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論:我們為您整理了13篇經濟學的七大分析方法范文,供您借鑒以豐富您的創作。它們是您寫作時的寶貴資源,期望它們能夠激發您的創作靈感,讓您的文章更具深度。
篇1
人口是社會生產和社會生活的主體,直接關系一個國家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活動。人口問題無論在西方還是中國,從古至今都是思想家考察、論述的重點。韓非(約公元前280-前233年)和馬爾薩斯(1766-1834)是中西方人口思想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人物,韓非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絕對人口過剩論者”,他從歷史進化論的角度論述了人口增長與經濟發展之間的辯證關系。馬爾薩斯作為西方近代人口理論的奠基者, “喚醒了人們對人口和生活資料的關注,開人口理論的一代先河。”對韓非和馬爾薩斯人口思想的比較研究,不僅可以把握和印證中西方人口思想的某些異同,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夠揭示思想所產生的特定文化傳統和時代精神。
從經濟思想的角度考察,馬爾薩斯和韓非在人口問題的見解上,既有相近的一面,也有顯明的相異之處。兩人思想比較一致的地方,恰好表明人類經濟生活的客觀實踐和理論反映自有較為普遍的共同性,即使相互隔絕、互不聯系的場合也會發展出極為類似的理論觀點。具體說來,馬爾薩斯和韓非的人口思想的相似之處,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處于新舊秩序轉換的歷史過渡期
馬爾薩斯的人口理論是十八世紀末英國社會階級矛盾尖銳化的產物。英國在18世紀后半期開始產業革命,到十八世紀末產業革命達到。產業革命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奠定了機器大工業的技術基礎,然而機器的使用造成了人數眾多的小生產者和工人的破產與失業。伴隨工人、農民生活的日益惡化,貧富差距和階級沖突不斷加劇,英國掀起了一場社會改革運動。在法國革命和啟蒙主義影響下,各種反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思想紛紛涌現。威廉?葛德文在《政治正義論》一書中,論證了消滅私有制的必要性,指出私有制是一切災難的根源。法國思想家讓?康多塞同樣認為社會狀況取決于社會制度,好的制度會使一切財富、機遇的不平等消失,使人口增長不致因生活資料的匱乏而阻滯。為了消弭激進思想的影響,維護資產階級的統治地位,英國當政者需要一種新的理論為其辯護,于是,馬爾薩斯的人口論登上歷史舞臺。
與此類似,中國的春秋戰圍之際,封建生產關系也發生了巨大變革,由貴族領主土地占有形式向封建地主土地占有形式過渡。與這一變革相適應,社會關系的各個方面發生了深刻變化。“禮樂征伐白天子出”遞次降為“自諸侯出”、“大夫執政”、“陪臣執國命”,表明整個社會已陷入“禮廢樂壞,大小相逾”(《史記?禮書》)的失序狀態中。重新恢復和建立穩定的社會秩序,成為擺在先秦諸子面前的迫切問題。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認為個體私欲膨脹、無限制地追求財富是社會動蕩的根本原因,宣揚“以義制利”作為穩定社會、緩和階級矛盾的統治原則。以韓非為代表的法家提出了截然不同的主張,他們從人口與財富的對比關系中,說明社會治亂的原因,進而為財產私有權進行辯護。
二、面臨增加人口的主流思想趨勢
西方近代人口思想發源于重商主義, “重商主義的人口觀主張國家像窖藏金條那樣積聚人口”。托馬斯?孟說:“在人數眾多和技術高超的地方,一定是商業繁榮和國家富裕的。”著名經濟學家蔡爾德?配第、斯圖亞特,乃至亞當?斯密等都把人口視為財富的源泉,提倡增加人口。蔡爾德?配第指出“人口少是真正的貧窮,有800萬人口的國家,要比面積相同而只有400萬人口的國家不僅富裕一倍。”亞當?斯密認為:“一國繁榮最明顯的標識,就是居民人數的增加。”斯密之后,約翰?拉姆齊?麥卡洛克在《政治經濟學原理》一書中指出: “資本所指的應當不光是人體之外可以用于維持生活并幫助生產的一切勞動產品,人本身不當成國家財富一部分是沒有任何充分理由的。反之,把人當成國家財富的一部分,則可以舉出許多理由。人正和人力所造成的機器一樣,都是勞動的產品。”由此可見,古典主義經濟學家在人口思想的取向上是基本一致的,即眾多的、不斷增加的人口是國力強盛的標志,人口增長有利于新興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發展。這種人口觀截至18世紀中期,一直是歐洲占主流地位的思想。
增加人口,作為一種經濟思想或國家政策,在中國古代早已有之。最早強力推行人口增殖政策的是越王勾踐。他規定“壯年男子不許娶老婦,老年男子不許娶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和男子二十不娶則罪其父母。……生育男孩者賜以兩壺酒一條狗,生育女孩者賜以兩壺酒一頭豬。一胎生三子者官府為之雇乳母,一胎生二子者給予糧食津貼。”勾踐之后,梁惠王及秦孝公都是厲行人口增殖政策的封建國君。在春秋戰國的思想家中,孔子、墨子、管子、商鞅等無不主張增殖人口。孔子說: “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恥之。” (《禮記?親記》)墨子認為: “然則土地者所有余也,王民者所不足也。” (《墨子?非攻中》) “孰為難倍,唯人為難倍。” (《墨子?節用上》)并提出早婚、禁妾、非攻、薄葬、減稅等一系列增加人口的具體措施。商鞅、管子從富國強兵的觀點出發,力主增殖人口。商鞅說:“人眾兵強,此帝王之大資也。”(《商君書?弱民》)管子指出: “地大國富,人眾失強,此霸王之本也。” (《管子?得令》) “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得天下之眾者王,得其半者霸。” (《管子?霸言》)總的看來,在先秦時期占主流地位的人口思想是追求人口的增加,增殖人口的目的在于發展生產或富國強兵。
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和思想背景下,馬爾薩斯和韓非提出了人口過剩論,它既是對客觀經濟現象的深刻反思,也是對前人思想成果的積淀與揚棄。
三、首開人口與資源關系研究之先河
馬爾薩斯在1798年匿名發表了《人口原理》,首次對人口與資源的關系做了全面系統的分析。馬爾薩斯認為,人類社會有兩個永恒的法則:“第一,食物為人類生存所必需;第二,兩性間的是必然的,且幾乎會保持現狀。”在這個前提下,他闡述了人口與生活資料變動的一般規律。“人口的增殖力無限大于土地為人類生產生活資料的能力。人口若不受到抑制,便會以幾何比率增加,而生活資料卻僅僅以算術比率增加。”在馬爾薩斯看來,人口的增長要快于物質資料的增長,絕對的人口過剩是不可避免的。 “隨便假定世界有多少人口,比方假定有十億罷,人類將以一,二,四,八,一六,三二,,一二八,二五六,五一二那樣的增加率增加;生活資料卻將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那樣的增加率增加。”因此,馬爾薩斯把人口與生活資料之間的關系看作是一種動態的均衡過程,“人口的增加,必然要受到生活資料的限制;生活資料增加,人口也常隨著增加;占優勢的人口繁殖力為貧困和罪惡所抑制,因而使現實的人口得與生活資料保持均衡。”換言之,人類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的增加是有自然規律限制的,當人口增加超過生活資料的增長而出現不平衡時,自然規律必然使二者恢復平衡,那么,人口增長的最終結果就是貧困。“南人口的增長快于有限的土地所產生的生活資料的增長的自然傾向所造成的、以最簡單的社會狀態明顯地表現出來的貧困,使發達的、人口眾多的國家中的上層階級清楚地認識到他們自己難以按同樣的生活方式供養家庭。”富裕家庭生活質量下降的同時,窮人也陷入更加貧困的境地。“以前養活700萬人口的食物,現在必須在750萬或800萬人口之間分配。結果,窮人的生活必然大大惡化,許多窮人必然陷于極為悲慘的境地。由于勞動者的人數也多于市場所能提供的工作機會,勞動的價格必然趨于下降,與此同時食物的價格則趨于上升。所以,勞動者要掙得和以前同樣多的工資,就得更賣力地工作。”總之,“人口的不斷增加使社會下層階級陷于貧困,使他們的境況永遠也得不到明顯的改善。”在這里,馬爾薩斯拋開人類生產方式、經濟制度和社會制度的因素,抽象地總結所謂的“人口規律”,其理論的局限性不言而喻。但是,馬爾薩斯對人口適度增長的最初表述卻奠定了人口經濟學的雛形,他通過對人口與生活資料的比較分析,揭示了勞動需求、人口與勞動工資等人口經濟關系的基礎。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 “馬爾薩斯的理論卻是一個不停地推動我們前進的、絕對必要的轉折點。由于他的理論,總的說來是由于政治經濟學,我們才注意到土地和人類的生產力。”
與馬爾薩斯不謀而合,韓非同樣從人口和財貨對比關系的角度來分析社會治亂的原因。韓非指出:“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實足食也。婦人不織,禽獸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養足,人民少而財有余,故民不爭。今……人民眾而財貨寡,事力勞而供養薄,故民爭。雖倍賞累罰而不免于亂”, “是以古之易財,非仁也,財多也;今之爭奪,非鄙也,財寡也。”(《韓非子?五蠹》)在韓非看來,現實的問題不是人口稀少,而是人口過多。“今人有五子不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孫,是以人民眾而財貨寡。” (《韓非子?五蠹》)可見,韓非雖然沒有“幾何級數”、 “算術級數”的概念,但他和馬爾薩斯一樣,認為人口增殖的倍數快于財貨增加的倍數。從客觀物質因素中尋求社會變動的根源,說明韓非已經接觸到人口問題的核心, “這在古代世界史上恐怕是最早出現的樸素的唯物主義人口觀點,這種觀點到今天還不無現實意義。”
四、反濟貧法與反足民論
為反對社會主義者改革社會制度的主張,馬爾薩斯在分析人口問題時,區分了不同社會制度下人口過多與社會貧困的關系。他認為財產私有制以及各人負擔養育子女的責任,是控制人口的最有效制度。“在私有財產權確立的地方,在社會的需要由勤勞和交換來滿足的地方,任何一個人想要占有必需品、便利品和奢侈品的欲望不管怎樣強烈,如果他自己所占有的某些東西不為別人所需要,他的這種欲望就不能對生產起任何作用。……從利潤的觀點來看,如果產品的價值不能大于取得這種產品時所花費的勞動,就不會有對生產性勞動的需求。”因此, “在理論上,當不需要增加勞動時,人口的增加將因就業機會的缺乏和已就業的勞動者生活的惡劣而立刻受到抑制。”如果實行財產公有制,人們雖然消除了貧困和饑餓的顧慮,但人口生殖會很快超過生活資料的增加,公有制便要迅速瓦解和消滅。 “在一種平等制度之下,雖然大家都努力于獲取更多糧食,但是人口仍緊緊地壓迫著生活資料的限度,而且所有的人都變得很貧困。”“除非人口的增長有辦法加以阻滯,這種趨勢的不可避免的后果將使全體人民淪于貧乏和困苦的境地。”馬爾薩斯由此斷言: “貧困的主要的和最難消除的原因是與政府的形式或財產的不平等分配沒有多大關系或沒有任何直接關系的”,人口的過快增長才是貧困的根本原因。
為保持利益約束的應有壓力,馬爾薩斯反對英國的濟貧法。他指出貧困救濟不僅不能緩解貧困反而創造了更多的貧困人口,“濟貧法往往使人口趨于增長,而養活人的食物卻不見增加。窮人明知無力養家糊口,也要結婚。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說,是濟貧法在產生它所養活的窮人。其次,濟貧院收容的人一般不能說是最有價值的社會成員,但他們消費的食物卻會減少更為勤勞、更有價值的社會成員本應享有的食物份額,因而同樣也會迫使更多的人依賴救濟為生。”所以,貧民的窮困“和任何其他人無關;他們所生活的社會及統治這個社會的政府對于這個問題都沒有直接的力量;社會和政府不管怎樣熱心要救濟他們,或試圖要這樣去做,它們的這種仁慈的愿望,只不過是不合理的許諾,是無法實現的。”為此,馬爾薩斯強調: “應該形成一種風氣,把沒有自立能力而陷于貧困看作是一種恥辱,盡管這對個人來說似乎很殘酷。對于促進全人類的幸福來說,這種刺激似乎是絕對必需的。如果某些人根本沒有可能自立,根本不可能養家糊口,只因可以指望得到教區的施舍,便結婚成家,不僅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不幸,而且還會不知不覺地損害同階級的所有其他成員。一個不能養家糊口而結婚的勞動者,在某些方面可說是他所有勞動伙伴的敵人。”1834年,英國依據馬爾薩斯的思想,撤銷原來的濟貧法,制定了一項新濟貧法。新濟貧法規定:取消一切金錢的或實物的救濟,只承認一種救濟方式即把窮人收容到當時已在各地迅速建立起來的習藝所里。
與馬爾薩斯的主張相似,韓非也堅決反對把土地,分給貧窮者的濟貧政策。他說: “今夫與人相善也,無豐年旁人之利,而獨以完給者,非力則儉也。與人相善也,無饑饉疾疚禍罪之殃,獨以貧窮者,非侈則惰也。侈而惰者貧,而力而儉者富。” (《韓非子?顯學L》) “今上征斂于富人,以布施于貧家,是奪力儉而與侈惰也。”征課富人而施與貧窮者,就是使“無功者得賞” (《韓非子?奸劫弒臣》),這樣,貧者不急于耕作,不僅對生產不利,也有損于富者。況且,人們在“財貨足用”以后會產生奢侈與怠惰,故足民不但不能使人富足,反而使人貧困。 “凡人之生也,財用足則隳于用力。……財貨足用則輕用,輕用則侈泰,……侈泰則家貧……此雖財用足而愛厚,輕利之患也。” (《韓非子?六反》)在韓非看來,必須人人貧困才能加倍努力,家家貧寒才不會因奢侈而陷于窮困。正如馬爾薩斯所指出的: “不平等的社會狀態給善良行為提供自然的報酬,并廣泛地普遍地使每個人都希望在社會里往上升,而害怕淪落。這種社會形態無疑是最能發揮人的能力和智慧,并且是有利于人類
品德的鍛煉和改進的。”由此可見,韓非和馬爾薩斯反對濟貧的思想雖有各自不同的時代特點,但為階級利益辯護的邏輯卻如出一轍。
韓非和馬爾薩斯的人口思想盡管具有以上相似之處,但由于社會經濟環境、思維方式和方法原則的差異,二者在控制人口、消除貧困的具體措施上仍存在重大分歧。
據現在的研究考證,歐洲大約從1750年起,人口增長率迅速提高,到1800年,人口增加到1.8億至1.9億,即50年問,人口總數翻了一番。隨后,整個歐洲的人口增長率不斷提高。18世紀下半葉人口的增長率約為34%,1800年到1850年上升到43%,1850年至1900年上升到50%,人口的高速增長使當時的歐洲成為全世界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人口增加有助于刺激生產,加快工業革命的進程,但資本、技術等“瓶頸”因素的制約使“人口有超過生活資料許可的范圍而增長的這一恒常的趨勢”。對此,馬爾薩斯指出:“在努力提高任何國家的生活資料數量對消費者數量的比例時,我們的注意力自然首先集中在生活資料的絕對數量的增加上。在這樣做的時候,我們立即發現消費者人數的增加遠遠地快于生活資料的增加;并且發現不管我們怎樣努力,生活資料老是瞠乎其后。這時我們就該相信我們僅僅在這個方向上努力一定是不會成功的。這好象是驅使烏龜去趕上兔子一樣。既然我們不能使生活資料趕上人口而達成適當的比例,那末次一步的打算自然就該使人口去適應生活資料了。假使我們能說服兔子使它乖乖地睡著,那末烏龜便一定能夠趕上它。”可見,馬爾薩斯所主張的恢復人口和生活資料之間的平衡的辦法,是減少人口而不是發展生活資料的生產。 “唯其如此,才能夠保證生活資料的增長超前于人口增長一定的距離,我們所希望的兩大目標就可以同時達到,就是,一方面有實際的充實的人口,而另一方面又較少有赤貧和求助于人的社會情況。”