,就是從哲學的立場和高度,用哲學的方法對軍事文化進行研究和考察的部門哲學,是對軍事文化作出形而上思考的哲學。
先用這種哲學觀點來看軍事哲學。哲學觀點的軍事文化哲學其實在軍事文化哲學在以學科的可能形式出現以前就已經先在。我們所說的這種哲學觀點是指一種文化哲學的觀點,而非“科學之科學”哲學的觀點。傳統軍事哲學研究是持一種怎樣的哲學觀點呢?這種觀點是:“軍事各個具體的方面、層次和部分,均有各門具體的軍事學科或門類性軍事學科去研究,惟獨關于軍事整體的本質、規律、價值和指導問題,需要一門概括性、綜合性學科進行研究,這個任務便歷史地落到了軍事哲學的肩上。”[7]再用這種哲學觀點來看軍事文化學。軍事文化學研究的代表著作《軍事文化學》《軍事文化學概論》已經先后問世,標志著軍事文化學的學科建立和發展已經在逐步走向成熟。從文化學到軍事文化學的發展,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人們對文化、軍事文化的認識和了解日益深入。對于軍事文化現象的研究已經“成問題性”,畢文波教授在為《軍事文化學》所作的序言中已經初步指出了這一點:“文化學、軍事文化學在文化、軍事文化系統構成分析綜合的基礎上提煉、概括的規律性理論,其中某些基本理念和范疇又必然進入哲學和軍事哲學,與其構成疊合的界面,而且該界面在所在層次范圍內進一步拓展和深化,還可相對獨立,形成文化哲學和軍事文化哲學”。
二、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對象和學科性質
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領域是什么?不妨將其與軍事哲學的研究領域作一比較。軍事哲學的研究領域是“軍事整體的本質、規律、價值和指導問題”。而軍事文化哲學將軍事活動視為一種文化活動,其研究領域應該是“軍事文化整體”。
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領域和研究視角確定了其獨特的研究對象。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對象應該是從哲學、文化哲學的視角來研究和考察“軍事文化整體”。“軍事文化整體”包括“文化活動”和“文化成果”兩大方面,分別是從動態和靜態兩個方面來理解文化的兩種存在方式。從動態方面不僅僅是將“文化”理解為凝結成的“文化成果”,而是看成活生生的動態過程;從靜態方面對于凝結成的“文化成果”分別從物質層面、制度層面和精神層面三方面理解。
第一,軍事文化哲學與文化哲學。軍事文化哲學是文化哲學在軍事領域的延伸和拓展。軍事文化哲學能夠彌補當前文化哲學研究中分支應用性研究的不足。有學者認為,文化哲學不宜發展成為具體的學科領域,它應該作為一種傳統哲學研究的范式轉換,是人類生存圖式的深刻內在。我們認同這種觀點,這些主張本身便是使哲學回歸生活世界的有益嘗試,但這種回歸可以更深一步。
第二,軍事文化哲學與軍事哲學。軍事文化哲學是軍事哲學文化性的沉淀和應用。“軍事文化哲學”可以說是從哲學、文化哲學的立場和高度,用哲學方法對軍事文化進行研究和考察的部門哲學。軍事文化哲學對軍事文化作出形而上的探索和思考,能夠為現實的軍事文化活動甚至軍事實踐整體提供深刻的哲學依據和理論指導。這種意義上的“文化”是一種內蘊于生存圖式的概念,并不是一個同經濟、政治、科技等領域并列的具體領域。
第三,軍事文化哲學與軍事文化學。軍事文化哲學是軍事文化學哲學性的凸顯和提煉。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從一開始就不同于軍事文化學的研究。軍事文化學是用文化學的觀點與方法,研究軍事活動領域文化現象及其特點規律的科學。軍事文化學是軍事學與文化學交叉的邊緣學科,它既是軍事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又可視為文化學的一個分支學科。
顯而易見,軍事文化學用文化學方法研究軍事文化,包括軍事文化的產生、發展、傳播與交流、功能、價值判斷等等;而軍事文化哲學則是用哲學、文化哲學的方法來對軍事文化整體進行研究。軍事文化哲學研究能夠對軍事文化學研究起到指導作用,而軍事文化學研究為軍事文化哲學提供素材,起到有益的促進作用。
三、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內容
軍事文化哲學研究首先要有正確的理論方法作為指導。我們所研究的軍事文化哲學是在指導下的具有中國特色的軍事文化哲學。哲學是研究軍事文化本質問題、軍事文化運動問題、軍事文化創造問題和軍事文化價值問題的理論基礎。除了哲學作為指導理論之外,文化人類學、文化哲學、現代西方哲學中一些元理論也可以有選擇性地作為軍事文化哲學研究的借鑒。比如胡塞爾現象學的方法、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理論等,對我們研究軍事文化哲學都具有重要的方法論意義。
無論是從辯證唯物主義原理關于物質世界中的一切事物和現象都處于普遍聯系和永恒運動發展的立場來看,還是從文化哲學關于哲學是從本質上來揭示人的最深刻的生存方式的立場來看,軍事文化哲學都應該是動態的、開放的和批判的。動態性展示這種哲學的生命力,開放性決定這種哲學的影響力,批判性體現這種哲學的創新力。這三種性質缺一不可,是辯證統一的整體。
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內容要體現出這三種性質,體現出軍事文化的繼承與創新,體現出人們在軍事歷史進程中所凝結成的生存方式是處于不斷發展、變遷和創新之中的,是動態的、開放的和批判的。因此,由人們在這種生存方式中所創造出的物質、制度及精神成果,也是處于不斷發展、變遷和創新之中的,而研究這種軍事文化的哲學理論也必然是處于不斷發展、變遷和創新之中的。在此基礎上,我們認為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內容應該大致包括軍事文化本質論、軍事文化運動論、軍事文化創造論、軍事文化價值論和軍事文化方法論。軍事文化哲學的研究內容顯示出軍事文化哲學鮮明的學科特色,預示著該學科存在與發展的可能性與生命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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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莊子的有關言意關系的討論的實質是“言”和“道”的關系,他意在說明作為表意工具的人為語言在“不期精粗”、超越了“形色聲名”的最高層次的混沌之“道”面前是無能為力的。道既然是虛無、混沌的狀態,那么任何人為的通過語言或思辨來悟道的努力都將是南轅北轍。他否定的是作為整個語言文字的“言”,其中也包括“書”,而并沒有刻意地將作為口頭言說的“言”和書寫的“書”區分開來。在其他地方,莊子也同樣使用了“言”字,如“道昭而不道,言辨而不及”(《齊物論》),“言者所以在意”(《外物》),“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致,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秋水》),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在中國傳統哲學中,“言”和“意”是用來表達語言和思想的一對范疇。“言”并不對應于英語中的“speech”,而是代表包括言辭、名稱、書、文等在內的語言的總體。如魏晉玄學的“言意之辨”就是圍繞著“言”能否盡“意”展開的,又如老子的“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孔子的“吾欲無言”,或者陸機所云“恒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劉勰的“意翻空而易奇,言證實而難巧”,其中的言都沒有僅指口頭言說的意思。盡管莊子反復強調道不可言,然不可不言。事實上他也一直在言,《莊子》一書洋洋灑灑十萬余字即是明證,這就是所謂的“道”與“言”的悖論。只不過他主張不可執著于日常人為語言的拘囿,所謂“不落言荃”,因為世人往往滿足于浮華之詞,執著于形名聲色,“道”反而因為“言”而被遮蔽。所謂“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所以,他主張“無言”、“忘言”。“荃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與之言哉!”語言只是傳情達意的工具,語言本身不是目的,終極目的是體悟道,達至與道合一的大美境界。在這個意義上說,莊子的語言觀帶有強烈的工具論的色彩。“言不盡意”、“得意忘言”的思想對中國古代文學創作和文論產生了深遠、巨大的影響。魏晉的“言意之辯”將其引入文學理論,成為詩學“意在言外”的源頭,成為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標準的原則,形成了中國古代注重“意在言外”的傳統,并為意境說的產生和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同時,莊子的這種“自然”哲學也形成了崇尚天然、反對人為的藝術創作原則和審美標準。在文學創作上,莊子強調不要受語言文字的局限,而要“得意忘言”,求之于言意之表,而入乎無言無意之域。從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盡管莊子和柏拉圖都對語言文字的表達能力表示了懷疑,但在柏拉圖這里,語言被分割為口說的語言和書寫的文字,他否定的是后者,而非前者,恰恰相反,作為聲音和意義結合體的口語在他看來是最完美的直接表達意義的理想語言。
德里達在《書寫學》中指出,這種語音中心主義從柏拉圖開始,到亞里士多德、黑格爾、盧梭直到索緒爾,形成了一個清晰的傳統。在柏拉圖看來,詩人只是膚淺的輕率的模仿者,對摹仿的對象一無所知,不可能達到對事物本質的理解,而只有睿智的哲學家通過理性的思考才能達致真知,步入絕對美的殿堂。因此哲學的地位要遠遠高于文學,文學需要哲學的指導、制約,文學只不過是哲學的婢女。而莊子否定的是整個語言系統,無所謂口說的言語和書寫的文字之分。柏拉圖貶抑文字是出于對文字自身缺陷的考慮,在拼音文字中,書面語不能單獨承載意義,而只是語音的轉錄、摹本。莊子對語言的否定,是基于道“虛無”“混沌”的本性之考慮。漢語作為一種由圖像演化而來的表意文字,并不被視為聲音的符號,是一種直接表意的自足的語言,正因如此,德里達從漢語中發現了反對邏各斯中心主義的根據,“我們已經擁有在所有邏各斯中心主義之外發展起來的文明的強大運動的證據。文字并不削減言語,它是將言語納入到某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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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哲學之為“成己”與“濟世”
由上,我們可以認為,在柏拉圖這里,就哲學要讓人意識到心靈的獨立存在這一方面來看,哲學是為“成己”之學。因為在柏拉圖看來,人之為人的本質即在于人的心靈,心靈是“致肉體于生者”,對于人來說,心靈是永恒者,肉體則轉瞬即逝,心靈可以獨立于肉體而獨存,而肉體離開心靈,卻轉眼間便化為腐朽,“心靈近于神,近于不滅,近于常,近于不散不變,具有智;而肉體則屬于凡,屬于可滅,屬于雜多,屬于易散與善變而不具有智”,換言之,心靈是人的本質存在方式,是人的本相身份、本源形態。實際上,在《斐多篇》中,肉體之所以召到否定的首要原因就在于其是心靈的牢籠,或者說,是肉體使心靈陷入受奴役狀態。墮入肉體的心靈耽于物欲,沉迷于聲舍犬馬之中,從而忘卻自身的來歷、失去其之為人的本位,這遠離自身本源的心靈也就不可避免的迷戀于那可見的感官世界而忘卻了不可見的理智世界,正因如此,在柏拉圖這里,對真理的學習才成為“回憶”。反過來說,柏拉圖說哲學是“習作死態”,其本意就在于要讓人去回憶自身的本源,讓人追問自身的來歷,讓人意識到自身的超越性(神圣性)存在。這種對自身本源的追問,也就是發現自身的努力,也就是要使自身成其為自身的努力。而使心靈獨立于肉體而存在,也就意味著人“趨赴于與其本相相近者之所”[12]P103,從而作為自身的本質而存在。這也就是說,一個使自己的心靈獲得獨立存在的人,也就是一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從而作為“人自身”而存在的人。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哲學乃是“成己”之學,其所成者就不是別的,而正是要成那“本真之己”、“本源之己”。就哲學不僅要人意識到自身的獨立存在,同時也應意識到“絕對事物”的存在而言,它同時又是“濟世”之學。因為絕對事物的存在,也就意味著人并非僅僅處于與世間萬物的世俗性功利關系之中,而且還處于與絕對者的絕對關系之中。也就是說,人在此世間的行動并非是一種可以隨心所欲的行動,相反,他的行動應該成為一種有所規定、有所擔當的行動;他所應當考慮的也就并非僅僅只是當下的世俗性事物與功利性事物,否者,當死后之審判來臨之時,他將無以立身①。這同時也就說明,人在世間的活動不僅要具有世俗的合理性,而且必須具有神圣的真理性。因此,人世間的一切倫理規范與法律律令就不能只是涉及人世間的世俗利益關系,同時還要涉及與神圣事物之間的絕對關系,人必須根據絕對者的絕對律令來規范其在世間的生存活動。就此意義上來說,哲學實為“經天緯地”、“安身立命”之學,是追求與維護真理而明明德于天下之“大學”,哲學的使命也就不在于為某一個集團利益而服務,而在于示普遍之理于普天之下,從而安天下人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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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如果物質不滅,那么物質之間只存在轉化的關系,那么也只能產生轉化的力。這樣,這些物質無論如何轉化,始終是物質,不可能成為意識。絕對的物質就如同一池純凈水,怎么起浪也不可能產生意識。
如果物質可滅,那么就有產生的關系,和消失的關系。產生的關系和消失的關系與轉化關系完全不同。他具有產生意識的前提條件。那些不滅的性質,最后表現為土壤,那些可滅的性質,最后表現為種子。這樣,生命就誕生了,意識的征程也就開始了。人們開始懂得了什么叫。對于即將失去了,會覺得珍惜。
意識是怎樣從物質可滅中產生的呢?首先可以將物質的不滅和可滅分開來進行。
對于具有物質不滅性質的物質,可以叫做不滅物質。對于具有可滅性質的物質,可以叫做可滅物質。不滅物質之間有力的作用,可滅物質和不滅物質、可滅物質和可滅物質之間就會有另一種作用,這個作用就是意識作用的根源。拿人類的意識作為例子的話,人和石頭之間的作用,是可滅物質和不滅物質之間的作用,比如人覺得石頭很美,某些石頭具有價值等等。人和人之間的作用,就是可滅物質和可滅物質之間的作用。比如情感、愛等等。物質的可滅和不滅,與人作為例比就是:對于人而言,生和死就是感情的基礎,沒有生死,就沒有感情;對于物質而言,可滅可生是意識產生的根源,是生命產生的根源。
物質不滅和可滅不是絕對分開的,而是一個事物的正反兩方面的性質。所以現在必須將可滅物質和不滅物質加在一起,他們是一個東西。那么有人就會問,既然加起來,那么石頭也有意識嗎?回答是,任何事物都具有兩種性質和作用,只是強和弱的。石頭表現的不滅性強,可滅性弱。雖然對于單個石頭而言,這個作用忽略不計,相當于,沒有意識,但是,對于所有的土壤,對于整個大宇宙而言,這種微小聯合起來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相對于單個石頭,他的作用就非常可觀。這就是為什么從土壤中可以孕育出生命的根本原因。對于人而言,單個的人的意識作用非常強,是長期的可滅作用持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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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士軍 單位:吉林師范大學
作為人文科學方法論的解釋學即當代解釋學,則是經由德國的海德格爾和伽達默爾的改造和加工,從作為方法論和認識論的研究變為本體論研究而產生的。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一書中提出,理解是在時間中進行的歷史,超越時間和歷史是不存在的。因此,闡釋不過是一種詮釋技巧,是對人的意識活動的描述和研究。闡釋距離的存在是必然的,正是歷史距離使新理解的產生成為可能。伽達默爾于1960年出版的《真理與方法》被認為是解釋學的經典著作。伽達默爾認為,藝術作品的意義既不是孤立地存在于作品本身,也不是孤立地存在于審美主體上,而是存在于每一特定的現實的活動中。所以,藝術的真理或意義,也就存在于特定的此時此刻的感知活動中。藝術作品的意義是相對于觀賞者而言的,作品只有進入到理解活動中才真正存在,觀賞者對作品意義的實現具有積極的參考作用。因此,不涉及接受者,文學的意義就根本不存在。這種想法直接打開了接受美學的思路,即把文學研究的重心從傳統文學批評關注作者、文本轉移到文學的接受之維———讀者。在這里,讀者不是被動地接受,而是能動地參與創造,作品的意義是作家和讀者共同實現的。伽達默爾認為,藝術文本具有一種開放性結構,對藝術文本的理解和解釋是一個開放性的過程。他反對傳統解釋學認為文本有一個固定不變的“原意”的觀點,而認為理解的過程中理解者的思想參與了文本意義的實現。因此,在審美理解中,文本的意義就是不斷豐富的,藝術理解也就具有無限多樣性。接受美學繼承了這一觀點,也認為文學作品是一個開放性的圖式結構,其中有很多“空白”、“未定點”,具有模糊性和潛在性,從而構成了如伊瑟爾所說的“文本的召喚結構”。伽達默爾師承了海德格爾“前理解”的觀點,提出了“合理的偏見”和“視界融合”的概念。所謂“前理解”,是指理解者在理解作品時的全部前提條件,包括經驗的、思想的、心理的、思維的等因素,形成一種機制和定勢。他認為,理解中的偏見是“合理的偏見”,因為每個人都生活在特定的時代,處在特定的歷史和文化氛圍之中,因而不可避免地帶著個人對時代的理解,“個人的偏見構成了他的存在的歷史限定性”。在這里,偏見是理解的前提,偏見構成了審美理解的多樣性和無限性,構成了特定的“現在視界”。只有達到“視界融合”才能理解文本。在他看來,藝術作品有它自己的“視界”,因為它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由特定的人創作的,而作為審美主體的接受者在理解作品時,也有自己特定的世界觀、價值觀等因素形成的個人“視界”,因為接受者也是特定歷史境遇中的人。伽達默爾認為,審美理解的實現就是這兩個“視界”的融合,這是審美理解的重要的和關鍵的步驟,其中必然包含著接受者對于審美對象的參與和再創造。[5]13接受美學則對這一思想進行了繼承與闡發。伽達默爾的哲學解釋學盡管為接受美學提供了重要的哲學基礎,但兩者之間的差異也是存在的。伽達默爾就曾提出疑問:接受美學的方法論立場果真達到新穎和獨特的境地,以致必須在它之上建立一門單獨的文藝研究學科嗎?他認為,接受美學的理論原則分散在文學研究的許多領域中,有沒有必要讓接受美學獨立出來呢?當然,他認為似乎不必將文學作品的效應史作為獨立的研究領域,他贊成有必要讓理論家們看清在任何一種理解中,以往時期對作品的理解還在起作用。在他看來,“接受美學的歷史意識就是闡釋學的情境意識”,二者是可以互為補充的。[1]71姚斯在接受老師伽達默爾主要思想的前提下,也提出了兩點不同意見。其一,對伽達默爾偏于傳統的文學觀,表示了不同意見。姚斯發現伽達默爾一方面反對“原意說”的傳統闡釋學觀點,另一方面又推崇古典作品“起源的優勢”與“創始的自由”,兩者在理論與實踐上存在著矛盾之處。其二,他不同意伽達默爾“對審美意識的抽象”的批判。他認為伽達默爾的批判,對19世紀審美教育的頹廢形式來說是適合的,但忽略了在追求統一審美觀的“審美無差別”與推崇自由想象的“審美有差別”這兩極之間審美經驗所取得的種種成就。姚斯認為,他反對那種只允許奉獻給有教養有知識的上等階級的高雅藝術的傳統審美經驗存在的觀念,而必須將包括大眾消費藝術在內的種種“快樂”的審美經驗的成就也發掘并展示出來。在這一點上,兩人有著明顯的不同。[1]72-73總之,解釋學的一個根本原則是,從藝術效果的歷史中理解藝術文本。藝術文本既屬于生成它的那個時代,又超越那個時代而成為被一切時代所理解的對象,所以應當從藝術文本在歷史過程中產生的不同效果的基礎上去進行闡釋與理解。這一原則肯定了藝術文本能超越產生它的時代,因而它的文本意義不可窮盡,會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而不斷呈現出新的含義。這一原則也就確立了不同時代的人們對藝術文本做出不同闡釋的合法性及合理性。對同一藝術文本的各時代的不同闡釋進行分析綜合得出的結論,日益趨向藝術文本的真實意蘊。[2]205總之,這種將闡釋者的作用置于突出地位的理論為接受美學的誕生奠定了基礎。
美學波蘭現象學美學家、哲學家羅曼•英加登是20世紀西方最具影響的現象學哲學的代表人物之一,又是現象學美學理論的創始人和主要代表,他師從現象學創始人胡塞爾并深受其影響。現象學美學是建立在現象學哲學基礎上的一種當代西方美學流派。現象學作為哲學“就是認識和認識對象的現象學”[6]24。現象學的目的是解決認識如何可能的問題,它的任務是通過直覺對意識及其本質進行新的描述和把握。胡塞爾認為,先前的唯心論哲學或唯物論哲學,都是在承認世界的存在和心物分離的立場上進行理論建構的,都沒能找到知識的確實性、必然性和普遍性的可靠基礎,因而哲學沒有成為一門嚴密的學科。為此,他提出了返回“事物本身”的口號。他所說的“事物”不是客觀存在的事物,而是呈現在人的意識中的東西,他稱之為“現象”。因此,返回“事物本身”,就是回到現象,回到意識領域。怎樣才能回到“事物本身”呢?這就要采用現象學還原的方法。首先拋棄客體不依賴我們而客觀存在的“自然態度”,中止客體存在的信念,把我們通常的判斷、各種預先的假設“懸置”起來,加上括號存而不論,只對現象或事物本身進行觀照。他認為,通過這種現象學還原,就能避免心物分離的二元論,就能直覺到純意識的本質或原型,最終發現意識有一種基本結構———意向性,即意識總是指向某種對象,總是有關某個對象的意識。因此,世界離不開意識,離開人,離開意識就沒有什么價值和意義。胡塞爾的現象學實質上是一種主觀唯心主義哲學。[3]402-403英加登揚棄了胡塞爾的現象學理論,建構了自己的現象學美學與文學理論:文學本體論、文學認識論和文學價值論。其中,本體論和認識論的某些思想對接受美學的影響最大。在本體論上,英加登拋棄了唯心主義神秘論而走向唯物主義實在論。他認為,“意向性對象”有兩類:一類是認知行為的意向性對象,例如客觀實在的物質對象與數學等觀念性對象,它們具有一種離開認識主體而獨立的“自足性”;另一類是純意向性對象,主要是藝術品,往往與人的審美意向相對應,不具有“自足性”。[5]10這些藝術品中有一部分屬性是客觀存在的,也有一些屬性需要由審美者來補充。這就與重視讀者在接受中再創造的接受美學不謀而合。在認識論中,英加登進一步強調了審美活動中主體的再創造作用,提出了審美主體的“重建”和“具體化”的理論。他認為文學作品是“綱要性、圖式性的創作”,其中“包含著明顯的空白,即各種不確定的領域”,“有些只是潛在的。因為這樣,一個藝術作品就需要一個存在于它本身之外的動因,那就是一位觀賞者,使作品具體化,觀賞者通過他在鑒賞時的創造活動去重建作品”。“這樣,在某一點上作品就是藝術家和觀賞者共同的產品。”[5]10可見,他把藝術作品看成藝術家和欣賞者共同創造的結果。由于藝術作品的觀賞者是存在于歷史中的,所以藝術作品的具體化“還取決于各種歷史條件”。藝術作品產生之后,就要穿越各個時代,“作品引起了不斷的、正確的、審美的具體化,而其他時代,如果它‘對于它的觀眾’不再是易懂的,它的吸引力就減弱,或者甚至消失了”。因此,“在不同時代,完全同樣的藝術作品,以不同方式的具體化出現”,有時“它仿佛改變了自己的性質與面貌,失去了它作用于觀賞者的力量”。[7]17英加登認為,審美過程極難把握的困難有兩個:一是從一個實在對象的知覺向審美經驗的過渡,二是從實際生活的自然態度向審美態度的轉變。藝術作品只能通過顯現為感覺的東西才能產生出來、顯示出來。人們在“感覺”藝術作品時,才能進行審美體驗。對接受主體在審美活動中再創造作用的突出強調,是英加登現象學美學中富有創見的思想,這也是他對現象學美學的研究對象的獨特審美把握。他在《論哲學美學》中指出:“對美學這個內容的最好描述是指出一定的意識主體與客體、尤其是藝術作品之間的聯系。主客體之間的關系將成為發展審美經驗和與之相關的審美對象構成的根源。對這種關系的分析將為美學研究揭示各種現象和本質,界定種種基本概念。它也有助于美學領域內在整體統一性的研究,防止所謂‘主觀性’美學和‘客觀性’美學的片面性。”[7]12-13在這里,藝術作品穿越不同的時代,因不同時代、不同的歷史條件、不同的觀賞者作為接受主體,會得出不同的意義闡釋。英加登的上述思想對接受美學,特別是對伊瑟爾的“閱讀現象學”有著直接的啟示和深刻的影響。
總之,解釋學堅持的原則是從藝術效果的歷史中理解藝術文本。對同一藝術文本在不同的時代獲得的闡釋進行分析綜合得出的答案,往往趨向藝術文本的真實意蘊。這種將闡釋者的作用置于突出地位的思想給了接受美學以寶貴的理論啟迪。接受美學的創始人之一伊瑟爾深受英加登現象學美學的影響,在此基礎上建立起了他的審美文本閱讀理論體系。而且伊瑟爾本人也自認為是現象學學者,將自己的代表作《閱讀活動———審美反應理論》稱為現象學著作。此外,讀者反應批評的重要理論家喬治•普萊也是現象學文學批評日內瓦學派的代表人物,后來到美國后,將其閱讀現象學理論與美國讀者反應批評相結合。讀者反應批評美國本土的主將斯坦利•費什也從現象學中汲取了理論營養。接受美學與讀者反應批評以當代解釋學和現象學美學為哲學基礎,以俄國形式主義、布拉格結構主義為理論淵源,高揚“讀者中心論”的旗幟,“標志著現代人重視運動中的建構過程及與之相伴的即時經驗的必然趨向,它與藝術創造走向過程的趨向相輔相成”[1]181。接受美學在走向世界的同時,又與各國文藝學、美學思潮在撞擊和交流中實現融合,產生了豐碩的理論果實,以其強烈的人本主義思潮色彩,在20世紀西方美學與文藝理論中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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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從今天哲學研究必須進行與時俱進的理論創新角度來看,還是就20世紀初以來西方哲學界已經出現的“社會哲學轉向”而言,對實踐進行恰當的哲學研究都具有極其重要的關鍵性意義。這是因為,一方面,實踐觀點既是馬克思哲學的根本觀點,代表了其與所有其他哲學觀點不同的嶄新本質特征,是其與時俱進的旺盛生命力的根源之所在;同時也因為無論馬克思本人還是其他經典作家,都沒有建立嚴格學術意義上的、以實踐為研究對象的系統完善的哲學理論體系,因而即使在今天看來,“究竟應當如何對實踐進行恰當的哲學研究”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根本性方法論問題。另一方面,西方哲學界自20世紀初以來出現的“走向生活世界、實施社會轉向”的基本態勢,實際上既從研究對象角度表明了研究活生生的現實社會實踐活動必然是“走向生活世界”的進一步具體化和根本出路,也因此對其所有研究者提出了進行方法論反思和創新的關鍵性任務,即如果實踐本身不同于西方哲學研究迄今為止的研究對象,那么研究者顯然就必須進行必要的反思,探索真正適合于研究實踐的嶄新的方法論模式。
這樣一來,“究竟應當如何對實踐進行恰當的哲學研究”這樣一個實踐哲學的方法論問題,顯然就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枝節問題或者偽問題,而是一個既事關實踐哲學研究成敗,也事關當今哲學研究究竟是否能夠健康發展的關鍵性問題。實際上,研究和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在于,研究者本身究竟是如何看待作為其研究對象而實際存在的“實踐”的。是在繼續沿用西方傳統的唯理智主義哲學研究傳統的基礎上,把它看作是與相對靜止、不涉及任何社會維度和個體維度的自然物質對象一般無二的;還是實事求是地承認它與自然物質對象有本質的不同,是既包含有機結合的社會維度和個體維度,又同時對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不斷進行改造的動態性過程。如果承認后者,那么,我們顯然就絕不能繼續沿用這種唯理智主義方法論和研究模式,而是必須通過實事求是的探討和研究,找到揚棄了這種唯理智主義方法論和研究模式的嶄新的、真正適合于研究社會實踐過程的方法論和研究模式。
一、實踐怎么可能是本體
探討和論述以實踐為研究對象的哲學研究方法論問題,首先必須確定作為被研究對象的實踐的本質特征。如上所述,假如研究者能夠完全把動態的社會實踐活動與靜態的自然物質對象等量齊觀,那么,進行這樣的探討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研究者完全可以繼續沿用――事實已經證明能夠非常有效地研究中觀范圍的自然物質對象的――西方唯理智主義哲學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而不用對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進行任何批判改造。可惜事實并非如此,因為作為被研究對象的實踐與自然物質對象的本質區別是一目了然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下列關鍵性問題,即究竟是被研究對象的基本內容、存在狀態和本質特征決定研究者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還是研究者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決定被研究對象。如果承認前者,我們的探討就顯然是必要的;假如承認后者,則不僅會最終導致“削足適履”的不良結果,使迄今為止的實踐哲學研究舉步維艱,同時也顯然違背了幾乎所有研究者都自覺不自覺地堅持的客觀立場。因此,探討和研究實踐哲學的方法論問題,是當今進行實踐哲學研究的關鍵性問題,而這種探討和研究的起點則必然是首先清晰地確定作為被研究對象的實踐本身的本質特征。
概覽一下10余年來國內外、特別是國內學者有關實踐的界定性觀點可見,許多研究者都不約而同地不再堅持“物質本體論”,開始通過把實踐看作是本體而嘗試建立各種各樣的“實踐本體論”。舉凡所謂“實踐本體論”、“物質―實踐本體論”、“實踐生成本體論”、“社會生產關系本體論”、“實踐―價值本體論”等等,實際上都是從不同的角度出發,把實踐看作是本體、把馬克思實踐哲學看作是某種“實踐本體論”。① 客觀地說,這些舉措雖然體現了這些研究者面對新的現實問題,通過研究和吸收西方哲學史和現代西方哲學的某些研究成果而進行的種種新的努力探索和研究進展,不過,在對這些富有創新色彩的觀點的欽佩、研究和反思之余,人們卻不禁會提出“實踐是本體嗎”這樣的問題。如果實踐不是本體,那么它與西方哲學以往所說的“本體”又有哪些不同?我認為,從嚴格的學術意義上說,“實踐”根本不可能是西方哲學傳統意義上的“本體”。
第一,就基本內容而言:西方哲學傳統意義上的、表示“存在”或者“有”、“是”之義的“本體”(on,sein,to be,being等等),所指的主要是作為整個世界的原始起點、終極基礎、最抽象依據和最一般本源的“本原”、“始基”、“唯一者”等等,同時也兼及各種具體事物(即所謂“存在者”)的、抽象的共同屬性,因而無論它們的具體表達方式是什么、相應的具體譯名② 是什么,“本體”都主要是指作為“第一推動者”和“不動的推動者”而存在的“本原”、“始基”。所以,“本體”只能是極其抽象的、靜態的,既不涉及社會也不涉及現實個體的最一般范疇。相形之下,“實踐”則具有與此截然不同的含義。盡管西方哲學史上論述這個概念的一流哲學家不少,但從學術的現實針對性及其意義的角度來看,只有馬克思的實踐觀最符合實際,亦即只有認為“環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或自我改變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1] (P55) 的觀點,才是最恰當的觀點。因此,“實踐”不僅是現實的人進行的、有直接目的的、具體的和動態的現實活動抑或現實行動,而且它同時涉及并導致對環境的改造和對作為現實社會個體的人的主觀世界的改造。因此,實踐不僅改造具體的自然界和人類社會,同時也改造生存于這兩者之中并構成特定的人類社會的現實社會個體。
第二,就存在狀態而言,雖然研究者可以認為具有上述含義的“本體”也是“客觀存在的”,但它實際上卻只可能存在于某種特定的觀念之中,而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現實之中。也就是說,就像人們不可能在現實生活之中找到并指認“上帝”的實際存在那樣,無論就自然環境來說還是就社會環境而言,人們都不可能在其中真正找到并指認“本體”實際上就是什么;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處于不同的歷史文化傳統和社會現實環境之中的研究者,所形成的“本體”觀也截然不同。這顯然意味著,“本體”實際上只存在于某種特定的觀念之中,抑或說只能是在一定的理論層次上對某種特定的觀念或者信念的表達。相形之下,“實踐”則顯然是具體存在于人們對現實生活之中并且不斷發展變化的。這就意味著它不僅涉及對特定自然界、對具體社會環境進行的不斷改造過程,同時還涉及對包括哲學研究者在內的所有現實社會個體的不斷改造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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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就特定功能而言,通過簡要概覽西方哲學史上的各種本體論觀點可見,以往哲學家們之所以設定“本體”,基本上是力圖使之發揮兩個方面的作用,一是作為這些哲學家所認定的終極性原因、本原而發揮整個世界的始因、起源、基礎和前提的作用,二是為這些哲學家通過邏輯推理構建其理論體系提供特定的基本前提、出發點和依據。① 相形之下,“實踐”的功能則豐富得多。它不僅發揮對各種認識結論的檢驗和評判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還涉及到改造客觀世界同時也改造主觀世界,特別是涉及到使作為社會個體而實際存在的現實的人真正成為人,使其精神境界不斷生成和提高的過程。[2] 一言以蔽之,只有借助于活生生的具體社會實踐過程,通過同時改造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的實踐過程,各種觀念的力量才能真正實際發揮出來,人才能從抽象的、生物意義上的人具體生成為現實的社會意義上的人,并且通過各種各樣的社會互動過程(social interactions)使其人生境界不斷得到提高。因此,如果說作為“觀念的王國”之最堅固的基石和最根本的內容,“本體”存在于既抽象又富麗堂皇的“天國”之中,是某種固定不變的“原點”;那么,“實踐”則是存在于塵世之中、彌漫著人間煙火并充滿了利益博弈的動態性現實改造過程之中。
最后,就其理論表現形式而言,概略說來,研究“本體”的理論即作為傳統的“第一哲學”和“形而上學”之核心的“本體論”,是以所謂“始基”、“第一因”為基本前提,通過運用抽象的、似乎具有普遍必然性的演繹邏輯推理過程逐步構建起來的;而且,盡管這種研究在2000多年的發展過程中出現過多次對象的變化和方法的翻新,但它總的說來已經達到了成熟穩定狀態,使其研究對象、研究模式、研究方法乃至研究結論,共同構成了“本體論研究”這樣一個富有西方哲學特色、作為形而上學的一個最重要部分而存在的學統。相形之下,盡管當今國內外都有不少研究者認為,以“實踐”為研究對象的“實踐哲學”已經取代“本體論”和“形而上學”而成為當代“第一哲學”,但是,由于在西方哲學傳統中,它長期以來一直作為哲學的一個邊緣性部門或者分支而存在,特別是因為幾乎所有研究者都對究竟什么是“實踐”眾說紛紜,對究竟應當運用何種研究模式和研究方法對它加以研究莫衷一是,所以,即使到今天,“實踐哲學”實際上仍然是一個研究對象不明、研究模式和研究方法五花八門、研究結論不清的“年輕”學科。
這樣一來,我們自然就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即“許多研究者究竟為什么認為實踐是本體?這種做法對實踐哲學研究究竟有什么利弊?”回答這個問題要比回答上述第一個問題簡單得多。
第一,沒有從根本上弄清楚“本體”的確切含義,因而把本來具有上述截然不同的“實踐”等同于“本體”并加以研究了。從一定程度上說,這表明,這些實踐哲學的研究者既因為特定的知識積累差異,沒有真正搞清楚“本體”在西方哲學傳統之中的具體含義和用法,也因為哲學研究和西方哲學研究之間存在的門戶壁壘,沒有真正準確全面地理解和把握馬克思實踐哲學所實現的、對西方傳統哲學的徹底變革的真諦究竟是什么,更沒有充分意識到這種徹底變革對于今天的實踐哲學研究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
第二,未加徹底批判地反思就直接搬用現代西方學者的觀點。不少現代西方學者對“本體”這個概念的運用同樣沒有嚴格遵循它的傳統含義,而是表現出了一定的隨意性,如所謂“社會存在本體論”[3] 就是一個比較突出的例證。這種做法實際上是把“本體”與實質上的某一種“被研究對象”等同起來了。在這種情況下,研究者不僅表面上混淆了這兩者各自的本質特征,因而顯得具體含義不明;實質上也為我們今天重新探討實踐哲學的方法論設置了難以逾越的障礙,因為即使就盧卡奇的相應觀點而言,“社會存在”也和“實踐”一樣根本不可能是“本體”,因為后者根本不具有任何“社會”的維度和成分。
第三,最重要的是,國內許多實踐哲學研究者采用這樣的觀點,是為了論述自己的實踐哲學觀,進而構建相應的理論體系。他們實際上試圖通過不加任何批判反思地搬用上述西方學者構建其“本體論”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來展開自己的實踐哲學研究,建立自己需要的理論體系。他們主要關注的是建立其哲學理論體系的方式,并沒有真正清楚地意識到“本體”與“實踐”的上述本質區別,更沒有立足于這些區別、通過進一步展開更加深入細致地研究而構建真正符合實際的理論體系。而這樣一來,其研究結論究竟是不是實事求是,在何種程度上具有現實針對性和相應的解釋力,顯然就大有問題了。
綜上所述,只要承認被研究對象的基本內容、存在狀態和本質特征決定研究者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只要承認作為被研究對象的“實踐”根本不是西方傳統意義上的“本體”,那么,我們顯然就不應當繼續不加任何批判反思地搬用西方哲學家們用于研究“本體”的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來進行實踐哲學研究,而必須在徹底批判反思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基礎上,探討和研究嶄新的、真正適合于研究實踐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
二、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為什么不適合于研究實踐
實際上,雖然對實踐進行研究的確必須同樣堅持嚴格的學術探究精神;作為西方學術主流的唯理智主義哲學傳統所一貫堅持的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也確實一直被認為是嚴格的學術研究的典型代表,但是,人們并沒有任何充分理由因此而得出它完全適合于研究實踐的結論。因為這種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完全是以數學自然科學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為典范的,而后者在其研究者那里則是為了追求并獲得具有盡可能完全的客觀性、靜態性和形式普遍性的知識,其通過一系列日益系統化和越來越嚴格的研究程序所探討和研究的,也基本上都是處于中觀領域之中的、相對靜止的、沒有生命和情感的客觀物質性對象,而不是不斷變化發展的、有作為現實社會個體而存在的人參與其中的、既改造客觀世界又改造主觀世界的、活生生的現實社會活動。因此,總的說來,這種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并不適合于探討和研究實踐。具體說來,主要是由其下列基本特征決定的。
第一,這種研究的根本取向是,研究者立足于抽象的認識主體和認識對象的分裂對立,力圖以富有機械色彩的直線性客觀因果性為依據而獲得絕對客觀、絕對普遍有效的真理。這種取向就其本身而言雖然無可非議,但其中卻隱含著對所有各種具有社會性和個體主觀性的現實成分,特別是對各種主觀活動、主觀體驗和感受的忽視、貶低,甚至徹底抹煞。這樣一來,它是不可能恰當地看待和研究既改造包括社會世界在內的客觀世界,又改造包括所有各種主觀成分的主觀世界所進行的社會實踐過程的。
第二,這種研究的基本方式是,研究者只集中著眼于被研究對象的共時性維度,亦即主要只關注被研究對象的客觀現狀,力圖通過“透過現象看本質”而得出具有絕對的客觀性和普遍有效性的研究結論,因而基本上忽視了被研究對象的歷時性維度,沒有充分重視這種對象的生成脈絡。盡管這樣做有可能使研究者保持“充分的客觀性”,但要想因此而使其研究結論具有“普遍有效性”卻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即使這種有效性實際存在,它并不僅僅涉及該對象的共時性的空間范圍維度,同時還必然會涉及該對象的歷時性的時間綿延維度,而對象由于后者而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則是不可避免的。實際上,作為既改造客觀世界又改造主觀世界的現實社會活動過程的實踐,其不同于相對靜態的中觀自然物質對象的根本特征之一,恰恰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歷時性維度體現出來的、不斷變化生成的活動過程。因此,這種忽視被研究對象的歷時性維度的哲學研究方式不可能適合于研究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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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這種研究的基本步驟是,研究者往往試圖最大限度地舍棄包括被研究對象的實質內容在內的,所有各種有可能發生變化的成分和因素,通過不斷采用越來越純粹化、形式化和精確化的研究手段和研究程序,力圖因此而保證其研究結論的絕對普遍有效性。這樣一來,被研究對象的各種無法量化的成分,包括不斷變化生成的社會成分和主觀體驗成分,便都被排斥在研究者的視野之外了。其結果是,盡管從純粹形式推理的角度來看,研究者因此而得出的結論可能是嚴格的、嚴密的和必然有效的,但一旦具體運用于活生生的、不斷流動變化的社會生活之中,這種結論的嚴格性和有效性就會因為各種已經被“忽略不計”的現實因素而大打折扣。而在涉及到以社會成分和主觀精神成分為本質特征的社會實踐過程的時候,這樣的嚴格性和有效性究竟還能存在幾何,就更是難以說清楚了。
最后,就這種研究的具體結論而言,由于研究者采取的上述根本取向、基本方式和基本步驟所產生的支配性影響,其研究結論顯然只可能涉及沒有生命、情感和欲望的自然物質對象;而對于主體參與其中的社會生活,特別是對于既改造客觀世界又改造主觀世界的社會實踐活動過程來說,則顯然會出現兩種結果:亦即要么由于研究者的無能為力而對這樣的被研究對象、特別是對其表現為活生生的改造過程的本質特征存而不論,甚至置之不理;要么把這種被研究對象與不包含任何社會成分、相對靜止的物質對象等量齊觀,運用同樣的研究模式加以探討和研究,從而得出削足適履的結果。
在這里要說明的是,我們不是像某些走極端的研究者那樣,要從根本上完全徹底地否定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在研究社會實踐的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實際上,由于現實存在的社會實踐過程本身并不純粹是“一切皆流、無物常駐”,而是既具有歷時性維度又具有共時性維度,既具有不斷變化生成的特征又具有相對靜止的特征;所以,這種能夠相對有效地探討和研究中觀領域自然物質對象的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并不是根本不能被用于探討和研究社會實踐過程的相對靜止的維度,而是恰恰相反――包括諸如社會統計學在內的、運用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各種“社會科學”已經有效發揮的種種作用,實際上從不同的角度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要想在今天的實踐哲學研究中真正做到恰當地對待和運用這種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研究者必須堅持馬克思哲學所具有的既唯物又辯證的科學指導方針,從嚴格徹底的批判反思精神出發,通過對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進行系統、深入、全面的批判性考察,真正做到實事求是地、清晰地確定它的有效性限度,從而真正實現對它進行的嚴格學術定位(academic location)。實際上,只有通過實現了對它的這種嚴格學術定位,我們才有可能真正有具體針對性地、實事求是地全面探討和研究它的學術地位、作用和意義,從而清晰準確地確定它在我們探討和研究社會實踐活動的過程中究竟能夠發揮哪些有意義的作用,以及如何才能發揮有意義的作用。
只有在完成了這樣的徹底批判反思和嚴格學術定位任務的基礎上,我們才有可能通過徹底揚棄這種為西方哲學傳統所特有的,從總體上來看并不適合于探討和研究社會實踐過程的唯理智主義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逐步走上探索并找到真正適合于探討和研究社會實踐過程的、嶄新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正確道路。而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們顯然必須非常清楚地認識究竟它的關鍵性缺陷是什么。在我看來,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根本缺陷,一方面表現為就研究內容而言的既忽視現實存在的社會,又忽視現實存在的社會個體;另一方面,就研究模式而言,也表現為忽視以生成、變化和發展為本質特征的被研究對象的歷時性維度。正因為如此,我自己經過長期摸索而在數年前提出并一直不斷加以完善的 “社會個體生成論”(the social individual growing-up theory)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有可能為我們進行這樣的探索提供一條富有啟發性的基本思路。
三、社會個體生成論為什么可能成為富有啟發意義的基本思路
所謂“社會個體生成論”,是我在以往長期進行西方哲學研究,特別是結合當代西方社會學理論進行社會哲學探索和研究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一個基本思路和一系列相應的基本觀點。[4] (P2-5) 概而言之,它力圖通過既批判揚棄迄今為止一直存在于西方社會哲學和社會理論之中的,使社會和個體處于分裂對立狀態的種種做法;同時也實事求是地繼承并發展以馬克思為杰出代表的,充分強調被研究對象的歷時性發展過程維度的基本立場和研究模式,突出強調這種社會和個體的分裂對立狀態完全是觀念性的,主要是由作為西方哲學傳統主流的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造成的,因而只有創立把被研究對象的共時性維度和歷時性維度有機統一起來的、社會和個體相互生成的“生成視角”(growing-up perspective),才能真正恰當和有效地探討和研究包括自然界、人類社會和思維在內的所有各種被研究對象,特別是才能真正恰當和有效地探討和研究與中觀自然物質對象截然不同的,既改造客觀世界又改造主觀世界的社會實踐過程。第一,包括學術研究者在內的任何一個現實社會個體,都生存于某種以歷史文化傳統和具體社會現實為實際背景和現實環境的,通過各種各樣的社會互動過程進行的實際生成過程之中;而這種現實存在和不斷生成變化的社會實踐過程,則既是這種生成過程的現實母體和基本前提,同時也是其最重要的核心組成部分,以各種方式不斷發揮著直接或者間接地決定其他所有方面的作用。第二,這種以實踐為基本內容和主體部分的生成過程包含著兩個有機統一的方面。其一是現實社會個體通過各種既具有歷史性又具有現實性,既有沖突又有協作的社會互動過程,不斷承擔、變換內容日益豐富和形式日益多樣的社會角色。其二則是個體的主觀世界由于這些社會互動過程而不斷得到生成和提升,達到越來越高的精神境界。① 第三,包括學術研究活動在內的人類社會生活的所有各個方面,都是由社會角色、社會地位各不相同的現實社會個體,通過這種以實踐為基礎和核心內容的社會互動過程和生成過程而造成的結果,因而都是這樣的社會個體在實踐基礎上不斷進行各種各樣的建構和解構過程所造成的結果。最后,包括自然現象、社會現象和文化現象在內的所有各種被研究對象,尤其是特定社會個體針對所有這些對象的研究方式、研究過程和具體研究結果,都必須從這種關于社會個體主觀世界的生成過程的視角出發進行探討和研究,才有可能真正加以系統全面的理解。
概略說來,“社會個體生成論”具有的以下三個方面的關鍵性優勢或者根本特征,從根本上決定了它真正能夠適合于看待、探討和研究社會實踐過程。
第一,社會個體生成論具有融被研究對象的靜態與動態、既定現狀與生成過程于一體的基本立場、研究模式和方法論視角。在這里,所謂“成”(up)涉及的是被研究對象之靜態的、共時性的現狀維度,而這種維度正是上述西方傳統哲學的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所集中關注的對象。因此,社會個體生成論不僅堅持了所有研究者都必須堅持的唯物主義基本立場,實際上也通過批判揚棄而實事求是地肯定和吸收了西方唯理智主義立場的合理成分。另一方面,社會個體生成論的方法論視角所謂的“生”(growing)則通過充分強調研究者只有進一步集中關注被研究對象之動態的、歷時性的生成維度,亦即只有充分關注和認識被研究對象之“所以然”,才能更加系統和全面地認識其“然”,才能將被研究對象實事求是地置于由過去、現在和未來構成的整體性生成發展脈絡之中,加以系統全面的探討和研究。因而破除了這種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僅僅以孤立、靜止、片面的方式,對待和研究所有各種被研究對象,特別是對待和研究社會現象所出現的種種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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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正因為具有上述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社會個體生成論根本不像上述唯理智主義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那樣對包括實踐活動在內的幾乎所有各種社會現象都無能為力,而是完全有能力把既改造客觀世界、同時也改造主觀世界的現實社會實踐過程,當作一種不斷發展變化,構成人類社會其他所有生成過程之根本前提和現實母體的,具有來龍去脈的現實生成過程而加以探討和研究。簡而言之,無論是主要改造客觀世界,還是主要改造主觀世界,特定的社會實踐過程實質上都是既作為現實個體而實際存在,又作為具有特定社會身份和社會地位的“社會人”,出于特定的欲求、目的和動機而進行的具體改造某種對象,從而通過生成(“創造”)某種新事物而實現自己愿望的現實活動過程。而這種既包含由過去、現在和未來共同構成的歷時性維度,更進一步擁有極其鮮明的“改造―創造”特征的現實社會實踐活動,顯然是上述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所無法加以研究的。
第三,綜觀西方哲學史上自覺不自覺地以上述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為依據的各種實踐哲學觀,它們基本上都沒有真正涉及現實存在、不斷發展變化的社會和個體的互動過程和相互關系,更不要說把這些內容當作社會實踐本身的主要內容來加以系統詳細的探討和研究了。在它們那里,“個體”是既沒有血肉和七情六欲,更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和身份的、遠離人間煙火的抽象符號,“社會”則是和自然物質對象沒有什么本質區別的純粹“事實”。而這樣一來,盡管它們有可能抽象出各種各樣似乎能夠作為“金科玉律”(golden rules)而存在的“絕對命令”,但在現實生活之中,特別是在活生生的社會實踐過程中,這些戒律充其量只能發揮類似“底線倫理”(base line ethic)的作用,實質上是完全與現實存在的實踐活動及其結果脫節的,① 因而難以發揮具有明確的現實針對性的規范引導作用。
相形之下,社會個體生成論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根本不是照搬這種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把現實的社會個體參與其中的社會實踐過程當作自然物質對象,以“一刀切”的方式來加以探討和研究;而是在徹底批判揚棄這種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基礎上,把現實的“個體”與“社會”的相互關系當作以活生生的社會實踐活動為基礎和前提,既由“社會”通過各種社會互動過程不斷培育和塑造個體,又由個體通過富有創造性的建構和解構過程不斷構成并推動“社會”前進的有機動態過程來加以探討和研究。因此,它在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方面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這樣一來,真正既具有學術研究的嚴肅性又具有充分的現實針對性的當代實踐哲學研究,就不會具有這些秉持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研究者所憧憬追求的、永遠凝固不變的、絕對的普遍有效性了。從社會個體生成論的角度出發來看,真正具有現實針對性和理論解釋力的實踐哲學研究結論,根本不可能是以脫離客觀現實為代價換取“絕對的普遍有效性”的“實踐哲學”理論,而只能是與時俱進的、活生生的、對現實存在和不斷發展的社會實踐過程提供有效的指導意義的實踐哲學理論。
最后需要加以說明的是,我們這里對“實踐”與“本體”的嚴格區分,對唯理智主義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分析批判,以及對有可能成為今后實踐哲學研究之現實發展出路的社會個體生成論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模式的論述,本身都具有非常強烈的探索色彩,而不是“一錘定音”式的結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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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霍桂桓. 論實踐的主體超越性――社會個體生成論的實踐哲學觀概要[J]. 哲學研究,2005,(1).
篇9
事件理論在中西方都有它的影子和影響,就算不學哲學的也都或多或少知道它。在哲學上的影響主要是為新思潮的發展開創了條件,同時也為人們提供了一個新的哲學視角。
1、事件理論的基本理論內涵懷特海從經驗的視角出發,把現實世界看成是由彼此相關聯的個體事物所組成,個體事物具有多樣性,因為懷特海認為它們之間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真實聯系。認為這個有機整體(宇宙)就是由事件或實際存在物構成。實際存在物作為現實的基本單元,也是組成世界的終極實在,實際存在物是相互聯系的。從現實感知的事件出發,以事件作為自然要素的終極單位,把世界看成是一個由事件構成的一系列過程。
2、事件理論的意義和影響懷特海的事件理論主要是通過羅素的介紹傳播開來的。羅素說:“我是被懷特海從我的‘獨斷的睡夢’中喚醒的。懷特海發明了一個方法,把點、瞬和質點構成一組一組的事件……”并且把“懷特海的中心論點——事件是世界的終極要素——發展成為了著名的中心一元論學說。”使得羅素這一思想在20世紀初風靡一時,可見羅素受懷特海的影響有多大。雖然懷特海的事件理論思想沒有成為西方思想的主流觀點,但是他的過程哲學卻是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甚至影響,比如羅素、科布、格里芬等等,尤其是對后現代主義的影響很大。
三、事件理論對人的思想意識的意義和影響以及如何看待事件的發展
1、對人的思想意識的意義和影響
自古以來哲學家們就對哲學各自都有不同的見解,但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獲得知識然后闡述自己的新見解最終建立起自己的思想王國,又以此給后人們學習和批判。每一個偉大的思想都會受到人們的青睞、支持也不乏批判。而哲學往往又是在批判中成長以及發現新的思想和視野。有人可能會問既然不像科學那么精確為什么還要學習呢?那么首先就要強調一點哲學其實本身就是一部哲學史,沒有永恒的真理,只有不斷完善的真理。因此我們要時刻保持接受新思想的洗禮(也要有明辨是非之分)以及去完善和批判它,這樣哲學才不會止步,只有這樣哲學才會欣欣向榮。懷特海的過程哲學就是新思想的發起,對西方后現代哲學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提倡實體思維應該轉向事件思維,我們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事件構成的。強調的不是某個物、人、時間等,而是由上述所構成的一系列事件,這就是實體思維轉向事件思維。這樣我們就可以尋找新的視野,從新的角度重新審視哲學以及人的思想意識。
篇10
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追求終極的存在。本體作為自在的、至上的、終極的客體,始終處于天然的,絕對的支配地位。本體論以探求世間萬物的最高本體、第一原因、終極存在為根本目的。柏拉圖的“共相”(Uniber-sal)、“本體”(Noumenow)、“理念”(Ideas),亞里士多德的“實體”(Substance)、“存在”(Being)等一系列本體論概念都反映了人們絕不滿足于對現實可感世界的探索,而是要超越物理世界,超越現實世界,探求終極存在,努力尋求對世界的終極解釋。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具有預定性。本體論屬于一種極限研究,它預設了一個最高的存在,這種終極存在高高在上,它是世界的本原,派生了現實的感性世界。在早期的希臘哲學中,哲學家們將自然作為研究的對象,探求宇宙萬物到底從哪開始,而把某種有形體的東西,如水、火、氣等作為萬物的始點,宇宙的本原。自然中的一切事物,軟的、硬的、熱的、冷的都是通過轉化,從一個本原派生出來的。在傳統本體論哲學中,本體被當做最先存在的東西,找到了它,便找到了世間萬物的根據,便可推斷出世界的現在和未來。
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是一種還原論的思維方式。本體世界是這樣一個世界:一切存在物都由它構成,最初都從其產生,最后又都復歸于它。在古希臘哲學中,柏拉圖首次將整個世界劃分為對立統一的兩個世界,可感世界和可知世界,在可感世界中,最偉大的是太陽,可知世界中,最崇高的是善,要用理智來把握。這種熱衷于對原始發展的初始狀況的探究,不是立足于現在,審視過去,展望未來,而是從過去線性的推演現在和未來,這是一種簡化世界的思維方式。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都企圖為現存世界的運動尋找合理的詮釋與答案,本體論與辯證法始終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古希臘哲學家在探尋世界本原的過程中,大都包含了對世界萬物生成運動變化的追問。克拉赫利特認為萬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是一團永恒的活火,按照一定的分寸燃燒、熄滅,而火的運動是由火的內在性“邏各斯”(logos)支配的。恩培多克勒認為有形體元素在數量上是四種,即水、火、土、氣,它們都是永恒的,他們自身無分離組合的能力,愛與恨使它們混合、斗爭,發生多寡的變化,是它們運動的真正原因。所以本體論哲學始終都承認現存世界是運動變化的,并努力從運動變化的事物中去尋找運動變化的本原,并以找到這一本原作為自己的使命。
本體論哲學思維方式經歷了從感性具體思維層面到理性抽象的概念和邏輯水平的上升的過程。阿那克薩戈拉的本體論思想是種子說,他認為種子本身不生不滅,可結合分散,集合分散的外在力量是“努斯”(nous),也就是后來的“思想”(mind)。思想與感覺是對立的,我們的感覺是軟弱無力的,因而我們不能感覺真理,思想更重要,獨立的精神力量促進事物結合。種子說的貢獻就在于將物質本體論提升到理性認識的高度。此外,泰勒斯認為水是世界的本原,阿那克西美尼認為氣是本原,赫拉克利特認為火是本原,恩培多克勒認為愛與恨驅動“四根”結合分散,構成萬物……從希臘早期的哲學家的研究看,他們都把探尋萬物的本原作為本體論或哲學研究的任務,這些哲學家已經注意到本體論的任務不是要研究現象世界,是要探求現象背后的根源或本原,但是他們對于本原的探求是處于感性具體階段的,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現象與本體的區別,沒有從現象世界進一步深入到本體世界去探求世界的本來面目。從畢達哥拉斯哲學,特別是巴門尼德哲學開始,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逐漸變得理性抽象了。畢達哥拉斯學派認為“萬物都是數”。數不僅被看做萬物的本原,而且被看做萬物的原型、世界的本體。巴門尼德則提出了比數更為抽象的存在作為世界的本體。他注意到,事物是形形的,而存在則是唯一的,宇宙萬物以及它們的屬性、動作等,無一不是存在。變化萬千的世界并不是真實的世界,只有這唯一的、不變不動的存在才是真實的世界,才是萬物的本原。巴門尼德認為,各種特殊性都由某一門具體的科學來研究,只有存在才是哲學應該研究的對象。后來到了亞里士多德那里,這種最一般、最普遍的存在被表述為“作為存在的存在”,并被明確作為第一哲學(本體論)的研究對象。
本體論的哲學思維方式在嚴格意義上說,經歷了由宇宙論向本體論的轉變。宇宙論探尋的是萬物的本原問題,尋找的是時間上在先的構成萬物的基本元素。古希臘的宇宙論總體上乃是對宇宙萬物的起源、生滅、構成、規律等的一種探究。而本體論探求的是萬物的原則和本質問題。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赫拉克利特等人,他們在經驗觀察的基礎上,提出了關于自然界萬物本原的問題,也就是關于構成萬物的基本元素、以及萬物的生成變化和動力問題,他們的哲學因此被稱為自然哲學,也叫宇宙論。到了柏拉圖那個時代,哲學家們已經不再局限于對于萬物本原的追問,而是轉向了對世界本體的探尋,和對本體世界的邏輯構造的探尋。可以說在古希臘哲學中,前智者學派的古希臘哲學根本上乃是一種宇宙論探討,而不是本體論探討;亞里士多德之后的晚期希臘哲學也少有本體論的探究;只有在以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鼎盛時期的希臘哲學中,才有較為嚴格意義上的本體論理論。
作者:田志 單位:遼寧大學
篇11
二、學者型化學教師的知識結構
一般合格教師的知識結構包括專業知識、教育理論知識和教學實踐知識,而學者型教師的知識不僅面寬,而且質上也很顯著,他們不僅對問題的深層結構敏感,而且還能結合學科特點滲透科學方法論、創新精神、人文素養、科學價值觀等。筆者認為,學者型化學教師的知識結構應由以下幾個方面構成。
必須掌握大學化學專業所涉及的經典化學知識和教師必備的教育科學基本理論知識。
化學與STS相關的知識。當代化學教育發展的新方向是化學與科學、技術、社會(STS)相聯系,其核心是全面反映科學技術的本質及其與社會的關系。學者型化學教師能結合人們最關心的健康、環境、資源、水源及食物等焦點問題展開教學,使學生能解決未來生活與化學有關的問題及生產、生活中碰到的化學問題。
化學作為中心學科的前沿知識。當代科技飛速發展,邊緣學科層出不窮,化學與相鄰學科的交叉滲透使化學成為21世紀的中心學科。環境化學、生命科學、信息材料科學、能源化學、地球化學等都屬于化學專業發展的新方向。學者型化學教師力爭將教學與科技接軌,使學生的視野與思維更加開闊。
結合化學史滲透科學方法論。結合化學史進行教學,使教學不只局限于現在知識的靜態結構,還可以追溯到它的來源和動態演變,揭示其中的科學思維和科學方法論,培養學生的科學思維和科學品德。
結合教材內容滲透人文素質教育。學者型化學教師應結合具體學科知識,使學生對社會倫理準則有所理解并產生熱烈的情感,從而培養起積極的人生態度、高度的創造精神。
三、學者型化學教師的教學技能和策略
掌握策略性知識是學者型教師進行策略式教學的基礎和前提。在課堂上不僅關注"教什么","如何教",還能有效地進行學法指導,并通過設計探索性實驗培養學生的科學素養。
1.能運用策略性知識,設計教學策略
一個經驗豐富、教學策略掌握好的學者型教師,必須具備:①內容知識,即所教科目的內容;②課程知識,即有教學內容的組織設計思想;③一般的教學知識;④教學內容有關的教學知識,即教材、教法知識;⑤有關學生及其特點知識,包括智力水平、個性特征和學習風格等;⑥有關教育環境知識;⑦有關教學目的、教育價值等教育哲學方面的知識。其中⑤⑥屬于策略性知識,即研究如何有效教的問題,是創造性的勞動過程。
2.課堂上教學實施學法指導,探究實驗技能
學者型教師能針對學生學習規律進行有效性教學,把握學生的學習風格進行個別教學,根據教學內容、教學情景進行針對性靈活教學,研究自己教學個性,進行創造性教學,形成自己的教學風格。
教會學生學習這是素質教育的一項戰略任務,這是針對我國學生在學習中存在的問題而提出的,未來的文盲不再是不會識字的人,而是沒有學會怎樣學習的人。世界各國都在深入探索教會學生學習的科學理論、途徑、方法,作為學者型化學教師,在由應試教育向素質教育轉軌期施行學法指導,培養懂得化學基礎知識的全面發展的人才具有重要意義。應該在教學設計上體現學生的積極參與性,體現基本的學習方法。基本的學習方法很多,最重要的是培養學生的閱讀自學能力和思維能力。指導學生開展研究性學習,這是教育部2000年1月頒布的《全日制普通高級中學課程計劃》中綜合實踐活動板塊的一項內容,學生在教師的指導下,從自然現象、社會現象和生活中選擇和確定研究專題,對培養他們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充分開發學習潛力具有重要意義。
化學以實驗作為學科基礎,實驗操作與設計可培養學生大膽耐心的實踐品質,果敢沉著的自信力,自覺自控的意志力,積極向上的進取心,并能養成尊重客觀、勇于實踐、大膽創新的科學態度,以及運用科學方法進行發現和創新的能力。探索性實驗,使學生始終處于不斷探索的情景中,教師及時點撥、引導,學生的思維得到啟發和活化,為發揮其思維潛能創造了情境。在我國教育轉軌階段,以新的視角開展實驗教學,挖掘教材中探索性的實驗,優化實踐課教學過程,是學者型化學教師的當務之急。
3.課后反思能力
教師反思能力是指教師在職業活動中,把自我作為意識對象,以及在教學過程中,將教學活動本身作為意識對象,不斷對自我及教學進行積極主動的計劃、檢查、評價、反饋、控制和調節的能力。學者型教師不僅要對自身的教育經驗、教學策略進行反思、總結、提高,形成自己的教學風格,而且還要對教育、教學活動的普遍規律進行反思。
四、學者型化學教師要適應現代化教育的要求
現代化教育與傳統教育相比,是對傳統教育的揚棄,并進行創造性轉化的過程。它作為教育自身發展追求的一個目標,在一定時期內,具有特定的、質的規定性。學者型教師必須在理解素質教育的特點、基本原則的基礎上,把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以及提高自己駕馭現代化教學輔助手段的能力作為當務之急。
1.素質教育的特點與要求
應試教育以升學考試為教育的唯一價值取向和終級目標,造成學生片面、畸形發展,而素質教育以全面性、全體性、主動性為特點,二者的根本區別在于是否把考試當作最終目的。
素質教育在指導思想上把重點放在學生個性和身心的全面發展上,在教學內容上十分重視教材改革,適應新科技潮流,吸收新科技成果,大力拓展受教育者的智力空間和思維廣度,諸如環境污染、人炸、資源枯竭、生態惡化等21世紀人類共同關心的話題,均應貫穿于教學內容之中。在教學方法上,強調研究法、發現法、情景教學法等的應用及最優化組合,提倡自學、貫徹啟發、重視反饋。在教學組織上,改變單一的班級授課制,輔之以合作學習與多媒體輔助教學的應用等。
2.重視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
21世紀是以知識的創新和應用為重要特征的知識經濟時代,社會的信息化,經濟的全球化,使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成為影響整個民族生存狀況的基本因素。這是向我國傳統教育提出的最嚴峻的挑戰,也是素質教育的當務之急。
把培養學生的創新教育擺在化學教學的重要位置,讓學生學會創新是學者型化學教師的重要任務。對學生創新精神的培養要求是:
具有創新意識,不因循守舊;喜歡質疑,愛獨立鉆研,敢于創新;想像力豐富,新穎獨特,善于從多個角度去思考問題;思維能力發展較好,特別是具有較好的分析、綜合能力;善于理論聯系實際,具有較強的實踐能力。
培養創新精神的學生,教師的創造性人格特征是基礎。有關教育心理學的研究表明,在教師的人格特征中,有兩個重要特征對教學效果有顯著影響:一是教師的熱情和同情心,二是教師富于激勵和想像的傾向性,即教師要有創造性思維。學者型教師善于設計開放性問題,培養學生發散思維,中學生正處于智力發展、能力形成最佳時期,為發展思維提供了條件,教師要善于誘導。
培養創新精神和最終目的是為了指導實踐,學者型化學教師要充分利用化學學科實踐性強的特點,把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結合起來。要從根本上把學生的能力提高到一個較高水平,關鍵是教師主動創設適于學生創新和動手的教學環境。
3.要有使用現代化教學輔助手段的能力
現在正進行以電化教育為標志的教育革命,學者型化學教師應努力探索和拓寬以計算機多媒體技術應用于學科教學的范圍,把計算機帶入文、圖、聲集成的應用領域,使教學過程得以優化。CAI軟件是一種人工智能,在揭示化學教學的微觀實質,展示化學思維的形成路徑,描述化學思想的產生,化學概念的形成與發展等方面均有獨到之處,而且還有利于形成新思想、新觀念、新方法,因為對未來一代,不在于僅僅是儲備了多少知識,更重要的是獲取知識的能力和速度有多大,獲取知識的技術手段有多先進。
五、科研能力是學者型教師素養的重要內涵
科研能力是教師自身提高的重要能力,而且也是教師素養和價值實現的重要指標。學者型化學教師要適應素質教育的要求,要具備現代教育研究的主要方法和手段,了解國內外教育改革的動態及趨勢,以現代教育理論為指導,以教學實踐為基礎,以教育規律和教學原則為依據,選擇有價值的、可行性的、實用性的素材,運用調查、研究、提煉、綜合、創新等方式,凡與傳統的教育思想、目的、內容、方法及教育評價有關的教育領域都是研究范疇,都要身體力行,不遺余力地探索,不斷總結新經驗,構建新模式。
篇12
中國古代農耕有著無法取代的地位,在人們眼里草木是人類賴以生存和依靠的最根本的依靠。《詩經》的《大雅》中有“: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這里的“本”的含義是指草木的根、干。逐漸在有的典籍中,逐漸出現了用草木的根本比喻社會人事的說法。《莊子知北游》中說“:六合為巨,未離其內;秋毫為小,待之成體;天下莫不沉浮,終身不顧;陰陽四時,運行各得其序;憫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萬物畜而不知,此之謂根本。”這里的根本具有天下萬物根據的含義。“本”還有事物的根據、根基或主體的意思。如《論語學而》中:“君子務本”。對“本”的重視,是農耕社會中哲學研究的一個特色。“體”的最初的意義是身體,人體。“近取諸身,遠取諸物”“,能近取譬”是中國先哲創建的哲學范疇和建立哲學體系的基本方法。所以哲學家十分關注與身體直接相關的感受和體驗。所以“體”首先與人對自己的直接體驗有關。《禮記大學》中說“:心微寬體胖”。《論語微子》說“: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指身體之外“,體”還有“實體”“,形體”,“形狀”“,卦形”“,卦狀”的意思。《易經系辭上》有“:故神無方而易無體”。“本體”二字,很早就出現了,大量使用是在宋明理學中。其最初含義是“本來面目”“,本來狀態”。后來“本體”的含義擴展為“根本性狀”“,根本依據”“,根本源泉”等意義。唐代佛教經典《大日經》中有:“一身與二身,乃至無量身,同入本體。”這里的本體已經超越了有形的事物而進入了無形之境。到宋代“本體”已經成為哲學界普遍通用的范疇。張載在《正蒙太和》中說:“太虛無形,氣之本體。”這里的“本體”指天下萬物本來恒有的狀態,具有最抽象最普遍的哲學范疇的基本屬性。中國哲學中“,本體”含有“最高”“、最根本”、“最重要”的意思,指無形而永恒存在的宇宙和人生或事物的本來狀態。
東晉僧人道安,他在《摩訶缽羅蜜經抄序》中指出,翻譯有“五失本”、“三不易”。在道安看來,佛經翻譯必須要“案本”,而何為“本”,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道安認為,翻譯的目的正是因為人們不通異域之言,因而需要譯者傳達,使其通而曉之。由此看來,這個“本”指的是經文“大意”。然而,從道安的“五失本”的表達來看,“本”又可以說是包括了內容、形式及文體風格的。一“失”指經文形式的更改;二“失”指經文文體風格的改變;三、四、五失指經文內容的刪簡。可見,道安對“本”的理解遠遠超出了他的同代人,他在對翻譯之“本”的闡釋中不自覺地把內容、形式、風格和意義結合了起來,認為它們都是意義的組成部分。這在當時無疑是非常先進的觀點。這樣,形式、風格、內容和意義的關系構成了翻譯的本體論即“翻譯是什么”的論題。然而受其所處時代的影響,中國哲學在沒有發展到對本體有著充分認識的時候,道安沒有能從正面找到翻譯的本體,而是從側面指出翻譯的“五失本”“、三不易”。他不拘泥于字面形式,而且追求翻譯內容、風格,抓住了翻譯的“根本”,體現了中國傳統哲學“本體”對“根本”的重視。而近代的錢鐘書先生飽讀詩書,深諳中國國學之道。在中國哲學對本體有充分的認識前提下,錢鐘書先生受其潛移默化的影響,對翻譯是什么即翻譯的本體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化境”。
“文學翻譯的最高標準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變成另一國文字,既能不因語文習慣的差異而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十七世紀有人贊美這種造詣的翻譯,比為原作的‘投胎轉世’(thetransmigrationofsouls),軀殼換了一個,而精神資致依然故我。換句話說,譯本對原作應該忠實得以至于讀起來不象譯本,因為作品在原文里決不會讀起來像經過翻譯似的。”從錢先生的解釋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對翻譯本體的理解與中國哲學中“本體”的解釋不謀而合,翻譯的本體就是翻譯無形而永恒存在的本來狀態。無論“化境”能不能達到,“化境”就是就是翻譯的本來狀態。在中國哲學體系下,本體是無形而永恒存在的宇宙和人生或事物的本來狀態。翻譯的本體是“化境”,可以說是翻譯的一種理想狀態,根本狀態,本來狀態。但從實際翻譯來看,受源語和譯語差別、文化知識等等因素的影響,會有道安說的“五不翻,三不易”現象,“化境”很難或者根本不能實現。“五失本,三不易”從側面體現著翻譯的本體。而說翻譯是科學,翻譯是藝術,翻譯是重寫,翻譯是操縱,翻譯是叛逆,翻譯是解釋,翻譯是文化行為,翻譯是政治行為等等,都是翻譯本體的具體化,是本體的某個方面。
認知視域下翻譯客體探究
從字對字翻譯,意對意翻譯,到動態對等,文本類類型,再到最佳關聯,翻譯的對象由最初的靜態語言現象,到重視讀者反應,到被視為跨文化交際行為,這體現著人類認知的不斷發展,由對世界(客體)的認識,深入到主體的認識,再到主體和客體之間關系的認識。翻譯活動隨著人類認知的發展不斷拓展,翻譯理論也經歷了由文本為中心到讀者為中心,和文化的轉向,認知轉向。翻譯的客體大概由詞、意義、意義及其語用范圍、意義及其文化、意義及語篇發展到概念內容及識解能力。翻譯的客體發展過程也是人類認知發展的過程,受人類認知水平的決定,也是人類認知發展的結果。翻譯是不同語言之間的活動,各種語言有著不同的語法和特點,現有的翻譯理論都是以某兩種或幾種語言為研究對象的。雖然語言不盡相同,但是語言背后的人類認知本能是一樣的。隨著人類認知水平的發展和認知科學的發展,在翻譯理論呈現出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多元局面下,認知視角為翻譯理論體系的建立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切入點。#p#分頁標題#e#
羅馬時代的“字對字”翻譯可以說是名副其實,人們用拉丁語最貼近的語法對等語替換希臘語的每一個單詞。這樣,羅馬人閱讀譯文時可以把希臘原文與拉丁譯文逐字對照。這與當時人們對希臘源文的崇拜、敬畏有關,也與當時的翻譯范圍狹窄有關。當時翻譯僅僅局限于經典著作和宗教文獻翻譯。“字對字”的翻譯方法將單個的字詞作為了翻譯的客體。公元前1世紀的西塞羅和公元4世紀晚期的圣哲羅姆提出了“意對意”的翻譯,將“字對字”的翻譯客體拓展到了意義,包括語言的風格和力量。奈達將翻譯客體拓展到意義及其語用范圍。奈達從語義學和語用學理論以及喬姆斯基的句法結構理論獲得啟示,并借用其中的概念和術語提出形式對等和動態對等。功能主義學者霍爾茲-曼塔利將翻譯視為涉及文化轉換的“信息傳遞綜合體”。哈蒂姆和梅森的研究考慮到翻譯的語用和意符層面,以及各類話語和話語所屬不同社會的社會語言和意涵問題。認知視角下,翻譯過程被視為有源語文本觸發的心理場景的激活和能夠在最大程度上表現或刻畫該場景的目的文本的選取。翻譯的客體是概念內容和識解能力。
篇13
(三)視聽說課堂上教師的過度“隱形”目前多數高校已經把視聽說和讀寫譯課程分離開來,使二者課時和學分上占有相同的權重。然而教師對視聽說課的認識并沒能跟上教學改革的步伐。很多老師認為視聽說課程和傳統的聽力課一樣只是放錄音和對答案,因而對教師的技能和專業知識沒有太高要求。再加上現有的教材不僅配有光盤還帶有教學電子課件,很多視聽說教師把自己固定在多媒體操作臺變成了鍵盤手,于是視聽說課就有了固定程序:教師使用統一的電子課件,點鼠標翻頁、放錄音、給正確答案然后展示口語話題,讓學生分組討論、找學生回答、教師簡單評價。每次課都像同一流水線的生產,機械、缺乏個性,學生與教師缺少實際意義的交流。教師只是在完成固定程序,造成其作為學生學習的設計者、組織者、指導者、傳授者等教師職能的不在場。每位教師都是具有獨特個性的個體,必然對課程有獨特的理解和教學方法,而每個學生對每個問題或話題都有不同的認識,簡單而程序化的視聽說課堂只能抹殺兩者的個性和摧毀師生教與學的積極性。
二、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現實問題的文化哲學思考
哲學是每一個時代精神的精華。它關注人的現實生活、關注時代的發展變化。文化哲學是從哲學角度研究文化的本質、特征及其發展規律的學科。文化哲學作為一種具有獨特邏輯性和思維方式的方法論,將文化的本質定為人的自我聲明存在及其優化活動,亦即將文化與人的發展關系視為同一整合的。這種方法論,強調過去、現在與未來之間的連續性,重視人文性取向與工具性取向相結合。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中出現的問題,與大學英語教學過度強調其工具性不無關系。中國的外語教育開創以來秉承著“師夷長技以制夷”工具性和功利性,到今天的大學英語教學,雖然幾經改革,學生仍舊把通過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為畢業后找工作多一份證書為目的學習英語。對教師和各高校而言,雖然取消了四、六級證書與畢業證和學位證的掛鉤,但四、六級成績依然是評價大學英語水平的唯一標桿。視聽說教學的過度追求工具性實際上是對語言工具意義的狹隘誤讀。當我們從文化哲學的視域來審視大學英語教學活動,我們會對大學英語教學有重新的認識。文化哲學把文化理解為人的精神創造活動以及這種創造活動的物質產物,這種創造活動及產物構成了人的存在方式。從人的本質和人的存在方式理解文化,我們會看到文化的巨大價值就是在于對個體人、群體人、社會人的塑造,異彩紛呈的文化塑造了千姿百態的人,形成了具有無限可能和潛力的人類世界。從文化哲學的角度來看,語言是人的精神創造活動的載體,也是精神交往活動的媒介。語言活動及其傳承首先是對精神活動的符號系統的習得,這也是語言學習最基本的功能,但更重要的是對語言符號系統所傳達的精神創造活動及其現實產物的習得,這才是語言學習的最貼近文化本質的真實內涵。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本質是一種言語教學、言語活動,因而其最深刻的內涵應當是其人文性。“有什么樣的文化,就有什么樣的語言。”語言學家梅耶的這句話揭示了語言工具性的前提是其文化性。因而在教學中一味地重視、聽、說等單項技能的操練就是學習英語和跨文化,就會由于不了解文化信息和背景而導文化誤讀、誤用等況。在全球化的今天,文化交流日益頻繁,文化日益交融,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應該實現其單純工具性向工具性與人文性相結合的教學蛻變。
三、文化哲學對的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的啟示
從文化哲學的視角來看,人是特定社會的整體文化精神的體現。湖南大學校長章兢曾說“高校校園文化的意義在于把具有灌輸性特征的教育轉化為教育目標明確的校園氛圍,通過文化的熏陶,使人文知識轉化為受教育者一種內在的人文精神”。[4]因此,視聽說教學不應該僅停留在獲取視、聽、說技能的層面,止步于在四、六級考試中學生聽力可以拿多少分,或者滿足于學生交流中能說多少句子。合理利用語言的工具性與培養學生對人文精神的追求理應是大學英語視聽說教學的最終指向。因此,文化哲學視域下的視聽說課程要做到以下三個方面:第一,把語言的工具性教學與教材背后的文化背景和人文精神的傳達結合在一起。第二,注重現代文化手段的運用,通過現代文化手段的綜合運用增加學生興趣,培養學生的人文精神。第三,把內容的傳授和品格的培養結合起來。通過各種互動式教學,使英語教學不僅成為傳授知識和學習語言的場所,也成為培養學生品格和能力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