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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污染歸責原則實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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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污染歸責原則

篇1

收錄日期:2011年11月11日

一、引言

由于工業化帶來的環境污染問題日益突出,近幾年來國際上連續發生的由現代工業和科技活動引起的災難性事故。遠的如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特雷爾冶煉廠對美國華盛頓州農作物的損害及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泄露事件。近的如美國康菲公司對我國北部海域的污染等等,這些無不令人震驚而引起國際社會的關切。

關于何為跨境環境污染,根據1982年國際法委員會在蒙特利爾通過的《適用于跨國界污染的國際法規則》所下的定義:“跨境污染指污染的全部或局部物質來源系在一國領土內,而對另一國的領土產生有害的后果。”這個定義指出污染及其產生的影響都是在國家的領土范圍內,更確切地說,污染只能是發生在一個或幾個國家領土范圍內,而對污染國以外的國家造成了損害。由此可以看出該定義較為狹窄。如跨境環境污染不是發生在某國領土范圍內,但由某一國家在該地區行使控制污染環境活動的,例如,在公海的石油開采和專屬經濟區的經濟活動,其所造成的環境污染也應被看成是跨境污染。1996年國際法委員會第48屆會議專題工作組向聯合國大會提交的《國際法不加禁止的行為所產生的損害性后果的國際責任條款草案》對跨境污染的定義是:“跨境污染指在起源國以外的一國領土內或其管轄或控制下的其他地方造成的損害,不論有關各國是否有共同邊界。”該定義除原先所定義的在一國境內進行的對另一國產生有害影響的典型活動以外,還包括在一國管轄或控制下進行的各種活動,如在公海或專屬經濟區進行的對另一國領土有影響的活動,或在其管轄或控制下的其他地方進行的活動。由以上可知,跨境環境污染中的跨境應結合草案中所用“在其領土內或在其管轄或控制下的領土內”來理解。有學者認為,跨境環境污染不僅應包括在一國境內進行的對另一國產生的有害影響的典型活動或對一國領土內或其管轄或控制下的其他地方造成的損害,而且還包括對“全球公共領域”的環境損害。對這些區域的環境造成的損害也應承擔法律后果。

二、跨境環境損害的歸責原則

在國際法學史上,傳統的國家責任理論一直受到近代國際法之父格勞秀斯的影響,該觀點認為“無過失即無責任”,也即我們通常所說的過錯責任原則。據此可以認為,國家只對其在有“過失”或有“故意”的主觀因素下從事的不當行為承擔責任。但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和進步國際關系越來越復雜,國家責任問題本身也呈現了復雜性。由此可以看出,傳統的有過失才承擔責任的傳統國家責任已明顯不能適應現代社會日新月異的發展現實,特別是跨境環境污染的出現更給傳統的國家責任理論以強勁挑戰。因為跨境環境污染往往是由不為國際法所禁止的行為所引起的,而這些行為也確實給環境造成了損害。但是,據傳統的國際法有過失或實施國際法禁止行為才承擔責任,那么顯而易見,對于環境保護和受損國家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因此,現有學理認為,國家責任的形式除了傳統的國家不法行為引起的法律責任外,國家還應承擔因從事國際法上不加禁止的行為引起損害的賠償責任。基于以上觀點,對于因現代科學技術發展和國際社會變動的客觀現實而產生的跨境責任而言,其行為既無“過失”也無“故意”。那么該依據什么樣的原則呢?學界對此各執一詞,觀點不一。其中,最大的爭議是能否將“嚴格責任”作為跨境損害責任制度的法律基礎。

一些學者認為,為使跨境環境污染制造者承擔責任,將嚴格責任作為國家責任制度的唯一原則。否定嚴格責任往往會導致不當地保護了損害活動行為國的利益而使受害國的利益得不到保障。持這種觀點的學者認為不僅應加強嚴格責任原則在跨境損害責任中的地位,而且應使其成為一項基礎性原則。與此不同的是,另一部分學者認為,不應在跨境損害責任中引入嚴格責任原則,他們認為,雖然“嚴格責任”體現在許多國家的國內法中,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切的案例表明“嚴格責任”或“無過錯責任”已經成為國際社會所普遍承認的一般法律原則或習慣法。在國家實踐中,國家責任已經在條約的范圍內適用,而這些條約又多是民事責任條約。只有1972年的《空間責任公約》規定了國家的絕對賠償責任。同時,任何使其一般化的企圖,都被認為是不當侵犯國家的行為自由而遭到拒絕。國際法委員會中許多委員認為,可以將嚴格責任原則引入國家責任制度但不可以是基礎性原則或唯一原則,這可以說是一種變通了的嚴格責任。同時,雖然說國家責任是一種解決環境爭端的有效方式,但是它也不可避免地具有以下弊端:首先,在現有國際法中,只有國家才能夠提求,而國家是否具有訴訟權利在國際上尚未達成一致意見。其次,國際法庭的裁判非具有強制性,即使求助于第三國調解,而調解的結果也沒有強制執行力。最后,通過國家責任的方式解決跨境環境污染問題,過程緩慢,代價高昂。由此,鑒于在跨境環境損害中追究國家責任面臨的法律局限性,有關責任制度也呈現出越來越明顯的私法性。其表現為,在某些特殊的活動領域,如海上石油運輸、原子能核能利用、危險物的處理等方面,國際上制定了一系列民事責任條約。在這些條約中,確立了環境損害的損失分配模式,在這種模式中,國家責任僅是一種例外,僅在外層空間責任中予以接受。取而代之的是,損失由危險活動經營者分配,由私法主體承擔主要的民事賠償責任,而這種責任是有限的嚴格責任,即不適用國際程序,而是使污染損害的有關個人在國內法院直接面對面。當有限賠償責任不能滿足受害者提出的所有正當賠償要求或者經營無法承擔責任的情況下,大多數有關危險活動的賠償責任制度都規定,應提供額外資金滿足對損害提出的賠償請求,特別是支付應急和恢復措施的費用,因為這些措施對控制損害,恢復受影響的自然資源及公共福利設施至關重要。其資金來源一般有兩個方面:共同基金和公共資金。共同基金應由危險活動的直接實施者或受益者提供;而公共資金則有政府承擔。同時,國際法委員會的法律編纂工作也體現了跨境損害私法化的趨勢。由于一直以來傳統國家責任在處理跨境環境損害的局限性,在1978年國際法委員會就決定將國家的“國際法不加禁止的行為所產生的損害性后果的國際責任”專題列入工作方案。在2006年國際法委員會通過《關于危險活動跨界損害中的損失分配原則草案案文》不是確立國家的國際賠償責任制度,而是注重民事賠償責任制度的建立。這種制度既可以通過國內私法,使跨境損害的損失在參與危險活動操作的不同參加者之間分配,也可以在特別類型的危險活動領域建立專門的全球、區域或雙邊協定,從而向受害者提供有效的國際和國內救濟措施,以使跨境損害的無辜受害者得到更公平、更快捷的補償。

三、小結

筆者認為,聯合國國際法委員會2006年所作出的草案雖不能正式定義為國際法的淵源,但是它反映了跨境環境污染的歸責原則在國際法上的發展趨勢。根據傳統環境法理論中的“污染者付費”原則出發,危險活動的經營者承擔責任有其充分的理論基礎。因此,通過國際條約及國家間的合作,建立完善的國際民事賠償責任制度應該是解決跨境環境損害糾紛、確保受害者獲得及時充分賠償的主要法律救濟手段。

主要參考文獻:

篇2

關于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歸責原則,長期以來一直是我國法學理論界爭論的焦點問題,究竟是對其適用過錯責任,還是無過錯責任亦或是二者區分共同適用等,本文將其與日本相關的歸責原則做比較,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探尋我國在未來的立法中所要改革的方向與趨勢。

一、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概述

(一)環境侵權民事責任

民事責任是指因民事主體不履行民事義務或實施侵權行為而應受到的某種制裁。所謂環境侵權指的是由于人為活動導致環境污染、生態破壞,從而造成他人的財產或身體健康方面損害的一種特殊侵權行為。所以綜合兩者來看,環境侵權民事責任即是指公民、法人因污染或破壞環境而侵害社會主義公共財產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而應承擔的民事方面的法律責任。它與環境侵權的行政責任、環境侵權的刑事責任并稱為當代三大環境法律責任。在我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四條表述為: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污染環境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

(二)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

侵權行為的歸責原則,是指在行為人的行為致人損害時,根據何種標準和原則確定行為人的侵權責任。侵權行為的歸責主要包括過錯責任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和公平責任原則。其中無過錯責任歸責原則是相對過錯責任原則而言的,他是指不論人有無過錯,只要發生了損害后果,就要承擔責任。其目的在于補償受害人所受的損失。

二、中日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介紹與比較

在經濟越來越飛速發展的今天,環境侵權層出不窮,嚴重影響我們共同生活的家園,但由于其涉及方方面面的證明所需的專業知識,且在實際證明過程中,由于多種因素的限制,其往往難以予以清楚證明,因此當下各國對于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的原則已經開始重點關注并嘗試給予解決措施。

(一)中日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

在日本,因產業活動等人為原因造成環境污染所導致的與人、物或生活環境相關的損害,通常被稱為“公害”,由于日本曾經是公害較為嚴重的國家,在昭和40年代四大公害(富山縣神痛川流域的骨痛病,新瀉縣阿賀野川流域的水俁病,熊本縣水俁灣的水俁病以及四日市哮喘病)等史無前例的公害健康受害的刺激下,其公害法尤其是公害救濟的理論、判例和方法,得到了充分的完善,形成了由公害關系基本法、公害行政管制法、公害行政救濟法、公害民事救濟法、公害犯罪法和環境保護法等組成嚴密的法律體系,日本堪稱是當今世界上公害法制最為完備嚴密的國家,有的學者也稱日本為公害法制的先進國家。

日本在追究追究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方面,實行的是過錯責任和無過錯責任相結合的歸責原則。過錯原則傳統民法的規則原則,無過錯原則只在公害范圍內。在立法上,1911年制定的日本工廠法第15條的規定被認為是日本最早規定無過錯責任,之后,《礦業法》、《水洗碳業法》、《原子能損害賠償法》、《大氣污染防治法》、《水質污濁防治法》、《油濁損害賠償保障法》等都規定了無過錯責任原則。1972年修訂的《大氣污染防治法》和《水質污染防治法》明確規定了無過錯責任原則。

我國關于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的立法,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的漸進的歷史發展過程。1982年的《海洋環境保護法》開創了在環境保護法律規范中明確規定環境民事責任規則原則之先河。此后,1984年的《水污染防治法》確立了我國公害賠償無過錯責任的立法模式。1989年的環境保護法,1987年的大氣污染防治法等,規定了有關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歸責原則。根據《民法通則》的規定,過錯責任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和公平責任原則,共同構成了我國侵權民事責任規則原則體系。在侵權民事責任規則體系下,《民法通則》第124條進一步明確規定:“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治污染的規定,污染環境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

(二)中日環境民事責任承擔方式

在日本,為了處理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糾紛,從法律規定來看,民事責任承擔主要為損害賠償和排除侵害兩種方式并重。日本采用無過錯原則對侵權行為救濟,《礦業法》和《關于原子能損害賠償的法律》,《大氣污染防治法》和《水質污染防治法》等特別法都規定了環境損害賠償。在日本有環境侵權損害賠償包括財產損害、精神損害等一切損害在內的撫慰金為請求目標的損害賠償請求,對包括財產損害、精神損害等一切損害在內為請求目標的請求形式稱為“包括請求”。日本還建立了“公害健康補償制度”,是為了使因公害而遭受健康損害的被害人能夠迅速而公正的保護而設立的包含有責任的制度。

另外,在日本不僅針對已經出現的損失提起損害賠償訴訟,而且還可以要求法院判令排除侵害。環境公害的排除侵害,其內容包括公害源的全面停業、部分停業、禁止工廠建設、妨害設施的設置或改善、縮短作業時間、改變作業方法等。

我國《民法通則》第124條,《環境保護法》第41條及各環境保護單行法對于環境污染損害賠償都作了宣言性的規定,對具體的損害賠償范圍并未作明確的具體規定。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一般只賠償對環境侵權的受害人所遭受的直接損害,即現有財產的損害,間接損害一般不予賠償。對于受害人的人身損害,賠償范圍也極為狹窄。對于精神損害賠償并未明確規定.在民法通則第34條規定的十種承擔民事責任的方式中,并沒有明確規定排除危害這種方式。它實際上是一種綜合性的民事責任形式。根據環境污染所帶來的危害后果的不同,排除危害分別是指停止侵害、排除妨礙、消除危害等民事責任形式。

三、對我國環境侵權無過錯責任的立法性建議

在我國環境侵權無過錯責任原則的立法規定不明確,并且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歸責原則只適用于“污染環境”的侵權行為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借鑒日本對相關問題的解決措施,拿出適合我國國情的相應改革方案。

首先,我國雖肯定環境污染侵權行為的無過錯原則,但在民法通則中同時規定以“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治污染的規定”為加害人承擔民事責任的前提,而學界也有人為環境污染賠償責任人以被告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治污染的規定為其構成要件。所以應在環境污染法律中對歸責原則予以明確規定,無過錯責任原則的適用范圍還應擴大。

其次,我國對因果關系與舉證責任均未作出特別規定。必須加強立法,借鑒別國因果關系推定的理論學說,完善我國環境侵權民事責任因果關系制度。在立法上對因果關系推定法則作出明確規定。對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進行補充完善,進一步擴大舉證責任在環境侵權民事責任中的適用范圍和倒置事項,同時,進一步明確規定使用舉證責任倒置的具體適用方法,完善舉證責任到倒置的有關規定。

再次,在環境侵權案件中,若因加害人造成受害人死亡或殘疾的,應當對環境侵權受害的精神損害給予賠償。通過精神損害賠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受害人及其家屬所受到的心靈傷害,盡最大可能恢復其精神健康。我國雖然規定了責任人的侵害排除,但規定得非常籠統,不適用于具體操作。應明確侵害排除的方式,除了責令侵害排除外,還應通過立法確立部分排除侵害、代替性賠償更具調和性的制度。應加強社會救濟的途徑和方式。

最后,再次,在環境損害的填補方面,我國應建立環境損壞賠償或補償基金,或可以要求相關企業對其關閉后若干期限內的環境損害責任采取投保的措施。這主要是針對環境侵害的加害者難以確立或已經關閉,而受害人急需救助等特殊情況。對于賠償或補償基金可以由國家通過強制力向有關領域的企業征收環境特別稅、環境特別費和現有的法律制度下征收的排污費、自然資源補償費等部分所組成。

參考文獻:

篇3

這種情況在水污染問題領域比較常見。我國水污染案件常常導致水產養殖業的損害,催生了一系列典型案例,如李國發訴東風灌溉區管理處污染損害賠償案、天津樂亭重大漁業污染侵權案件等,這些案件在司法實踐中率先確立了污染侵權責任的無過錯歸責原則,將是否符合排放標準排除出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然而,養殖業也是對環境有破壞作用的生產活動。養殖密度超過水體容量、餌料剩余、水產肥料和生物代謝產物的積累都會導致水體富營養化或者水體污染。近年來,國內水域常發的水華、赤潮等災害都有水產養殖業的作用因素。2010年國家環境保護部的《第一次全國環境污染源普查公報》稱,水產養殖業排放的COD55.83萬噸,總磷1.56萬噸,總氮8.21萬噸,分別占全國排放總量的1.84%、3.69%、1.74%。水產養殖業投放的抗生素也是導致大江大河中抗生素殘余的罪魁禍首,全國人用抗生素占總量48%,而52%都是獸用抗生素,投放在養殖水域中的抗生素是江河流域中抗生素殘留的主要原因。無過錯責任原則的適用使水污染的受損方在訴訟中居于相對優勢的地位,造成了一種可能性:利用同一環境資源的兩家企業同樣造成污染,但是法律優先保護受害方。在適用環境污染侵權責任條款時,哪一家企業對水體造成的危害更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受到了損害,受害方通過環境污染侵權責任獲得賠償,甚至要求另一污染企業停止侵權行為,而損害賠償卻無益于環境保護,環境污染侵權責任條款的立法目的已經流失。而從另一方面看,對于環境損害事件,若僅以損害事實發生及因果關系存在,即認定侵權責任成立,則企業經營者的排除污染責任將成為絕對責任,對于企業經營者未免過苛,而有害于工業化之進展。

2.受害方本身的違法行為導致環境污染損害發生

由于港口疏浚施工造成的海域污染案件中此種情形較多。近年來,我國經歷了港口建設的高峰時期,同期我國的海域使用制度也發生了較大變化。以前任由沿海農民通過承包方式自主利用海域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是2002年海域使用管理法所確立的海域功能區劃制度和有償用海制度。因此,沿海農民在港口及其周圍海域所進行的養殖活動,由于海域功能區劃的確定和港口法的實施,由法律所不禁止變成禁止的活動。同時,港口施工建設經常會造成沿海養殖物損害,受害的農民一般是以海域污染損害為由提起訴訟。在此類案件中,沿海從事養殖的農民的養殖利益是否合法成為審判中常見的爭議問題,如青島海事法院(1999) 青海法威海事初字第84號判決、(2000) 青海法海事初字第41號判決、(2001) 青海法海事初字第23號判決、(2005) 海事初字第006號判決;大連海事法院(2003) 大海錦事初字第16號判決;廈門海事法院(1999) 廈海事初字第019號判決;北海海事法院(2005) 海事初字第004、005、006號判決、(2004) 海事初字第012號判決等。正如此類案件的某一判決書指出的:如對其違法利益予以保護,無疑是鼓勵原告可以不遵守國家法律法規,可以非法使用海域和非法養殖,其產生的負面效應將是其他公民和法人紛紛效仿,其結果將是對國家法制和國家海域的破壞。如果忽視港口管理機關或者經營企業進行港口維護和建設的正當職權以及國家海域使用制度,對污染損害賠償責任的成立做過于寬泛的認定,將不利于國家法律的實施。

二、從比較法角度看環境污染侵權存在多元歸責原則

雖然早在侵權責任法出臺之前就有觀點指出,單一的無過錯原則無法適應變化多端的環境侵權類型,應該建立以無過錯責任為主,公平責任、風險責任、過錯責任為輔的結構體系。但是更具有普遍性的觀點是,無過錯歸責原則是法治發達國家在應對工業化大生產帶來的污染侵害問題時采取的普遍且唯一原則。這種認識有片面之嫌,單純的無過錯責任無法適應現實的復雜關系,在前文分析的利益困境中,很容易發現法院并未簡單適用無過錯責任,而是從其他角度實際上給環境污染侵權責任的成立附加了其他的構成要件。

1.有的國家在環境污染領域適用無過錯責任有范圍和條件限制

在比較研究中一般將德國環境責任法第1條作為德國對環境污染侵權采取無過錯歸責原則的依據。但是該條的內容是:由于附錄一列舉之設備對環境造成影響而導致任何人身、健康受損或財產損失,設備所有人應對受害人因之所生的損害承擔賠償責任。很明顯,相對于我國的環境污染侵權責任條款附加了前提條件,即只適用于環境責任法中附件一詳細列舉的96種設備造成的環境污染侵權損害。立法對嚴格責任的適用沒有給法官留下任何靈活把握的空間。此外,德國環境責任法第5條還規定了忍受限度內的免責:如果設備運行符合預期目標及相關規定,且財產僅遭受輕微損失,或者根據當地普遍情況,損害在可以忍受的合理限度內,對于財產損失的損害賠償責任應予免除。就忍受的合理限度問題,日本的司法實踐作了進一步探索,在環境污染案件中可以用忍受限度論或者新忍受限度論判斷的過失完全取代通說中的過失和違法性的二元可歸責性結構。

即忍受限度的衡量要考慮以下因素: (1) 受害人方面的損害的性質(健康損害、精神損害和財產損害)及其輕重情況;(2) 加害人行為的社會評價(公共性、有用性);(3) 設置防止消除損害設施的狀況; (4) 是否遵守管制法規; (5)客觀方面的工廠所在地; (6) 據先住后住關系等周邊情況個別地確定忍受限度。相反,在我國侵權責任法第65條規定的因污染環境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沒有任何前提,成了一條抽象規則,適用范圍只能取決于司法實踐如何解釋污染。隨著人類知識的發展,乃至整個發展觀念的轉變,人們認識到自身所有的生產行為都會帶來環境影響,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污染的適用界限實際上是人類的所有行為。侵權責任第65條可能會成為一項抽象規則適用于所有的人類活動。

2.有的國家對部分環境污染糾紛適用不動產相鄰關系調整

在德國,環境污染糾紛不僅受環境責任法調整,還受到民法條款調整,其中德國民法上有關不可量物侵入的規定也在發揮調整環境污染糾紛的作用,即第906條規定:在干擾不損害或者較輕微損害土地的使用的范圍內,土地所有權人不得禁止煤氣、蒸汽、臭氣、煙氣、煤煙、熱氣、噪聲、震動和其他來自他人土地的類似的干擾的侵入。如果此類干擾對土地的通常使用或者對土地的收益所造成的妨害超出預期的程度,所有權人可以要求適當的金錢賠償。從文義上看,對于相鄰關系的環境污染糾紛并沒有采取無過錯歸責原則,而是采用了類似忍受限度的標準,即超過通常使用或者預期損害的程度。第906條還規定了若干判斷標準: (1)依法律或者行政法規確定和估價的干涉,不超過在此規定中規定的極限值或者標準值的,通常為非重大妨害; (2) 對于在依聯邦公害防治法第48條的并且能夠反映技術發展水平的一般行政規定中規定的數值,適用相同規定;(3) 重大妨害為因按當地通行的使用方法使用他人土地而引起,并且不能夠通過在經濟上可以要求此種使用人采取措施加以阻止的限度之內。其中第(2) 項正是我國司法解釋明確排除的對排污符合國家或者地方污染物排放標準為由的免責。德國民法第906條規定的救濟方式上也有特殊之處,對于其中不屬于重大妨礙的侵入,相鄰關系人有義務忍受,而對于其中重大且用通常方法無法避免的侵入,經過行政許可的營業造成侵入,受害方只能要求金錢補償。

三、環境污染侵權條款適用需要的調整

在審視現有環境侵權訴訟案例后,很容易發現環境侵權條款在侵占其他侵權條款的傳統領域,以至于許多鄰里糾紛都被納入環境侵權領域,有必要通過司法解釋和指導性案例調整環境侵權責任的適用范圍和條件,防止環境侵權責任條款變成新的侵權責任一般條款。同時,環境污染侵權責任條款的適用也有必要進行調整。

1.確立認定污染的合理忍受限度標準

在新型環境污染損害賠償糾紛中,應當運用合理忍受限度標準認定污染。環境問題類型復雜而且新類型不斷涌現,目前引發訴訟爭議較多的噪聲、光污染、電磁污染問題就還沒有相關法律規范標準。什么是污染這個判斷在法律上由這樣兩種方法完成:一是讓它成為一個類似過錯的,交由法官來決定的概括構成要件;二是在法律上進行具體列舉,類似于德國環境責任法第1條。目前只能采取前者方式,也就是在立法上給法官概括的指示,才能讓環境侵權責任條款更能適應個案的需要,更能給予當事人必要的保護。通過法條具體列舉的方式,試圖涵蓋所有的污染類型也是不可能的,法律只能回到抽象概括的方法給污染一個抽象的定義,或者抽象的標準。實際上兩大法系在污染造成損害的界定上都采取了類似合理忍受限度的標準。除了前文提到的德國民法、環境責任法上的規定和日本司法實踐中的學說觀點外,美國1965年的侵權法重述.

(二)在判斷對環境有污染的超常危險行為時,也采取了類似的標準,要求法官在判斷中考慮:該活動多大程度上不屬于通常的習慣、從事該活動的地點的不適當性、對社會的價值被其危險性超過的程度等。司法實踐中,法院在處理新型環境污染損害賠償案件時已經在采用該項原則。在陸耀東訴永達公司環境污染損害賠償糾紛案中,上海浦東新區居民受到永達公司經營場所夜間照明的干擾提起訴訟,法院判決支持了受害居民的訴訟請求。在判決中,首先依據《城市環境裝飾照明規范》認定永達公司照明燈光屬于障害光,接著指出其射入周邊居民居室內的外溢光、雜散光,數量足以改變人們夜間休息時通常習慣的暗光環境,且超出一般公眾普遍可忍受的范圍,光污染程度較為明顯。在我國司法實踐中,也應當引入類似合理忍受限度的認定標準。

在光污染、噪聲污染、電磁污染等新型污染中,要根據當地普遍情況,損害在可以忍受的合理限度內,或者該行為對國家利益、公共利益有重要意義,對于該行為造成財產損失的應予免除損害賠償責任。該規定的意義不只是排除一些明顯輕微的環境破壞行為的損害賠償責任,更重要的是對于一些新型的、對環境有負面影響的人類活動,不必要馬上讓其承擔被訴、被禁止,以及承擔賠償責任的風險,而是要給新的營業、生產或者生活方式留有一定的發展空間。

2.運用不動產相鄰關系調整相鄰環境利用關系

在爭訴雙方同為污染企業利用環境,或者同為居民生活利用環境的情形下,應當運用不動產相鄰關系調整環境利用關系。如同德國物權法第906條規定,我國物權法上有關相鄰關系的規定也明顯是要在環境污染領域發揮作用,調整利用環境的平等民事主體之間的關系。對于不動產相鄰關系之間的大氣污染、水污染、噪聲、光、電輻射等有害物質引起的糾紛,應當適用物權法第90條規定來處理,即不動產權利人不得違反國家規定棄置固體廢物,排放大氣污染物、水污染物、噪聲、光、電磁波輻射等有害物質。在水污染糾紛中,特別還要適用物權法第86條規定:不動產權利人應當為相鄰權利人用水、排水提供必要的便利。用物權法相鄰關系調整此類糾紛相比較用環境污染侵權責任調整此類糾紛有明顯的不同。

篇4

但隨著現代工業的興起,在經濟發展的同時,環境問題日益突出,公害事故頻繁發生,使得在環境侵權領域,無過錯責任被引入作為主要的歸責原則。其主要原因是:第一,在環境侵權案件中,害方多為國家許可的,具有特殊經濟、科技、信息實力和法律地位的工商企業或企業集團,它們所從事的生產活動本身具有高度危險性。也就是說,企業即使沒有過錯,也會給他人造成巨大的財產或人身損害。如果堅持過錯責任原則,不僅受害人個人的財產損害和人身傷害無法得到及時、充分的補償,而且會使高度社會化的生產秩序遭受破壞,甚至會放縱現代科學技術給社會生產力的健康發展和人類生存帶來某些危害因素。這種情況下,過錯推定成為程序法上常用的加強對環境污染受害者權益保護的方法。然而,過錯推定的效果只不過是使過錯舉證責任發生移轉,但由于環境案件十分復雜,且加害方無論從財力、人力、擁有資訊等方面都具有絕對的優勢,完全可能憑借其優勢證明自己“無過錯”,而受害人在很多情況下則并無相應實力和時間完成反證,因而往往導致救濟落空。所以,在環境侵權領域,無過失責任的適用成為必然。

第二,在環境損害救濟中實行無過錯責任也是民法中“公平合理”原則的具體體現。在環境損害案件中,排污者大多是經營性的獲利企業,它們從事危險活動,制造了危險,并且因此危險活動獲得了較大利益,既然由此而獲利,就應當為其獲利過程中所造成的損害承擔責任,因此由其承擔責任合情合理,與此同時,他還可借助于價值機制、保險措施等將損害賠償社會化,使法律責任的利益價值和補償功能得以實現。無過錯責任原則在環境侵權救濟中的應用,是對現代工業和科技發展產生的對人的巨大危險的一種法律和道德的回應,對環境侵害提供了更充分、更有效的救濟,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傳統民法過錯責任原則在此領域的不足。現代世界各國包括我國大都把無過錯責任原則作為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歸責原則。

二、我國在此領域的法律規定

《民法通則》第124條所規定的:“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污染環境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這是我國環境侵權無過失責任的基本民法依據,同時,亦是我國環境侵權行為適用無過失責任的一個概括性規定。另外,我國最高人民法院于2001年12月6日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中的第4條明文規定“下列侵權訴訟,按照以下規定承擔舉證責任:……(三)因環境污染引起的損害賠償訴訟,由加害人就法律規定的免責事由及其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舉證責任……”這一規定為我國民法中追究環境侵權加害人的損害賠償責任,提供了重要的程序法上的補充和保障。從而,也使得環境侵權的無過失責任原則,在我國的審判實踐中得到真正的貫徹、落實和體現。

在我國環境法中,對環境侵權行為承擔無過失責任的原則也作了明確規定。1982年的《海洋環境保護法》是我國在環境立法方面確立無過失責任制度的先驅,該法第42條就是關于環境侵權無過失責任的最早規定。1984年的《水污染防治法》(已廢止)第41條吸取了《海洋環境保護法》的這一規定,并確立了環境侵權無過失責任制度的立法模式,后來的《環境保護法》及其他環境污染防治法都沿用了這一模式。這些規定為我國環境侵權的無過失責任原則提供了環境法上的依據。

三、適用中的局限性

在無過錯責任原則越來越多地被應用于實踐的同時,大量的質疑也隨之而來。爭論與分歧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1)無過錯責任原則在立法設計中的缺陷。如我國《民法通則》與其他部門法關于無過錯責任原則規定不統一。(2)在司法實踐中有局限性。如無過錯責任原則可能掩蓋行為人的過錯,對確實無過錯的行為人不公平,使得行為人不情愿承擔責任。(3)無過錯責任原則可能掩蓋國家或政府在環境污染中應當承擔的責任。(4)無過錯責任原則也有可能使一些無過錯致害的企業陷入經濟困境甚至破產,而且,即使企業破產,也不能使眾多環境受害者得到充分賠償……

筆者認為,正是由于出現了以上這些爭論和分歧,才使得它在環境侵權中的適用日趨完善。

環境侵權一旦發生,解決對受害人的賠償問題是最主要的任務之一。只有使損害賠償得以實現,才能真正使受害人得到救濟。然而,如前所說,環境侵權問題波及范圍廣、持續時間長,受害范圍大、賠償金額高,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若繼續沿用民法的過錯責任或過錯推定原則,受害人常常因時間、財力及技術上的貧乏,難以及時從加害人處得到賠償。正是無過錯責任原則的適用,才使得困惑社會已久的環境侵權歸責難題得以解決,真正實現民法說倡導的公平、公正原則。

篇5

法學界對“不法性”是否應該作為環境侵權民事責任構成要件一直存在頗多爭議,對“不法性”采取肯定說的觀點,忽略了環境侵權的獨特性,存在很多不利后果。對“不法性”采取肯定說會導致很多因環境侵權的民事主體因為無法確定環境侵權人行為的違法性而不能夠得到應有的補償,也使得侵權行為人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更不能對環境加以保護和保全受害民事主體的基本權利。與此同時,這也不符合我國法律的規定。

我國新頒布的《侵權責任法》第65條規定:“因污染環境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這該項法條中,并沒有規定不法性是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在環境侵權案件中,很多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是基于正常的目的而進行的,該行為具有一定的合法性和價值性。并且,在一些多方達標排放污染源的行為當中,也很難以“不法性”作為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依據。像大氣污染致人損害,很多家企業集中在一個區域進行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并同時向空氣中排放工業廢氣,導致周圍居民身體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害。這些企業的行為都不具有法律規定的違法性,但其導致的后果卻已經產生,這時以違法性作為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的話,將使這些侵權者免受民事責任,受害者的權益受到損害,不利于民法的健康發展。

但同時,我國《民法通則》第124條規定:“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污染環境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同《侵權責任法》相比,兩個法律有一些相沖突的地方。但是,“違反規定”這個“規定”指的是涉及環境污染的各項法律和制度,它注重的不是侵權人是否超過排放標準的問題,而是由于環境污染產生的損害后果的法律適用的問題。不論環境污染是不是超過了國家規定的排放標準,只要環境侵權人做出了污染環境的行為,并且該行為導致了損害后果的出現,就可以認定為該污染行為已經構成民事侵權行為,對其做出相應的責任處罰。

所以,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中不應該包含“不法性”,它的應用具有其局限性。

二、環境侵權民事責任具體構成要件

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行為人實施了某一行為。在環境侵權案件中,行為人必須實施了污染環境的行為,才能產生環境侵權的民事責任。不侵害他人的權利是法律對每一個公民所應遵守的義務,如果侵害他人的權益,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必須承擔法律所賦予的責任。環境侵權的民事責任與一般侵權行為的民事責任不盡相同,侵權的不平等、廣泛性、未然性,使其構成要件對行為的違法性的弱視。《侵權責任法》第六條規定,行為人因過錯侵害他人民事權益,應當承擔侵權責任。這里的規定,提到了“過錯”,可見,一般侵權行為造成的損害后果如果沒有過錯,就不必承擔侵權責任。但是,《侵權責任法》第65條規定:“因污染環境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由此可見,在環境侵權問題上,就沒有根據行為人的過錯與否來判斷該環境侵權行為承不承擔侵權責任,只要行為人實施了污染環境的行為,無論其主觀和其目的性有無過錯,他就應當承擔侵權責任。在過錯責任的歸責原則中,過錯因素在民事侵權責任中處于核心地位,當然同樣是司法機關在審理案件時所依據的條件。但是在環境侵權民事責任中,采取的是無過錯責任的歸責原則,原因如下:首先,現在有很多企業不斷利用和開發自然資源,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們就要節約資金并且利用低于環保標準的原料,向人類生活空間里排放大量污染物,導致其他民事主體的人身財產受到損害,同時,也使我們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遭到破壞。無過錯責任原則會對環境侵權責任歸責產生積極作用,讓污染企業對其侵權后果采取積極的措施,降低污染,維護生態環境;其次,由于環境侵權這種侵權行為有其不確定性和潛伏性,侵權行為是否因為侵權人的過錯行為所導致也不能立即顯現出來,即使顯現出來,基于現在科技發展的程度,也很難讓被侵權人確定環境侵權人的過錯,就更不用提如何去證明了;最后,它與我國現行的法律中規定的歸責原則的立法相一致,《侵權責任法》中第六十五條的規定,與我國《環境保護法》第四十一條以及《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四條的歸責原則的規定相一致,都采取了無過錯責任的歸責原則,這些法律在這方面的規定是一脈相承的。

第二,環境污染致使民事主體受到了損害。這里的損害指的是由于環境污染者的行為對被侵權人的合法權利產生的嚴重后果。這些權益既包括民事主體的生命健康權,也包括其所擁有的財產權,還包括其他一些權利。對于環境污染造成的嚴重后果通常是民事主體失去生命或者身體健康受到損害,又或者喪失財產以及產生精神上的痛楚等等。這些后果不單單局限于某一個時間點上,它既有可能是現在就已經發生了的損害后果,也可能是將來即將或是有可能發生的損害后果,所以,現實中,被侵權人受到的即時傷害是比較容易確定的,追究責任也相對簡單,但在有的情形下,侵權人對被侵權人的人身財產造成的是將來可能發生的損害后果,為了使這種未然后果不會變成實際損害,侵權人此時也應該對其所實施的污染環境的行為做出補償,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這樣,才能切實保護被侵權人的合法權益,才能真正實現《侵權責任法》保護受害者利益和預防環境污染致人損害行為的發生的立法目的。

篇6

在歸責原則上民法領域內也在進行著反思,但過失責任仍是民事責任里的最主要的歸責原則。而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一些事件卻多為肇事者不愿意看到的甚至是反對的結果,若以過失責任為歸責原則恐怕會悖離法律的公平性追求,此時以無過失責任原則處理類似事件似乎更合乎公平客觀。而在環境保護領域中,該原則的引入則更為迫切,呂忠梅教授提到當今環境污染和破壞的結果往往是社會物質生產部門的物質生產活動的副產品或副作用,造成污染危害后果的企業或個人并無主觀故意和過失,若按過失責任原則,受害者無以得到補償,污染者也無從受到制裁,保護環境也就無異于一句空話。隨著環境問題的日益突出(如影響頗大的新、舊公害事件),僅以過失責任歸責不合理性日益突出。因為環境問題時常涉及到深奧的科技知識,若想證明當事人的過失事實極為困難,而且如前述很多當事人也是排斥環境問題的出現的,此時引入無過失責任原則的環境法便很好平衡這種沖突。正如龐德所言:法律時常須在兩個同樣無可指責的人中決定由那一個來承擔總得有人承擔的損失。呂忠梅教授也指出了無過失責任原則幾點合理之處:

(1)他不以侵害人的過失為依據,調整各種利益沖突,保障各方利益的平衡,合理補償受害人的損失,維護了社會整體利益。

(2)無過失責任主義提供了當事人無道義上的的可責性時利益與責任的合理分配手段,以恢復無辜受害人的權利。

(3)他基于報償主義和危險主義,由獲得利益者負擔危險活動造成的損失是合理的。

無過失責任原則要使人們負謹慎義務,即使主觀無過錯,若要違背正常善良人的謹慎、注意義務,造成一定的損害事實,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就迫使人們在為一定行為(特別是駕馭環境、消耗資源的行為)時有危害社會利益(如良好的環境質量,夠用的資源)之虞就會擔心或收斂自己的行為,從而使人們的行為逐步走上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道路。

篇7

目前,在實踐中,環境犯罪證明行為人的主觀罪過非常困難,這一方面是由于環境糾紛案件涉及復雜的科學技術問題,司法機關難以具備足夠的科學技術水平;另一方面是由于排污者對他們所采用的工藝是作為商業秘密加以保護的,局外人士很難了解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堅持過錯責任原則,就必然使受害方處于不利境地。既不利于保護受害方的合法權益,同時也易放縱污染環境的行為。因此,應當對某些環境犯罪適用嚴格責任。

一、環境犯罪中嚴格責任的適用與排斥之爭

1997年新刑法采取的是過錯責任原則,即以故意或過失為犯罪構成的主觀要件。但是近年來我國惡性環境危害事件頻發,面對日益嚴峻的環境形勢,學者們又開始重新思考是否應當在某些環境污染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原則。對于這一問題,學界莫衷一是,難有定論。

1、肯定說

學界對在環境犯罪尤其是某些環境污染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的呼聲非常高,代表學者主要有趙秉志、周洪波、楊春洗等。其理由歸納起來大體有以下幾點:(1)在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體現了對人的生命、健康和子孫后代生存權、環境權的重視。如果刑法在規制環境犯罪時恪守傳統的歸責原則,不足以遏制日益加劇的環境污染與破壞,無法很好地保護生態環境與人類健康。(2)適用嚴格責任是遏制犯罪、懲治犯罪分子的需要。環境污染具有周期長、污染范圍廣、致害因素復雜等特點,所以認定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是比較困難的。如果堅持罪過原則,將會使得許多環境犯罪逃脫懲罰,不利于嚴密刑事法網。(3)適用嚴格責任符合刑罰的目的,不僅有助于特殊預防,而且也能起到一般預防的作用。相對于過錯責任原則來說,在環境犯罪領域引入嚴格責任原則將加大對環境犯罪的打擊力度,更好地發揮刑法的威懾作用。(4)適用嚴格責任可以提高司法效率。任何法律制度的構建與實施都必須考慮到其實施的成本與效率,在環境犯罪領域,嚴格責任可以克服這類案件在主觀認定上的困難和障礙,既可以提高訴訟效率,又可以有效的保護受害人的權利和懲治環境犯罪。

2、否定說

反對在環境犯罪乃至刑法中引入嚴格責任的浪潮從未停止過,代表學者主要有王秀梅、杜澎、蔣蘭香等。反對者主要基于如下理由來進行論證:(1)在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違背了我國刑法中的主觀與客觀相統一的原則。嚴格責任原則不要求行為人主觀上具有罪過,在行為人缺乏主觀罪過的情況下也可追究其刑事責任,這未免有客觀歸罪之嫌,違背了刑法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2)適用嚴格責任與刑法的謙抑性思想不符。在環境犯罪領域引入嚴格責任原則,會導致在行為人缺乏主觀罪過或主觀罪過難以確定的情況下,司法機關也可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這不利于保障公民的人權,與刑法的謙抑性思想格格不入。(3)在環境犯罪中適用嚴格責任可能妨礙社會經濟的正常發展。環境犯罪特別是某些環境污染犯罪是人們在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追求經濟效益而產生的,如果在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可能會混淆罪與非罪的界限,擴大刑法的打擊面,甚至可能妨礙社會經濟的正常發展。

二、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的辨析

基于我國當前的刑事立法和司法現狀,我們認為,可以適當借鑒西方國家關于環境犯罪的有益做法,在某些環境污染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理由如下:

第一,引入嚴格責任是基于環境污染犯罪的特殊性考慮。環境危害在時間上具有連續性和不確定性,多數環境污染犯罪的危害結果都要經過一個很長的潛伏期才能顯現出來。而這種結果一旦發生,便會危及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另外,環境污染犯罪的加害人多為具有雄厚經濟實力的企業,受害人一般為普通公眾,加害人與被害人之間地位具有不平等性。對于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的環境污染行為,要由國家和被害人來舉出污染者故意或者過失的證據存在著極大的困難。

第二,引入嚴格責任有利于節省司法資源,提高辦案效率。在對環境犯罪進行追訴時,公訴機關必須承擔被告人主觀罪過的證明責任,這種傳統的追訴方式在面對專業性極強的環境犯罪時常常導致舉證困難,甚至是舉證不能。而嚴格責任的適用免除了方必須證明被告人罪過的責任,這樣便解決了控方舉證困難的問題,同時也節約了司法資源,提高了辦案效率。

第三,引入嚴格責任符合世界各國環境犯罪的立法趨勢。從西方國家的立法例來看,對污染環境的犯罪適用嚴格責任是一種世界性的潮流和趨勢,嚴格責任已成為他們防治環境污染的有力武器。英國1951年的《水污染防治法》、1956年的《空氣清潔法》、1971年的《濫用藥物法》,美國1965年的《固體廢棄物處置法》和1976年的《資源保護和再生法》,日本修改后的《空氣污染控制法》、《水污染控制法》,等都規定了嚴格責任。無論是大陸法系國家還是英美法系國家,對于在環境犯罪領域尤其是某些環境污染犯罪中適用嚴格責任都無太大爭議。

第四,引入嚴格責任在司法實踐中具有可行性。我國現行刑事立法和司法實踐中已存在類似適用嚴格責任的情況。例如我國現行刑法第395條規定的巨額財產。又如罪的加重情節奸,只要行為人不能舉證自己不知其為,即以罪從重處罰。可見,我國刑法中已有類似嚴格責任的規定,并且有十幾年的司法操作經驗,引入嚴格責任在司法實踐中是切實可行的。

對于否定說,我們做如下辯駁:

1、在某些環境污染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并未與刑法的罪過理論發生沖突,不違反主客觀相統一原則。嚴格責任并非不要求行為人主觀上存在罪過,而是就某些環境犯罪而言,由于國家的檢控機關要舉出證據證明行為人具有主觀罪過極為困難,因而在訴訟過程中免除方證明被告人主觀罪過的舉證責任,不考慮行為人的主觀罪過。實際上,大多數的環境犯罪仍然是在行為人的主觀罪過支配下實施的。因此,引入嚴格責任并不違反刑法中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

2、在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并未違反刑法的謙抑性思想。為了避免嚴格責任原則的濫用,世界上實行嚴格責任的國家大多都對嚴格責任進行了限制,其中一項重要內容便是賦予被告人就第三人有過錯或者不可抗力等因素進行抗辯的權利。也就是說,如果被追訴人舉出正當性的抗辯理由,司法機關就不可以追究被追訴人的刑事責任。故適用嚴格責任同時也賦予被告人抗辯權,不能說對被告人過于嚴苛,并未違反刑法的謙抑性原則。

3、我們不能因為追求經濟的發展而忽視了對環境的保護。當前,我國環境保護面臨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近年來出現的環境污染事故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和財產損失,而環境的脆弱性使得其恢復具有長期性和困難性,加大環境保護力度刻不容緩。

三、環境犯罪中引入嚴格責任應注意的問題

以上的論證說明我國在環境犯罪領域引入嚴格責任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嚴格責任的引入需要注意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必須準確界定嚴格責任的內涵。學界對嚴格責任存在兩種不同的理解:第一種認為嚴格責任是無過錯責任,即不要求行為人主觀上有罪過;第二種認為嚴格責任是過錯推定責任或稱不要求犯意證明的責任,即實行嚴格責任只是免除了方證明被告人主觀過錯的舉證責任。司法機關無須證明行為人主觀是否有過錯,只要證明行為人實施了法律禁止的行為,造成了法律否定的后果。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行為人不能舉證自己無過錯,即可要求其承擔刑事責任。我們認為,對嚴格責任的第一種理解混淆了刑法上與民法上的嚴格責任,也不符合國外適用嚴格責任的司法實踐。況且,如果一個人沒有過錯,說明其主觀惡性不深,根本無須動用最嚴厲的刑法手段去規制。立法機關將嚴格責任引入司法的目的之一是方便司法,因而降低了控訴方的證明責任,而不是不要求行為人主觀上有罪過。因此,對于嚴格責任的第二種理解是較為準確和恰當的。

第二,應對嚴格責任的適用范圍和適用條件作出嚴格限制。嚴格責任的特殊性決定了它不能普遍的存在于刑法的各個領域,因此,對于嚴格責任的適用范圍需要作出一定的限制。我們認為,嚴格責任并不是環境犯罪的主要歸責原則,不能在環境犯罪中抽象、籠統地談論嚴格責任,而應將其適用范圍僅限于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而不應包括其他環境犯罪。

第三,對于適用嚴格責任的犯罪,應當允許被告人作無過錯辯護。為避免嚴格責任原則的濫用,世界上實行嚴格責任的國家大多都對嚴格責任進行了限制。他們在法條設置上明文規定了“無過失辯護理由”和“第三者辯護理由”。只要被告人能夠證明由于認識錯誤、意外事故或行為人不能控制的其他原因導致了犯罪的發生,并且被告人曾作出了適當的努力來避免發生該項犯罪,或者能夠證明自己不存在過失,違法事實是由于第三者的行為或過錯引起的,則被告人就能援引上述兩條理由免責。同時,他們還在司法實踐中確立了“善意辯護”原則,即“被告誠實而合理地認為存在某種事實,如果確實存在這種事實,就使被告的行為無罪”。它們的存在進一步修正了嚴格責任原則,使其更符合現實需要。借鑒國外經驗,嚴格責任在我國環境犯罪中適用時也應存在辯護理由,并且被告人的這種無過錯辯護權應當被明確寫進法律,使之得到應有的保障。這樣可以減少由于對本身有過錯的人與無過錯的人都處以同樣刑罰而導致的不公正,以免不適當地擴大環境犯罪的范圍,從而產生消極影響。

第四,嚴格責任的引入必須遵循罪刑法定原則。我國環境刑法在引進嚴格責任制度時,須對適用嚴格責任的犯罪在法條中予以明示,嚴格按照法律的規定執行,不得任意擴大其適用范圍;在解釋有關嚴格責任的法條時,要嚴格按照其原意進行,不得任意作擴大解釋,這樣做既遵循了我國刑法的罪刑法定原則,也便于司法操作。

總之,我國在環境犯罪領域引入嚴格責任是勢在必行的,但是必須在嚴格責任的適用范圍、適用條件等方面作出限制,并保障被告人的抗辯權,以使其公平性與合理性不受質疑。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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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

    本罪中,一方面擴大了保護范圍,即行為人實施了“排放、傾倒或者處置”有害物質的行為,不論場所在哪,只要造成了嚴重污染環境的后果均可能構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另一方面擴大了“污染物質”范圍,即只要是排放、傾倒或者處置“有害物質”就可構成本罪,而不再要求是“危險物質”。故而相比于原來的放射性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或者其他危險廢物,有害物質的范圍顯然擴大了很多。積極意義1.加強了對人權的保護。人類的環境權可以認為是人權發展第三個時期的主要內容。環境權即全體社會成員所享有的在健康、安全和舒適的環境中生活和工作的權利,進一步還包括生態環境利益本身,即以整個生物界為中心而構成的為生物生存所必要的外部空間和無生命物質的總和。因此,在環境污染日益嚴峻的今天,本罪加入了對于生態環境利益本身的保護,無疑有利于保護更加廣闊的人類環境權利。2.本罪的三處修改,擴展了保護環境的范圍,擴大了刑法的打擊范圍,降低了入罪門檻,顯著前移刑法對環境違法行為的打擊時機,更加強化刑法的保障作用。同時,也降低了因果關系的證明難度,這使得本罪規定更加科學合理,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環境刑事訴訟定刑難的困境。不足之處1.“有害物質”包括哪些種類不明確。應當像《國家危險廢物名錄》中對危險廢物的詳細界定一樣,出臺相關司法解釋或單行規章,使之在司法過程中更加明確。2.“嚴重污染環境”應當如何認定。最高人民法院2006年出臺的《關于審理環境污染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中,對“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以及構成結果加重犯所要求的“后果特別嚴重”做了具體規定。因此,在法律法規尚無對“嚴重污染環境”進行明確規定的情況下,在新的解釋出臺之前,此規定應該可以繼續適用。然而,對于那些單獨侵害環境利益的行為要如何認定,卻十分困難。因為這些重大的環境污染行為往往發生在無人區域或其損害后果在短時間內無法顯現而給認定造成很大的障礙。3.犯罪的名稱需重新確立。由于本修正案將客觀方面的危害結果“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故而原罪名“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便顯得名不副實。

    對現行刑法存在缺陷的探討

    我認為與國外的相關立法以及司法實踐需求相比,現行刑法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亟待我們進一步完善。(一)規定的罪名應當增加1997年刑法將環境犯罪分為污染環境犯罪與破壞自然資源犯罪,共有14種具體環境犯罪,包括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非法捕撈水產品罪,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等。這比起1979年刑法所規定的4個罪名,已大為擴展。然而,仍有許多實踐中常發罪行并未得到有效規制,比如所保護的環境要素并未涉及灘涂、濕地、草原等,而且對噪聲污染、光污染、水土流失等普遍現象也未作規定。(二)危險犯應當納入規制對象《刑法修正案(八)》雖然將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中的危害結果改為“嚴重污染環境”,但究其根本,仍然以造成實害為定罪標準。而現實中存有大量嚴重污染破壞環境事件的危害結果在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比如那些因采礦、挖掘所造成的水土流失、土地沙化,一般要經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顯現。倘若根據刑法規定,待危害后果出現才去懲治,那么主要證據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流失;如若出現類似于人員傷亡、物種滅絕等危害后果,則幾乎不可能被化解。在國外的刑事法律中已有危險犯、甚至行為犯的立法,比如日本《公害處置法》第2條規定:由于企業的業務活動而排放有害于人體健康的物質并對公眾生命和健康造成危險者,處3年以下徒刑或300萬元以下的罰金。(三)財產刑的適用需不斷擴大目前,大規模的環境污染破壞事件往往是企業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所致,若完善財產刑,特別是罰金的適用,便可使公眾事先預料自己的行為將無利可圖,從而達到預防犯罪的目的。環境污染破壞方面的犯罪,往往以過失犯罪為主,相比適用人身屬性強的自由刑,罰金刑可能會收到更好的效果。國外大量的立法亦是如此,比如,美國的《清潔水法》對環境犯罪規定的日罰金額為5千美元以上,5萬美元以下;美國的《資源保護法》第5條規定:“任何人違反第4條(1)、(2)、(3)、(4)、(5)、(6)或(7)之規定,故意運輸、處理、貯存、處置或出口危險廢棄物,并且同時知道其行為使他人隱于瀕于死亡或嚴重身體傷害危險之中的,在定罪的基礎上,應處以2.5萬美元以上罰金或15年以下監禁,或者并處。如果被告是組織,在定罪的基礎上,應處以100萬(美元)以下罰金。”

    爭論問題的探究

    (一)嚴格責任歸責原則是否應當確立嚴格責任最早出現在民法的私權救濟領域,目的是為了保護弱者的權益。有些人認為現代生產的快速發展給環境帶來了空前的災難,而證明環境犯罪主觀罪責往往又比其他刑事犯罪更為困難,這使得懲治環境犯罪面臨困境,從而提出了嚴格責任的理論。我認為嚴格責任理論打破了傳統刑法“無罪過即無犯罪”的理論。刑法作為最后且最嚴厲的保障措施,應當具有其謙抑性,對當事人的處罰也應當慎之又慎。適用嚴格責任,當然會加大刑法對于環境犯罪的懲治力度,但也極易造成濫用,侵害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我國刑法目前只在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中規定為過失歸責原則,其它法條多為故意歸責。我認為首先應當確立以過失歸責為主,間接故意為輔的歸責原則,而不宜立刻引入嚴格責任。在面對一些重大的企業污染事件時,可以降低對過失的要求,只要某一行為滿足了對過失的最低限度要求,即可構罪。但最低限度如何規定,則需要相關的司法解釋予以闡明。(二)是否應當進行特別立法目前許多人主張環境犯罪應進行特別立法,理由如下:環境犯罪無論是在構成要件擬制還是在證據規則設計方面均具專業性和特殊性,將環境刑事實體法和程序法統一編撰進行特別立法,既可以對環境犯罪給予個別化的嚴厲處置,又能滿足立法技術的考量,即可以圓滿解決環境刑法中突兀的因果關系推定、嚴格責任、特殊追訴時效、舉證責任等問題。但是我國的刑事立法目前還處于完善階段,保證刑法典體系的完整性十分重要,不應進行單獨立法。我認為,可以改變現行刑法典關于環境犯罪體系的建置模式,將環境犯罪從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中剝離出來獨立成章。環境犯罪是最近二十年新興的犯罪種類,在很多方面都有其獨特性,而目前我國刑法對其規制有諸多欠缺之處,如何完善也是一個困擾已久的問題。我認為,環境刑法雖屬于公法范疇,但卻同私法有著密切的聯系,比如環境污染特別是工業污染往往伴隨著經濟活動而產生,倘若沒有這些追求財富的經濟活動,環境污染破壞也許不會嚴重到引發刑事制裁。因此,環境刑法在實施過程中,越來越多的考慮私法的理念與原則是有必要的。故而環境刑法的封閉體系應當有所改變,更多地吸納私法的相關理念,保護每個成員的利益,而不僅僅是國家與社會的利益。綜上,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環境問題日益嚴峻,單憑民法或是行政法已不能滿足維護生態穩定,保持環境平衡的需求。環境刑法應當不斷完善,提高可操作性,使之在規制環境犯罪方面起到更為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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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78(2013)08-088-02

一、導言

歐洲國家在1986年制定的《歐洲水》中曾形象的指出“水不知道邊界。”被污染的水體和大氣同樣也沒有邊界,產生于一國的環境問題,可能或多或少得越過國界,向周邊的區域蔓延和擴散。由于此種跨境污染輻射面積廣,受害人員多,損害后果嚴重,加之牽涉到國與國,甚至一國與數國之間的環境利益,其糾紛解決的進路很大程度上區別于國內環境污染糾紛的解決。

2011年3月11日,日本發生大地震并引發海嘯,導致福島縣核電站泄漏,造成大范圍核輻射。福島縣發出通報,緊急疏散輻射半徑20千米范圍內的居民。此事件也是人類史上第一次在沿海地區發生核電廠意外的事件,其相關的核污染對于整個太平洋及沿岸國家城市均產生影響。并且,日本政府于4月4日開始將大量超標500倍以上的輻射污水排入海中,引發周邊國家的抗議和世界恐慌。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枝野幸男4月5日就此事道歉,稱這是“實在沒辦法的事,對不起各位”,但日本外務大臣松本剛明則否認日本此種做法有違國際法。

假如日本此次的核泄漏以及傾倒行為給周邊的國家造成了污染,則以何種途徑可以有效解決周邊國家的損害賠償問題?賠償的主體為何?歸責原則是什么,日本能否因自然災害的原因而免責?

二、尋求跨境污染損害賠償的途徑

糾紛的解決途徑有兩種,一種是協商解決;協商不成則訴諸法律的手段。協商即是通過外交途徑解決。法律手段具體是指:公法上的國際仲裁或司法裁判以及私法上的國際民事訴訟。

國際仲裁和司法裁判會引起國家責任,各國一般會盡量的避免。目前唯一一個規定國家責任的公約是1972年制定的《空間物體造成損害責任國際公約》,其規定發射空間物體的國家對造成的損害要承擔責任。原因在于,跨界污染害及其賠償問題牽涉到各國重大的經濟利益,各國一般不愿把國家責任明確化。而且國際公法訴訟的程序復雜,即使勉強作出判決,國家主張豁免或者拒絕執行國際法院的判決,受害方獲得賠償也將遙遙無期。

相對國際仲裁和司法裁判而言,通過外交途徑解決跨境污染損害賠償則更加的高效率和低成本。首先,雙方協商一致能夠使受害者及時的得到損害賠償,受損的環境及時的得到治理。其次,避免了司法爭端引起的四鄰之間的矛盾。雙方本著睦鄰友好的原則,通過談判與協商解決損害賠償的問題,更利于鄰國之間的長期的穩定。國際環境法以及其實踐中也不乏通過談判與協商解決環境爭端的例子。1966年國際法協會其第52屆年會通過了《國際河流利用規則》,該《規則》第30條規定:“國家之間對其法律權利或其他利益發生第二十六條所指的爭議時,應通過談判尋求解決方案。”我國的松花江水污染事故就是外交途徑解決跨境損害賠償的一個典型的例子。事故發生后,總理在給俄羅斯總理弗拉德科夫的信中說,中俄兩國人民同飲一江水,保護跨界水資源,對兩國人民的健康和安全至關重要。中方已經并正在采取的措施,表示中方對此次污染持負責任的態度,愿與俄方進一步加強合作,消除災害后果。

雖然外交協商的途徑是解決解決跨境污染損害賠償的最便捷的途徑,但是并非所有的問題都可以通過外交問題解決。如果雙方不愿意協商或協商不成,最終還是需要尋求法律的途徑解決。正如國際環境法學者,亞歷山大·基斯所說,“跨界環境損害責任和賠償的方向時總的趨勢仍然是,必須通過法律來保護環境。”在國際私法制度逐漸完善的今天,尋求跨境環境污染損害賠償可以走私法化的路徑,即通過國際民事訴訟法的方式解決。以日本此次的核污染為例,就法院的管轄權而言,我國民事訴訟法第29條規定:“因侵權行為提起的訴訟,由侵權行為地或者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若干問題的意見》第28條規定:“《民事訴訟法》第29條規定的侵權行為地,包括侵權行為實施地、侵權結果發生地。”日本民事訴訟法第15條規定,不法行為案件的管轄,由不法行為地的法院行使管轄權。不法行為地,包含加害行為地同時又是損害發生地二者的統一。因此就管轄法院來看我國和日本的規定是一致的,即中日兩國法院經都有管轄權,原告可以擇任一方。國際私法途徑解決糾紛,可以使受害方有較大的選擇空間,可以選擇訴訟成本較低的管轄法院,也可以選擇有利于與己方的法律適用,并且不直接導致國家之間的交鋒,相對于國際仲裁和國際法院的司法裁判而言,民事訴訟的判決也更容易被致害方承認與執行。

三、賠償主體

在跨境污染損害中,賠償責任的歸屬主要有兩種模式:

第一種模式營運人獨立賠償,比如,《燃油公約》將船舶的登記所有人、光船承租人、船舶經營人和管理人確定為民事賠償責任人,由他們對燃油污染損害承擔連帶責任,以保證對索賠者的賠償。依照此種模式,日本此次核污染事故中,東電公司即是唯一的責任承擔著。此種責任歸屬有一個固有的缺陷,跨界污染一般都是輻射面積廣,受害人員眾多的環境污染,引起事故的直接營運人通常沒有能力支付巨額的賠償。美國銀行-美林國際研究公司分析師上田佑介在一份報告中預測,如果福島第一核電站引發的核泄漏危機持續兩年,那么東電這家亞洲最大電力企業面臨的賠償金額將達11萬億日元(約合1330億美元),幾乎4倍于東電現有資產。所以就東電而言,賠償本國的損害尚且吃力,對于跨境而引起的損害更是無力負擔。

第二種模式營運人賠償為主,國家賠償為輔。如1962年《核動力船舶營運人雙重責任公約》和1963年《維也納核損害民事賠償責任公約》規定,營運人必須根據登記國的規定投保一定數額的核事故險,或做出其他財務安排。同時,國家保證營運人的賠償責任,并在營運人保險金額不足以賠償損失的情況下在一定限額內給予補償。此種模式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對被害方的救濟,但是正如第二部分所論述的,跨國污染損害及賠償問題涉及到各國重大經濟利益,各國一般不愿明確承擔國家責任。而且此種引起國家責任的模式容易引發曠日持久的國際公法上的訴訟,對于需要獲得及時救濟的受害方無疑不是有利的選擇。

設定跨境污染損害賠償主體有兩方面的限制:第一,此主體有承擔損害賠償的能力。第二,不會引起國家責任。按照此種思路,可以將損害賠償的主體設定為致害的營運人以及與其有關的風險承擔機構。風險承擔機構可以包括保險公司以及環境污染賠償基金。這種基金的資金來源渠道可以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來自于公共基金,作為國家預算的一個部分;另一部分可以通過攤款的方式設立同類型污染損害賠償基金。這樣不僅避免了將責任的矛頭直指國家,也保證了賠償金的充足。此種賠償主體的歸屬模式,在國際環境法中也有過嘗試,為了確保遭受油污損害的受害人就其損失和損害獲得足額的賠償,國際海事組織通過了《1992年設立國際油污損害賠償基金公約2003年補充議定書》,建立了2003年國際油污賠償補充基金,但是該議定書還未生效。

四、歸責原則以及免責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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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責原則是確定行為人的民事責任的根據和標準,是侵權責任的核心,決定著侵權行為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舉證責任的分擔、免責條件、損害賠償的原則和方法等等。可以說,侵權行為法全部規范都奠基在歸責原則之上。

(一)過失責任的缺陷

把過失責任適用于環境侵權,便發現許多缺陷和難以克服的困難:(1)環境侵權大量表現為企業生產活動中排放污染物的行為,除個別事故性污染外,均屬正常活動而無過失可言;(2)生產企業的技術秘密使受害人無法了解生產者采用何種工藝、設備、排放何種有害物質,其污染損害是否存在故意過失;(3)通常以污染物排放標準作為判斷加害人是否合法的根據。但在某些情況下,例如污染源集中地區,個別加害人雖符合標準,但排污總量超過該地區環境容量,仍可造成污染損害;(4)受害人無法規避因污染遭受的侵害,若以過失為基礎,大量環境污染損害不能構成侵權責任,受害人的權益將無法得到保護,這將有失法律公平原則。

(二)無過錯責任原則的立法依據

我國《民法通則》第106條第3款明文規定“沒有過錯,但法律規定應承擔責任的,應承擔責任”,行為人的行為只要對他人造成了損害,不論行為人有無過錯,都應對其已造成的損害承擔民事責任。

在我國環境法中,對環境侵權行為承擔無過錯賠償責任也作了明確規定。1982年的《海洋環境保護法》是我國環境立法上確立無過錯責任原則的先驅,該法第42條是關于環境侵權的最早規定。1984年的《水污染防治法》第41條吸收了《海洋環境保護法》的這一規定,這些規定為環境侵權無過錯責任原則提供了環境法上的依據。

我國1969年參加的《國際油污損害賠償民事責任公約》,對污染環境侵權的歸責原則采用也是無過錯責任原則。

(三)無過錯責任的法律特征[1]

(1)不考慮加害人的過錯。《環境侵權法》第41條第1款規定:“造成環境污染危害的,有責任排除危害,并對直接受到損害的單位或者個人賠償損失”。可見,并未考慮加害人的過錯。

(2)因果關系是決定責任的基本要件。在過錯責任原則下,過錯是決定責任的最終要件,而在無過錯責任原則下,決定責任的最終要件不是行為人有無過錯,而是取決于行為與結果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并且這種因果關系不要求有嚴格的、直接的證明,只要推定的因果關系存在,加害人就要承擔責任。

(3)無過錯責任通常與保險制度、責任分擔制度相聯系,并且通過制度加以實現。不僅可以分擔風險,保證受害人及時獲得賠償,而且減輕了加害人的經濟負擔。

(四)無過錯責任原則的意義

首先 ,環境侵權單位大多數是現代企業,企業即使沒有過錯,也可能給他人造成財產和人身損害。如果堅持過錯責任原則,顯然無法對無故受害者進行救濟。其次,由于環境侵權案件十分復雜,要證明加害人主觀上有過錯是十分困難的。要求受害人提出關于加害人有無過錯的證據,就必然使受害人陷入不利的境地。第三,環境污染損害案件中實行無過錯責任原則也符合民法的基本原則,即公平合理原則。

(五)無過錯責任的免責條件

1、不可抗力。我國《環境保護法》第41條規定:完全由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并經及時采取合理措施,仍然不能避免造成環境污染損害的,免于承擔責任。在大氣污染防治法、水污染防治法、海洋環境保護的單行法里也做了同樣的規定。

2、第三人過錯。這是指由于加害人和受害人之外的人,因其故意或過失致使加害人排出的有毒物質造成受害人的人身或財產損失,由該第三人承擔賠償責任,加害人的責任則被免除。我國《海洋環境保護法》第43條第二款以及《水污染防治法》第41條第三款對此都有所規定。

3、受害人自我致害。例如,下游的農民把工廠的排污口挖開引污水澆灌自己的農田造成污染損害,這是受害人自身責任引起的損害,排污的工廠不承擔該損害的賠償責任。

二、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

關于環境民事侵權民事責任的構成要件:主要有以下兩種學說。1.三要件說。 (1)須有污染環境、破壞的違法行為;(2)須有污染、破壞環境造成的損害事實;(3)污染、破壞環境的違法行為與損害事實之間存在因果關系。[2]2、二要件說:(1)須有損害環境的行為事實;(2)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具有因果關系。根據此種學說,環境民事侵權不以行為的違法性為要件[3]。筆者認為:以上兩種學說,以二要件說的解釋更為合理。

(一)環境損害的事實

環境損害具體包括財產損害、人身損害等。損害事實必須具有可補救性、確定性及其侵犯合法民事權益的后果等要件[4],筆者認為在是否具備可補救性問題上是值得商榷的。因為從現實看,環境侵權往往具有不可補救性,很難使受害者所處的環境恢復到原有狀態,或者即使能恢復到原有狀態,那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以及巨大的人力財力。損害事實的客體可分為1、財產損害,指因侵權造成權利人財產的損害。我國《海洋環境保護法》第90條明確規定:又依照本規定行使海洋監督管理權的部門代表國家對責任者提出損害賠償要求。對公民、法人及其非法人單位的財產造成損害的,也都構成環境侵權的損害事實。2、人身損害,環境侵權不僅表現為對財產價值的損害,而且也表現為對非財產利益的損害。人身損害是指環境侵權對公民的生命健康權造成的損害,主要發生在污染環境的民事責任中,這是最嚴重的環境損害。3、環境權的損害,這是財產權和人身權無法包括的一種新型權利。對于公民享受良好生活環境權益的損害,環境損害是客觀存在的。4、精神損害,又稱無形損害,是指因侵權行為引起的受害人精神和肉體上的疼痛。在日本的公害判決中是承認精神損害賠償的,我國民法沒有規定,但在司法實踐中已經有承認該損害賠償的判例。

(二)因果關系

按照傳統的民法理論,行為人承擔責任的一個必要條件就在于損害事實和加害行為之間要存在必然的因果關系,而在環境侵權中,這種理論卻有著明顯不足,其不足表現在:

侵害環境的污染、破壞行為往往不是即時完成的,要判斷損害事實是否是由某侵權行為造成的,通常比較困難,這是因為(1)損害的發生是經過較長時間的持續作用、多因素復合積累共同作用的結果。(2)污染物被排放到環境中,其濃度、含量、致受害人發病的分布和概率,以及有毒有害物質致病的機理等,涉及生物、化學、醫學、環境科學等多學科領域,需要做的工作量大、繁雜、而且費用高,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污染案件,限于目前科技發展水平的限制及污染形式的復雜多樣性,需要運用未知或前沿性學科的知識進行論證。如果處理環境侵權案件仍要求嚴格和科學的因果關系證明,就會陷入因果關系的考證與判斷之中,導致拖延訴訟時間,使受害人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濟,也使環境侵權行為不能得到及時制止。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必須對環境民法中的因果關系予以突破。在這樣的背景下,一些國家創立了因果關系推定論。

三、因果關系推定及舉證責任倒置

1、因果關系推定

因果關系推定是指在確定的環境侵權行為與損害事實之間的因果關系時,如果無因果關系的直接證據,可以通過間接證據推定其因果關系。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規定:因環境污染引起的損害賠償訴訟,由加害人就法律規定的免責事由及其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舉證責任。將因果關系推定的方法僅規定為一兩種形式,不能適應類型多樣化、案情復雜化的環境侵權糾紛處理的需要,必須根據不同類型的環境侵權案件,確定和適用與之相適應的不同的因果關系推定方法。當務之急是規定因果關系推定的原則,因為方法適用不當不僅會導致具體案件的誤判,而且,還嚴重影響實行因果關系推定所應體現的法的公平與正義之精神的弘揚[5]。

在我國環境侵權民事責任因果關系推定的實踐中,針對多因一果的實際情況,包括以下三種情形:一是共同的因果關系,即所有排污行為都造成污染且單個行為不會造成污染,被告應負連帶責任;二是聚合的因果關系,即所有排污行為中只有一個造成污染,被告應負單個舉證責任;三是擇一的因果關系,即不能確定哪一個排污造成,只要不能完全排除因果關系的存在,就應承擔責任[6],對上述問題的解決仍是我國法律規定之欠缺,因此,針對環境侵權因果關系復雜性、不確定性和多樣性的特點,應適用多元化的方法實行因果關系推定,以對環境侵權受害人給予有效、及時的救濟。

2、舉證責任倒置

1992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若干問題的意見》第74條明確規定,因環境污染引起的損害賠償訴訟由原告負主要舉證責任。這一規定被廣泛認同為我國環境訴訟舉證責任分配實行舉證責任倒置或舉證責任轉換的直接依據。2002年4月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中就特殊情形下的舉證責任倒置或部分要件事實實行舉證責任倒置做出了規定。舉證責任倒置,亦被稱之為“舉證責任轉換”或“原告舉證責任減輕”,其基本要義在于將環境訴訟中本應由原告在民事訴訟“誰主張,誰舉證”這一般原則下所承擔的舉證責任,部分轉由被告承擔,也就是說對本來的證明責任對象從相反的方向承擔證明責任。即如果被告否認應承擔的民事責任則需要提出相反的證據表明其沒有或不可能造成相應的環境損害或無另外可行辦法代替其所采取的行為。舉證責任倒置是法律出于維護政策或法律秩序的需要,特別設定的一些向對方承擔證明責任的例外。這是因為:1、受害人對于加害人的侵權行為,無法查證是處于故意、過失或無過錯行為,也難以收集涉及有關污染損害事實的證據。2、從提出請求權的權利主體看,受害者大多城市居民和農民,他們會因缺乏有關知識無法舉證而不能追究加害人的法律責任,不能得到應得的賠償。

世界各國大多采用了舉證責任轉移原則,來改變環境侵權案件中受害人在舉證上的不利地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74條也規定對該類案件實行舉證責任的轉移,即受害人只需提出加害人污染行為已經發生并給受害人造成損失的初步證據,即可以支持其請求,至于損害事實是否存在,侵權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等具體事實則由加害人負責舉證。在環境侵害訴訟中實行舉證責任的轉移,反映了該類案件的特點和立法上對受害人權利的保護。

四、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賠償

在環境侵害訴訟中,損害賠償因實用性強而最為常用,由于損害賠償的目的在于彌補受害者因侵權行為所遭受的實際損失,因此賠償必須以實際損失作為確定賠償金數額的標準。

1、對財產損害的賠償

應當實行全部賠償原則,即必須賠償直接和間接損失,也就是既要對現有財產的直接減少進行賠償,也要對在正常情況下實際上可以得到的利益進行賠償。

2、對人身傷害的賠償

對于人身損害則應當賠償由此引起的財產損失,包括必要的醫療費、因誤工減少的收入、殘疾后的生活補助費、死者喪葬費和死者生前所撫養的人的生活補助費以及其它必要的費用。

3、對于精神損害賠償

筆者認為,在環境侵害訴訟中,應當允許受害人提出精神損害賠償的請求。因為環境侵權對人的精神狀態、健康狀況、生活條件均有較大的影響,甚至可以通過遺傳因素危及后代的身體健康。而這種已經形成的損害和潛在的危害,采用排除侵害等方法難以消除,而基于財產損害、人身損害的實際賠償費用也遠不能彌補受害人的精神損害,唯有借助精神損害賠償給予經濟上的賠償和精神上的撫慰才比較適宜。既然用物質形式作為對死者家屬的撫慰金是可以的,那么以物質形式補償受害者生活上、精神上的痛苦當然也是合理的。

4、本文主張在目前的賠償原則之上,再加入懲罰性賠償。環境污染和破壞并不具有必然的道德可譴責性,采用懲罰性賠償,針對那些惡意的加害行為加以處罰,以期獲得預防之功效。

從理論上講,由于生產和開發行為本身是合理的,我們應該在一定程度上忍受其所帶來的不便,這是謀求發展所帶來的福利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對于生態破壞行為的過度懲罰也是不可取的,它會增加企業的成本,妨礙經濟的發展。但是,惡意的、性質嚴重的污染破壞行為則應當予以懲罰,比如偷排污水給居民造成較為嚴重的飲水困難或財產損害,給水生態環境造成嚴重的損害等。(作者單位:廣西職工體育運動技術學校)

參考文獻:

[1] 蔡守秋主編:《環境法教程》,法律出版社1995年版,252

[2] 曹明德:環境侵權法[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158-159

[3] 王利明.民法.侵權行為法.[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45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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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療侵權民事訴訟中,法官要作出公正判決,一方面,必須嚴格適用民事實體法;另一方面,當案件要件事實在訴訟達到裁判程度時仍然真偽不明的情況下,為了使判決結果最接近實體公正,法官必須運用舉證責任分配規則對案件事實進行擬制認定。“舉證責任分配法則除具有程序法之意義外,其亦有實體法意義之存在。基本上,實體法乃假設事實已經發生,以立法者(價值或政策決定者)之角度就民事責任之要件予以設定,屬于靜態之規范。而舉證責任分配法則乃為使該等實體法之適用前提獲得確認而設立,其與實體法上之規范目的自應在體系上尋求一致性,某程度而言,可謂舉證責任法則亦應有實現該等待證事項所屬法規之立法目的之功能存在。”[1]舉證責任是連接民事實體法與程序法之“橋梁”,是法官在案件要件事實真偽不明時作出公正判決的主要依據之一。“舉證責任,是指導一切情況的指針,必須是永恒不動的。”[2]舉證責任是平衡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的訴訟法“杠桿”。

      一、我國醫療侵權舉證責任現狀評析

      致害事實之專業性、雙方當事人主體性質之特殊性以及訴訟力量之不平衡性,導致我國民事訴訟理論和立法對訴訟中醫療侵權舉證責任分配作出了欠缺公正性的結論。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4條第8項規定:因醫療行為引起的侵權訴訟,由醫療機構就醫療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及不存在醫療過錯承擔舉證責任。司法解釋將醫療侵權行為視為一種特殊類型的民事侵權行為,將醫療侵權行為等同于實體法中嚴格責任或過錯推定侵權行為范疇,因為嚴格責任與過錯推定責任對應于訴訟中的舉證責任倒置規則。

      “過錯推定,也稱為過失推定,是指若原告能證明其受損害是由被告所致,而被告不能證明自己沒有過錯,則應推定被告有過錯并應負民事責任。過錯推定免除了原告就被告的主觀上可歸責性的舉證責任,而只需證明原告的損害結果與被告的行為之間有因果關系,而不必證明被告在實施該行為時具有過錯。被告要想免除責任,必須舉證證明自己主觀上沒有可歸責性的心理狀態。”[3]過錯推定是指,侵權行為的各個構成要件中,只要具備了其他幾個要件,侵權人的主觀過錯要件就被推定存在。

      (一)醫療侵權訴訟的舉證責任分配

      醫療侵權賠償糾紛,目前是我國司法實踐中一類爭議大、法院較難解決的專業性、類型化糾紛。醫療侵權訴訟最特殊之處就在于:法官在判斷醫生的診療護理行為是否造成患者人身損害、是否醫生的診療護理行為違反法律、行政法規、規章和診療護理常規,醫務人員是否有過錯時,大多需借助司法鑒定。另一方面,直接證明醫務人員過錯等要件事實,對于患者來說具有相當的困難,而對于醫院來講,要證明自己的醫務人員診療護理行為合法、無過錯、患者的損害與醫療行為沒有因果關系,是否就一定很容易呢?本文認為,醫方也未必就能夠很順利、容易地證明自己無過錯。

      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4條第8項規定:因醫療行為引起的侵權訴訟,由醫療機構就醫療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及不存在醫療過錯承擔舉證責任。可見,我國現行醫療侵權訴訟的舉證責任分配采特殊規則,就是所謂舉證責任“倒置”。有學者認為,“該條規定將因果關系和過錯完全倒置給醫療機構,對于保護患者的利益是十分有利的,從這個意義上說,該規則對保護公民的合法權益具有積極的意義。”[4]醫療侵權訴訟中,患者應當舉證證明:醫患雙方存在醫療服務合同關系、患者在診療護理過程中,身體受到損害;而醫方應當證明,醫方就醫療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醫方不存在醫療過錯。依據所謂的舉證責任倒置分配標準,我國醫療侵權訴訟適用的應當是危險領域說的舉證責任分配學說,在實體法上屬于過錯推定原則。

      “危險領域說認為,證明責任分配的標準在危險領域和沒有危險的領域應當是不同的。在這些領域中,如果仍然按照規范說的標準分配證明責任的話,就難以使受害人的權利得到救濟。”[5]我國民事訴訟理論界通說認為,醫療侵權訴訟的舉證責任應當適用危險領域說,醫方對診療護理行為及其過程能夠加以控制,診療護理過程是醫方掌控范圍內的危險領域。所以對于患者來說,要證明因果關系和醫方過錯的要件事實是非常困難的,因此,醫方應當對醫療損害中不存在因果關系、主觀上無過錯要件事實承擔舉證責任。

      (二)我國醫療侵權訴訟舉證責任分配之缺陷

      我國司法解釋采納與法律要件分類說舉證責任分配學說相對,處于另一極端的危險領域說。本文認為,危險領域說不但不能使醫患雙方的訴訟地位達到實質平等,而且還將造成對醫方過重的舉證負擔,同時也會造成司法資源的浪費。

      醫療侵權訴訟舉證責任分配不適用危險領域說。危險領域說舉證責任分配學說是時展的產物,是為了適應經濟社會發展、大規模工業化的普及、特殊類型糾紛訴訟下公平正義的要求。當事人雙方經濟地位、法律知識、專業知識掌控等嚴重失衡時,為了確保程序公正,為了使當事人訴訟地位達于平等,從民事訴訟舉證責任分配規則方面向弱勢一方當事人傾斜的一種特殊證據制度。

      “這種加重加害人舉證責任的分配理論處于以下考慮:第一,被害人難于知道處于加害人控制之下的危險領域里發生的事件過程,因此,難于提出證據;第二,相反,由于該危險領域在加害人的控制之下,加害人更容易了解案件的情況,因此,容易提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第三,德國民法中關于當事人民事責任承擔的法律規定均在于防止損害發生。要實現這一目的,就應當讓加害人在自己控制的危險領域里發生的事情加以舉證,不能證明時就要承擔不利的后果。這樣有利于防止損害的發生。總之,由加害人承擔證明責任是因為損害原因出自加害人能控制的危險領域,而受害人不能左右。”[6]

      本文認為,醫療侵權訴訟不應當適用危險領域說舉證責任分配規則原因如下:

      第一,危險領域說認為,侵權行為發生過程中,如果被害人難以知道處于加害人控制之下的危險領域發生的事件過程,就難以提出證據。在醫療侵權訴訟中,醫生的診療護理過程中,被害人是否難以知道醫方的行為過程。本文認為,其實患者從一開始就積極地參加醫方對自己的診療護理行為,而且對整個治療行為應當是大致了解的。

      患者掛號就醫后,醫生首先診斷病情。醫生先通過口頭詢問患者的方式,以明確疾病性質,如果通過問診確定病情存在困難,醫生將對患者進行相應的醫學檢查。通過醫生的診斷和醫學專業檢查,明確了患者病情后,醫生首先要如實告知患者,使患者能夠知悉所患病情和診斷治療的計劃,醫方也會將診斷結果記載在門診病歷和住院病歷上,醫學檢查結果也會交給患者。因此,患者能夠直接或者間接參與診療護理行為,并能夠掌握一定的證據。我國《醫療事故處理條例》第11條規定:在醫療活動中,醫療機構及其醫務人員應當將患者的病情、醫療措施、醫療風險等如實告知患者,及時解答其咨詢;但是,應當避免對患者產生不利后果。可見,我國從行政法規的角度規定了患者的知情同意權,而且對于患者的重大醫學檢查行為以及手術行為,事先都必須經過患者及其家屬的同意。“醫生對委托其進行診斷、治療的患者負有向其報告診療經過和事故發生原委的義務,在這些關系當中,醫生向患者報告診療經過和事故發生原委的義務便構成了患者的權利”[7]。

      因此,本文認為患者對于醫療機構及其醫務人員的整個醫療行為應當是大概能夠知悉。

      第二,危險領域說認為,由于該危險領域在加害人的控制之下,加害人更容易了解事件發生的情況,因此,容易提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醫療侵權訴訟中,醫方是否就一定能夠控制整個診療護理過程、是否就能夠對患者的病情加以主導和控制。本文認為,在診療護理過程中,醫療機構及其醫務人員并不能夠完全控制和主導醫療過程和醫療風險,相應地對于患者的治療結果也并不能夠完全掌握,患者的疾病發展過程常常超乎醫務人員的控制。

      與其他自然科學明顯不同,醫學是一門復雜性、發展性和試驗性的學科。“醫患雙方都希望通過醫療行為,減少患者的病痛,最大限度維護患者的健康。但是,生老病死是任何人也不能抗拒的規律,醫學科學的發展日新月異,還有許多無法探究的生命禁區,醫學科學在很大程度上還處在經驗科學的階段,有很強的實踐性,每一種醫療手段都需要在實踐中反復探索和驗證,它還不是一門真正的精密科學。”[8]因此,人類對醫學探索,當前還處在比較初級的階段,而且有許多醫學領域,醫學專家至今都不能精確地掌握。例如癌癥、艾滋病等疾病,全世界醫學界至今都沒有研制出有效的治愈方法。醫療侵權中確實存在危險領域,但是醫患雙方往往都不能控制這種危險領域。

      另一方面,相較于其他特殊侵權糾紛,適用危險領域舉證責任分配學說卻能夠實現程序公正。例如環境污染民事訴訟,污染企業對整個侵權行為過程應當了如指掌,對污染的各項技術和數據也都清清楚楚。而且污染企業能夠直接控制污染源的產生和排放,對于侵權行為和因果關系的證據,非常容易就能夠加以固定、保存、提供。而環境污染受害人通過一般調取證據方法,往往很難接近污染企業并調取證據,加之受害人通常又對污染侵權行為有關的專業知識知之甚少。換句話說,環境污染侵權受害人既不能接觸到與污染相關的證據材料,也不懂與污染有關的專業知識,這就當然加重了環境污染受害人的舉證負擔。相反,污染企業能夠積極主動地控制污染侵權行為,掌握著污染侵權行為的相關證據。更為重要的是,污染企業能夠從污染物質排放過程中直接獲得經濟效益。因此,在環境污染侵權民事訴訟中適用危險領域說舉證責任分配規則,并不一定就加重了污染企業的舉證負擔,相反,卻能夠輔助弱勢的受害人,使雙方當事人達到實質上的訴訟地位平等。

      醫療過程中,診療護理行為不一定完全處于醫方的控制之下,醫療機構也不一定就能夠容易地證明自己無過錯。在診療護理過程中,患者掛號就醫,醫生對患者進行診斷治療,醫生并不能完全控制患者的病情發展,也不必然對患者的診療護理過程能夠了如指掌。因為,醫生為患者診斷治療,患者的病情并不一定通過現今的診斷和醫學檢查方法都能夠確定。人的身體是一個非常精密的組織,人類社會產生至今都一直在不斷探索自身的身體結構,以期達到所有的疾病都能夠得到治療。但是人類科學知識的發展性、現有醫學知識的有限性,導致醫生對于一些特殊的疾病也不能拿出有效的治療方法。這時,醫療機構就不能夠控制患者疾病診斷治療的過程,相應地,也提供不出證明自己診療護理過程合法的證據。另一方面,“對人的了解的局限性和人的個體差異性。對人的了解局限性是由于研究手段的有限性所導致的,但現有的水平是有限的,所以醫學對人的認識是有限的,對疾病的認識是有限的,這就必然導致一定程度的誤診和誤治。”[9]因此,在醫療侵權訴訟中適用危險領域舉證責任分配規則不具備正當性。

      第三,危險領域說認為,這種加重危險領域控制人的舉證責任之立法目的在于防止損害的發生。這個立法目的之基礎就在于,危險領域控制人能夠通過自己謹慎的注意義務而有效地預防損害的發生,例如污染企業加大排污的控制力度,引進污染物的處理設備,是完全能夠防止損害的發生的。從另一個角度分析,有一個預先的危險領域說舉證責任分配規則警示著危險領域的控制人,使其充分衡量自己危險行為伴隨的實體法后果和程序法后果。危險領域舉證責任分配規則能夠有效地威懾危險產生人,能夠預防損害后果的發生。

      但是在醫療侵權訴訟中,醫方不能夠完全控制診療護理行為的結果,也不能完全有效地防止損害結果的發生。最為重要的是,醫療機構在對患者進行診療護理過程中,并不以營利為根本目的,患者支付的醫療費用僅僅占據整個醫療費用的一小部分。而且大多醫院都是公立醫院,屬于事業單位法人,醫療機構及其醫務人員的工資福利保障屬于國家財政撥款。

      因此,醫療侵權訴訟舉證責任根本不具備危險領域說立法基礎,最終,醫療侵權訴訟舉證責任分配標準不適用危險領域說。

      二、我國醫療侵權訴訟舉證責任分配規則與醫療侵權實體法主觀歸責原則相矛盾

      (一)民事侵權行為法中的歸責原則

      在民事實體法領域中,侵權責任的歸責形態分為三種,分別是過錯責任原則、過錯推定責任原則和無過錯責任原則。過錯包括故意和過失。故意指明知自己的行為會發生不利后果而容忍其結果發生。過失指應當預見自己的行為會發生不利結果而沒有預見,從而致使結果發生,或者已經預見但自信結果不會發生,而終于發生。適用過錯責任原則的侵權訴訟中,受害人應當對加害人的主觀過錯承擔舉證責任。“過錯責任原則的基本精神,就是要求對有關行為進行社會性的價值評判,即依據公共行為規范和道德準則,對行為人的主觀意志狀態作出判斷,以確定其致害行為是‘應受譴責’抑或‘可以原宥’,并以此為根據決定其責任的有無以及責任的輕重,從而使行為的是非界限和責任界限得到明確的劃分,并有助于使應承擔的責任形式和責任范圍得到準確判定。”[10]

      過錯推定是另一種民事責任歸責原則,當存在一定的客觀條件時,如特殊類型侵權訴訟中損害結果發生后,不對疑似加害人的主觀過錯進行行為規范和道德準則評價,直接推定該疑似加害人主觀上有過錯,而由該疑似加害人證明自己無過錯的一種歸責原則。例如在特殊民事侵權行為的建筑物及其擱置物倒塌、脫落、墜落致人損害的,對于疑似加害人就適用過錯推定的歸責原則,即只要有以上的結果發生,就推定疑似加害人有過錯。

      而無過失原則是對于加害人最為嚴格的一種歸責原則,只要行為人的行為造成他人損害,不問行為人有無過錯,都應當承擔民事責任。世界各國立法者基于公平正義之考量,先后規定了無過錯責任原則。但過錯責任原則仍然屬于普遍性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僅僅為適用于法律規定的特別情形。

(二)我國醫療侵權適用過錯責任歸責原則

      關于醫療侵權訴訟適用何種歸責原則,我國訴訟法學界通說一般持過錯推定責任原則,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4條第8項規定:因醫療行為引起的侵權訴訟,由醫療機構就醫療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及不存在醫療過錯承擔舉證責任。司法解釋對于醫療侵權訴訟也采取過錯推定責任原則。

      有學者認為,“盡管醫療機構與患者在法律地位上是平等的,但患者因自身的客觀情況在接受醫療服務的過程中處于被動地位,在其合法權利受到侵害而主張醫療機構犯有過錯行為時,往往很難舉證,醫療行為侵權的特殊性,決定了單純的過錯責任原則難以定位和解決醫療侵權糾紛。因此,對于患者提起的侵權訴訟,在認定醫療機構是否有過錯時,應首先推定其有過錯。”[11]另有學者認為,“由于醫療行為本身具有損害性、高風險性,同時又是人類健康所必需,醫療科學的發展是在不斷地臨床實驗、探索中取得的,因此,法律允許一定風險存在,不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即只要發生損害后果,醫方就要承擔責任,這樣對醫方是不公平的,不利于醫療科學的發展,不利于整個人類的生命健康利益。所以,對醫療損害行為應當推定被告的行為過錯。”[12]

  另一方面,在我國醫療侵權訴訟中,只要患者能夠證明其就醫時身體受到損害,不管該損害是由醫務人員可歸責性的診療護理行為造成的、還是由于患者自身特異體制原因、以及疾病的自然轉歸等原因造成,法院都將首先推定醫方的診療護理行為與患者的人身損害之間具有因果關系、醫務人員主觀上具有可歸責性過錯。一般情況下,醫方如果將醫療行為的整個過程做了詳細且客觀的病程記載,患者的知情同意權受到了充分的保障,醫務人員在診療護理行為中又完全依據法律、行政法規、規章和診療護理常規操作,這時,醫方就可以通過充分的舉證證明自己沒有主觀過錯,醫療損害不是醫務人員的醫療行為造成的。

      但是,如果由于患者自身的原因,例如不配合治療或者不可抗力,造成醫方無法舉證,這時,適用過錯推定的歸責原則,因果關系和過錯要件事實舉證責任由醫方負擔,那么將對醫方造成嚴重的負擔,從而使醫患之間在民事訴訟中的地位發生嚴重的傾斜,這種程序不公正最終導致案件判決結果的實質不公正。

      本文認為,既然醫療行為的高風險性、損害性、醫學科學發展的臨床實驗性和探索性,在對患者的診療護理過程中醫療機構并不必然都優于患者的舉證能力,草率地將醫療侵權損害歸責原則認定為過錯推定原則同樣對醫方不公平,也不利于醫學科學的發展。

篇12

一、環境侵權責任的界定

關于環境侵權責任的定義,學界的表述不同。有的學者提出,環境侵害具體指由于人類活動所造成的環境污染和破壞,以致危害居民的環境權益或危及人類生存和發展的環境侵權行為,是對具有社會性的個人利益的侵害[1]。也有的學者認為,因從事生產、生活等活動致使環境發生化學、物理、生物等特征上的不良變化,破壞生態和資源,直接或間接侵害國家、集體的財產,侵害他人的人身、財產的,就是環境污染侵權[2]。《侵權責任法》專章規定“環境污染責任”,盡管只有4條,但這是立法首次突出肯定環境侵權責任在侵權立法中的獨立地位,該法第65條規定:“因污染環境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由此可以看出,環境侵權責任,是指行為人違反法定的義務,以作為或者不作為的方式導致環境被污染或者破壞,侵害國家、集體或他人人身、財產權益,依法應當承擔損害賠償義務的一種特殊侵權責任。

二、環境侵權責任的歸責原則

環境侵權的歸責原則,在19世紀以來,各國的立法紛紛確立了認定過錯責任原則,如1838年的《普魯士鐵路法》、1992年日本的《大氣污染控制法》等。我國根據《侵權責任法》第65條規定:“因污染環境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從這一規定中不難看出,污染者承擔責任的前提是客觀上污染了環境并造成了損害,而不問污染者主觀上是否存在過錯,因此立法對環境侵權責任采取了嚴格的認定過錯責任原則。

三、環境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

依據《侵權責任法》第65條的規定,環境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包括以下三個。

(一)須有污染環境的行為

被污染的環境致人損害是環境侵權責任研究的核心,因此存在污染環境的行為成為環境侵權責任的首要構成要件。污染環境的行為在實踐中表現的復雜多樣,簡言之,只要引起自然因素總體發生不良變化的行為都屬于污染環境的行為。根據我國《環境保護法》第24條的規定,常見的污染環境的行為包括:廢水、廢氣、廢渣的排放,粉塵、惡臭氣體、放射性物質以及噪聲、振動、電磁波輻射等對環境造成惡劣影響的行為。

污染環境的行為是否一定要具備“違法性”,對此問題,我國目前的立法存在著矛盾。《民法通則》第124條規定:“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污染環境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從這一規定中不難看出,污染環境造成損害承擔責任的前提是,污染行為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對于此條的理解,學者指出這里的“國家規定”即為法律,意即如果只是污染環境而未違反法律者,即便造成他人損害,也不需要承擔責任[3]。《環境保護法》第41條第1款規定:“造成環境污染危害的,有責任排除危害,并對直接受到損害的單位或者個人賠償損失。”該法并未對環境侵權人承擔責任提出行為違法性的要求。

基于立法上的這種沖突,學者間也存在兩種意見:一種認為應當不問污染環境的行為人的行為是否違法,只要其行為致有損害,則構成侵權,承擔賠償責任;另一種則認為排污主體只有違反國家規定的排污標準致有損害的,才承擔環境侵權責任。筆者同意第一種觀點,理由是以下幾點。

第一,無論是《民法通則》還是《環境保護法》的訂立時間都較早,從當時的立法技術上未對此問題予以審慎協調,故而學者或執法者在對條文的理解中不能只是死板教條,而應該從宏觀的角度靈活地進行理解。正如有學者提出對《民法通則》第124條重新解讀,將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規定理解為“我國《環境保護法》及相關法律法規所確定的基本原則、規則和制度”,而不是指具體的某項排污標準,將其理解為是“法律適用”問題,而不是“行為標準”問題[4]。

第二,保護環境,保護生態平衡,維護人類良好的生存環境,是國際社會共同關注的問題,以此為出發點,在對待污染環境的行為時就不能只看該行為是否違反具體的法律法規,排污是否超過某一量化指標,而應當從防微杜漸的角度,無論該行為是否具備違法性,只要客觀上造成了實際的損害,就應當由行為人承擔責任。這樣一方面保護了不特定受害人的利益,另一方面提高環境侵權人的侵權成本,從客觀上減少對環境的污染。

第三,是否超過排污標準,與民事責任的構成沒有關系。實踐中,侵權人污染環境的行為與排污標準之間有如下兩種情形:行為污染了環境但是沒有超過排污標準;行為既污染了環境又超過了排污標準。

(二)須有客觀的損害事實

第一,污染損害具有潛伏性。一般的侵權行為造成的損害后果,都是在行為發生時或發生后不久即能顯現出來,但是污染所致人的損害,如疾病的形成,往往經歷較長的時間才被發現,即使發現也難以及時消除。因此污染造成的損害的這一特性使得其危害更甚。

第二,污染損害具有特殊性。污染損害行為多表現為長期的累積的損害,對環境有持續的不間斷的破壞,即使為一次性造成的損害,如海洋原油泄漏事故,其造成的損害結果也會持續下去,不會馬上停止。

第三,污染損害具有廣泛性。污染造成的損害是多元而廣泛的,體現在三個方面:受害地域的廣泛性、受害對象的廣泛性以及受害利益的廣泛性。大多數的環境侵權案件受害的地域面積較大,有的甚至跨越多個國家;受害人的數量較多,往往生活在一片地域中的人都成為受害者;受害人損害的權益是多元的,既有生命健康權、休息權等人身性質的權利,也有財產性的權利。

(三)行為與損害之間存在因果關系

一般的因果關系理論要求原因行為在時間上要先于損害結果發生,原因行為的存在是損害結果發生的必要條件等。但鑒于環境侵權責任的特殊性,在這類案件中,造成環境污染的可能有多個原因,如多家企業同時向一個環境排污,而且造成環境污染的周期一般較長,取證相對困難,再加之損害的潛伏性、持續性和廣泛性,使得因果關系的證明比普通侵權案件更為復雜。實踐中,除了適用傳統的證明方法外,學者們還提出了一些可行的新的證明方法。

1.蓋然因果關系說

篇13

(一)困境一:犯罪客體有待商榷

根據我國傳統刑法理論,犯罪客體是指為我國刑法所保護的而為犯罪行為所危害的社會關系。我國通說認為環境犯罪的客體是環境保護制度說。但是,不難發現,此種理論不足之處在于規定范圍過窄,忽略或者遺漏了人身權、財產權和環境權等內容,尤與國內外倡導的“環境權”觀點不相協調,有悖于刑法介入環境保護是為了配合環境法懲處危害環境的行為,進而達到保護環境之目的。況且,從廣義層面上的環境犯罪看,僅憑我國刑法將“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規定于“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一章之中,就由此認為其立法意旨就表明環境犯罪主體侵害的客體是環境管理制度的觀點未免有失偏頗。[1]

(二)困境二:客觀要件要求過嚴

我國新《刑法》對環境犯罪的客觀要件要求過于嚴格,在各種具體環境犯罪類型中,絕大多數以“造成重大污染事故”、“后果嚴重”、“情節嚴重”等類似的表述作為構成犯罪的客觀條件之一。這表明:新《刑法》對環境犯罪的規定除個別屬于“行為犯”以外,大多屬于“結果犯”。換言之,只有當危害環境行為“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時,才構成環境犯罪,才會受到刑事懲罰。這樣規定意味著,污染或者破壞生態環境者受刑事懲罰的風險極小,只要不發生重大的危害后果,即使實施、甚至是多次、長期實施了違法排污或者破壞生態環境的行為也不存在承擔刑事責任的風險。其顯然既不利于預防重大環境污染或者危險破壞事故的發生,也不利于提高單位和個人的環境保護意識。

(三)困境三:因果關系認定困難

因果關系是決定法律責任的關鍵,要使行為人對某一危害結果承擔刑事責任,就必須確定行為人的行為與危害結果之間存在刑法上所要求的因果關系。根據傳統刑法理論,對行為人定罪的客觀方面,要求行為人實施的違法行為與造成的危害后果之間必須有嚴格的因果,即行為人的行為與危害結果之間必須有內在的、本質的、必然的聯系時,才具有法律上的因果關系。然而,作為一類新型犯罪,環境犯罪尤其是污染環境犯罪比較復雜,其因果關系的原因與危害結果之間、引起與被引起之間關系的判斷非常困難。因為對有害物質的排放及其致害途徑和致害方式的確認與檢驗往往涉及到高深的科學技術,而不能簡單依靠一般的經驗、知識或規則加以判斷。因此,倘若固守傳統的因果關系判斷模式、要求及規則,則勢必把大量的污染環境的犯罪行為排除在懲罰范圍之外。正是基于因果關系證明的巨大困難,因果關系推定原則在世界各國環境刑事立法中逐漸受到推崇。那么,面對同樣的困境,我國是否也應在環境犯罪因果關系認定中確立推定原則呢?顯然,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四)困境四:歸責原則不夠合理

環境犯罪是刑事犯罪的一種,但同時又是一種特殊犯罪形式,與其它犯罪類型相比具有其特殊性。正是因為其特殊性,為彌補對環境污染和破壞造成的損害,威嚇和懲罰此類犯罪,環境犯罪的成立僅以過錯為依據已不足以嚴格控制由于現代生產建設高速發展所引起的對環境空前加劇的嚴重危害。對此,一些環境保護先進國家如美、日、法等國在環境犯罪歸責中引入了嚴格責任原則,作為過錯責任原則的補充,以加大環境犯罪的懲治功效。勿庸置疑,在環境保護方面,立足于國家全局利益和未來發展,為加大環境保護的力度,有效地防止污染環境,在行為人對社會造成嚴重后果的情況下,對某些環境犯罪規定行為人應承擔嚴格的刑事責任,并不有失公平或苛刻。遺憾的是,我國現行刑法并未確立嚴格責任,這使得我國環境犯罪歸責原則既悖于環境法歸責理論,也不符合世界通行做法,不利保護環境受害者利益。

二、我國環境犯罪刑法控制的理論調適

基于上文分析,不難發現,我國環境刑法控制理論并非至善至美,而是仍然存在著不足之處,這不僅表現在犯罪客體方面,而且表現在客觀要件方面;不僅表現在因果關系認定方面,還表現在歸責原則方面。因此,我們有必要對環境犯罪刑法控制理論加以調適,并提出完善我國環境犯罪的刑法控制理論的建議。

(一)環境權為環境犯罪客體之提倡

環境犯罪所侵犯的客體是什么一直是法學界爭論不休的問題。目前主要有環境保護制度說、公共安全說①、雙重客體說②和環境權說。對于環境保護制度說的不足,前文已做分析,在此不再贅述。公共安全說則遺漏了環境犯罪的一個主要特征,那就是環境犯罪表現在對自然環境和自然資源的危害。事實上,它是傳統刑法人本主義思想指導下的時代產物,是為適應打擊1979《刑法》沒有規定、現實中又存在的危害行為的需要,而不得不套用危害公共安全罪中的某些罪名下的解釋。1997《刑法》頒布后,這種觀點也就喪失了生命力。而雙重客體說從形式上看雖然十分直觀、清楚,但是卻忽略了人本身所具有的對自然的支配力,“直接客體”人與自然的生態關系的價值本身就是社會關系的一個層面的反映。而且,雙重關系說比較抽象,不利于實踐中把握。[2]毫無疑問,環境犯罪的特殊性決定了環境犯罪不僅侵害了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而且這一社會關系的侵害往往是以破壞人與自然之間的生態關系為基礎的。所以,在探討環境犯罪的客體時,既要考慮刑法關于犯罪客體的基本理論,又要兼顧對環境、資源等要素的保護。因此,綜合比較權衡之下,第四種觀點即環境犯罪所侵犯的客體是環境權一說顯然更具說服力。首先,同類客體是指某一類犯罪所共同侵犯的客體,它是劃分類罪的依據。環境犯罪作為一類罪的稱謂而非單個具體罪的罪名,其同類客體應是基本上涵蓋該類犯罪行為所共同侵犯的社會關系。因此,以環境權為環境犯罪客體有助于與相關犯罪(如危害公共安全罪、侵犯公民人身權利罪和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秩序罪等)區別開來。其次,環境權是一項特殊的人權,是環境法律關系的核心,指環境法律關系的主體享有適宜健康和良好生活環境,以及合理利用環境資源的基本權利。[3]完整意義上的環境權包括程序上的權利和實體上的權利。程序上的權利是指法律關系主體依法享有的參與法律決策過程,訴諸司法救濟的權利。實體環境權是指法律關系主體依法享有的與環境質量有關的權利。權利與義務的相對性與不可分性決定了法律關系主體依法享有環境權利的同時,也負有環境保護的義務。最后,從國外及我國臺灣地區對環境犯罪客體的認識來看,都集中于法益侵害這一點。環境權經過不斷發展已成為人權之一,是權利的一種,屬于法益的范疇。因此,將環境權作為環境犯罪的客體不僅有利于刑法對環境要素的保護,還有助于在國際法領域的協作,共同致力于對環境犯罪的打擊。

(二)環境犯罪危險犯之設定

環境犯罪的危險犯是指行為人違反國家法律、法規實施的危害環境的行為,足以造成環境的污染或者破壞,而使自然和人的生命、健康和公私財產處于危險狀態。這種行為雖尚未造成實際的危害后果,但危險狀態已造成即構成環境犯罪既遂。[4]作為環境犯罪的危險犯必須具有三個特征:①這種“危險”必須是客觀存在的,而不是主觀臆想或推測的;②“危險”是針對人類環境而言的,是使環境犯罪的客體處于危險狀態;③“危險”的程度是較為嚴重的,即有可能造成范圍廣、程度深、難以恢復的環境污染或破壞,甚至可能危及人身安全或造成公私財產的重大損失。[5]目前,許多國家(尤其是西方發達國家)或地區刑法學界和實務界對在環境危險犯的設定普遍表示認同,并付諸立法實踐,形成了諸多關于處罰危險犯的環境刑事立法例。遺憾的是,我國新《刑法》并未以環境危險犯作為處罰對象。有學者認為,破壞環境犯罪在客觀上必須有嚴重污染和破壞環境、給人民生命健康和公私財產造成重大損失的行為,且有現實的污染結果。如果不具有這種結果,可以采取其它方法予以制止或防治,但不能予以刑事處罰。[6]但是,筆者以為,缺乏環境危險犯之設定是我國環境刑法的一大缺陷,放寬客觀要件要求、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不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首先,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設定是由環境犯罪自身的特點決定的。由于環境危害后果一旦產生,往往會對環境產生巨大的非經濟價值所能衡量的損失,有的還會伴有公共安全、生命和財產等其他方面的危險或結果;且危害持續時間長、涉及范圍廣,甚至產生某種不可逆轉的嚴重后果。而且,由環境污染所引起的某些疾病,往往不易及時發現,也不容易徹底治療,需要時間較長。舉世聞名的日本熊本、新瀉水俁病和富山骨痛病,前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核泄漏事故,印度博帕爾化工廠泄毒事件等就是明證。[7]因此,在犯罪結果發生之前,對可能使自然和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處于危險狀態的環境犯罪的危險犯予以處罰,才是對人類和環境的有效保護。其次,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設定符合環境刑法“預妨原則”的需要。刑法所欲防治的公害污染,在于以刑事處罰作為事先阻嚇,并防制其污染行為可能存在的危險,而并非專注其行為的實害結果,所以,應將危險犯作為環境刑法的重點。[8]懲罰危險犯,能夠防患于未然,把環境犯罪制止在危險狀態剛剛露頭之時,促使危害環境行為人懸崖勒馬,以避免實害發生后再做“亡羊補牢”式的事后救濟,從而使環境得到及時的保護。第三,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設定可以充分發揮刑法的預測、指引以及威懾、懲罰作用。刑法的可預測性就在于人們可以根據法律規范的規定事先估計到將如何行為及行為的法律后果。如果我國環境刑法增加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將有利于充分發揮刑法的預測、指引作用,使人們能預知自己的行為可能產生的刑事后果,從而使得人們更為謹慎地對待自己的生態環境。第四,環境危險犯的規定是彌補行為犯不足、防止結果犯滯后的有效措施。我國現行刑法環境犯罪的罪名中絕大多數是關于結果犯的規定,只有少數關于行為犯的規定。這是因為如果對環境犯罪的行為犯規定得過多,就有可能造成打擊面過寬。而結果犯的規定卻顯得比較滯后,不能防患于未然,使環境得到及時的保護。如能在立法上增加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則可以彌補二者的不足,有效地防止環境犯罪。第五,國外立法經驗對我國立法增加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提供了借鑒。雖然我國現行刑法關于環境犯罪的規定中沒有關于危險犯的規定,但是一些工業化國家,如日本、德國、葡萄牙等國的刑法中有關環境危險犯的規定可以為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設立提供很好的參考。

(三)因果關系推定原則之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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